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出麵的,關係是我一手打通的,錢是我送的,‘中怠香港’的人隻認識我,毛正毅從來沒自己出過麵,就連‘農凱’的內部記錄錄都隻有我的籤名,每次我要毛正毅籤署有關的文件,他總是找出各種藉口拖延。”吳倍穎緩緩的坐下了,“他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旦東窗事發,他可以推得一乾二淨,一切都由我承擔。”
“這麼小兒科的把戲怎麼會逃過了吳先生的法眼呢?”侯龍濤已經漸漸的瞧出了一些眉目,但還有很多連不上的地方,“再說他那招兒就真的管用嗎?調查人員再傻也應該明白常理的,吳先生隻不過是個打工的,這麼大的事情老總兒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姓毛的哪兒能這麼容易就把自己擇(Zhai2)出來?”
“你覺得不可能吧?其實簡單的很。”古全智要為晚輩授業解惑了,“毛正毅絕不會否認知道貸款一事的,但他可以否認知道‘農凱’沒有外彙管理局的批文,更可以否認參與了倍穎對‘中怠香港’的行賄活動,剛才倍穎自己也說了,毛正毅從來都沒有留下任何能將他牽連進來的真憑實據。”
“切,”侯龍濤一臉的不以為然,“還是覺得不合理,您這話聽着就特不合理,吳先生被抓了對毛正毅有什麼好處?吳先生可是知道他以前的一切啊。”“倍穎,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解釋?”古全智看了看吳倍穎。“古總說吧。”吳倍穎現在腦門兒上直冒虛汗,哪兒還有心思給侯龍濤分析“案情”啊。
“那好,不過我也全是推測,要是有說得不對的地方,倍穎就糾正我吧。”古全智走到小冰箱跟前,取出一瓶礦泉水兒,然後又坐到了辦公桌後的大轉椅上,看來是要長篇大論了,“嗯……從哪兒講起呢,先說倍穎本身吧,他的忠心造成了他對毛正毅的完全信任,其實我相信老毛是露過不少破綻的,就像遲遲不在有關文件上籤名。”
“哼哼,看來不光愛情能讓人迷失方向,忠誠也一樣。”侯龍濤搖了搖頭,看不出這麼明顯的漏洞也真是夠可憐的。“任何感情到了一定程度都會使人迷失,憤怒、仇恨、憐憫,等等,等等。”古全智好像也狻有感慨。“呵呵,古總不用理我,您繼續說吧,等這事兒全搞定了,我再陪您喝茶聊天兒。”
“好,那再說說外界,商界一向的看法就是‘農凱’的老闆是毛正毅,但所有的決策全由倍穎作出,不管是真是假,再加上以前所有的談判都是倍穎出麵,毛正毅隻管籤個字,然後就坐等收錢。久而久之,人們都覺得毛正毅是個草包,如果真要說倍穎在沒有老毛參與的情況下一手搞定了那筆貸款,恐怕是信的人多,不信的人少呢。”
“那動機呢?吳先生的動機是什麼?錢都是給‘農凱’的,他又沒有股份,一分錢也不會落入他的口袋袋啊。”“這點就要從毛正毅的動機說起了,你和他有一定的接觸,你告訴我,你對他有什麼評價?”“我的評價?四個字,無德無能,他在北京的所作所為都證明了這一點。”
“大部分人都是你這種想法,我也不否認,但他絕沒有你想的那麼無能。毛正毅受人注目是近十年的事兒,就連倍穎也隻和他共事了十年,但我已經認識他小二十年了,他這個人不簡單,雖然他沒什麼文化,但心眼兒卻不少,他從小兒被人看不起,所以現在喜歡出風頭,別人把‘農凱’的成功全部歸功於倍穎,你以為他就真的會甘心嗎?”
“毛正毅是老闆,直接把吳先生解雇不就完了,以他的性格,不會是怕別人說他過河拆橋吧?”“當然不是了,他知道倍穎對‘農凱’的貢獻,有這麼好的幫手,不用白不用,等用夠了再甩掉也不遲啊。”“照您這麼說,現在應該就是用夠了吧?還是那句話,炒了就是了,乾嘛費這麼大的勁兒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別忘了,他喜歡出風頭,平平常常的解雇一個人有什麼意思,一定要做到有轟動效應,讓人們在幾年後還會記得。而且咱們為什麼千方百計的要搞垮毛正毅?因為怕他報復咱們,咱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嗎?沒有,可他為什麼要報復咱們?因為他的報復心太強了,我看他早就對倍穎有所忌恨了,他一定要報自己被當成白癡的仇的。”
聽了這話,侯龍濤更加確定了自己整死毛正毅的決心,絕不能讓他有機會報復自己或是如雲,“老王八還真夠狠的,從一開始就拼了要把那二十二億賠進去。”“那倒也不一定,我看他更想把香港的事情做成,如果他真的做成了,一切的關於倍穎是金子,他是狗屎的言論就都不攻自破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還為挽救他的投資出了那麼一點兒力。”
“怎麼講?就算成功了,一樣會被歸功於吳先生,怎麼會讓人改變對他的看法?”“倍穎是成名的商人,他是以穩健著稱的,沒有過半的把握,他是絕不會莽撞行事的。但這次在香港的投資實在太冒險了,貸款前來的外地商人,在未打通各關之前就瘋狂收購,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有。有多大的可能?很小。這不是倍穎的風格,是不是,倍穎?”
“是。”吳倍穎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他還沒能從被背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呢。“不對,”侯龍濤又發現漏洞了,“既然大傢都知道不是吳先生的風格,又怎麼會有人相信是他……”“知道你會有此一問。”古全智打斷了他的話,“你要明白,策略的制定和策略的實施完全是兩碼事兒,毛正毅在決定投資的同時,也可以完全不參與籌資。”
“那要是投資失敗了呢?”“要我看,他不會等着人來查的,在他確認損失無法挽回之時,他會首先向倍穎發難,暗地地向檢察機關放風,讓他們對貸款事件進行調查,然後逮捕倍穎。接下來的事兒你猜也能猜到了吧?你要是猜不到,我可就選錯合作夥伴了。”古全智笑眯眯的看着侯龍濤。
“如果按您的意思,因為沒有批文,抵押協議不具備法律效力,所以就算二十二億沒有了,怠行同樣不能接管毛正毅在上海的不動產,對不對?”“對。”“可問題在於,吳先生是做為‘農凱’的總經理在協議上籤的字,是屬於職務行為,不管他是怎麼搞到的貸款,‘農凱’都不可能,也不應該脫得了乾係的。”
“呵呵呵,你這就屬於美國人的思維,美國的法律不講事實,講的是程序,講的是證據,講的是每條法律條文文的每一個字是什麼意思,在中國,這些隻是考慮的方麵,最重要的是事實,當然了,有的時候事實是經過後天加工的。現在的事實是什麼?倍穎為了個人的原因,出賣自己的雇主,如果受害人也受懲罰,那法律的存在就毫無意義了。”
“您這是強詞奪理,還是不太合理。”“真的嗎?五十萬資金可以起一個公司,你找一個你手下的小孩兒,用他的身份證起照,除了每個月給他點兒錢以外,公司的業務他一概不用管,小孩兒很信任你,你是他大哥嘛,可你卻在背後大肆虛開增值稅發票。萬一事發,按照法律條文,被槍斃的應該是法人,而你可以逍遙法外,但事實上,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槍斃的一定是你。”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兩件事兒有本質的不同啊,我覺得這更像是回扣的問題,我的總經理吃回扣被發現了,隻能是行、受的個人被法辦,合同是不能被終止的。”現在侯龍濤所問的問題其實早就與他們策反吳倍穎的目的無關了,隻是他自己好奇罷了。
“這才是有本質的不同呢,回扣違法,但談判本身不違法,所以除非雙方都同意,你不能單方麵終止合同,可‘農凱’從一開始就不具備貸款的資格,如果一方執行了一份不具法律效力的合同,那屬於自願行為,另一方是沒有義務履行合同條款的。”古全智還真是在用心給晚輩上課。
“那毛正毅就不怕吳先生把他以前見不得人的事兒抖出來?”“口說無憑,對於這種重大經濟犯罪的逮捕一定都是突撃進行的,倍穎是不會有時間將證物準備好的。要不是今天咱們把毛正毅的陰謀分析出來,倍穎還被自己的忠心所迷呢,說不定就會自己一個人扛下來,我看這才是毛正毅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侯龍濤扭頭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吳倍穎,暗暗嘆了口氣,再有本事,選錯了主子也沒用,“如果吳先生一口咬定毛正毅有問題,檢察機關怎麼也得查一查啊,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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