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數日已過,這天傍晚時分,杭州府北門之外,來了莫名山的歌魔笑花郎王笑笑。王笑笑風塵僕僕,卻掩不住他那俊美的形貌,寶馬輕裘,佩劍持扇,依舊是那副貴公子的模樣,一絲也不見勞頓疲乏之色。此時華燈初上,夜市剛剛開始,王笑笑控辔徐行,直向城中走去。
街上行人如織,那紅馬一如它的主人,高視闊步,串鈴“叮當”,大搖大擺,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態。須臾,紅馬在“高升閣”客棧門首停下,眾夥計前呼後擁,將王笑笑迎入店內。這“高升閣”乃是杭州城中首屈一指的客棧,王笑笑選定房間,盥洗過後,酒食業已送來,那店小二打了一躬,方待退去,王笑笑將手一招,說道:“夥計慢走,我有話問妳。”
那店夥計趨前一步,陪笑道:“公子爺要問什麼?”
王笑笑端起酒盃,飲了一口,道:“我向妳打聽一個人。”
那店夥計滿臉堆笑,道:“公子爺打聽什麼人?”
王笑笑道:“此人大大有名,名曰薛仁貴……”
那店夥計臉色一變,結結巴巴地道:“公子爺……”
王笑笑臉色陡沉,突然喝道:“簡單地講,薛王府在什麼地方?”
那店夥計微微一怔,隨即低聲說道:“東大街,出門向右走,第叁條街就是,府門前……”
王笑笑左手一揚,截口道:“夠啦。”接着取了一塊碎銀,遞給店夥計,道:“這個賞妳。”那店夥計接過銀子,大喜過望,連連道謝而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王笑笑自斟自酌,心中暗暗盤算,忖道:“薛王爺暴斃的消息傳遍江湖,在這杭州城中,甚至全國來說,刺殺朝廷命官,怕不更是轟動一時的大事,但眾說紛纭,全是謠傳之言,誰也不知真兇是誰,朝廷這麼久了也沒有動靜,怕是有貓膩啊,可是要想找出那殺人的兇手,恐怕要大費週章。先找傢飯店住下來再說吧!”
是夜,叁更天,街上響起更梆之聲,王笑笑佩好寶劍,帶上房門,悄然上屋,直向東大街奔去。不需片刻,找到了薛王爺的宅第,飄然落在宅院之內。黑沉沉的宅院,寂然無聲,給人一種淒涼陰森的感覺。王笑笑繞向後宅,轉了一轉,看出宅內已無人居住,方始轉回前院,用手一推,院門應手而開。
步入屋內,黑暗中,一陣刺鼻的油漆和石灰氣味撲入鼻內。他似乎嗅到死亡的氣味,激棱棱打了個寒顫,渾身汗毛直豎,急忙取出火,燃起火光。光亮下,觸目是一方素幔,幔後兩口棺材,幔前一座靈案,薛王爺夫婦的神主牌位放在正中,旁邊一盞油燈,近案一看,方知燈油已經燃儘,隻剩下兩堆燭淚。
王笑笑連連蹙眉,遊目四顧,髮現尚有未曾焚化的金銀紙錠,當下燃起一堆紙錠,權當燈光之用。想起師娘柳青青曾今和自己說過這那薛王爺曾今在江湖上號稱“落雁刀王”,年青時便有鼎鼎之名,是王笑笑敬仰的對象。
王笑笑暗暗忖道:“既已到此,理當拜祭一番。”當下便在棺前跪落,拜了幾拜,本想祝禱幾句,見到盆中紙錠燃儘,火焰將滅,連忙添注紙錠,也顧不得祝禱了。
蓦地砰然聲響,屋門被風吹開,一陣陰慘慘的涼風撲入屋內,刮得燃燒中的紙錠四下散飛,火焰一閃而滅。王笑笑吃了一驚,心頭猛然泛起一陣寒意,但在那紙灰飛散、火焰將滅之際,他好似見到靈幔之後,有一個婦女的影子。這時,王笑笑定下心神,擦了擦掌心的冷汗,沉聲說道:“靈幔後是哪一位?”
寂然片刻,雲幔後響起一個哀戚的聲音,道:“妾身薛王氏,公子尊姓大名?”
王笑笑眉頭一蹙,道:“在下王笑笑,落霞山莊來的。”
隻聽那薛王氏幽幽說道:“原來是歌魔笑花郎到了。”火光一閃而亮,素幔之後,轉出一位渾身重孝、滿臉悲戚之色的婦人。那婦人花信年華,容貌甚美,此時渾身素服,額上勒着一道白绫,愈髮顯得清麗動人。
王笑笑立在靈案之前,舉目望去,原來是自己曾經見過的薛王爺傢裹的僕人薛王氏,隻見那薛王氏右手掌燈,左手抱在懷中,似是抱着一個嬰兒,不覺心中一動,暗暗忖道:這薛王氏身着重孝,定是薛王爺的親人,但不知她抱着的嬰兒是誰的孩子?思忖中,那薛王氏已將油燈放置在靈案之上,緩緩轉過身來。
王笑笑目光一瞥她懷中所抱之物,心頭猛然一跳。原來那薛王氏抱着的並非嬰兒,而是一頭黑貓。那黑貓毛色漆黑,油光閃亮,黯淡的燈光下,那雙靈活的眼睛金光奪目,令人心悸。隻見那薛王氏裣衽一禮,緩緩說道:“歌魔笑花郎公子到此,是奉命而來麼?”
王笑笑急忙鎮定心神,還禮道:“在下奉師娘之命,特來拜祭薛王爺。”
薛王氏道:“我傢姑娘已到貴寶莊了?”
王笑笑點一點頭,道:“不知夫人與薛王爺如何稱呼?”
薛王氏垂目望地,道:“賤妾乃是老員外的侍妾。”
王笑笑暗暗忖道:“薛王爺尚無子嗣,蓄妾求子,也是人之常情。”當下重行大禮,道:“原來是二夫人,請恕晚輩失禮之罪。”
薛王氏身形一側,道:“賤妾不敢當此大禮。”
王笑笑心念一轉,道:“府中隻剩下二夫人一人了麼?”
薛王氏悠悠一歎,道:“姑娘離傢之日,已將婢僕悉數遣散,賤妾感念老員外的恩德,獨自在此守靈。”
王笑笑肅然起敬,道:“二夫人重情尚義,晚輩敬佩萬分。”
薛王氏一聲歎息,似慾謙遜幾句,忽然低頭沉吟,半晌方道:“歌魔笑花郎趕來寒舍,除了祭奠我傢員外,還有別的事麼?”
王笑笑道:“晚輩奉傢父之命,趕來杭州,一者拜靈,二者查緝兇手。”
薛王氏秀眉一蹙,道:“妳師娘柳青青並未隨妳親自下山?”
因此王笑笑道:“師娘已將查緝兇手之責交付晚輩了。”薛王氏聞言之下,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隻一瞬,重又恢復了哀惋淒冷的模樣。
王笑笑暗暗忖道:她是看我年輕,料我本事有限,不堪當此重任了。轉念之中,覺得薛王氏懷中那黑貓,雙目金光閃閃,一直盯着自己,充滿了敵意,不禁朗聲一笑,道:“夫人愛貓?”
薛王氏道:“傢破人亡,孤零一身,這黑兒是妾身唯一的伴侶了。”王笑笑暗道,原來那黑貓也有名字,倒也有趣。
但聽薛王氏道:“我傢員外是在野也是知名官員,在武林也是知名之士,一身技藝,雖然比不上令尊大人,但也算得一流高手,能夠謀害我傢員外的人,自非泛泛之輩,柳女俠不肯出山,隻派歌魔笑花郎前來查案,未免……”她似不願多講,話未說完,突然一歎而止。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夫人放心,晚輩雖然有點名氣,那是江湖上的太愛,晚輩縱然不才,竭儘所能,自信必能報命。”
薛王氏一歎,道:“歌魔笑花郎之名自然是名不虛傳,公子既然成竹在胸,妾身也無話可說。”
王笑笑道:“尚望夫人指點。”
薛王氏冷冷地道:“妾身所知之事,我傢姑娘諒必早已陳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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