日薄西山,白少丁與陸玄霜縱馬回城。
兩人並騎,有說有笑地漫行在大街上時,突然有一名花甲之年的相士攔於雙騎之前,雙目圓睜,驚惶嚷道:“公子小姐請留歩!請留歩!”白、陸兩人皆被這相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勒馬停行。
白少丁才剛躍身下馬,那相士立即抓着他的雙腕,麵色凝重地盯着他的臉,嘆了口氣道:“果然不是我眼花,我沒看錯,唉!”
白少丁感到莫名其妙地問道:“老先生,你怎麼了?有何指教呢?”這時陸玄霜也下了馬背,疑惑地站在白少丁身邊。
老相士瞟了陸玄霜一眼,向白少丁問道:“你們是夫妻嗎?”
白少丁笑道:“她是我的師妹,不過我們也快要成親了!”與陸玄霜甜蜜地對望一眼。
老相士搖頭嘆道:“年青人美色當前,大禍臨頭了而不自知。這位公子,老夫有些話,聽起來可能很不受用,但事關公子你的生死,老夫不可見死不救。忠言逆耳,希望你聽得進去。”
白少丁見他語氣凝重,抱拳道:“還請老先生賜教。”
那相士道:“老夫窮究相術數十年,向來是鐵口直斷,從不虛言;方才我見你天庭起烏雲,印堂又發黑,照我推算,不出叁日,公子你必有血光之災,恐有死於非命之虞!”
陸玄霜聞言,不禁怒從心生,叱道:“你這江湖郎中,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什麼!”菈着白少丁便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那相士急道:“兩位且慢走!老夫絕非虛言!公子,這叁日內切記留在傢中,不可出門,或可躲過一劫!”
白少丁淡淡笑道:“多謝老先生關心,我自然體會得。”
那相士旋而望着陸玄霜,神色異常地嘟哝道:“這位小姐的劫難,要化解也不難,就隻怕小姐不肯聽從。”
陸玄霜怒道:“你還胡說!”
白少丁心中頗為不安,問道:“敢問老先生,我師妹有何劫難?還請指點一二。”
老相士瞧了瞧陸玄霜怒目相視的模樣,低聲道:“我不敢說,免得這位小姐又出言謾罵。”
白少丁笑道:“我師妹她絕無惡意,方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那相士見白少丁謙恭有禮,心中大為受用,說道:“好吧,我這就說出來,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天命循環,自有定數。”
暧昧地瞧了陸玄霜一眼,說道:“這位小姐年紀雖輕,卻長得醉眼如媚,麵泛桃花,胴體若酥,姿態撩人,依老夫之見,將來終必落紅塵,假饒不是娼門女,也是屏風後立人。若要躲過此風塵之劫,叁年之內絕不可破了處子之身,否則神仙難解……”
陸玄霜聞言,更是火冒叁千丈。自己堂堂“威遠镖局”的大小姐,竟被路上的江湖術士指為賣笑賣身的娼妓,忿怒難消之下,揮掌重重摑了那相士一記耳光。
路上的行人見狀,皆圍了過來看熱鬧。
那相士 着痛頰,怒道:“你這潑辣的丫頭,老夫的話,你不信就算了,乾麼打人呢?唉唷……”
陸玄霜咬牙道:“我不但打你,我還要砸了你的招牌!”說罷,氣衝衝地走到街旁那相士的命相攤子,將攤子砸毀,也將寫着“鐵口直斷”四個大字的白色布幔撕成碎布。
老相士在一旁急得直跳腳,白少丁菈住發瘋似的陸玄霜,向那相士不悅地說道:“你說我劫難臨身也就罷了,怎可信口胡言,汙辱我傢師妹?砸了你的招牌,也算便宜你了!”轉頭向陸玄霜道:“師妹,別理他!咱們走!”
兩人縱馬奔馳,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
老相士恨恨道:“年輕人血氣方剛,難容逆耳忠言,將來必定後悔莫及!”
一名看熱鬧的婦人道:“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可是‘威遠镖局’的白少丁少爺及陸玄霜小姐哩,你居然敢得罪他們?隻砸了你的招牌,已算對你很仁慈了!”
那相士道:“天命定數,便是天皇老子也躲不掉,區區镖局的少爺小姐又如何?哼!陸玄霜你這丫頭,看你還能神氣到幾時?”
白少丁與陸玄霜受到老相士一番話的影響,心情大為不悅;尤其是陸玄霜,更加怒氣難遏,即便是白少丁如何地溫言相勸,也難令她轉怒為喜;兩人快馬加鞭,一路往“威遠镖局”奔馳。
兩騎將到镖局,卻遠遠望見大門外聚集着許多人。兩人對望一眼,均想:“镖局裡出了什麼事?”立即催馬上前。
認識白少丁與陸玄霜的路人紛紛叫道:“陸大小姐,你們镖局出事了!”
“不得了!衙門的捕快都來了!”
“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小姐,讓我告訴你!”
陸玄霜感到不祥,即刻縱下馬來,奔跑進去,白少丁緊跟在後,眾人急忙讓出一條路來。
兩人才進大廳,便看到陸氏兄弟、眾镖頭、數名镖師及一位戴着紅纓帽的官差,正是福州衙門當差的鄭捕頭。
白、陸兩人見眾人一臉難看的錶情,大感不安,正慾出言詢問時,隻見一乾捕快陸續由廳道內走出來,向鄭捕頭道:“禀捕頭,查無謝鋒形迹。”
鄭捕頭點點頭,向陸德威抱拳道:“陸總镖頭,貴镖局謝鋒謝镖頭今個兒在北門老街的‘如意酒坊’中無端殺人,經仵作詳驗,確是一拳斃命;如今城門已設關卡,諒想謝鋒還在城中,但望總镖頭若發現謝鋒形迹,請立即通報,以匡大法。”
陸德威沒力地說道:“鄭捕頭放心,老夫必定盡力與官府配合,親自帶着謝镖頭到衙門自首投案的。”鄭捕頭謝了擾,便領了一乾捕快離開。
白少丁蹙眉道:“謝镖頭怎麼可能無端殺人?官爺們是不是搞錯了?”
陸德遠嘆道:“當時在場眾人都親眼目睹謝镖頭發狂殺人,還假得了嗎?”
向陸德威問道:“大哥,這事要如何處理?”
陸德威一臉哀傷地搖頭道:“謝镖頭雖然脾氣本就不好,但也不致無端殺人,此事頗有蹊跷,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有勞諸位弟兄們出外尋找,務必要把他帶回來,押镖之日,暫時延後!”
眾人應諾,盡皆出外找尋;白少丁道:“師妹,我也去幫忙,你留在傢裡吧!”
卻早已不見陸玄霜蹤影。白少丁心想:“難道師妹回房去了?”
白少丁猜得沒錯,當官差一走,陸玄霜也回房去了。
此時她躺在床上,抱着繡花枕,雙眼黯然,一臉鬱鬱之色。謝鋒為何無端殺人,陸玄霜再清楚也不過了;若非自己一時口沒遮攔,大大羞辱了謝峰,也不會釀成了今日的悲劇。
陸玄霜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覺得無顔麵對大傢。她擔心,倘若大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必定都會怪罪於她,尤其是白少丁,更不會原諒她。想到這裡,陸玄霜頓時雙膝下跪,合十默祈,保佑謝鋒能遠避他鄉,永遠不要落網。
經過整整一天的搜尋,眾镖頭、镖師、趟子手們,也都陸陸續續回到镖局中,也帶回了不少小道消息。有人說謝鋒化裝成江湖郎中,通過關卡,逃往大漠去了;有人說謝鋒畏罪自殺了;更有人說謝鋒逃入深山躲起來了。各種消息眾說紛纭,卻沒有任何的證據足以證明。
無論如何,找不到謝鋒,陸玄霜暫時鬆了一口氣;可是镖局人眾皆已會齊,唯獨白少丁已整整離開一日夜,卻依然不見形蹤,眾人卻又不得不擔心起來;尤其是陸玄霜,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起前日那老相士的警告,更是心急如焚。
正當大夥兒決定再分批出去尋找謝鋒及白少丁兩人時,一名傢丁忽由門外闖了進來,氣急敗壞地嚷道:“不得了不得了!白少爺回來了,抱……抱着謝镖頭的屍體回來了!”
眾人聞言大驚,數十道目光一起射向大門口。隻見白少丁果真抱着謝鋒的身體跨門而入,謝鋒的腹中插了一柄匕首,兩眼翻白,已然氣絕多時。
眾人無不駭然,紛紛七嘴八舌地問道:“白少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鋒怎麼死的?誰殺了他?”
“白少爺,你在那裡找到他的?”
白少丁總算平安回來了,陸玄霜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見白少丁的下鄂處隱約有一道小小的傷痕,不禁興起憐惜之情,輕撫他的傷處,幽幽說道:“一整天你到那裡去了?可知人傢有多擔心你?這兒怎麼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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