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氣息漸漸濃了,百貨公司的櫥窗也開始展示各式各樣秋季服飾和商品。方淨芸獨自一個人漫歩在熱鬧的臺北東區,她已有許久不曾逛街。
此時,迎麵而來一群年輕女孩,不知談着什麼,清脆的笑音大方地抖落,讓她不禁也跟着揚唇。
有些懷念哪……那種單純的快樂、無憂無慮的青春,似乎真的離她好遠了。
是年紀越來越大的關係嗎?動不動就傷春悲秋。
仔細想想,她今年二十八歲,是個說年輕不太年輕、說老也不太老的年齡,雖是如此,她卻覺得自己仿佛已有八十二歲的心境。
愛着一個永遠不會屬於自己的男人,實在太費力氣了。
這場愛戀注定她是個輸傢,即便如此,她仍是執迷不悟,偶爾,她是真討厭這樣的自己,懦弱又可悲,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苦笑了笑,她做着深呼吸。
不想了!她決定今天什麼事都不要想,要輕輕鬆鬆地逛逛街,說不定等一下也能進電影院消磨一些時間。
經過上一次的“衝突”,她最後仍是選擇逃避,強迫自己不去關心雷鈞和週刊封麵上那名美麗女子的韻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她不看、不聽也不問,就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有一天真到了非分手不可,她希望自己夠堅強,即便心會疼痛難當,在時間的治療下也能提得起、放得下。
“小芸?!”有人喊着她。
方淨芸一愣,忽地從百貨公司的展示櫥窗玻璃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女性身影,她連忙轉過身來,驚喜地望着那人。
“雨茴?!”她欣喜地眨眨眼。
下一秒,林雨茴已撲過來,兩個女人當街抱在一起。
“哇啊啊,小芸,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耶!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你到底躲到哪裡去?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林雨茴是方淨芸大學時期的同班好友兼室友,感情好得不得了,大學畢業後,林雨茴出國攻讀碩士,方淨芸變成社會新鮮人,但工作沒幾年就被雷鈞“金屋藏嬌”了。
“我有想過要聯絡你啊,可是後來才知道你們全傢移民加拿大,原來住的地方也賣掉了,我就找不到人了。”乍見故人,方淨芸高興得小臉都紅通通的,微喘着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是回來玩嗎?現在住在哪裡?”
林雨茴笑眯了眼睛。“我年初就回臺灣了,可不是回來玩呢,我爸和我媽移民加拿大,我還是比較喜歡臺灣啦,剛好加拿大那邊的公司打算派遣一名業務到臺北當聯絡的窗口,我自動申請,所以就調回來這裡工作了。我現在住的是公司撥給我當宿舍的小公寓。”
“所以你暫時不會回加拿大啰?”
“嗯。”
“那太好了,我們真的好久沒見麵。”方淨芸柔聲說。
“對啊。”林雨茴用力點頭,手緊抓着她的。“小芸,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聊,走,我們找個好地方喝下午茶去。”
“好啊。”方淨芸開心地颔首,跟好友手挽着手。“這附近有一傢五星級飯店,裡邊的下午茶很不錯,空間也很舒適,我們去那裡坐坐。”
五星級飯店的下午茶就設在豪華大廳的旁邊,采半自助的方式,消費的客人可以拿着消毒又烘暖過的高級圓瓷盤自取食物,一些需要現作才好吃的餐點,也可以請廚師當場大顯身手。
今天非假日,享用下午茶的客人大約隻坐六、七分滿,午後陽光斜斜從落地窗照入,感覺十分優閒,是談心聊天的好所在。
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是林雨茴叽哩哇啦地說着,方淨芸則微笑傾聽,話題圍繞在國外的生活、工作點滴,跟着很自然地繞到感情生活,林雨茴臉頰微紅、眉眼間盡是甜味地說:“小芸,其實……我已經訂婚了。我未婚夫就是我那個部門的主管啦。”
聞言,方淨芸驚喜地睜大美眸,小臉誠摯,“恭喜你!”
“謝謝。”林雨茴甜蜜地聳聳肩。
“婚期是哪個時候?”
“目前訂在明年春天,但我未婚夫覺得可以再提早些,所以說不定年底我就嫁人了。小芸,你來當我的伴娘,好不好?”
方淨芸露齒笑開,“那有什麼問題!”
林雨茴也跟着開懷笑了,開心地握了握好友的小手,自然而然地問:“那你呢?是不是也遇到你的‘對先生’了?在念大學時,仰慕你的男同學可真是多到數不清的地歩,你偏偏愛給人傢軟釘子碰……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有絕世優質男長伴左右?”
被突如其來一問,方淨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的“對先生”?
這一生,真的能找到這樣的人嗎?腦海中浮現雷鈞嚴峻又充滿男性魅力的臉龐,她的心無預警地被攪疼了。
總是這樣啊……一思及他,她的心湖便興起波濤。
“小芸,怎麼了?”林雨茴似乎察覺到她心緒的起伏,有些憂心地問。
方淨芸連忙搖頭,菱唇輕勾。“沒事。我……嗯……”她慾言又止,既不想對好友說謊,卻也不願提及雷鈞的事,心裡有些為難。
忽然,飯店大廳傳來一陣騷動,把大夥的目光全吸引了過去。
不知從哪裡跑來一大群媒體記者和攝影師,鎂光燈閃着不停,朝着一對剛由電梯出來的男女拚命發問兼拍照。
那群記者如同蒼蠅見到蜜般,十來支麥克風齊上,揚聲發問。
“雷先生,請問您真的和蒂娜小姐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嗎?”
“雷先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您打算哪時舉行婚禮?會選在臺灣辦喜宴,還是到國外去?”
“雷先生,您今天怎麼會想帶蒂娜小姐來這裡?能告訴我們嗎?”
下一瞬,低沉而悅耳的男性嗓音響起,“我和蒂娜是來飯店頂樓的法國餐廳用餐,還有,我的婚禮絕對會選擇在臺灣舉辦,至於時間……時候一到,各位自然就知道了。”
喧嘩聲再起,記者七嘴八舌搶着訪問,坐在飯店大廳旁下午茶區的方淨芸耳朵裡嗡嗡亂響,一顆心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得粉碎。
但是啊,都已經粉碎了,為什麼還感覺得到極端的疼痛?
她怔怔望着不遠處被媒體包圍的雷鈞,瞥見那名之前與他一起出現在週刊封麵的混血兒美女,此時正愛嬌地偎在他懷裡,美艷臉蛋笑意盈盈,滿滿都是幸福的顔色。
她不可能獨佔他一個,不是早明白的事實嗎?
她不願再想,不願再心痛如絞,她隻想退回安全的殼裡,用鴕鳥的心態去愛他……
但如今,一切的一切清清楚楚攤開在她麵前。他與那美麗的女郎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啊,他剛剛不是說了,他們的婚禮絕對會在臺灣舉行……
他與別的女人的婚禮……
此時此刻,一個絕望的事實呈現在眼前,那個她以前從未仔細思量過的事實──他總有一天會結婚的,到那時,她非得離開不可。
她不能這麼惡劣又可恨,絕對不能去破壞另一名女人的幸福,她永遠不要當別人婚姻裡的第叁者。“小芸,你臉色好蒼白,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嗎?”
好友關懷的言語傳來,方淨芸心微凜,忙收回視線。“我……沒事。”
她慌亂地笑了笑,忙端起麵前的白瓷茶壺要為自己添茶,“匡啷”一聲,神思恍惚的她一個不小心竟沒握牢手裡的瓷壺,結果桌麵上的盃盃盤盤全被滑落的瓷壺給砸了。
“小心!”林雨茴想搶救根本來不及。
方淨芸自己也嚇了一跳,小臉更是慘白,裙子也弄臟了。
服務生趕忙過來處理,邊問道:“小姐,你沒被熱茶燙着吧?”
“小芸,你的小腿都紅了啦。”林雨茴嚷着。
“對不起……我沒事。對不起……”她低聲向服務人員道歉,也忙着幫對方收拾殘局。
突然間,一抹黑影籠罩上空,現場陷入詭異的氛圍。
“小芸……你認識這位先生嗎?”林雨茴剛從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一大包濕紙巾要遞給好友,卻被莫名其妙排開記者和攝影機、徑自走到桌邊的雷鈞嚇了一跳。
方淨芸聞言擡起小臉,與男人那雙別有深意的黑瞳接個正着,胸口猛地咚咚巨響。
“我不認識他。”她想也沒想,否認的話就這麼吐出。
雷鈞雙目陡地細眯,濃眉也同時蹙起。
“雨茴,我們走了好不好?”沒等林雨茴回答,方淨芸已抓起帳單,急急對收拾好桌麵的服務生道:“麻煩你,我們要結帳。”
服務生怔了怔,才要出聲,雷鈞突然沉靜地道:“這兩位小姐的帳由我一並付了。”
此時,飯店餐飲部的經理以為出了什麼狀況,連忙趕過來,聽到雷大總裁如此說,連忙接話,“兩位小姐是雷先生的朋友嗎?這位小姐的衣服都弄臟了,我馬上聯絡精品店那邊的人,讓他們送乾淨衣物過來讓小姐換下。”
“不,她們不是我的朋友。”雷鈞淡淡地道,銳利的目光卻瞬也不瞬地盯着粉頸輕垂的方淨芸。
一陣冷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即便不看他的錶情,方淨芸也能從他的語氣和迸發出來的氣息輕易感受到,他已發怒了。
他為什麼生氣?又憑什麼生氣?
就因為她說不認識他嗎?還是因為她不該出現在這裡,讓他撞個正着?
“雨茴,我們走了……”她膽小如鼠,她自己明白。她甚至一直躲着他的目光,不敢再與他對視。
起身,她菈着好友的手,在一堆記者和旁人的注目下快歩離開現場。
“小芸,等等啊……咦,這是怎麼回事啊?”林雨茴一手抓着包包乖乖跟着走,還好奇無比地頻頻回望,看見那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五官越來越緊繃,瞳底仿佛着了火,她兩道眉也跟着越挑越高。
唔,一定有內幕!
* * *
待返回陽明山的白色別墅,已過晚間十點。
方淨芸從未有過這種心態,她竟然害怕回來這裡,好想逃得遠遠的……
下午和雨茴匆匆離開飯店後,她已明白接下來必須麵對好友執着追問到底的決心,果不其然,在雨茴的“盧”功之下,她原本不慾提及的那一段男女感情,還是徹頭徹尾攤開講明了。
雨茴罵她傻,她也知道自己傻,但愛情是全無道理可言的,愛就是愛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她今晚原可以留在雨茴的住所,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回來別墅這兒麵對一切。如果今晚雷鈞果真來別墅找她,該對他說清楚的事,她不想再逃避了。
他如今已有新歡,而且以結婚為前提跟人傢交往着,她不能當他們的第叁者,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淪落到那樣的地歩,那太可悲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先生他……他在樓上房裡。”來替她開門的蘭姨臉上盡是擔憂。
聞言,方淨芸心臟一跳,但仍是鼓起勇氣點點頭。“我知道了。”
蘭姨替她接過小提包和薄外套,邊說着,“先生來好久了,一聽見你還沒回來,臉色難看得可以,在房裡待了四、五個小時,連晚餐也沒讓人準備……小姐自己小心一點。”
“沒事的,蘭姨,不會有事的……”方淨芸內心苦笑,不想把她與雷鈞之間的問題丟給別人來為他們煩惱。
“別擔心,我上去看看,蘭姨您去休息吧。”說着,她輕聲道了晚安,輕緩地爬上二樓。
來到自己的房門口,底下門縫透出澄黃光線,她深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更勇敢一些。
終於,她推門走進。一進門,就看見雷鈞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手裡端着一盃酒。他舉盃啜着,目光直勾勾地將她鎖定,麵無錶情。
兩人一陣沉默,誰也不願先開口似的,靜靜對看片刻。
方淨芸下意識咬咬唇,將長發塞至耳後,下巴微揚,終於輕嚅出聲,“我以為……你今天應該不會過來的。”
男人墨濃的眉淡挑,一口飲盡盃中酒,詭谲的視線絲毫未離她的容顔。
“我以為……你今晚會膽小得不敢回來。”
他語氣帶着淡淡嘲弄,盡管平靜,方淨芸仍感受到壓抑在其中的強烈怒火。
她沒有對不起他。有新歡的人明明是他,為什麼他的態度還這麼惡劣,仿佛是她先背叛這一切?
心裡好難受,她強忍着不願在他麵前落淚,撇開臉,她正打算走進浴室裡,才短短瞬間,他動作極快地來到她身旁,一把握住她的藕臂。“想逃嗎?”雷鈞沉聲問,霸道地將她的身子扳正。
“沒有。”她回嘴,賭着氣不想看他。“你放手,不要這樣。”
“為什麼當着眾人的麵說不認識我?”他突然問,大掌稍稍用力,將試圖掙紮的她輕鬆地制住。
“你──”方淨芸又惱又委屈,那對漂亮的眼眸終是揚起,充滿控訴地看着他,“你身邊有其他女人,現場又來了好多媒體記者……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個叫作蒂娜的小姐,我說不認識你,你應該感到安心才對,你沒有資格兇我!放開!”她眼眶熱了,真氣自己這麼不爭氣。
雷鈞五官錶情凝重,下颚繃得超緊。
“我為什麼要感到安心?”這該被他按在大腿上打一頓屁股的小女人,真有本事氣得他吐血。“給我說清楚!”
方淨芸心絞痛着,腦中亂烘烘,再也忍不住地低嚷,“你既然喜歡那位蒂娜小姐,就該好好對待她,你想跟她結婚,我會祝福你的……我、我說得出就做得到,我一定會的!”淚水無法再控制住,一顆接連一顆地冒出眼眶,迅速染濕她泛紅的小臉。
她難堪地嘆了聲,撇開頭不想讓他看見,但此舉根本是此地無銀叁百兩,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完全落入雷鈞眼底。
讓人捉摸不透的男性雙眼,專注地盯着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好幾秒,原本冷峻的唇角忽然稍見軟化了,他緩慢問道:“小芸,你在吃醋嗎?因為看到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方淨芸心裡一駭,“我才沒有!”
“沒有?”他眉挑得高高的,“沒有你為什麼要哭?”
“我……我……”方淨芸真是啞口無言。她又氣又羞,再次掙紮起來,“放開我!你走開!你高興跟誰在一起,那是你的事,我沒資格管,我不會死纏着你不放!放開啦──”
比蠻力,她怎麼可能贏得過他?沒兩叁下的功夫又被他給箝制住了。
可惡!可惡!她想恨他呀!
為什麼不能潇灑地轉身走開?為什麼麵對他時,她總是心亂又心痛,仿佛永無止境的心亂、心痛?
雷鈞健臂一摟,將她柔軟的身子抱得好緊,連帶也壓住她的手臂。
“我偏偏不放,你還能怎麼樣?”他惡霸地說,笑得好可惡。“是啊,我高興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我現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做一些會讓身體流汗、快樂得要飛上天的運動,你覺得如何?”
她紅潮滿麵,啞聲道:“我不要!你放開我!你沒資格管我,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真嚷出來,才體會到究竟有多痛。或者就該這麼徹徹底底地痛過一回,她才有辦法放開他,同時也放過那個癡情又可悲的自己。
聞言,雷鈞稍霁的臉色再度鐵青,不由得眯起雙眼。
“不跟我在一起?哼!我的小芸,別的男人滿足得了你嗎?”
“你──”他可以再惡劣一點!
胸口燒灼疼痛,方淨芸賭氣地嚷,“我會慢慢找、慢慢試,我相信外麵多得是能滿足我的男人!”
轟──有什麼東西在腦中爆發了,雷鈞雙目着火地怒瞪眼前不馴的小女人。她實在太欠“教訓”!
她是他的,專屬他所有,除他以外,任何男人別想越雷池一歩!看來,他以前施行在她身上的“教育”還不夠徹底,今晚他會好好給她一點“顔色”瞧瞧!
“小芸,很可惜,你不會有那樣的機會。”盡管氣得快要吐出叁升血,他語氣仍是慢條斯理,隻是臉上有着山雨慾來的風暴。
方淨芸美眸充滿警戒,呼吸也不穩了,隻聽見他又說:“我會把你關起來,不再讓你踏出別墅一歩,然後一次又一次佔有你……能滿足你的男人隻會是我,你有異議嗎?”
“不唔唔唔──”剛要發出異議的小嘴立即被男人的唇舌完全堵緊,奪走呼吸,封住一切言語。
雷鈞內心暗暗對自己起誓,他絕對會做到讓這個該打小屁屁的小女人沒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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