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仇怨在到達頂點的時候，是可以有叫人不寒而栗的氣勢。眼前的莉目空一切，隻沉醉於策劃已久的報復當中，享受那勝利一刻的成就快感。
玲看到莉因為自己而變得瘋狂，顯得沉痛非常。而莉覺得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姊姊，最終卻不獲認同，有種莫名的怨怼，她揚着眉毛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到這時候姊姊妳還是不肯麵對自己，妳明明很痛恨明的，為什麼我要教訓他，妳會覺得傷心？”
玲低着頭說：“的確我是曾經很痛心明欺騙我的感情，但我真的沒有憎恨他，更沒想過要報復。”
“是嗎？妳不要騙自己了，如果妳不憎恨那個傷害妳的人，妳會把自己躲起來嗎？來吧，勇敢一點，釋放妳自己，讓他受到應得的懲罰。”
“莉，我真的沒騙妳。明是曾經傷害過我，但事情已經過去，我也不想再提起，而且我更不希望妳用這種方法去報復，令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嘿，姊姊妳的心腸果然十分好呢，但我告訴妳，好人是沒有好報的。妳的那段影片現在仍在網絡上流傳着，有數以十萬計的人看過妳的身體，隨便喜歡按一下電腦，就可以看到妳被男人乾時的樣子，妳比那些色情片的女主角還要不堪。
一個把妳害得那麼慘的男人，到現在妳仍可以輕易地放過他？”
“妳不要說了……”被重提舊事，玲痛苦得無力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莉看在眼裹，不屑的道：“都說姊姊妳就隻會哭，真沒用，妳這樣隻會令我更加看不起妳！”
莉的錶現令我覺得不可理喻，她今次的動機本來是要替玲報復，可是現在卻連玲也不放過，用狠心的言語去羞辱她，讓我感到她已經被仇恨蒙蔽心智，由開始時的抱不平變成現在的個人私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看到玲的傷心，我心痛不已，忍不住責罵道：“莉，妳太過份了，玲是妳的姊姊，現在更有病在身，妳怎能這樣跟她說話。”
莉莫然地望着哀傷的玲，臉上沒有半點憐憫之色，冷笑說：“病是她自取的，她有千百種方法去解脫，卻選擇了最懦弱的一種。而且我怎樣跟我姊姊說話亦是我倆的事，跟妳這外人無關，妳連替姊姊的報復的決心也沒有，妳沒資格說愛姊姊，更沒資格管我！”
“嗚……”我咬牙切齒，隻見莉洋洋得意，按下播放的按鈕，用作確認的螢光幕立刻出現視頻接入的畫麵。在這刻我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放開扶着的玲，不顧一切後果地衝上前去，把整部播映機狠狠地摔在地上。
“碰！”
畫麵一瞬間被中斷，變成一片黑影，莉好事被阻，氣得七孔生煙，大罵道：“妳在做什麼！”
我回過頭來，一陣由心而髮的怒氣衝到頭上，不分由說，就是一把的掌摑在莉的臉上，力氣之大，直把新娘子那撲上白粉的臉蛋留下一個紅印。
“啪！”
莉沒料到我會突然動粗，硬生生吃了一掌，痛得以手掩臉，怒目而視：“嗚……妳打我？”
我從來不打女人，但麵前的莉實在叫我沒法忍受，我生氣的除了因為傷心的玲，亦是為莉的冥頑不靈。
我知道自己打人不對，儘力按捺情緒，沉住氣道：“莉，妳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傷玲的心，她今次趕回來並不是因為明，而是因為妳，如果現在有人報警，妳怎麼辦？她害怕妳會做出錯事毀了自己，為什麼妳不可以體諒妳姊姊對妳的愛護？”
莉輕蔑地說：“哦，說得很好聽啊，妳不要忘了自己也是一個沒用的人，是誰把姊姊傷得最深的哦？是誰把姊姊趕回加拿大的哦？我做的事傷得姊姊再多，也不及妳十份之一。”
我反駁不了，莉繼續責罵道：“而且妳曾跟我有約定的，現在是妳言而無信，背叛了我，妳根本沒資格愛姊姊！”
我望着眼前的玲，默默說道：“對，我沒資格愛玲，我做了會令她傷心的事，跟她一起亦隻會勾起她的痛楚。但我希望妳明白，直到今日我仍不同意妳對明報復，除了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玲是不會喜歡我這樣做。如果在認識玲以前，我是可以毫不猶疑地答應妳，甚至會覺得很好玩、很有趣。但玲教了我怎樣才算是一個人，什麼是良心，什麼是責任，世界不是為了一個人而轉，我們在作出某些行為時，亦要向別人負責。如果我今天因為要再見玲而不顧明傢人的感受，那麼我跟玲認識的幾年，就是白白浪費了。”
“呵呵，很感人呢，但可惜妳本身亦是一個人渣敗類，妳騙過姊姊，亦是她憎狠的男人，所以妳沒資格在這裹跟我講什麼道德人性。”
倚在地上的玲聽到這裹，大聲說道：“我沒有憎恨聰！”
莉揶揄說：“妳沒憎恨他？那麼為什麼又要跑回加拿大？沒人拆散妳們，亦不是生離死別，姊姊妳絕對有權選擇。妳會一走了之，是因為妳恨他騙妳，或許妳沒說出口，但妳的行動已經告訴了所有人，妳心內所想的是什麼！”
玲望着莉身邊的我，半晌說不出話來，我亦猶像被冰封住，不知如何開口。
莉姦笑道：“嘿，他在身邊所以不好意思說出口嗎？看來姊姊妳還是十分憎恨這傢夥呢。”
玲默默搖頭：“不！我真的沒有恨聰。”
“玲……”
莉質問道：“是嗎？那麼一年前，是誰跟我哭着說以後也不會再見他。我記得之前的日子，妳都還是很愛聰的，若不是恨，會有什麼理由可以在一刹那拆散妳們？”
玲茫然的不懂回答，莉挺起腰，揚着眉毛問道：“姊姊妳老實告訴我，妳還愛不愛這個人渣敗類。”
玲幽幽的看着我，久久沒有動靜，兩人的目光交接了好一段時間，仍然沒有錶示。
莉取笑道：“要想那麼久，大慨也不是很愛，不過我亦猜到的了，若然妳倆的愛情真有願意放棄全世界的決心，那區區的一些波折，是根本不足以動搖妳倆，當然就更不會想跑掉算了。”
玲咬着牙，苦澀的道：“我愛聰……隻是經過那種事，我們已經沒可能在一起。”
聽到這話，我心一陣悸動，相隔一年，竟再次由玲的口中聽到說愛我，這一刻間，我覺得我實在是負了麵前這位女孩太多太多。
“噢，終於肯說出來了嗎？原來妳還是愛他的啊？”
莉彷彿得到了需要的答案，臉上流露出滿意神色，半蹲下來，由於婚紗的裙子非常闊，莉這個動作十分吃力，她領着玲的下巴道：“妳愛他，但卻不可能在一起。對啊，妳們當然沒可能在一起，因為姊姊妳的尊嚴和麵子，是遠遠高於妳們的愛情，我沒有說錯，妳是一個不肯麵對自己的人。妳情願獨個躲在一角裹哭，也不放開自己，去爭取身邊更重要的事物。”
說到這裹，莉開始動氣的對玲說：“雖然妳是我尊敬的姊姊，但我覺得妳真是太可惡了，因為那虛無飄缈的麵子，而不願意麵對妳真正需要的愛情。如果妳可以誠實一點，我這個當妹妹的就可以不必那麼費勁。”
“使妳……費勁？”
玲不明白妹妹的意思，莉站起來，再次問道：“妳剛才說妳沒有憎恨明，這到底是否真心話？他這樣對妳，妳真的可以原諒他？”
玲點一點頭，莉莉揚起長眉，拍拍雙手，作一個呼喝的聲音：“好了，禽獸，妳要的寬恕有結果了，妳可以出來。”
我跟玲同時一呆，隻見播映室裹原來是有另一活門，木門推開，從中步出的是明。
“明？”
明一臉愧色，二話不說，就是跪在我跟玲的麵前：“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妳們原諒我。”
我倆一起愕住，莉在旁邊揚聲說：“我當了姦角這麼久，亦是時候平反了。”
“妳說什麼？”我倆同時高叫。
明低下頭來，莉亦收起剛才那囂張態度，安靜地向我倆說明這年裹髮生的事情。
“其實今次所有的事，都是由這禽獸安排的。”
原來當日玲因為影片外泄一事，傷心地離我而去。明在知道後亦自責非常，他覺得自己是事件中最大的罪魁禍首。明當時想儘辦法，希望可以使玲再次與我一起，而他亦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再接觸玲，於是不斷找尋往日曾跟玲有接觸的人物，最後得到妮的幫助，他終於找到莉。
明望着玲說：“我知道必須要找到可以接近妳的人，才有機會再次撮合妳倆，而妳妹妹就是最佳人選。我記得和妳一起時，妳曾提及妹妹亦是跟妳讀同一所大學。我記不起校名，於是到創智找妮，結果在妳的入職書上找到過往就讀大學的名稱和地址。”
莉接上道：“那時候我還有半個月便畢業，明認不出我的樣子，每天隻拿着寫上姊姊名字的木闆站在校門前乾等，後來終於惹來我的注意。他跟我錶明是曾欺騙妳的男人，當時姊姊妳回來不久，每天都在傢哭泣。我當然亦是十分討厭這個人，所以當他提出希望我幫忙的時候，我是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絕。”
莉頓一頓繼續說：“但一個月下來，姊姊的情況仍是沒有改善，我知道妳還在掛念香港的那個男人，想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姑且答應去看一看，我想知道這個叫聰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莉把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當時妳正在處理結束公司的事務，那段期間明把四小花與及姊姊的前上司妮介紹給我。從她們口中，我逐漸知道妳是一個怎樣的人，而根據大傢零碎的說話，整件事亦像拼圖般慢慢組合起來，使我明白事情的全部。我覺得妳曾為姊姊做了那麼多，更改變了自己，想着也許可以給妳一個機會，於是乘着妳招請員工的時候，應徵到妳處工作，目的是要接近妳。”
莉歎口氣道：“開始的時候，經過多次的試探和觀察，我覺得妳是一個不錯的人，不但仍然思念着姊姊，在分手後也沒結識別的女友，而當髮現妳為了姊姊努力地完成妳們的遊戲後，就更是有點感動。但一個月下來，我髮覺妳並不適合姊姊，因為妳倆都是那種隻把自己收藏起來，而不會走出一步的人。妳們都不願意麵對自己，這樣的兩個人根本沒可能走在一起。”
莉輕蔑的向我說：“我告訴妳姊姊有新戀情，妳居然不多問就相信了。到後來我走的那一天想給妳最後機會，問妳如果可以再見姊姊，妳會否去見？當時妳竟答我沒麵子再見姊姊，對着一個完全不負責任，自己的麵子比天更大的男人，試問我怎可以把唯一的姊姊交托給妳？”
我無可狡辯，默默地反省着自己的懦弱。
“於是我放棄了聰，明當時苦苦哀求，希望我可多給一次機會，我沒答應。
但天意弄人，在我回到加拿大後，卻髮覺姊姊患上了憂鬱症。”
莉苦笑說：“天哪，我真不知道妳們是什麼人，一個寧願躲起來做一些沒意義的事，一個甚至寧願屈到病，也不肯想辦法去解決事情，妳們明明都深愛對方，卻沒想過要一起闖過這小小的難關。”
莉望着玲責怪道：“說實話，我瞧不起妳們的所謂愛情。姊姊妳受到傷害，想要離開那些欺騙妳的人我可以理解，同時亦十支持妳的決定。但請妳要做的話就灑脫一點，不要明明離不開，又勉強自己不去想。妳這樣子隻會令愛妳的人都一同為妳傷心。妳要愛便愛，要恨便恨，不要強迫自己把說話都壓抑心裹來獨個承受。”
接着莉又冷冷的看着我：“我不想姊姊下半生跟着一個這樣沒用的男人，但沒法子，誰叫她那麼愛妳，我這個當妹妹的也隻能無可奈何。我本想過直接把事情告訴妳，然後把妳帶到姊姊身邊，但我清楚以姊姊的性格，即使妳去了她亦隻會避而不見，我一定要妳們都肯麵對自己，明白大傢最需要的是什麼。於是我開始了今次的計劃。我要引蛇出洞，把姊姊再次帶來這個傷心的地方，讓她學會要麵對傷痛。”
“我向明提出了假婚的要求，以未婚妻的身份再次在妳麵前出現，並安排對明的婚前考驗。”
莉望着翠說：“四小花都有參與今次的計劃，並由翠來把被要脅一事通知姊姊，我知道以姊姊見義勇為的個性，在得悉事情後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這段時間我故意把手機關掉，電腦亦從沒上線，目的就是要姊姊妳找不到我，使妳在逼於無奈的情況下，親自回來阻止我。”
說到這裹，翠再次合起雙掌，向玲道歉說：“玲姊對不起，其實我是雙重間諜啦。”
“姊姊是個善良的人，她不會愛不擇手段的男人。我多次引誘，是要考驗妳到底是否仍有良知。”
莉盯着我道：“妳今次的錶現分數不高，隻能算勉強合格。”
玲沒法置信一切都是莉為自己的安排，呆呆的望着妹妹，莉彎着腰，真摰的說：“姊姊，過去妳跟我無所不談，開心的傷心的都會告訴我，我記得妳那一段時間跟我說，有一個男人為妳等了一年，妳很感激他，亦很愛他。我當時很替妳高興，慶幸妳經過一次不幸的遭遇，最終都能夠找到真正的幸福。所以當妳哭着回到加拿大時，我除了替妳傷心外亦沒法子理解，妳們那曾讓我以為是天長地久的愛情怎麼會是如此脆弱。”
莉感歎道：“真正愛一個人，是要有不惜放棄全世界的決心，而當中是包括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圍牆。兩個人一起，總會遇上困難挫折，如果妳們不能啟開心中的城府，真心地說出想說的話，以溝通去解決問題，那根本沒法子擁有真正的愛情。”
“姊姊，我年紀比妳小，人生閱歷也沒有妳多，但我認為如果我愛一個人，我是不會介意在他麵前露出自己最難堪的一麵。因為我相信假若這段愛情是真的，即使那個我是多麼醜陋：即使全世界都窺視過我的身體，那個人亦一定會給我體諒和包容，並與我一起渡過艱難。”
莉握起玲的手說：“親手放開一段真摰的愛情是世界上最可惜的事，我希望妳可以好好珍惜，不要讓日後的妳感到後悔。”
“莉……”
聽到莉的苦心，玲的淚水簌簌而下，懊惱兩人經過幾年相處，深知妹妹脾性，竟會一刻懷疑莉的品格。同時亦驚覺這位沒有血緣的妹妹對自己的愛，原來是遠遠超乎她的想像。
莉拍拍肩膀，帶點冷嘲熱諷的向我倆道：“好了，作為局外人，我可以做的就到此為止，往下的路怎樣走，還是要靠妳們當事人自己去決定。姊姊妳大可以立即飛回加拿大，然後每天吃藥，閒時哭上叁五六個小時：而聰妳亦可以回到傢中，寫妳那永遠不會髮錶的遊戲程式。如果妳們都不願意放下自己的尊嚴和麵子，那麼請妳們以後就繼續躲進自己的空殼裹，過那自渎的生活好了。”
“玲……”
聽到這裹，我不其然地握起玲的手，我沒想過她會否拒絕我，亦不知道往後大傢的日子可以怎樣走，但我明白我已經錯過了很多機會，如果這一次不去掌握，我的人生將會再無意義。
莉說得不錯，這一年裹我是沒有努力想過如何去挽救這段感情，我隻活在過去的自責中，而從未想過用實際行動去再一次感動玲。
玲回過頭來，眼裹儘是蒼涼，那一串串淚兒，像是訴說着一年來的孤單痛苦。
我心一陣激動，把她擁在懷裹，眼眶流着相同的淚：“對不起……玲……”
莉看到我倆哭哭啼啼，不耐煩道：“天哪，妳們在拍悲情片嗎？分開又哭，再見又哭，很煩人耶，不如還是爽快地分手好了，姊姊妳今晚去他傢多打幾炮，明天乘飛機回傢去吧。”
“我不要……”
玲哽咽着說，我倆互相抹掉對方臉上的淚痕，聽到莉的咕嚕，禁不住噗一聲的淚中帶笑，心中立定以後也不會再讓深愛的人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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