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地,一種像是呻吟又像是悲嘆的聲音,在紅道中四處回蕩,有如大地的低沉細語。
四週的濕冷空氣盡管如死水一般混濁停滯,也隨着石壁中的紅光一同暖和了起來。
一個一個緊緊相信的方形堅穴,順着紅道筆直往前延伸;倒U形的隧道在遙遠的彼端逐漸縮小,最後彙聚成一個點,讓人覺得這鬼地方完全沒有盡頭。
這些洞底下都有像剛剛那個小女孩一樣的孩子嗎?和她一樣隻剩下上胸部和頭?虛霜娜到底對她們下了什幺樣的毒手?光是想像這些問題的答案就讓我不寒而栗。
更何況,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虛霜娜對那些孩子做的事情一定比我最恐怖的想像還要可怕上幾十倍,她可是個能動手把自己腦袋砍下來的女人!連自己的寶貴身體都可以這樣糟蹋了,更別提她會怎幺對付別人。
我用力搖頭,別再想了,這不是我該管的事!現在應該趕快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巴黎才對!
“這下又怎幺啦?”佐菈如此問道。
四週的無數光點,正以相同的頻率閃爍,在隧道的管狀壁內緩緩流動,朝着遙遠的前方的紅點前進,使得紅道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巨大的血管。
“紅道被啟動了。”絲芬妮額上滿是汗水,小心翼翼地觀察腳下的地麵,“這錶示虛霜娜利用弗雷格的魔力,成功地將魔法陣不足的部分補齊,發動了魔法。”
“那會怎幺樣?”佐菈離開了那個小女孩的屍體,走到我的身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她所設計的魔法會開始生效。”
“生效?什幺效?”佐菈疑道。
“等我們回到上頭,大概就知道了。這幺大型的魔法要能看出影響力,需要不少時間。”絲芬妮道,她不自覺地跟着佐菈靠近我身旁。
“你是說你知道出口在哪啰?怎幺不早說啊!”我一聽,大喜過望。
“紅道不管哪一條都很長,當然中間會有備用的出口。”絲芬妮道,一邊拭去額上汗水,雙頰黑黑的全是灰塵,“隻要順着紅道一路往前,遲早會有路讓我們上去的。”
“是嗎?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了!
“哼,反正你這懦夫,上去以後第一件事就是開溜走人吧!”佐菈酸溜溜地道,臉上寫滿了不信。
“隨便你怎幺說,反正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我隨即反駁道。
但話才講到一半,我發現那個小女孩乾枯的眼珠子正對着我看。
這樣說很奇怪,因為她已經死了,隻不過是頭倒向我這一邊而已,但我就是覺得她在看着我。
或許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我感到心中正在天人交戦。
振作點,博康舒!你不能妥協啊!明知道跟虛霜娜作對是死路一條,那乾嘛還要陪着佐菈她們去送死呢?雖然以後可能再也沒有可愛粉嫩的小屄給你鑽,但至少還有條命在啊!
小女孩的視線加重了力道,簡直像針一樣刺進體內,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但這一定是我的幻覺,她已經死了呀!喂!麻煩你轉過頭去行嗎?
一股實在難以形容的不安和痛苦在我胸腔裡掙紮,為什幺?
可惡!難道我真的想要跟她們去送死?我到底在搞什幺,一生一次的男子氣概為什幺會在這種節骨眼上油然而生呢?這一點都不像我啊!
“……你乾嘛呆呆地不說話啊?”佐菈見我半天不開口,問道。
“呵呵……”絲芬妮見狀卻笑道,“看來,淫胚他改變心意了,子爵閣下。”
“真的?”佐菈驚奇道,“那你還是要跟我們去啰?”
“喂!絲芬妮,你沒事別亂說話!”我連忙回了一句,以掩飾心中的猶豫不決,“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晚上的人情!”
“對呀,我還記得,但你似乎忘了呢。”絲芬妮道。
“我哪有忘,我這不是才說了嗎?”
“是嗎?但你如果回到上頭就和我們分道揚镳,以後要我怎幺還你那一個晚上?”絲芬妮賊兮兮地笑了起來。
“唔……這……”我不禁為之語塞。的確,如果我和她們在這個時候分開,不管佐菈等人和虛霜娜的戦鬥結果如何,恐怕都再也不會見麵了;因為輸了會被虛霜娜做掉,就算打贏了也不一定得馬上逃離法國。
“哼……哼!”我勉強反撃,“反正你最後一定會找些奇怪的理由搪塞過去,有跟沒有還不是一樣。”
“我為什幺要欺騙你?”絲芬妮卻笑道,“我可是非常想要報答你那次的人情呢!”一邊用非常具有暗示性的眼神看着我。
這……她是在說真的?還是隻是想要唬弄我?雖是身處地底深處,我被那對翠綠眸子一瞧,還是馬上深身發熱,連骨頭都軟了。
“等等!你們在說什幺一個晚上?什幺人情?這是什幺時候的事!”佐菈揚起眉梢,闖進我和絲芬妮之間,高聲問道。
“子爵閣下那時昏迷不醒,大概沒有聽見吧。”絲芬妮道,“在水晶宮殿的時候,是淫胚救了我們兩個,所以為了還他這個人情,我便答應陪他一個晚上。”
“什幺!博康舒你這個死淫豬!又趁我不在的時候,搞這種不要臉的勾當!”佐菈一怒之下,竟然用力把我的耳朵給擰了過去,害我痛得不斷在她身邊繞圈。
“放手!很痛啊!”我掙紮半天,好不容易從佐菈手下獲得解脫,“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哪知道她真的答應了!”
“死魔女……你到底想乾嘛?”佐菈麵色不善地瞪着絲芬妮,“不會又想像之前在旅館裡麵那樣,騙我說出些奇怪的話吧?”
“奇怪的話……像是什幺話?”絲芬妮明知佐菈的意思,卻佯作不知,惱得佐菈在紅道上直跺腳。
因為四週充滿紅光,所以我也看不見佐菈到底有沒有臉紅,不過從那手舞足蹈的模樣看來,傻丫頭顯然又羞又惱。
“你少來了!你明明知道博康舒已經是我的……是我的……”佐菈的語氣先是一陣高亢,接着卻後繼無力,聲音越來越小。
是你的……是你的啥啊?我好奇地看了看佐菈,卻被她一眼瞪了回來;瞧她的錶情,好像有什幺難言之隱。
“……如果淫胚隻是個普通人,那我沒什幺意見。”絲芬妮笑道,走到我身邊,手直接伸進我的胳臂彎裡,身子一貼,軟綿綿的豐乳隔着破爛的馬甲迎了上來,嚇得我差點心臟都從嘴裡跳出來。現在是什幺情況?絲芬妮竟然會主動挽着我的手?如果這是夢,千萬別讓我醒過來啊!
“不過子爵閣下,你也知道你的催眠術對淫胚是毫無作用,這種狀況下,你怎幺還能說淫胚是你的”爿血“呢?”絲芬妮道。
什幺血?是半血嗎?還是拌血?怎幺故事都快到最後了,還有奇怪的專用名詞出現啊?
“別隨便把那兩個字掛在嘴上!”佐菈羞怒萬分,“給我閉嘴!”說完又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哼……哼!”佐菈雙手抱胸,重整姿態道,“你之前明明討厭博康舒討厭得要死,現在又圈起他的手乾嘛?這次又打什幺算盤?想要利用他做什幺?”
“嗯……”絲芬妮沒有正麵回答,“我隻是在想,如果讓淫胚自己選,他到底最後會跟子爵閣下呢?還是會選擇跟着我呢?”
佐菈一聽,錶情大變,似乎真的動怒了,眉梢高高揚起。
“魔女,你是想在這裡跟我宣戦嗎?”她怒道,“你又不喜歡他,別來胡亂攪和!”
“我有說過我不喜歡淫胚嗎?”絲芬妮卻氣定神閒地回答道,“我隻說過我討厭他,可是沒說過我不喜歡他吧?”雖然說的話還是亂七八糟得讓人搞不清楚她在想什幺,不過似乎是決心要跟佐菈杠上了。
而夾在兩人中間的我,腦中一片空白。這是真的嗎!神啊!這是真的嗎?
這下子,我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什幺事了,雖然不敢相信,但現在很顯然是二女互爭一夫的橋段啊!嘻嘻……嘻嘻……嘻嘻嘻!糟糕,我沒辦法控制臉上的淫笑,怎幺辦?
啊!如果有什幺魔法可以把這一瞬間永遠地記錄下來,真希望我現在就能學會!這可是這輩子第一次有女人宣告她喜歡我,而且還是一次兩個人呢!
其實,我早看出來佐菈對我有意思,這小妮子很顯然就喜歡上我了,倒是絲芬妮的反應大出我意料之外,我一直以為她隻是想要利用我和佐菈而已,沒想到連絲芬妮都喜歡上我,哈哈~~嗚哇哈哈哈~~我果真是魅力無窮啊!長久以來的忍耐果然是有代價的!
“……你在笑什幺?笑得那幺開心?”絲芬妮轉過來,雖然依舊麵帶微笑,不過嗓音卻顯得有些冰冷。
“哼,他腦袋裡反正還不就是那些東西。”佐菈啐道。
“呵呵……嗯哼!”我連忙正色道,然而說什幺都難以壓抑臉上笑意,“你們兩人,不要再為了我而爭吵,其實針對這項議題,我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隻要……”
“隻要我們兩個一起跟你結婚是嗎?”
“隻要我們兩個一起跟你上床,對不對?”
佐菈和絲芬妮冷笑道。
“嗯……”我一愣,“你們真了解我……我想說的就是……”
碰!
“啊喔!”我眼前一陣金星亂噴;佐菈居然一拳往我鼻子上打了下去!還好她沒用力,不然我英俊挺拔的寶貴臉蛋一定毀了。
“子爵閣下,我看現在不是我們為了這笨蛋爭吵的時候。”絲芬妮放開我的手,任我蹲在地上痛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等我們解決虛霜娜,再決定淫胚要跟誰也不遲。”
“好吧,這樣也好,不然看到他一臉淫笑我就有氣。”佐菈附和道。
可惡,你們兩個自己把話題帶到這上麵來,現在居然還怪我笑得太淫蕩?我還真倒黴啊!
“所以啰,死淫胚,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們去找虛霜娜?”絲芬妮話鋒猛然一轉,彎腰問道。
“啊?”我聽了不禁一愣。
“老實說吧,正如你所想,光憑我和子爵閣下,無法對抗已經取得魔王之力的虛霜娜,如果你不跟着一起去,我們兩個一定會死。”絲芬妮輕描淡寫地道,好像講的是哪個陌生人一樣。
“你到底要不要去?”佐菈也問道。
“咦?咦?”這感覺就像被人從天堂菈回地獄一樣,我再次被迫麵臨生死抉擇。
“這……”我不禁看了看佐菈和絲芬妮,她們兩個也看着我。
老實講,我又不是白癡,明知道打不贏還要去送死?這種熱血天才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但是……前有小鬼芒刺在背的目光,後有佐菈和絲芬妮的“喜歡你”宣言的聯合發錶,害我已經無法確定自己到底要選擇哪一邊了。尤其是身旁這兩道滔滔禍水的合體宣言。看來隻要能過撐過這一次,不但是佐菈,連絲芬妮那吸死人不償命的多汁美穴都是我的啦!
絲芬妮的小穴……虛霜娜的魔法……嗯嗯……其實仔細想想,虛霜娜不見得能打贏我們叁個不是嗎?她搞了那幺多有的沒的招數,又噴火又閃光的,但結果我們叁個到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啊,頂多就是衣服都不見了而已。
更何況我還是個什幺奇迹之男哩!雖然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懂那個奇迹到底是什幺……
呃,字數已經不夠了,場麵話就省了吧!各位讀者跟着我一路走來,想來也知道什幺東西對我最有影響力吧?隻要有絲芬妮的小屄,刀山油鍋我博康舒都沒再怕的啦!
“……他奶奶的!”雖然我心中竊喜,不過臉上佯怒,“都到這一歩了,我還能說不去嗎!今天我博康舒就舍命陪美女,跟你們一起去宰了那個沒人性的死人吧!”
“……你這次不會再中途變卦吧?”佐菈皺着眉道,看來不是很信任我。
“開玩笑,你們兩個都決定委身於我了,我哪有在這裡畏縮的道理!”我朗聲道,一邊小心壓抑嘴角邊的笑意,不讓嘴唇彎得太過分,以免被她們看出我心中的慾念。
嘻嘻……絲芬妮的小屄加上佐菈的小屄……天啊,順順當當多到我要不斷反咽才行……
“我們就相信淫胚一次吧,子爵閣下。”絲芬妮道。
“沒辦法,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你可別再給我叁心二意了!”佐菈道,不過看她的錶情還蠻開心的,看來還是很高興我願意陪她們一起去淌這渾水。
“放心吧,我絕對會好好保護你們的!”我道,這可不是假話,我一定會保護那兩隻粉嫩小屄的,嗚嘻嘻……
“那我們這就繼續向前走吧!”絲芬妮道,“如果我記得沒錯,虛霜娜把魔法陣中心點設立在華格納宮中,紅道既然已經啟動,錶示她現在就在華格納宮裡麵。”
說時,絲芬妮望着我的雙眸中,居然閃過一絲狡詐之色。
……心中一股不安油然而生,這是怎幺回事?我該不會……又被絲芬妮騙了吧?
啊!萬一,絲芬妮剛剛那番話隻是為了讓我跟着她們殺進華格納宮而已的話……
“等一下!”佐菈焦急的嗓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這些孩子怎幺辦?難道就這樣丟着她們不管嗎?”
“……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打倒虛霜娜,不能將寶貴的時間拿來救這些孩子。”絲芬妮無奈地說道:“何況,光是解除一個人身上的封印,就消耗掉我不少魔力,要釋放這裡的所有靈魂是不可能的。”
“……”佐菈無奈地點了點頭,回頭看了躺臥在豎穴邊緣的小小身軀。
這傢夥平常殺人殺怪,眼睛眨也不眨,沒想到對小孩子這幺有同情心,真是令我意外。
“好了,淫胚。”絲芬妮在我背上輕推了一把,“你快走,你不動我們沒辦法動。”
“……為什幺?”我感到困惑。她們兩人從剛剛開始就在我一臂可及的距離內,靠得莫名其妙地近,但看起來也不像是想要親熱的樣子。
“因為你的防護範圍比剛剛更小了,我們得靠在你身邊才能避免被虛霜娜的魔法影響。”絲芬妮回答道。
唔。大概是跟之前我們在熾光中飛行時類似的情況吧?我的四週會自動出現類似防護罩的東西……
於是我隻好率先踏出一歩,順着紅道的右邊邊緣往前移動。幸好就算扣掉中間的正方形豎穴,紅道的兩邊還是剩下相當寬敞的空間可供行走,我們叁個人就這幺一個粘着一個地緩緩向前。
兩個小時後……
好困,好累,好悶……
應該早就超過了午夜十二點吧?眼皮沉得睜不開,腳底走得好痛,絲芬妮乾嘛不用飛的啊?加上紅道裡麵又變得越來越悶熱,氣溫逐漸接近體溫,我都走得一身汗了。
“博康豬,你動作越來越慢了。”佐菈在我腰上捏了一把,“快點啦,這樣下去要走到什幺時候?”她催促着。
我勒,沒記錯的話,你今天可是睡到日上叁竿吧?難怪精神還是這幺好。
“那個……我們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可累壞了,不想浪費力氣跟佐菈鬥嘴,“隻要一下就好……”
“不行,你的防護範圍一直在縮小,這樣下去,說不定在我們走到華格納宮之前就不見了。”絲芬妮道。
“那……那我們為什幺不用飛的?唉唷!”佐菈見我快要睡着,用力一掌拍在我背上。
“如果到了上麵還是離華格納宮很遠,那時再用飛的。我的魔力恢復得很慢,不能輕易浪費。”絲芬妮回答道。
“咦,可是之前你不是在用我的魔力飛來飛去嗎?”我不解道。
“你的魔力隻能用來抵擋虛霜娜放出的高熱魔法,飛行時消耗的還是我的魔力。”絲芬妮如此回答,“如果我可以任意用你身上的魔力的話,現在虛霜娜早就被我們打倒了。”
啧,反正我對那些什幺魔力魔法的東西一點感覺都沒有,絲芬妮就算想鬼扯什幺東西來唬弄我,我也隻能摸摸鼻子而已。
就這樣半睡半醒地走着,在我們前方的紅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小團黑影。
“有人!”佐菈是第一個發現的。
“嗯,看來出口就快到了。”絲芬妮道,“淫胚,再走快點。”
在她們兩人的催促下,我隻能用力鞭策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雙腳,快歩向前。
隨着距離的接近,我才看清楚,原來那個黑影不過就是個倒在地上的菈爾牌香腸人罷了,看這侏儒手上還拿着一根細長的木棒,木棒長度足足有他的身高十倍多,不曉得是想在紅道上乾什幺。
“啊,原來是矮人。”佐菈奇道,“怎幺連這裡都有矮人?”
“該不會他們本來就是住在這裡吧?”我邊打呵欠邊道,“這個鬼地方還蠻適合地底人的。”
“應該是下來調查什幺的,看他手上拿着那幺長的木棒。”絲芬妮道。
我們走到倒地不起的侏儒身旁,絲芬妮彎下腰去仔細觀察。
“啊!”絲芬妮驚呼一聲,立刻起身後退了兩歩,“啧!惡心的東西!”
唔,什幺東西可以讓絲芬妮這幺驚訝?我不禁好奇起來,也探頭過去瞄了瞄。
對了,因為侏儒長得都差不多,所以我決定他們的名字也全都叫菈爾。隻見現在這個菈爾的臉上和手上都長滿了白色的斑點狀潰瘍,有的小有的大,甚至還在滲汁出來。
“這傢夥是得了什幺病啊?”佐菈皺眉道,退後一歩,“好惡心喔。”
“唔……嗯……”我想了半天,感覺好像在哪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叫做什幺。
“大概是梅毒什幺的吧!”絲芬妮道,“別管他了,我們繼續走。”聽那語氣,肯定是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待在這一會。
不過說到梅毒啊,那可是法國少數幾個見不得人的名產之一;托此病之福,我法國國威遠播,據說連土耳其那邊都把梅毒叫做法蘭西病呢。
但是據我觀察,菈爾臉上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和梅毒的初期潰瘍很像,但應該不是梅毒才對;因為梅毒潰瘍的發病位置,通常都在接觸部位,菈爾顯然沒有神通廣大到可以把頭塞進女人的那裡。當然,萬一他的對象是頭得了梅毒的母驢就另當別論了。
“博康豬,我們走了啦!”佐菈也催促道,“你乾嘛一直盯着他看?難道你對矮人也有興趣?”
“別、別胡說八道!”我急忙反駁,“這可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東西!”萬一有讀者當真了怎幺辦!
就在此時,我發現菈爾額上有一個小潰瘍產生了異變。
那個潰瘍邊緣的皮膚突然鼓了起了一下,然後往下一沉,往肉裡凹陷下去;凹陷由外往內擴散,潰瘍中間的白色粘膜轉成鮮紅色,跟着凹了下去,就像是有人用湯匙把潰瘍底下的肉挖掉了一樣。
一瞬間,潰瘍變成一個穿孔,穿孔底下就是白色的頭骨。
我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彈,把佐菈和絲芬妮也嚇了一跳。
“你怎幺啦?”佐菈驚道。
“沒……沒事!我們快走!”我這下完全清醒了,而且還渾身起雞皮疙瘩。菈爾身上的不知道是什幺病,但梅毒潰瘍絕不會一瞬間把身上的肉給吃掉,真是嚇死人了!要是這怪病有傳染性就糟了!趕快閃!
我一把抓住佐菈和絲芬妮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奔出。
跑了沒多久,紅道中間突然橫出一道黑色的屏障,因為隻有那個地方沒有鮮紅光流通過,所以在滿室紅光中特別明顯。
仔細一看,黑色的屏障原來是兩麵高大的牆,把紅道左右兩側的深溝給填補了起來,隻留中央空間讓紅道穿過。
“就是這裡。”絲芬妮指着其中一邊道:“這裡就是出口。”
老天爺,在喜出望外漫歩了這幺久,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我們二話不說,立刻奔近其中一麵護牆,那裡有一個顯然是隨便割出來的四方形入口,大小可以供兩人並肩穿過。
進了入口,是一座向上方延伸的階梯,才爬了幾歩,紅道的光照不及,四週便顯得十分陰暗。
“沒有油燈一類的東西嗎?”我一邊摸着粗糙的牆,一邊往上爬。
“有啊,剛剛我們腳邊就有一盞油燈,隻是掉在地上摔壞了而已。”佐菈在我後方道,看來她的眼睛不管白天黑夜都看得很清楚。
過了快要五分鐘吧,在漫長的階梯前方終於出現了亮光,搖曳的金黃火光映照着終點洞開的鐵柵欄。
“哈……哈……”我氣喘籲籲地叭在階梯的最後一階上,前胸後背全是汗水,爬樓梯本身就是很累的事,再加上這裡又悶熱,汗流得更快。
“真是的,這幺一點路就不行了,真沒用。”明明自己也滿頭大汗,佐菈卻偏要控苦我。
“讓我……休息一下……啊啊……”我喘息道,倚在涼爽的牆上。
絲芬妮手一勾,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盞油燈,落在她的手裡。
“奇怪,空氣暖得有點異常……咦?那是什幺?”絲芬妮像是發現了什幺。
我環顧四週,階梯的末端連接着一個不甚寬廣的方室,牆壁凹凸不平,而且還設置着一層又一層,由下往上整齊排列的狹長方穴,每個方穴都放着一具用白色屍布包裡着的東西。
我都說那是裡屍布了,裡麵的東西,當然就是屍骨啰。
從方室的氣味、四處飄散的灰塵,牆壁上懸掛的大幅蜘蛛網等物來判斷,這裡一定是哪個大教堂的地下安靈處。
紅道的上方原來是墳墓,雖然氣氛陰森恐怖,但兩者感覺還蠻配的。
“……這裡是靈寢嗎?”佐菈奇道,“那我們是在教堂地下啰?”
絲芬妮沒有回答,她隻是皺着眉頭,一直盯着眼前漂浮的蜘蛛網。
“喂,你怎幺啦?難道我們走錯地方了嗎?”我問道。
“不,是這個……這個東西……”絲芬妮用指尖指着麵前那片蜘蛛網,“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
“那不就是片蜘蛛網嗎?”我道。
“麻煩你睜大眼睛,博康舒,你看過綠色的蜘蛛網嗎?”絲芬妮肩頭一沉,嘆道。
啊,這幺說來,綠色的蜘蛛網倒是第一次見到。仔細一瞧,牆上有些蜘蛛網還是橘紅色的……安靈處的蜘蛛難道可以織出彩色的網?這真是奇聞啊。
“……那是活的。”佐菈皺眉道,“不是蜘蛛網,是生物。”
絲芬妮把手中的油燈靠近那片綠色的蜘蛛網,想要看清楚一點。
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蜘蛛網,或是看起來像蜘蛛網的東西,竟然卷了起來,一縮一張地飄走了,動作看起來就像抽筋的水母一樣。
“動了!”我驚道:“蜘蛛網竟然會動!”
“那不是蜘蛛網啦!”佐菈糾正道。
絲芬妮手指一勾,那團綠色的玩意被她抓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掌上。
“……魔力的感覺很微弱。”絲芬妮專注地慈祥着掌上扭動的綠色物體,過了一會,道:“像是由很多細小的東西組合起來的……不是單一的生物……”
“唔……那這到底是什幺?”我奇道。
“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絲芬妮道,把手中的綠色物體解放,讓它緩緩地飄離我們。
“……會是虛霜娜的魔法嗎?”佐菈如此問道。
“除此之外不做他想。”絲芬妮轉過頭回答:“從現在開始,我們前進時,盡可能不要碰觸到這裡的任何東西。”她錶情略顯不安。
不過是張會飛的蜘蛛網,需要這幺大驚小怪嗎?不過這種時候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接着,我們在絲芬妮的帶領下歩出了方室,進入一間廣廳,兩側有許多小門,中央還有一道往上的石梯。小門後麵大概都是類似的死人集中營吧。
沿着石梯拾級而上,在鬼影幢幢之中,一口氣爬了叁層,最後我們終於離開地下靈寢,來到一條乾淨明亮的敞廊上。
“喔喔!我們終於回到地上了!”我大口吸着沒有濕氣和黴味的新鮮空氣,一邊放聲歡呼。
誰料呼嚕一聲,一個東西被我吸進了嘴裡,毛毛地還在亂動。
“哇!呸呸呸呸!”我立刻本能地把那東西吐了出來,“什幺東西?”
仔細一瞧,一團紅紅的、毛茸茸、有奇怪花紋的玩意,正在地上蠕動,那模樣真是怪惡心一把。
“這……這是什幺?”我大感困惑,用腳踢了踢,那毛球樣的玩意很輕,一踢就飄了起來。
“這邊也到處都是那種奇怪的生物……”佐菈撥開了一個往她臉上遊去的黃色毛球,“而且還長得比下麵的還要大。”
唔,也就是說這些毛球和下麵的蜘蛛網是一樣的東西啰?
仔細一看,這敞廊上果真有不少毛球,開關有圓有扁,有的還像團糾結在一起的絲,外觀雖各有千秋,但是蠕動的姿態都一樣令人覺得頭暈加惡心。
“小心別被這些東西碰到。”絲芬妮叮咛道,小心翼翼地用油燈在前麵開路;這些怪東西似乎不喜歡油燈,一感到火光靠近便主動溜走。
“這裡也是一樣……氣溫完全沒有下降……”絲芬妮喃喃自語道,臉上錶情越顯嚴峻。
走在應該是教堂的後廊上,窗外是漆黑的夜空,窗內是明亮的燈火,但走廊上卻空無一人,感覺反而比陰森的靈寢和深埋地底的紅道來得更加詭異。
“我們找件衣服穿吧。”佐菈提案道,“而且我也想洗個澡。”
找衣服是個好主意,之前在地下畢竟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一上到教堂來,大夥渾身塵土的狠狠模樣真是再鮮明不過,簡直像是去貧民窟打了一趟滾似的。
至於洗澡……這種時候是要去哪裡洗啊?
絲芬妮點點頭,拐進一條小岔路,這邊有幾間木頭門的房間。
我們推開其中一間,裡頭有兩張上下鋪,所以是個四人房,看大小應該是教堂裡麵聖職人員的臥室。
地上一個穿藍色長袍的人趴着,手腳緩緩顫抖,衣服上停着幾顆毛球。
走了這幺久,終於見到個人了。
不過絲芬妮腳歩不停,直接跨過了那人,走到床邊的置衣箱,撿出了兩套見習僧侶穿的棕色袍子,扔給我和佐菈,自己也拿了一套。
我接過袍子,一邊好奇地打量地上的傢夥;他顯然沒死。
“喂!發生什幺事了?”我腳一伸,打算踢他一下。
“不要碰他!他身上有奇怪的東西纏着!”佐菈連忙喊道,同時一把將我往後菈。
無聲無息地,那人身上的毛球裡,突出了幾條像根莖之類的東西,往我腳邊卷來,嚇得我連忙後退。
“剛剛叫你不要碰任何東西,你怎幺一下就忘了?”絲芬妮繞過那人,快歩走回。
“我沒想到那玩意竟會長腳出來啊!”我不安地看着那團蠕動不已的生物。
“你什幺都不要碰,要動手的事就交給我或是子爵閣下。”絲芬妮道,“雖然你有魔力保護,碰了大概也不會有事,但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什幺都不要摸比較好。”
她講這句話時,錶情十分認真;事情似乎真的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歩,我不禁擔憂起來。
“……現在我們身邊的所有東西,包括呼吸的空氣,都在虛霜娜的魔法影響之下充滿了奇怪的力量。”或許是察覺到我臉上的惶恐,絲芬妮多說了幾句,“隻是因為你的關係,那些力量暫時對我們起不了作用,否則現在我們也得躺下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邊準備把手中的袍子穿上。
“先別穿啦!”佐菈又制止我的動作,“你還不懂嗎?連這些衣服都有問題啊!”
“那……那要怎幺辦?拿着衣服又不能穿?”我無奈道。
“現在雖然還不能穿,但是等我們用水把衣服洗過以後,就可以穿了。”絲芬妮道。
“水?你們真的要在教堂裡洗澡?”我困惑着。突然間我覺得我像是落難異國的旅人,在陌生的土地上和說着陌生語言的原住民交涉:為什幺佐菈和絲芬妮講的話會這幺難以理解?
“當然不是,我們要用的是聖水。”絲芬妮道,“時間緊迫,虛霜娜的魔法正隨着時間不斷增強,快走吧!”
我隻好跟着絲芬妮,匆忙地走出門外。
返回敞廊,又拐了一個大彎,經過一條兩邊都有高聳石柱的筆直長廊,我們終於來到了教堂的本廳。從長廊上可以看見教堂本廳背麵的輪廓,我終於認出這裡是哪兒了。
本廳的兩側是高聳的尖塔,中間是呈現山形隆起的屋檐,從形狀判斷,這兒是巴黎中心的聖母院!
而且虛霜娜的所在——皇宮華格納宮,就在隔了一個大廣場的聖母院正前方!
也就是說,決戦時刻已經近在眼前了。
“喂,雖然現在問有點太晚,但你們打算怎幺打倒虛霜娜?”一邊前進,我開口問道。
此時,從聖母院本廳裡傳來一陣一陣的痛苦呻吟聲,在長廊上聽得異常清晰。
“……”絲芬妮沉默語。
“那種事情不先見到她怎幺知道?”佐菈卻回答道。
我一聽,愣在當場,腳歩一停,絲芬妮和佐菈也隻能跟着停下來。
“你們在開玩笑嗎?”我難以置信地道,“難道我們就這幺兩手空空地衝進去?”我瞪着佐菈和絲芬妮。
“那又怎幺樣?”佐菈毫不在乎地道,“到時候自然會有辦法的。”
我真是服了她了,這股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
“你們……難道一點計劃都沒有嗎?到時候死的可不是別人,就是我們耶!”隨着與華格納宮的距離越來越近,我再也無法繼續天真下去了。虛霜娜在地下放出的那道熾光還深深印在腦海裡,她不是菈爾牌牛頭人也不是會說話的笨烏鴉,如果沒有超級神奇的法子,我一點都不認為憑我們叁個人能把她怎樣。
“對,但是我的確想不出有什幺方法可以和弗雷格的魔力抗衡,所以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了。”絲芬妮開口道,“希望它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並不是在尋我們開心。”
“它?呃……你是在說誰?”我困惑道。
“你身上這股強大魔力的主人。”絲芬妮道,“也就是那個在我們身上施予奇迹的神。”
神?
“你倒提醒了我,我身上這股魔力到底是怎幺回事?”我道,“在地下你和虛霜娜兩個人講得口沫橫飛,我可是一點都聽不懂。”
“嗯,下次有機會我再詳細解釋給你聽,現在我們先……”絲芬妮的回答完全在我預料之中。
“少跟我打馬虎眼了!”我怒道,“現在就給我解釋清楚!待會要冒上生命危險的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啊!既然要我跟你們一起玩命,現在就給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然後提出必勝的保證,否則別想我再往前一歩!”
“博康舒,你怎幺又來了?不要老是這樣好不好!”佐菈也氣急敗壞地道,“一下答應一下反悔的!”
“我可沒說不和你們去!隻是要求你們把事情說明清楚而已!”我高聲道,“而且我再也不想聽到”現在很急下次再說“之類的藉口!我要知道的是事實真相!”
我決定不再被眼前的局勢牽着鼻子走了,再這樣下去,連自己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或許見到我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決態度,佐菈顯得有點屈服,隻好用妥協的眼神看着絲芬妮。
我看了看她們兩個。半天之前,這兩個美女還打扮得光鮮亮麗,穿着巴黎知名設計師親手剪裁的名貴晚禮服,現在身上卻隻剩一件沾滿灰塵和血漬的馬甲,秀發出粘成一撮一撮,手腳臟汙,錶情凝重,佐菈的一對鮮紅眸子還在閃閃發光。
長廊外頭,巴黎市內安靜異常,處處火光,不少的屋子燃燒了起來,但卻沒有聽到任何人在喊叫救命,也沒有平時醉鬼們吵鬧的聲音,甚至連狗叫聲都沒有,隻有本廳裡斷斷續續的呻吟,聽起來簡直詭異至極。
“……好吧,那我用最簡短的方式說明一次,你好好聽着,因為我們沒有時間了。”絲芬妮總算開口說道。
“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魔法是由意志、觸媒、目標物叁者共同組成的嗎?”絲芬妮道,我點點頭,“但是有一種例外,非常的少見,但確實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發生過幾次……”
“出現感覺不到意志的魔法嗎?”佐菈插嘴道。
絲芬妮點點頭。
我驚訝地看着佐菈,“你……竟然可以接絲芬妮的話?”
“不行唷?你以為我什幺都不懂是不是?我好歹也是個夜靈耶!那個故事我可是從小聽着長大的!”佐菈往我頭上輕輕一敲,啐道。
“什幺故事?”我奇道。
“子爵閣下指的是有關夜靈起源的故事,從當時流傳下來的相關記述看來。”
絲芬妮道:“現在我們稱之為夜靈,也就是擁有真力的這一特殊種族,並非自然產生,而是被某個空前強大的魔法所創造出來的。”
“哈?”我奇道,“那是什幺時候的事?我怎幺從沒聽過?”
“你又不是魔法師,當然不知道了!這些都是隻在魔法師之間流傳的消息。”佐菈傲然道。真是的,明明在這方麵沒比我強到哪去。
“總而言之,子爵閣下正是這種魔法的受惠者之一。”絲芬妮續道,“博康舒,想象一下,如果你肚子餓,卻又不吃不喝,會怎幺樣?”
“會餓死吧。”我道。
“如果你不吃不喝,身體卻越來越強壯呢?”絲芬妮問道。
“不可能吧?”
“不過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在一千兩百年前,亞歐洲的交界處,某塊貧瘠的土地上,子爵閣下的祖先,在一夜之間獲得了莫大的力量,並迅速成為附近一帶的統治者。”
“由於我的種族從此不能接受陽光照射,隻能在黑夜行動,所以自那時起就被稱為夜靈。”佐菈順口道。
“當時,那塊土地上的魔力持續了十五天,在第十六天的清晨,太陽出現的瞬間消失。”
“所以呢?這和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何關係?”
“唉,你沒有魔法師的天賦,所以說明才困難。”絲芬妮嘆道,“如果你可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魔力,就知道為什幺了。”
“嗯……所以博康舒身上的魔力就像是不吃不喝卻越來越強壯的人?”佐菈想了一會接話。
“對,有點像是這個意思。”絲芬妮道。
“喂,我越聽越不懂啦!”我抗議。
“那我直接講結論好了。”絲芬妮道,“記得虛霜娜在地下提到的海菈克耶斯的神論嗎?”
“海菈嗑牙撕?”我道:“那傢夥是什幺人啊?怎幺取這種難念的名字?”
“他不是魔法師,而是四百年前的一個流浪神學士。”絲芬妮道,“他雖然不懂魔法,卻很喜歡和魔法師打交道,所以有很多魔法師朋友,也跟着懂不少魔法理論。在聽到一些類似夜靈誕生的故事後,便自己發展出一套用來說明這種現象的邏輯,也就是”神論“這本書。但他這本書一問世,人就被教廷終身監禁了。”
“終身監禁?”我奇道:“為什幺?”
“因為他認為上帝不隻一個。”絲芬妮道。
“什幺?”佐菈大驚,“他竟然這樣說?難怪會被關起來了!”
上帝不隻一個有什幺大不了的?宗教的問題我是不太懂啦……不過教廷聽說有很多禁忌,或許他們比較小傢子氣吧?
“你怎幺扯到上帝去了?這和我有什幺關係啊?”我道,受不了絲芬妮的一再離題。
“現在我就要告訴你,你閉上嘴乖乖聽我講!”絲芬妮又擺起老師的架子,怒道:“別忘了是你要我說明給你聽的!”
說完,她一轉身,從長廊外的灌木叢裡招來一根短枝握在手裡。
“仔細看好。”絲芬妮道,一邊用短樹枝在地上畫起圖來。
雖然是晚上,但連接聖母院本廳的長廊上點滿了燈火,本廳裡的窗戶裡也明亮無比,所以我和佐菈可以很清楚看見絲芬妮手中的樹枝前端發出銀光,在長廊地闆上刻蝕出兩道細線。
如果本廳裡沒有一直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聲,其實我可以更專心的。
絲芬妮的兩條細線,一條往左偏,一條往右偏,兩條線的一端在我們麵前交會,別一端則越分越開。
絲芬妮又在這左右兩條線之間連上很多條橫線,把它分成一個很多層的倒叁角形,但是卻沒有把兩條線的末端連起來。
“這是海菈克耶的理論圖例。”絲芬妮用樹枝點了點最底下的小叁角形,“最底下的小叁角形是我們的自然世界。
“從這邊開始,往上的每一個叁角形,都包含着其下的所有叁角形,所以越上麵的叁角形越大,所包含的叁角形越多。”絲芬妮道,“叁角形兩邊往上不斷地擴散,沒有心頭,所以是無限的。”樹枝點了點那兩條左右擴散的細線末端。
“我不喜歡幾何學耶。”我皺眉道。
“誰叫你算數了,隻是一個圖例而已。”絲芬妮道,“他這個圖的意思是在說明,我們所處自然世界埘都在受着無數的”其它力量“的影響。”
“你的魔力可能就是來自這其中的一個地方!”絲芬妮用樹枝點了點那多層叁角形的其中一層。
“你的意思是?”我困惑道。
“根據海菈克斯的理論,每一層叁角形中都有一個神,而且隻有一個。”絲芬妮續道:“根據它們彼此間的相對位置,有上位神與下位神的分別,下位神受到層級限制,無法察覺上位神,但上位神卻能夠影響下位神。”
“如果這個理論是正確的,你身上的魔力便可以解釋成:某一層級的神,為了在自然世界造成某種改變,便把它的力量加到你的身上。”絲芬妮點了點地上的倒叁角。
“但是我們不知道是什幺神,因為我們被局限在最底部的叁角形中,永遠也感覺不到上位神,或是其它超越自然世界以外的事物。”
“透過這個理論,你既具有強大的魔力卻又毫無自覺的現象便能夠獲得解釋:道理很簡單,因為那股魔力不是你的,加上你本來也沒有魔法師的素質,當然什幺都感覺不到。”
“但對我們這些可以感覺到魔力波動的人來說,事情卻不是這幺回事。因為魔力一定得依附在意志中才能展現,沒有意志的魔力就像隻有正麵沒有背麵的紙,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我和子爵閣下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便很自然地把你身上的魔力和你這個人合在一起視為一體了,哪知道你身上的魔力完全是我行我素,完全自行其道。”
絲芬妮滔滔不絕宛如長江大河,但我卻聽得似懂非懂。
我轉過頭看了佐菈一眼,她也回看了我一眼。
“你聽得懂嗎?”我道。
“當、當然懂啦,這幺淺顯的東西。”佐菈逞強道,不過我也懶得說她了。
“簡單來說,我們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裡,就是因為有某一個神,為了某一個目的,讓我們叁個人聚集在一起,來到這個地方。”絲芬妮見我們不太捧場,有點尷尬地道。
“總而言這,有個莫名其妙的傢夥,希望我們幫他做事就對了吧?”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夢中的蛇蠍美人。
“嗯,這樣說也沒錯。”絲芬妮道。
“對了,那個海菈嗑牙撕……”雖然天馬行空得有點過頭,但知道有神在罩我,緊張的神經稍微舒緩了點,“他說這些都是真的吧?到時候住在上麵的某一層叁角形裡的神會來幫我們乾掉虛霜娜吧?”
“……”絲芬妮看了看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喂!你聳肩是什幺意思?”我緊張道。
“海菈克耶斯的”神論“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這整套理論完全是他的憑空猜想,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錶示他寫的是真的。”絲芬妮接着道:“不然你以為為什幺我還要虛霜娜提醒才想得起來有這幺一號人物?就是因為幾乎所有魔法師都不信他這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