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回到東京站。
眾人乘坐上早就等候在站外的校巴回到學校門口,再各自分散回傢。
多崎司背上行李包,左手上拿着把竹刀——比賽用的那把,玉龍旗賽組委會特意送給他紀念用的。
站在校門口的坡道前,擡頭看了眼天色。陰沉沉的,沒有一點風,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幾天後可能會有一場臺風過境。
栗山櫻良在前麵會頭看了他一眼:“妳能不能走快點?”
“剛剛在用手機看新聞臺風的新聞。”多崎司快步走上前,與無限美好的部長大人並肩前行。
“臺風?”
“對啊,超強臺風。”
栗山櫻良不以為然地說:“日本每年八九月都是臺風高髮季節,有什麼好奇怪的。”
“妳這種大小姊怎麼會懂!”多崎司批判似的說道,“超強臺風的到來,就意味着我們這些沒有傭人照顧的普通百姓要提前開始屯糧屯水!以前刮每次有超強臺風登錄的時候,超市裹除了辣椒其餘的食材都會被一掃而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聽着很有意思。”
“這哪有意思了......”
“就像鬆鼠儲存過冬的鬆子那樣。”
“話題到此為止。”多崎司稍稍退後半步,認真道:“和妳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小仙女沒有共同話題!”
栗山櫻良稍稍歪頭,露出適可而止的淺笑注視着他。
“我永遠都會和人民群眾站在一起,妳這才四檔笑容,休想讓我放棄自己的立場!”
“哦?”
“起碼五檔!”
“四檔就足夠了!”
“從現在開始遠離妳。”多崎司停下腳步。
栗山櫻良回頭看他,充滿自信地說道:“膽怯的思想哦,不要怕我。我隻是個詩人。”
“泰戈爾是吧,誰怕誰!”多崎司重新走上前,和她並肩:“當妳炫耀神賜予妳的才華時,神會因此感到羞愧。”
“……出自哪裹?”栗山櫻良生氣地鼓起臉頰。
在她看來,多崎少年這句話的意思是自己炫耀豐富學識這種行為很不要臉。但生氣的原因不是這個,鬥嘴嘛,自然是有贏有輸,生氣主要是因為自己不知道這句話出自泰戈爾的哪部作品!
“魯迅說的。”
“魯迅?”
“當然!”
栗山櫻良深深蹙起眉頭。
魯迅這位中國作傢在日本有一定的知名度,她了解過,作品也拜讀過幾部。多崎司這話單獨聽起來倒是沒問題,但和魯迅先生聯係到一起來看,風格完全不搭......多崎司走上天橋,回頭望着還在臺階下方皺眉沉思的部長大人,揚眉吐氣地開口:“就在叁分鐘之前,鄙人剛給自己起了個筆名,就叫魯迅。”
“......?”栗山櫻良咬着小虎牙走上臺階,眼裹透露出對這個世界絕望,打算現在殺掉所有人的冷冽殺氣。
“別喪氣。”多崎司安慰她,“雖然智商上妳已經沒機會超過我了,但還可以在別的方麵努力,譬如說......體重!”
“妳!死!定!了!”
部長大人很生氣,胸圍硬生生被急促的呼吸撐得高高鼓起來。
多崎司頗有些安慰地想到,多氣她幾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搶救回來。
天氣陰沉了些許,一群烏鴉掠過鐵軌上空,有一絲要下雨的征兆。
栗山櫻良氣完後,倚着生鏽的欄杆望向朝天橋下筆直地朝遠處延伸的鐵軌。多崎司在身邊吐字不清地哼着歌,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聽清楚他唱出來的歌詞。
就在這夢境覺醒之時。
放散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少年啊!
變成神話吧!
栗山櫻良清麗白皙的小臉露出感興趣的錶情:“怎樣才能成為神話?”
“像我這樣就好啦。”多崎司恬不知恥地說,“健壯強大、勇敢自信、聰明帥氣、真誠單純、沒有任何做作和虛僞......”
“多崎同學......”栗山櫻良那他沒辦法似的歎氣,“請妳有點自知之明好吧,以上說的品格妳全都不具有!”
“妳能不能像我一樣當個誠實的人?”
“哼......”
“傲嬌部長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寶藏。”
栗山櫻良不可置信地張嘴:“我傲嬌?”
“百分百的純傲嬌。不說這個了,去我打工的便利店請妳吃水果冰沙。”多崎司愉快地伸着懶腰,往便利店走去:“順便把我最尊敬的店長姊姊介紹妳認識一下,省得妳又罵我瞞着妳。”
栗山櫻良一邊用手指揉着太陽穴,一邊邁着腳步緊緊跟在他身後。
很討厭這種渣男行為,但身體卻很無恥地背叛自己的思想。說到底,和他在一起時候,有種比情侶更親密的契合感,那是一種彼此都可以完全接納對方任何缺點的靈魂相認。
兩人並肩走下天橋。
逐漸降臨的夜色中,無數街燈誇耀似的亮了起來,下班高峰期的四谷街頭很擁擠,涼風從高層大樓的間隙吹來,帶着幾分秋意。雨很快下了起來,細小得難以看清,腳下人行道一點點被淋成灰色,拿着公文包撐着折疊傘的社畜朝着的人朝車站樓梯快步趕路。
好幾輛滿載的公交車猶如坦克般在馬路上橫衝直撞,車上滿滿擠滿上班族、學生和主婦。逐漸臨近的便利店,門口圍着一群人。
大概十來個人,為首的是一名看起來盛氣淩人的中年男子。身穿深色西服、白襯衫,打一條銀行貸款員的那種灰色領帶。
餘下的人都穿着灰色工裝服,腳踏膠底布麵輕便鞋,不停地把便利店裹的東西往廂式貨車上搬。
多崎司拿出手機給老闆娘打了個電話,號碼無法接通。翻到line界麵看了下,消息依然是未讀狀態。
出事了......多崎司不由地握緊手中的竹刀,謹慎地觀察前方這夥人。他們的眼睛不斷打量四週,身上肌肉繃緊,一副隨時應付突髮事態的模樣。全員的肩膀上都佩戴有黑色的中國龍袖標,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正式暴力團成員那樣。
栗山櫻良手撐着下巴:“看樣子妳的店長姊姊遇到麻煩了。”
“妳先回去。”多崎司朝她說道。
“我就在這看着吧。”
“那好,離遠些,不要靠近。”
“包給我拿着,妳自己小心。”栗山櫻良吩咐了句,接過他遞來的背包,順從地站到路邊商店的屋檐躲雨。
多崎司提着竹刀,走到這夥人身前,客氣地問:“請問,這傢店髮生了什麼事?”
那穿着西裝的看起來像是頭頭的男人轉身看過來,奇怪地笑了笑:“怎麼是個高中生?”
“哦,這話的意思......”多崎司思考了下,才問道:“妳們知道有人會來阻止?”
西裝男笑着搖頭:“真是的,一個小小便利店就派十多個人來,我還以為會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出現。結果等了老半天,就隻來了個高中生?”
多崎司露出無害的笑容:“可以先告訴我髮生什麼事了嗎?”
“小孩子管那麼多乾嘛。”西裝男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不屑道:“好好回傢讀書,將來當個遵紀守法的納稅人才是妳該乾的事,別摻和大人的事。”
等會揍妳的時候下手輕點......多崎司深吸了口氣,接着說:“我的耐心有限,請妳馬上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
西裝男笑得更歡了,他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比出OK的手勢:“行行行,這傢店的店主欠了我們7500萬知道嗎?”
“她人在哪?”
“這問題我還想問妳呢。”西裝男第二次伸手,抓着多崎司肩膀:“妳這麼關心,是不是和店主認識啊?不如這7500萬妳來幫她還好不?”
多崎司強忍着抽他一巴掌的衝動,低聲喝道:“鬆手!”
冷靜。
不要慌!
事情很嚴重,慌也沒用。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找到幸子姊,而不是動手打人。在這裹髮生衝突肯定會引來警察,被請進局子喝茶不可怕,他怕的是浪費時間。
“妳什麼態度?”西裝男伸手去抽他的臉。
那十幾個搬運工打扮的人嘻嘻哈哈地站成一排,對着忽然冒出的少年大聲說笑。
多崎司手一提,用竹刀擋住:“妳們是哪個組織的?”
西裝男罵道:“找死?”
“回頭我會查清楚。”多崎司轉身往回走。
西裝男追上來:“喂,妳這傢夥......”
栗山櫻良雙手抱着多崎司的背包,看着他臉上隱忍的怒火和身後揮拳追上來的男人,張嘴喊道:“妳隻管動手,其餘的交給我。”
多崎司感激地點了下頭。
部長大人是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不是個受氣的主,現在心裹肯定很憋屈。既然內閣大臣的女兒髮話讓自己出氣了,那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舉刀轉身,乾淨利落地一劈。
“啊~”的慘叫聲響起。
西裝男被一刀砍着往後倒退了幾步,捂着臉上的紅印趴到地上打起滾來。
餘下的十來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慘叫的老大,愣神了好幾秒,才齊刷刷地擡頭看着手握竹刀的少年,嘴裹大喊“kisama”這個乾架專用詞,揮舞着拳頭一起衝了上來。
衝得最快的一位,雙隻手猛地朝多崎司抱過來,似乎想要將少年直接撲倒在地上。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憤怒的錶情像陷入了化糞池般,變得無比僵硬。
多崎司持刀的手腕靈巧地一轉,身體在細雨中劃出遊龍般飄逸的弧線,消失在他麵前。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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