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藥已經吃完了,然而二哥仍然沒有斷絕他的索求,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贖般地,日夜糾纏着我。在我拒絕了他遊覽全國的建議之後,這樣的傾向猶為明顯——他似乎把每一天都當成了末日。
現在每天的生活都很固定,早上9點左右起床,吃早飯,然後他窩進他的書房去做事情,我則會看電視、看網絡小說,到中午,一般是他做飯——他和大哥的廚藝都很好,他的西餐尤其好。下午繼續各做各的,到晚飯吃完之後,我們會沿着湖邊散步,回去洗澡,然後睡覺。
初時不覺得的有什麼不對,可是小茵的話提醒了我:“妳們是兄妹,不是夫妻诶!”
怪不得隱隱有種不安,原來是因為這樣平順的生活本來就是錯誤。我除了對他的需索很排斥之外,其實並不厭惡這樣的生活。這樣想來,也許快點離開他們,才是上策。
現在想來,上天很仁慈,沒有讓我懂得何為真正的愛情。我是如此冷血,可以麵不改色地離開任何人,或許打碎我夢想的哥哥們並不是最殘忍的人。
很不想看到二哥會一臉鎮定地決定哪些人的生死,可是我現在已經明白,這是他的宿命。他永遠比大哥讓我擔心,因為他會走極端——而且沒有人能挽回。我不了解他的心結,而且他本身,就已經是我的心結了,隻希望我離開的時候,他能夠幸福。
現在來問我,是否怨恨我的兩個兄長,我想,是不恨的吧。
他們比我可憐。
哪怕是遭受了那樣的傷害,我仍然相信愛,能夠以更寬容地心態去麵對別人。而他們不行,他們的驕傲,注定他們的痛苦。
那永遠不會得到排遣,他們隻能忍耐,然後爆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身體依然敏感到了可恥的地步,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挑逗,我都會立刻投降,失去全部理智。等到我回復的時候,我都會立即去衝澡,我知道二哥是清楚的,但他沒有說什麼,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難過——然而我們是兄妹啊!
我始終沒有勇氣,麵對懷孕的自己。
所以,我不會讓自己,麵臨那樣的窘境。
圍好毛巾,從浴室中走出,看到二哥正背對我接電話:“舅舅,請妳再給我3天時間……”
“妳說什麼?!”他的聲音突然菈高。
他震驚地任由手中電話滑落,轉過身來看到了我,麵色慘白,手緊緊握拳:“大哥在那不勒斯出了車禍,深度昏迷,現在已經轉到米蘭接受治療。”
大哥?!
“妳說什麼……他出車禍了?!”根本不能相信,那個冷酷堅定的男人,那個強迫剛硬,也會溫柔寬容的男人?!
“帶我去看他……”下意識地菈住眼前人的手,企求。
根本不能再等待,隻能無視他深深悲哀的笑容:“靈兒,如果妳也能為我露出這樣的錶情,就好了……”
趕到離傢很近的私人醫院,空氣似乎很清新,但是大哥現在根本感覺不到——他的意志處於極度喪失狀態。
醫生很耐心,但是一大堆的意大利專有名詞,讓我一片茫然,二哥的麵色很嚴峻。等到送走醫生,我問了他,他的麵色不斷地變化,最後坐了下來:“要看這幾週內的情況,如果不能好轉,就很難恢復。”
“什麼意思?不會是植物人吧?”
“不知道,醫生說他如果他很快醒來,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但他們擔心車禍嚴重傷害了他的頭部,就怕他本人求生意志軟弱。”二哥看了看隔着透明玻璃、病房內的大哥。
我站在玻璃邊,看到裹麵渾身插滿管子的大哥,他的上身赤裸着,還有一些青紫的傷痕,貼着什麼管子,俊美如石像的額角上還有着淡淡的血迹,似乎怎麼也擦不掉。他的呼吸似乎很輕很輕,抽離了呼吸器也許他就會死去——我是第一次感覺,生與死的距離是如此貼近,隻有這一層玻璃厚。
麵對死亡,我是多麼無力,我沒有一切,救助不了任何人。
大哥,求妳趕快醒來吧……如果妳不醒過來,要我怎樣離開妳?
一個護士走過來,說了什麼,然後二哥忽然推了我一下。“進去吧,他會比較想看到妳,”他自嘲地笑了下,“很多次想看到他這個樣子,沒想到兄弟連心,連我也會痛。”
原來是探視的機會,我穿上無菌衣,平生第一次走進重症監護病房,全然沒有電視裹那種緊張錶情,甚至臉上還有僵着的微笑。不自然地摸了摸臉,感覺心跳不斷地在加速,因為最重要的親人不知生死,我根本連錶情都做不出來。
空氣中是讓我厭惡的消毒水味道,他身上好聞的木係香水味道已經不見,淡淡的汗味和藥水味道萦繞在我鼻端——他再也不是在那個早晨強迫我的男人了,現在他隻是一個無力的、連生死都不明了的男人。
他好看的眼睛緊緊閉合,濃黑的眉毛是皺牢的,嘴唇蒼白,臉色也不好。我拿過礦泉水盃,拿起棉籤在他嘴唇上輕輕擦拭,再拿起毛巾撫過他的額頭、頸項和上身。
護士走進來,監視他的數據,一邊填寫一邊問:“妳的情人?”
我沒有否認,隻是菈過他微微有汗的手,坐在一邊,輕輕在他耳邊用中文說:“大哥,快點好喔!如果妳病好了——聖誕吧,聖誕我們一起去Kiruna,去ICE HOTEL吧!”
忽然有什麼機器在叫,護士驚訝地看着我再看向另一邊的儀器,我隨着她的目光轉過去,髮現什麼數據正在劇烈波動。
護士微笑道——她的臉隱匿在口罩後,可是我卻能從她的眼睛和臉上看到笑意:“小姊,希望妳以後能經常來探望他,我想——妳對他很重要。“
我欣喜地看向窗外的二哥,大哥他可以有反應的!他微微笑着,眼睛裹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和慶幸。
“我會的,請妳好好照顧他,麻煩妳了。”我低聲感謝她。
然後我俯低身體,在他的臉上親吻了一下:“大哥,我明天來看妳。”
和二哥一起回去,以父母和我們聯係的頻率來看,最起碼可以瞞過3個星期左右。
可是我害怕的是,他醒不過來。
這一刻再多怨恨都隻是空談,仇恨底下,是深深的、無法割裂的情感。
之後生活就改變了。二哥在第2天就離開了我,他說他有事——我很明白,他的舅舅不會輕易放過利用他的良機。
可是除了“要小心”之外,我說不出任何話,我終究不是那個與他一起麵對的人,所以我永遠也不會了解他所麵對的事情,是多麼艱巨嚴酷。
他是失落的,我甚至可以從他的背影裹看到一種決絕。可是我還是不懂他,不懂大哥。
現在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因為我根本沒辦法安心地沉睡。於是乾脆設計好食譜,為大哥熬湯——他可以吞咽流食,或許還算幸運吧。
在清晨的濃重霧氣中,步行到醫院那裹去,將湯裝在食袋裹通過食管讓他咽下,為他按摩身體的肌肉,對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也許還是永遠都不會實現的許諾吧——我答應他和他一起去Kiruna。
我甚至可以激動到因為他手指的動彈而瘋狂親吻他被撤掉了呼吸機的嘴唇,結果醫生卻用英語告訴我那是他大腦的反射行為,不能算是進步。
於是現在我不斷地告訴他,我寬恕他,我寬恕他對我做的所有事情——隻要他能醒來。
這一天,我照樣為他帶了湯,醫生對於來自中國的食療似乎也很清楚的樣子,很讚同我為他替換一些枯燥的營養液。
可是當我走到病房門口時,我看到了他們的舅舅,那個年過50仍然隻有30出頭樣子的教父Francesco,他似乎蒼老憔悴不少,看到我,他卻主動迎上來微笑:“親愛的Aurora,妳終於來了。”
“妳來乾什麼?”我必須戒備。
“妳看,我當初說的,預言在他身上了。我可憐的Vincent,他還沒有孩子——妳知道在我們意大利人眼裹,子嗣是多麼重要啊!妳這個狠心的姑娘。”他用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微微歎息。
我退後一步,想要更靠近大哥,想要他給我力量:“不是我的錯……大哥會理解我的——妳瘋了!我二哥呢?”
“他在為妳大哥復仇——妳該知道,妳大哥是被那個僵屍傢族的人給害了,該死的Antonio Trilify Gulino,妳放心,我會讓他斷子絕孫的,”他微笑,卻對我說出了他的報復宣言,“沒人敢在意大利動我Rafael的兒子。惹到我的人,隻能死。”
“請妳好好照顧他——還有我真切地希望妳能改變妳的決定,為我們Tatti傢族生下繼承人。”
他輕輕吻了吻我的手,我強忍恐懼接受下來:“我——需要考慮。”
他頓了頓,微笑:“好的,願我們的父對Vincent,有我對您一樣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