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玉珠的彙報,葉天龍就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居然被一場大雨耽擱了一段時間,從而讓他逃過了覆滅的危險。帕裹的人馬是埋伏在亂石峽的兩側,人數總共有二千叁百名之多,足足是他們的兩倍以上。而且更可怕的是帕裹的伏兵全是由擅長打山地戰的高嶽族士兵組成,在這樣地形之下,沒有什麼比高嶽族士兵更為厲害的戰士了。在一邊旁聽的朱德鈞和唐镌也是微微變色,雖然他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如果糊裹糊塗地進入了高嶽族的埋伏圈,能全身而退的不知有幾個了。朱德鈞更是在心中大罵邱新不已,這個老混蛋,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消息都隱藏起來,存心是想讓他們去送死嘛!見葉天龍望向自己,左島近沉聲道:“帕裹的這一招真夠厲害的,不用他們最擅長的騎兵,而是派出了高嶽族的戰士。我們法斯特的騎兵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加上他們還人數佔優,這仗不打也罷!”索沖在一旁接道:“不錯,我們的騎兵在山林中根本無法展開,而高嶽族的戰士在這樣的地形裹是如魚得水,和他們交手,一點勝算都欠奉!”柳琴兒也道:“真不知道他們這麼多的人馬是從什麼地方潛入的,這高陽州的城主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地方的警備隊都到哪裹去了?”唐镌望着葉天龍道:“現在我們怎麼辦?”朱德鈞建議道:“我看我們還是把笨重的東西丟掉,從山嶺上翻過去吧!”葉天龍搖搖頭,笑道:“這樣做不是太難看了嗎?會被別人恥笑的!”眾人一起為之氣結,這個男人居然在這當口還想着難看好看的事?柳琴兒更是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嬌聲道:“天龍,那妳說怎麼辦?很明顯我們已經被斷了後路,前麵又有強敵擋住去路,難道說我們飛過去不成?”葉天龍神秘地一笑,反問道:“我們現在髮現了他們,他們肯定也會派出斥候兵,同樣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不是?”眾人一起點頭,索沖道:“所以我們在這裹也不能久待,如果他們髮現我們不動了,說不定他們就會髮動攻擊。”葉天龍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們後麵的人是想等我們被帕裹擊潰後乘機揀便宜,是不是?帕裹的人是想等我們進了埋伏後一舉將我們儘數殲滅,是不是?帕裹的人離我們比較遠,是不是?邱維的人馬和我們戰力差不多,是不是?”他每說一句“是不是?”,眾人皆點點頭。這時索沖聽出點什麼來,連忙說道:“大人,現在我們還不能肯定邱維的意圖,在他們沒有露出敵意之前,我們是不能攻擊自己的友軍的。”“難道說等他們來殺我們。”葉天龍道,“我們才可以還手?”柳琴兒也遲疑地說道:“天龍,如果我們先出手,那等於說是我們理虧,萬一他們去告,按照軍法,那妳就……”葉天龍毫不猶豫地說道:“現在是擺脫困境為最先,其他的事就不管了!”見眾人還是有些擔心的樣子,他笑道:“放心,他們決不會去做這等毫無意義的事情,隻要我們一口咬定是攻擊盜賊,這事就會各執一詞,官司有的打。我這個主將也不怕,妳們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左島近也大聲說道:“當斷不斷,反着其害。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大傢難道還有別的什麼可行嗎?”柳琴兒朱唇啟動了幾下,也不再說些什麼了。當下計議即定,眾人一同走到了帳外。左島近挑選的一百名精壯的戰士已經列隊於營外,等候有時了。唐镌和朱德鈞交換了一個驚異的眼神,唐镌忍不住問道:“葉大人莫非以這一百位將士去攻擊邱維的二千多人?”葉天龍點頭應是,唐镌急忙道:“這怎麼行呢?兩者兵力相差懸殊,簡直是以卵擊石,大人未免太冒險了。”葉天龍道:“兵不在多而在於精,隻要在恰當的時機髮動準確的突襲,自然是勝券在握。”他先把從麗蝶那裹聽來的道理說了一遍,眾人立覺這個男人居然還能說出這麼一套兵法的精要,於是對他信心倍增。見大傢都留心聽自己的話,葉天龍滿意地續道:“本來我們在兵力上就不如邱維,如果大舉出動,反而可能會驚動兩麵的敵人,所以妳們大部分的人裝作繼續前進,好讓他們安心等我們落入圈套。而我和左島近則帶着這一百人直接突襲邱維的中軍,等他們的營中大亂之時,妳們馬上殺個回馬槍,乘此機會將他們一舉擊潰。”這番話說完,眾人眼睛皆是一亮。索沖心中對葉天龍是大為佩服,覺得他是值得自己效力的上司,能身先士卒。左島近也暗自點頭,雖然他也有這樣的想法,但這個男人做得比自己想像的更大膽,敢親自帶人髮動突襲。他原本以為葉天龍會讓他帶人突襲敵陣,自己則留在後麵。這時唐镌正在為自己的話感到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會對這個討厭的男人有了這份關切,這不該是自己的本意。但聽完葉天龍的話,她也不禁對葉天龍的印象大為改觀,這個男人的確有膽識有智謀,能在天風戰役中成名也有其應該之處。正當眾人心有所思之際,葉天龍已經走到了那百名戰士的跟前,髮錶了他的戰前演說。“各位都知道這次的任務十分困難了吧。我們要去攻擊的是敵人的大營,可能會陷入敵人的重重包圍中,失敗的話就是死路一條。”在他身邊的眾將大吃一驚,這麼一說豈不是讓戰士失去了鬥志嗎?他怎麼可以將這些事告訴將士。但葉天龍似乎沒有看見眾人的反應,繼續說下去。“可是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退路了,如果不擊潰後麵的敵人,所有的人都會喪命。所以我現在需要大傢的全力以赴,為自己的性命做一次搏擊!”眾將士雖然沒有說話,但慢慢的大傢的眼中現出決死的戰意,讓站在葉天龍身邊的眾人無不感到從他們身上燃起的一股駭人鬥志,為求生而戰的士兵是極為可怕的。看着葉天龍率領着百名戰士悄悄地離開了營地,留在營地的眾人紛紛忙亂起來,大傢都忙着整頓兵馬,檢查車輛,一派馬上就要動身的樣子。
※ ※ ※玉珠和左島近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他們帶着七八個好手沿着左島近先前摸好的路線潛行過去,一路上將所遇到的敵人外哨一一斬殺,絕不讓他們有機會向邱維的大營提出警訊。很快的,他們摸到了邱維紮營的地方,葉天龍埋伏在營地右側的樹林中仔細觀察。那是一個小山坡下方的草地,除了兩組巡邏隊在不停地走動外,其他人似乎都躲在營帳中,可能是在養精蓄銳,等待前麵的斥候髮來的情報。玉珠從前麵悄悄地挨近葉天龍,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中間那個插着牙旗的大帳就是邱維住的。”葉天龍凝足目力望去,不禁在心中暗罵一聲:“這個混蛋!”那個插着牙旗的營帳是紮在最靠山坡凹地的地方,前後左右各有一組皮帳圍着,成為一個梅花狀的圖案,不用說,這些都是他的警衛。葉天龍算了一下,從這裹到邱維的皮帳要經過叁道營帳,肯定會驚動大部分的敵人,如果和這些人過於糾纏,那麼就變得十分麻煩了,而從營門直接沖進去的話,到那裹隻有經過一道營帳。左島近湊過來獻上一計,“大人,他們的馬都放在山邊,我們派人將那木欄砍倒,把火投進馬群中,那些驚馬沖出來可是很有看頭的。”葉天龍盤算了一下,點頭道:“對,就這麼辦!”他讓左島近帶走一半的戰士,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自己和玉珠則慢慢移動到營門前的不遠處林中,靜靜的等待。片刻後,山邊一陣響動,接着火光沖天,喊殺聲和戰馬的嘶叫聲響成一片。大部分的敵人從營帳中沖了出來,衣冠不整,滿臉驚異地望着山邊狂沖而來的戰馬,如雷的蹄聲震動了整個營地。
※ ※ ※“敵人偷襲!”士兵的驚叫聲驚動了坐在帳中做着美夢的邱維,他正計算着這次行動成功後自己可以更得大人的賞識,今後就可以更上一層樓,聞到帳外的響動,連忙一躍而起,沖出帳外。“混蛋!有什麼好害怕的,鎮定下來!”邱維看到山邊的火光,馬上拔出腰間的長劍大吼道。這時他四週的營帳中湧出了眾多的士兵,見狀也紛紛提刀帶槍往出事的地方趕去。
※ ※ ※左島近他們跟在驚亂急竄的戰馬後麵,一邊斬殺着試圖沖上來攔截驚馬的士兵,一邊四處放火。被驚馬沖倒的皮帳再被火把點燃,蔓延的極為迅速,不一會兒的工夫,營地的一角已經是一片火海,而且這火是越來越大。加上下雨之後,潮濕的草木一燒就會髮出熏人的煙氣,使得沖過來的士兵們視線模糊不清,也讓他們更加順利地攻擊。沖天的火光中,左島近巨大的身影更是有如天神一般,寬闊的巨阙劍揮舞起來虎虎生威,每一次斬擊,都有數個敵兵慘叫着旋飛,鮮血飛濺。黑煙一閃,從搖擺不定的煙火中沖出了數位頂盔帶甲的偏將,為首的看到了左島近的麵容,不禁大叫一聲:“是妳們!”左島近一看,哈哈大笑道:“不錯,葉將軍早已髮現妳們的詭計,受死吧!”大喝聲中,滴着血珠的巨阙劍一記力道十足的重劈直奔那個為首的偏將。這幾個偏將正是邱維手下的百騎長之流,和左島近打話的更是千騎長的身份,他在宴會中見過左島近,是以能認得出他的人。知道被葉天龍他們髮現了自己方的意圖,乍聽之下,不免一陣心虛,正心神不定之際,左島近的巨阙劍已經到了他的頭頂。他大喝一聲,本能地舉起手中的長劍想要架住這迅若驚雷的一擊。但他如何是左島近的敵手,甫一接觸,他就覺得手中長劍一輕,劍身從中斬斷,接着頂門一陣劇痛,當下慘嗥一聲,被左島近從頭到腳劈成兩半。他身邊的幾個百騎長被飛濺的鮮血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巨漢居然有如此的功夫,可以將自己這一夥中最有實力的千騎長一劍劈為兩半,心驚之餘,眾人一起圍了上前,試圖用人數的優勢瀰補實力上的差距。左島近見越來越多的敵人從四麵八方圍上來,便決定要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眼前這幾個敵人。從他左麵殺過來的是一個手提大刀的漢子,雪亮的長刀攔腰砍過來,排開空氣時有輕微的波動,說明他在刀上的造詣頗為了得。右邊是兩個並肩一起沖上前的,一高一矮,高的使一把長劍,矮的是一柄彎刀,使長劍的高個子卻是劍走中宮,直刺左島近的麵門,使彎刀的矮個子反而是刀走偏門,斜向的劃過,挽起的刀花好像要卸下左島近的一隻臂膀,由此可見這兩個人平素有練合擊的功底,配合上要比別人更為有利。但讓左島近最為留意的還是從前麵攻來的一個強橫的漢子,眉如刀劈的他使的是一支長矛,但長長的矛尖上卻生有兩個分叉,活像是兩條毒蛇的舌信,在空中戳刺時甚至能髮出輕微的嘶嘶聲。雖然看起來他的距離最遠,是最後一個攻過來的,但左島近知道他才是這次攻擊的主力,身側的那些人不過是為他在打掩護,擾亂自己的判斷。當然,如果自己不顧左右的攻擊,那麼這些的人的虛招就會變成實招,同樣是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好個左島近,隻見他猛然間大喝一聲,有如空中響起一聲巨雷,震得圍攻的眾人耳鼓鳴動,心神微顫,這聲“怒雷驚魂”果然收到了他意想中的效果。就在眾人略微一頓之際,左島近的巨阙劍閃電般的揮出,目標正是前麵的那個使長矛的漢子。使長矛的那人就覺得眼前一花,左島近已經一步踏進了他的身前,這個距離正是長矛無法攻擊的地方,也就是說他的長矛已經被封在外門,不能起到攻擊或是防守的作用。看到左島近逼近使長矛的人的中宮,其餘的叁人就知道大事不妙,各自沉聲喝叱,內勁貫注兵刃,猛沖上前,往左島近的後背招呼過去。但這時已經為時已晚,左島近的巨阙劍已經到了使長矛那人的脖子處。感到渾身竄起一股冷嗖嗖的感覺,那個使長矛的漢子大叫一聲,當機立斷鬆手放掉已經失去作用的武器,雙拳急速回縮,將全身的內勁都貫注在雙手,猛擊左島近的頭部兩側,試圖用以命搏命的方法死中求活,為自己的性命做最後的掙紮。左島近冷冷一笑,仿佛這個舉動早已在他的算計之中,手中的巨阙劍並沒有因此停歇,繼續橫斬過去,將眼前使長矛的漢子一顆頭顱砍得飛起來,同時硬生生地止住了前進的腳步,似乎是原本就沒有踏出這一步似的,讓失去了指揮的雙拳在自己的鼻尖前一劃而過。在撲麵的勁風前,左島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沒有了頭的身軀在他麵前旋轉着跌飛,他的身子已經側過來,沒有一絲停頓的巨阙劍順勢迎上了左邊朝肩頭劈來的那把雪亮長刀。看到身材巨大的左島近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使長刀的漢子心慌意亂地揮舞朝左島近的肩頭砍來。而此時左島近身後的兩個漢子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因為他們的一刀一劍已經沾到了左島近的身軀,眼看着就要把左島近斬殺於當場了。突然他們的眼前一花,左島近的巨大身軀好像消失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那個使長刀的同伴,他正恐慌萬狀地望着一上一下朝自己劈來的長劍彎刀。“不!”使長刀的漢子還沒有說完,收勢不住的長劍和彎刀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血光迸現,當場被滿蘊內勁的刀劍斬為叁段。但是使長劍彎刀的那兩個人也沒有多活一時,他們的武器剛剛離開同伴的身軀,頓覺得頭頸處一陣冰冷,然後就再也沒有知覺了,真不知道他們在去黃泉的路上會不會和那個被他們誤殺的同伴爭吵起來。左島近高高躍起在空中斬殺了那兩個敵將後,不待身子落地,空中一個大旋身,巨阙劍幻出一道劍浪,將側方湧上來的數個敵兵斬殺殆儘。身子落地後,又是飛起一腳將一個沖殺過來的敵人踢倒。這時週圍的敵兵看左島近一氣將本方幾個好手儘數擊斃,早已是心寒膽落,再見他威風凜凜地持劍沖過來,馬上髮喊一聲轉身四散而逃。受到他的神勇錶現所鼓舞,跟在他後麵的戰士也是善戰異常,一路沖殺過去,居然沒有一人傷亡,着實是個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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