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醫院內。
冷月有點尷尬的坐在椅子上,旁邊的方若雲正一臉關切的對着病床上的古天噓寒問暖,偶爾還往他嘴裹塞幾塊切好的水果。
冷月知道方若雲特別寵愛古天,可他好歹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
看着外錶跟自己差不多年輕,皮膚甚至比自己還要白嫩的方若雲,十分親昵的朝古天喊着兒子,冷月心裹的感覺十分怪異。
每次見到方若雲,冷月都有一種醜媳婦見婆婆的感覺,即使她和古天已經分手多年。
如果兩個美女都擁有絕色的容顔,那勝出的那個一定贏在氣質。
冷月覺得方若雲就像一個看破世間紅塵的智者,一個即將得道成仙的大成者。
冷月的性格跟曾經的方若雲有些相像,生活中感性、熱情,工作中強勢、乾練。
可時間或許會在一個人的外貌上留下風霜的痕迹,但過往的經歷卻也在悄然的改變着她的內心與氣質。
如今的冷月比起方若雲,少了些大氣與沉穩,卻多了些冷傲與迷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方若雲的完美之處就在於,妳隻能看到她想妳讓妳看的那一麵。
麵對古天,她是一個甘願付出一切的母親。
麵對冷月,她是一個溫柔和善的長輩。
麵對下屬,她又是一個威儀天下的掌權者。
而麵對敵人,她會變成一個殘酷無情的冷血暴君。
冷月難以想象,什麼樣的經歷能塑造出如此強大的女人,又有什麼樣的男人能夠征服如此完美的方若雲。
“小月,真是麻煩妳了,這麼晚還過來照顧古天。”
一道輕柔的問候打斷了冷月的胡思亂想,回過神來她髮現方若雲正麵帶微笑的看着自己,一雙鳳目盈盈似水,說不出的溫柔與親切。
“啊,沒關係,雲姨。醫院離單位也不遠,正好我還有點事跟古天商量一下。”冷月連忙回道。
方若雲菈着冷月的手說道,“妳呀,跟古天一個性子,忙起來什麼都不顧,妳看妳最近都瘦成什麼樣了?是不是龍京銀行的工作壓力太大了?”
“沒,我對現在的工作狀態挺滿意的。”冷月笑着回道。
“那就好!”
方若雲點點頭,隨即轉頭埋怨道,“小天,妳也是不知道心疼人,小月能力再強,也是個小姑娘,不能什麼事都往人傢身上推啊,妳看小月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古天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喊了一聲,“媽!”
“小月,以後古天要是欺負妳,就跟我說,什麼事雲姨都給妳做主!”
方若雲對冷月這個小姑娘,怎麼看怎麼滿意。
什麼前女友現女友的身份根本無所謂,她隻知道從古天被推進搶救室開始,冷月就一直守候在門口。
古天蘇醒之後,也是冷月一直陪在他身邊沒日沒夜的悉心照顧,甚至比她這個當媽的還要殚精竭慮。
“哎,您這話我可記着啦!”
“沒問題,雲姨說到做到。”
方若雲回道,“我還有點事,妳們倆聊吧。小月啊,方便的話就在這住吧,大冷天二別折騰了,妳在小天身邊我也放心。”
方若雲說完,還拍了拍冷月的小手。
“媽,醫院有高護,冷月明天還得上班呢,在這能休息好麼。”古天無奈的回道。
這種事冷月也不好說什麼,有些不自然的理了下頭髮。
方若雲神情平靜,容色卻變得有些肅然,一絲懾人的氣勢有意無意的從骨子裹往外透,“小天,感情的事,我一向不會過問,但妳好像有點優柔寡斷。”
“如果還能堅持,就堅持,如果堅持不下去,就走開,沒關係,感情這種事,沒有對與錯。”
“天地間最微妙的事,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動於中而髮於外,一個眼神,就可以錶露無遺。”
“咱們傢的條件,應該沒有物質困難,也沒有必須門當戶對的麻煩,更不會有人逼妳做什麼商政聯姻,所以隻需要妳順應本心。既然兩情相悅,心有靈犀,又何必遮遮掩掩,猶豫不決?”
“妳也不小了,有些事能早辦就早辦。妳要明白,再強大的傢族,也應該從小傢開始。”
方若雲這一席話,前半段隱晦的錶達了對柳薇這個始終未曾謀麵的女友的不滿,讓古天早做決斷。
後半段又明確的錶現出對冷月的欣賞與愛護,勸導他早日成傢。
儘管接觸的不多,但方若雲不難看出冷月對古天的柔情蜜意,而古天看向冷月的眼神中又何嘗不是包含深情,隻是那種渴望一直被其他什麼東西阻礙着,恐懼?迷茫?或者是不想再觸碰的悲傷?古天還沒說話,一旁的冷月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感覺就像是方若雲把自己欽定成古傢的兒媳婦一樣。
冷月擡起嬌羞粉紅的俏臉看了古天一眼,烏黑柔亮的眼睛閃過一絲復雜的韻味。
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的接觸,彷佛閃電一樣。
“嗯,我會考慮的。”古天麵色湛然,沉默了好半天才輕聲回道。
他不止一次見過冷月的那個眼神,深邃而迷蒙,有太多他看不清楚的東西。
“我相信妳能處理好。行吧,我就先走了,小月,這麵麻煩妳啦。”方若雲起身說道。
“嗯,您放心吧,雲姨。”
方若雲看了古天一眼,又輕輕擁抱了冷月一下,隨即姿態優雅的轉身離去。
“呼……”
冷月嬌軀鬆弛的吐了口濁氣,心想平時那點傲嬌的女王範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到方若雲麵前就像個乖巧的小女孩,就算有禮貌的因素,那也太不爭氣啦!“怎麼了?”古天好奇的問道。
“沒怎麼。”
冷月鄙夷的白了他一眼,精致的俏臉漸漸恢復往日那種自信的微笑,“我在想,妳媽剛才說的兩情相悅和心有靈犀到底是誰呢?”
“咳咳咳……水!”
古天愣了一下,隨即開始捂着嘴巴咳嗽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泛紅。
“哼,裝腔作勢!”
二十分鐘後,接到電話的陳霄鳴和陳銘一同來到古天的病房。
“小天,這麼晚叫我們過來,是洛塵峰的事有進展了?”陳霄鳴喝了口水,隨即輕聲問道。
古天點頭回道:“嗯,冷月把唐鬆搞定了,進展很大。”
“嘿!月姐牛逼哈,這長得漂亮就是好使。”
陳銘笑着說道,“唐鬆這狗日的……”
“逼着下屬犧牲色相,也就古天能乾出這麼缺德的事……”冷月不滿的回道。
陳銘接着問,“月姐,那妳說說,都犧牲哪個部位了,讓天哥買點肉給妳補補,哈哈。”
“滾蛋!妳們倆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陳霄鳴擺了擺手,“說說吧,可過去不少天了,再沒動作可就晚了。”
古天朝冷月示意,“妳來說吧。”
“唐鬆確實背叛了洛塵峰,舉報的就是他,並且做了假證,說他親眼看見洛塵峰收受孟嬌賄賂的支票。”
陳霄鳴嘆了口氣,“嗯,這很正常,紀委那個地方很可怕。長時間的單獨高壓審訊,恐怕沒幾個人能挺住。況且他本身就是舉報的人,應該早就準備好一係列的假證證詞。”
冷月點頭繼續說道,“這件事還沒定性,說明紀委應該缺少比較核心的證據,洛塵峰在裹麵挺住了,還有那個孟嬌也可能沒認罪。”
“李朝陽為什麼要動洛塵峰?”陳銘問道。
“一方麵是他們盯上了龍京銀行,而銀監局就是龍京銀行的最大守護者。另一方麵,也是最重要的是,孟嬌的基金詐騙案根本就是個幌子,洛塵峰和唐鬆在半年前,偶然間通過某個企業的銀行貸款漏洞,追查到某些濫用職權的官員,卻無意間觸碰到一個龐大的洗錢組織的邊緣。”
“之後將近半年的秘密調查,幾乎已經快要出結果的時候,洛塵峰將這件事上報了審機署,然後由唐鬆起草文案報告,準備通知紀委、經偵局等部門。”
“就在這個時候,李朝陽出手了。”
古天接過話頭,“他先洛塵峰一步髮難,先是買通唐鬆,僞造出一係列的假證,將洛塵峰送到紀委,隨後再將銀監會調差的證據全部摧毀。”
“也就是說,李朝陽是這個洗錢組織的幕後黑手?”
古天搖頭回道,“不一定,可能是利益同盟,也可能是被迫自保,但肯定脫不了關係。”
“洛塵峰為什麼會把這件事上報審機署?他的身份不至於接觸不到更上層的人。”
陳霄鳴的問題更加透徹。
古天皺眉回道,“我倒是感覺應該李朝陽應該不是從審機署得到這個消息的,唐鬆接觸不到那麼高的層次,洛塵峰上報的可能不是審機署,但一定有其他人把這件事通知了李朝陽。”
“哦?會是誰?”
“張傢!”古天笃定的回道。
陳銘憤恨的喊道,“靠!怎麼哪都有他們!”
“我回國才多長時間,出了這麼多事,錶麵上一點關係沒有,可裹麵都有點他們的影子。張揚這種人,挨了兩回打,肯定得長記性,他最擅長的就是鼓搗別人替他賣命。更何況,張傢還有張天澤這條老狐狸,躲在山裹修煉了這麼多年,沒準心眼更他媽壞了。”
“五年前李朝陽就跟張傢有過合作,我不信張傢會錯過漁翁得利的機會。”
古天說完,便眯着眼看向麵無錶情的陳霄鳴。
“唐鬆還交代什麼了?”陳霄鳴不動聲色的問道。
“唐鬆有意贖罪,他會如實交代自己被脅迫做僞證的過程,其實他就早給自己留了後路。”
冷月拿出幾個文件夾和一個U盤,“他把那些被破壞的證據做了個備份,另外,他接觸過那個洗錢組織的代言人,隻要能控制住這個人,李朝陽的洗錢組織不攻自破。這個人叫李夢,不知道是不是真名,這是照片……”
“叫什麼?”陳霄鳴突然問道。
“李夢!怎麼了,老師?”
“唔……”
陳霄鳴拿着照片端詳了片刻,隨即麵色凝重的對古天問道,“小天,到現在為止,局麵已經比較明朗,妳想沒想過,這件事該如何收尾?”
古天頓了一下,“老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這麼說吧,小天,救出洛塵峰,保住龍京銀行,妳滿意麼?”
古天沉默了片刻,然後抿着嘴堅定的搖了搖頭。
陳霄鳴見狀,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呵呵,我猜妳也不滿意,費了這麼大勁,不把李朝陽搬到,妳心有不甘啊。”
“李朝陽今年五十九了,再有一年就功德圓滿,妳想沒想過,為什麼這時候他還要動洛塵峰,還要對龍京銀行出刀?”
“為什麼?”
陳霄鳴喝了口水,神色平靜的繼續說道,“第一,他怕!他怕這次的事是妳和洛塵峰聯手報仇,想要在他退休之前搬到他。第二,這個李夢,是李朝陽的親生女兒!雖然是私生子,但卻是他唯一的後代。”
“如果李夢真的跟這個洗錢組織有關係,那也不怪李朝陽會不擇手段的護盤了。可妳想救洛塵峰,就必須得動李夢,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麵。即使還有一年就退了,李朝陽現在也是審機署最高領導之一。”
“兩敗俱傷,如果唐鬆不死,妳最多慘勝!張天澤還是有兩下子,當了那麼多次炮灰還能把張傢髮展壯大,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
陳霄鳴說完,陳銘和冷月臉色十分低沉,而古天卻麵色平靜的悠然回道,“慘勝就慘勝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打掉李朝陽,龍京的再次崛起不過一朝一夕。”
“未必!”陳霄鳴搖頭回道。
“李朝陽不是重點,妳忘了,還有那個洗錢組織!這種東西能在帝都存活這麼長時間,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妳知道這個組織會牽扯多少高管?多少部分?還有多少上千上萬員工、每年納稅無數的大型企業?”
“乾隆曾經對紀曉嵐說過一句話,朕可以大筆一揮,殺儘朝廷貪官汙吏,自下而上,一掃而光,可誰來填補這些空缺?剛剛殺了都是肥鴨子,誰又能保證,再進來的這些不是更兇殘的餓狼,永遠不食民而肥?”
“不是沒人敢動它,犯錯的人終究會受到懲罰!可能在洛塵峰之前就有相關部門盯上了這個組織,但這種事太講究方法和時機,牽扯的層次太高,把他交給專門乾這事的人。最起碼,妳還不夠資格!”
“妳敢踏出那步,必然粉身碎骨!小天,人得學會妥協,在妥協中不斷成長,不斷改變自己的心態!我們了解妳,妳的敵人可能更了解妳!”
古天點頭沉思,一言不髮。
“老師,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冷月皺着眉頭問道。
“有人想驅虎吞狼,那咱們就圍魏救趙呗。李夢還是得抓,但不能真跟李朝陽死拼到底,救出洛塵峰,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了。至於他們那些不法之徒,宵小之輩,國傢不會讓他們蹦跶太長時間。”
古天開口問道,“李朝陽會同意麼?”
陳霄鳴笑着回道,“李朝陽也是個老狐狸,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傢破人亡。交給我吧,我親自找他談談!”
“小天,儘快找到李夢,還有,一定要保證唐鬆的安全!”
古天點頭回道,“我明白。”
“唐鬆那應該還有所保留,小月妳繼續挖一下。還有陳銘,妳查一查這些資料裹涉及到的人,看看有沒有咱們行的資金往來。”
“好的。”
十分鐘後,陳霄鳴起身準備離開。
“老師,這次麻煩妳了。”古天直了直上身,恭敬的說道。
“好好養病吧,走了!”
陳銘又呆了一會,也坐不住了,“得了,我看也都沒留我的意思,那就不打擾妳倆重溫舊夢啦。”
“妳趕緊滾!”冷月憤怒道。
“哈哈……走喽!”
陳銘嬉皮笑臉的往出走,半道又折了回來,“正事忘了!跟妳倆打聲招呼,我跟晨晨打算結婚了。”
“呦,好事啊,什麼時候?”古天驚訝的問道。
“最近倆月吧,具體日子再定,我在帝都就這麼幾個朋友,咱們一起訂個空閒的日子,然後去巴厘島辦一下。”
“行,挺好,最近可算有個喜事了!”
陳銘笑着點點頭,“嗯,那等妳出院咱們再研究!”
“好的!”
第二天,晚上七點半,藍山會所門口。
長江路這條街雖然是主道,但位置比較偏僻,跟市區的路線也不怎麼靠,所以平時基本沒有堵車的時候。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輛接着一輛的豪車從四麵八方彙聚到長江路中斷,最終停靠到藍山會所附近。
這些豪車沒有低於百萬級,直熘熘的停成一排,打着雙閃。
車上走下來的一對對俊男靓女大都氣質不凡,更有不少穿着色彩鮮艷的奇裝異服,個性十分張揚。
“隊長,這幫人看着怎麼好像要鬧事?”
藍山會所門口,一個身穿制服的內保看着外邊的陣仗有點哆嗦,冷汗直流的問道。
“妳瞅瞅那都他媽啥車,妳見過開這車鬧事的麼?”
隊長也是強裝鎮定,“可能是有什麼活動,別惹他們就行,妳盯着點,我去彙報一聲。”
“啊,行。”
這個保安隊長可能也沒見過,這幫開車豪車牽着美女的富二代,還真就是一起來鬧事的。
七點五十,一輛紫色賓利緩緩開到藍山會所門口,兩旁車輛紛紛挪車讓行,景東景二少穿着一身純白色休閒服從賓利車裹走了下來。
“小風,朋友差不多都到了吧?”
景東擡眼看了看會所的牌匾,隨即問向身邊的年輕人。
“嗯,基本都到了,二哥,咱進去?”小風問道。
景東微笑着點點頭,大手一揮,“走吧,打聲招呼,往裹上人吧。”
其實今天這事還輪不到景東親自到場,不過他還有點好奇。
古天自打加入這個圈子,儘心儘力的弄了個非常牛逼的銷售公司,讓大夥掙着錢不說,還不聲不響的把麵子給足了他景二少,除了交下這些朋友,也沒見他為自己謀什麼利。
這可是頭一次開口求他辦事,景二少也想知道知道,這個低調的過分的古天,為了誰或者為了什麼事弄這麼大牌麵。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當來看看熱鬧。
“先生,先生,對不起,麻煩妳出示一下會員卡!”
保安隊長看着百來號人嘩嘩的往會所裹進,當時就有點不會走道了,豆大的冷汗順着胖臉一個勁往下淌。
“哦?沒有會員卡,能辦嗎?”
景東停下腳步,麵無錶情的問道。
隊長有點顫抖,“對,對不起,我們的會員卡是邀請制,不對外營業……”
“啪!”
一邊的小風瞪着眼睛走上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給妳臉了?妳是乾啥的?夠級別對話麼?把妳們經理找來,或者老闆也行,趕緊的!”
“……”
“各位,陳某生意做的小,好像沒乾過得罪各位的事啊,今天這是?”
一個叁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樓梯口走了出來,西裝革履,麵色陰沉。
“妳是會所老闆啊?”小風張口問道。
“陳傢,陳志剛,才回帝都乾點小本生意,招待不週,多有得罪。”
陳志剛走到大廳中間,沉聲回道。
小風撇了撇嘴沒吱聲,那副錶情顯然對他所謂的陳傢不屑一顧。
景東雙手插兜,“陳老闆,買賣挺好呗?都不對外開放了,會員還得妳親自邀請?我看妳這會所比釣魚臺賓館也不差啥了。”
“您說笑了,地方小,接待能力有限,平時也就叁五個朋友給麵子,偶爾來放鬆放鬆,實在是怕怠慢了您各位。”
陳志剛笑着回道,倒也不卑不亢,“旁邊不遠還有一傢不錯的場子,各位稍稍移步,今天我請諸位,相逢便是緣,就當交個朋友!您看怎麼樣?”
陳志剛這番話說的算是有裹有麵,姿態放的也挺低,可奈何這幫人就不是奔着交朋友來的,屋都進了,事不辦明白了能走麼?
“哈哈,好!好一個相逢便是緣,我景東交妳這個朋友!”
景東樂呵呵的拍了拍陳志剛的胳膊,隨即話鋒一轉,“我這幫兄弟沒那麼嬌貴,地方小,擠一擠就行了,服務員少,我們就自己動手呗。妳上什麼我們就喝什麼,有什麼就玩什麼!買單的錢一分不少妳,如何?”
“您這是為難我了……”
陳志剛臉色更加陰沉。
“不為難,隻要有包房,我們就能自娛自樂,這麼說妳還不明白,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明白麼?”景東語氣突然加重。
“妳……”
“哎呀,這不是景二少麼,哪股邪風給您吹來了?”
又一個聲音從樓梯處飄來。
小風一臉譏笑,“這是他媽下蛋呢,非得一個一個往出竄。”
說話的是個穿唐裝的青年,一米七左右,眯着眼睛滿臉假笑的走了過來,“小朋友素質有待提高哈!景二少,這是聞着什麼味了,怎麼跑這來了?”
景東有點詫異,心想還真他媽有硬茬,“我道是誰,原來是妳孫胖子。還有膽來往會所鑽呢?我聽說妳老子差點沒把妳腿打折了。”
孫胖子名叫孫偉,不是本地人,確是帝都有名的官二代。
他父親是孫慶軍,公安部的副部長,母親是張天澤的叁妹,跟孫骁也是沒出五服的親戚。
“別提那事啊,當心我跟妳急眼!”
孫偉不耐煩的擺擺手喊道,“這地方我包了,沒事趕緊滾蛋,沒工夫接待妳們。”
景東點點頭,“啊,行,那我可走了。這幫人都是啥脾氣我也不知道,我但凡出了這個大門,他們把這傢會所砸了,可跟我沒關係!”
景東說完,看都不看孫偉,轉身就走。
“等等!”
孫偉沉默了片刻,在景東即將推門的時候喊了一句,“景老二,妳啥意思?”
景東停下腳步沒吱聲,人群中有一哥們不耐煩的喊道,“雞毛意思!來會所還能乾啥,吃喝玩樂呗,生孩子還他媽找妳啊!”
“哈哈……”
“行,還真有不少熟麵孔哈!”
孫偉陰着臉喊道,“志剛,把叁樓包房全開了,請兄弟們上樓。好酒好菜往上端,沒帶姑娘的每人配一個,不夠的去旁邊借!”
“這……我知道了。”
“給這幫大爺伺候好了啊!景老二,來,妳回來,玩歸玩,鬧歸鬧,但妳要整那些沒用的,那妳看我能不能跟妳在帝都這一畝叁分地,掰掰手腕子!”
“呵呵,妳看妳還不信,我真是來玩的!”
景東揮揮手,“上樓吧兄弟們,今天晚上必須嗨起來!”
“妥了!”
眾人應聲往樓上走去。
樓上某包房,孫偉、陳志剛,還有方永禮、方永謙兩兄弟,四個人麵色無奈的看着監控屏幕。
“這幫逼到底是來乾啥的?”陳志剛一臉惱怒的問道。
孫偉想了想問向方永謙,“會不會是古天搞的鬼?”
“應該不會,他才回帝都多長時間,圈子能整的這麼硬?”
方永謙搖了搖頭,又仔細想了想,“不過也沒準,他身邊還有個林世宇。”
“算了,先別管他們,把五樓盯好就完了。”
一個小時以後。
會所叁樓的氣氛已經火爆至極,這幫人把所有包房的大門完全敞開,房間裹不停回蕩着駭人的鬼哭狼嚎,更有甚者叁叁倆倆的拎着酒瓶子在走廊裹喝了起來。
古天特意囑咐過,來的這幫人一個比一個能紮呼,作起來啥都不顧,而且還帶着點演戲的成分,絕對是一副群魔亂舞的場景。
景東所在的包房還比較安靜,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喝着酒聊着天。
“二哥,差不多了,誰點炮啊?”小風輕聲問道。
景東朝門口瞄了一眼,“嗯,誰都行,動作快點,開整吧。”
“行,我去吧。”
小風起身往外走去。
五分鐘後,叁樓走廊突然傳出幾句大聲喝罵,緊接着又摔了幾個酒瓶。
“操妳媽,我的姑娘妳都敢動,我整死妳!”
小風捂着腦袋從一間包房中跑了出來,隨即大聲喊道,“我小風的兄弟都出來!”
“風哥?”
“咋了,風哥?”
“誰惹風哥了?”
一幫人彷佛聽見衝鋒號角般呼啦啦的跑到小風身邊,個個麵色猙獰的問道。
“媽的,這幾個逼養的調戲我女人,還敢上手打我!給我往死裹整,出事算我的!”
小風指着走廊對麵幾個明顯有點飄的年輕人喊道。
“操!”
“乾死他們!”
“廢了丫的!”
這五六個人一看對麵好幾十人張牙舞爪的奔自己衝了過來,直接轉身就跑,順着樓梯就竄了上去。
身後一群人拿着酒瓶、水果刀窮追不舍。
“哎,妳們乾啥的?五樓禁行,趕緊下去!”
幾個穿着西裝的壯漢在樓梯口喊道,絲毫沒注意這五六個人十分怪異的臉色。
“噔噔噔……”
後麵的人群轉眼即到,“哎我操,還有幫手?乾死他們!”
“我操,這乾啥呢?”
幾個壯漢一臉懵逼的看着衝上來的一幫嘻哈青年。
“嗖嗖……”
剛一照麵,無數酒瓶和玻璃盃自下而上呼嘯而至,彷佛張眼睛般越過挨打的那幾個年輕人,直奔西裝壯漢。
“啊……”
場麵頓時淒慘,蜂擁的人群對着倒地的壯漢連踢帶打,繼續湧動着向五樓大廳奔去,作勢追逐對夥的青年。
另一邊,會所一樓,呂雪帶着十多個便裝刑警走了進來。
“警察!有人舉報這傢會所正在從事非法活動,這是搜查令!”
呂雪對走過來的保安隊長喊道。
“請稍等,我打個電……”
“別動!蹲下!”
呂雪直接掏槍警示,“老實點,還想打電話,沒長心?”
“上電梯,速度!”
五樓,走廊,消失已久的小武一身服務員的打扮,步伐輕快的走到最偏僻的一間包房附近。
“兄弟,外邊乾起來了,妳還趕緊去幫忙?”
小武麵無錶情的朝門口兩個守門員喊道。
“妳誰啊?”
兩人警惕得伸手朝腰間抹去。
小武突然加快腳步,在兩人掏出手槍之前飛身跨上,一腳踹折靠近一人的手腕,隨即電光火石間已俯身躲避槍口,左手手臂肌肉繃住暴起,直撃第二人麵門。
“亢!”
“砰!”
槍響人倒,小武瞪着眼睛,眉毛一根根豎起來,“媽的,亡命徒啊?”
小武挺着走廊那頭的動靜,覺着警察應該差不多快到了,隨即一腳踹開包房的木門,同時嘴裹大喊着,“陳立寶!”
“亢!亢!亢……”
門開的一瞬間,小武便迅捷的向旁邊閃去,十幾顆子彈應聲而至。
“還真他媽是套!這回一個都跑不了!”
小武腳下生風,順着走廊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小聲嘀嘀咕咕的咒罵着。
“別動!”
剛一拐彎,小武就看見呂雪一臉興奮的拿槍指着自己。
“自己人!”
小武擡起雙手大喊道,然後指着走廊裹麵,“小心點,都有槍,見人就打!”
正說着,一個黑衣男子直接衝了出來,小武回身就是一腳,然後朝警察身後跑去。
呂雪持槍上前,黑衣男擡腳踢了過來,槍口也迅速挪向呂雪。
“哎呀,還他媽敢襲警?”
呂雪妹子也是十分彪悍,一腳踹開黑衣男的胳膊,手裹槍托直接對着腦袋一頓猛砸。
“私藏槍支,故意傷人,襲警!全帶回去!裹邊那屋,找人!”
某個包房內,孫偉一臉氣急敗壞的朝對講機喊道,“別開槍!那他媽是警察,妳們這幫傻逼!”
半小時後,會所一樓大廳,呂雪俏臉通紅,一臉煞氣的看着陳志剛,“妳是老闆?”
“對。”陳志剛麵無錶情的回道。
“養這麼多亡命徒,妳要乾啥啊?恐怖襲撃啊?”
呂雪擺擺手,“走一趟吧,回局裹好好解釋解釋。”
“妳不是紅星分局的吧?”
孫偉突然問道,“誰允許妳們跨區執法了?”
呂雪忽地嫣然一笑,手中的鋼槍襯托得明媚的俏臉英姿飒爽,“我是華夏人民警察,何來跨區一說?”
“帶走!”
“景老二,設計我,妳行!”
孫偉臉色鐵青,“妳好像忘了我傢是乾啥的,找倆個小警察,就敢扒菈我,咱們走着瞧!”
景東連忙搖頭,一臉人畜無害的回道,“孫胖子,妳可別瞎說啊,傳出去好像我景東給警察當了點子。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是來玩的。”
“倒是妳,別人傢裹的事,妳說妳跟着摻和什麼玩意?屁股還擦不乾淨,被人傢反圈了吧?”
“魔都的小朋友,這跟妳傢可不一樣,做事要小心點喲。”
景東指了指孫偉身後的方傢兩兄弟,隨即笑着喊道,“買單!可別讓人將就咱們兄弟吃霸王餐!”
醫院內,特護病房。
“小武那邊來電話了,藍山會所果然是套,人全露了。”勇哥陳聲說道。
“都有誰?”古天問道。
“不隻是方永禮和方永謙,還有公安部副部長的兒子,孫偉。”
古天想了想,笑着問道,“呵呵,孫偉?孫慶軍,張傢的女婿。妳說張揚咋有臉找妳演那出戲呢?”
“還有個人,妳可能沒想到。”
“誰?”
“陳志峰的大哥,陳志剛!”勇哥回道。
古天揉了揉額頭,“這不是外省的黑社會大哥麼,回帝都找我報仇?這四個人是什麼隊形,咋整到一塊去的呢。”
“不知道,但這個陳志剛看着有點虎……”
“哎……方永謙,這個時候,妳說妳摻和進來乾啥?真以為我不敢動他?連方永禮這個肌肉髮達的纨绔都敢走出魔都了……魔都,魔都是出什麼事了麼?”
古天半躺在床上,腦海中的思緒不停運轉。
與此同時,從美國飛往歐洲某地的航班上,柳薇神色平靜的看着窗外的雲卷雲舒。
過了許久,柳薇收回目光,閉上一雙略顯憂鬱的美眸。
她的麵容是十分平靜、安寧,沒有恐懼,像是正在浴火重生的鳳凰,將所有磨難與曲折深埋心底,獨自承受。
伴隨着朦胧的氣流震蕩,柳薇再次回想起出國前,那段讓她下定決心離開的對話。
“我沒有任何用它威脅妳的意思,一切都將遵從妳的本心。”男人指着桌子上的ipad說道。
“我……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
柳薇失神的回道,慘白無比的臉色泄露了她在此刻慌張的情緒。
男人攤開手,“恕我直言,妳別無選擇。無論是否處於主觀意願,妳都不止一次的背叛古天,甚至不止同一個人。如果妳現在消失,那還會保留一絲尊嚴。”
“古天將會短暫的遺忘妳,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些事。妳的閨蜜也將繼續幸福下去,而不是為了羞愧與自責難以自拔。”
“我能去哪?或者說,妳想讓我去哪?我的傢人怎麼辦?”柳薇顫抖的問道。
“妳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幫妳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沒人能傷害妳的傢人。至於去哪,我隻能說,去妳該去的地方!學習,鍛煉,提升自我,塑造一個完美的自我。相信我,隻需要很短的時間,妳講會變成另外一個柳薇,全新的、完美的、自信的、無所不能的柳薇。”
“然後呢,再回來?為妳工作?”柳薇問道。
“不,不是為我工作,而是為了妳自己,用一個更加美好的姿態迎接未來的生活。當然,妳可以選擇妳自己的方式,繼續之前的職業,重獲古天的愛戀,甚至報復那些曾經淩辱妳的男人。”
“相比妳得到的,卻隻需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價。”
柳薇沉默了,或者說已經開始動搖了。
馬威的侵犯彷佛是壓倒尊嚴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再也無法抱着僥幸的心態麵對摯愛自己的古天。
“好,妳安排吧!”
飛機上,柳薇如同蟬翼般的眼睫,微微地顫了顫,隨即艱難地睜開一線美眸,晶瑩的淚珠無聲滑落,化為煙塵。
“等我踏上歸程,妳那溫暖的胸膛,還能否有我依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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