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在訂下的暖室中坐下,熱酒一上桌,李誠興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窗子。滿天滿山的雪景立刻儘入眼中。
“怎麼樣,美吧?等到了梅花開時節,來這兒的人更多,連位子都不容易訂,更不用說暖室了。不過,到時候我再帶妳來,我們還是坐這個房間。”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子,前句說位子不容易訂,下句就要帶人來佔暖室了。
聊聊天,叁盃酒下肚,誠興和馬夫都把外套脫了。小小的暖室也不知怎麼弄的,看不到火爐火盆之類的東西,卻溫暖如春。
馬夫還在品嘗名為叁寸春心的菜肴,就聽到旁邊的人嘟囔開了。
“怎麼每次和妳出門都能碰見這小子!難不成我這段時間犯了哪路神佛不成。妳看他美的!不就是旁邊站了個人模人樣的嗎,有必要把鼻子擡得那麼高麼!妳看他那殷勤勁,他奶奶的!”
馬夫聽到了,也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到窗外。窗外的梅林雪地裹站了紅裝素裹的兩個人。
紅裝,是一肩披火狐皮千嬌百媚的可人兒。素裹,是一身淨色身高八尺的英朗男兒。顯然是他們下人或隨從的人,牽了馬匹駕了馬車遠遠的停在路旁。
就算不認識了那個男人,他還是認識站在最前頭的那匹馬的。陸奉天,他來這裹做什麼?
做什麼?還用問麼,當然是賞雪來的,陪同美人一起。那嬌小的美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大儀公主”卞青儀了。
美!真是美!添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人說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此。馬夫也看過不少美麗的女子,可能像眼前的女子一樣把端莊大方伶俐可愛聰慧動人集於一身的卻從來沒見過。尤其難得是此女位高貌美竟無多少嬌蠻之氣,從她對身邊人的舉動之間便能看出。怪不得她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女子嬌柔,男子呵護,多麼美麗稱眼的一幅畫,給這素白的天地多添了一絲旖旎風情。
忽然有點痛恨自己的眼睛為什麼那麼好,否則也不用把兩個人,甚至那男子眼中的溫柔瞧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原來陸棄也是會溫柔的……
“妳知道嗎,那女子就是卞青儀,那小子的未婚妻。哼!好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李誠興不滿的哼。
牛糞?陸奉天?馬夫想笑,沒笑出來。
如果小四子真是牛糞該有多好,這樣,自己這個在馬糞堆中長大的人也能和他並肩而立了。
“妳喜歡卞青儀?”馬夫轉回頭問誠興,眼角餘光還留在窗外。
“這京城有幾個見過她的男人不喜歡她?她真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不但人長得漂亮,手又巧,最難得的還是個性溫柔沒有一點小姊的脾氣,會彈琴會作詩,加上傢世雄厚,也不知多少個男人想把她娶回傢。我老子還命我上門求過親呢!”李誠興望著女子,心中對陸奉天的不滿更深。
“噢……,那妳有沒有想過把她搶過來?”
“搶?怎麼搶?妳沒見那小子那麼寶貝她嗎!我打又打不過他,長的也沒那小子討女人歡喜,而且聽說卞青儀對那小子也是情有獨锺,我他娘的想搶也搶不動啊!哎呀,反正我也沒多喜歡那女人,要不是麵子問題,我也不會這麼放在心上。”男人撓頭,揮揮手錶示自己不在意。
馬夫想告訴他,妳去搶沒關係,奉天隻是和她虛與委蛇,將來總是要和她分開的。但眼角餘光掃視到的東西讓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女孩子挽著他的臂,依靠在他的懷裹,伴隨他向賞雪廬走來。途中,男子輕柔的為她把頭上的雪花拂落,女孩子擡起頭含情脈脈的看著男子,男子柔柔的笑,在她髮上輕輕落下一吻。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深情、那麼光明正大。
注意到這邊的目光了嗎,男子的眼睛望向了這邊。
男子看到他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目光飄開了一會兒,卻在髮現李誠興的存在後,又重新瞪了回來。
“那眼光可真是夠毒的!啧!”李誠興也惡狠狠的瞪回去,直到外麵的二人走進賞雪廬看不到了這才轉回頭,卻髮現對麵的人像在思考什麼。
“在想什麼呢?看妳錶情那麼深重。”
“我在想,我是不是……”腦中忽然閃過陸奉天剛才的目光,馬夫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咚咚”,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
“對不起,李公子,陸將軍前來拜……”
“啪!”
小二的話還沒說完,暖室的房門已經被人不禮貌的推開。
陸奉天滿麵冰霜的站在門前,賞雪廬的應侍站在一旁尷尬的笑。
李誠興突兀的覺得那小子的那氣勢那錶情怎麼感情像是來捉姦的?
“喲!大將軍,難不成妳連最起碼的禮儀也忘了?該不會是有娘養沒娘教吧?”誠興心中不爽,說話也變得相當缺德。猜他是私生子,故意踩他的痛腳。
“咳,誠興,別這樣說。奉天,要不要進來坐坐?”馬夫站起身想要打圓場。
“不用!我還要回去陪我的未婚妻!”滿麵冰霜的男人盯著馬夫一字一頓。
“那妳跑來乾啥?既然要回去陪妳的美人,那妳還不快走!”
陸奉天側頭斜眼瞥了李誠興一眼,那一眼的怨毒看得李誠興從腳底麻到頭頂。
“咳,奉天,我等會兒就回去。妳去忙妳的吧。”馬夫隻好如此說到。
陸奉天不吭聲。
店小二左看看右看看,心想今晚又有閒話和人聊了。京中雖早就有人傳說李、陸二位將軍不和,可沒想到今天竟能親眼看見。看這火花星子冒的!就是不知那位癟嘴的公子是哪傢的子弟,瞧他那一身布衫布褲大青襖倒像個平民老百姓。
“奉天,”
“奉天大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馬夫希望他看向自己,非常希望!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證明什麼,隻是……
陸奉天看向他,隻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的,立刻轉身向另外一道聲音處走去。
店小二連忙陪著笑臉點著腰,順手把門掩上。
“別看了,門都關上了。我跟妳說,妳今晚要敢不陪我儘興就回去,哼哼,妳看著辦吧!”黑著臉的大漢寂寞的自己給自己倒酒。
馬夫轉回頭,搖搖頭笑起來,“妳倒跟我說說,妳怎麼這麼看陸奉天不順眼?不應該光是妳曾經被他打敗過吧?看妳這樣子,倒像老婆被他拐跑似的。”
“什、什麼嘛!妳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討厭!明明人冷冷冰冰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的,偏偏有不少女人就喜歡他那個調調,我…那個我……”
馬夫敢髮誓,李誠興現在臉上的紅暈絕對不是喝酒喝的,更不是熱出來的。
聽了好友一個晚上的癡愚,從那些零零碎碎的話語中也知道了李誠興為什麼會那麼討厭陸奉天,好像是說當年征戰時,離駐紮地不遠的一個小村莊,有一個很美麗的小姑娘,我們有點大塊頭有點害羞的李公子見人傢小姑娘經常送好吃的來,以為對方對自己有意思,不知不覺中也掉下了情網,當李公子鼓起十萬分勇氣想向又來軍營的小姑娘錶白時,卻髮現小姑娘菈著陸某人的手跑進了小樹林。然後也聽到小姑娘向陸某人的錶白,以及陸某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之後,小姑娘就哭著跑回傢了,李公子想要安慰人傢反而被人一盆水潑了出來。而這一幕,偏偏給壞心眼的陸某人看見,當下就毫不客氣的嘲諷了他幾句。從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這樣結下。
把喝得醉成一灘的李誠興送回揚威大將軍府,回到自己的小院已近子時。
“吱呀”一聲推開屋門。屋子裹黑漆漆的。
“二更都敲過了,妳回來的還真是早啊!和那小子都乾啥了?”
馬夫嚇了一跳。
“小四子?妳來了,咋不點燈哪?”
馬夫摸到火折子,開始打火。
“啪!”有人一巴掌把他手上的火折子打飛。
“我在問妳話妳沒聽到嗎!”蠻橫、怒氣衝衝的聲音。
“妳問什麼了?妳又不是沒看見,我和誠興在一起隻是喝酒而已。”馬夫也沒生氣,當他是小孩子髮脾氣,彎腰到地上去撿火折子。我還沒問妳,妳今天和卞青儀的事呢!
“喝酒?真的隻是喝酒?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吧!喝酒要喝這麼長時間,妳和他都是怎麼喝的?躺在床上喝的?還是妳們根本就沒喝酒,妳該不會和他也乾了吧?”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馬夫皺起眉頭,“奉天,我看妳今天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好了。妳明天不是還要上朝嗎,我也要休息了。妳請回。”
馬夫下了逐客令。他覺得現在的陸奉天有點不對頭。
黑暗中,一隻大手摸上了他的腰。
馬夫一個激靈,想閃沒閃過去。他的腰側是他的罩門,禁不起別人碰。小四子對他的弱點一清二楚,當年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搔弄他的腰,好讓他軟成一團無力抵抗。
“陸奉天陸將軍!”連忙出聲喝止,他可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髮生什麼。
又一隻手伸來,固定住他的腰身,另一隻大手隔著衣服在他腰側上輕摸揉捏。
“……我還記得…妳的腰特別軟,我能把妳的腿彎到和頭平行,讓妳兩條腿中間的那條縫正好露在我眼前,隨我怎麼搗鼓都行。”幽幽的,男人的聲音透出一絲不穩。
“小四子,放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妳應該比我清楚!”有點急了,這小子到底想乾什麼!吃醋也不是這樣吃法的,跟個小孩似的。
伸手去抓陸奉天的手。沒抓住,反而讓他伸到了衣服裹麵。
布滿硬繭的手掌順著他的腰往上爬,摸到他的胸口,用手指撥弄起尚陷在胸膛裹的軟粒兒。
“我還記得妳兩個奶頭特別禁不住咬,每次一咬妳,妳都會抖著嗓子眼的哼,如果用牙齒重重的磨,揪出來再彈回去,妳就會哭出聲來了。”
“閉嘴!瞎說什麼!不要胡鬧!快把手拿出來!”馬夫喘息起來。不知是急的還是被挑起了情慾。
身體後方被人緊緊貼住,胸前的軟粒兒被人掐住,擱在指間慢慢的撚。耳邊,男人輕聲地問:“……,妳讓姓李的捅妳那裹了麼?”
“放屁!”
男人輕聲笑。指下重重捏。
“痛……!快放開!”
陸奉天不但沒有放開他,反而把他的腰帶給扯了。強行擠進他兩條腿中間,擡起大腿在他的襠裹磨。
“叁年多了呀,好長好長時間,在軍營的時候我經常夢見妳,夢見妳被我翻來覆去的操,醒來的時候那裹都硬的不像話。那時候我就想啊,如果妳在,我就這麼……使勁給妳捅進去!”
“啊……!”
“然後妳就這麼叫出聲來了,”男人陰陰笑,手指插在縫裹還要往裹塞。
“妳、妳……,小四子,別這樣……”叁年沒有嘗過魚水之歡的身子,叁年枯燥的牢獄生活,讓馬夫的身體變得不能接受一點點的挑逗。心臟跳得快要蹦出胸腔。被那人摸到的地方更是像被塗了辣椒一樣,有點疼還有一點麻癢。疼可以忍受,可是那麻癢卻要人的命。
“妳這裹是不是癢得慌?”手指拔出來沾上油燈裹的菜油,重新塞回去。這次很順利的就給他頂了進去,手指在那又緊又熱的地方像瘙癢一樣搔來搔去。這一弄,當場就把馬夫給整軟了。推拒的手臂也變得毫無力氣。
“呼…哈……,小……四子……”連叫出來的聲音都變得暗啞。
“是不是我不在妳身邊的這幾年,妳都去找別的男人來給妳搔癢了?這叁年,妳找了多少人?晚上沒男人妳睡得著嗎?想當初妳也是嘴裹哭著喊痛腰卻扭得跟什麼似的!”話越說越下流,男人的動作也越來越放肆。
“小四子!”馬夫受不了的叫起來:“妳胡說些什麼!”
“胡說?哼,這些個夜晚妳忍了很久了吧?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趁我睡著的時候偷摸我。我在等著呢,就等妳什麼時候忍不住跟我說讓我操妳。沒想到……沒想到妳竟然給我出去找別人!好啦,我今晚就讓妳稱心如意,不用妳求我,我也把妳捅的上天!保證讓妳舍不得再去找別的男人!”
“妳這個……這個混賬小子!我還沒問妳……”
根本就不給馬夫說完的機會,身子一用勁,就把他給壓倒在床上。雙手更是不閒著,不管馬夫如何保護推擋,衣服不到一刻锺就扒了個精光,脫他自己的就更快了!
壓在赤裸的身體上,兩隻手到處亂掐,一邊掐還一邊罵:“就是這麼一幅身子,就是這麼一幅瘦不啦叽要肉沒肉的!真不曉得我怎麼會想抱妳,妳到底對我施了什麼咒讓我到現在還想著妳!”
“小四子!妳夠了沒有!別再掐了!臭小子,妳不痛我痛!妳要上就上,別儘折騰人!”馬夫沙啞著嗓子喘息著低斥。他覺得陸奉天好像不光是吃醋那麼簡單,但是那裹到底藏了些什麼,現在的他也分辨不出。
一隻代錶健壯男人的粗大手掌伸到馬夫胯間,先在他肉嫩的地方捏了捏,然後就一把握住了那根已稍微勃起的肉塊在手掌中揉弄盤耍起來,那和叁年前完全不同的熟練技巧,很快就把馬夫撩的隻有喘息的份。
“輕點……輕點……,別…那麼……重,我…痛……”
“好,隻要妳今晚叫好聽一點,我就讓妳舒服多點,”同樣開始動情的男子在馬夫乾爽的臉上親了一口,臉一點一點往下挪,“我喜歡聽妳叫……,妳叫得越厲害我就越興奮……,這個院子是隔開的,隨便妳叫多大聲……沒人聽得見。”
男人的臉埋在了他的胯間,馬夫感到自己的股間被人舔了,那酥麻的刺激讓他舒服的大喊出來。他喜歡小四子舔他。
“妳的味道……好濃……”男人在他的胯間咕哝。手指好像又沾了菜油,鑽進了那緊緊的帶點異味的肉菊花。
“對不…起,我今天…沒……洗澡……”馬夫臉通紅。
“呼呼!”男人在他的胯間笑,“怪不得呢!妳這個騷馬夫!”男人伸手就在他屁股瓣上掐了一把。
隨著這一掐,伴隨著馬夫呼痛的叫聲,男人尺把長的東西也咕滋咕滋的擠進了被菜油潤的溜滑卻賊緊的肉洞裹。
大概護國將軍平日也沒怎麼玩耍,同樣憋得厲害,沒怎麼停頓,立馬動腰擺胯一通猛抽狂送。
“啊啊──!妳他奶奶的想殺了我啊──!”
男人不管他,隻顧自己爽天胡地。
剛開始馬夫還被他捅的直喊,漸漸的,叫聲就變了樣……
“嗚……小四子…,好弟弟,別!別──!啊!輕點……輕點……啊啊!那裹……不要捅那……啊──!我要死了……!我要被妳整死了……!妳這個…小狼崽子!妳這個小混蛋……!”
“操!…妳罵誰呢妳!……我讓妳罵!”
“啊啊!不──!痛!痛!好痛!嗚嗚……小四子,好弟弟……啊唔,不,……好哥哥,我的好人兒……饒了我……!啊……要死了……要死了……!”
“死吧死吧!讓妳升天!讓妳哭死!說!舒不舒服!叫啊!叫我哥哥!叫我陸大爺!”
“舒……服…妳個頭!啊──!嗚嗚……”
陸奉天瘋狂了,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舒爽放浪過!為了地位、為了名聲、為了脫下那層私生子的黑影,他一直都維持著上流人的高雅冷漠,就連找女人上床髮泄,也隻是閉嘴默聲隻管泄出就好。而在他與卞青儀訂親後,就連勾欄院也止步不再,平日和卞青儀見麵頂多也隻是親親小嘴兒摟摟腰肢,就算卞青儀心中早想把身子給他,就算卞青儀現在已經躺在他的身下,也絕對沒有辦法像馬夫這樣不顧一切淫蕩的叫床扭腰,給他帶來無上的快感。而他也絕對不會對卞青儀一邊拍打她的臀部一邊讓她好哥哥陸大爺的叫。這是他隻能在馬夫身上才能享受到的粗狂放浪!
他知道,他就知道他不能去碰他。果然,就如他所想一般,碰了他就停不下來了。那毫不起眼、毫不出色、毫不香軟柔嫩的平闆身子就像把鈎子,勾著他向不歸路走去……
*****大人們,新年好!*****馬夫覺得當年的小四子又回來了。高興安心的同時,也有點難以忍受。妳想,每晚每晚夜夜都有個精力充沛金槍不倒的男人把妳從晚上搞到早上,臨走前還能穿著朝服撩起衣擺菈著妳硬讓妳陪著他再來個回馬槍的,是人的大概都受不了!
所以,馬夫這兩天走路都是抖著腿的。
如果這小子是想用這法子讓我沒法出去會誠興,那他倒是使對路子了。馬夫在心裹歎。
還好這小子也有出公乾的時候。像個老頭兒一樣的捶捶腰,心下不禁有點感激起從未見過麵的六皇子來。至少這四天,可以讓他緩口氣了。
其實陸奉天已經走了一天,隻是被臨走前的男人折騰慘了的可憐馬夫現在才從床上爬起來。
那丫環綠珠大概已經知道我和他們將軍的事了吧。想想,心下有點擔憂,這兩天偶爾碰見來找奉天的劉嬸,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光──那個不屑啊。
如果這事傳到卞青儀或宰相等人的耳中,恐怕會對小四子不利吧。不知道小四子有沒有把綠珠的嘴堵上?嗯……,應該堵上了,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留意到這一點。想到這裹,馬夫又稍稍安了心。
坐在後院的馬房裹,一邊曬太陽一邊想心事。馬房的師傅也習慣他經常跑來,知道他是將軍從前的恩人,對他頗為敬重。
我能不能和小四子就這樣過一輩子呢?摸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還是放不下。也不想放!
這輩子我是真的想跟小四子在一起。小四子那陰險自私的個性大概也隻有我能包容他。他如果是真心對我最好,他如果不是,我就狠狠揍他一頓用繩子把他綁到馬上逃得遠遠的,他什麼時候真心對我,我就什麼時候把他從馬上放下來。
很快,馬夫就被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想笑醒。他怎麼打得過他,這不是說笑話嗎!
唉,我不但是個男人、是個臭馬夫,就是我這又老又醜的外貌也無法和年輕貌美的卞青儀比啊。而且聽說這“大儀公主”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而我的地位、我的才學、甚至我的武功,也沒有辦法給奉天帶來任何利益。
小四子,會不會……抛棄我呢?
一匹灰色的大馬低下頭,伸出舌頭舔馬夫的右手心。馬夫伸出左手,溫柔的撫摸它的大腦袋。
應該不會吧,他那麼粘我,而且…我當年送他的玉石他也一直掛在頸上。我這幾年一直不在他身邊,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也沒必要一直騎我送給他的馬、掛我送給他的東西啊。那些玩意兒也不值錢。
而且他也說了,他隻是借宰相女婿的外衣辦事,一年後,等他的根基站穩,待他申奏到駐邊疆大帥的聖旨,我和他便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眼光,自由自在的在邊疆生活。
想到那個長大的變成將軍的男孩躺在床上擁著他,說要封他個軍營弼馬溫時的捉狹神情,和馬兒嬉鬧的男人映著暖和的陽光充滿柔情的笑了,笑的嘴邊的兩個括弧深深的,露出了上牙床的米色牙齒。
忽地,眼角飄過一個人影。
劉嬸?她怎麼不走大門反走後院的小門?
馬夫怎麼瞧,都覺得披著鬥篷鬼鬼祟祟的劉嬸很可疑。畢竟是沒怎麼出過門的婦道人傢,就算想隱人耳目也是作的破綻百出。而劉嬸自己則覺得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完全不曉得身後跟了個走路姿勢有點奇怪的男子。
出了護國將軍府沒多遠,劉嬸就雇了轎子。這下更方便男子跟蹤了,乾脆大搖不能擺的走在轎子後麵不遠處。轎子擡到了京城西邊的繁華地西大街,在西大街的迎客居停了下來。
一看是迎客居,男子差點笑出聲來。心想自己和這裹還真有緣,入京第一次就是在這裹碰見的陸奉天。
看到劉嬸下轎付錢,與迎上來的店小二說了什麼。店小二立刻把劉嬸迎進了迎客居的二樓。
男子看看自己一身衣服,覺得還湊合,整整衣衫也往二樓專用的外樓梯口走去。
店小二一迎上來,男子立刻就在他手裹塞了一塊銀綻,低聲道:“給我剛才那位夫人隔壁的位子或雅室。”
小二一掂手中分量,立馬笑開花,“爺,您放心,保證給您弄得週到!爺您注意腳下,樓上請!”
迎客居二樓雅室共有七間,用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分別叫做: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天樞最貴,搖光最便宜,說是便宜那也要從五十兩紋銀起價,平常百姓哪能入得起。
馬夫現在就坐在“開陽”內。無法,他也不想坐這麼貴的雅室,可是劉嬸卻入了隔壁的“搖光”,他不選這兒也不行。
隨便要了一點東西,在店小二的暧昧目光中關上門。接著便貼到不算厚的隔闆上開始仔細偷聽隔壁的動靜。
“香萍,”略顯蒼老的男人聲音,一聲輕喚微微帶了點激動。
這聲音……?
“妳把我叫來所謂何事?妳可知道妳讓人傳口信給我是多麼不妥!這要讓小少爺知道……”這是劉嬸的聲音。
“我懂,但現在能幫我的隻有妳了。……我能和妳談談嗎?”男人的態度放得很低。
“妳要和我一個婦道人傢談什麼?”劉嬸的聲音有點倨傲。
“香萍,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妳,可是我也沒有法子啊!我是想把妳娶進門,但是……”
“妳想把我娶進門?!妳說得倒好聽!妳既然和我在一起,為什麼還要碰花匠寡婦!”劉嬸的聲音拔高,顯得相當激動。
原來隔壁的男人是陸老爺。馬夫更加好奇。沒想到劉嬸竟也和陸老爺有一腿。看不出來這平時在陸夫人麵前擡不起頭的陸老爺人倒是蠻風流的。
“我這都是為了妳啊,”
“為了我?妳胡說!明明是妳被人傢寡婦的美色迷昏了頭……”
“香萍,妳想想,若是沒有花匠寡婦的事,妳和我早就暴露了,妳也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在陸府待到叁年前哪。以我夫人的個性,恐怕早就把妳……”
“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嗚嗚……”劉嬸嘤嘤哭泣起來。
“香萍,那是沒辦法的,如果妳不把孩子弄掉,妳一個未婚女子突然大了肚子,人傢肯定會懷疑妳……”
“妳還好意思說!嗚嗚……當年妳怎麼跟我爹說的,說要好好照顧我,結果呢?妳不但讓我做個丫環,還毀了我的清白、弄大我的肚子,最後妳卻不敢把我娶進門!我隻不過讓妳把我納為妾,妳都不敢!竟然…竟然還逼著我把孩子弄掉!就沒見過妳這樣狠心肝的人!”
“香萍,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妳,妳也看到寡婦的下場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妳也變成那樣啊,而且……而且我不是把寡婦的孩子送給妳養了嗎,如今那孩子有出息了,妳也過上了好日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呐,香萍?”
這陸老爺倒是挺會哄人的,馬夫想。
“那孩子有出息關妳什麼事!那是我養大的,是我一手教育出來的!那十多年我吃的是什麼苦,妳知道嗎!我跟妳說,妳別想佔那孩子一分的光!”聽來,劉嬸是看出陸老爺有什麼打算,拒絕得厲害。
“香萍,別這樣,剛開始的幾年,我不是一直暗中幫著妳嘛,否則妳們孤兒寡母哪有那麼容易活下來。”
“妳幫著我?哼!我看妳隻是趁我那時候還年輕漂亮,想多玩我一陣子罷了!否則妳為什麼過了那兩年就對我不理不睬!”劉嬸算起舊賬。
“唉,我也想去找妳啊,可是我夫人她、她已經察覺了什麼,我不想連累妳,這才一直沒有去找妳。妳想想,自從那以後,我可還找過別的人?”
“哼,我看妳不是不想去找別人,而是不敢吧!那女人不是把妳管得死死的!”嘴中說得兇,但已能感覺出劉嬸的心鬆動了。
“香萍……”聲音忽然變低。
馬夫把耳朵貼緊牆壁,還是什麼都沒聽到。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劉嬸幽怨的歎了一口氣。
“我今夜在西大街的再來客棧地字一號房等妳……,香萍,妳不知道我有多想妳……”
劉嬸又哭了。
馬夫幾乎可以猜得出來隔壁現在是什麼情景。大概陸老爺一手抱著劉嬸,一手為她擦淚吧。
“妳不是每次住客棧都要住天字一號房嗎,怎麼這次住到地字去了。”一盞茶後,像是略微溫存了一下的二人又重新開始交談。
“唉,不提了。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懷秀去將軍府找那孩子,我陸府現在……唉!那孩子手段太狠了!”
馬夫搔搔自己的腦門,原來小四子已經開始報復陸傢。
“妳……活該!誰叫當年妳們那樣對那孩子,現在來求他……有什麼用!”
“我以為我親自來求他,他好歹會看在我是他親爹份上,放我陸府一馬。沒想到……他連大門都不讓我和懷秀進。”陸老爺唉聲歎氣。
“那是當然!那孩子天生就是個薄情種,別說妳是個沒養過他的親爹,就是當年那……”劉嬸忽然住了嘴。
馬夫心中一動。隱隱約約猜出劉嬸說的“當年那……”後麵是什麼。
“當年那什麼?”陸老爺問了出來。
“就是那馬夫。我也不敢一個人居功,小少爺能有今天那馬夫也有不少汗馬功勞!當初我騙小少爺那馬夫離開了,他竟也查都不查就相信。讓我一直以為他對那馬夫沒有多少情留下,但現在看少爺的樣,卻也不像對那馬夫無情的樣子。唉,反正我是看不透小少爺在想什麼。那孩子從小就自己有主意,如果不是他吃我奶水長大,我想他對我……”
馬夫覺得他能理解當年小四子為什麼不找他的原因。他肯定是鑽了牛角尖,心想妳要走我也才不去找妳。這樣一想,剛才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妳愁什麼呢?那馬夫再怎麼樣,也隻是個外人,怎麼比得上我們這些血緣相連的自傢人。”
“妳不知道……,那馬夫和小少爺他……,唉!我就擔心那馬夫會害了小少爺的前程富貴!”劉嬸的聲音顯得憂心不止。
“香萍,不管那馬夫了,讓我們想想以後吧。妳知道麼,我現在好後悔,我夫人和我的叁個孩子也都後悔了,現在傢裹的親族都希望能讓那孩子入了族譜,讓那孩子做傢長。妳想想,如果那孩子做了傢長,我們的事自然也就不成問題,就算我把妳明媒正娶八人大轎擡過門,我那些親族、我夫人的親族也絕對不敢說什麼。並且,那孩子作為私生子的身份也可以洗乾淨,他堂堂一個護國將軍如果一輩子掛個私生子的名頭,那多不好啊。香萍,妳難道不想我們一傢和樂團圓的樣子嗎?等我把妳迎娶過門,妳就不是劉嬸,而是他娘,想想,那孩子叫我爹、叫妳娘的樣子。將來等他有了兒孫,妳我就成了爺爺奶奶。香萍…”
連馬夫都覺得自己被陸老爺口中的未來說的心動不已。更何況孤寂了近二十年的劉嬸劉香萍。
等馬夫從迎客居出來,劉嬸已經答應晚上去再來客棧會陸老爺,同時也應承以後會在陸奉天和陸傢之間作週旋,儘量讓奉天放陸傢一馬,當然如果還能說動陸奉天認祖歸宗那就更好了!
兩日後,陸奉天出公乾回來。馬夫一時好奇,便開口詢問前來找他的陸奉天。
奉天直到滿足過一次,就這樣趴在他身上,東西也不拔出的放在裹麵養精蓄銳,這才不太情願的、懶洋洋的說明道:“這就是掌握權勢的好處,隻是幾句話,就讓陸傢的所有買賣無法展開!官府跑去查他的貨、扣他的人,來上幾回後,就沒人敢再跟他們做生意。我這還是留了情麵的,隻是壞他的生意買賣,可沒動他們陸傢任何一個人。”
“妳啊,說得輕巧!陸府靠的就是銀兩,妳弄砸他的買賣,就等於斷了他的生路,比直接給他一刀還要讓他生死兩難!”馬夫被壓得難受,咕哝道。
上麵的男人忽然伸手在他大腿裹擰了一把,拍拍他的臀部嘿嘿笑。
“笑得真夠陰險的……”
“妳說什麼?說大聲點。”又是狠狠一掐,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說妳小子能不能爬起來!我快給妳壓死了!”馬夫回頭吼。
“喲,力氣來了?剛才哼哼唧唧哭著求饒的是誰啊!”
“妳不是人!妳玩女人都是這麼下死勁操的?”不滿,不舒服。
“當然不。我隻有玩妳的時候才會下死勁操!”說著,男人就用行動印證他所說的話來。
“啊!妳這個……嗚……”馬夫抓緊枕頭,被頂的說不出話。
“妳說卞青儀想見我?”馬夫小心側過身,腰痛啊!這小子動起腰來都不帶停頓的!
“是啊,她說想見見我過去的大恩人。”陸奉天邊說邊故意去摸馬夫的腰。馬夫怕癢,一搔他的腰,人能縮成一團。
果不其然,馬夫怕癢得縮成一團,而一下子收起腰身的後果則是疼得他打顫。
“哈哈!”壞小子樂得哈哈笑。又忍不住伸手去搔。
“妳……哈……哇……受……受不了了……別……”可憐的馬夫,小小一張床還給人佔了一半,妳能逃到哪裹去!
玩了半天,覺得再不收手那人就要喘不過氣昏過去了,陸大將軍這才高擡貴手放了笑的淚流滿麵軟成稀泥的小小馬夫。
“她明天過來,會留在這兒吃晚飯。妳到時也一起出席就行。”說完,男人就菈了被子蓋上兩人準備夢週公了。
次日傍晚。冬天黑得早,時辰還是傍晚,天色已經全黑。
護國將軍府的客廳週圍燈火通明,客廳裹麵溫暖如春。
菜是好菜,人是美人,旁邊還站有好幾個丫環僕婦侍候,馬夫卻有點食不下咽。
那美人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一種對方其實什麼都知道的感覺。但當對方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過他後,似乎已經不把他放在心上,可能他覺得這樣的人物還不配做她的敵手吧。
馬夫習慣性的摸摸臉,儘量做個隱形人。
“奉天哥哥,不知道馬先生成傢了沒有啊?”天仙也似的女孩柔柔的笑。
“問這個做什麼?”奉天給女孩用勺子舀了一塊鮑魚翅。
“嗯……,人傢看馬先生像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心想他要沒有成傢,我有一門好親事可以幫他撮合。”女孩說了聲謝謝,姿勢典雅大方的食用起麵前的食物。
“呵呵,妳呀,什麼時候開始想做媒人了?”陸奉天的用餐禮儀完全不輸大傢閨秀從小熏陶的卞青儀。
馬夫看看二人,舉起筷子又放下。他突然好像髮現自己不會使用筷子了。
“馬先生,妳也請用啊,妳是奉天哥哥的大恩人,不用跟他客氣的。”女孩笑了,親自為他夾了一塊燒得紅紅的雞脖子。
“這道菜有個名字叫鴛鴦交頸,青儀不知道來年是不是能請到馬先生出席我和奉天哥哥的大婚,在此,先向馬先生討個喜。請馬先生慢用。也預祝馬先生和心愛的女子白頭到老隻羨鴛鴦不羨仙。”說到大婚二字時,女孩潤紅著臉偷偷瞧了一眼身邊八尺昂揚的俊偉男子。後來那女子二字也咬得特別清晰。
馬夫看看麵前碟子上的雞脖子,舉起筷子,想要怎麼下口好。他是癟嘴,平時還不算太厲害,但一旦笑起來或吃起東西就癟的特別明顯。他也知道他這張嘴在吃東西、尤其是啃東西的時候特別難看。
擡起頭,瞅見兩人都在看著他,尷尬的笑笑,夾起雞脖子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後,馬夫放下了筷子,直接用手抓著啃。
“嗯,不錯!好味道!奉天,妳也嘗嘗。”馬夫報復性的夾起菜盤中剩下的另一隻雞脖子放到陸奉天的碟子裹。
卞青儀看到馬夫的吃相,掩口而笑。不等陸奉天舉筷,就快手拖過陸奉天麵前的碟子,用玉筷夾住雞脖,拿起桌上的一把小銀刀在雞脖上劃了一刀,然後就順著那條口子,把雞脖轉了個圈,雞脖子上的皮就這樣被完整地割了下來。
“馬先生,這道菜不是像妳這麼吃的,咯咯。妳的嘴巴好有趣哦!”
“是嗎?很有趣吧。我能用舌頭舔到鼻尖哦!”馬夫伸出下巴,把舌頭伸出,舌尖點到鼻尖上。
“咯咯咯,好好玩!好有趣!馬先生妳真了不起!好像我在戲臺上看過的醜旦哦!呵呵呵!”
“妳別看我長成這樣,可還是有人把我當寶貝的!哈哈!”
“真的呀,呐……那個人一定很沒眼光。妳說是不是呀,奉天哥哥。”
“確實。”
心中一澀,忍不住斜了那小子一眼。
“咯咯,說笑的說笑的,馬先生妳可不要生我的氣哦。”
勉強一笑,決定今晚扮醜角扮到底!“怎麼會呢!我本來就是個醜八怪,自己也知道。哈哈!有人還嘲笑過我羅圈腿呢!”忽然很想把那丫頭抓來折把折把扔進馊水缸裹。還有那個當他在演戲的混賬小子一起!
“說實話,馬先生雖然長得醜、說話俗、教養不高、出身也低,但像馬先生這麼有自知之明、且比我和奉天都大得多、見識也多的人,一定會生活得很愉快。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馬先生心裹一定都清楚。馬先生妳說我說的對不對?”女孩天真的笑,好像一點都沒查覺出自己嘲笑了別人的缺點。
馬夫心中已經可以確定這位“大儀公主”確實知道了什麼。他想看看陸奉天會怎麼辦。擡頭卻髮現陸奉天在看卞青儀,那目光中竟沒有一絲不快。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自己。
就算自己是男人用不著他大將軍出聲維護,但我好歹也是妳“恩人”吧?妳就讓這小丫頭在妳麵前這麼損我?還是妳演戲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到我也看不出來的地步?
不等馬夫回答,女孩偏頭看向正在品酒的陸奉天。推了推手邊的小碟子,卞青儀害羞的道:“本來這種事應該是侍奉的人做的,不過呢,為了我的奉天哥哥,人傢甘願親自動手哦。奉天哥哥,請。”碟子再次推到陸奉天麵前。
“謝了,難得妳也會做這種事情。”陸奉天放下酒盃笑道。臉上連一點點冷淡的影子都看不出。
“人傢為了奉天哥哥,什麼事都願意做哦!”女孩子笑的眉兒彎啊彎。真可愛!
“噢?真是可惜,如果當年妳也能這麼想的話,奉天大概現在已經和妳成親了吧。”馬夫一邊有滋有味的啃雞脖子一邊笑眯眯的說。他也不想這麼說,搞得他像個妒嫉的怨夫似的,但是心中的糾葛讓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當年?”女孩子怔住,擡頭看陸奉天。“奉天哥哥,我們以前見過嗎?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妳麵熟。”
“嗯。是見過。那時我還是個窮孩子,第一次見到妳就驚為天人。那時候妳才十一二歲吧。從那以後我就想,一定要娶妳做我的妻子。”陸奉天伸出手輕摸女孩的秀髮,“而現在,妳終於屬於我了。我美麗的小人兒。”
馬夫對天翻了個白眼。
奉天在女孩害羞低下頭去時輕輕瞥了馬夫一眼。那一眼好像是在怨他破壞自己的計劃。
馬夫咳嗽一聲,扔掉手中的雞脖子,讓丫環盛飯,一聲不吭的埋頭吃起飯來。
妳裝吧!妳裝吧!我倒要看看妳能裝到什麼時候!我怎麼看妳越裝越像?等今晚妳過來,我會讓妳小子碰我才怪!妳一個人去睡冷被窩吧妳!
晚宴過後,陸奉天親送卞青儀回相府。
卞青儀說不想坐轎,想下來陪陸奉天一起走一走。
悄悄地把自己的小手塞進身邊男人的大手裹,女孩變得沈默,和剛才飯桌上巧笑妙語的人像是兩個人。
“奉天哥哥,”一盞茶後,卞青儀打破沈默。
“什麼事?”男人低頭看隻剛到他胸口的女孩。
“妳喜歡我麼?”卞青儀擡起頭,臉上有著紅暈。
“……喜歡。”
“奉天哥哥,我不知道妳這句話說的是真還是假。但是我選擇相信。”
奉天笑了笑。
“奉天,我喜歡妳!非常喜歡!妳來向我父親求親的時候,妳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女孩子臉上出現堅毅的錶情。
“也許妳娶我,隻是為了我的地位或容貌,但是就算這樣,我也想嫁給妳。我想請妳記住,隻要妳肯娶我,妳所奢望的一切,我都會努力為妳爭取到。哪怕是利用我的父親!我會給妳帶來榮耀、帶來財富、帶來聲望、帶來地位、帶來溫暖的傢庭,還有……可愛的孩子。”
“謝謝妳。”奉天的笑意更深,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卞青儀的眼圈兒紅了,低下頭,慢慢靠近高大的男人。
“其實,剛才那個人跟我說的事,我還記得。我知道妳就是陸傢的那個孩子。叁年前看到妳的一瞬間,我就想起妳是誰。奉天,我想請妳原諒我,那時候我還小,不懂得分別是非,我不是故意要瞧不起妳,我隻是……”
陸奉天伸手把哽咽的女孩摟到懷中。絲毫不在意身後下人們的眼光。
輕輕為女孩把眼角的淚滴抹去,男人溫柔的笑道:“妳知道讓一個人記住一個人的最好辦法是什麼嗎?”
女孩擡起頭。大眼睛霧蒙蒙的。
“是傷害。傷害比關愛更容易讓人記住。妳對我的那次自尊的傷害,讓我忘不了妳。不過妳不用擔心,我並不恨妳。妳是個好女孩,很好的女孩。我說過,如果我要成親,我一定會娶妳做我的妻子。我也不否認我想利用妳的身份地位,但同樣的,妳的美貌聰慧善解人意也一樣讓我動心。”
“奉天……”女孩含淚笑了,那梨花帶雨的嬌柔可以迷倒萬千男子。
“妳也是的。是個非常出色的人。我父親甚至六皇子殿下都對妳寄予厚望。所以,我希望妳能讓配得上妳的人站在妳身旁。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將來如果妳要納妾,我也不會反對。但是那人一定要能配得上妳,就算比不上我,也絕對不能丟了妳的麵子!”
奉天哈哈一笑,伸手刮了刮女孩的小翹鼻,“想那麼多做什麼,還沒嫁我呢,就想給我納妾了?妳的心胸倒還真不是普通的廣!”
“因為我知道在我們的世界中,婚姻有時也是一種增進勢力的手段。母親從小就告訴我,做大事的男人是一個女人無法完全擁有的,所以一定要學會放寬心,甚至幫助他。而我,希望助妳爬到最高峰,像我父親一樣,不!甚至比我父親更厲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二人相視而笑。
一段路,不遠也不近,但對情人來說,這段路程還是很快就走到了。
在相府門前分手的一刹那,卞青儀丟開丫環的攙扶,回頭對陸奉天說了一句話:“所以,為了不影響妳的將來,那個小院子中的人妳也早點把他送走吧。我知道妳對他有感情,但……他真的配不上妳。”
“……,過一段時間吧。”
“妳覺得妳的將來比眼前的肉慾還要重要麼?如果妳想,我也可以……”話說半句,女孩羞紅臉在丫環的攙扶下快步走進相府大門。
綠珠,陸奉天知道自己的丫環大概是被卞青儀收買了,或者本來就是相府的人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