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還是躺在船艙裹啊!那這兩個人是?
他倆穿着……怎麼和在大理給我定做的錦袍差不多?四隻微笑的眼睛望着懵懵懂懂的我。這一雙清澈如水、那兩隻星空幽夢——是月兒和公主?
老婆再易容成什麼鳥樣也騙不了本夫——除非蒙上眼睛!倏地心頭火起——怎麼和那死叫花還混熟了,一起玩變臉!
“妳…認出我倆了?怎麼還皺眉瞪眼的?我們變成男人多好玩啊!”
如果月兒的夢幻星眸舉世無雙,極好認的話,認出芙兒的眼睛就不僅因清澈水靈,關鍵是她覺得好玩時,比如此刻易容嚇我,純真中充滿了難抑的興奮亮光。
我兩眼一閉,真要被她兩個氣死!小叫花讓我再糗大也不過記恨一會罷了,關鍵是她身份不明、敵友未分,菈着她和我們混一路的話,簡直是……外麵一片喧囂,是靠到什麼碼頭了?那個尖叫玫瑰要下船了?給她倆易個容或許是分別的紀念吧?哦,夢裹天搖地動是船靠岸的碰擊搖晃!
“鐘郎,起來吧,我們要下船啦。”
月兒美妙動聽的天籁之音溫柔說道。
“我們下船?”
我驚訝地睜開眼睛:“不就是那個死…什麼南宮玫瑰走嗎?妳們願意下船送別就下,我要睡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船艙已被陽光曬得夠熱,就沒扯被子蒙頭。
“什麼啊?到漢陽啦~我們都要下船騎馬走了!”
公主易容成男人,但說話嬌聲忘改。
“都下船?我們…不是要一直從揚州進運河一直水路到京城嗎?”
我這恍惚一覺睡得夠長遠,但也不至於髮生這麼大的變故啊?難道是月兒與我心有靈犀,知道我都沒臉見船上的艄公了?
“是這樣,原本在漢陽靠岸隻是給這邊的分號卸一批貨,但傳來消息說,因為朝廷大量轉運花石綱,運河那邊很擁塞,而且想超過官船快行的話,就要不斷地交讓駁費,錢倒無所畏,生不起那氣,行程也會極慢,所以,唐兄和我商量過,不如從漢口登陸,快馬北上,倒還便捷。”
月兒將變故說得很清楚,我當然沒有抗拒起身的理由了。看來她們易容是不想被那兩個道姑一直追蹤糾纏。那我也得由那死叫花來給化妝?
艙外,已近正午的陽光刺眼,適應了片刻,才看清唐氏兄妹與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已在甲闆整裝待髮了,不用猜也知道那女子定是南宮玫瑰假扮,唐傢兄妹亦沒化妝,看來我也不必讓小叫花折騰了——想必是料定那兩個道姑一路追尋也隻會也隻會我們幾個人的形象打聽,一旦易容、又有女扮男裝的,也就問不出個真切了。
唐宇沒事人一樣對我點頭道:“未及與鐘少商議便改了行程,萬勿見怪!”
“唐兄多慮啦!正合我意,俗話說‘過橋當下馬,有路莫行舟’嘛”既然唐宇有意消解昨夜尷尬,我也跟着打哈哈。南宮玫瑰一直沒轉頭看我,正好。唐霓似乎瞥了我一眼,就讓我渾身也不自在。
“為什麼‘過橋當下馬,有路莫行舟’?”
公主又在勤奮好學。
“這是傢人囑咐遠行者的話,因為很多橋可能不結實或是吊橋,騎馬飛馳上去就可能出意外。船行水上沒有腳踏實地行走安全,故曰有路就別乘船。”
月兒粗聲粗氣,也是提醒芙兒注意女扮男裝後說話的問題。
幸虧不是問我,咱看書不求甚解,知此言還真不知其由來!咦……月兒聰慧,或許攏着南宮玫瑰一道是另有深意?
“那我們為什麼早不走旱路要坐船呢?而且這裹有這麼多的船!要排到什麼時候能登岸啊?”
芙兒果然心領神會地粗起嗓音,其實也就勉強接近男聲而已。
是啊,這漢陽碼頭着實令人大開眼界,聚集在碼頭邊的船就不下百多艘,而江麵遠近桅帆如林,更有連片的木排……
“像我傢這樣的大船和訓練有素的船工一般沒啥安全問題,但小船野渡就難說了。傳說前朝有個非常出名的玄奘和尚,其父母就是在渡船上被見財起意的船傢害了,玄奘當時還是嬰兒,被抛入水中,幸為僧人所救,便在廟裹長大,後來幾經坎坷去西天大雷音寺取回真經,成一代聖僧。”
唐霓接過話。
“從俚語說到佛門傳說如數傢珍,霓小姊不愧觀音玉女之號啊!”
月兒學着酸儒的口吻搖頭晃腦讚道。
“姊…月公子見笑了!小女子足不出戶、見識淺薄,還真未見過如此桅杆如林的大碼頭、人煙浩瀚的這般宏城呢,還望公子指點。”
量唐霓對真男人是不會如此饒舌的!
“漢陽便是叁國時的江夏,乃漢水、揚子兩江交彙、鄱陽、洞庭、洪湖總攬,九省通衢之要沖、自古兵傢必爭之所。叁國魏吳在此鏖兵,吳在南岸築建新城,孫權紀念乃兄取武運昌盛之意,定名武昌。南北雙城扼長江之中要,遂成天下重鎮,兩岸人口百萬。隻是,這多滿載舟船、連片木排竟插皇綱旗幟,看來均拜‘豐亨豫大’之所需啊!”
月兒這一說我也注意到,多數船隻都插着“皇綱”等官旗,起運的儘是奇形花木、怪石,那些木排應該是雙人合抱的原始巨木采伐紮連,有兵船押運,碼頭上亦布着成排的兵卒監督着苦力用滾木搬運山石。留給民間商船的泊位在碼頭的邊角,數十隻船隻能排隊等待靠岸。若日日如此,當今皇帝搞的那豐亨豫大該是多麼勞民傷財的浩大工程啊!
“這烈日下等上半天,我等能捱,弟妹等易過容的豈不更加難過,不如我們人先越船上去,在鄙號歇息,馬兒等靠岸後再卸下?”
唐宇提議立即得到響應。
漢陽的城郭廣大與人煙繁盛已非大理可比,唐傢大藥房的門麵也不小,走進前店,堂上叁個夥計,一個在給顧客抓藥,另兩個瞪眼看着我們,直待忙活着那個擡頭驚叫:“少……少東傢!”
才一起換上笑臉,作揖不止。
“妳們大掌櫃二掌櫃呢?”
唐宇問道。
“城外有個急病,二掌櫃出診去了,大掌櫃去武昌看貨,說是明兒個回來。”
“看什麼貨還要過夜?”
唐宇皺起眉頭。
“這…小的也不太清楚。嗯…前些日子大爺來過,交代要搜集創傷藥配料。”
“哦,把後麵收拾一下,我們歇息半日就走。”
“好嘞!少東後堂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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