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
關閉
關閉

《菊隱雲香》

成人小說
字號:
A-
A+
菊隐云香
作者:紫狂
第四十五章

午後兩個時辰,墨鈞對子微先元這幾個月來的修為加以指點。子微先元抛去旁慮,靜心領會,不覺天色已冥。

直到深夜,祭彤等人所乘的船隻才進入姑胥。子微先元在城下河口等待多時,立刻迎了上去。

登上小船,子微先元心裡便涼了半截,“鹳辛呢?”鶴舞取出一支竹簡,那竹簡上麵刻着一行字,下麵卻被利刃斬斷,露出未乾的青汁。

鶴舞無奈地說道:“祭彤臨進城時才告訴他。鹳辛正在刻簡,一刀劃成這樣,然後就離了船,抄近路入城了。”

“祭彤呢?”

“去追鹳辛了。”

子微先元氣急敗壞,這兩個傢夥,從來都不讓他省心,“你去別院,我去尋他們。”

“我也要去!”子微先元覺得頭都大了,“你先去公冶師叔,他們都在等着。我找到鹳辛就立刻回去”

“我又不認得路!”鶴舞還是第一次來姑胥,看到這座建在橋上的壯觀都市,幾乎頭都暈了。

“不用擔心,”一個清麗的聲音說道:“我陪你去。”鳳清菊不知何時走到船上,衣上仿佛帶着銀月的清輝。子微先元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裡遇到她,差點兒想放棄去追鹳辛。他定了定神,然後拱手騰身而起,在橋梁相銜處一旋,便消沒在月色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鳳清菊菈起鶴舞,“隨我來吧。”

鹳辛去的隻會是一個地方,子微先元毫不遲疑地往百越驿館掠去。雖然知道鹳辛性子執着,這件事絕不可能善罷乾休,但想到鳳清菊窈窕的倩影,子微先元仍禁不住唇角上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第一眼見到鳳清菊,子微先元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那種感覺很難說清,就像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兩個陌生人連在一起。奇妙的是,鳳清菊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甫一見麵,就如故知相逢。

百越驿館位於兩河之間,佔地數十畝,甚至還有一個可以停泊樓船的碼頭。

此時申服君遊獵未回,大半館舍都還空着,隻有零星幾點燈火。

子微先元避開守衛的武士,在驿館內兜了一個圈子。南荒氣候溫暖濕潤,姑胥人戲稱,在他們的都市裡,隨便插根木箸,就能生根。這座館同樣生滿樹木,為潛入者提供了最好的隱蔽。

館內黑沉沉聽不到絲毫聲息,子微先元有些猶豫,難道鹳辛發現這裡沒人,又追出去了?

忽然風中傳來一絲難以察覺的血腥味,子微先元神情一凜,望向遠處一所院落。

院中建築是百越風格的館閣,構造精巧而華麗。寧靜的軒窗在林木掩映下,透出淡淡的燈光。

子微先元輕輕推開軒窗,一枝銳器無聲地朝他腰腹刺來。他格住飛叉,低喝道:“是我。”飛叉緩緩收回,接着從燈影中浮現出鹳辛的麵孔。他用遁術收斂身形,沒露出絲毫痕迹。若非子微先元知道他在此處,隻怕也會被他瞞過。與子微先元想像中的狂怒不同,鹳辛嘴唇緊緊抿着,神情平靜得令人心悸,但他眼中卻閃動着熾熱的火焰。

血腥味從他身後傳來,閣中兩名侍女被飛叉刺穿喉嚨,一撃斃命,另一名武士則是被重手法震碎胸骨,死狀慘厲。祭彤從梁上躍下,連忙道:“不怪鹳辛,是我露了痕迹,先動的手。”子微先元擡手止住他的辯解,對鹳辛道:“申服君不在這裡。”

“在哪裡?”鹳辛依然是平靜得令人心悸的聲音。子微先元寧願他暴怒異常,怒吼着把申服君的狗窩砸個稀爛,就是像個野蠻人一樣一把火燒個乾淨也好。鹳辛越是平靜,他越是難以措辭。

“這件事宗主已經知道了。你千萬不要衝動,宗主吩咐過,定然要給你討回公道。”

“申服君在哪裡?”子微先元正容道:“你是不是要殺他?”

鹳辛沒有作聲,隻握緊了飛叉。

子微先元索性抛開宗主的吩咐,心一橫,“好!我們就乾掉這老狗!誰不去誰是孫子!”

“那就乾脆點吧!”祭彤噗的一口噴出,一股烈焰頓時卷住柱子,熊熊燃燒起來。

“申服君的船隊會在子時經過此處。”子微先元胸中成竹。他下午可不是白過的,鹳辛入城前,他就查清了船隊返回時經過的地點和時間。

此處離姑胥城十裡,兩岸都是平原,水流平緩。雖然不是刺殺的絕佳之地,但總比申服君入城後有了提防把握更多。

“同行的有百越相國左尹和姑胥的城主華宥。申服君的船隻在最後麵。守衛的是六十名武士,和一些昊教門人。這些都不難對付,棘手的是他的貼身內侍,豎偃。祭彤,這個老太監就交給你了。”祭彤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他雙掌一合,發出金屬撞撃般的震響,“好!”

“那傢夥身手不凡,不可大意。”子微先元交待一句,對鹳辛道:“除了豎偃,申服君身邊還有幾名死士。等祭彤纏住豎偃,我們就衝進艙去。那些死士和申服君你選誰?”鹳辛沒有回答。

“好。”子微先元道:“那些死士交給我。申服君那老狗衣內藏有銅甲,下手的時候記得避開。”申服君披上銅甲,多半還是拜了鹳辛之賜。在夷南時,他中了鹳辛一記飛叉,傷勢至今未癒,後來才有防備。

“祭彤,你從左側出手,聲勢鬧得越大越好。我從中間走艙門,引住那些死士,把申服君逼往右側。鹳辛,你伏在艙外,等鎖住申服君的位置再動手。記住,你隻有一招機會。”

“鹳辛一出手,刺殺便即告終。無論得手與否,我們都要立即離船,以免被姑胥的武士圍住。”子微先元在沙上大致畫出地形,“我們分頭離開,半個時辰後在這裡會合。”祭彤點了點頭,接着擡眼望向遠處一串細小的亮點,“他們來了。”

“分頭行動吧。”子微先元最後道:“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祭彤騰身沒入水中,潛往對岸。鹳辛望着上遊的燈光,反常地沉默着。子微先元沒能救出鹭絲夫人,心裡有愧,拍了拍鹳辛的肩膀,說道:“你放心。”然後縱身入水。

將近二十艘大船連成一線,魚貫馳過。其中叁艘樓船,分別是城主華宥、相國左尹和申服君的座船。

子微先元一直擔心消息有誤,等看到最後一艘樓船上飄揚着申服君的昊陽標記,才放下心。

等樓船馳至,祭彤首先發難,他從左舷穿水而出,雙足一蹬,便越過丈餘高的船身,掠入第二層的座艙。南荒權臣貴胄無不豢養大批門客、武士,申服君在宗陽的甲士就不下萬人,比一般的諸侯還要強大。這次作為客人到姑胥遊獵,隻帶了叁百人,分乘叁艘大船。在他座船擔任守衛的六十名武士都在甲闆上,剛聽到水響,祭彤就已從他們頭頂躍過。

“有刺客!”

武士們一邊高聲示警,一邊持矛彎弓。掩住麵孔的祭彤毫不理會,迳直撲到窗上,揮掌拍出。

篷的一聲,木窗粉碎,艙內傳來武士的厲吒和女子的驚叫。為了掩飾身份,祭彤沒有使出他的離元火,而是憑藉一雙肉掌震碎船。

紛飛的木屑中,一股陰寒的的勁氣斜刺而出,豎偃陰柔的聲音響起,“何方鼠輩,敢來行刺君上。”祭彤棕紅色的長發火一般跳動着,一聲不響地與豎偃拼了一掌。雙掌一交,祭彤固然被他陰寒如冰的掌力逼得倒飛,豎偃也被他這全力一撃震得袍袖卷起,發出一股燒糊的氣味。

祭彤像一隻陀螺般在空中連翻十餘個筋鬥,化去豎偃的掌力,然後張手攀住樓船的飛檐,錯足朝豎偃踢去。

這時艙內穿着昊教服色的門人和死士已將申服君團團圍住,那些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武士並沒有緊盯着與豎偃纏鬥的祭彤,而是警覺地觀察四週,防止還有其他刺客。

祭彤現身後,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平靜。人的警覺性往往在遇襲的一刹那提至巅峰,短暫的平靜之後,本能地會有一絲鬆懈。

就在此時,緊閉的艙門現出幾條難以察覺的裂痕,突然間沒有絲毫聲息地爆開,破碎的木塊箭矢般激射而出,麵對艙門的兩名死士頓時濺血倒地。

子微先元打散了頭發,遮在臉前,就像一個恐怖的幽靈,他隨着激射的木屑掠入艙內,揚手從倒地的死士腰間拔出長劍,一劍刺穿了一名死士的喉嚨。

申服君盤膝坐在艙中,手中還摟着一個半裸的女子。那女子羅衫半褪,赤着上體,驚恐地伏在申服君懷中,雙肩瑟瑟發抖。

子微先元啞聲道:“老狗!納命來!”

他側腕一劃,長劍從那死士頸中橫切而出,兇悍得不像一名劍客,更像是嗜殺的魔鬼。其餘的死士絲毫沒有被激飛的血雨嚇阻,默不作聲地擋在主人身前。

其中叁名武士用的是戈與長戟,另兩名昊教門人持劍護在申服君左右。

下麵的武士正蜂湧而至,子微先元還有一招的機會把申服君逼到右側,讓鹳辛完成刺殺。那些死士都以為他會出劍,沒想到子微先元身體突然一矮,側肩撞在正中一名死士胯骨上,將他撞得橫飛起來。接着長劍挑起,從這唯一的空隙中探入,削往申服君的咽喉。

連番遇刺,申服君早戒備森嚴,無論坐臥,都有八名死士貼身守衛。但他沒想到這次的刺客會如此強橫,一旁的豎偃雖然佔據上風,對手卻拼了命般死纏不放。後來這名刺客更狠,破門、奪劍、斬喉、退敵,一氣呵成,頃刻間,八名死士已去其四,劍鋒直指自己頸下。

申服君怒喝一聲,將懷中的女子踢到刺客身上,借勢右掠,從唯一的生路脫出劍勢的籠罩。

叮的一聲,子微先元長劍被一名死士拚死擋住,那女子裸着白光光的上身,驚叫着朝他飛來。子微先元眼角一跳,長劍回轉,斜搭在那女子肋下。

那女子玉容半掩,神情驚惶,纖手貼在腿上,滑落的羅裙下寒光微閃,卻是裙內藏着一柄利刃。

淩厲的刀風疾掠而至,子微先元透過發絲,看清她的麵孔,頓時想起這是曾刺殺過他的那名女子。這女子進入子微先元身前尺許便不再隱藏,她對刺來的劍鋒理也不理,短刀直插子微先元胸口,不惜與他同歸於盡。

擎出短刀時,她羅裙滑下,雪白的大腿間血迹宛然,分明是剛破了身子。子微先元心下暗嘆,回劍挑開她的短刀,左掌一磕,打在另一名死士揮刀的腕上。

那名死士腕骨仿佛斷折,長刀頓時落地。

兩名昊教門人挾着申服君退出船艙右側,這時兩名武士已經衝進艙中,隻要他們擋住子微先元一撃,隨後趕來的武士就能將他團團圍住。

申服君一手撫着胸口,臉色陰沉地盯着子微先元,顯然正極猜測這名刺客的身份。他的仇人並不多,事實上他的仇人大半都已經命赴黃泉,還有一些淪為了豬狗不如的奴隸,有實力來刺殺他的寥寥無幾。

忽然,申服君背後堅木制成的艙闆變形鼓起,兩柄飛叉像撕開紙片般穿過兩寸厚的木闆,朝他咽喉絞去。

危急中申服君菈開衣襟,露出胸前青銅堅甲上一顆烏黑的珠子,那珠子有指尖大小,錶麵流動着黑暗的光澤。飛叉離申服君咽喉還有寸許,猛然一頓,就像刺在光滑的瓷器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倏忽收回。受此一撃,申服君安然無恙,那粒烏黑的珠子卻裂痕處處,珠體變成渾濁的白色,法力盡散,卻是一顆難得一見的護身珠。

兩名昊教門人同時出劍,背身刺穿艙闆,艙外卻空無一物。申服君右手揚起,一團紫色的電球破艙而出,接着傳來一聲驚雷般的巨響。

子微先元心中叫糟,申服君傷勢顯然大有起色,連昊陽之電都能施出,鹳辛猝不及防,隻怕會受傷。

這次刺殺已經失敗,子微先元斷喝一聲,“走!”左手斜伸,扭住那女子持刀的右手,將她菈到懷裡,一麵用劍挑開身後武士刺來的利矛。

最後一名死士揮起長戟,刺向子微先元左腹。子微先元半邊身體都被那赤體女子擋住,毫無破綻,但他這一戟根本不顧及那女子的生死,擺明了要從她腹下破體而過。

那女子手腕被子微先元扣住,半身酸麻。她索性閉上眼睛,對長戟不閃不避。

忽然手腕一沉,卻是子微先元握住她的手腕,用短刀格住戟上的小枝,擋開了這致命一撃。

衝入船艙的武士將申服君團團圍住,矛戈並舉,嚴陣以待。子微先元甩開懷中的女子,遊魚般在人群中一滑,舉劍挑向豎偃的後頸。豎偃雙足不動,上身整個扭轉過來,“呯”的一聲,合掌挾住長劍。

豎偃使力回奪,忽然掌中一輕,那刺客竟然抛開長劍,抵住棕發少年的雙掌一推,將同伴推出艙外,然後也跟着掠出。

“通,通”兩聲水響,兩條身影躍入大河,隨即失去蹤迹。

整個刺殺不過數息之間,艙內卻伏屍處處。連同那女子在內,九名死士四死二傷。她赤裸的胴體上灑了一串鮮血,腿間殷紅的血迹卻是處子的丹紅。她勉強握着刀,右腕已經被捏得青腫。

申服君胸口劇烈地起伏,若非這顆護身珠,他隻怕已被飛叉貫喉,橫屍就地。良久,他嘶聲道:“雲池宗!”

色友點評
  • 任何人都可以發錶評論,注冊用戶會顯示昵稱,未注冊用戶會顯示所在國傢;
  • 本站崇尚言論自由,我們不設審查,但對以下情況零容忍,違反者會受到封號乃至封禁 IP 的處罰:
    • 發廣告(任何出現他站網址或引導進入他站的都會被視為廣告);
    • 暴力、仇恨或歧視言論;
    • 無意義的灌水;
    • 同一主題請以回復方式發錶在一篇評論中,禁止發錶多個評論影響其他色友閱讀;
    • 收起戾氣,文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