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挨批鬥後,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不敢擡頭走路。
那些天走在任何一個有人的地方,似乎前後左右男女老少的所有人都在指着自己議論:“看,就是他,上次在臺子上撅着挨鬥的。”
不過,畢竟是那個年代,批鬥會並不是罕見的事,又有幾次比批鬥我更火熱的大會開過之後,自我感覺人們的議論已經轉移,這種羞辱的感覺才漸漸地談去,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種對於被批鬥被人欺負的異樣的感受。
開始時,還隻是經常地回憶,到了後來,竟然在回憶時心理與生理全有了某種衝動。
就在我仍然回味着上次挨鬥的滋味時,一件更羞辱的事發生了。
公社原先的“全無敵”
造反司令,也是中學校長的許還週,被另一派的革命造反司令郭慶桐抓住了辮子,揭出了老底。
原來,這許還週解放前曾是國民黨青年軍的指導員,雖然後來起義了,但這一汙點他卻隱瞞了多年,這次挖出來,又羅織了其他的罪名,於是很快地,他被打倒了。
一夜之間,另一個革命造反組織“從頭越”
兵團戦鬥隊成為公社的主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從頭越”
的頭子郭慶桐是個復員軍人,叁十多歲,身高體壯,濃眉惡目,當過兵,打過伏,武鬥是其長項,鬥爭也夠恨毒,在那年頭也就該着他出頭。
他不僅是“從頭越”
的司令,還是公社的民兵營長、治保主任。
因在傢行二,一臉的麻子,所以不管大人小孩,背地裡都稱其二麻子。
許還週被打倒後,經不起“從頭越”
革命者們的嚴刑拷打和輪番的批鬥,交待了曾經和公社幾個女人搞破鞋的事兒,而這幾個女人,便有我的媽媽,於是,本來便經常挨鬥的媽媽這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天下午,媽媽參加生產勞動收工後回到傢,可還沒進屋呢,便被一個背着歩槍的民兵押走,說是到大隊去接受審查。
那年頭的批鬥會,有多種形式,什麼地頭批鬥會、炕頭批鬥會、批鬥大會、批鬥小會、集中批鬥、單個批鬥等等,而最最殘酷並羞辱的,卻往往不是萬人參加的批鬥大會,而是極少數鬥爭積極分子組織召開的針對某個人的批鬥小會,為什麼呢?因為批鬥大會參加的人多,男女老少都有,那些想借批鬥欺負人的鬥爭骨乾們,想佔便宜也不方便,而批鬥小會參加的人很少,又往往在封閉的空間裡進行,各種手段、各種壞事,便往往在這種場合下得到實施。
知道媽媽不會很快回來,我便拿了一個棒子麵的涼餅子,用菜刀在中間切開一條縫,抹了豬油,灑了鹽,就着涼水吃下去,便結束了晚餐。
正是初秋,晚飯後天還很亮,媽媽走後,我一個人在傢中,想看書,沒有,想聽收音機,沒有,一個人躺在床上,便開始了胡思亂想。
社員們對於批鬥會,是早已麻木沒什麼興趣了,但獨獨對於批鬥破鞋,卻保持着高昂的革命熱情和衝天的乾勁。
隻要聽說哪裡哪裡又要批鬥破鞋了,參加者和圍觀者肯定火爆。
十分罪惡的是,我也有着與那些社員們相同的興趣,盡管今晚挨鬥的就有我媽媽。
我在炕上翻來覆去,想象着媽媽到了大隊部後的一切一切,想着想着,下體竟然衝動起來,便一下跳起來,往大隊部跑去。
緊挨着廣播室的一間耳房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半大孩子,也有部分成年人,全都擠在門邊往裡看着。
我也擠過去,從一個挨一個的腦袋縫裡向裡看去。
一幕我早已料到的畫麵真真的映入我的眼簾,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熱了起來。
屋子裡,郭二麻子正對着屋門坐在一張寬大的羅圈椅子上,而媽媽則五花大綁着,在他的麵前跪着。
郭二麻子正在審問着媽媽什麼,因為距離遠,也因為看熱鬧的人聲音太嘈雜,他問的什麼,媽媽又答的什麼全聽不清楚,隻見他沒問幾句,便揚手在媽媽的臉上打一耳光,然後便繼續問。
媽媽的雙臂被緊緊地反綁,握着的兩手已經呈現出紫色。
我看着媽媽跪着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感覺,感覺那是一幅多麼好看的圖案。
真的,我也不知為什麼,媽媽嬌好的身體,反綁着的雙臂,纏繞在手臂與肩膀部位的一道一道的繩子,構成一幅性感美麗的圖畫,強烈地刺激着我。
多少年以後,直到今天,仍然映在我的腦海裡,不能淡去,反而隨着歲月的流逝,癒加變得清晰起來。
門口的人們並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小聲地議論着:“他媽郭二麻子真壞,鄭小婉那娘們的臉大概都貼到他的襠上了。”
“估計那小子的雞巴已經硬了,正頂着那破鞋的嘴呢。”
又有個壞小子吸着口水,陶醉地說道:“哎,不知多久遊這娘們的街,到時咱也摸兩把,城裡的娘們肉就是嫩。”
我看着屋子裡的畫麵,聽着耳畔的淫語,心裡咚咚跳得飛快,臉也熱了,但我沒有走開,仍舊繼續看着。
沒過多一會,後麵有民兵吆喝:“讓開讓開,讓開點。”
看熱鬧的人們回頭,我也回頭,隻見一個民兵端着上了刺刀的叁八槍,押着也是雙臂反綁着的鹿一蘭走過來。
大傢讓開一條路,讓二人從人縫中穿過。
人縫很窄,當五花大綁着的鹿一蘭走到人們的身邊時,便有幾隻鹹豬手絲毫也不隱蔽地在那嬌弱的身子上侵犯着,有的大概是勁用的過大,讓這南方下放的女戲子嘤咛着低聲叫了起來。
也就是在這時,隨後走來的一個民兵發現了我,便吃驚地叫起來:“魯小北!你也來看熱鬧了嘿!站這乾嗎呀,進去看呗!看看你媽交待怎麼跟人搞破鞋的。”
一邊說,一邊還推了我一把。
好幾個人的眼睛朝我看來,這讓我十分難堪。
我甩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跑開了。
好在人們的注意力並不集中在我身上,人們更多地關注着屋子裡發生的一切,並沒有怎麼理會我。
隻離開那堆人群沒多遠,我就放慢了離開的腳歩。
身後又聽到人群中暴發着一陣陣的哄聲,這哄聲強烈地吸引着我,它讓我的腳歩徹底地停止下來,並轉過了身子,再次向着一群人擁擠着的大房間看去。
“好好聞聞,香不香呀?啊哈哈!”
不知道他們哄的什麼,我再也阻止不住我的雙腳,悄悄又走回到那群人的後麵,站在幾塊木頭墩子上,透過人縫,向裡望去,卻發現這麼一會的功夫,裡麵又多出了一個許還週,不知是原先就在,還是剛剛進去的。
幾個革命者圍在叁個反革命者週圍。
許還週五花大綁,大彎着腰撅着,媽媽和鹿一蘭二人被押在他的左右,也都向下彎着腰,然而二人卻並不是雙腿立正,而都隻是用一條腿立在地上,媽媽的左腿和鹿一蘭的右腿卻向着側方大大的劈開,腳則高高地舉在許還週的麵前。
再細看,原來二人的兩隻腳,是被一根繩子拴在一起,吊在許還週的脖子上的。
“嘿!把那倆破鞋的鞋給扒了呀!”
看熱鬧的群眾在大聲地建議。
那可真的是群眾意見倍受重視的年代,房間裡的郭二麻子幾個人很快采納了這一建議,於是媽媽和鹿一蘭舉着的腳上,被扒去了鞋子,隻穿着襪子吊在許還週的脖子上。
許還週使勁彎着腰,腦袋卻被命令向前看着,因為拴住媽媽與鹿一蘭各自的一支腳的繩子很短,兩隻穿着襪子的腳,便杵在了他的臉上。
那年頭可不象今天這樣有絲襪,兩個女人穿的都是極廉價的粗厚的棉襪。
當時的農民傢傢都很窮,作為四類傢庭,因為工分評的低,就更窮,即使襪子,也都是補了又補,不象今天這樣穿破就丟的。
身為四類分子的媽媽和鹿一蘭,腳上的襪子同樣是用布補過卻又穿破了的,但不知是太忙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二人的破襪子卻都沒有補上,從破洞所在的前腳掌處,遠遠就能看到那暴露着的粉紅的嫩肉。
太遠,我聞不到,但我能夠猜到,做了一下午農活還沒能脫下鞋休息的二人的腳上,一定有足夠的味道。
“許校長,親一個呀!送到嘴邊的美味還不好好親親多可惜呀!”
“他媽的許還週,把舌頭伸出來,親一個!”
許還週盡力地彎着上身,使之與下半身呈一個比九十度還小的銳角,向前揚起的痛苦的臉上,一左一右緊緊貼着兩個女人的腳,看得出來他十分的吃力,繃直的雙腿好幾次打彎,都被民兵的槍托子糾正過來。
有一次,一個民兵的槍托子打在了他的腳踝上,疼的這小子“媽呀媽呀”
地叫起來,雙膝也跪倒在地上,帶動着兩個女人趔趄着差點摔倒,但很快又招來更嚴厲的打罵,最後仍然按照民兵的要求重新繃直了雙腿彎腰撅着。
兩個女人同樣艱難地忍受着,因為一隻腳高高地向着側方劈開,隻有一隻腳站地,腰還必須保持着彎着的姿勢,那樣子既滑稽,又難受,媽媽和鹿一蘭都極不穩當地不停挪動着用於支撐全部身體的那條腿,而每動一下,總要招來民兵們的喝斥甚至拳腳。
二人都使勁把頭埋下去,以躲避眾鄉親火辣辣的又滿懷了淫邪的目光。
“嘿!讓幾個反革命出來遊幾圈呀!”
“對對,弄出來遊幾圈,遊幾圈!”
屋裡的鬥爭骨乾積極地進行着專政,屋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們熱情也始終高漲,大聲議論着,哄笑着,建議着。
我很想離開,但雙腳卻象被釘住了,怎麼也拿不開歩子。
直到我估計今晚的批鬥也快要結束了,又怕讓人再看到我,這才趕緊跑回傢,躺到床上,用一張被單蒙住臉。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鐘頭,媽媽才回來。
她默默地洗淨了身子,隨便吃了幾口涼餅子就上了炕,睡到我的身邊。
我們下放的那個農村,男女一般都睡一個炕。
因為爸爸在根治海河的工地上一去半年才回傢一次,傢中隻有我和媽媽二人,所以我們不論冬天夏天也都同睡一個炕。
媽媽無聲地躺着,從她的呼吸中我知道她沒睡着,便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她也抓住了我的手,我看不見,但我清楚地摸到了媽媽細嫩的胳膊上麻繩勒過的一條一條的印痕。
我輕輕地撫摸着,終於開口問了句:“他們鬥爭你……捆你了?”
媽媽沒回答,卻將身子向我靠過來,一條胳膊搭到我的身上。
我也不再說話,卻伸出一條手臂到媽媽的身子下麵,反將媽媽緊緊地摟在懷中。
媽媽沒有抗拒,軟軟地貼到我的懷中。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很怪很怪的夢,夢到我和媽媽有了那種事。
在夢中,我遺精了。
當我從夢中醒來,媽媽已經緊緊靠在我身旁的炕上坐着,看到我醒了,便遞給我一條乾淨的褲衩,“去洗洗,然後把褲衩換了”,又嗔怪地說了一聲,“小壞蛋,做夢還不老實。”
我仰麵躺着,近距離地看着媽媽好看的臉,又看了看手臂上仍然清晰可見的繩子的勒痕,突然冒出一句:“媽……你讓人捆起來……真好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冒出這麼一句,大概還陶醉在夢中吧。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媽媽不僅沒怪我,反而很得意地將雙臂背到身後,互相握住手肘,將本來就前凸的胸部更明顯地挺了起來,雙膝跪在炕上,轉動了一下上身,顧盼自戀地對我說:“是嗎?好看嗎?”
我吃驚,吃了很大的驚,一直到今天我都在吃驚,吃驚媽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經過這麼羞辱的批鬥後還會有這樣的心態。
這是媽媽的與眾不同。
這也是我和媽媽的心心相印。
那年頭,革命造反派也好,革命群眾也好,最感興趣的就是誰和誰通姦搞破鞋的桃色事件了,這次挖出了曾經的造反司令許還週與幾個全公社最美的女人搞破鞋的事兒出來,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於是,一輪又一輪的變着不同花樣的批鬥與審查便菈開了大幕。
這天下午,媽媽參加的勞動是給棉花拿權,就是將正在生長中的棉花多餘的枝權掐掉,以使營養更集中到開花的枝上。
收工後,其他社員都回傢了,等了半天媽媽仍然沒回傢,應該又是去什麼地方接受審查與批鬥了。
對此我已經習慣,便自己弄了塊棒子麵貼餅子吃了,可就在我剛剛吃完正無所事事時,我傢院門外一陣嘈雜,我朝外望去,很快的,四五個荷槍未必實彈的紅衛兵押解着五花大綁着的媽媽與許還週擁進了我傢,直直地進到我傢的西屋來。
紅衛兵以外,還有一大群看熱鬧的群眾,則被擋在屋門外麵,群眾不甘心離去,便擁擠在我傢的屋門與窗臺處,向裡麵觀看。
這一刻,我無地自容,便向門外走去,但屋門已經被看熱鬧的群眾塞的嚴嚴實實,於是折返身子向着東間屋子走去,也不行,一個紅衛兵頭頭喊住了我,“魯小北,就在這呆着,一會還要你作證呢。”
我不想聽他的,仍然想走開,但兩支中正式歩槍橫在門邊,無奈的我隻好留在了西屋裡。
“鄭小婉,老實交待,你和許還週在哪裡搞的破鞋。”
一個紅衛兵頭子開始了審問。
媽媽和許還週雙雙站在西屋的地上,使勁地低着頭,聽到這訊問,便用頭向着炕上偏了一下,然後又使勁地埋下去。
“怎麼搞的?怎麼進的屋,進屋先乾什麼後乾什麼,誰說了些什麼,誰先脫的褲子,怎麼搞的,老實交待。”
媽媽不吱聲,仍舊使勁地將頭埋進胸前。
一個瘦高個子民兵過來,揪住了媽媽的長發,罵道:“媽的臭破鞋,老實交待,快點。”
媽媽不得不說了,“許校長……他進來,拿了一張文件紙,蓋了紅印章的,說要找幾個壞典型去公社批鬥和遊街,我怕挨鬥,就給他說好話,求他饒我,他說,說要看我錶現,說隻要我聽他的話,他說不去就可以不去,我就說我聽話,他就……他就……就什麼了我。”
“不行,他媽的說詳細點,這之間你怎麼說的,他怎麼說的,一句不能菈地交待出來。”
於是媽媽又說:“我說……我說我聽話,他就用手摸我,我就……我怕他,所以……”
“他摸你哪裡,說具體點。”
“摸我臉,還摸我胸,還摸我……下麵。”
“他媽的,他這麼摸你,你就老實讓他摸,沒反抗?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我怕他開我的批鬥會,所以……不敢反抗。”
“什麼他媽的不敢反抗,是你的騷屄想挨肏了吧,說,之後又怎麼做的。”
媽媽繼續交待,交待了如何為許還週脫了褲子,如何上炕後互相親嘴親全身這裡那裡,交待了最後二人做愛的全過程,媽媽每交待一個細節,民兵紅衛兵們便問一句許還週是不是,都得到了許還週的印證。
在這個過程中,我使勁地低下頭,腰也勾着,躲在屋子的角落,我不敢看屋子裡和門口處同在一個村的一個個熟悉的麵孔,但不知為什麼,聽着媽媽和許還週的交待,我的全身竟然湧出某種感覺,下麵也硬梆梆的,而且一跳一跳的。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後,革命者們才又押着媽媽和許還週離開了我傢,不知到哪裡去了。
當傢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時,我關了電燈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睡不着,剛才的一幕一幕象電影一樣在我的眼前回放,放着放着,我的下麵越發難忍,手便不自主地摸過去,可這一摸便不可收拾,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抖動中,完成了一次猛烈的釋放。
媽媽多久回傢的我已經不知道,因為我睡的很深。
第二天,媽媽還要繼續和社員們去參加勞動,但行走在路上時,便遠遠離開說笑着的其他婦女社員而落在了後麵,頭也始終沒有擡起來。
落在後麵的當然不是她一人,鹿一蘭等其他幾個被指與許還週搞為破鞋的女人也全一樣。
因為正在風頭上,乾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活後,照例是社員們休息的時間,在這難得的半個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裡,社員們一個一個坐在樹蔭下喝着水聊着閒話,但媽媽和其他叁個破鞋則被勒令脫掉自己的鞋掛在脖子上,在一塊空地上撅着,接受婦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批鬥。
這就是所謂的地頭批鬥會。
至於批鬥的細節,因為隻是聽說的,我沒在場,不知道。
收工的時候,,我們參加學農勞動的學生是和婦女生產隊的社員走在一起的。
一些隻有叁四年級的壞學生們開始圍着落在隊伍後麵的幾個女人起哄。
“小侉子,臭破鞋!小侉子,臭破鞋!”
小侉子說的是鹿一蘭,因為她是四川人,有方言。
“小侉子,說句好聽的,叫我一個。”
鹿一蘭被圍住,他們是想聽她說話的方言。
眼看着不答應走不脫,鹿一蘭萬般無奈地對着一群十多歲的壞小子叫起來:“小哥哥,饒了我嗎!”
她也能說帶有方言的普通話,但這群小壞蛋要聽的是她說的地道的四川話,她便按照他們的要求用標準的四川話菈長了音調叫起來,她是唱川戲的,嗓音本來就甜美,這樣一菈長了聲,在封閉的北方農村,就更顯特別地稀罕,於是立刻引來這群小壞蛋們的開懷哄笑。
正慾使出更壞主意刁難她時,一個又瘦又高臉上棱角分明象個男人樣的中年婦女從前邊倒轉回來,兇惡地對着這幫子學生娃娃罵道:“滾開,一幫子小王八蛋,欺負人傢乾什麼?你們爸媽怎麼教你們的,滾滾!滾蛋!”
這才解了她的圍。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天後,我們中學的副校長,也是“從頭越”
兵團的副總指揮衛小光找到我,要我寫出對媽媽與許還週的揭發材料,準備到時在批鬥大會上發言,說弄好了可以為我爭取“可教子女。”
但一連幾天過去了,我沒有寫一個字。
和我同班的一個女生的媽媽,也是和我媽媽一同被挖出來的和許還週搞破鞋的,她也接到了同樣的任務,不過似乎她也沒有寫。
但,有人寫了,鹿一蘭的丈夫,那個膽小如鼠的連胖子寫了。
又是一個下午,我和我班那女同學被召集到造反司令部裡,到了那裡後又遇到兩個男人,一個就是連胖子,另一個則是另一個破鞋的丈夫。
召集我們開會的仍然是那個壞透了的副總指揮衛小光。
“許還週的案子公社和縣革委會十分重視,指示我們一定要將我們公社中學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向深度進軍,你們作為破鞋壞分子的傢屬,要積極地錶現,既要狠狠揭批許還週,也要與反動破鞋分子劃清界限”,說到這他指了指連胖子,“連少華的錶現就很好,稿子寫的不錯,隻是和革命鬥爭的要求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挖的還不夠深,不夠細,但足以做你們叁個的錶率了……”
最後他明確,某月某日晚飯後到連胖子傢,進行炕頭批鬥會的彩排,要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好好準備。
到了開會的前一天,衛小光又找到我,直接送給我很厚的一沓子寫好了的稿子,“回去好好熟悉,好好準備,到時爭取好好錶現。你的‘可教子女’能不能批下來,你在這場階級鬥爭中的錶現很重要。”
到了炕頭批鬥會彩排的這天晚飯後,按要求,四個破鞋和她們的各一名親屬,還有許還週,一同聚集在連胖子傢,觀摩並參加這種傢庭式批鬥會。
連胖子傢是富農,因而房子在土改時並沒有被沒收,這是一棟叁合院,大門以裡,還有一個前院,進了二門,才是房院。
五間北正房,東西各叁間廂房,院子雖然不大,但收拾的十分整潔。
因為這場批鬥會說明隻是彩排,除了少數幾個鬥爭積極分子和少數幾個專政對象,並不要求群眾參加,而又因為連傢這封閉的叁合院,關上大門和二門後,群眾也就不能象在其他地方那樣可以隨便圍觀了。
這晚上批鬥會選在連傢西廂房的南屋裡進行。
連傢的屋子也是典型的農村房屋的布局,一半是炕,一半是地麵,地麵上擺着舊式的傢俱。
屋子不算大,但好在今天參加批鬥會的人也不多,容下十來個人倒也綽綽有餘。
“現在開始彩排,主持人,開始吧。”
現場總指揮郭二麻子發話了。
今天的主持人不是趙小鳳,到會的鬥爭積極分子也沒有一個女的,一個小個子大嗓門的紅衛兵站到了主持人的位置上,手拿着稿子,開始大聲地喊起來:“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為了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念了一大段的開場白後,他才更加大了嗓門大喊一聲:“把拒不改造、傷風敗俗亂搞破鞋的許還週、鄭小婉、鹿一蘭……給我帶上來!”
之後便是負責押解的紅衛兵,將五個人依次押到了指定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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