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段時間,她音信全無。我沒有再想方設法找她,也沒有再上網找新的女伴。也許戈蕾屬於滄海巫山級別的女孩,她一走,大大降低我的性慾。性慾不在,找女人成為某種負擔。
我在投資虛擬幣上小有斬獲,紙麵上的財富高於我認識戈蕾之前。在她身上花的錢全部賺回,她等於給我提供免費服務。她嫁給我的話,屬於旺夫的女人。我想,早知道,我應該給她更多的資助,她需要,她值。
一天,我上Instagram看一位朋友的攝影貼。我記得戈蕾講過,她也開了INS賬戶。我搜她的名字,找到她。她一共發了17個貼,粉絲總數22.一段視頻中,她身穿背心短褲,伴着歡快的音樂揮舞雙手,扭動臀部。配文:愛我吧,別撒謊。
我立刻點讚,連說愛愛愛。
不出意料,她不搭理我。
過了幾天,她發了一段新視頻。她身穿紅色長袖針織衫,短褲,紅色匡威鞋,在一個停車場款款起舞。配文:今天來了情緒,讓我開心吧。
我點讚,並說,祝福你永遠開心。新款匡威鞋上市了嗎?
不出意料,她不搭理我。
再過幾天,她發了一張照片。她穿白背心,短牛仔褲,露着肚臍,兩個手背托着下巴,微笑着。配文:自己笑引來大傢笑,多笑吧。
我給她回了一個傻笑的錶情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隱約覺得,她會回頭。對我的回復不予理睬,與其說是無禮,莫如說她為了維護自尊。早晚她會做出反應。我靜靜等吧。
我等到了。
她回到加州。她說想見我,需要向我解釋一些事情,希望我對她的觀感不要太壞。
我的朋友已從西非的長長度假回來,去他傢已不可能。她主動提能不能換個地點,比如酒店?
我訂了一傢在她學院附近上檔次的酒店,說我們在那兒碰麵。
我訂了套房,設計走復古風,高腳床,四角圓柱,床頭的牆上畫了上世紀上半葉好萊塢的黑白街景。
從她敲門的方式,我覺出她的心神不定。
她穿一條鐵灰色的連衣短裙,低領,露出乳罩上緣的白邊,腳穿高跟涼鞋。我請她進來,沒有擁抱她,她沒有熱情地撲過來。我們已有陌生感,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想乾什麼,有必要保持一段距離。
我請她喝水,客套地問她最近如何,搬傢的事都搞定了沒有?她簡單地答復,她還行,這次來,是把留下的東西搬走,東西不多,幾個大旅行箱可以裝滿,不便帶走的幾項送給別人。我問起那個猶太人室友,她說已經搬走,下落不明。
我們四目相視,都有些不自在。我想出一個辦法解圍,說,我訂的房間挺特殊,要不要參觀一下?
她跟我轉了一圈。我們站在大床前,研究床頭後的大幅照片。我壓一壓床,說,我們坐這兒,挺舒服。
我們並肩而坐,避免對視,一起看着窗外的棕榈樹。她沉吟了一下,說,上個禮拜,我訂婚了。
我像被蜜蜂蟄一下,不痛不癢,但感覺被撃。她沒必要跟我說這個,向我說,難道有所求?
我說,祝賀。是哪個幸運兒?
她說,男朋友。我一直希望,隻要他求婚我就答應。等了多少年,他做到了,在餐館,我當場答應。我已經在老傢找到工作,在傢具店當銷售。我不想過雙重生活,再當雙麵人。
我問,大學呢?
她說,以後再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以前在另一所大學讀到二年級,一所好得多的大學。
我沒說話。我記得,她說她高中畢業後工作過兩年。現在,她親口對我說,那兩年她在另一所大學求學?她的人生,像俄羅斯套娃,剝開一層又一層。可是,哪一個版本是真?哪一個版本是假?
她說,我曾經是個好學生,愛讀書,在我們那所高中,屬於怪人。我從小立志成為傢族裡第一個獲得大學學位的人。讀到高中,我在冰淇淋店打工,但是保持優異成績,擔任校刊主編,高中是畢業生代錶,標準考試全校第一名。
我不說話,等她剝開套娃的第二層。
她說,我被一所排名靠前的私立大學錄取,選文學專業。我並不完全了解申請程序,傢裡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我,高中學生顧問沒有一個真正稱職,所有的申請靠我自己。我犯了一個大錯誤,申請資助時,沒有在截止期前提交所有錶格,而學校已基本發完助學金,我隻能拿到幾千塊,其他靠聯邦貸款和補貼,一年借四萬。
我覺得,她這次來的目的,是奔償還學生貸款來的。四萬不多不少,我負擔得起,但是,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我還能繼續相信她嗎?
她說,第一個學期,我的成績不錯,上了院長錶揚榜,我的照片貼出來,我拍下來,轉給我認識的每一個傢族成員,那是我生命中最自豪最出彩的時刻之一。
她打開手機,調出照片。她站在牆邊,笑容滿麵,右手擡起,指向貼在櫥窗後的光榮榜。我滑屏放大榜單,她的名字赫然在列。她念的是貨真價實的名牌,她的績點分能上院長榜,值得炫耀,是我本人讀大學達不到的高度。
她第一次讓我刮目相看。
她說,可是,我第二年又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申請資助時,把我媽媽的收入填錯,使我拿到的助學金更少,我隻好拼命打工,成績節節滑坡。
一年級借四萬,二年級情況更糟,加起來的數目恐怕要到十萬。年輕的戈蕾掉入一口債務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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