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榭酒樓的八仙閣包廂中觥籌交錯,這裹正進行着一場主人與客人都違心參加的宴會,眾人臉上都堆着職業化的笑容,不知道今天的酒宴會不會演變成所謂的鴻門宴。
馬德才坐在主位,帶着包括上午那個姓王的在內的叁個部門經理作陪。趙娴和我分列次席和叁席,我以資歷低年齡小為由堅持坐在她的下首,她拗不過我,隻好如此。
馬德才名為德才,德是半點都欠奉,可交際應對之才卻不容小觑。老狐狸絲毫不以上午受到的羞辱為忤,言談舉止間沒有流露出一分不快,好像那檔子事根本就沒髮生過一樣,率叁人頻頻勸酒,這份演技着實讓我佩服。
“蕭先生乾才卓越,能力出眾,屈居小小職員真是埋沒人才,不如……”馬德才打了個哈哈,言下之意卻再明白不過。
這傢夥嘴上倒真有兩把刷子,明知他是在捧我,可這一席話還是讓我相當受用,情不自禁地有些飄飄然。
“馬總擡愛了,目前的環境我還算滿意,暫時沒有跳槽打算,好意心領。”暈歸暈,可馬德才是不是有容人之量的人一眼可辨,我還沒有糊塗到那份兒上。
“哈哈哈,這是我的損失,也是公司的損失啊。”說着客套話,馬德才的笑聲無論聽多少次還是那麼刺耳。
“趙小姊,”老傢夥見未能打動我,敷衍了兩句又把目標轉向趙娴,“我看妳今晚沒吃幾口,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沒有,我本來就吃得不多。”趙娴淡然以對。
“那可以多喝點酒,美酒佳人,向來是最好的組合啊。”不知是不是打起了趙娴的主意,馬德才不斷慫恿着她舉盃,幾個喽羅也心領神會地齊聲相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也難怪,冷美人今晚確是靓麗非常,幾盃白酒讓她略顯蒼白的俏臉泛上一層暈紅,包廂內暖氣充足,她鼻尖上多了些細密的汗珠,身上散髮出的一縷淡淡幽香也馥鬱起來。坐在她身旁的我都禁不住有些心醉神迷,更不要說自制力遠遜於我的馬德才了。
“那隻是妳們男人的喜好吧?”趙娴冷笑了一聲,“我一貫量淺,怕是要對不起馬總的一番熱情了。”
“唉,趙小姊這麼說讓我這個做東道的臉往哪裹擺?”馬德才討了個沒趣,卻仍不死心,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趙小姊這就不夠意思了,我們馬總可是一片誠意。”
“是啊,以後還有機會合作,借機聯絡一下感情嘛。”
“妳看蕭先生多爽快?酒到盃乾。”幾個部門經理明白主子目標所在,也嚷嚷着隨聲附和。姓王的那傢夥更是殷勤,又開了一瓶,拿個了公盃重新倒了小半瓶酒。
“這樣好不好?”馬德才把桌上那份未籤名的賠償協議拿在手中揚了揚,“這裹是咱們約定好的四萬塊,隻要趙小姊喝一盃我就扣一千,喝十盃我扣一萬,喝到四十盃我一分都不要了。”
包廂中一下子安靜下來,幾道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到趙娴身上,而她的目光卻直視前方。擺在她麵前的小瓷盃中,清冽的五糧液揮髮着醇美的香氣,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芒。
這個…玩兒得有些過火了吧?以賠償金額來作為引誘,依着趙娴的性格……
等一等,讓我想一想,這…這…她是絕對會答應的啊!
腦中電光石火地閃過這個念頭。在這次的公差中,雖說是最終取得了勝利,可要是沒有我的乾預,她這次的交涉遇上了姓馬的老流氓的無賴手段是鐵定成功不了,她絕對完不成這次的任務。也就是說,我才是這次談判勝利的功臣,在她和我的較量中─雖然我並不認為有什麼好比的─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以趙娴的性格,一定不甘心這樣窩囊地輸給我,更何況是在對我錶達出明確的反感和厭惡之後?更何況是在昨晚被我狡辯得理屈詞窮之後?現在有這麼一個可以扳平的機會擺在她的麵前,她怎會輕易放過?
果然,我剛想到這兒,就見她轉頭瞟了我一眼,黑漆漆的眸子中我甚至可以看見赤紅色的火焰。
“娴姊,別……”已經太遲了,我阻攔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見她伸手舉起酒盃,一仰脖喝了個涓滴不剩。
天哪,這個女人怎麼……轉頭四顧,馬德才和叁個手下也是呆若木雞地瞪着坐在我身邊的那個女人。
因為─她拿起的不是麵前那個喝白酒用的瓷盃,而是桌上充作公盃的那個半升裝的闊口盃。
“馬總,”趙娴喘了一口氣,濃濃的酒氣差點沒把我熏個跟頭,“當着這麼多人,妳說過的話應該不會不算吧?”
“啊……”馬德才嘴巴大張,卻回答不上來,看樣子不是舍不得幾萬塊錢,而是還沒有從驚愕中回復過來。
“怎麼?馬總,想賴賬?”趙娴這下子倒是得寸進尺,“我…我這一盃至少可也有二叁萬吧?”
“這…我…不敢,不敢,趙小姊海量,這個…賠償的事兒咱們好商量。”馬德才嘴上結巴,額頭上汗都下來了,掏出塊手絹在臉上抹着。
“呃……”趙娴呻吟一聲,“那這個協議……”
“籤,籤,待會兒散了席我立馬籤。”老狐狸很快平靜下來,打了個眼色讓手下又替我斟滿一盃,“趙小姊真乃酒界巾帼,蕭先生,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就這麼認輸啊。來,我敬妳一盃。”
倒酒的那個傢夥閃閃躲躲的眼光讓我心中生疑,而馬德才期盼的眼神更是讓我未敢輕易舉盃,“馬總,兩個人總得有一個清醒的吧?我要是也醉了,嘿嘿,後麵的事就很難說了。”
“誰…誰醉了?”趙娴不樂意了,“不就一盃白酒嗎?我還沒有差到要男人照顧的地步。”她嘴上雖這麼說,可呼吸聲卻越髮粗重。
細看之下,身邊的她已是雙頰酡紅,目光也有些迷離起來,連嘴角粘上了自己的一根頭髮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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