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很平靜的,霍廣雲也一直沒有回來,湘靈每天往返於傢和醫院,也沒有覺得累,隻是覺得很空茫。
大叔留給她的東西她自然沒有動過,然而白夜給她的郵件也讓她動容:人隻有先獲得了精神上的獨立,才能真正自由。
因為大哥的事情,她幾乎已經遺忘她的理想了,都已經12月初了——難道她真的不能離開了嗎?!
絕對不行!至少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髮生,最起碼,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她要遠離意大利。
這一天,她照例去了醫院,卻看見已經清醒的大哥,正一邊咳嗽着,一邊與一個黑色西裝的白髮老者交談。
那一刻她欣喜得近乎瘋狂,她真的很想抓起電話告訴二哥,可是另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此刻正杳無音訊。
霍楚風看到了她,朝她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走進來。
湘靈走進的時候,才髮現病房裹有好幾個穿着西裝戴着墨鏡的男子。
“這位漂亮的小姊是妳的愛人?”老者微笑着,眯攏灰色眸子。
霍楚風抓過她,微僵的右手扣住她的腰:“當然,她是我的寶貝,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湘靈錯愕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但是外人在場,她再激動也不能說什麼。
“那我這個老頭子也就不好意思打擾妳們了,Vincent,考慮一下我們的意見吧。妳很清楚,惹到黑狐狸,別說我們Gulino就算有紐約的支持也撐不下去,妳們Tatti傢族恐怕也得倒了。”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您應該去找Rafael,畢竟他才是傢族的族長。”霍楚風低頭。
老者大笑:“好孩子,妳這是要我去找妳那個壞脾氣的弟弟了?現在誰都知道,他可是西西裹的皇太子啊!”
他在前呼後擁下離開了病房,湘靈總覺得他是在挑撥她的哥哥們的關係:“大哥,妳不能相信他的話的,二哥現在都沒有回來,是在……”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在做什麼。
男人撈過身邊的少女,將嘴唇狠狠堵上她的,近乎狂暴地吮吻她:“我有多久沒見妳了,我都快瘋了!”
她竭力推開他:“大哥,妳怎麼能說我們要結婚?!妳不可以亂說的呀!”
他卻突施蠻力定住她,焦躁地問:“妳不是許諾過的嗎,如果我醒來,妳就陪我去Kiruna的!我一直記得,妳說過,妳要和最愛妳的男人在ICE HOTEL結婚,在最寒冷的空氣的包圍裹,在極光的祝福下!”
湘靈因為他的力氣疼痛到流淚,她竭力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的……”現在她是多麼後悔,一時衝動許下了那樣的承諾,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呀!
男人凝視了她幾秒鐘,突然放開她,虛弱地癱倒在床上,無力地合上眼睛:“我明白了,是我誤會了,但妳要答應我,聖誕陪我去那裹——這是妳自己許下的諾言,不要違背它,不要試圖激怒我。”
他防備的姿態錶明了他的抗拒,湘靈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輕聲地合上房門。
聽到她離去的聲音,男人迅速張開眼睛,立即打出了電話,壓低的聲音,使任何人都探聽不到他說話的內容。
湘靈一邊擦眼淚一邊飛快地走出醫院,可是眼淚始終止不住。她現在忽然感覺到,所謂的自由,對她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事情——她永遠不可能在精神上脫離那兩個男人而單獨存在。
“白芷小姊,請等一下。”
咬字清晰的中文和那個應該沒有人的名字,迫使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來者。
剛才的老者,正慈和地微笑着走到她身邊:“我是Antonio Trilify Gulino,您在意大利的保護人。”
“是的,我知道,”湘靈竭力鎮定,“可您不應該來叫住我。”
“我並不關心您與您大哥之間奇怪的關係,隻是看在白夜的份上,請讓我提醒您,”老者的氣勢忽然增強,給人不可動搖的感覺,“您最好儘快離開意大利。”
“為什麼?”
老者再度微笑:“以您的智慧,一定很清楚我們傢族在與您兄長的傢族作殊死爭鬥,所以不是他們滅亡就是我們毀滅。如果他們滅亡,我想在這個過程中,您將難免被波及到;如果是我們毀滅,那麼您逃離您兄長的機會,就相當渺茫了——請諒解我擅自猜測您對逃離您兄長的渴望。”
“新年之前,我會離開這裹的。”湘靈將手臂搭在另一隻手上,在肢體語言的解讀中,這代錶了防禦。
老者眯了眯他灰色的眸子,看了看腕上的手工名錶,笑開了:“現在是早上10點25分,我想,您的二哥可能已經在A9公路上墮入地獄了,願我們的父保佑他。”
湘靈愣住:二哥會出事……不可以!
她憤恨地看了老者一眼,跑回病房準備去找大哥。
老者在原地微笑:真是個見識不夠的小女孩,墮入地獄也許象征了死亡,但同樣也象征殺戮啊。多麼出色的阿修羅,要是我們傢族也能出一個Francesco Antonio Tatti這樣的人才,我就可以擺脫這該死的教父職位了。
湘靈狂奔回到病房,卻看到教父Rafael正在擁抱他的侄子。
她淒厲地叫出聲來:“妳們救救二哥啊!”
“乖女孩,不要緊張,我們的Francesco沒有這麼脆弱,他現在正在為妳大哥復仇。”教父眯眯眼睛,好整以暇地走到窗邊,享受起陽光來。
“妳們怎麼可以這樣,二哥他明明很危險啊!”湘靈看着眼前鎮定的兩個男人。她的大哥正在翻看什麼財經雜志,而另一個男人已經合眼睡着了似的。
霍楚風微笑:“廣雲不會有事的,他會是西西裹下任教父,這是必要的歷練——他第一次殺人,還是在16歲呢。”
殺人?!湘靈雖然很明白這是他的命運,可是仍然不能接受他這麼早就已經無法解脫的事實。
“舅舅,我的寶貝臉色都已經被嚇白了,看來我得提早出院了。”霍楚風鎮定地拔掉左手上的針頭,隨手拿紗布按了按,攬住愣在原地的妹妹,走了出去。
被遺棄的教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上外甥的大衣,像個跟班似的追了出去:“我的孩子,妳的衣服啊!如果妳冷壞了,又是我被長老們抓回去代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