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仰起頭驚訝的看着我喊道,“什麼?”然後又躺在了椅背上。
天啊,我不會開車,怎麼走?要是她等下過來開,我還不放心呢,雖然我活得也不怎麼耐得煩了,但怎麼說我還年輕啊。於是我趕緊搖醒麗姐,說,要麼我們也打個車走吧,就算我會開,也喝了酒啊。麗姐一點都不理會我,仿佛是睡着了。
酒是喝高了,做了這麼久鴨子,好車也見多了,但是我還是很清楚,這是一次欣賞好車的機會。於是我開始摸摸這摸摸那品味起這臺70多萬的BMWZ4來。
我根本想象不到,這輛車從明天起就會成為我的私人座駕……
BWMZ4的確是臺好車,自從它作為概念車第一次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時候,就沒有少吸引到驚艷的目光。我不太懂車,但是我下意識感覺到,這部車正是我夢寐的類型。打小就受過坐奔馳開寶馬的俗語的熏陶,知道奔馳的舒適性是最好的,而寶馬的駕馭性是最棒的。
正在我陶醉在其中的時候,麗姐醒了,坐直身體擺了擺腦袋轉我頭看着我。
我低頭盯着方向盤,自言自語地說,“這車真好。”麗姐打開包包,拿出一個手機和一沓錢,然後跟車鑰匙一起放在我的大腿上,說:“手機要一直開着,車想開走明天就去學車吧,這裡是5000塊錢。”
麗姐打開車門起身下了車,然後探個頭進來,說:“今天喝多了點,我打車回去,這車算我借給你玩的。”
說完就扣上車門走了。
我一下子就愣在那了,什麼話也沒說出口。這是乾什麼?車借我玩?她知道我不會開車的,難道讓我把車放這停車場放到我學好車再開走?暈死。邊鬱悶邊竊喜邊把錢塞進兜裡還邊把手機拿起來擺弄起來,是MOTO的V3,說實話,不怎麼喜歡這款手機,民工機。估摸着這婆娘想包養我,呵呵,管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這個時候擺在我麵前最大的問題是我該如何把這輛車給弄走呢?請拖車?這車不是我的,不知道別人幫不幫拖呢,叫個會開車的?可我在這裡連個朋友都沒有啊。
邊想着怎麼弄走這車,邊拿着V3給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記下了新手機的號碼,看號應該是神州行的。敢情叫我出來就是為了把車借我?想不通,我是不是拖去給錢別人幫我刷個發動機號車架號什麼的把車一賣跑路得了?
正想着把車賣了去哪兒旅行什麼的,突然有人在敲車窗,我打開車門,他把腦袋探進來問,“你是叫阿澤吧?”
我點點頭,他接着說,“你好,我是麗姐的助手,是她叫我過來幫你把車開走的,你坐到副駕吧。”我木讷地點點頭,把身子挪到了副駕的位置上。
一路無話,他幫我把車開到了離我住處最近的一個停車場便走掉了。我熄了火抽掉鑰匙,看着他走遠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興奮的情緒,在車裡大聲唱起歌來。這一晚,我是在車上度過的,我生怕這是一場夢。
硬硬的方向盤讓我很早就醒了過來,天剛剛亮。坐直了身體,使勁地伸了幾個懶腰。由於弓着背睡了一夜,感覺肚子漲得厲害,於是開門來到車外,11月的深圳清晨已經有了一絲涼意。
看着眼前這臺漂亮的Z4,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嘿,看來不是夢啊。
昨天我應該算是出臺,於是我從兜裡數出600塊錢裝到另外一個兜裡,開始盤算着去哪報名學車了。這是我的習慣,有了活兒之後把該提成的錢放在另外的口袋裡,怕自己不小心給用了。有了錢雖然不能亂花,但是有些非得花的我也沒辦法啊,偶爾去商場,看見心儀的衣服了,隨便也得1、2000塊呢,做這個麵子工程必須到位的。
安順康應該是離我最近的駕校了,說去就去,立刻鎖了車門,就奔駕校了。
沒想到這裡似乎是專門為我準備的,路程也近,更重要的是一問才知道這裡有深圳唯一的C1快班。不過咨詢以後還是失望了,快班也要70多個工作日才能拿到駕照,這還叫快班?2個多月有車開不了,不鬱悶才怪呢。
雖說駕照看來急是急不來了,但還是交了3000多塊錢報了名。報完名才發現已經困地不行了,趴了睡了一夜,是不可能睡得塌實的。學車估計還得3、5天安排老師,於是打道回府補補瞌睡。
這是我來深圳租的第一個房子,一直住到現在,剛來深圳那會,跟同學在白石洲那兒住那種10元店住了好久,同學走了之後我就來羅湖了,還租了這個小房子,大約20個平方左右,公用衛生間,沒廚房,650一個月,算是這邊的平均水準了吧,也是一幢農民房,20層高,還配有2架破爛的電梯,我住13層。現在雖然還住在這裡,但是還算有個窩的樣子,自己換了張席夢絲床,帖了牆紙,還置了臺電腦接了網線,我這人不習慣用筆記本,買的是個臺式的。
這屋除了我跟房東,誰也沒進來過,這也算是我在深圳為自己布置的世外桃源吧。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中了500萬。呵呵,我本來就是窮人,場子那麼多人要打點,還得經常換兩身漂亮衣裳,沒事也會寄倆錢回去給傢裡,錢用的跟流水一樣,一分錢也沒能存下來。
其實我明白自己的錢還有一個特殊的流向,隨着出街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去雞店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不為別的,隻是為了發泄。我在深圳是孤獨的,一個朋友都沒有,甚至連一個值得相信的人都沒有,每天還要看着別人的眼色行事,真的很累。我需要發泄,可憐了說,哪怕隻是有個人願意聽我傾訴,我就心滿意足了。而那時的我,隻能把憤怒與不滿發泄到妓女身上。
覺覺睡得差不多的時候,V3響了,我起身喝了口水,接起電話,懷着無比感激的心情叫了聲“麗麗姐”。麗姐應了一聲後馬上說,“要麼,你別去那上班了吧。”我支支吾吾也沒說出話來,她也沒說話,我小聲問,“您是說……”
麗姐調整了一下聲調,說:“我想叫你到我這來上班,那邊畢竟不是長久的事情,你說呢?”我當然很樂意,馬上答應了下來。她接着說:“你那邊可能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辦完了通知我一聲,就這樣了,好嗎?”見我答應了,麗姐掛了電話。
麗姐看來比較了解情況,的確是這樣的,場子裡雖然說來去自由,但是走之前的招呼是很重要的,要打點的事情比入行還多,我打算今天晚上過去就跟偉哥商量商量。
晚上大約8點半我就去到場子裡,因為這個時候還沒到正式上班的時間,人也不多,比較好說話。我打電話約好了偉哥,他已經在場子裡等我了。一見到偉哥我就單刀直入地說那位麗姐可能是想帶我走,想看看你的意見。偉哥是哈爾濱人,他從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我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談話方式。偉哥摸摸頭說:“馬上12月是一年中最好掙錢的時候,你現在走?”我隻好說:“那倒不一定,要不過完聖誕我再走?”偉哥說:“那行,到時候你得好好的請我們吃頓飯。”我說:“行。”
唠完我就給麗姐回了個電話過去,她問我怎麼回事。我說:“現在旺季呢,他們不放我走,聖誕我在上你這兒來行嗎?”麗姐頓了一下,說:“那好吧,我等你。”
聖誕的確是個搶錢的時候,不過是指坐臺的,出街那塊兒就說不定了。麗姐來的很是時候,讓我坐了第一回臺,我也大概清楚了作臺的一些竅門,往簡單的說,就拿喝酒說吧,不玩骰子或者撲克是喝不了酒的,每次來玩的人當中總有一個兩個人不會或者裝着不會玩骰子,萬一沒有,小弟就來假裝那個不會玩骰子的人。叁教兩教氣氛就來了,教得差不多再幾盃酒下肚,時間也過去的差不多了,唱歌已經成為了其中的插曲,其實就這麼簡單。
有了第一次坐臺的經驗,而且沒有投訴,說明我可以繼續坐臺了,輕鬆,還來錢。至少比出街穩定吧,一般時候每天能有叁五個出街的活兒就很不錯了,還有這麼多人搶,出街的男公關比坐臺的人還多,因為有很多3、40歲的男人隻能做出街的活兒,坐不了臺的啊,我們中間有人一個月能接到3- 4個出街的活就很讓人羨慕了,所以,坐臺真的比出街穩定得多。
每當到了年底,在南方還有一個熱鬧的現象,就是購物熱,因為南方每年實際上冷的時間還不到2個月,這個時候衣服換季,所有商場都會打折促銷,每個人的購物慾望都空前上漲。場子裡每個人都想趁這個機會多搶點錢然後去搶購,公關之間的競爭空前白熱化。
而我卻無心這些,腦子裡想的都是去了麗姐那裡我能做些什麼之類的問題。
讓人狂熱的旺季我卻純粹是在打發時間,我甚至想早點去到麗姐那裡,我連她在哪裡是個什麼公司都不知道呢。
聖誕很快就到了,明珠夜總會聖誕前夜的包房在20號之前就全部訂完了,聖誕夜的包房更是在17、8號就訂完了,這種現象是很難見到的,即使是黃金週,包房也不會有緊張的情況發生。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着聖誕的到來。
聖誕節終於還是姗姗來了,因為05年聖誕跟06年農歷新年好象隻隔了一個月,而深圳是個流動人口為主的城市,許多人都開始陸續回傢準備過年了。不過回傢過年的多半是體力勞動人民,甚至絲毫影響不到夜總會的生意,聖誕的氣氛反而把夜總會帶的很火,即使平時不出來消遣的人們,也會量力在這一天盡情HAPPY一下的。而夜總會最蕭條的時候是農歷新年,中國年的氣氛在傢裡,很少有人來場子裡玩。
去年就沒有回傢過年,今年格外想回去看看,但是仿佛又不太可能了,如果這個時候回去,可能失去的不僅僅是這份工作,有可能連麗姐也不會再等我回來了。場子裡就是這樣,如果你離開的太久,即使大傢都歡迎你回來,你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並且,客戶或許都已經把你忘記了。
聖誕期間訂房的名單裡沒有麗姐,不知道她會跟誰一起度過這個聖誕呢?
12月24日平安夜,所有員工都要來布置場子,公關部沒有做強行要求,公關部的男男女女都很懶的。反正聖誕兩天不用去學車,我打算去幫幫手,畢竟或許我真的要走了。
晚上8點左右,大概就是晚餐結束的時間前後,場子基本已經沸騰起來,演藝廳臺下的人們都高舉着雙手瘋狂地揮舞着。今明兩天都有明星來助陣,雖然都是我不太熟悉的夜場大腕,但是從氣氛就可以看出他們的人氣。這一夜注定是徹夜狂歡。
入場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尤其是解酒藥,小弟酒量一直就不行,每次都是舍命陪君子。今天我怎麼也要拿下兩場,掙足了好走人嘛,今天來的客人都是來砸錢的。向來聖誕節這2天包房的女客人比平時多得多,應該說是女人才喜歡過節吧。男公關部的小夥子們早就等紅了雙眼,恨不能逼着客人挑自己。
因為包房嚴格上並沒有規定時間,隻是有個最低消費的標準。但是實際上在高峰這樣的情況下,公關部是下了硬性規定的,必須在11點之前所有場子翻一遍,這也是考驗公關的操作能力,所以一般不會安排新手進去的,即使有必要,也是在房間裡已經有一個老手在場的情況下。而我,很幸運的被劃在老手一列,這得感謝偉哥,我是他手下最老的兵了,而且昨天一整條的中華不是白給的啊。
今天,我幾乎見到了公關部的所有人,那個壯觀啊,怎麼着也應該有2、300多號男男女女熙熙攘攘擠在一起等待分配,什麼哥什麼姐忙的是不亦樂乎,明珠有50多個包房,如果有20個左右包房是女賓,那麼至少能安排40多個男公關,看來今天拿下兩場是沒多大問題的了,一條中華煙不能虧着給出去啊。
大廳的氣氛越來越HIGH了,一撥撥的公關們進進出出各個包房,熱鬧非凡。
我估計的沒錯,今天女客明顯比往常多,不一會,包房外麵等待分配的公關越來越少,我和幾個小弟也跟着偉哥進了一間包房,裡麵坐着4位40左右的女人。作為偉哥的主打,加上自身條件還不錯,我很快就被留下了,這幾個富婆似乎很大方,一下子又留下了3個小弟,看來是想一陪一呢。
照樣是老一套,點歌的點歌,倒酒的倒酒,吃東西的吃東西,等着有人提議玩骰子。然後又是我裝做不會玩骰子,開是7嘴8舌地教我,每個人臉上都像花兒一樣,可我心裡卻透着惡心,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麗姐了,第一次出街是跟麗姐,第一次坐臺還是跟麗姐。有人說,當一個人開始活在回憶裡的時候,已經開始變老了。這一年裡,我經歷了太多,見識了不少,開始厭惡這個社會。開始深刻的認識到,現時的中國是歷史最肮臟最混亂的中國。
有人說我不專業,我承認,或許這一年來我一直都是在敷衍,一直沒把自己投入到這個角色,因為我害怕一旦投入,我會失去自我。我也曾經是一個驕傲的孩子,驕傲甚至蠻橫地看這個世界,自以為是地憧憬自己美好的未來。當一切都變成回憶的時候,我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像失去羽翼的天使,在墜落中墮落。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在燦爛的霓虹燈下格外妖娆迷離,你會發現有這樣一類男人,他們有着精致的麵容,雄性的身材。但他們多半有着不幸的童年,又或是經歷着一場愛情,年紀輕輕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行走天下。
社會是殘忍和復雜的,而夜總會卻是社會的濃縮,縮小了社會的真善美,卻無限放大了社會的醜陋及肮臟,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人是會隨着環境而變化的,這是人的天性。於是,他們變化着,逐漸褪去年少的幼稚和清純,最後,或多或少的墮落了。
他們的墮落分為兩種,一種是隨着巨大虛榮的膨脹,背叛了自己。還有一種就是無止境的空虛變得無奈,迷失了自己。
隻有跟麗姐在一起,我才能體味到自己內斂,木讷的一麵,那樣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討厭麻木不仁,我恨所有丟給我錢就盡情欺虐我的老女人,我惡心自己伸着舌頭舔轼那肮臟的肌膚的麵孔。而我現在,卻仍然在逢場作戲,玩弄着自己的青春。我多麼渴望回到本來的自我,那怕隻有一小會兒。
平安夜,如我所望,我掙到了2000多塊錢小費。
夜裡2點了,城市依然在喧囂當中,我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了這個我不想再多呆一分鐘的夜總會。回住處的路上,我聽到了V3的警示音,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有20多個未接電話,還有3條未讀信息。打開收件箱,3條信息讓我徹底愣住了。
“阿澤,看樣子你今天很忙吧,平安夜快樂。”
“阿澤,我一個人過平安夜,有點想你,下班我來接你好嗎?”
“阿澤,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格外想你,能陪陪我嗎?我還住在銀座,我能等來你嗎?”
我根本不敢相信這是麗姐發給我的信息,為什麼她突然變得像個小孩子,一個人躲起來不停得打着明知道我聽不到的電話,還發來撒嬌一樣的信息。我完全不能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我隻能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等我清醒過來,趕忙攔下一輛出租車,不知道麗姐現在有沒有睡覺呢,一個人的平安夜,放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過。雖然我這人不那麼看重節日,尤其是西方的節日,但是看着別人熱鬧,自己卻鬱鬱寡歡,那滋味我也受不了。
上車後不停向司機大哥喊快點快點,興許坐地鐵還快一點呢,隻是現在已經淩晨快3點了。
車上我的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我不知道等下怎麼麵對麗姐,她那個樣子讓我覺得異常恐怖。大約3點的時候,我到了東方銀座,這裡是五星級的酒店,我不明白麗姐為什麼一直住在這裡麵。即使從第一次來這裡算起,也應該有半年時間了吧,這是多麼大的開銷啊。到那個時候我都還不了解,在五星酒店一住半年的事對他們怎樣的有錢人其實也算傢常便飯。
我邊往酒店裡走,邊盤算着等下怎麼麵對或許對我來說極其突然的事件。這段路程顯得是這樣短暫,很快我就尋摸着到了她住的房間外,敲門?敲吧,管她3721的,咚咚咚,門開了,麗姐拖着一襲淡米色的蠶絲睡衣站在我的麵前。
我呆了,這是何等的風韻,睡衣薄到可以看見一切,朦胧中讓人充滿慾望,可是從她的身姿又讓人感覺高高在上,神聖到不可侵犯。她也愣住了,我們就這樣一個門外一個門內站了好一會兒。
突然,麗姐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臉頓時像裂開一樣火燒般疼痛難忍,我驚訝地看着麗姐,這個讓我琢磨不透的女人。就在這時,麗姐“哇”得一下哭起來,邊哭邊衝出來抱住我,將頭埋在我的臂窩裡,哽噎着說:“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啊?”
我就這樣被麗姐緊緊抱着,不知所措地張開雙臂猶猶豫豫中還是抱住了她。
一隻手撫摩着她的頭,輕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麗姐拼命的搖頭,隻是依然緊緊地抱住我不放。
樓道很安靜,隻能聽見麗姐的抽泣聲,讓我覺得很尷尬,於是長吸一口氣,彎腰順勢一個新娘抱,進到房間,用腳輕輕把門關上。我把麗姐緩緩放到床上,就像我正放下的是一個古董大花瓶,生怕碰碎了。而麗姐依然抱着我不放,我直不起身來,隻好跪在她的麵前,撫摩着她,想給她些安慰。
蠶絲的睡衣摸上去冰涼,卻能感覺到它的重量,或許麗姐就像這蠶絲睡衣一樣吧,如此冰涼,似乎誰也無法溫暖她,可是卻很重,心的沉重,她們的經歷本來應該屬於男人。我開始覺得麵前的女人比我更要可憐,她們得到了更多人無法得到的,同時也失去了更多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不聽地撫摩着麗姐的身體,後背,頭發,臉龐,我想給她更多的溫暖,哪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給她,可是我在努力着,努力讓麵前這個無助的女人停止哭泣。我就像是在哄着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我長這麼大,還沒有正兒八經談過一次戀愛,我哪懂怎麼去哄人呢,我更多的隻是做到陪着她,抱着她,在他的耳畔呼吸,讓她能感覺到這是男人的呼吸。
房間安靜的讓人害怕,我突然說:“麗姐,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我甚至沒有顧及麗姐姐是不是在聽便自己講了起來,“你知道國寶熊貓吧,其實它們一生中都有2個最大的心願,卻不可能實現,你知道是什麼嗎?”麗姐還在哭,我隻好接着說,“第一個願望呢,是它們都想照張彩色的照片,第二個願望呢,是它們都想睡個好覺。”講完我就哈哈笑了起來,可是麗姐絲毫沒有動靜,還是哭,雖然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但是很明顯,她還是很傷心。
我沉默了一會,低聲在麗姐耳邊說,“其實小弟我這一生也有兩個最大的願望,你知道是什麼嗎?”我根本不管麗姐是不是回答,隻是接着說道,“我的第一個願望是能跟麗姐永遠這樣的抱下去,第二個願望是我想讓麗姐永遠開心。”
我的聲音一直很低沉,還透着很強的氣流聲,而且就在麗姐的耳朵邊上說,我相信麗姐一定會笑,可是我又錯了。
麗姐慢慢鬆開抱着我的雙臂,騰出頭看着我,麵無錶情地說,“你騙我。”
這句話讓我渾身打了個冷顫。麗姐這是怎麼了?
接着,我說出了今生今世最肉麻的一段話,讓我都受不了的一段話,麗姐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你想聽聽我說說我心目中的你嗎?
我04年底到深圳,舉目無親,雖然大傢都說深圳是個隻看能力不看文憑的城市,可是我還是敗在文憑這張紙上,一直沒能找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我承認我找工作的時候的確有些眼高手低,但是我覺得我隻是想實現自己的價值罷了。
我不知道麗姐你是怎麼走過來的,但我知道自己在那個時候是絕望的。我淪落到這個地歩並不是我想的,我是真的沒有退路了,我甚至連個能逃避的傢都沒有,父母在我很小就離婚了,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孤兒。
你知道我到這行多久遇上你嗎?半年,我半年裡都在借錢維持自己的生活,我甚至還去麵館打工,我的性格根本不容自己在那裡工作,但是我僅僅是為了生存下去。
直到遇上你,那天當你留下我的一瞬間,我覺得我的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偉哥告訴我說隻要邁出第一歩路就好走了,從那以後,我基本上每個月都能掙到8000塊以上,不僅維持了自己的生活,還還清了欠債,我把這一切都歸功於你,是你給了我機會,讓我走到現在。
麗姐也會去找我們這些小弟,你一定明白這些人會怎樣對待我們,在這些女人麵前,我根本就沒一個人樣,因為他們根本沒把我當人。我早就不想再出來接活了,可是偉哥總是不讓我去包房,又是麗姐你,點名叫我,讓我又一次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我可以在包房裡躲到2點,隻要客人不帶我出去,我就可以一直不用出去了,這讓我在心理上有多大的安慰你知道嗎?
不管你怎麼看待我,我一直當你是我來深圳之後對我最好的人,你是如此美麗大方,從來也沒有為難過小弟。如果你答應,我願意一直陪着你,服侍你,讓你天天都能開心,這真的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心願了,相信我吧,麗姐。
麗姐呆了,她沒有想到我會對她說這些話,雖然肉麻,但是絕對是掏心窩子說出來的。說這個話的時候,沒有了金錢,地位,年齡的隔膜,是心靈最靠近的對話。
我不知道當時說這樣一段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態,或許,我的確太希望有個女人能包養我了,夜總會的生活已經讓我無法忍受。那裡是有錢人的娛樂場,歡樂場,名利場,但是卻是我們所謂的公關尤其是男公關的墳場……
偉哥給我講過許多被包養的例子,我半信半疑地向往着自己也有這麼一天,麗姐對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來這裡這麼久,我並不是一個稱職的鴨子,有意思包養我的也隻有麗姐了,我絕對不能失去這個好機會。
我承認自己從某種意義上動機十分不單純,但是跪在麗姐麵前的那段時間,我是真的愛麗姐的,跟校園時代蠢蠢慾動的青春情愫不一樣,我甚至希望自己能真正融入麗姐的生活,那他成為我懷中的小女人。我知道那比中500萬的幾率還要小,但是至少我似乎還有努力爭取的機會。
麗姐慢慢扶着我站起來,擡頭看着我,伸出纖嫩的雙手撫摩着我的臉,隻是深情的看着我,看着我。過了半晌才說,“或許,我是真的喜歡你,隻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我今年37歲了,比你大15歲。來深圳10多年了,那個時候深圳第二次大發展,我老公加入了淘金的隊伍,帶我來到了深圳,我本來是內地一所小學的老師,可是現在,我看不到絲毫自己當年的影子,我變了。而你不同,上次在夜總會叫來你,除了打扮不同以外,其他什麼都沒變,你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樣子,我很奇怪,人真的可以一直沒有改變嗎?”
我的確沒多大改變,頂多隻是學會了逢場作戲而已。因為我根本不想改變,曾經找不到工作的時候,許多人問我,你為什麼不從最低做起呢?很多人都是從最低做起最後走向成功的。我的回答是,我如果從最低做起,每天與那些平凡的人打交道,我有一天也會變的平凡,從低做到成功的人隻是少數,我不想成為凡夫俗子,最後隻是做為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完成使命後便悄悄離開這個世界。
其實我或多或少還是變了,隻是在麗姐麵前,我無法讓自己逢場作戲罷了。
麗姐沒有再哭了,她讓我坐在一邊,卻再也沒說話,我想,她大概怕自己再一說話,就會提到怎樣來包養我,這樣會破壞這難得的平靜吧。麗姐越是這樣,讓我越想去安慰她,去疼她憐惜她。可是我身上太大的酒味,還有汗味,我想去洗個澡,但是這份平靜讓我不忍心打破。
這時的麗姐,對我來說就是個尤物,我摟過麗姐,想去親吻她,她跟第一次一樣,本能的拒絕着。我呆呆地看着她,她突然一笑,“小鬼,先去洗澡。”
哇噻,就這神情,是何等的迷人,我簡直要為之瘋狂,我興奮地跳起來,調皮地在她麵前立定,學着香港電影裡的動作,喊道,“YES,MADAM.”然後直奔衛生間。
很久很久沒有過如此愉悅的心情了,自從到了深圳,更是快忘記開心是什麼感覺了。唯一讓我心裡無法平靜的是自己對待麗姐到底是個什麼心理呢?我愛上她了?不是吧,小弟雖然也有20幾歲了,但是喜歡一個人那還是義務教育階段有過的事情了,自打高中,我就被中國教育判了死刑,哪還有心思談情說愛啊?
再說我仿佛也不是個容易愛上別人的人,大學裡對我情有獨鐘的女孩子也不是一個兩個,不要任何承諾就跟我上床的也有,我都沒有動過心,何況麗姐是個37歲的老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