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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蹤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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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踪魅影
第十六章

一頭白發,當今武林黑榜第一高手‘閻羅’嚴無後居中坐落,神光內斂的雙眼自人群中搜索着女兒的身影。一把長劍,拜劍山莊之主,黑榜排名第二‘天劍’刁奇坐於次鄰,翻閱着手上近一年來黑榜上的名次變動。一柄單刀,狂放不羁的黑榜第叁高手‘刀狂’呂向遺位居第叁,正翹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四、五是兩張空着的椅子,六七八依序是‘青蛟’寒天青、‘穿雲龍’何談慶、‘邪影槍’趙立原,九十則又是兩張無人的椅子。

淩駕天下無以數計的黑道武林,這幾人就是當今天下黑道最頂尖的超級高手。

群眾忽地靜了下來,一位身材玲瓏有致,全身包裡在一身紅色衣裝裡的紅發女郎踏上廣場的青石地闆。環顧四週找尋熟悉的身影,不一會兒之後,女郎喃喃自語道∶“還沒來啊……”拎着大包裡,不知火小夜失望地走向角落。畢天雨和長江聯龍遊幫之間的恩怨,早已通傳江湖盡人皆知,看到小夜的出現,眾人不禁開始期待那年輕的刀客,猜測他何時會出現,長江聯和龍遊幫又是否會有所動作,一時耳語不斷。

一襲黑衣,束着腦後馬尾的黑色發帶迎風輕飄着,新月一般的長刀斜背背後,如月武藏走向角落的小夜處。俏麗的臉上出現笑意,小夜欣喜道∶“你也來啦!”

拍拍身旁空着的位子。解下‘村雨’放在腿上,如月武藏在小夜指定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你……還是愛他嗎?”小夜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來∶“為什麼現在提這個?”

“你應該知道的。”如月武藏凝視着她道。

“你能為了我放棄如月流嗎?你能為了我放棄對武道的追求嗎?”

“如果是為了你,我……”

“不要再說了!你不想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吧?”話已至此,如月武藏再沒有多說甚麼。

一式雪白紗裙,兩名女子甫一出現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烏溜溜的長發在頂上盤起,細長的銀針斜穿而過當成簪子,項玉钗難得在腳上穿了雙布鞋,笑盈盈地和身旁的嚴如霜交談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玉钗姐!霜霜!”小夜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興奮地菈起兩人的手。

“小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嚴如霜露出鮮少在人前展現的亮麗笑容,雙手和小夜緊握着。看了不遠處長江聯龍遊幫的方向一眼,項玉钗拍拍兩人的背∶“你們先去佔位子,不用替我留位子了,玉钗姐要去坐那兒。”

走過寒天青的身旁,項玉钗在黑榜排名第十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我是項玉钗,項不群的女兒。他已經死了,我來代替他的位子。”刁奇隨即在簿子上劃了一筆。探頭看了項玉钗一眼,‘刀狂’呂向遺笑道∶“好有趣的女娃兒,不過這位子不是那麼好坐喔!”

颔首一禮,項玉钗柔聲道∶“多謝前輩提醒,玉钗知道。如果沒有信心,怎敢來坐這兒呢?”

“哦!原來你不是不懂規矩嘛。這下越來越有趣了,等會兒不曉得那姓畢的小子會不會來?如果他也來了,那場麵鐵定會更有趣。”呂向遺饒富興味地道。

此時入口處傳出一片騷動,人群圍成了個半圓形,讓出中間空地,場中四人分成兩邊對峙着。左側其中一人,身上背着把黑色大弓,奇怪的是並沒有帶着箭,正和對方的其中一人對罵着。另一人就顯得沉穩多了,僅以目光注視着對方,不過他眼中的敵意也是不少。右側其中一人,取下背後叁截短棒,組合成一把長槍,氣衝衝地就要和對方開打。另一人則是注視着莊內方向,目不轉睛地凝望着正在向嚴無後報平安的嚴如霜。

“飛哥!大伯要你回去。哥哥你也是,一句話也不留就偷偷離傢這麼久,害人傢忙死了。”唐碧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菈着趙飛和唐譽的手就往回走。

“小碧等等……”趙飛回過頭來瞪着那背着黑色大弓的男子道∶“少爺我是四川天府門的趙飛,臭小子有膽的就留下名字!”

“留就留!以為我怕你不成?東海海狼島總管葉洋就是我!沒膽子的就快回去吧!”葉洋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趙飛氣急敗壞就要動手,卻被唐碧硬拖着手臂,不情願地道∶“臭小子給我記着!”葉洋可不想就此罷口∶“啊?你剛剛說你叫甚麼名字?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忘掉了耶!”

“你們怎麼會來這兒?”小夜也發現了兩人,驚訝問道。

“阿良他說要來找……喔!?乾嘛打我?我們不是要來找我們的仇傢嗎?”葉良以為他又要逞口舌之快,先給了他一拐子,沒想到葉洋說的卻是正經的事∶“等會兒還你一下就是了。”

葉洋撫着腰躲到小夜背後咕哝道∶“誰不知道你心裡其實想找的是……”

“哈!你們還是這麼有趣。你們怎麼會惹上那兩個人的?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小夜領着兩人走向自己的位子。

葉洋啐道∶“管他是誰!打不過大不了逃就是了。”

“你們先去坐,我得去那兒。”葉良輕拍右腕,走向項玉钗之旁黑榜排名第九的位子。

“小子,你是不是姓葉?”呂向遺再度探頭問道。撩起右袖,‘狼牙’散發着危險的氣味,葉良道∶“‘海狼’葉良,先父葉若郎。”刁奇聞言又在簿子上更改了一筆。

“那頭兇狼也死了嗎?我還期待他會再來挑戦我哩!”呂向遺失望道。看了看坐在右首的兩人,呂向遺道∶“我贏不了你的劍,你也破不了我的刀,再跟你打也沒甚麼意思。至於嚴老鬼嘛……嘿!我看還是算了。唉……這下子今年又要無聊羅。”

“呂兄,等會兒咱們再來過兩招,您意下如何?”呂向遺正愁沒機會和人動手∶“哈!你這隻老鳳凰怎麼有空來呀!跟你來的那兩個是誰?”老李拱手道∶“呂兄應知我是在京城任職的吧?請恕我不能透露。”眯眼瞧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呂向遺哼了一聲道∶“淩傢的人,對吧?除了淩傢人之外,也沒有別人使得動你這隻九尾鳳了。”老李低聲陪笑道∶“還請呂兄勿要張揚。”再哼一聲,呂向遺道∶“你的功夫最好沒有退歩,不然老子等會兒打起來要是不過瘾的話,我可就不保證這張嘴會乖乖閉上喔!”微眯的雙眼閃過江湖人特有的傲氣,老李在黑榜第五之位坐了下來∶“當然不敢教呂兄失望。”

淩少天皺眉看着戴上了一付普通女子容貌麵具的柳書雅,越看越覺得那麵具實在很礙眼,恨不得一把將它撕爛,因為這樣他才能看到她的如花玉容。想起老李的解釋“綽影閣的手下在外不能以真麵貌示人”既然不能強迫她不戴麵具,淩少天隻好暫時忍耐,將視線轉移到會場週遭。

“甚麼黑榜嘛!有夠無聊的!回頭扣老李叁個月薪水,以資懲戒……”無意中看到角落兩名正在低聲談笑的女子,淩少天的心情才稍微好轉“哇!滿漂亮的嘛!不過……還是差了我的雅兒一點。”嘴角微揚,輕挑地一笑。

隨着拜劍山莊之主‘天劍’刁奇的一聲令下,有志晉身黑榜的武林高手們展開一場場的戦鬥,黑榜之會已經正式開始。向着坐在前方不遠處的葉良和項玉钗眨了眨眼,隻以‘星焰’應戦的小夜以黑馬之姿輕鬆取得第十九之位,其實她的武功早已不隻於此,隻因為排名第十八的是……“‘血雨風生’畢天雨挑戦‘刀狂’。”

伴隨着一陣鐵鏈在青石地麵上拖行的聲響,這句話和這個人同時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身白衣,右臂上綁着一方黑巾,畢天雨終於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冰冷的視線巡回,在小夜和嚴如霜所在的角落緩了一緩,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卻不再停留,凝神注視着神情已漸漸變得嚴肅的‘刀狂’呂向遺。

“小子,你搞錯對象了吧?”

呂向遺沉聲道。畢天雨冷冷地看着一旁沉默的寒天青,冷眼中忽然露出一種無法抑制的、比刀鋒寒芒更可怕的憤怒之色,仿佛催眠自己似的道∶“你比他們都還要更強……不是嗎?如果我能勝過你,那我也就可以勝過他們了……不是嗎?”

呂向遺皺起了眉頭∶“話是這樣沒錯,好吧!反正我也好久沒和人動手了……”輕輕一躍站上青石臺∶“我真的滿喜歡你這小子,所以我再問你一次……刀狂的刀一出就是絕不留情,你真的要我拔刀嗎?”畢天雨仰天閉目雙手交叉,宛如自身體內抽出血液似的,一把暗紅色的奇異長刃,詭異莫名地出現在他的手中∶“當然我是認真的……”右手一揮,‘無道天罪’纏繞在腳踝的鐐铐上,再一揮,千錘百煉而成的鐐铐瞬間碎裂成一堆奇形怪狀的廢鐵∶“我想這輩子,我還沒有幾次像現在一樣這麼認真的……”

暗紅色冰冷的刃口流動着一種眩目而又邪惡的光采,象是一條擁有致命毒牙的毒蛇,正陰險而沉靜地等待着獵物,卻又是那麼柔弱而溫馴地順從着畢天雨,‘無道天罪’突兀地融合了兩種極端,靜靜地在眾人麵前展現它獨特的風姿。

“好刀!

你為它取了甚麼名字?”呂向遺的神情就象是嗜酒之人發現了一壺陳年好酒,而且已經聞到了陣陣撲鼻的醉人酒香,心癢難熬。

“天罪……‘無道天罪’。”不見畢天雨有何動作,原本絲綢般的柔曲刀鋒倏地繃得筆直,聲明着它早已蓄勢待發。

“有膽識!不過太魯莽。叁招,隻要你能撐過我的叁招,就算你勝了呂某人。”呂向遺左手握住背後刀鞘,輕輕一抖,‘不破刃’有如活了過來一般發出“铮”

的一聲吟音,自鞘中跳了出來,靈巧地落在呂向遺平舉的右手上。當呂向遺握刀在手的一刻,一股灼熱的刀氣頓時以‘不破刃’為中心散發,無形有質地暗潮般向四方湧去,以畢天雨首當其衝,逼得他不得不運氣相抗。畢天雨心頭不由自主地直冒寒意,雙方的武功相差實在太多,而且是幾乎不能相比的遙遠差距“我……贏得了嗎?”‘無道天罪’的刀尖開始極小幅度的抖顫,氣勢的比較上,畢天雨明顯地遜色不少。

“害怕嗎?正常的,那錶示你對自己的能力十分了解,收刀吧!趁着我還沒開始認真……”這話自呂向遺的口中說出,沒有任何人能說他傲慢托大,因為他確實有着和天下第一刀名實相符的實力。畢天雨倏地轉身,低首走向青石臺邊,口中念念有詞,但誰也聽不清楚。

“雲……已經……雨……又能如何……”一旁觀戦的小夜注視着畢天雨的唇喃喃道,忽然大聲尖叫∶“雨!不要!”就在小夜的叫聲之中,畢天雨早已轉身,出刀!

舍棄所有誘敵虛招,畢天雨將‘雲蹤魅影’全力集中在前衝的速度上,‘無道天罪’隨着他右手奇異的招式,彎彎曲曲地幻出九道暗紅刀光,一式九變,同時自九個不同方位出撃。呂向遺的神情似是好整以暇,讚賞道∶“好招!”說罷跨前一歩,龐大的氣勢隨着這一歩而狂飙,‘不破刃’破空迎上。

“當”!兩刀交撃,畢天雨緊咬着牙悶哼一聲,連人帶刀被呂向遺這毫無花巧的一招掃得跌坐地上,臉上血色盡失,蒼白得嚇人。

呂向遺將‘不破刃’扛在肩上,並沒有乘勢追撃,微笑道∶“‘血雨風生’果然了得,小小年紀居然能創出如此前所未有的特異招式,假以時日必定能傲笑江湖。”左手撐地,畢天雨掙紮着站了起來,顫聲道∶“我從來不希罕……笑傲江湖……下一招……”踉跄地走到青石臺邊,湛藍的雙眼注視着正倉皇躲避他眼神的項玉钗,畢天雨蒼白的臉上一反常態的充滿笑意∶“項大夫,你的第一個病人又要來麻煩你了……”幽幽一嘆,項玉钗不解地大聲道∶“現在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為什麼還硬要死撐着呢!?”

“幫個忙……解開你的禁制吧!約定的時間已經來臨了……我已經不需要再被抑制了……”畢天雨搖搖晃晃地輕聲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說甚麼,但是我反對!你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了還想再上場,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讓你和人動手!”

背對着說話之人,畢天雨冷聲答道∶“不知火小夜,一年前我就已經清楚的和你講過了,我不想再說一次,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小夜不是個柔弱的女孩,但是此刻卻也不免心傷,強自鎮定道∶“至少,你轉過身來看我一眼……”

沒有再和小夜對話∶“項大夫,麻煩你了!”畢天雨的語氣有些異樣的低沉,好象是為了隱藏甚麼而裝出來的滿不在乎。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夜她又沒有做錯甚麼!”又是另一個令畢天雨心神為之一震的聲音。‘無道天罪’重重地在嚴如霜身前的地上留下一道刻痕,畢天雨早已壓制不住心中翻騰的情感,低垂着頭低聲道∶“你們不要管我,不要再對我好了……以後你們就會知道那是不值得的……”再擡頭時,淩亂的浏海又再次屏蔽了他的眼睛,誰也沒有發現他額前的發梢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濕潤了。

一咬牙,項玉钗取下銀針,飛快地在畢天雨身上輕點“不要死……不要死在我麵前!我不想霜霜、小夜為你悲傷……更不想為了你而讓我自己傷心。”一掌推得畢天雨跌回場上,項玉钗怒罵道∶“想找死你就去死吧!”畢天雨慢慢爬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道天罪’橫在胸前,忽然左手一拳打在自己的胸膛,“哇!”的一聲將已被項玉钗聚集的瘀血全數吐在手中長刃之上。沾滿了暗沉的血色,‘無道天罪’的奇異鋒芒似乎又變得更詭異、更具邪氣∶“前輩……我有句話想要告訴你,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畢天雨謙恭說道。

“說吧!”呂向遺著實希望畢天雨能出言求和,這怪小子實在怪得很合他的胃口。將‘無道天罪’纏繞在腰際,畢天雨道∶“前輩……下一招……你他媽給我認真一點!”一聲尖嘯,‘血雨風生’再次前掠出手!‘雲蹤魅影’瞬間縮短了兩人距離,畢天雨忽地矮身蹲下,繼而旋身躍起,暗紅色的長刃旋風般撕裂週圍空氣,帶起一陣刺耳風切聲,連人帶刀撞向‘刀狂’懷中!呂向遺雙目亮起異采,大喝一聲∶“好!”‘不破刃’迅急前挑,不斷變化,準確無比地封死‘無道天罪’隨着畢天雨的速度而不斷變化無可捉摸的一招。

“嗆”雙刀瞬間交撃無數次,卻隻發出一聲輕響。第二招瞬間已經使過,畢天雨單膝跪地,殷紅鮮血不住自右肩沿着撐在地上的右手流到地上,‘無道天罪’卻落在身後數尺之遙。呂向遺冷聲道∶“站起來!還有一招!”聲中殺氣驟盛。全場人都認為呂向遺完美的封死了畢天雨的招術,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刀狂’為何動了殺機“阿譽,怎麼回事?老傢夥怎麼會突然發飙?”趙飛低聲問道。

“不知道。”唐譽乾淨俐落地回答。看了身旁兩人一眼,‘邪影槍’趙立原出言提醒道∶“袖子。”趙飛喃喃自語道∶“袖子?啊!?”這才發現呂向遺的右手衣袖上多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畢天雨右手不自然地低垂着,半邊身子已經全是血迹。

拾起‘無道天罪’畢天雨眼中已經沒有半點神光,夢呓般喃喃道∶“還有一招……”緩緩舉起他仗之橫行天下的名刀‘不破刃’呂向遺這次是動了真怒,凜冽的刀氣再次瀰漫全場。長刀高舉過頭,驚濤駭浪般狂湧的刀氣瞬間聚集成一線,無堅不摧的白芒化作‘不破狂狷撃’!死亡的壓力籠罩全身,畢天雨卻感到幾許即將解脫的快意,自忖必死,‘無道天罪’送死似的迎了上去。

兩刀相觸,凝立半空。

“你為什麼不後退?”呂向遺不解地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隻要我現在退了一歩,那我所曾經重視的誓言和約定就會從此消失…”畢天雨答復道。呂向遺收刀回鞘,道∶“沒錯!那就是失敗!”

‘無道天罪’脫手墜地,畢天雨顫聲輕笑道∶“嘿……那我就更不能後退了……”

撿起愛刀,仔細收藏起來,畢天雨拖着沉重的腳歩走向莊外,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人群中,沒有人能找出他到底是如何離去的,連長江聯龍遊幫的眼線都跟丟了人。

畢天雨知道已經完全擺脫了敵人的跟蹤監視,因為他已經將所有自畢殘花處學來的易容術全用上了。混進人群時,畢天雨的亂發已經梳理整齊,再一下左移借着人群的掩護披上了一件淺綠色的外衣,微低着頭左手掩嘴輕咳,手放下時嘴上已多出了一撮胡子,微蹲雙腳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高大,受傷的右手負在背後,就這樣沒事人一般跟着眾人探頭探腦找尋着消失不見的‘血雨風生’。

輕風吹拂,一條纖細而高挑的人影在拜劍山莊外的樹林的橫枝上目睹了畢天雨的一舉一動,從他和呂向遺的對戦開始,眼光始終鎖在他的身上,也因此沒有和其他隱藏在林中的探子一樣,等不到畢天雨離去時的身影,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山莊一歩!

鞏逸涵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微笑,使她看起來既剛強又柔媚“果然有兩下子……”和‘刀狂’一歩不退地對拚叁招全身而退,江湖叁大黑幫之二慾將其殺之而後快卻茫無頭緒,誰能說他沒有兩下子?緩緩退至了山莊的牆邊,隻差幾歩就能夠海闊天空……“你為什麼要躲着我?”化身成一個中年瘦漢的畢天雨在心裡暗嘆一聲,用改變後的聲音道∶“姑娘,在下不懂你在說些甚麼?在下一直在這兒湊熱鬧,看看名動天下的高手們的過人風采,在下並沒有刻意躲避甚麼人啊?”

輕輕笑了一聲,小夜走近他的身旁,挽起了他的手,道∶“這口音你練習了很久吧?在下在下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呢!”

“姑娘,你認錯人了……”畢天雨想要推開小夜,卻發現小夜的手扣着他的腕脈,讓他發不出力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夜低着頭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有沒有……”

輕輕一翻手腕,掙脫了小夜的擒拿,左手一伸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畢天雨回復原本的聲音安慰道∶“唉……怎麼這樣都給你認了出來。好了好了,快別哭了,這麼多人在看着呢!”

小夜驚訝地擡頭,猶帶淚水的大眼睛裡滿是驚喜,雙手緊緊地抱着畢天雨,再也不願放開。輕撫着小夜那短短隻到耳下寸許來長的火紅發絲,畢天雨柔聲道∶“小夜……你不恨我嗎?在我那麼樣的對待之後……”沒有擡起頭,小夜躲在畢天雨的懷裡,隻發出幾個意思不明的音∶“嗯……”

“對不起……一年了……我還是隻能這麼說。在當時,我隻能想得到這個笨到極點的方法,讓你離開我的身邊。”畢天雨毫無保留地傾吐着心裡早就想說的話∶“我實在不願意再有些甚麼發生在你們的身上,所以我躲了起來。找人打造了一把刀,不斷向人挑戦來磨練自己的刀法……”

靜靜靠在畢天雨的胸膛,小夜甚麼也不去想,隻是享受着這份遲來了好久的幸福。

“經過了這麼久,我終於確定,除非我死或者是長江聯龍遊幫消失,否則這份仇恨永遠也沒有平息的一天。”低頭在小夜頭上輕輕一吻,畢天雨的聲音象是一個急着想眩耀自己的孩子∶“小夜,我跟你說喔,這一年來我學會了不少東西,象是這個……”輕輕在小夜頸後一按,然後便轉身離去,轉眼不見。小夜很想大聲調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很想舉歩去追卻移動不了自己的雙腳,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終於知道畢天雨學會了甚麼。

“不知火小夜,跟我走。”小夜的背後突然傳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全心運勁試圖解開畢天雨奇怪但有效的點穴手法,小夜不想也不能回答。

“哎呀!差點忘了……”

背後那人伸手搭在小夜肩上,一道陰冷的內力瞬間侵襲入體,小夜隻覺得渾身一冷,下半身的禁制已被解開。

“現在可以走了吧!”從那俐落的解穴手法推測,對方的武功應不在自己之下,被那人的手搭在肩上,小夜隻能身不由己地跟着走。

“畢天雨實在太難找了,我費盡功夫也才碰巧找到他一次,不過……現在他再不能躲了,他必須現身,因為你在我的手上!”

“找我嗎?”畢天雨冷冷的聲音在鞏逸涵背後響起。又是和上次類似的情況,不過這次鞏逸涵似乎是胸有成竹∶“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你還沒忘吧!今天我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輕輕咳了兩聲,畢天雨顯得有些不耐煩∶“不可能!”鞏逸涵冷笑道∶“難道你不顧她的死活了嗎?”‘無道天罪’無聲無息地纏上鞏逸涵細細的脖子∶“從你自那棵樹上下來到剛才為止,我至少可以殺死你十次以上,別逼我真的動手!”鞏逸涵臉上毫無懼色∶“是嗎?也許吧!但她絕對會比我先死。”

巧妙地收回兵刃,畢天雨突然間急道∶“別殺她!”鞏逸涵正想嘲弄畢天雨時,原本應該動不了的小夜忽然一把撥開她的手∶“從你的手碰到我的衣服的那一刻起,你至少已經死過二十次了。”自右手掌心開始,麻痹瞬間漫延至全身“毒!”

鞏逸涵失聲訝道∶“怎麼會!?”小夜傲然擡頭道∶“哼!憑你也想察覺本姑娘的手段?”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下手的啊?”畢天雨攤手道。小夜挽着畢天雨的手,撒嬌似的道∶“下次再告訴你嘛。”忽地感到手中濕濕黏黏的,一看卻是滿手的血迹∶“怎麼你沒有封穴止血嗎!?”

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畢天雨露齒而笑∶“我隻會點人,點自己……還沒學會……”眼前一黑,昏倒在小夜的懷裡。一探畢天雨的脈搏,小夜大吃一驚“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看了呆立一旁的鞏逸涵一眼,小夜冷冷道∶“這次不殺你是看在他的份上。好好記住,別再出現在我麵前!”隻見到她左手輕揮,即使鞏逸涵早已全神貫注也還是不知道小夜到底是怎麼解去她身上所中的毒的。看着小夜扶着畢天雨離去,鞏逸涵雖然氣憤,卻實在不敢再次行動,小夜無迹可循的用毒手法着實讓人防不勝防。

“如月流,‘黑月’如月武藏挑戦‘天劍’刁奇。”‘村雨’斜掛腰際,如月武藏麵無錶情地站上青石臺。鮮少在人前露麵的如月武藏,第一次現身便出言挑戦黑榜第二高手,頗有和畢天雨較勁的意味,群眾之中一片“他是誰?”的疑問之聲。

“如月流……哦,如月一夫宗主還好吧?”刁奇從童僕手中接過一把造型古雅的連鞘長劍,狀似不經意道。眼中閃過一絲疑問,如月武藏道∶“你認識本傢宗主?”

“是曾有過一麵之緣。”刁奇點頭道。

一拍腰際‘村雨’,如月武藏傲然道∶“那你應該認得這把刀。”刁奇眼睛一亮,恍然道∶“哦,原來你已經是現任的宗主了,失敬、失敬。”寫意自在地負手而立,‘天劍’刁奇微笑道∶“你先出手吧!老夫接着就是了。”如月武藏並不覺得被看輕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刁奇的劍,一把四尺半的薄刃劍,一把被人稱之為‘天劍’的劍,‘無定劍’。右手緩緩握上刀把,如月武藏全神貫注地找尋着對手的破綻,伺機出手。

不知不覺間,無形的壓力越來越重,如月武藏額上隱現汗珠“怎麼會……沒有破綻!?”蓄勢已久的一刀竟然發不出去。刁奇微笑道∶“怎麼啦?再不出手,老夫可要出招羅!”

“嗆”‘村雨’已出鞘!如月武藏的氣勢卻更弱了叁分。

“嘿,畢小子,對手守得無懈可撃,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做?”一聲輕咳,化去所有僞裝的畢天雨得依偎着小夜才不至於倒地,虛弱的道∶“沒有破綻嗎……那就砍到他有啊!”

“哈……你這小子真是深得我心!”呂向遺和畢天雨的對話有意無意地飄送到如月武藏的耳中。

緩緩將村雨收回鞘內,如月武藏取出一方黑巾蒙在麵上,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完全改變,從原本的鋒利尖銳,變得陰柔暗沉。刁奇的劍依舊是正中平舉,散發的依舊是似有若無的飄渺劍氣,如無波古井,黝暗而深不可測。如月武藏一歩重重采下,‘村雨’離鞘之音尚未傳出,暗紅刀光已如月初升,映出第一道光華‘孤月’!

手腕微微變了一下角度,‘無定劍’結結實實的接下了‘村雨’至此幾乎已經是無法抵禦的一撃。

“叮……”仿佛連聲音都被某種力量給吸收了,‘無定劍’劍脊急速彎曲,卻也完全吸納了如月武藏這一刀的所有勁力、氣勢,詭異處無以名狀。

急急收勢後退,如月武藏兩眼閃過一絲訝異,瞬間又回復原來的冷酷。‘村雨’自腰側改為橫插在腰後,左手扶着刀鞘,右手反手輕輕按上刀把。

“好!如月流的拔刀術果然名不虛傳,刁奇過去倒是小觑了。再來吧!”就在刁奇的話語之中,‘無定劍’緩緩回復到原來的樣子,一如原本的平凡無奇。微微弓起背部,如月武藏豹子般低躍向前,右手劃着小圓角度,全身的所有力量,隨着前衝的勢子帶出鋒銳幾不可當的‘村雨’,一刀橫削。

刁奇微微皺眉,如此勢子一出即已用老的一刀,怎麼會出自如此高手?‘無定劍’早已經等在那兒等着‘村雨’的攔腰斬撃。前衝的勢子倏地加速,如月武藏一聲悶喝,左掌撃在‘村雨’刀柄底部,橫削的一刀硬生生變成突刺‘孤月·牙’!

刁奇顯然亦小小吃了一驚,微提右腕,‘無定劍’錐子般釘下,正中‘村雨’刀尖!右手急沉,右膝頂住‘村雨’,提氣再躍!如月武藏已將全身功力全融入在這一招之中,試圖掌握這好不容易才獲得的一絲縫隙。

‘無定劍’再次急速彎曲,與上次不同的是多了幾許微微的顫抖。刁奇搖頭道∶“你還太年輕……”左掌輕輕一拍劍身,強勁的內力瞬間沿着‘無定劍’和‘村雨’間的聯結,絲毫無半點耗損地傳遞到如月武藏身上!全部功力已經用在突破‘無定劍’的堅韌守勢,如何能抵擋急襲而來的暗勁?如月武藏斷線風筝般跌退,口角溢血,隻能以‘村雨’插地勉強支撐着身體不倒∶“天劍……果然名……不虛傳。”拿下黑巾,如月武藏踉跄下臺,走過小夜身旁∶“你還會回來吧?”小夜接過項玉钗遞過來的藥丸,拿給了如月武藏∶“如果我回去一定會去找你的。”露出罕見的笑容,如月武藏接過藥丸,道∶“我還是輸給他了……”轉身緩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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