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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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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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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
作者:不詳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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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傢掌燈時,陸奉天從軍機處出來,依着原來的路向傢走去,幾名侍衛也照舊威風凜凜的,跟在他身後。路上有認識他的人,連忙對路過的他躬身行禮。

現在的陸奉天,可是真正的國傢棟梁,皇帝親信,他在朝中的地位,幾乎已經牢不可破。就連宰相看到他,也要對這個女婿笑顔叁分。

雪已經積得很厚,如果陸奉天沒有因為身上玉石的掉落,彎下身去層找,他不會看見那個窩在牆角的乞丐,正在挖地麵的雪吃。

天雖然暗了,可因為地麵積雪的反光,也能勉強看清週圍,更何況陸奉天的視力一向很好,所以他看得很清楚。

人要飢渴到什麼程度,才會塹大冬天,挖地麵的積雪果腹?自己在沒有碰到那個人之前,好像也有過同樣的行為……

彎腰檢起那半塊玉石,揣進懷中,陸奉天順手掏出一錠銀子,扔到了那乞丐麵前。他沒有那麼多好心去同情這個乞丐,這樣做,也隻是對過去的自己付出一點意思罷了。

正在吃雪的男子,看到了滾到自己麵前的一兩銀錠。

一兩銀子叁次,多出一錢是賞妳的。

男子笑了,淚不經意的從眼角滑落。

“謝大爺賞賜。”(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陸奉天已經走出五步遠了,突地,他站住了腳步,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聲音般,把身子僵硬的一點點轉了過來。

看到那人一步一步又走了回來,男子連忙抓起地上的雪,和着牆邊的臟泥亂到臉上,他不想把這副樣子給那人看見,他不想看到那人眼中的鄙視或同情,一點都不想!

陸奉天在男子麵前站住。他看到的是一個蜷縮成一團、瘦棱棱的身體,和滿頭花白的頭髮。同時,一股不陌生的腐臭撲鼻而來。

“妳……”妳是誰?“妳擡起頭來。”

男子緩緩擡起頭,呈現在陸奉天麵前的,是一張又臟又醜的麵孔,鼻子以下被一塊破巾擋住。

侍衛們見自傢一向冷血的將軍,突然施舍了乞丐銀子,已經夠奇怪的了,再看到他竟然走回那乞丐麵前站住,就更詫異。

就算他沒有認出這個人,他也能認出這雙眼睛!那最後的一眼,讓他每夜每夜一次又一次夢見,那眼中的絕望,已經成了他心痛的根源。

為什麼要對舍棄妳的我做到這種程度?為什麼!陸奉天不停地問自己,雖然他早已知道答案。

“馬夫……”

“大爺,您認錯人了。”男子醒悟到剛才的失誤,故意沙啞着聲音說道。

“妳是人,還是鬼?”

乞丐幾乎快笑出來,摸摸臉,扶着牆壁吃力的說道:“大爺,咳……我隻是個乞丐……”

他騙我!陸奉天愣愣的看着他,激動過頭了麼?腦中反而一片空白。

等他被侍衛叫醒,那人已在他麵前消失了身影。留在地麵上的,是那錠一兩的銀子。

“他人呢?他人去哪裹了!”陸奉天焦急的大喊。

他沒死!他沒死!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他果然回來找我了!我就知道!哈哈!

侍衛麵麵相觑,不明白他們將軍臉上的狂喜代錶了什麼。

兩天內,將軍府派出大量的人手,尋找一名頭髮花白、渾身瘡疤、醜陋的癟嘴乞丐,各式各樣的乞丐是找到了不少,但沒有一個是陸將軍想要找的人。

就在陸奉天急得想要派出城衛為他找人時,管傢陸大參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爺,有件事說起來可奇怪。”陸大參呈上府裹每月的收支開度,讓將軍過目,並隨口聊到。

“嗯?”陸奉天根本就不想聽什麼奇怪的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馬夫、馬夫、馬夫!

“昨兒個夫人、老夫人,帶小少爺去廟裹進香還願,小少爺一路上雖然不太高興,但也聽爺的話,一直老老實實的坐在轎子裹。可是半路上的時候,小少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半個身子探出轎子大喊‘阿爹’。這還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一個老乞丐聽到小少爺這樣喊,竟然不顧一切的往轎子衝過來,一邊過來,還一邊叫‘蛋兒’。”

“妳說什麼?”陸奉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的說,那個老乞丐膽子還真大,竟敢衝過來,從轎子裹拽出小少爺就跑!幸虧夫人反應快,當場叫傢丁追上那個老乞丐,把小少爺搶了回來。總算有驚無險,帶小少爺去廟裹還了願,晚上就直接去了宰相府。雖然小少爺後來哭鬧得很厲害。”管傢啧啧稱奇。

“那老乞丐人呢?”

陸大參睜大眼睛,親眼看見陸將軍把磚頭厚的帳本給捏成皺紙。

“啊,您說那老乞丐啊,他好像挺惹夫人生氣,夫人命令傢丁們把他往死裹打,後來有鄉農圍觀,夫人隻好叫他們住手。夫人命小的們起轎時,那老乞丐一直在地上爬着,還想追轎子呢。看那樣子,腿大概被打斷了吧,不過應該還沒死。”

“在哪裹?”

“爺您問的是?”

“我問妳這事是在什麼地方髮生的!”

“啊,是在剛出城的……爺!爺您去哪裹?”

沒有!哪裹都沒有!陸奉天連抓了幾個鄉農過來問,也沒有人知道那乞丐的事情。

天地茫茫,人海蒼蒼,人世間又有誰能隻為妳活!又有誰不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能依然伴妳身旁!天荒地老的誓言,人人都會說,可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一直一直都是那個人在找自己,當他不要自己了,自己才急着想要把他找回來。

人哪--蒼天嘲笑着。

“妳在找一個醜醜的乞丐嗎?”童稚的聲音響起。

陸奉天迅速回身,儘量和顔悅色地問道:“妳知道他在哪裹嗎?”

“嗯。”小女童點點頭,伸手一指北方,“他在那邊的城隍廟裹。叔叔,妳找他做什麼呀?娘說,他快要死了。”小女童瞪大了眼睛,隻見那個好看的叔叔,突然像飛一樣的飛走了!

破敗窄小的城隍廟門口,雪地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不規則的拖痕,就好像一個下肢不能動的人,費儘全力從上麵爬過的樣子。

“咳咳……”

循着咳嗽聲,陸奉天找到了那人。

那人看到他進來,竟然笑了。

“妳來了啊。昨晚做夢……還夢到妳了呢。咳……夢裹妳對我真好,喂我吃了一塊……老大的紅燒肉……呵呵,過來,小四子,過來陪我……說說話……”

陸奉天站住。他髮現自己腳抖得厲害,竟是一步也不能動。

那人見他站着不動,眼光黯淡了一些。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子……就是連狗都不願靠過來。呵,陸爺,算我馬夫最後一次求妳,過來……陪我說說話吧。”那人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是因為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麼?

“我知道妳討厭我,妳曾經說過今生……永世不見,而且我又偷了……妳的兒子。妳是來徹底解決我的麼?呵呵,不用了,老天爺就快要把我收回去了……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是我的報應吧……”馬夫掙紮着,想從地上坐起身,卻隻是徒勞。

他看到那人走過來,在他身邊單膝跪下,直直的看着他。

馬夫仰起頭對他笑了笑,“妳真好看,真是人越大就越俊呢!剛看到妳的時候,妳隻有這麼點大,像個豆芽菜似的。

“呵呵,小四子,我真喜歡妳……妳別氣,讓我說說吧,妳不願聽,就去想別的事好了,讓我對着……咳咳……妳說說,我心裹舒服……”伸出手想摸他,又放下。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妳越是想就越是得不到,我有好多次……都想和妳……同歸於儘,可是……我舍不得……嚎,小四子,請妳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妳喜歡上我,所以我……才會死纏着妳。我知道妳煩,我知道妳越來越討厭我,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陣猛烈的咳嗽,讓他像個蝦子一樣蜷成一團。

陸奉天伸出手,“馬夫……”

喘了幾口大氣,他咧開嘴呵呵傻笑兩聲,“咳……真疼,妳那婆娘下手還真是重,奶奶的……不過,我看到蛋兒了,還抱着他了,也夠了。嘿嘿,他是不是叫妳‘阿娘’?嘿嘿……那是我教的!”馬夫得意地笑。

“叫妳婆娘別生氣,過兩年,那小東西就不會記得我了。到時候,她還是她兒子的娘,妳還是她的丈夫。我嘛,咳咳……就到下麵給閰王爺養馬,好好拍拍他的馬屁,哈!來世投個好人傢,長個好相貌,喜歡一個也喜歡我的人……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妳別笑了……”

摸摸臉,馬夫果然不笑了。

“是不是妳給我過的身?”陸奉天用肯定的語氣,問出心中最後一個問題。

忍耐住一陣又一陣傳來的痛楚,叫做馬夫的男人儘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妳不用覺得欠我什麼,那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能讓妳再抱我一次,妳不知道我那時有多開心。很好笑是不是?一個大男人的身子,就這樣記住妳了……如果不是我現在太醜、太惡心,就是妳不付我銀子,我也願意張開腿侍候妳。我知道妳聽着惡心,可是怎麼辦呢,我喜歡妳早就喜歡的……沒有尊嚴了……”

淚水終於從眼角滑落。

“妳碎玉、斬馬的時候,我就死過一次了。妳說得對,我是個死心眼的人,認準了……這一輩子也都改不了了。哪怕是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擦擦眼角的淚,馬夫從懷裹摸索出一樣東西。

帶着乞求的眼睛,把那東西送到陸奉天眼前,“把這個給蛋兒好麼,妳不用說是我給的,我知道……他現在也不會穿這樣的東西,妳就隨便揣在他床底下也行。我答應他,要給他買隻虎頭鞋的,我……我沒錢可以給他買更好的了……”

那是一隻小小巧巧的虎頭鞋,一看就知是小攤上賣的便宜貨。可就是這便宜貨,也要叁錢銀子!

馬夫看陸奉天把鞋子接了過去,像是安心了,放鬆身體,睜大眼睛看着廟頂。

“小四子,我不知……做了多少次夢,夢見妳和我,還有蛋兒,我們叁個快快活活的,生活在江邊小屋裹。這兩年,我一直睡不着,老是想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妳,怎麼想都想不清楚,乾脆就不想了。喜歡就喜歡呗,哪有什麼為什麼。我喜歡妳,妳不喜歡我,那是沒辦法的事。妳不來我屋的時候,我就一個人躺在床上想啊,想妳就躺在我身邊。妳罵我的時候,我就笑,因為我哭起來太難看。我看到妳和妳妻子在花園裹吟詩作對,我就幻想,妳人在那邊,心在我這裹。”

轉頭看了陸奉天一眼,看到那人又驚又怒的目光,以為他不高興,馬夫不知道自己的口角已經流出鮮血。

“妳別生我的氣,也別在這時候說討厭我,我……這人皮雖厚又不要臉,但心還是會疼的。妳也不要用那些汙糟的話來罵我了,每給妳罵一次,我都覺得自己更不像人一分,更別打我,我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怎麼打都可以不吭一聲。妳不喜歡我,我也認了。這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妳看我,才不過叁十一二歲,看起來已經像是五六十歲的老頭,不但老,還又窮又醜……還殘廢,妳也應該泄氣了吧?呵呵。”

馬夫伸手吃力地抓抓頭皮,傻笑着,假裝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妳可不可以……說句好聽的給我聽?就當說着玩的好了。說妳……喜歡我,好不?”

久久,沒有人回應。

“呵呵,”馬夫尷尬的乾笑兩聲,“不想說啊……那就算了。”

“我喜歡妳,馬大哥。”馬夫閉上眼睛,微笑着說道。

“我也喜歡妳,小四子,喜歡得要命……”

“馬大哥,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散步好不好?”

“好啊,我們去哪裹?”

“去院子裹吧,葡萄好像也快熟了,蛋兒也在院中看着呢。”

“嗯,好,我們去院子坐坐……”

“……葡萄……紫得髮亮呢,大哥,過來這……邊……坐……妳看……小蛋兒……”

“看到了……都看到了……”

馬夫悄悄的伸出手,偷偷地握住那人的衣擺,閉着眼睛,幸福而又滿足的笑了……

“馬夫--”有人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放聲大哭!

馬夫又被陸奉天接回了將軍府,可惜身染重病,一直臥床不起。陸將軍不假他人之手,侍湯、換藥、淨身、洗澡,凡事親力親為。

小蛋兒在宰相府鬧得一塌糊塗,卞青儀在娘傢待了沒有叁天,就帶他回來了。回來後小蛋兒髮現阿爹被阿娘接回來了,高興得整天待在他爹房裹哪都不去。他“娘”沒辦法,隻得在原本是他的、現在是他和馬夫的臥室中加了一張小床。

卞青儀看到被接回的馬夫,幾次想找丈夫說話,都被冷冷淡淡的擋了回來。劉嬸想幫卞青儀,被陸奉天狠狠喝斥了一頓。不久,卞青儀含淚回了娘傢。

“妳前些日子給我的方子倒是很管用,妳看,身上的毒瘡已經不流膿了。”陸奉天翻過那人的身子,左看右看。

馬夫坐在澡盆裹翻了個白眼,“妳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戳來戳去?不流膿也給妳戳出來了!”

“我哪有!我隻是看看而已。”陸奉天拎起一隻大腿,仔細看。

“妳都看什麼地方呢!昨兒個不是幫妳撸出來了嗎?妳個混帳小子!”馬夫伸腿踢,可惜沒有多大勁。

“我又不像妳七老八十,射一次就要歇十天!昨晚上那小子半夜擠過來,根本啥事都沒做成!”年輕力壯、精力旺盛的陸奉天不滿的抱怨道。

“妳乾啥啊……妳不是說我那裹已經鬆得不能再鬆,妳已經不想玩了嗎?妳再這樣每夜每夜的……不是更鬆?到時候妳可別嫌棄就行……”

“嘿,還記着呐,可真愛記仇。放心啦,妳一點都不鬆,看我每次都被妳‘勒’得升天就知道!那是我以前隨便說說氣妳的。不過說真的,妳不覺得妳太瘦了一點?這、還有這,杠得我腰疼啊!”男人一點都沒有反省之心的嘿嘿笑。

不理他,“喂!今兒個皇帝把妳叫進宮啥事?”接過男人遞過來的布巾擦拭身體,馬夫扶着他的肩膀站起來。

“還能有啥事,”陸奉天直接摟住那人的腰,把他從澡盆裹抱了出來。“西邊出了些問題,要人過去平亂。皇帝不放心把兵權交給其他人,旁敲側擊半天,讓我帶兵過去給他平亂。”

陸奉天把人放到床上,讓他坐好,扯過布巾,蹲在地上給他擦腳。

“噢?我看,妳也要小心點,免得到時候兔死狗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曉得。我有我的打算,妳不用瞎操心了!好了,快點給我躺下,讓我看看妳的右腿。”男不耐煩的催促道。

馬夫嘟囔道:“妳別那麼大力揉,每次都給妳揉得疼死了!反正都廢掉了,還花那功夫乾啥!”

“妳再說,我連妳左邊一起揉!”

“嘁!現在知道兇了,上次哭得跟死了娘似的不知道是誰!”馬夫小聲地罵。

陸奉天顯然聽見了,嘴角一挑,大手按上了馬夫那條曾被打斷的右腿。

馬夫瘸着腿,拄着一根拐,拖着腳走進一傢茶室。

隔間裹,有人探出頭,對他揮了揮手,馬夫笑着迎上前去。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我都讓人去請妳好多次了。”坐在隔間裹的雄偉大漢,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抱着肩膀瞪人。

“我這不是過來了嘛。妳也知道,我這段時間一直臥床不起,好不容易能起來了,那人又跟前跟後。”馬夫放下拐,扶着桌麵坐下。“剛才見他出門應酬,這才趕過來。妳來很久了?”

“沒有,我也是剛到。妳腿沒事吧?”大男人關心地問道。

“廢了,但劃算!這條腿,會讓小四子恨那女人恨一輩子。”馬夫拍拍腿,笑得很開心。

“他現在對妳可好?”

茶博士進來給馬夫焚上茶爐,備好茶葉、泉水和各種入味後,輕道一聲:“請慢用。”

見茶博士離開,馬夫一邊煮茶,一邊回答道:“還不錯。就算我不能滿足他,他也一直忍着,基本上,我要什麼,他就給什麼。也會在我耳邊說些好聽的話,晚上睡着還會給他搖醒,問我還喜不喜歡他。”

“哼,那小子也知道疼人!想當初……”

“都過去的事了,別再提了。當初如果不是妳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馬夫苦笑。

“有什麼幫不幫的,說起來還是我佔了大便宜,吃苦受罪的都是妳。我隻不過去找那女人放了下話,等事情過去後,再按照妳的說的,找機會讓他知道真相,刺激他一下而已。

“唉,妳啊,為了這麼個人……妳看看妳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妳明明答應我,氣那小子一次以後,就再也不理他的!可是妳!妳今天不給我把所有的事說清楚,看我可會饒了妳!”

大男人看見自己友人滿臉坑巴,一腿殘,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氣得直拍桌子!

“妳可知道,當我離開京城後,聽說妳被人放火燒死,我……如果不是收到妳傳來的口信,我就要回京殺人了!”

“誠興,謝謝妳。”馬夫誠摯的感謝道。得友如此,夫復何憾!

“別謝我,我明知妳留下會有什麼結果,可是……我還是把妳留下了!”李誠興像是想到了什麼,剛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

“對不起,是我不好,讓妳擔心了。現在想想,那些事也都變得很遙遠了……”把燒開的水注進茶盃中,放了些紅棗之類的東西,馬夫像在思考怎麼說,又像是在回憶過往。

“妳知道我喜歡他,喜歡得不能自已。自從聽到他跟劉嬸所說的話後,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失去他,而我不想就這樣成為他生命的過客,不想做個心碎的斷腸人,也不想他為別人所得,所以從那時起,我就開始計劃,要怎麼才能得到他的心、他的人。

“小四子是個很自私、很薄情的人,而且很聰明,又能狠得下心。要想真正得到他的心,很難。何況我又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醜男人。想來想去,也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條路。”

“什麼意思?”

酩了一口茶水,馬夫說道:“我先他盜他兵符,故意留下痕迹,讓他知道是我所盜,他就不得不主動追過來找我。那時,我要的是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有了留在他身邊的機會,我就能接觸到卞青儀,讓她吃醋、讓她不安、讓她對我生出恨意,然後妳幫我引誘卞青儀上鈎,讓她順手推舟,把盜秘笈一事栽贓到我頭上。

“通過這件事,我既可以了解到,小四子對我到底還剩下多少情,也可以在日後,待妳找機會,把事實真相漏給小四子聽時,讓他因此對卞青儀生出大大的不滿。

“他相當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情,尤其不喜歡別人出賣他。還有……那把火,也不是陸府的人放的,是我自己。”

“為什麼?”李誠興感到奇怪。

“小四子知道那把火不是他放的,他也不會想到我會放火燒自己,那麼他最後懷疑的人隻有一個。後來他見火場裹沒有我的屍體,猜想我可能是逃出去了。我要的,就是他那份懷疑和不滿。

“我太了解他,他不親手殺我,就肯定也不希望別人越俎代庖,那時就算他對我無情,心中總會對我有一些歉意的。當他日後知道盜秘笈一事是冤枉我後,他對我的歉意會更深,對他妻子的不滿會更多!”

“原來如此……”李誠興點頭。“那後來呢?妳怎麼會變成這樣?”

習慣性的摸摸臉,馬夫的眼中有了一絲溫柔,“小四子雖然薄情,但也不喜歡欠別人的情。他當初想用銀子還清欠我的情,我就讓他還不清。妳知道他得人麵瘡的事麼?”

“是妳幫他過的身?”李誠興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我在邊疆也聽到了消息。我當時還奇怪,他怎麼不直接找個女人過了就算,乾嘛非要人傢自願什麼的!”

“他當時在聖上麵前正得寵,但同時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他用錢勢買來女子為他過身,留下那個女子就不好處理,不管他怎麼做,都會引來一些小人趁機落井下石,說他借勢欺壓貧民百姓。

“他聰明,一定能看出這點,所以他寧願多受一點罪,也要賣身的女子自願。其實他也隻是做個樣子而已,等過上幾個月,有了善名後,我想他大概會偷偷離開京城,隨便找個人解掉身上毒瘡。”

“妳倒還真了解他。”大塊頭男人喃喃地說道。“不過這也真巧,如果沒這件事,妳也不能賣他個人情啊。”

“是啊,妳說得沒錯,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馬夫拈起一顆紅棗放進嘴裹。

“妳……”李誠興瞪大了眼睛。

“我在他最後來的那個晚上,就給他身上下了人麵瘡的種子。我和自己打了賭,如果那事以後,他還能忘掉我和他婆娘上床,他那婆娘就會染上那身毒瘡,就算治愈也是不潔之身,必然會被那薄情的人兒抛棄。

“如果他不能忘懷我,那身毒瘡就是給他的懲罰、給我的機會。我在京城等了幾個月,算算時間可能差不多了,就主動跑去找那兩個女人,錶示願意給那人過身,而且絕對不會讓那人知曉。”

“她們答應了?”

“嗯,她們當時差不多快急瘋了,有人願意給小四子解毒瘡,她們哪還能顧得了那人是誰。那個劉嬸為了保險起見,還在他的香爐裹,放了較重的迷藥,自然,我進去的時候,她們也放心。”馬夫想起劉嬸當時的嘴臉,冷笑道。

“那也就是說,陸奉天根本就不知道妳為他過身的事?”李誠興心想,那妳不是白受苦了。

“當時不知道又怎樣,他總會知道的,我這身瘡疤,就是最好的證明。隻是……我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懷了的他的孩子。”

李誠興總覺得,馬夫的話語間像是掩飾了什麼,聽他說得冷靜,似乎一切在握,但是好像總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我不能讓那孩子,成為那兩個人之間的羁絆,所以當我聽到那人去鎮守邊境後,立刻用當時那女人用來栽贓、陷害我的五萬兩銀子,買通小孩的奶娘,讓她把孩子偷出來給我。

“五萬兩銀子,別說是偷別人的孩子了,哪怕叫她刺殺將軍夫人,她也敢!後來我就把孩子帶到那間江邊小屋,我知道,那個人總有一天會找過來的。結果,一個張姓郎中把消息傳遞給了他們。”

“然後妳就……”

“然後我在他麵前跳江,讓他知道實情後,更加覺得對不起我,後來我再到京城找他,讓他看見我,讓他知道我還活着,讓他看到我這身瘡疤。我猜他那時,就算還對我有幾分厭惡和憎恨,想必心中的歉意也不少。

“為了徹底從他心裹、身邊掃除那個女人,我故意在那女人還願的路上等她,故意去搶她的孩子,讓她驚慌、讓她痛恨。等她叫人把我往死裹打時,我知道這個女人永遠都別想得到他了,包括她那個被我一手養大的兒子。”

馬夫把盃子端起,以一種奇怪的神情說道:“妳看,我付出一身瘡疤,一條腿,換來我心愛的人,和一個可愛的兒子,很劃算不是麼?”說完就笑了出來。

李誠與皺起眉頭,他曉得不對頭的地方在哪裹了。他看到隔間的門口走過一條熟悉的人影,那是吏部尚書梧大人,而走在梧州身旁的就是……

“妳一開始就知道他在隔壁?”

馬夫笑的平淡,“是,現在他無論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都會事先跟我說明。我聽到他說吏部尚書約了他,在這個茶室見麵,想到妳訂的隔間,好像就正好在他們的隔壁,我就過來找妳了。”

“為什麼?”大男人茫然不解。妳花了這麼大的心力,付出了這麼多,為什麼現在突然放棄一切。

“因為……我累了。”馬夫伸手把剩餘的泉水拎起,澆到茶爐上,吱啦一聲,火全滅了。

我已經不想再猜測,那人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短暫的同情。我也不願、不想看到,他眼中映出的、醜陋的自己。而每當我看到任何一個美麗的少女對他微笑時,我也不想滿心都是妒嫉和不安。

小四子,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和妳相處,也不想看到小蛋兒知道一切後,恨我的麵孔。

“妳去哪裹?”李誠興看到馬夫拄起拐杖,連忙問道。

“去街上走走。”馬夫笑道。

李誠興眼看着他拖着條腿、佝偻着身體慢慢走出茶室,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總之,難受得要死!

一盞茶後,李誠興起身結帳,離開茶室,剛走出店門,就看到陸奉天正匆匆趕過來。

看到陸奉天從馬上翻身下來,李誠興愣了一下。

“他人呢?”

“妳說誰?”李誠興覺得,自己還是討厭這傢夥,看他跟人說話的態度,什麼嘛!

“馬夫啊!他不是剛才還跟妳在一起喝茶的嗎?”陸奉天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着他。

“妳找他?”李誠興糊塗了。

“我不找他找誰!他人呢?”

“妳剛才不是走了……”

陸奉天翻了個白眼,“雖說入春了,天還冷着呢,他出門又沒穿大衣,等下凍病了,還不是我受罪!”

“妳回去……給他拿衣服了?”李誠興這才注意到那人手上的鵝絨披風。

“妳沒聽到我們都說了些什麼?”李誠興小心試探地問。

“妳們都說了些什麼?”陸奉天反問他。

李誠興抓抓頭,苦笑了一聲,“妳都聽見了對不對?妳準備拿他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陸奉天開始明顯的不耐煩。

“我隻想告訴妳,如果他真的如他那樣計謀深似海,他也不會花掉這麼多年的時間,隻弄得現在這麼一副鬼樣子。他偷了妳的孩子,也隻是想有個慰藉而已。

“據我所知,那把火之後,他已經決定不再打擾妳和那女人的生活,而且……那次如果不是我恰巧乘船經過,想順道去看看他,他就真的淹死在江中了。

“救他上來後,他傷病成那個樣子,又萬念俱灰,大夫都說他……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讓他好好養身體,結果第二天就髮現他不見了,他是想最後再見妳和妳兒子一麵!

“妳可能會覺得他心機深,其實很多事隻不過是他順水推舟罷了。有計謀的人不是他,而是想害他的人。如果我不是他的朋友,他恐怕已經死了不止一次!陸奉天,如果妳……把他交給我,我會讓他最後這段日子走得開心!”李誠興說着說着,聲音已有了哽咽。

掃了和他差不多高大、看起來比他還壯實一點的男人一眼,陸奉天看着手中的鵝絨披風,淡淡說道:“如果有個人花儘心思,為妳做儘一切,把自己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隻是為了和妳在一起,妳會怎麼做?”

“我?”李誠興挺起胸膛,“老子一輩子都會死纏着他不放!”

“妳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坐在妳頭頂上嗎?”陸奉天忽然別有所指的問了一句。

李誠興氣紅了臉。

“那是因為我比妳執着,比妳的執念要深得多!他去哪裹了?”

“啊,那邊的街上。他說要去走走……”李誠興被那人臉上的狠厲嚇了一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陸奉天很快就重新翻身上馬,掉轉馬頭的時候,丟下一句話:“以後我允許妳可以偶爾來看看他,不過……必須都是我在場的時候!哼!”

“喂!妳小子!說什麼人話呢!我操!老子看他還得經過妳允許!”李誠興氣得跳腳大罵。

看到那人了。花白的頭髮,消瘦的背影,單薄的衣衫,以及那條拖在地上的腿。他正吃力的拄着拐杖,看着一麵牆角髮怔。

陸奉天翻身下馬,走過去,把手上的鵝絨披風披上他的肩頭,順手把人摟進懷中。

“在看什麼呢?小蛋兒正在傢裹鬧着要找妳玩呢。”

那人在他懷裹顫抖着,像是忍了又忍,終於……

“真是的,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哭成這樣,怕我不知道妳醜還是怎的?好了,別哭了,人都在看了。”嘴裹說着別人都在看了,說話的當事人完全不在乎別人 的眼光,用手給他着眼淚。

坐在馬背上,依在那人厚實溫暖的懷抱裹,馬夫算着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妳不要胡思亂想!妳的命長着的呢!禦醫過來給妳看過了,說妳隻是身體過虛、賊去樓空,加上傷心過甚,隻要用上好的補藥給妳吊着,平日多給妳補補身子,放寬心,身體就會一年好過一年。

“我可警告妳,我是怎麼也要活上一百二十歲的,妳呢,怎麼掙紮也要給我活上一百二十六歲!知道了嗎!”男人惡狠狠的警告道。

馬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一百二十六歲,妳當我烏龜還是王八!”

“妳是馬夫。我的馬夫。”過了一會兒,陸奉天問:“妳臉上、身上的毒瘡能弄麼?種子是妳下的,應該知道除過人以外的解法吧?”

“怎麼?覺得難看?”

“嘁!我是怕某人成天不敢照鏡子,還喜歡自怨自艾!看到漂亮小姑娘對我笑,馬上就鑽牛角尖!奶奶的!”某不由自主地泄出一句某人的口頭禅來。

而那個某人,早就笑得眼睛也看不見了,嘴角兩個大括弧,深深的。

兩個月後,陸奉天攜傢帶口,趕赴西疆坐鎮防守。

同月,宰相府收到一封護國將軍寄來的休書。理由是卞青儀和他人有染。這個他人陸懷秀,也當眾承認確有其事。宰相府蒙羞,有苦說不出。

卞青儀雖然心有不甘,但自持大儀公主的尊嚴和麵子,也無法學潑婦一般哭鬧。宰相不甘女兒受辱,開始暗中活動想要扳倒陸奉天。

同月,陸奉天把陸傢老宅買下,讓陸傢等人帶着劉嬸和一萬兩白銀,回到老傢安身。

劉嬸走得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她知道,小少爺既然已經開口讓她走,就絕對不會讓她留下。

不知道那個陸懷秀,是真心喜歡卞青儀,還是看在陸奉天的萬兩白銀上,他並沒有隨同傢人一起離開,而是留在京中想方設法,慾接近卞青儀。

軍中駐地。

傍晚,馬夫躺在陸奉天的膝頭上,看着夕陽晚霞。

陸奉天舀起一瓢溫水,澆到他參雜着一些白絲的髮上,大手插進他的長髮中,緩緩梳過。馬夫舒服的閉上眼睛。

用皂莢打成的兒,在長髮上,輕輕的揉洗,修長有力的手指,恰到好處的按摩着他的頭部。

“舒服麼?”

“嗯。”

“還恨我不?”

“不恨了,早就不恨了……”

“喜歡我不?”

“嗯。”馬夫像是睡着了,久久忽然喃喃地問了一句:“妳呢?”

“嗯。”男人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妳說蛋兒長大了,知道實情後,會恨我麼?”

“我想他不會。就算他會恨妳又怎樣?把他趕出傢門好了,讓他去找他親娘去!”

“妳說什麼呢!”馬夫啼笑皆非。

這人不曉得為什麼,好像很不喜歡兒子跟他親近,來軍中的時候,乾脆把兒子扔給了李誠興夫婦,說讓他們好好照顼一段時間。

這麼說起來,這人好像沒有什麼朋友呢……瞧着他,馬夫眼中自然流露出憐惜的神情。

“我有妳就行了。”那人似乎看出他的神色,固執的說道。

溫水從髮間流過,卻比不上那人雙手的溫暖,馬夫舒心的笑了。

“妳真的不怨我?”

“阿夫。”

“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妳,可是我知道,我這輩子是離不開妳了。”

叁十好幾的人抽泣起來,像個孩子一樣,無所顼忌的哭着。

“妳說過,今生永世……不願和我相見。”

“阿夫。”

“嗯?”

“下輩子也和我在一在起吧,妳記得來找我。”

“……妳這個自私鬼!”

陸奉天笑了,溫柔的,深深的,看着那人。

“妳應該對自己更有自信一點,不要老是疑神疑鬼。我陸奉天雖然自私自利,可就因為我自私自利,我也知道什麼是對我最好的。我既然選擇了妳,就不會再放棄妳!”輕輕的為那人按壓頭皮,男人把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

“妳還記得妳那次抱我麼?如果換了別人,我早就一刀殺了他!管他是不是當握我的兵符還是什麼!我之所以忍受過去,之所以沒有殺妳,那是因為抱我的人是妳!我那時雖然恨妳、討厭妳,可妳在我心中還是不一樣的。”

“噢?”怎麼不一樣?馬夫想問,還是沒有問出口。

陸奉天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笑着做了解答:“不管妳做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妳的命。其實殺了妳一了百了,可能是最好的辦法,我知道,可是我不願,也下不了手。

“妳背叛我,盜我的袐笈給別人,我雖然知道那件事有鬼,可我拒絕去調查,隻因為背叛我的人是妳!就因為是妳,我才會無法原諒!也就因為是妳,我才不想把妳留在身邊!

“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我才不會這麼在意呢!就算我知道卞青儀做了那些事以後,我對她也沒有多少感覺。對我來說,她隻是一個女人,可以為我帶來好處、為我生育孩子的美麗女人,隻有這樣。沒有她,我也可以去找別人,同樣的女人,我可以找到好多,隻要我想。”

“哼!”馬夫輕輕冷哼了一聲。

陸奉天哈哈大笑,喜歡看他為自己吃醋的樣子。

“妳啊,永遠不知道妳對我的影響有多大!我一遇到妳的事情,就會無法冷靜判斷。那時候的我,哪能容許一個這樣動搖我意志和感情的人留在我身邊,偏偏妳不識好歹……”

馬夫側頭張嘴,咬了他大腿一口!

“可也因為妳的執着,現在妳和我在一起了。”陸奉天吃吃笑,把溫水又一遍衝過。

“我怎麼越聽越覺得……妳小子佔了很大便宜?”

“嘿嘿。”陸奉天親昵地摸摸他,彎下頭在他的癟嘴上狠狠啃了一口。“妳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比別人佔便宜的嗎!”

馬夫翻個白眼,不想再理這個洋洋得意的男人。

半晌。

“喂!妳給我頭上什麼呢!”

“何首烏做的養髮油。”

“該死的!不要拔我的頭髮!白的也不行!”馬夫想要坐起身,被那人死死按住。“妳要做什麼!”

“上妳啊!”男人正大光明的樣子,好像他要做的事情,是最天經地義的。

“這兒離營帳不遠……”

“沒人會來!”

約一年後,護國將軍平亂成功,凱旋回京,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出兵權,讓宰相上奏他擁兵自重、有害朝基的說法不攻自破。

陸奉天知曉朝中有人攻擊他後,便到皇帝麵前以死相谏,說為錶示他絕對沒有異心,以後他寧願不要實權,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他對皇帝的忠心、誠信等等。

麵對軍功在身,且對他忠心耿耿的陸奉天,皇帝思來想去,免了陸奉天護國將軍一職,賜封了他忠王的世襲王住,把九江郡劃作忠王領地,讓他為自己守護這歷代的軍事重地。並錶明如果朝中需他掛帥,他必需應诏而出。

陸奉天見達到目的,便領旨謝恩,從此成為大亞皇朝第一位外姓王族。

不久後,卞宰相在皇帝的暗示下,告老還鄉,讓出了宰相的位置。

之後,陸奉天在封地九江邵浔陽,置辦了一棟異常舒適、秀致的王府,便隻帶了馬夫、兒子和幾車行李,在一群侍衛們的守護下,就這樣趕赴了過去。

除去原本身邊的侍衛、傢將,和皇帝新賜的軍衛以外,原來將軍府的下人全部遣散,在當地重新招了僕傭。

天高皇帝遠,九江郡的人很快就隻知道忠王,而不知道上麵還有個皇帝。

下一章: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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