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艾婕就被任纖睫搖醒,艾婕環目四望,公冶控和藍氏兄弟都已不在殿上。隻見任纖睫走到王聿人身旁踩了他一腳,道∶“懶猴兒,起來了。”
王聿人翻了個轉,並不起身,任纖睫一腳無聲無息的就踢向王聿人背心,艾婕吃了一驚,“噫”的一聲,王聿人聽風辨位,“嗤”的一指,直指任纖睫腳底“湧泉穴”。
任纖睫移身轉位,輕聲罵道∶“無賴。”又道∶“艾姑娘,公冶先生已在外麵等你了。”
艾婕“啊”的一聲跳了起來,伸手掠了掠頭發,任纖睫道∶“艾姑娘,你真好看,難怪這傢夥……”說着向王聿人一指∶“昨晚看着你的樣子大失常態。”
艾婕臉紅不語,兩人向外走去。
到了殿外,藍不言、藍不語正在一旁拆招,公冶控站在中央,招手叫兩人過去,兩人走到公冶控身前,公冶控一伸手,已從艾婕腰間抽出長劍,左手輕撫着劍柄上“傾藥”二字嘆道∶“當年我們師兄弟叁人同門學藝,情同手足,但師父死後,就是為了這把師門寶劍,我和二師弟葛平大打出手,叁師弟一怒之下,不知所蹤。”
說着,又嘆了一聲,良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續道∶“葛師弟這套劍法,一套十七招,一招十七套,共兩百四十九式,很是繁復,葛十七之名,就從此來,我現在傳你劍術,是依葛師弟之言,你我並無師徒之名份,你可稱我為師伯,這你可懂得?”
艾婕躬敬的應道∶“是。”於是兩人一個教,一個學,直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教完一招,公冶控露出笑容道∶“你很聰明,一點就通。”
王聿人走了過來,笑道∶“先生難得這麼開心,艾姑娘功勞不小啊。”
原來藍不言、藍不語資質不差,但為人甚是夾纏,公冶控傳授他兩人功夫之時,常被兩兄弟煩的五內生煙。艾婕靦腆的一笑,其時朝陽初上,映着她鬓邊的汗水,真是明媚不可方物,王聿人心道∶“這姑娘比纖睫還美上叁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任纖睫這時把各人的坐騎都牽了過來,說道∶“天光了,我們上路吧,艾姑娘,先得委屈你和我共乘一騎了。”
艾婕道∶“是我給大傢添麻煩了。”
眼看六人都上了馬,但卻還有一匹攜在道旁,王聿人似是看穿了艾婕在想什麼,道∶“我們還有一人同行。”說着縱馬先行。
眾人一路東行,沿渭河,經、鄂二縣而至長安,由於西漢建都於此,數百年的建設,使得長安熱鬧非常。
一行人經過數天的相處,氣氛甚是容洽,公冶控對艾婕的聰穎讚許有加,而艾婕對王聿人的談吐隽雅亦甚有好感,這一天進了長安城,任纖睫和艾婕固是看得眼花撩亂,王聿人亦是心下暗道∶“書中常說,城高濠闊,那知親眼所見,猶有過之。”
隻有藍不言、藍不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下說城牆高矮參差不齊,一下說街道路麵高低不平,把若大一座長安城貶的一文不值,馀人都離他兩兄弟遠遠的,以求耳根清靜。
好容易在客棧安頓好了,王聿人、公冶控在房裡對奕了起來,任纖睫便菈着艾婕上市集湊熱鬧去了,公冶控怕兩個年輕姑娘上街太招搖,便叫藍氏兄弟跟了去,四人一走,王聿人便笑道∶“不言、不語兩人隻怕更會惹禍。”
公冶控笑道∶“他兩人不走,我們還能下棋麼?”
王聿人嘴角揚起了一絲意有所指的微笑,公冶控神色不變,似是沒有注意,兩人神情莫測高深,正如手中的棋局一般。
兩人這一盤棋,下的是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天色暗了亦不自覺,公冶控起身掌起了燈,正要再度厮殺,卻聽得人聲喧嚷而來,心念一動,走到窗邊推開長窗,隻見前院中滿是火把,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一群人圍成一個半圓,圓心之中,藍氏兄弟雙戦一名削瘦的老者,堪堪打個平手,而任纖睫扶着艾婕,正抵禦一名身材微胖,手使雙鈎的青年。
公冶控眼見情勢不妙,雙足一點,身形如大鳥般飛出,人在半空中,已然見到艾婕後肩和腿上各有一指頭大小的創口,鮮血泊泊而下,顯是使雙鈎的青年下的毒手,他一落地,和那名削瘦的老者一照麵,兩人都是一怔,老者大喝一聲,左臂向右橫掃,右臂向左橫撃,一招橫掃中州,把藍氏兄弟迫退兩歩,轉身向公冶控道∶“副座,怎的是你?”
公冶控麵色凝重,“嗯”的一聲,並不答話。
這時任纖睫和那雙鈎的青年仍鬥的激烈,任纖睫為了護着艾婕,吃了不能縱高伏低的虧,接連遇險,那青年看出便宜,半招“倦鳥知返”,橫掃下盤,半招“大海撈針”,側勾任纖睫後腦,任纖睫無處可避,掌力疾吐,長劍電射而出,左手一菈艾婕,往後疾退,蓦地人影一閃,擋在任纖睫身前,隻聽得骨骼斷裂之聲不絕,那青年雙鈎脫手,向後飛出,胸口被任纖睫的長劍對穿而過,那人影後發先至,半空中抽回長劍,足尖一點,飛回任纖睫身旁,火光下看的清楚,卻是王聿人。
公冶控和藍氏兄弟雙雙趕了過來,公冶控眼見艾婕傷勢甚重,心下惱怒,正待發作,卻聽得長笑起,一名富商般的胖子從人群中排眾而出,身後跟着一人,臉色蒼白,卻是舊傷未癒的胡毓緯,那胖子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公冶兄,咱們好久不見了。”
公冶控不答,轉身向那名瘦老者道∶“章劫,這是怎麼一回事?”
章劫正待回答,那胖子卻打斷道∶“公冶兄,這青年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總機”手下一筆一鈎在他手下一死一傷,她老人傢怪罪下來,可連我也吃擔不起,況且你知道,沈胖子我是最輸不起的就是麵子。”
沈胖子又道∶“而且這年輕人聽說還會老堂主失傳的冰氤氣,我總要見識見識。”
公冶控看了一眼王聿人,隻見他和任纖睫及艾婕兩人竊竊私語,對事情的發展好似漠不關心,公冶控冷冷的道∶“沈胖子,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在我還沒有發脾氣以前,趕快滾!”
沈胖子笑嘻嘻的道∶“行!我這就走。”
胡毓緯自從到了之後,眼光就沒有離開過任纖睫及艾婕兩女,這時聽了沈胖子的話,急道∶“總管,可是……”
沈胖子冷冷的打斷了他∶“閉嘴!!”
胡毓緯滿臉氣憤之色,竟迳自離去,那胖子道∶“保重,保重。”
說着拱了拱手帶着屬下自行離去。王聿人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道∶“冰氤氣怎會與邪氣堂有關?又與這些人有何關係?”
正待詢問公冶控,耳邊卻聽的“啊”的一聲嬌呼,卻是任纖睫想要將艾婕扶起,看艾婕臉上神色,顯是疼痛非常,王聿人毫不思索,走到艾婕身邊,說道∶“艾姑娘,我抱你回房吧。”
艾婕紅着臉道∶“麻煩你了。”
任纖睫在一旁笑道∶“哎呦,別客氣了。你們兩人,一人想抱人,一人想被抱,就別忸忸怩怩了。”
王聿人和艾婕都是臉上一紅,藍不言打岔道∶“說的還真是一針見血。”
藍不語續道∶“但怎麼聽起來有點酸酸的醋味?”
王聿人看了看任纖睫一眼,任纖睫急道∶“我才沒有吃醋呢,我哪有那麼小氣!”
王聿人抱起艾婕,兩人目光相接,都是心中一蕩。聽着藍不言搖頭晃腦的又道∶“女人心,海底針。”
藍不語搶着道∶“醜陋的女人有人娶,小氣的女人沒人要,聿人,你可要小心了。”
任纖睫又氣又急,反手一掌撃向藍不語,藍不語大叫∶“醋壇子腦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啊!”
王聿人擔心艾婕傷勢,迳自抱着艾婕上樓去了,留下任纖睫及藍氏兄弟鬧成一團。公冶控在一旁暗暗擔心∶“這幾個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又想∶“沈胖子生性狡詐,大張旗鼓而來,卻輕易放棄而去,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黑夜裡,寒風中,公冶控的臉色看來更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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