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那麼老了,一定很有些經驗,教教我吧。”淩少天隻手撐着下巴,萬般無奈地黯然道。老李躬敬地回答∶“公子,這件事恐怕老奴也沒有辦法。”勃然拍桌而起,淩少天雙眼燃燒着嫉妒之火,恨得牙癢癢道∶“她肯對一個跑堂的小二笑,肯對一個趕車的車夫笑,肯對路旁的花花草草笑,甚至她肯對你笑!為什麼她對我就冷着一張臉!?”嘆了一口氣,緩緩坐了下來,一臉陶然的傻笑∶“如果她肯對我笑上一笑,就算要我放棄太子身分我也心甘情願……”
偌大的花園中,一道纖弱身影專心地揮動畫筆,在一片空白畫布上描繪出绮麗的萬紫千紅。超塵脫俗的美麗麵貌,似乎並沒有帶給她太多的快樂,微蹙的秀眉隱約透露着這一點。淩少天心疼地遠遠看着她“雅兒,雅兒……難道我真的沒辦法讓你快樂嗎?”食中二指一挾一勾,身旁一朵正開得燦爛的牡丹神奇地到了他的手中。
“雅兒,是我。”淩少天輕輕將碩大的牡丹花放在畫架上,然後就靜了下來,隻是看着柳書雅的畫。
澄澈如晴空一般美麗的眼睛閃過一絲哀傷,柳書雅將畫架上的牡丹花拿了下來,輕輕還給了淩少天。他突然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腕,將她菈近自己的身邊∶“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是我那裡做錯了嗎?告訴我!跟我說話!至少讓我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不要這樣繼續沉默……你不知道這樣對我是一種多大的折磨!”一向傲視一切的目光滿溢着因為不解而產生的憤怒,卻又害怕使她受到驚嚇而強自壓抑,淩少天生平首次嘗到苦澀不堪的挫折感。輕輕掙了一下沒有能掙脫,柳書雅偏過頭望向一邊,依舊沉默不語。
看着她美麗絕倫的側臉,淩少天情不自禁地漸漸低頭靠近她,心中浮現初見她時的震撼,再也不顧一切。柳書雅訝然回頭,卻正好迎上他決意放恣的雙唇,被他封住了雙唇。此時他另一手從後攬着她的腰,將她摟進自己雙手的懷抱,柳書雅又駭又羞,急於掙脫卻怎麼也逃不出淩少天的掌握,隻能不斷扭動着嬌軀,心雖不忿,但身體卻傳來陣陣銷魂蝕骨的奇妙感覺。
淩少天也察覺到她漸漸軟化的抵抗,攬腰的手輕輕在她粉背遊移,時而輕觸敏感的豐臀禁地。柳書雅心中一驚,咬緊的牙關被對方趁隙破入,嘤咛一聲,不由得迷失在這非自願的親吻裡,再也無力反抗……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再也不會理我了……”淩少天哭喪着臉道。老李愛莫能助的攤手嘆息∶“是啊,誰叫發生了這樣的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隻是一時情不自禁,唉……都是我的錯,她會這麼討厭我也不是沒有原因,誰會原諒對自己如此無禮的人呢?完了……一切都完了……唉……”淩少天絕望地仰天長嘆。看到少主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老李心有不忍∶“公子先別這麼快輕言放棄……”
“你有甚麼好辦法嗎?”淩少天一聽之後馬上兩眼放光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老奴盡力一試就是……”
“就交給你了!”老李暗自嘆了一聲,實在沒甚麼把握能辦妥,隻有硬着頭皮一試。
“雅兒姑娘……我是老李啊,可以進來嗎?”老李站在門外道。房門一開,柳書雅一出房間就帶上了門,明顯地錶現出不想讓人進入的意思。
“我們到花園去好嗎?你也比較喜歡那兒不是嗎?”兩人來到花園中的小涼亭,許久之後,老李才開口∶“雅兒啊,我想你應該已經察覺到公子對你的情意吧,你想要怎麼辦呢?”柳書雅視線跟隨着花園中翩翩飛舞的彩蝶遊移,輕嘆了一聲道∶“我是誰?”老李猶豫了一會兒,才好不容易點頭道∶“你原本是蘭州一戶姓方的人傢的獨生女……”
柳書雅嬌軀一震,道∶“那……我的傢人呢?我……我又怎麼會甚麼都不記得了?”老李一臉沉痛地說出了一個虛構的故事∶“你父親原本是一位在朝為官的七品知縣,一生清廉愛民頗受百姓愛戴。可是在你父親告老還鄉辭官之後,一傢人在還鄉的途中遇到了以前曾被你父親派兵清剿的一群匪徒,就這樣……”
“他……他們都死了嗎?”柳書雅的聲音有些顫抖。老李點了點頭∶“你還記得綽影閣後山的那瀑布嗎?瀑布之上就是你們一傢人遇難的地點,你僥幸逃過了一劫,卻受了重傷,隨着河水輾轉來到綽影閣,才會被飛羽救起,成了綽影閣的一員。”
老李又道∶“飛羽已經替你報了仇,如果你希望的話,也可以改回你原本的名字……方霞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如雨而下,她認得這個名字,早在隱隱約約中知道這名字和自己有某種關連,卻沒想到事實是如此殘酷。
“雨……那雨呢?雨又是誰!?”方霞雲化身的柳書雅激動地喝問。
“他是殺了你全傢人的兇手唯一還活在世上的獨子,江湖上非常有名,外號‘血雨風生’……畢天雨。”老李麵不改色地將兩人的關係由愛侶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仇人。
“原來這就是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原因……畢天雨,你毀了我的一生,我要你付出代價!”柳書雅美麗的臉龐籠罩一層寒霜,卻更顯她獨特出眾的氣質。
“你已經無處可去了……不過,我想飛羽的綽影閣一定會很歡迎你回去的。”老李淡淡道。
“我不回去,至少在我報仇之前不會回去。爺爺……請告訴公子雅兒在房裡等他。”柳書雅施了一禮之後便轉身離去。
“哎呀呀……會不會刺激太大了?”老李搖搖頭,跟着也離開了涼亭。
站在門前,淩少天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畢竟那是他最喜歡的女孩的房間。
“為什麼要我到她房裡呢?雅兒不是最討厭人傢進到她房裡的嗎?”淩少天越想越不明白,此時門由裡麵菈開了一線,柳書雅的聲音傳了出來∶“請進。”一進門,整個房間放眼所及全都是一片的藍色,淩少天隻覺得好象跌進了淺藍色的夢境之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幻。一直背對着他的柳書雅轉過身來,夢幻一般的美麗臉龐滿是令他心疼不已的淚痕∶“公子,雅兒有一事相求……”柳書雅凝着淚眼瞧着他道∶“找到他,殺了他!雅兒願一生伴君左右。”取出一幅畫像,畫中之人微亂的頭發遮住了雙眼,左頰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四川,深夜,密林。一道瘦長身影悄然靜立於穿透枝葉的點點淡淡月光之下,微風輕輕吹過,帶起那人額前浏海,湛藍光芒一閃即逝。右手緊握鋒銳長刀,銀白刀鋒閃爍着冰冷的寒芒,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氣息。那人忽地脫下上衣,一道暗紅色帶圈圈纏繞在他腰際胸膛手臂之上∶“流了一身汗可就難過了……”左腕一動,暗紅色帶似有靈性般滑落到他手中,一端低垂至地麵∶“看來得再幫你找個夥伴了……”暗紅色帶忽地彈起,幻出九道厲芒,一式九變,同時攻向九處不同方位!
“嘶”半空中一片落葉瞬間碎裂成片片碎屑,再也不復存在。
“輕、快、多變……該叫甚麼名字呢?這招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可以說沒有它就沒有你,所以這名字可得取得響亮點……”看着手中隱約泛着暗紅流光的奇異兵刃,耳朵裡隻聽見靜悄悄的山林風聲∶“決定了!‘沉默之光’!”一聲高亢的尖嘯之後,舞起了手中‘無道天罪’,畢天雨在心裡狂喊着“‘無道’、‘沉默之光’,幫助我吧!這是你們之所以出現的原因,也是你們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理由!”淒厲的刀勢切割着週圍空氣,發出一種似哀鳴似啜泣的奇異風聲,卷起滿天落葉。
“開始吧!我的刀法!”一片暗紅刀光之中漸漸隱約有一些淡青光芒透出,漫漫漫延,有若兩條相互交纏的青絲紅線,直到青光紅芒再也難以分辨。所有被卷入這一片光華之中的落葉枯枝無一幸免,全都灰飛煙滅,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態。青紅光芒忽然瞬間斂去,畢天雨張大了嘴呼呼喘氣,臉上有着興奮的紅潤∶“終於完成了……‘天罪’。”雙腳一軟,就這樣仰天倒下。
“好累……你知道嗎……就算到了現在……我還是每天都想你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不想忘了你……就算這樣會惹你生氣……我還是想要留住回憶……你呢……”緩緩閉上眼睛,在夢中繼續尋找他最初也是最深刻的愛戀。
“你到哪兒去了?”鞏逸涵端坐房中問道。畢天雨張嘴打了個哈欠∶“我沒必要事事向你報備吧?”
“如果有人在你出去這一段時間內偷襲我怎麼辦?”鞏逸涵仔細觀察他渾身上下,希望找出一絲他到底為什麼深夜外出的理由。畢天雨解下背上長刀,道∶“你一向都是這樣看人的嗎?”
“沒錯,那又如何?”鞏逸涵傲然道。
“你知道,男人對女人的視線是很敏感的,尤其是你剛才那種眼光,讓人覺得受到威脅。”畢天雨半彎着腰直到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
畢天雨突然的靠近讓她心跳忽然加速,身體不由得微微後退了些∶“是嗎?”
“沒有人喜歡整天被這樣盯着瞧,你說是不是?”畢天雨又更靠近了她一點。鞏逸涵微皺着眉不悅道∶“你太無禮了!你一向都是這樣跟人說話的嗎?”畢天雨這才露齒一笑∶“當然不是,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剛剛被你這樣看的人會有怎麼樣的感覺而已。”菈開腰帶,畢天雨突然脫起衣服來。
“你……你想乾什麼!?”鞏逸涵自然反應的雙手護在胸前站了起來。
“小姐,這是我的房間,現在我想再睡一覺……不過如果你想留下來陪我睡的話我也不反對。”鞏逸涵冷哼道∶“你做夢!”迅速離開了房間。
“都正午了,你也該起床了吧?”葉洋對着一動不動的畢天雨道。
“我喜歡閉着眼睛一動不動,這也不行嗎?”畢天雨動了動嘴唇。
“我說畢大公子,基本上閉着眼經一動不動這種行為叫做睡覺,而大部分的人不會在這時間還賴在床上不起來。”葉洋這些日子也漸漸和他混熟了,說話也自然恢復原來的輕鬆自在。
“我就是不想動嘛。”畢天雨把臉埋在枕頭裡道。
“有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還是個小孩子,你到底幾歲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賴床?”搖搖頭,葉洋不經意的問道。
畢天雨伸出手比了個一和七。
“十七!?你才十七!?有沒有搞錯?‘血雨風生’今年不過才十七!?”葉洋大驚小怪的哇哇叫道。
“你小聲點好不好?現在我是遊鴻博,遊、鴻、博。”畢天雨懶懶的抱着枕頭,坐了起來∶“到底要乾嘛?”
“嘿,咱們到這兒也快半個月了,好歹也該去踩踩盤探探路吧?”葉洋提議道。畢天雨雙手雙腳抱着那枕頭整個人又躺回床上∶“這事你去就可以了嘛……”
“喂,喂,喂!真的又睡了……”葉洋嘟嘟嚷嚷着走了出去∶“真是的……怎麼我到哪兒都是老二的命……”
“為什麼鞏逸涵會出現在這兒?又為什麼她會知道我要來這兒和來這兒的目的而且還把這消息散播了出去?”畢天雨腦中亂七八糟的想起了一些事。找了半天還是沒有一個合理解釋,畢天雨抱起個枕頭放到一旁,喃喃自語道∶“這先擱着。”
“為什麼她非要我當她的手下不可呢?我有甚麼地方是特別到讓她沒有別的選擇嗎?”還是想不出個答案,畢天雨又把一床棉被折了一折擺在另一邊∶“還是先擱着。”
“她到底是誰?要我替她做甚麼事?”問題越想越多,畢天雨突然將枕頭棉被通通丟到一邊∶“去問她不就好了?真是的,害我想了老半天。”
“你來得正好,我剛好要出去,陪我一起走吧。”畢天雨莫明其妙的看着鞏逸涵走出客棧。
“喂,你想去哪兒啊?”畢天雨跟在她後頭問道。
“你別管,跟着就是了。”鞏逸涵的語氣讓畢天雨停下了腳歩∶“搞清楚,老子我可不是你養的奴才,要不是看在你的確有那麼幾分姿色,我管你去死。”
“你……”鞏逸涵怒氣衝衝的瞪着他,眼裡象是要噴出火來。轉過身去,畢天雨毫不在乎的攤手道∶“生氣了?反正我看你的功夫也不差,根本不需要我的保護,不如咱們就此別過,再見。”
“站住!”鞏逸涵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對不起……”畢天雨驚訝的看着她,刻薄地說道∶“你可以不用這樣的,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呀,反正我對你本來就沒安甚麼好心眼……”要不是那該死的藥效仍在……鞏逸涵低頭忍住滿腔怒火道∶“可不可以請你和我到唐門去一趟?”
“唐門?那個唐門?那個以暗器毒藥威震江湖的唐門?”畢天雨訝然問道。皺了皺眉頭,畢天雨又問道∶“你去那兒乾什麼?該不會要我去跟唐門的人打架吧?那我可不乾!”
“你也會害怕?”鞏逸涵用一種挑釁的語氣道。
“少來一套,老子我怕過誰來?我是不怕事,但是我也不會到處去惹事。”畢天雨道∶“先說清楚你去那兒要乾嘛,我再考慮去不去。”
“反正不是去找人打架就對了。”鞏逸涵又有點不耐煩。
“去,當然去,隻要不是去打架,到唐門見識見識也不錯。”畢天雨想起方才葉洋的話,決定趁着這機會去看看。
來到唐傢大院,鞏逸涵獨自進入內院,留下畢天雨一人在外庭四處晃∶“怎麼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的?我還以為會是座神秘兮兮的莊園呢……”畢天雨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那是因為唐門之主要娶妻了,為了籌備婚禮才會這樣。”鞏逸涵來到畢天雨的身後道。
“是嗎?那可真該恭喜他了。你事情都辦好了嗎?”畢天雨對於這消息不甚在意,轉身看着她道。
“你可不可以幫我對付一個人?”鞏逸涵突然道。
“對付?甚麼意思?要我殺人嗎?”畢天雨皺眉道。
“回客棧再說。”不知想到了甚麼,鞏逸涵忽然轉過身不讓他看見自己的錶情。
“說吧,要我對付誰?怎麼個對付法?”畢天雨輕輕帶上房門道。
“你有把握勝得了畢天雨的無道天罪嗎?”鞏逸涵幽幽道。
“畢天雨?他和你有甚麼過節嗎?”畢天雨道。
“先說你勝不勝得了他嘛!”鞏逸涵的語氣和平常不太一樣,好象受了委屈想找人傾吐的小姑娘似的。
“你乾嘛這樣說話?一點都不象你了……”畢天雨不解道。
“你說過我……有那麼幾分姿色對不對?”不等他回答,鞏逸涵繼續說道∶“如果能幫我打敗畢天雨,不要殺死他,隻要打敗他就好,我……我可以……隨便你怎麼樣。”她象是下定了決心般道。
畢天雨的嘴張得象是裡麵塞了七、八顆鹵蛋,久久合不起來,好一會兒才道∶“你知道你在說甚麼嗎?你不是還是……嗎?”紅暈瞬間泄上雙頰,鞏逸涵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是,所以我才和你談這個條件。”慢慢自方才驚訝中回復冷靜,畢天雨淡淡道∶“為什麼?以你的條件,一定會有更多比我更厲害的人願意為你服務,而且你不覺得這條件讓我太佔便宜了嗎?隻要打敗一個人就能夠擁有你……”
“你有仇傢嗎?你有不管你一個人再怎麼厲害都沒有辦法對抗的仇人嗎?我有,所以我需要幫手,我需要象你這樣的幫手。”鞏逸涵提到仇人時,眼中燃燒的怒火讓畢天雨印象極為深刻,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為什麼要對付畢天雨?他就是你的仇人嗎?”搖搖頭,鞏逸涵臉上閃過復雜難明的錶情∶“我也曾經找過他,可是他拒絕了我。我隻是想讓他知道,我能找到比他更強,而且願意幫助我的人。”
總覺得在四川見到的她不象是印象中那個她,感覺柔弱得多卻也美麗得多。畢天雨忽地將她壓倒在床上,鞏逸涵想不到他會突然這麼做,咬着牙掙紮∶“你!?
我是說……”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所以……我得先收點訂金。”畢天雨在她耳邊如此說道。鞏逸涵停止了掙紮,任由他壓住自己雙手,唇邊輕輕發出一聲天下男人聞之都會魂為之銷的嘆息。將她壓在身下,雙手握着她細細的雙腕壓制在床上,畢天雨第一次用這種角度去看人,象是一個無惡不做的淫賊∶“收回你的承諾吧。”
起身坐至房中椅子上,畢天雨臉上掛着邪邪的笑意看着床上鞏逸涵泛着潮紅的清秀臉龐∶“我隻不過是要你知道,如果我真的要強姦你,你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視線輕輕飄過畢天雨腰際,鞏逸涵輕輕道∶“現在你……難道不想了?”畢天雨趕緊翹起二郎腿,遮掩不甚雅觀的跨間∶“你難道不怕我再試一次?”臉上又紅了一紅,鞏逸涵咬了咬嘴唇∶“你不敢!”畢天雨又笑了,突然離開了椅子,然後忽然間又已把她壓倒。
輕輕一嘆,鞏逸涵道∶“看來你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色鬼……”畢天雨笑道∶“但這次卻是你故意勾引我的,你以為我……”這句話沒說完,他的笑容忽然間僵硬,然後他的人突然自鞏逸涵的身上彈了起來,撞上桌子,再跌落地上,雙手捧着小腹,一張臉已因疼痛而發白。鞏逸涵看着他,臉上又出現原本就應該屬於她的傲氣∶“剛才我的確是在勾引你,因為我也想要你知道,如果我真的不肯,你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畢天雨彎着腰,象隻蝦子般蜷曲起來,疼得連話的說不出來,額上冷汗一粒粒往外冒。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樣子,鞏逸涵不禁有些心軟,柔聲道∶“我一定說到做到,隻要你願意幫我,我……我……”她話沒有說完,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她的意思就連呆子也聽得懂。可是畢天雨好象聽不懂,他慢慢的在地上躺平,沒有再說甚麼,過了很久很久,還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鞏逸涵的心更軟了,卻故意闆着臉∶“我就算踢痛了你,你也不必像孩子一樣賴在地上不起來吧?”畢天雨還是沒有說話。
“你到底怎麼了?該不會這樣就受傷了吧?”鞏逸涵蹲在他身邊道。吐出一口長氣,畢天雨無力道∶“我聽說生孩子的痛苦是世上身體所能感覺到最痛的一種,我不是女人所以我不知道那是甚麼滋味……”鞏逸涵不解的問道∶“你想說甚麼?”
“可是,經過你剛剛那腳,我現在終於清楚的知道世上第二痛苦的滋味是甚麼了。”
“真的……那麼痛嗎?”鞏逸涵嗫嚅道。畢天雨搖頭道∶“你不是男的,我再怎麼解釋你也體會不到那種痛……”
“對……對不起嘛。”鞏逸涵聽他說得那麼可憐,也覺得自己出手太重了點,於是低頭道歉。
“總不能叫你生個孩子賠我吧……”畢天雨嘴裡嘟嘟囔囔的。
“啊?你說甚麼?”鞏逸涵一時沒聽清楚。
“沒甚麼。你說你的仇傢是誰?”宛如天上烏雲屏蔽了皎潔明月,她美麗的臉上瞬間全被仇恨給遮掩,鞏逸涵冷冷道∶“寒天青!”
“哦,是嗎?恭喜她了……”畢天雨淡淡的回答反而讓葉洋大吃一驚∶“你不打算做些甚麼阻止他們的婚事嗎?”畢天雨一挑眉,道∶“為什麼?”葉洋一臉反應不過來的茫然∶“我以為無天宮的少主和你……是一對……”
“哈……那麼多人喜歡我,也不差這一個,既然她要嫁人了,那跟我更是甚麼關係都沒有了。”畢天雨哈哈一笑道。葉洋擔心道∶“真的沒關係嗎?”
“別管這事了。你出去了半天,有沒有甚麼收獲?”畢天雨所錶現出來的,在葉洋看來,確實是與平常無異,隻是他越是這樣,葉洋心裡的不安就越深。
“四川的確是他們的地盤,隻要趙飛在天府門裡不出來,誰也沒有機會動到他一根寒毛……”畢天雨知道葉洋的話還有下文,淡淡地道∶“他甚麼時候會出天府門?”
“他最常去的地方是唐門,隻是那兒的守備不會比天府門差多少,所以不用考慮。其次是四川最負盛名的天夢院,他平均每個月總有兩叁夜在那兒飲酒作樂,是我們下手最好的地點。”葉洋沉吟着∶“可是他們好象知道了你要來的消息,他應該暫時不會出來了……”
“他會出來,因為他們也想逮住畢天雨。”畢天雨臉上忽然出現奇怪的笑容∶“既然他們已經知道……好!我就給他們一個畢天雨。”葉洋心頭泛起一片涼意,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妙∶“你……你想怎麼做?”輕輕一抖手腕,‘無道天罪’悄悄落在手中,畢天雨臉上笑意更甚∶“是你自己要跟來的,這次換你當畢天雨沒話說了吧。”
“嗚……”葉洋悶哼一聲,哭喪着臉道∶“我就知道一定又是我……”小心翼翼的將‘無道天罪’纏繞在葉洋的手上,畢天雨正容道∶“別試着使用它!隻要讓他們看到就行了。”
夜已深。站在街道旁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畢天雨麵無錶情的看着長街上的人來人往,象是一尊雕象。嚴如霜即將嫁入唐傢……這消息帶給他甚麼感覺?這問題恐怕連他自己都回答不了。有生以來,從來沒有一刻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從來沒有!但是自從遇見了她,畢天雨終於意識到,自己和她之間的差別竟是如此之大!
每次見到的嚴如霜,都是那麼的高貴、那麼的驕傲;每次見到她,畢天雨總是在有意無意間菈開彼此的距離。因為她的高貴、驕傲,每每讓他察覺到自己最終隻是個連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孤兒罷了。
雖然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情意,畢天雨還是試着對她疏遠冷淡,因為他不敢對她展露好感。因為他總覺得配不上她,一種別人永遠無法解釋的自卑已經在他心底生根,根已經很深了。飢餓、恐懼、寒冷……像野狗般蜷伏街頭,為了一塊冷餅被人象野狗般毒打。隻要一想起這些往事,他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打顫,他的童年,實在比惡夢還可怕。閉上眼睛,畢天雨收回思緒,在心底告訴自己“算了吧,高貴如她不是你能匹配的!”再睜開眼睛時,冰冷的眼神遮掩了所有感情,有的隻是使人心裡發毛的陰森氣息……
“站住!你不能進去……哇啊!”菈着門口那人直指過來的手指,畢天雨毫不留情的翻腕一折,也不理會那殺豬般的慘叫聲,自顧自的走進天夢院。偌大的大廳擺滿了酒席,隻是此間的人恐怕已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心情。環視包圍住自己的眾多大漢,畢天雨的嘴角竟然還是向上揚了一揚∶“呦呦呦……堂堂叁大幫之一原來也會以多打少啊?沒關係,反正老子今天來就是來打架的,一起上也好,省了我一個一個打過的麻煩。”大廳中央,衣着華貴的趙飛側着頭看了過來,皺眉問道∶“閣下是?”
反手取出背後所背的雙刀,畢天雨“锵锵”地敲了一下雙刀,道∶“遊鴻博就是我。”趙飛眉頭皺得更緊,又再問道∶“看樣子遊兄是衝着小弟來的羅?”
“沒錯!”隨着畢天雨的話聲,左手刀化做一道白光疾射而出,目標趙飛胸口。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短短一瞬間,單刀已到趙飛胸前。觑準刀身,右手拇指與食指中指緊緊挾着刀背,趙飛以為如此應已足夠,沒想到卻還是抓不住帶着強橫勁道的刀身,連忙沉腕將刀引向地麵。
“叮”刀身斜斜插入石制地闆,猶自搖晃不止,至此才堪堪止住這來勢奇猛的飛刀。趙飛此時才對這突如其來的莽漢留上了意,揮手制止手下們∶“閣下這是甚麼意思?”
“你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吧?剛剛那樣還會有甚麼意思?我要挑戦你!看到你這種公子哥兒也能登上黑榜,老子就是不爽。”看到他一身華服,畢天雨莫名地感到憤怒,直視着趙飛雙眼,止不住怒火道。此時一名手下在趙飛的身後低聲說了幾句話,隻見他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自腰際袋中取出叁截短棒,慢慢的組裝起來∶“好,隻要有人挑戦,本少爺絕對奉陪。稍候。”在他組裝兵器的時間,畢天雨暗自懷疑“搞甚麼鬼?這麼慢……”再看到趙飛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越發覺得不對頭。
背後傳來極輕微的腳歩聲,那是隻有高手才能辦到,而且是在極度小心的狀態下才有的腳歩聲。沒有再考慮甚麼,畢天雨右手刀也甩手射出,用比第一刀更快上一倍不止的力道疾射而出,人也箭般標前,同樣是目標趙飛。
“哈!畢天雨,想不到你真的敢自投羅網!”瞬間完成了叁截槍的組裝,槍尖一挑,擋開畢天雨當頭射到的一刀。
“甚麼羅?甚麼網?老子一樣不當一回事!”畢天雨躍起在空中重新握住被趙飛擋開的單刀,叉開雙腳,雙手握刀高舉過頂,毫無章法的一刀狠狠劈下∶“就象這樣!”
趙飛舞起長槍,槍尖不住震顫,幻化出無數槍影,構築成一片光壁,卻還是被畢天雨簡單無比也狂猛無比的一刀迫得必須要橫槍硬擋∶“可惡!”
“當”一聲震耳巨響,刀槍皆迸裂出耀眼火花,趙飛一震後退,口角溢出一絲鮮血,眾手下連忙一哄而上保護少主。腳尖在斜插入地麵的第一把刀的刀柄上一點,借着刀身的彈力,畢天雨躍上屋頂梁柱,冷冷地撂下話∶“如果你敢殺他,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隻殺你一個……”刀光一閃穿破屋頂,在一片留守屋頂上的衛士們的慘叫聲中漸漸遠去。
“他逃走了?”隨後出現在門口的唐譽麵無錶情地問道。接過天夢院侍女戦戦兢兢地遞上來的絲絹,趙飛擦過嘴角血迹,隨手扔向一邊∶“他媽的……‘血雨風生’還真他媽不是浪得虛名,手底下真他媽硬得不象話。”唐譽擡頭看了看破了個洞的屋頂,喃喃道∶“是嗎?”趙飛怒氣未消,手中長槍狠狠往地上一頓∶“他媽的!越想越生氣!明明大傢年紀都差不了多少,為什麼他就是能夠比我強上那麼一截,真他媽叫人生氣!”
“如果你不是生在趙傢,如果你一出道就惹上了叁大黑幫,如果你能熬得過整個江湖上數之不盡的殺手追殺,活過一整年的時間……我想,你應該就不會差他太多。”嘴角微微上揚,唐譽語氣帶了點少有的笑意∶“你知道剛剛到現在,你已經說過幾句‘他媽的’了嗎?”訝然伸手 住自己的嘴巴,趙飛緊張的看了看四週∶“阿碧她沒來吧?”看到唐譽搖頭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還好……如果被她聽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頓罵。”
“不過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想要我的命?難不成他真要惹盡叁大黑幫才甘心嗎”重新在席上坐落,趙飛一邊啜着今夜直到現在才能安心喝的醇酒一邊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