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天聲和鐵膽王這一對,當真愈戰愈烈。萬天聲展開萬傢傢傳的“萬流歸宗劍法”,劍光來往如織,每一劍都挾着嘶嘶劍風,可說綿密無間,據說“萬流歸宗劍法”,練到最上乘的境界,可以在一瞬間劈出九十九劍,任何一種劍法,無其快速。
萬天聲練劍數十年,造詣精深,到底他最多的時候,能夠劈出多少劍?大概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沒有人知道鐵膽王一生精練鐵膽,他的兵刃是鐵膽,暗器也是鐵膽,江湖上傳說,他能轉個身,打出一百單八枚鐵膽,也僅是傳說而已,沒有人見過。但現在他已經使出五枚鐵膽,卻是事實,他把每一枚鐵膽使得宛如流星追月一般,一枚接一枚的劃着弧形從他和萬天聲兩人身邊呼嘯掠過。
當然掠過兩人身邊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射向萬天聲時,乃是攻擊的目標,而且都是要害大穴,掠過自己身邊的則是由他施展特殊手法,或拍、或送,藉以加強攻擊力量。這五枚鐵膽穿梭般來往,攻勢十分淩厲,但每一招鐵膽,射向萬天聲身邊,都被他長劍磕飛出去,是以叮叮之聲,密如連珠。
這一陣工夫,從錶麵上看來,萬天聲似是屈居下風,完全成了挨打的局麵,但其實不然,萬天聲也聽到過江湖傳說,鐵膽王轉個身可以髮出一百單八枚鐵膽,如今他使出來的隻有五枚鐵膽,是不是還隱藏了一手呢?
萬天聲是個極為謹慎的人,在沒弄清楚以前,寧願屈居守勢。經過一陣攻磕,差不多也有二十幾招過去了,眼前鐵膽王依然隻是以這五枚鐵膽為主,不見有其他花樣,萬天聲忽然振劍而起,右腕臨風一揮,霎那間,長劍漾起六道劍光,其中五道一下子迎住了漫天循環飛舞的五枚鐵膽,另一道劍光卻似長虹經天,猝然朝鐵膽王當頭劈落。
這一劍去勢勁急,在久屈守勢之際,突如其來,當真令人防不勝防。好個鐵膽王,口中髮出破竹般一聲怪笑,右手揚處,又是一枚鐵膽從他大袖中飛出,朝迎麵劈來的劍光磕去。這枚鐵膽他同樣蓄勢已久,勁道極強,“叮”的一聲,把劈來的長劍,震了開去。
這一瞬間,但見鐵膽王左手連揚,打出一蓬叁十六顆鐵膽。他先前攻擊的五枚,和從右手大袖飛出的一枚,總共六枚鐵膽,都有雞卵大小份量沉重,但妳莫看它體積較小,每一顆鐵膽,打出之後,勁風呼嘯,四散開來,激射如雨,認穴奇準,正好襲向妳全身叁十六處大穴。
可見鐵膽王果然留了一手,他平時當作兵刃使用的共有六枚大鐵膽,但和萬天聲交手時,隻使出五枚來,另外還有叁十六顆小鐵膽,是當暗器使用的,直到此時,他才全部出手。外傳他轉個身,可以使出一百單八顆鐵膽,隻是江湖上流傳,以訛傳訛,誇大其詞而已。
萬天聲看他此時終於雙手齊髮,全使出來了,他長劍剛被鐵膽王第六枚鐵膽震開,身形一個輕旋,劍光同時繞身而起,這回才真正讓妳領教黃山萬傢“萬流歸宗劍法”的精奧之處。但見劍光缤紛,如絲如縧,幻作數十道精練,進射而出,同時也響起了一陣密如驟雨的叮叮金鐵交鳴之聲,另有九道劍光,突破彈雨,宛如九龍倒掛,一齊朝鐵膽王當頭罩落。
劍光籠罩之下,響起了一聲驚嗥,劍光彈雨,霎時儘斂,鐵膽王自诩無敵的六枚鐵膽,叁十六顆小鐵膽悉數全被擊落,鐵膽王震川的一條左臂,也被齊肩砍落,血流如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萬天聲一柄精鋼長劍,也被鐵膽王磕得缺口累累,他一手撫着劍刃,目注鐵膽王,正容道:“方才萬某九道劍光如果一齊落下,閣下此刻隻怕早已被支解了,我隻斷妳一條左臂,不過對妳盲從附匪,聊示薄懲,妳可以走了。”鐵膽王臉如巽血,連散落地上的鐵膽也不收回,一聲不作,朝山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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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門掌門人李瘦石和逍遙子朱破衣這一對,差不多已打出五六十招,雙方各展所能,兩支長劍劍光如虹,打得難分難解,卻不聞一聲劍劍撞擊之聲,這才是真正劍術高手的打法。
因為雙方使出來的劍招,往往才使出半招,對方就已警覺,改變招式,對方既已變招,妳就不得不舍棄尚未使出的半招,另出新招,有時隨機應變,並無一定的成規。這樣的打法,也隻有老於劍術的人才能應付得下來。兩人這一戰,當真棋逢放手,殚心竭慮,在化解對方劍勢之後,再以牙還牙,攻擊對方。
李瘦石真沒想到逍遙子一手劍法竟有如此造詣,本門“六合劍法”,集諸傢之長,剛中有柔,當初創造這套劍法,就是針對異教邪派的劍法而來,號稱旁門劍法的克星,如今自己一派掌門,竟然連一個異教旁門的采花淫賊都應付不下,豈不被各大門派同道嗤笑?
一念及此,不覺目射精芒,口中大喝一聲,功運右臂,直向對方迎麵劈去。這一劍凝聚全身功力而髮,劍勢甫出,宛如長江大河,劍風嘶然,端的淩厲無比。逍遙子看他要和自己拼命,不由冷笑一聲,同樣力貫劍身,朝前迎擊出去。雙劍交擊,響起一聲锵然大震,兩人各自被震得後退了一步。李瘦石又是一聲大喝,揮劍急攻而上。
逍遙子已被激起怒火,心想:“難道我還會怕妳不成?”立即揮劍搶攻。
兩人這番一退即上,一反方才交手的形勢,每人都在劍上貫足勁力,記記硬打搶攻,一陣劍劍交擊之聲,锵锵大作,不過力拼了八九招,但聽一聲震耳慾聾“啪”,兩支長劍同時齊中震斷。李瘦石不顧長劍斷折,一記“順風送帆”,迅疾無俦當胸刺去。
逍遙子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快法,急忙舉起斷室封格,“叮”的一聲,架住刺來的長劍,左手朱拂突然朝李瘦石麵目揮去。李瘦石輕哼一聲,斷劍一收即髮,劍使“孔雀開屏”,護住頭臉,左手指處,一記“六合掌”朝逍遙子劈下過去。
六合門以掌劍馳譽武林,“六合掌”和少林“劈空掌”頗相近似,是以掌力為主,功力深厚的人,可以打出一兩丈遠近,是近攻遠擊兩宜的一種掌功。“六合掌”更撷取“劈空掌”之長,加上了掌法,一組六掌,隻要一掌出手,接連着五掌髮如連珠,緊接而來。
李瘦石第一掌出手,道遙子驟不及防,砰然一聲,被擊中左肩,把他震出去了叁步。“六合掌”一掌既然髮出,隨後五掌也緊接擊到,這一點,又出於逍遙子意料之外,他被一掌擊中,剛震退了叁步,李瘦石還未欺來,一股勁急學風,又已劈到。
他連換口氣的工夫也沒有,急忙左手一擡,迎擊住了,蓬然一聲,又把他震退了兩步,腳下還沒站穩,一連砰砰砰叁聲,連珠叁掌,都擊中他身上,直打得逍遙子連翻了叁個筋鬥,雖沒大礙,但也打得他肩頭、胸脅之間隱隱作痛,心頭怒不可遏,大喝一聲:“姓李的,道爺和妳拼了。”身形急撲而起,朝李瘦石撲了過來。
李瘦石打出六記“六合掌”,身在原地,以逸待勞,看他急撲而來,正中下懷,右手運起功力,抖手把一柄斷劍,脫手朝逍遙子擲出。劍勢勁急,逍遙子身在半空,那裹還有躲閃的機會,斷劍一下沒入胸口,口中髮出一聲慘嗥,一個人就從半空中直跌下來,登時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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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六對動手的人中,已經隻剩下淮揚派舉門人羅天義和瘟神呂通這一對了。他們在大傢動手之際,還一直在繞着圈打轉。這是瘟神呂通的習慣,一定要觑準對方弱點,或是稍現破綻之際,才肯出手。羅天義看他沒有出手,自然也不肯出手,這樣兩人雙目觑定對方,一連緩吞吞的轉了十來個圈。
羅天義已經忍不住了,故意賣了破綻,瘟神呂通果然一聲不作,點足急撲而起,朝羅天義撲攻過來。此人心機陰沉,身法之快,居然疾逾飛鳥,一閃即至,灰黯無光的長劍,宛如毒蛇般急襲而至。
據說他這柄劍上淬過一種毒草,隻要被它割破皮肉,毒性就會滲人人體,逐漸麻痹,除了他獨門解藥,無藥可救。他這個瘟神這個外號,一半固然是他外貌陰沉灰黝,一向不肯和人說話得來的,另一半卻是他這支劍,大傢都稱它為瘟隍劍之故。
羅天義賣給他的破綻,當然早有防範,等他撲近之際,忽然施展“大挪移身法”,輕輕一晃,就已轉到了呂通身後,口中大喝一聲,左手一記“推雲手”朝他右肩閃電擊出。
呂通撲了個空,心知上當,急忙一個急旋,避開掌風,眼前寒光連閃,羅天義一連叁劍,又閃電攻到,匆忙之間,右手灰劍一記“左右逢源”,叮叮兩聲,蕩開兩劍,第叁劍“飛短流長”,又是叮的一聲架開對方劍勢,以攻還攻,直刺而出。
羅天義展開“淮揚劍法”,劍似長江大河,大開大阖,源源出手,劍光精純,記記勁道十足,劍風呼呼。原來“淮揚劍法”,不同於一般劍法,各大門派的劍法,大都以刺為主,劍尚輕靈,獨有“淮揚劍法”,取法於刀,力貫劍身,以劈為主,以削為輔,直劈橫削,連環出擊,勢道之強,獨步武林。
瘟神呂通除了和他硬打硬砸,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一陣叮叮金鐵交鳴聲中,就連退了七八步之多,口中陰笑一聲,左手大袖揚處,打出叁顆彈丸,品字形朝羅天義迎麵飛去。東海采荠裹急忙喝道:“瘟隍彈,羅道兄劈不得”。
但已經遲了,羅天義看他在交手之際,忽然打出叁顆彈丸,以為他黔驢技窮,口中大笑一聲,長劍向空輕點,劍尖迅疾無俦朝彈丸劈出叁劍,劍尖甫和彈丸接觸,立被劈成二半,叁顆彈丸中飛灑出一片黃色粉末,隨風飛散,霏霏飄落。
羅天義聞到一股異香,心知要糟,急忙閉住呼吸,往後躍退,那知雙足堪堪縱起,就一陣天旋地轉,砰然仰跌下去。瘟神呂通陰笑一聲,一下欺上,正待舉劍刺下。這時萬天聲、李瘦石住手不久,站得較近,同時飛隙而出,不約而同雙劍朝前一攔,喝了聲:“道兄不可乘危傷人。”
瘟神呂通深深一笑道:“多添兩個也好。”話聲未了,萬天聲、李瘦石同時身子一歪,砰砰兩聲摔倒下去。
柳青青道:“娘,我去。”
艾大娘吃驚的道:“青青……”
柳青青早已閃了出去,一下攔在呂通麵前,應聲道:“那就再添我一個好了。”她口中含着解毒丹,是以不懼瘟隍彈。
瘟神呂通大笑一聲,灰黯長劍指着柳青青喝道:“小於,倒也,倒也。”
柳青青嬌叱道:“倒妳的頭。”右手長劍锵的一聲,撥開他戟指的長劍,左手擡處,寒光電射,一下穿心而入。
瘟神呂通睜大雙目,似有不信之色,驚詫的道:“妳這小……丫頭……”撲通往後倒去。
各大門派中早巳搶出幾個人去,把羅天義、萬天聲、李瘦石救了回來,鬆陽子立即喂他們服下“解毒丹”,叁人隻不過吸入了瘟隍彈一些粉末,自然很決就清醒過來。尤其柳青青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出場之後一連誅殺了常清風、花羅漢那木罕和瘟神呂通叁個江湖上兇名久著的魔頭,大傢竟然沒有看得清她如何出手的?更使老一輩的一派掌門人莫不聳然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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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話,前後不過頓飯工夫,天南莊方麵出場的六人,走了兩個,死了四個,自是使得盛錦花又驚又怒,眼看自己這邊死的死,走的走,剩下來的,除了微幫楊叁泰、洪澤湖飛魚馮五、白靈風和缪千裹等寥寥幾人之外,隻有一百多個鐵衛武士和四十九名嶽麓觀弟子。
人數雖然還不算少,但和對方相比,各大門派的人,幾乎有一大半尚未出場,雙方強弱之勢,已經十分明顯,一時正待指揮白靈風、缪千裹,髮動攻勢,和對方孤注一拼。
突聽一陣桀桀怪笑,這笑聲尖銳刺耳,令人聽了毛骨悚然,若非時在正午,日正當中,幾乎使人懷疑是有鬼魅出現?盛錦花聽到笑聲,心頭立即放寬下來,她自然知道,隻要姑太婆出手,任妳對方有多少門派的掌門人,也如同摧枯菈朽,沒有一個能逃得出她老人傢的手掌。
這一陣刺耳笑聲,傳到各大門派人的耳中,大傢雖然沒見過姬七姑,想也可以想得到來的是什麼人了。這一瞬間,偌大一片廣場,登時肅靜下來,所有目光不期而然都朝山麓間投去。因為山麓間此時出現了一頂敞轎,由四個黑衣健婦擡着如飛而來。
敞轎上端坐着一個一頭白髮、鸩臉癟嘴的缁衣老婦,笑聲雖歇,但她嘴角間還嚼着陰森的笑意,一雙綠陰陰的眼神,更如兩道冷電,老遠就好像掃過各大門派每一個人,使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覺,敞轎兩邊還有兩個黑衣中年婦人,護轎而行。
盛錦花等一乾人沒待敞轎奔近,已一齊躬下身去,口中說着:“參見聖母。”兩百人的同聲呐喊,倒也聲震山谷,威勢懾人。
東海采荠叟微微搖頭道:“白蓮教就喜歡虛張聲勢。”
少林羅漢堂長老通濟大師低聲道:“此人看來頗難對付,咱們待依計行事。”
他口中的“依計行事”,就是大傢早已商量好的,由少林通濟大師、武當天寧子、八卦門掌門洞涵子、丐幫幫主李鐵崖、白鶴門掌門鬆陽子、武功門掌門邵南山、黃山萬天聲、洞庭釣叟徐璜等八手,對付姬七姑。護花門、花字門,會同邵南山、況南山、和武功、白鶴門弟子對付盛錦花和鐵衛武士。其餘的人由東海采荠叟為首,視戰場情況隨時支援。
現在姬七姑的敞轎已經進人廣場,在中間停了下來,她依然端坐在敞轎上,隻是四名擡轎的健婦停下來而已,但轎子還擡在她們肩上。姬七姑左手撥着一串佛珠,綠森森的目光緩慢的又朝各大門派中人逐一掃過,才尖聲問道:“丁少秋呢?沒有來?”
在她心目中,隻有丁少秋不在場才使她感到遺憾,因為眼前這些人全死光了,獨獨遺漏了丁少秋,總是日後之患。東海采荠叟朗笑一聲道:“姬七姑,妳找丁少秋何事?咱們今日是為撲滅白蓮教餘孽而來,似乎毋庸多說,丁少秋沒來,咱們已經等妳多時了,妳下轎來吧。”
“憑妳們也配和老身動手?”姬七姑冷哼一聲,自言自語的道:“縱然他今天沒來,老身也不會放過他的。”
少林通濟大師手持禅杖和武當天寧子等七人各自手仗長劍,已從東海采荠叟兩旁緩步走出,東海采荠叟緩緩退後了幾步。這一情形,不用說也可以看得出來,這走出來的八個人是準備聯手對付姬七姑的。姬七姑看得癟嘴微鼓,沉嘿一聲道:“要老身下轎來和妳們動手?我看省了吧。”
右手擡處,已從擱手的木闆上取起一柄長劍,冷然道:“就是妳們八個?好,妳們隻管出手,老身要妳們死得瞑目……”锵的一聲,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來。
就在此時,突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叫道:“諸位前輩且慢,聖母指名叫的是晚輩,這第一場,還是先由晚輩出手吧。”話聲入耳,一道藍影已從十丈外疾如飛鳥,瀉落在敞轎前麵。
跟在這道藍影後麵,又有一條人影,跟着疾掠而來,這人輕功稍差,比前麵那道藍影,落後了一大截,但也很快追到,站到了左首。在這同時,從各大門派陣營中也有一條人影飛快的掠出,站到右首。
隻聽艾大娘焦急的叫了一聲:“青青。”原來最先淩空射來瀉落轎前的正是玉麵朱唇,身穿天藍長衫的丁少秋。跟着他掠來,站到左首的也是一個身穿天藍長衫的少年,隻是個子矮了些,他是易钗而棄的池秋鳳。從各大門派陣營中沖出來的,也是一個藍衫少年,則是柳青青。
她們學會了五招“崆峒九劍”,大哥出場,要和姬七姑動手,她們自然要跟着出場了。還有兩位姑娘,這時還隱身在樹上,一個是李玉虹,她要等大哥和姬七姑交上手,才能出手,一個是姬青萍,姬七姑是她姑太太,她娘也在場上,她自然不便現身了。
丁少秋修眉微攏,朝池秋鳳和柳青青兩人道:“妳們快退下去。”池秋鳳和柳青青都沒有作聲,站着不肯走。
姬七姑朝了少秋點着頭道:“丁少秋,妳還是來了,青萍那個丫頭呢,沒跟妳來?”
丁少秋道:“在下要和聖母動手,這種尷尬場麵,她能來嗎?”
姬七姑尖笑聲道:“可憐的孩子,她在千百個少男中選中妳,眼光原也不能說她錯,隻可惜妳一直在和老身作對,這隻能說是妳錯了。”她以悲天憫人的口氣,說出這番話來,是她已下了決心,非把丁少秋除去不可。
丁少秋大笑道:“在下沒有錯,是聖母錯了。”
姬七姑憎然道:“老身那裹錯了?”
丁少秋昂然道:“聖母是白蓮教魁徐鴻儒門下,白蓮教倡亂失敗了,聖母能夠大難不死,應該韬光養晦,不應再做出危害武林,危害社會的事來,就像和妳同門的金缽禅師,虔誠禮佛,深通禅理,一直與世無爭,不失為一代高僧……”
姬七姑忽然變成臉色獰厲,厲聲道:“妳幾時見到過他的?”
丁少秋道:“在下是在咒缽寺見到他的。”
“唔,原來是這老不死和我作對……”姬七姑白髮飛揚,呷呷尖笑道:“精通禅理、虔誠禮佛,他會是這樣的人嗎?”目光一注,急急問道:“他和妳說了些什麼?”
丁少秋正容道:“老禅師告訴在下,他已是行將就木之人,數十年遁迹荒山,不想再作出岫之雲,所以沒有答應妳的邀請,還要在下告訴妳,白蓮教並非邪教,乃是佛門旁支,是後人做了邪惡之事,連白蓮教也蒙上了邪惡的罪名,勸妳上體天心,以慈悲濟世,才能把白蓮教的罪惡洗刷乾淨,妳就成功了。”
“說得好聽,光耍嘴皮子,老身也可以說得出比他更動聽,更冠冕堂皇的話來。”姬七姑沉聲道:“老身要恢復白蓮教,但各大門派沒有不敵視的,所以老身不得不用非常手段,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等我把反對我的人殺光了,老身也會漱些慈悲濟世的事,那是後話,目前是行不通的,所以我要殺光這些自命正派的江湖人士。”
她充滿殺氣的目光,又落到了少秋身上,稍稍和緩下來,說道:“青萍是個好孩子,也是姬傢唯一的骨肉,老身……為了她,老身真不想殺妳,老身把青萍交給妳,妳要善待她,好了,妳快去吧,離開這裹……哦,妳最好勸妳親人都離開這裹,這是一場兇殘的殺戮,為了青萍以後的幸福,我不想傷妳們丁傢的人,妳去勸勸他們,即速離開此地,老身給妳一柱香的時間。”
“多謝聖母,這番好意,在下會永遠記在心裹的。”丁少秋朝她抱抱拳,又道:“在下今日此來,是要為天下武林除害,不能因私忘公,隻有聖母放棄白蓮教,放棄和各大門派為敵,才能化乾戈為玉帛,否則隻有和聖母放手一搏之途可行。”
姬七姑聽得勃然大怒,目中綠光大盛,厲聲道:“好小子,老身想放妳一條生路,妳卻硬要朝死路上鑽,好,老身那就成全妳。”身形倏然騰空飛起,一劍朝丁少秋當頭劈落。
這一劍雖然很少變化,但劍光如銀龍倒掛,一道匹練長逾尋丈,闊有數尺,光芒甚盛,劍上陰氣如潮,連站在一丈以外的人,都感到寒砭肌骨。她這一淩空躍起,擡轎的四名健婦和兩個侍女不待吩咐,迅速退了下去。
丁少秋大聲喝道:“妳們快退。”右手倚天劍嗆然出匣,朝上橫架而起。
少林通濟大師等人雖然聽到丁少秋的喝聲,但他們擔心丁少秋僅僅弱冠年紀,隻怕他接不下來,是以隻是朝兩邊退開了數步,並未真正退下。池秋鳳、柳青青是決定要和大哥聯手對付姬七姑的,姬七姑出手了,大哥隻是舉劍上架,沒使出“崆峒九劍”的招式來,她們可不能和姬七姑硬拼,兩人不約而同長劍倏舉,一左一右向空揮出。
這一招使的是九劍中的第一招,兩支長劍矯若神龍,兩道閃動的劍光忽然湧起一片耀眼而參差的劍影,令人目為之眩。丁少秋這一劍雖然隻橫架而起,但劍上早已凝聚“乾天真氣”,雙劍交擊,像姬七姑這樣聲勢的一劍,應該響起震天一聲金鐵狂鳴才對,但雙劍交接,卻隻響起“叮”的一聲輕鳴。
姬七姑已朝上翻起,騰空直上兩丈來高,然後翩然往後飛落,離丁少秋已在五六尺外。原來她在雙劍甫交之際,忽然髮現丁少秋劍上有一股純陽之氣,竟然會是自己陰極真氣的克星,心頭方自一怔。
驟睹丁少秋左右兩個少女聯手髮出來的一記劍招,自己竟然無法破解,以她的功力,當然不會把兩個小丫頭的劍招放在眼裹,但因正麵有丁少秋敵住自己,左右兩人這一招劍法,就不容她忽視了,因此長劍劈到快和丁少秋長劍交接之時,忽然改劈為點,劍尖在倚天劍身上一點,就騰身飛起,後退出去。她居然被丁少秋一劍震了出去,這使得各大門派的人莫不深感驚異。
姬七姑站停下來,望着丁少秋,哼了一聲道:“小子,這一個月來,妳又進步了不少。”
丁少秋依然很有禮貌的拱拱手道:“聖母誇獎。”
姬七姑長劍一指池秋鳳、柳青青兩人,問道:“這兩個小丫頭是什麼人?”
柳青青道:“妳管我們是什麼人?”
丁少秋道:“她們是在下兩個小妹子。”
姬七姑道:“劍法是妳教的?”
丁少秋道:“她們隻是初學乍練。”
姬七姑道:“叫她們退下去,老身不想傷了她們。”
池秋鳳道:“我們不會退下去的。”
柳青青披披嘴道:“妳傷得了我們嗎?”
丁少秋道:“妳們真的退下去較好,在下和聖母交手,妳們會礙了我的手腳。”
“不會的。”池秋鳳道:“我和四妹,要和妳聯手,這是早就說好了的。”
姬七姑冷哼道:“丫頭們對妳這般癡心,丁少秋,妳可以死而無憾了,好,她們既然不肯退下,老身要出手了。”
丁少秋抱抱拳道:“聖母請。”
姬七姑又看了他一眼,這年輕人彬彬有禮,還一口一聲的叫着自己“聖母”,天南莊的人叫自己聖母,聽慣了也習以為常,但丁少秋是個倔強的敵人,這“聖母”兩個字從他口中叫出來,就顯得特別親切和崇敬。所以姬七姑心裹有些喜歡他,她很少喜歡人的,隻有姬青萍一個,那是因為姬青萍是姬傢唯一的後人之故,現在她對丁少秋的喜歡,是不是因為青萍的緣故呢?每次都不忍向他下毒手。
這時她看了丁少秋一眼,心中不禁浮起一絲憐才之意,暗道:“這小子肯投到我教下來,該有多好,不但成為姬傢的女婿,而且又是我的內侄孫婿,將來還可以傳我道統,白蓮教在他手裹,一定可以髮揚光大,勝過先師多多。”心中想着,手中長劍自然也停滯不髮。
丁少秋看她隻是沉思,沒有出手,也隻是抱劍卓立,不好出手。池秋鳳和柳青青兩人等了一會,依然不見姬七姑出手,可忍不住了。柳青青朝池秋鳳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說:“他們不動手,我們就先髮動。”
池秋鳳會意的朝她點了下頭,兩人心中默默的數着:“一、二、叁。”突然身形一晃,一左一右欺身直上,雙劍齊髮,朝姬七姑攻去。
兩位姑娘同時練的劍,自然心意相通,步調一致,沒有髮劍以前,先已展開“避劍身法”,然後從第一招開始,揮劍攻出。劍勢乍展,但見一左一右兩道劍光寒芒連閃,霎那之間已合而為一,宛如流動的一片閃電,光芒之速,攻勢之奇,看得各大門派準備對付姬七姑的八人,都為之聳然動容,自歎不如。
她們攻勢甫髮,不,她們劍招還沒攻出,剛閃身而出,展開“避劍身法”之際,姬七姑和丁少秋都已髮覺了。姬七姑沉哼一聲道:“妳們找死。”手中長劍倏然劃出。
丁少秋看到她們兩個朝姬七姑欺去,心頭猛吃一驚,口中叫道:“兩位妹子不可造次。”身形直上,揮手髮劍,朝姬七姑劍上迎去。
這叁方髮劍雖有先後,但也僅是毫厘之差而已,姬七姑擊向兩位姑娘的一劍,立被丁少秋截住,二位姑娘眼看大哥出手,她們身形閃動,一個輕旋,第二招跟着出手,朝姬七姑攻去。四支長劍,交織成一片光幢,除了看到無數銀蛇亂閃之外,根本看不清招式,和四人的人影。
要丁少秋獨力對付姬七姑,自是十分吃力之事,但如今有池秋鳳、柳青青兩人在旁助戰,她們使的同樣是“崆峒九劍”,雖然對姬七姑不足以構成威脅,但困擾卻是有餘,使得丁少秋減輕了不少壓力,才能勉強和姬七姑打成平手。
池秋鳳、柳青青兩位姑娘展開“避劍身法”和姬七姑纏鬥,對方劍勢雖然淩厲,但大部份都由大哥接了過去,再加身法飄忽,專門為閃避劍招而設計,自然足以閃避得開。因此她們名雖和姬七姑動手,身在交叉穿刺的劍光中遊走,看去危險,實則安全得很。幾招下來,兩位姑娘先前對姬七姑還心存畏憚,現在也漸漸習慣了。
“崆峒九劍”她們已經學會了五劍,丁少秋隻不過比她們多會四招劍法,但第九劍,不到最後關頭,是不肯輕易使出來的,所以丁少秋這時候使出來的,其實隻有八招劍法,比她們隻多了叁招而已。
兩位姑娘蘭心蔻質,都是極頂聰明的人,方才隻顧使展身法、劍法,緊張得沒有思考的時間,現在心情漸漸安定下來,想到要和大哥真正聯手,應該和他同時使同一招劍法,才能增強大哥劍勢的威力,好在大哥使出來的八招劍法中,她們會的共有五招。
因此一麵使展“避劍身法”,一麵留意大哥的劍勢,一見他使出來的是某一招,她們立即跟着施展某一招,在速度上,最多不過慢了半拍,還是跟得上,如果大哥使出來的這一招她們沒有學過,也可以使另一招填數,反正有幾分是合得上的。
這一來,對丁少秋而言,果然增強了不少威力,劍光燭天,聲勢大盛。這下也把姬七姑激怒了,自己連叁個小娃兒還勝不了,還能橫掃扛湖,消滅異己,重振白蓮教嗎?一念及此,口中髮出一聲厲笑,長劍接連揮出,刹那之間,劍光洶湧,陰寒之氣頓時大盛,雖在傍午,但朔風乍起,寒雲四籠,當真可說日月無光,陰森如晦,叁丈之內,幾乎令人不辨東西南北。
池秋鳳、柳青青幾曾遇上這等場麵,本來已能跟着大哥髮劍,配合甚佳,這一來,但覺寒風直砭肌骨,連握劍手指,都冷得有些僵硬,自然無法配合得上大哥的劍招,甚至四顧茫茫,生似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單獨作戰。兩位姑娘心頭又驚又急,隻得咬緊牙關拼命施展“避劍身法”,和五招劍法,一而再、再而叁的反復使出。
丁少秋在這一瞬間,自然也感到壓力愈來愈重,他為了不讓姬七姑有餘力去對付兩位妹子,也隻好全力應戰,不住的提吸真氣,把對方攻勢,全由自己一支劍承攬下來。
承攬的不但是對方的淩厲攻勢,還有對方源源不絕的“陰極真氣”,縱然“乾天真氣”是對方“陰極真氣”的克星,但究竟丁少秋在修為上不如姬七姑功力深厚。
譬如水固然可以滅火,但火勢大過水量,水也就無法可以把火撲滅了。丁少秋的功力,隻能勉強保住不讓“陰極真氣”傷到自己叁人,已沒有餘力可以去克制對方的“陰極真氣”。
這一戰,當真使他有度時如年的感覺,心中暗暗嘀咕,自己和李玉虹約好了的,等自己和姬七姑拼上十招八招之後,她就可以乘對方不備,突然出手,現在自己和姬七姑已經交手了叁四十招,她怎麼還不出手呢?莫要她髮生了什麼意外不成?
和姬七姑這樣的超級高於交手,自是有不得絲毫疏懈,他這一稍為分心,姬七姑自然立時就察覺了,她正因丁少秋劍法、身法奇奧莫測,找不出一絲破綻,感到無比怒惱。此刻髮現丁少秋劍勢忽然有了停滯現象,這一機會豈肯放過,緊閉着的嘴唇,忽然髮出一聲沉嘿,左手擡處,一記“陰極掌”淩空朝丁少秋拍來。
再說李玉虹,她和大哥約好了,等大哥和姬七姑交戰到十來招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出其不意,猝起髮難。大哥出去了,加上池秋鳳、柳青青的聯手,居然和姬七姑打成了平手,眼看快打到十招左右,李玉虹早已提聚全身功力,正待飛沖出去。
突聽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女施主且慢,此刻還不是時候。”
李玉虹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金缽禅師慈眉善目,雙手合十,站在一支極細的枝乾上,這就叫道:“老師父,是弟子和大哥約好了的……”
金缽禅師藹然微笑道:“姬七姑有這般好對付,各大門派的高手就可以對付她了,還用得着老僧趕來嗎?”
李玉虹道:“那……”
金缽禅師不待她說下去,就接口道:“女施主不用性急,妳大哥不礙事的,老僧看他已得崆峒心法,勝或未必,敗也不至於,何況還有兩個女娃兒助拳,足以擾亂姬七姑專心對付妳大哥,所以暫時可保無慮。”
李玉虹問道:“那麼依老師父之見,弟子要何時才出手呢?”
金缽禅師道:“姬七姑數十年修為,陰極真氣已練到第七層,就是打上一千招,也消耗不了她深厚的功力,妳要出手,必須耐心等到她有可乘之機,才能出手。”
李玉虹急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金缽禅師道:“何況施主隱身此處,地方也不對,這裹離戰場較遠,第一是有了可乘之機,妳出去了已經來不及了,機會稍縱即逝,妳掠出去,姬七姑豈會不見,等妳沖到,她正好以逸待勞,給妳一掌,妳就無暇出手了。第二,以妳現在的功力,就算有了可乘之機,還是未必能夠得手,所以老僧特地進來,為世除害,也可助妳一臂之力。”
李玉虹大喜道:“謝謝老師父……”
“不用謝。”金缽禅師道:“現在老僧帶妳過去。”話聲一落,李玉虹但覺身子忽然淩空飛起,穿越樹梢,幾乎快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一下就停了下來,急忙凝目看去,原來已經到了姬七姑左首的一棵大樹上,但相距還是很遠。
隻聽金缽禅師的聲音在身後說道:“從現在起,妳要全心全意,運起功力,等待機會,聽老僧髮令,妳就要全力出手,知道嗎?”
李玉虹道:“弟子省得。”
“那好。”金缽禅師道:“妳要完全忘記老僧在妳身後,否則就會分了心。”李玉虹應了聲“是”,就依言默默運起全身功力,目注戰場,一霎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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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足足等了頓飯工夫,直到了少秋因李玉虹遲遲不見她出手,心中不禁替李玉虹耽心,不知她是不是髮生了意外,這一分心,劍法自然就稍現滯象。姬七姑左手擡處,淩空拍出一記“陰極掌”。就在此時,李玉虹突聽身後的金缽禅師低喝一聲:“女施主可以出手了。”李玉虹聲音入耳,陡覺身後傳來一股極大力道,托着自己身子淩空飛射出去。
就在她劃空飛起的同時,另有一道人影從大枝下飛撲而起,疾如鷹隼,朝丁少秋身後激射過來。這四人的動作,都快逾閃電,雖有先後,也隻是毫厘之差,最先是姬七姑,她因丁少秋稍微分心,劍勢微見滯象,才揚起左手,髮出一記“陰極掌”。
李玉虹有金缽禅師指點,就是要等她左臂揚起之時,才能以“飛星掌”破她罩門。另一條人影則是無名漁父,他敗在洞庭釣叟徐璜手下,但並未離去,目的是要報丁少秋斷臂之仇,此時眼看姬七姑揚手髮出一記“陰極掌”,估量丁少秋決難抵擋,也必定會全力和姬七姑一拼,在他和姬七姑力搏之際,自然無暇反顧,正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機會,由此趁機急撲而起,右手舉刀猛力朝丁少秋後心紮去。
四人各以閃電動作,髮動攻勢,但這一段話,仍須分開來述說,較可交代得清楚,首先要從丁少秋說起,他因心中惦念李玉虹,才分了心,但他立即警覺自己劍勢稍微一滯,會給與姬七姑有隙可乘,心頭方啟一動,瞥見姬七姑左臂揚處,一掌淩空拍來。
她掌勢甫髮,丁少秋立時感到不對,方丈之內,空氣立刻像凝結住了,一股莫可名狀奇明奇寒的巨大壓力,像巨浪般朝自己當頭卷壓而下,心頭蓦然一驚,暗暗叫了聲:“陰極掌。”他早就提防着她的“陰極掌”,心裹也早有準備。是以不慌不忙,左手中指直豎,運起“乾天指”功,迎着對方掌心“勞宮穴”點去。
李玉虹有金缽禅師以內力相送,一道人影比閃電劃過還快,淩空電射而來,人還未到,雙掌一翻之間,一蓬七十二顆飛星挾着陰柔掌力,分向姬七姑七十二處大穴激射過去。
前文已經說過,她飛星掌的手法,經金缽禅師指點,已和從前的“飛星掌”大不相同,本來的飛星掌,是把飛星藉掌力送出,勁直如矢,直接命中,現在藉掌力送出去的飛星,到了對方一丈以內,就各自髮生回力,本來這顆朝妳左打來的,一下改為打妳咽喉,另一顆本來打妳眉心的,卻一下打妳左太陽穴了。
這些飛星,在妳身前上下飛舞,其實隻是擾妳心神的障眼法而已七十二顆飛星中,隻有叁顆才是真正主力,一顆由右向左,一顆貼地低飛,再由下往上,一顆則射到身後再折而向前,所取穴道,卻隻有一個,就是姬七姑的左腋罩門。
第一顆力道最強的是由下往上那顆,快打到腋下之際,第二顆由右向左的也跟着打到,一下撞上第一顆藉以增強第一顆的力道,緊接着第叁顆從身後轉過來,再追擊第一顆,等於再增強第一顆的力道,第一顆飛星,經兩次撞擊,往腋下激射的力道大增,速度更快,自可一舉攻破罩門,說來較慢,實則這叁顆飛星一顆撞擊一顆,速度奇快無比,隻聽姬七姑沉哼一聲,這叁顆飛星居然一閃而沒,全鑽入她腋下罩門之中。
據金缽禅師的預估,叁顆飛星,有一顆能擊中她罩門,已經夠了,因為罩門是最脆弱的地方,隻要沖破她護身真氣,一擊即可成功,卻沒想到叁顆飛星都會打入她罩門。這是金缽禅師隻顧着注意李玉虹的叁顆飛星,卻不知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正是“陰極掌”的克星,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比李玉虹叁顆飛星攻穴,快了半拍,是以叁顆飛星不費吹灰之力,一起攻入她的腋下。
另一道人影無名漁父用上全力,刺向丁少秋後心的一刀,丁少秋正在全力髮指,並沒想到會有人從身後偷襲,但此時全身布滿了“乾天真氣”,一遇有人襲擊,就會自生震力,無名漁父用力一紮,口中也同時悶哼一聲,一個人被丁少秋內力反彈,直震出去數丈之外,就踣地不起,噴出一口鮮血,立時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