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佐佐木次郎突然發現自己眼前這個世界突然之間又變得五彩缤紛起來。
什麼時候,大概是從某一天喝了一盃可樂之後吧,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實際上佐佐木次郎是一個色盲,在他祖母死了之後,突然之間,所有的其他顔色消失掉了,隻剩下黑白兩色。
在自己的父親把自己接回傢之後這種現象就一直持續着,佐佐木次郎沉默着,不願意把這件事情講出來,因為有這麼一個隱秘的緣故,他把之前的沉默寡言更加發揚光大了。以前還有祖母陪着自己說話,現在隻有必要的時候,他才會和自己名義上的姐姐,大概也算是實際上的姐姐搭兩句話。
次郎總是生活在一種不安定的狀態之中,幻想着目前自己所得的一切在突然之間像是霧氣一般消融掉,這樣看來就好像是缺乏安全感一樣。出生的時候母親死了,然後自己被丟給祖母養大,祖母那麼老好像隨時都會死掉,然後死掉了,然後自己又回到了父親身邊,這個父親自己基本上不認識。
種種經歷的堆砌讓他對於現實之中有一種虛無感,現實總是虛妄而不真實,像極了作為意志和錶象的世界,仿佛隨着某人不經意的一想,已經熟悉的一切,依賴的一切都突然之間一無所有。
次郎喜歡的唯有書籍,但是書籍上麵所記載的是最虛無最不實際的——記載着人類想法的東西是最容易改變的,人類總是易於改變自己的想法——他們用恣意汪洋的熱情去窮盡一切可能性描述他們所感受的世界——同時他們還用一切可能性去想象可能的世界——他們為所有的物和事提供任何能夠讓自己滿意的合理性。
於是,你越是能夠明白所有以前人的想法,你就會越是能夠感覺到自己作為人類一個個體的孤獨感——保有成為所有的可能性的做法——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這就是次郎的感悟。居合斬是最強的招式,因為它接下來是一切可能的招式;胚胎細胞保有成為整體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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