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de》

東京開始下雪了。雖說是下雪，下的量卻沒有像新瀉那麼大，會緩緩堆積成一片銀白色景致，僅在道路錶麵覆蓋一層薄薄的霜白而已。

因為榎本經理說：“有妳想見的人”，便約了我出來碰麵。我跟榎本坐在咖啡店裹頭等了老半天，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叁十分鐘了，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我漸漸開始感到不耐煩，工作上約碰麵是不會讓人等這麼久的。我用麵紙擦了擦嘴唇，重新塗上護唇膏。

約莫過了一小時吧，那個人終於現身了，遲到得很誇張。他自稱是“乾導演的佐藤”，年紀約四十來歲，全部往後梳的油頭髮型下戴着一付過時的太陽眼鏡，身上散髮出令人窒息的過濃香水味，聞過一次就讓人因受不了而忘不了。我與墨鏡後的眼睛視線交會後，他才變得一副“又不是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非要道歉不可？”的錶情。

佐藤為他遲到的事輕輕道了歉後，冷不防就點了盃啤酒來喝。

（為什麼大白天就喝酒？奇怪的人。不是要工作的嗎？這樣好嗎？）佐藤喝了一口啤酒後，忽然問起我“妳將來想當什麼？”，我毫不遲疑地回答他：“想當女演員”。

“那妳心目中的模範女演員是誰？”

我給了他一個傑出女演員的名字。

“妳想成為怎樣的女演員咧？”

我被一連串的問題問到來不及回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雖然被問是怎樣的女演員，但我心裹也不清楚，我隻是喜歡演戲而已。）看着沈默而低頭的我，佐藤更緊迫盯人地問。

“總覺得妳是個半調子呢～妳自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還是因為好玩而做這個工作的？”

（半調子……？好玩……？）工作到現在，第一次嚐到屈辱的滋味。而且才第一次碰麵，為什麼講話那麼不留情麵，一定要講得那麼難聽嗎？我感到十分生氣。

“不是，我並不是抱着想玩玩看的心態。”

我拼命壓抑憤怒，冷靜地回答。

“哦～是嗎？都已經脫了，小電影那種鹹濕戲也拍了，卻沒拍A片。那不正是半調子嗎？小電影跟A片有什麼不一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妳知道有何不同嗎？”

（什麼嘛～這個人是誰呀？……啊啊，這個人是想叫我去拍A片吧！真是的，直接說服我就好了嘛，害我一直懷着敵意。）“是我選擇不拍A片的，因為我做不來。”

（我才不當半調子呢！）雖然我想接着說我想拍A片，但被眼前這副德行的佐藤嚇到的我，把話又吞了回去。

我沒辦法看着佐藤的眼睛說話，把視線全都轉移到他喉結附近。佐藤又進一步咄咄逼人地追問。

“妳看起來好像很努力呢，但我可從沒聽過“美廣”這個名字。或許妳在寫真界多少有些名氣，但在這個業界畢竟還早得很。妳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名女演員嗎？”

一直丟這種很直接的話來刺激我，害我無法把想說的話嗆回去。的確，或許我還早得很，但“就算不拍A片，隻要夠努力的話，就能比拍A片的人還要出名！”這種豪情壯志卻常在我心中。何況小電影出版後，我更有自信了。

（A片那種的，畢竟隻有很需要錢的人才會去拍的吧。但我可不一樣呢！我是想當女演員的人！雖然想演戲，但我決定還是不要拍A片比較好！因為格調太低了！）“妳知道想成為女演員這條路有多麼辛苦嗎？妳的知名度又低，做的事情又是半調子。照現在這個樣子繼續下去的話，是不會紅的唷。這點我清楚得很。

雖然妳知道就算不拍A片也得拍個小電影才行，但我跟妳說，這就叫做半調子啦～這樣拖拖菈菈下去乾脆不要做這行還比較好不是嗎？我說啊，現在即使妳不見了觀眾也會馬上忘記妳，所以根本無所謂嘛～因為妳留給觀眾的印象就隻有這樣而已，沒什麼存在感。

算了，妳就照現在這樣層次低低的賣下去好了，等到賣不動時，才驚覺自己已經變成了歐巴桑，然後就算急着想拍A片，也沒人會有興趣看羅～如果妳有認真思考未來的話，還是不要抱着好玩的心態比較好唷。況且，比妳可愛的女孩子多如過江之卿，我可是對不想拍A片的女孩子沒興趣的。”

我活到現在，還沒被這麼沒禮貌地奚落過。

不甘心啊～因為太不甘心了，眼淚差點掉下來。然而在這種人麵前我絕對不能哭出來，我咬緊牙根忍着。

（是怎樣啊？為什麼對初次見麵的人非要講這麼唐突的話不可？這樣不是很失禮嗎？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啊，真叫人一肚子火衝上腦來！）我一直低頭看着我的膝蓋，不知不覺中，我握緊了雙拳，手心也滲出了汗水。

“小美？佐藤先生講的話並沒有惡意喔，妳不要緊吧？”

榎本觀察到快哭出來的我，趕忙跟我說。但我連頭也沒點，隻是僵在那兒。

（為什麼要讓我跟這種人碰麵呀？為了要讓我拍A片而跟他串通好的嗎？）榎本為了讓我成長而給了我各種建議，還會不厭其煩地問我工作上有沒有什麼煩惱或不懂的事情。對於這樣的榎本先生，我本來還想“如果是他的話，即使是裸體的工作也可以安心地把身體交給他。”，但現在徹底幻滅了。

佐藤的臉色一變也不變地，繼續喝着他的啤酒。

“我跟妳說，如果是我的話，絕對會讓妳當上業界的第一把交椅，更有自信讓妳早一步成為女演員，剩下的就看妳本人的意思羅～那麼榎本先生，接下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佐藤自顧自把他想講的話通通說完後，把啤酒喝光，像是趕時間似地走掉了。

我的腦中相當混亂，自尊心被傷的粉碎。

等確定完全看不到佐藤的人影後，我把超不爽的心情一口氣對榎本全吐了出來。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呀？太失禮了吧？超欠揍的！”

“嗯，他說話的方式固然很傷人，但我的想法跟佐藤一樣呢，我就是想跟小美說這件事。佐藤見了現在的小美後，一定覺得拍了小電影卻不拍A片實在太暴殄天物了說～”

“哈？有什麼好浪費的呀？拍A片可是要真槍實彈的做愛唷，跟小電影全然不同，做這兩件事的意義根本就不一樣。”

雖然我滿腹怒火翻騰，卻漸漸變得悲哀起來。

“反正，如果我拍A片事務所就會賺更多吧？所以經理是被大傢要求來說服我的吧！怎樣？不用說漂亮的話了，直接講明白就好了呀！隻是呢，我才不是任妳們擺布的道具，我可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呢～”

（真是夠了……至今跟我講了這麼多好聽的話，把我當作親人一樣看待，最後的目的還不是要拱我下海去拍A片？一切都是準備好的吧？）雖然在佐藤麵前還能強忍住淚水，但在榎本麵前，盈眶的眼淚卻撲簌簌地落個不停。

“再說，我們事務所有一堆拍A片的女孩子，卻沒有半個拍了A片又能進演藝圈的，就算妳跟我說可以相信我也不敢相信。因為那種可能性，我完全感覺不到嘛！到頭來脫了還不是白脫？妳就說說真心話吧，怎樣？”

“小美跟其她女孩子的目的是不一樣的！小美的夢想是成為女演員吧！？而我們事務所又隻有拍A片的女孩子，會讓小美妳這麼聯想我也沒辦法。但是，我為了能讓小美成為女演員，可是想過各種以後要怎樣讓小美出名的方法唷。隻是小間的事務所，沒辦法讓好的差事與機會絡繹不絕而已。”

榎本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至於為了錢這種想法，我連一次也沒有過！如果那樣想，就用不着對小美處處留意了。妳隻管幫我工作就好了呀，我何必刻意帶妳去看舞臺劇、去看電影呢？如果小美真的以為我是那種人，倒是令我很詫異！”

聽了這些話後，我低頭了。這是榎本第一次對我的怒吼，我看到他吹胡子瞪眼睛與情緒化的一麵……

（我明白了。榎本先生可是一直在為我拼命的……並不是為了錢……）“要成為女演員非得拍A片不可嗎？抑或那隻是個手段而已？拍小電影努力到現在，好不容易越來越進入狀況，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還是不明白要我拍A片拍到成為演員為止的理由。

“的確如此，要踏實地去做才行唷～”

榎本經理又回到了平時冷靜的語調。

“我是不知道會遇上怎樣的機會，但比起小電影，A片的觀眾更廣，人數也更多。在提高知名度方麵，我想拍A片是最快的捷徑了。我還是認為現在正處於必需讓更多人知道“美廣”的階段，如果大傢都不知道美廣的話，就算有再好的機會也不會被眷顧吧？”

“……”

（不要用那種說法啦，我知道了嘛～但是那種事情……人傢做不來啊！我已經有小英了，才沒辦法跟別人做愛哩。再說……要跟不認識的人，甚至不喜歡的人身體結合在一起……要是做那種事的話，小英會很難過的唷，不行啦～）我想早一步回傢，不想再說拍A片的事情了。

“小美，最後下決定的還是妳自己，我是不會強迫妳的。”

“嗯……”

我下意識地回答着。

“小美現在腦子裹一定是在想男朋友的事吧，為了男朋友不想做而想辭職。但被男朋友左右的女孩子，最後都會後悔。這種人我見過太多了～我希望妳想清楚自己能不能做？想不想做？然後再下決定。如果不這樣，小美是不會明白至今是為了什麼而努力的。”

“……”

（為了小英……為了自己……為了夢想……）這一天夜裹，我主動要求男朋友做愛。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積極過，讓男友嚇了一跳，也讓他異常地興奮、熱情。隻做一次還不夠，我又要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