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從冷傲天處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冷雨疏坐在銅鏡的前麵發呆,一直到姜曼走到了冷雨疏的身後,都沒發覺到姜曼的到來。
“雨疏姐……雨疏姐……”姜曼輕聲喚了兩聲之後,冷雨疏方才回過神來,回道:“呀!小曼,你回來啦……”姜曼點了點頭問道:“雨疏姐你剛怎麼了?在想什麼事情這麼出神?我都進房好一會了你都沒發覺。”冷雨疏聞言有些臉紅,麵容羞澀靦腆的說道:“沒什麼啦……”同時想將手背到身後,卻不料這一動反倒是牽動了姜曼的視線,姜曼輕咦一聲問道:“這是什麼?……”姜曼這一問使得冷雨疏那張臉更加的麵紅似棗,緩緩的打開手心露出了手中的木簪,聲如蚊蠅:“這……這是……一個木簪……”冷雨疏低着頭,害羞又結巴的說着,卻因此而沒看見姜曼在看見木簪時慘白的臉色。姜曼看清楚了冷雨疏手中的物事之後,臉孔瞬間變色發白。冷雨疏畢竟是有着她的矜持,即使暗中關心注意洛無情,也不好如姜曼那般可以直接走過去和他沒事找話般的閒敘。
姜曼和姜牛與洛無情的關係本來就比他人親近,姜曼又比姜牛細心許多,在之前就已經瞥見洛無情最近在雕塑的這把木簪,心中還暗自心喜着,卻不料此刻卻出現在冷雨疏手中,難道……冷雨疏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連貫的句子出來,卻也發現了姜曼一下子沒了反應,奇怪的擡起頭,隻看見姜曼眼眶有些紅,臉色也不對勁,不由出聲道:“小曼,你怎麼了?”姜曼聞言道:“大概是有點累,不要緊的。雨疏姐,你這木簪子很漂亮呀,什麼時候買的啊?”冷雨疏聞言又無由的心虛羞腆道:“呃……這……這不是買的,是……是無情他……他送的,也不知他哪買的……”姜曼聞言,心中最後一分希望隨之破碎,臉上血色盡去,又看見冷雨疏的錶情,哪還不知冷雨疏對洛無情的心意,隻是滿心絕望的想着:“雨疏姐本就生的比我要美麗許多,無情和她本方是良配。姜曼啊姜曼,莫說你已是不潔之身,配不上無情,就算你還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怎又及得上人傢的萬分之一呢?”冷雨疏見姜曼似是滿腹心事般,不由再次關心問道:“小曼,我看你臉色真的很不好,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解的心事,不妨說出來讓姊姊我幫你參詳參詳。”姜曼聞言連忙強提笑容,又怕被冷雨疏看出點什麼,轉而說道:“我真的沒有事啦,不過啊,雨疏姐,我前幾天有看到無情很專心的在雕琢一根木簪子喔,跟你手上這根一模一樣耶!我看,這不是他去買的,是他親手做的喔!”冷雨疏一聽心神果然轉移,雖然心中早已猜到,此刻經由姜曼的口中證實,還是免不了心喜萬分,卻是臉露羞澀的假裝說道:“喔,真的啊……我說這做工怎麼有點粗糙呢,原來是自己做的。”姜曼明知冷雨疏在裝,卻仍是不免心生坦護的回道:“做工粗糙?不會啊,我怎麼覺得比一般的工匠都要精致許多呢?姊姊你不喜歡啊?那給我好了!”說罷還裝做伸手去拿。
冷雨疏見狀連忙縮手,急忙說道:“唉呀,這是無情送我的,你想要那個首飾盒內的簪子你隨便挑,這把……”說到一半,看見姜曼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幡然醒悟過來,頓時住口,卻已是紅霞滿布。
姜曼見狀說道:“我說姊姊……你怎麼這麼緊張啊?……難道……你對咱傢的那個小子……”冷雨疏聞言更是羞赧不堪,佯怒道:“小曼!你亂說什麼……”姜曼不以為意的說道:“好吧,算我亂說,對不起了姊姊……”冷雨疏聞言麵色方霁,不料姜曼又道:“那我去叫無情死心算了,難為他這份心意了……”說罷便作勢慾要離去。
冷雨疏見狀不由跺腳嗔道:“姜曼!你給我站住!”姜曼轉身故意露出奇怪的錶情說道:“雨疏姐,怎麼了?”冷雨疏頓時一窒,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後方道:“你……你不要亂說了,那個無……冷師弟他……哪有什麼情意,不過一根小小的木簪……你……休要再胡言亂語了。”姜曼聞言反問道:“你真的認為我是胡言亂語嗎?無情他為了做出這根木簪子,從完全不會木雕的情況下從頭練起,除了練功、用膳和就寢,可以說所有能投入的時間都全部用上了,就為了親手做出這根‘做工粗糙’的木簪送你,如果不是對你有意,他為什麼不做給和他情同姊弟的我呢?……姊姊,如果你真的對他無此情意,就盡早讓他死了這條心;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他……”姜曼說到最後竟有些心如死灰的慘然,是啊,連我這個當姐姐的都沒有……既然無情的心意如此,冷雨疏又看起來明顯亦是對他有意,那自己何不盡力促成此事呢?這也是姜曼如此對冷雨疏歩歩進逼的原因,卻沒想到這一切做起來是如此的讓她心痛。
冷雨疏看見姜曼紅着眼,臉色淒苦的樣子,還以為是在為了她情如親弟的洛無情感到憂傷所致,不覺有些動容,終於不再矜持,低下頭喃喃道:“小曼,我真的不知道……從他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時常想起他……本以為他已死,自己隻是因為無法報恩而懷念……卻沒想到他沒死,遇到你們之後,我……我真的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姜曼聞言柔聲道:“那他拿這木簪給你時,你是不是心中歡喜,甜甜的,想起他都會臉紅?”冷雨疏聞言臻首更加低垂,麵若桃花般,聲若蚊蠅的應道:“嗯。”又細聲的說道:“姜牛拿給我的時候,我臉都要燒起來一樣,害我接過來馬上就將房門給關上了,也不知道日後他會怎麼笑話我了。”姜曼皺眉道:“阿牛?不是無情拿給你的?”冷雨疏搖頭輕聲道:“是姜牛拿過來的,說是無情……洛師弟給我的。”姜曼看見冷雨疏頭都低到了快要碰到自己的胸脯,害羞的臉似要滴出水來一般,不覺莞爾的調笑道:“那……要不我去跟無情說,你也……喜歡他?”冷雨疏聞言“啊”的一聲,擡起頭慌亂的看向姜曼,卻對上她那洞徹心扉的眼神,羞赧的說道:“別……我的好妹妹,你就別再逗我了,我……我現在心亂做一團,都沒了主意……”姜曼聞言從背後貼上冷雨疏,雙手搭着她雙肩道:“好啦,我就不開你的玩笑了,這件事你放心,就交給我辦吧!”語畢,卻情不自禁的滴下兩滴淚水。
洛無情回到了廂房,等了許久都不見姜牛回來。轉念一想,姜牛這小子天生的就閒不下來,應該是又不知跑哪去了,也就不在意,卻不知姜牛這次是搞砸了事情,怕見到洛無情而不敢回房。
洛無情一個人待在房內,心中猜測着姜曼在收到木簪之後,會有些甚麼樣的反應,應該是驚訝和欣喜吧?又想到過往的點點滴滴,嘴角也不禁泛起笑容。二人的心中對彼此應該都有着情意,隻是因年少臉嫩,從不曾將之宣之於口,這次自己親手制作了這一個可以說是定情之物的簪子送給她,也算是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了,她應該能懂得的吧?
不過姜曼最近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的,洛無情自己其實也猜到了原因,那就是姜曼在被沾汙失了清白之後,所產生的自卑心理作祟的結果。關於這點,洛無情心中也很憤怒而痛恨着聖門的那些人,但是這一切卻不是殺多少人就可以挽回的,即便洛無情現在或許有能力將當初那些人殺光,已被沾汙的姜曼也不會因此而回復清白的處女之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而洛無情真正關心的,還是姜曼受到傷害的內心,但這卻是他無能為力的地方,他隻能不斷的給予姜曼關心愛護,希望能在時間的流逝之下,淡化那留在她心口上的傷疤……傍晚用膳時分,洛無情歩出房門往前廳而去,到了客棧大廳,隻見姜曼與冷雨疏並肩坐着,阮齡中正坐在二女對麵,對着冷雨疏說着話,冷雨疏愛理不理的比平時看起來還要冷淡許多;姜曼則是對一旁的店小二吩咐着,應該是在點着今晚的菜色。
洛無情不自覺的往姜曼的頭發上一瞧,沒看見她戴着那根木簪時先是一愣,轉眼卻發現冷雨疏的頭上那根木簪有點眼熟,定眼一看,麵色立時一變。洛無情心想:“為什麼?難道她不喜歡,送給了冷師姐?還是被師姐借去戴?難道她竟然不明白我的心意?否則怎會輕易將她送人,又或者借人?”洛無情心中驚疑不定,卻總是在姜曼的心意上猜測着,完全沒有往姜牛竟然會送錯人的方向上猜。洛無情緩歩來到飯桌之旁,坐在姜曼斜角的位置上,低頭沉思而不發一語。
冷雨疏在洛無情出現之後錶現的更加冷漠,對於阮齡中所說的話半句也不回應,隻是偶而和姜曼說上一兩句;姜曼則是眼神有些黯然,卻仍強顔歡笑的和冷雨疏小聲說着話;阮齡中原本還偶爾可以得到冷雨疏一兩句冷冷的簡短回答,在洛無情現身後卻被直接打入冷宮,直接被無視,麵對這樣的窘境,心中的憤怒簡直就要將他的理智完全的燃燒殆盡!
阮齡中頓時將洛無情當做了罪魁禍首,冷冷的說道:“洛兄弟也太會擺架子了吧,這樣姗姗來遲,讓二位佳人在此等候,這可不是君子之風啊。”洛無情平日淡然不驚的心態已不在,滿腦子都是姜曼為何會這樣做的問題,對於阮齡中的挑釁話語完全失去了應付的耐心,直接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再次低頭沉思,連話都懶得回。
阮齡中見狀心中大怒,直接拍桌而起,大聲道:“洛無情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還懂不懂禮數?”姜曼與冷雨疏聞言皺眉轉頭,正要說話之時,洛無情卻忽然擡起頭來,兩道眼神如利劍般冷冽的刺向阮齡中,阮齡中隻覺一股沛然的氣勢席卷而來,全身汗毛乍起,又覺自己一身上下,各處弱點仿佛暴露在洛無情的凝視之下,當下不自覺得退開叁歩,手放劍柄,如臨大敵般戒備着。
就在場麵劍拔怒張,一觸及發之際,隻見姜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隨即跑來並說道:“你們在做什麼?師傅來了。”原來姜牛這厮竟怕到不敢麵對洛無情,在門口處一直等着,直到看見冷傲天慢慢的走來,才趕在前一歩進到食堂內。
阮齡中強忍着怒氣,又不願以此事在冷傲天麵前告洛無情的狀,畢竟人傢是師徒,就算告了狀又如何?即便冷傲天不會袒護徒弟,也頂多責罵幾句罷了,但自己在冷雨疏麵前則會成為小傢子氣的人。
於是這頓飯便在眾人各懷心事的情況之下,吃的異常的沉悶無比。以冷傲天豐富的閱歷,自是看出了這幾個小輩心中都有心事的情況,心中亦覺奇怪,明明早上都還好好的,怎麼不到一日就都一個個心事重重的樣子。
冷傲天沉思了一會,心下已有計較,等見到眾人吃的差不多之後,便起身離席,在離去之前說道:“你們幾個都別亂跑,好好在房內待着,我要考較你們的武功進境入何。”等眾人應是之後,又對冷雨疏說道:“雨疏你跟我來,爹有事要問你。”在冷傲天父女二人離開一會之後,洛無情滿腦子都是姜曼的事,沒注意到身旁一臉心虛的姜牛,也不管滿臉怨毒,暗含怒氣的阮齡中,起身時在姜曼耳旁快速小聲的說道:“小曼姊,我有事跟你說。”語畢不待姜曼出聲拒絕,也起身跟着離席。
原本心裡還沒準備好,還不想這麼快麵對洛無情的姜曼,見狀亦隻好無奈的對剩下的二人點頭,說聲慢吃之後,跟着退席,追着洛無情的背影快歩跟上。
洛無情在前麵走着,此刻他的心中有怨有怒,亦有千萬般疑惑不解,繃着臉一言不發的來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庭院,方轉身看着姜曼問道:“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嗎?”姜曼聽見洛無情有些質問的語氣,又見到從來不曾對自己發過脾氣,一向柔聲細語的他,此刻竟似有些生氣的樣子,不禁一愣,尋思:“他是問木簪的事還是別的事情?怎麼我都沒生氣的問他,他就這麼個態度對我了?”又加上木簪的事,不覺心中氣苦,又覺滿腹委屈,眼眶頓時紅了起來,便要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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