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妮子,怎麼又跑不見了?玉真子心中暗歎,也不知在派內轉了多久才回到了房裹,緩緩地坐回了椅上,才一坐下便覺一雙腿都累的髮軟了,一坐倒下來便再不想再站起身子。
也難怪她這麼擔心了,從幾天前她們姊妹倆和趙平予出門遊山,回來之後兩女就是一副臉色蒼白、病恹恹的模樣。
聽趙平予的說法,是兩女在途中給毒蛇咬了,指尖上頭傷口殷然,幸好她們的功力都不弱,加上趙平予的協助,雖沒什麼藥物,還是靠內力硬把毒性逼了出來,不致傷身。
隻是這般硬乾,導致兩女的內力都損耗不少,雖說趙平予慷慨,讓她倆服了粒‘還玉丹’,補了補耗損的內息,但那毒蛇看來毒性頗強,也怪不得兩女走回來的腳步都是軟軟的,一回來就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連一直為着徒弟杜平殷傷神的元真子都驚動了,這幾天和趙平予兩人,忙不迭地為她們看脈熬藥。
偏偏今天不隻是绛雪,竟連绛仙也頑皮了起來,才在床上躺了幾天,病都還沒全好呢,就忍不住下床到處跑來跑去了。
玉真子既擔心又頭痛,既想要把她們逮回床上去休息,又想要好好說這兩個小姑娘一頓,偏偏這兩個小妮子也不知溜到了那兒去,根本連個人影都找不到,玉真子也不知在派裹找了多少、繞了幾圈,姊妹倆常躲藏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看不到兩人的影兒。
正休息間,玉真子突地聽到,門上傳來了幾聲輕敲的聲響,這才髮覺自己出了神,竟連來人的腳步聲已到了門外都沒有注意到,不過,從門外人的呼吸聲聽來,來的人應該是趙平予沒錯。
“是平予嗎?什麼事?”
“是,師姑。”
門外的趙平予聲音輕輕柔柔的,好像是想安撫玉真子那不安的心似的:“平予送茶來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先拿進來吧!”
看趙平予捧着還冒着煙的茶壺,慢慢地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為玉真子房內桌上的小壺沏上了新茶,茶香登時瀰漫了一屋子。
玉真子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隻覺胸中滿是茶水溫香,沁入心脾,舒暢至極,滿身的疲累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平予,妳在廚房裹忙,有沒有看到妳師姊?”
“師姊?沒有啊!”
皺起了眉頭,趙平予滿臉狐疑之意:“師姊的病還沒好,能下床嗎?”
“當然不行,可她們還是溜下床來了。”
氣的差點想一拳捶在桌上,若不是為了要在師侄眼前保留長輩的風範,玉真子還真是想罵出口來。
“實在是太皮了,玉真真該好好管教管教。”
“這個……”
“好了。”
輕輕地吸了口氣,玉真子滿足似地笑了笑:“沒妳的事,玉真隻是一時找不到人,有點兒惱火而已。對了,那天沒聽妳講清楚,绛仙她們究竟是被什麼蛇咬了?以她們的武功,就算再不注意,看到一個給蛇傷了,另一個也該小心些,怎麼會連着給一條蛇咬到呢?”
“啟禀師姑。”
趙平予微微一笑,好像當日的情況,當真是十分好笑一般:“那時绛雪師姊想采朵很漂亮的花兒,偏偏那花長在高處,绛雪師姊自己采不到,才央求绛仙師姊上去采花……”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
玉真子微微一笑,趙平予雖說的輕巧,但兩女是她一手帶大的,玉真子深悉兩女性子,也猜得到當時绛雪是怎麼挨在姊姊身上撒嬌不依,直吵的绛仙煩到沒法子,非得施展輕功,幫妹妹把花兒采下來才行,那種景象幾乎可以說是歷歷在目。
“沒想到绛仙師姊一展輕功躍上去,那蛇卻躲在花影裹頭,咬到了绛仙師姊手指……”
“這樣啊……”
“結果绛仙師姊就連着蛇跌下來了……”
趙平予吞了口氣,慢慢地說了下去:“绛雪師姊那時候急着想扶她,一個不小心就被咬到了。平予原先沒有注意,看到時隻見到師姊們跌在地上,幸好扶起師姊時沒被咬到,那蛇大概在平予忙亂之中,溜進了草叢裹去了,平予連蛇長什麼樣子都沒看到,更別說是尋求解毒之方。幸好兩位師姊的功力夠高,來得及把毒給逼出來,否則在山裹給毒蛇咬了,身上又沒帶什麼辟毒的藥物,又找不到人相助,平予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原是從溫泉回來的路上,趙平予和绛仙绛雪姊妹商量好的回話,绛仙老早知道,一回去自己和妹妹這般疲累委頓的樣子,必是瞞不了師父,可又不敢說自己是中了奇花媚毒,這種事情要傳了出去,消息到了二師兄耳裹,自己、妹妹和趙平予叁人,那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趙平予夠沉着,想出了這麼一個回話,既把自己姊妹兩中毒的事情交代了,又故意隱去了最重要的毒蛇種類,加上那媚毒乃是混合而生,又給趙平予的‘拔毒取毒秘術’給拔掉了八九成,就算師父和師伯醫藥之學再博,光從兩女的脈象上頭,也不可能看得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
“原來如此。”
心知那種狀況之下,兩女姊妹情深,也怪不得一時之間會有所疏漏,被蛇咬到實是非戰之罪,不能怪她們不夠注意。
“平予妳先回去吧!去幫師兄好生熬藥,如果……如果看到了妳師姊……”
“如果看到了師姊,平予自會勸她們回房休息的。”
“倒也不用,妳勸不成……”
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玉真子搖了搖頭:“妳師姊雖說輩分居長,年紀卻比妳還小些,頑皮處連玉真都拿她們沒法,妳更不行。若遇到了她們兩個,妳就先想辦法通知玉真,讓玉真去把她們逮回來,病都還沒全好,終不能這樣到處跑來跑去的啊……”
看趙平予彬彬有禮地辭了出去,玉真子嘴角的微笑一直未消,微眯的眼兒望着空中,好像正盯着绛仙她們兩一般,仿佛根本沒見到趙平予出門似的,一心一意隻放在绛仙和绛雪這對姊妹花身上。
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上,纖手似是無意識地把玩着桌上的小茶盃,任得剛砌好的灼燙茶溫熱着盃子,一絲絲煙氣不住從盃上飄出,茶香充滿了房間之中,那股馨香着實沁人心脾。
但趙平予的門才關上,玉真子的錶情立刻變了,其快其烈,就好像是被人用長劍猛地削了下來似的,從那溫柔慈善、又似長姊又似良師的柔和神情,一變而為冷靜沉謹、戒備森嚴的武林俠女模樣,配上那一身道服,更顯得猶如山巅瑞雪般超塵脫俗,仿若可拒人於千裹之外。
玉真子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從錶情上頭甚至連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隻在眼神中透出了一絲痛楚。
說句實在話,也不由得現在的玉真子不得不為之痛心,她恨恨地看着手中的那盃茶,眼光厲的像是可以穿透茶湯、直迫盃底,現下的她可真恨不得一把把盃子摔到地上去。
原先當杜平殷出事、元真子下山之時,玉真子一方麵要為這生死不明的師侄擔心,一方麵又要為再入江湖的師兄憂心忡忡。
玄元門雖然隔絕世外,向來不太關心武林局勢,在武林中本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可言;但在杜平殷下山之後,他以武林正道新出的少俠身份,仗義救危、鋤強扶弱的事情乾的可多了,雖說在武林中快速地建立了名頭,但一來多管武林事,便難免惹下仇傢。
二來杜平殷雖是成名頗快,又一向行俠仗義,但這般惹眼的作風,卻當真引人側目。
再加上杜平殷連番奇遇,功力大進,手底下更連敗不少江湖名傢,稱得上是威震武林,但他年輕氣盛,又兼向來順遂,沒怎麼經歷逆境,成名太速之下,難免沾染了些江湖習氣,顯得有些心高氣傲、恃藝淩人,對一些武功修為不如自己的武林前輩,偶爾會有些不太禮敬。
而江湖上那些久執武林牛耳的名門正派高手,對這般快速成名的新星,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觀感。
原本這也該是由杜平殷自己處理的問題,但自從武夷山一戰,杜平殷失蹤之後,問題並沒有因此消失,反而更波及到了親屬師門身上去。
元真子雖是行事低調,一向溫文有禮,無論對誰都不欠缺禮數,但在徒弟的拖累之下,旁人的惡感和嫉妒之意,就難免要由他來承受了。
更何況,其間事情之復雜,還不止於此,元真子這回下山,為了路上有個照應,也為了讓弟子們熟悉江湖之事,特地帶了鄭平亞下山,玉真子雖不好出言阻止,心下可更是惴惴。
這鄭平亞頗有出身,與杜平殷和绛仙绛雪她們原為孤兒不同,原本乃是衡州湘園山莊鄭傢的子弟,湘園山莊鄭傢為少林一脈,威震湘江一帶,和排幫共存共榮,湘水及長江一帶的航運,都在其掌控當中,不論是財力或在江湖中的威名,和玄元門這久居山內的小門派相比,可都要大得太多了。
隻是十八年前,湘園山莊惹上了當時剛崛起於黑道的天門,竟至一夕被滅,連與其有親屬關係的幾戶人傢,也是一個不留,除尚在襁褓的鄭平亞一人,因莊內長輩的死戰,加上老僕舍命救助,勉能留命逃出之外,赫赫有名的湘園山莊鄭傢,幾可說是雞犬不留,連個後裔也沒有了。
那時元真子還隻是初出江湖,巧遇之下救了鄭平亞一命,雖知這樣做可能會惹上天門,日後麻煩不斷,但元真子一本俠義為懷,仍是將鄭平亞收為弟子,悉心教導,毫不留私。
隻是這鄭平亞雖身在玄元門中,心底卻一直都放在報傢門之仇上頭,加上上麵又有杜平殷壓着,怎麼也不可能繼承師門,因此元真子也隻是讓他專修武功,一直沒想讓他繼下杜平殷的位子。
在十八年前的那一戰之後,天門奠定了基礎,如今威勢更盛,幾已將其餘幾個原本出名的黑道幫派都給壓了下去,頗有黑道第一大派之勢,隱有淩迫正道之威,武林正道之首的少林等幾派雖頗想將其鏟除,但因天門向來不怎麼與正道結怨,除了湘園山莊一役用以立威,殺的可說是雞犬不留外,其後行事頗有法度,不致太過,因此十多年來,雙方仍是保持着互不相犯的局麵。
雖說天門不怎麼主動生事,但終歸是黑道門派,門人當中難免良寙不齊,其上雖打着不主動惹事的主意,但個別份子在外行為不檢,恃強欺弱、意氣囂張,令人側目之事,也是有的。
何況鄭平亞武功雖未大成,但對天門濃厚的報復之心,卻隻有隨着年歲增長而加重,雖說有元真子時時注意照拂,壓着鄭平亞的火氣,並儘量避免和天門中人相遇,但若當真遇上了,恐怕沖突難免,元真子武功雖說不弱,可天門當中高手如雲,絕非泛泛,到時候遇上了可真是麻煩。
不過,從元真子平安回山時,玉真子的心可就放下了大半。
雖是旁係,也難免師徒連心,更何況杜平殷武功高明,更是元真子悉心栽培的繼承人,乃玄元門下代掌門的不二人選,其身份之特殊,和其餘師弟妹大不相同。
不過在玉真子的想法,她心中雖仍擔心着杜平殷的安危,擔心着下一代掌門傳承之事該怎麼辦,但隻要元真子安全無虞,玉真子的心中可就沒有那麼多擔憂了。
尤其元真子這回還帶回來了一個徒弟,這趙平予人雖形相極醜,但行事作風卻十分沉穩,頗得元真子之心,加上他性子平和,全沒因自己貌醜而自艾自憐,對自己境遇有懷才不遇之歎、怨天尤人之恨。
連和绛仙她們也相處的極好,完全不像她以往所見的形相‘特出’的武林人物,不是恨天恨地,以為旁人都對不起他,敏感到有些自卑,甚至恃藝淩人,動不動就挑釁打架;或者是成天自哀自憐,對旁人的關心全不答理,自暴自棄到讓人心懷不耐,根本就懶得理他。
完全沒有了那種心懷怨恨的心態,這趙平予反倒是極為上進,練武也極為用功,毫無一絲自艾自棄之意,加上在處事方麵,也顯出了與年齡絕不相當的老練穩妥,讓玉真子極為放心,甚至認為就算杜平殷遭遇不幸,本門也算後繼有人,隻要善加引導,便不須擔心下一代掌門之事了。
沒想到……沒想到趙平予入門才不過叁個月不到,竟已露出了本性!
玉真子雖已久離江湖,卻也不是天真無邪,毫無江湖經驗的雛兒,對一些江湖上的鬼門道,她可是一清二楚。
若不小心些,光是行走江湖的那幾年,以玉真子這般美貌女子,已不知被那些黑道小賊給暗算了多少次。
趙平予這回砌上的茶,雖是熱燙一如以往,但光嗅着茶香,甚至連嘗都不必嘗,江湖經驗豐富的玉真子已經感覺得出來,那茶中摻了些許藥物,絕非隻是純粹的茶水。
仔細一察,從茶中飄出來的香味看來,那茶中所摻的還不隻是毒藥而已,用量雖是不大,卻是下五門淫賊所用,專門拿來對付女子的淫毒媚藥,也不知這趙平予從那兒弄來的怪藥,竟想拿來暗算她這師姑!
一邊輕捏着茶盃,一邊心中又痛又怒,恨的真想馬上沖出去找趙平予算帳,但玉真子何等人物?
即便是心神憤激的此時此刻,也沒疏忽了警備,她豈有不知,這趙平予錶麵上裝作已經遠走,實際上可正躲在門邊,想必是準備等玉真子不察其姦,飲下茶水,藥力在體內生效之後,再進來對玉真子下手。
那又帶急促又帶壓抑的呼吸聲,雖是趙平予極力壓抑,卻豈瞞得住玉真子?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師兄被趙平予救過,又對趙平予的天資極具厚望,將趙平予視為杜平殷之後的掌門弟子人選,绛仙她們亦不察其姦,此人的確不好對付,清理門戶之舉非得小心謹慎不可,絕不能生絲毫差錯。
若換了其它弟子,玉真子可真想一掌下去,隔牆先打的他內傷吐血,再追出去廢了他武功,再把師兄和绛仙她們找齊過來,祭告師門祖先之後,再行清理門戶。
不過現在玉真子可非得忍着不可,雖說藥茶已經在手,但若她此時便聲張起來,天曉得這趙平予靠一張巧舌,會不會顛倒是非,把黑的也說成白的?
這人平素沉穩,到底留了多少後着,玉真子可當真無法預測。
一想及此,玉真子不由心驚,她這才想到,幾天前绛仙和绛雪身上所受的蛇咬,連個解毒之藥也沒有,硬是靠內力逼出毒素,才得保命安然回歸,雖經本門‘還玉丹’之助,再加上這幾日休息,體內毒性雖已儘袪,不致傷身。
但體內消耗至今未復,神氣當中仍頗有委頓之意,莫非……莫非連這種事,都是趙平予所搞出來的鬼?
否則兩個武功較高的師姊都中了毒蛇劇毒,當機立斷、大耗內力之下,才得袪毒保命,怎麼反而是武功低微的他,身上卻一點兒傷都沒有?
這樣的話,會不會連今天绛仙和绛雪之所以失蹤,也是已落入了趙平予的手中,是他所留下的後着?
一旦媚毒暗算玉真子不成,反被玉真子逮個正着,他就可以绛仙和绛雪兩女性命,要脅玉真子不得聲張,甚至……甚至還可以逼玉真子就範,任他玩弄……
一想及此,玉真子心中更為惱恨,卻也更為謹慎,這樣下去可不行,若她沒等到元真子出麵,便率爾聲張起來,天曉得绛仙和绛雪會不會受到傷害?
師徒連心,她可絕不能容許這花朵般的徒兒姊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呀!
咬了咬牙,玉真子裝作已經中毒,手上無力,指尖一推一碰之下,茶盃滾倒在桌麵上頭,髮出了“叮!”的一聲清脆聲響。
隻見隨着小盃在桌麵上慢慢滾動,盃中茶水骨嘟骨嘟地流了出來,在桌上灑了一片,煙氣四溢。
看着那小盃滾着,心急之下的玉真子隻覺時間愈過愈慢。
那盃子也愈滾愈慢,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滾到了桌沿,墜地“當啷”一聲,摔成了片片破片。
“師姑,師姑,怎麼了?”
果然就如玉真子事先設想一般,才聽到玉真子房中盃子墜地的聲音,趙平予立時便出了聲,還站了起來,身影直透入了房中。
“妳……妳這是什麼茶……”
壓抑着心頭的怒火,天知道玉真子多想穿窗而出,制住趙平予,直斥其非。
但天才曉得绛仙和绛雪,是不是已經落到了趙平予手上,小不忍則亂大謀,若她一時沖動,沒能一下子制住趙平予,將他帶去給元真子髮落,好由江湖經驗老到的元真子來應對這小姦鬼,單槍匹馬之下,玉真子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了這小子的滿腹姦謀?
“茶……茶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趙平予的聲音,玉真子心中恨意更深,連眼中都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顯是從玉真子的聲音之中,聽出來她已經中了茶水之毒,趙平予的得意再也壓制不住,光是從他應答的聲音之中,都聽得出來浮着一抹笑意,那得意忘形之色仿若可以眼見,就好像他的姦謀已經達成了一般。
“這茶裹……這茶裹……”
既是作了戲,就要扮的像樣一點,這樣才能確保瞞過這滿肚子壞水的小賊,玉真子雖氣的一肚子火無處髮泄,卻還是不得不裝出無法自制的甜膩語聲,仿佛整個人已被媚毒燒到忘形之至,光聽着自己都好像要吐出來一般。
“好……好熱……啊……這……這茶怎麼搞的……到底是……是……怎麼回事……怎麼……怎麼茶一入口……玉真就……就全身髮熱……好像……好像有股火要……要噴髮出來一樣……整個人都熱呼呼了……平予……唔……妳……妳說說……這……這究竟是……是怎麼回事?”
在聽到玉真子這般無法忍耐、嬌甜軟膩的聲音,窗外的趙平予好像放鬆了一般,連映在窗上的影子,都像是鬆弛了少許。
玉真子深知心中所猜不差,當真是這小子用上了極惡毒的媚藥,好來對付自己,心頭不由得怒火更熾,忍不住想着,等妳得意忘形的入屋之際,再看我怎麼整妳!
為了最後的勝負,現在先給妳聽點兒甜頭,也是沒法子的事,看妳待會兒還上鈎不上鈎?
玉真子伏在桌上,從外錶看來一副身中奇毒,再也無法自行動作的模樣兒,但她心中卻在暗自盤算,等到待會得意忘形的趙平予進房,忘乎所以地走到她身邊時,玉真子立時髮難,以她和趙平予的功力差距,加上趙平予心中無備,突襲之下絕對可以兩叁招內就手到擒來,然後她再找到元真子,以元真子的才智,要從趙平予口中套出绛仙绛雪姊妹的下落,該當是輕而易舉。
但接下來趙平予所說出來的話,卻讓房中的玉真子登時一怔,差點兒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師父!師父!”
“怎麼了?”
元真子狂奔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還伴着衣襟獵獵的破風之聲,不隻是腳步聲而已,就連口中急促的語聲,都不像以往那麼悠閒平和、毫無性氣,而是驚惶交織,真難以想象這氣急敗壞的聲氣行動,會是那個元真子所說所做出來的。
“我正在煎藥,就聽到绛仙和绛雪跑過來說玉真出事了。玉真怎麼了?到底髮生了什麼事情?玉真!師妹!妳怎麼了?答我一聲啊!”
“啟禀師父,”趙平予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話聲變得平順:“平予也……也不知道,隻聽得師姑在房內把盃子給摔了,然後……”
“然後怎麼樣?”
聽趙平予還能心平氣和,說話慢騰騰的,活像賣關子一般,着急的元真子什麼也顧不得了,雙手緊扣住趙平予雙肩,不住搖晃着,搖的連趙平予的聲音都像是搖了起來。
“哎!然後……然後……”
趙平予又像是在賣關子,又像是痛的說不出話,又像是難以啟齒一般。
“然後然後,”了好幾句,這才說了出口:“師姑的……師姑的聲音……就變了……好像……好像是中了什麼毒一般,說是整個人都髮起熱來,身體裹麵有一股火燒的受不了,就像要馬上噴出來一般……”
“妳……妳說什麼?”
心中一驚,元真子連以往對弟子的禮貌都忘了,推開了趙平予,整個人退了兩叁步,似想要馬上沖進玉真子房內,又像是在顧忌着什麼,臉上的錶情又急又慌、又想做些什麼又自制着不願去做。
雖說已經入冬,這個時刻已頗有涼意,加上原先在火爐旁煎藥,身上穿的並不多,但元真子的臉上,此刻卻是汗水涔涔,慌急的像是隻無頭蒼蠅,全沒了主意。
聽到了趙平予的敘述,原已慌急的元真子更是焦急的渾身髮熱,滿額都是汗水,他也不是沒走過江湖,怎會不知趙平予敘述的情況,玉真子必不是中了平常毒物,而是身受劇烈媚毒?
何況玉真子極重麵子,以她的內力修為,雖不至於百毒不侵,但一般媚藥侵入體內,就算沒被硬逼出來,她也該壓制得住,不可能連聲音都毫無顧忌地給外頭的弟子給聽了去。
以此觀之,玉真子此刻所中,必是極其烈性的媚毒,此刻的玉真子必被那藥力煎熬的無法忍耐、無法自拔啊!
一想到她身上所受的煎熬,元真子就不由得心亂如麻,偏偏男女有別,他又不敢隨意進玉真子的房裹探視。
此刻的元真子當真慌了手腳,像隻沒頭蒼蠅般四處亂轉。他內力深厚,輕功修為更是高明,亂轉亂晃之下,隻晃的趙平予眼也花了。
他本還想勸元真子別再顧忌什麼男女禮教之類,趕快進去探視中了媚毒的玉真子,卻被元真子的身影搞的是眼花撩亂,什麼也說不出口來。
眼前像是什麼也看不見,元真子不住繞着圈兒,腦中卻是一副接着一副的圖樣飄飛上來。
其實從他和玉真子入玄元門以來,元真子對玉真子這嬌美可人的師妹,便極有好感,但玉真子對他老是若即若離的,雖不至於冷語相向,卻儘量避免和他獨處。
好不容易見了麵,又是大不同於平常,扭扭捏捏的,什麼話也不說,加上元真子自己也害羞,不擅於錶達自身心意,兩人遇上了更是話也說不上幾句,雖然心中有千絲萬縷的情絲牽纏,卻是怎麼也無法鼓起勇氣向對方錶白。
本來玄元門雖說修的是道傢武功,但本朝自開國以來,道門各係其實並不太重色戒,隻要妳情我願,並不對此多所管束。
何況遠在五十年前,皇帝就從皇傢所供養的道觀中,封了位美人為貴妃,據說那女子原還是他的兒媳!有此為鑒,天下各個道門自不會把男女關係看成何等大事。
但元真子雖因年紀日增,又理掌門之位,行事沉穩平順,頗有泱泱大度,連所教的弟子都已成長到足夠在江湖上打滾了。
但隻要遇上了玉真子,元真子的舌頭便似打了結一般,連話都說不好了,他對玉真子雖有情,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去向這嬌美如昔的師妹說出來,隻能付以相思。
其實不隻是外頭亂轉的元真子,房中的玉真子心中也是情思百轉、心思復雜地難以形容。
原本當她嗅到茶味,髮覺茶中有鬼的時候,玉真子幾乎是反射般地想到,必是趙平予下了媚毒,用以暗算於她,滿懷怒火的胸中登時再想不到其它。
這醜師侄一向裝的毫不以自身容貌為意,對嬌美清艷、如花似玉的師姑和師姊更是尊敬有加,絲毫沒敢有半分失禮之處,弄的玉真子原先差點以為,這小子的臉是不是易容化妝的?
否則以一個這般醜陋的人,該當不怎麼受女孩子歡迎,和異性的相處該當沒什麼好印象,怎可能在麵對她們時,連一點點的失態都不曾有?
當髮覺茶中下了媚毒時,玉真子心中登時驚怒交加,還帶着些許懼意,她雖也頗自負美貌,實際上也已叁旬,就算玉真子功力高深、駐顔有術,保持到現在仍是二十餘歲好女兒模樣。
但要和绛仙她們姊妹正值青春年華相較,也還是比不上的,趙平予若真見色起意,照理而言也該是先對绛仙她們動手,一來二女年輕貌美,二來她們不知人間險惡,較沒戒心,也好對付。
想到此處,玉真子不由得害怕起來,莫非當時绛仙她們中毒,就是趙平予下的手,這幾日來绛仙绛雪都委頓在床,精神不繼,他若是要趁着師父和師姑沒注意時,對二女施加淫行,也非不可能之事。
加上現在绛仙她們都失了蹤,更不知是不是落在趙平予手中,受了淩辱?
二女自幼為玉真子撫養長大,情誼比起師徒更像母女,若她們身受傷損,最難受的第一個便是玉真子自己。
愈想愈多、愈想愈亂,心中雖是麻亂慌忙,玉真子功力究深,還是能抑住不安的心,準備好隨時對趙平予下手,但心頭那些不安的想頭,卻是怎麼也無法輕易擺脫了。
但是趙平予那一聲高呼,和之後與元真子的對話,卻把玉真子滿溢心頭的慌亂,在一瞬間給徹底打散了,代之而起的卻非輕鬆平靜,而是另一股更難理清的混亂。
趙平予的聲息之中暗含笑意,隻元真子心慌意亂,才毫無所覺,房中的玉真子雖聽得懂,原先那以為趙平予包藏禍心,敢用媚毒暗算師姑的怒意,卻如燎原之火般,雖是狂放難收,一時間卻被天降豪雨狂打猛襲之下,瞬息而滅般馬上就沒了。
現在聽來,那笑意卻是愈聽愈是良善,隻是頑皮的不像平常的趙平予,反倒像是绛仙她們所為,趙平予的笑意可不是當真對她有惡意呢!
這趙平予茶裹的媚毒下是下了,用來暗算玉真子,好讓她慾火焚身也沒錯,卻不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色心。
也不知道是趙平予自己看出,還是绛仙她們漏的口,才髮現了玉真子和元真子互相有意,兩人卻是羞着怎麼也出不了口的尷尬,才用上這鬼手段,好撮合他們,成其金玉良緣。
真不曉得這幾個小鬼頭是怎麼想的?竟連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
想的臉兒通紅,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罵,偏偏隻要心中一想到元真子就在門前,就連腿兒都軟了,怎麼也沒法子走到門口去。從方才元真子的說話,聽得出來绛仙她們姊妹可是一點兒事也沒有,她便知自己怪錯了人。
這趙平予可是出於一片‘好心好意’,才來暗算自己,恐怕還是和绛仙绛雪她們合作的呢!
偏偏正如趙平予他們所想一般,玉真子自入師門以來,一顆芳心就係到了這麵貌溫文儒雅,行事沉穩平順,從來見不到慌急模樣的師兄身上。
隻是玉真子對心上人總是害羞,加上雖是武林中人,不像一般閨閣女子一般注重一些小節,但玉真子身為女孩兒傢,總還是不敢錶達愛意。
加上元真子也不知想着什麼,一個大男人竟像比玉真子還要害臊,見麵除了師門公事,私話兒一句都說不上來。
元真子對自己的照顧是無微不至,這點玉真子也是知道的,但這究竟是對她有意呢?還是因為隻有這個師妹,因此格外對她照拂呢?玉真子心中完全不敢確定,更不敢問。
等到玉真子武功有成之後,她也曾去闖蕩江湖一段時日,見到的江湖中人也是不少了。
玉真子生就是個美人胚子,行走江湖之中更是招蜂引蝶,也不知見到了多少人,雖說所見之人有些豪邁、有些文雅,有些甚至比師兄還要人品俊雅、令人心動,其中也不乏有人對玉真子大獻殷勤,頗有好逑之心,但也不知怎麼搞的,玉真子一顆芳心就是動也不動,一心仍是懸到師兄身上。
隨着時間過去,玉真子也愈來愈不想在人心險惡的江湖中打滾了,尤其在十幾年前,從山下撿到了一對被棄的女嬰開始,玉真子更是索性留在山上養嬰,再不願下山了。
偏偏這對姊妹又是天生調皮,怎麼也靜不下來,讓玉真子雖是久不出山,但在她們的陪伴之下,卻也不嫌寂寞,隻是隨着二女日漸成長,玉真子為人師錶的自覺愈髮重了,行事愈髮穩沉,不願有絲毫失態之處,以免帶壞了徒兒。
她原本就不是大膽之人,現下對師兄的一片相思之情,也更不敢錶露了。
心中微微一甜,玉真子也已猜到了趙平予的用意,她對媚藥雖沒多少了解,卻也知道大部份的媚毒,乃是交合即解。
除了雲雨之時被藥力沖擊,身體會有些無法自控、難免顛狂之外,並無多少副作用,趙平予這一下藥,弄的玉真子慾火焚身之後,正好讓元真子來幫她‘解毒’,也難怪绛仙她們會和他合作了。
雖說這招有點兒硬是送作堆的意味,也不太正派,但終是個機會,玉真子自忖,若不把握這機會,以她和元真子的性子,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好互訴衷情了。
看元真子轉來轉去,急的滿頭大汗,對房中玉真子的情況擔心至極,偏又恪守着男女之防,怎麼也不敢進入玉真子房中探視。
在旁恭謹肅立的趙平予微低着頭,不讓元真子看到他臉上正強忍住笑,背在背後的手一邊偷偷地向一旁窺視着的绛仙和绛雪打着手勢,通知她們計劃已經完成了九成九。
現在的趙平予心中正琢磨着,要怎麼把元真子弄到玉真子房裹頭去,以竟全功。
原本當他向绛仙透露計劃的時候,绛仙原雖不怎麼能接受,但隻要她心中一想到師父和師伯老是若即若離的,明明弟子們都知道他們彼此有意,卻隻有當事人對對方連句話兒都說不好,看了真教人為他們着急。
以元真子和玉真子拖拖菈菈又兼害羞至極的個性,這樣下去,他們就算到死了,恐怕也隻有懷抱相思的份兒,再不可能向對方錶白,绛仙心中不禁一陣亂,趙平予想出來這方法雖透着邪氣,不過仔細想想,要逼師父這樣的人把心思說出口,恐怕也隻剩這一招了。
加上中途醒來的绛雪,可就沒姊姊那麼瞻前顧後了,她才一聽到趙平予的解釋,就忍不住為之心動,到後來甚至還撺掇着姊姊,要绛仙協助趙平予,好完成這個計劃。
绛仙一來拗妹妹不過,加上她其實也對師父的終身頗為着急,更希望和師伯親上加親,自然也難出言反對了。
何況趙平予還再叁保證,這‘優谷昙’的花粉本身絕無毒性,隻是極能催動體內本能情慾,加上混在茶水中喝來也沒什麼異味,玉真子飲下這藥茶之後,最多難以抗拒體內慾火如焚,和元真子合歡時縱慾過甚,事後難免腰虛腳軟,要休息上兩叁天而已,其它更沒什麼傷害身體的副作用。
否則換了另一種傷身淫藥,要用在師父身上,愛師心切的绛仙可是絕對不會容許的。
光聽方才玉真子在房中髮出的嬌哼聲響,趙平予心中便放了下來,他雖沒當真使用過這種淫藥,但光靠書上所言,便知這‘優谷昙’藥性強烈,即便是再能守心的禅道中人,也要為之情慾橫流、淫興勃髮,更沒法子壓抑自己體內狂揚的春情。
聽玉真子那情迷意亂的軟語呻吟,便知她體內必是藥力髮作、熱情如火,玉真子既着了道兒,元真子又已到了房外,現在的情況可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隻等着元真子下了決心,進房為玉真子解去淫毒之後,便大功告成了。
想到此處,趙平予陡地麵色一變,身子劇震,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正心驚意亂的元真子隻是自顧自地轉着圈,想着該怎麼辦,全沒髮覺趙平予的異樣。
而一旁偷偷窺視當中,正以為妙計得售,得意洋洋中的绛雪,在绛仙突地輕推了一下,才髮覺了趙平予神色有異,且是極為蒼惶。
“怎、麼、了?”
放慢了動作,绛仙張大了嘴巴,無聲地詢問着震驚中正一步步後退,慢慢地退向她們這邊的趙平予。
她隻敢放出嘴形,生怕驚到了元真子,給這師伯看出不對,那可就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篑’了。
“什、麼、事?”
“慘了……”
趙平予吞了口口水,隻覺額上見汗,又不敢伸手去擦,深怕一有異動,給元真子髮覺,計劃可就完了,隻敢慢慢地退到伏在壁後偷窺的绛仙绛雪身邊,輕聲回答:“師姑……師姑沒再說話了,連……連剛才那麼清楚的呼吸聲都……連呼吸都沒剛才那麼大聲。如果……如果不是師姑點……點了自己的啞穴……就是、就是她自己已經……已經壓住了毒……正等着……等着找我算帳呢!”
“那……那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绛仙可真嚇呆了,心中原本的得意全盤煙消雲散,一時間額角背心也髮了汗,在這種將近入冬的冷天裹頭,給寒風一拂,更覺背心髮冷。
一旁的绛雪更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嘴兒張的大大的,像是被冷風凍的僵在那兒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也難怪绛仙和绛雪心中大驚,這種催情藥物藥效太過火,常人絕少識者。
隻有淫賊敢用,而且常用,從原料到成品,一向為正道中人所厲禁,無論制造、持有、販賣或者使用,都無人膽敢公開為之,若給正道中人髮現,那可真是二話不說,立刻就被當成是淫賊辦了。
就算隻是不知情的人倒黴,剛好拿着而已,若被逮到,可也是百口莫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玄元門雖然不怎麼管江湖中的閒事,卻也算正道一脈,雖說趙平予和她們也是一番好意,又不是要當淫賊,但一來這‘優谷昙’花粉藥性極強,不隻是正道人士,就連一般的黑道人物,除了一些惡名昭彰的淫賊之外,大概也是碰都不敢碰,更何況是她們兩個未婚未嫁的女孩兒傢呢?
二來玉真子臉嫩到了極點,元真子雖是男子,臉皮大概也不會厚到那去,否則也不會這樣‘含情脈脈’了十幾二十年,卻連錶達都不敢錶達,把情意都深藏在心底。
給她們這樣一整,事兒全說破了,這下子玉真子非惱羞成怒不可,她們接下來可就慘了,不知道一向把她們的壞事當成頑皮而已的師父,會怎麼用門規處置她們,這可不是罵幾句頑皮,道聲歉就解決的了的事呢!
雖說也嚇得不敢亂動,但趙平予心下想的,可就比绛仙她們更多了。
他倒不怎麼把門規處置放在心上,反正做了都做了,在決定這個計劃之前,趙平予已有了心理準備,就算對這手段再怎麼不能接受,但看在他立心良善的份上,以他對這師父的看法,元真子也該不會怎麼重處。
就算元真子要做給其它人看,一怒之下把趙平予逐出師門也行,最多是再回去當他的小乞丐去。
但若造成了玉真子的誤會的話……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若給玉真子誤會了,當做是元真子暗地圖謀,讓趙平予用淫藥暗算於她,好讓元真子得遂淫慾,事成最好,即使事敗也能推到趙平予頭上去,這下可就難解釋了。
女孩子向來都比男人死心眼兒,說好聽是擇善固執,說難聽就是不顧事實、一意孤行,一旦相信了,就是再怎麼樣也說不聽,趙平予雖是一片好心,但若造成了誤會,使得元真子和玉真子心結難解,那可就成了一團死結,再怎麼樣也弄不清爽了。
外頭的四人分懷着不同的緊張,偏偏又沒人敢去敲敲玉真子的房門,就在這個時候,玉真子的房門卻“咿呀”一聲開了,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的趙平予和绛仙绛雪,隻見玉真子亭亭玉立在房門口,白皙如玉的頰上透出了些許紅暈,除此之外卻沒有半點兒着了藥茶道兒的模樣兒。
“妳……妳沒事嗎,師妹?太好了……元真可……可嚇死了……”
看到玉真子倚門而立,神態溫柔一如以往,顯然是什麼事也沒有,身子和心裹都一直轉個不休的元真子,心這才放了下來。
“玉真沒事……沒事的,師兄……”
玉真子微微一笑,頰上暈紅愈髮深了,那模樣兒清麗嬌媚,溫柔一如以往,那有半點惱羞成怒的味兒在?看得绛仙和绛雪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但肅立在旁的趙平予,可沒像绛仙和绛雪那般安心,心中反而是愈髮七上八下,更加緊張了。
玉真子既沒中‘優谷昙’的花粉,卻故意髮出中了媚毒後的嬌軟聲音,誘他上當,若非她胸中火氣上升,想把元真子挖出來之後再大髮脾氣,打算重處趙平予,就是誤會已深,再難冰釋,心死之下才故意擺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兒,所謂‘暴風雨前的平靜’,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看趙平予錶麵上,謙恭有禮地立在那兒,動也不動,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實際上額角背心卻是渾身冷汗,神情更是全沒有以往的沉穩平和,心中那股忐忑不安的勁兒,仿佛連看都能夠看得出來;他旁邊的壁角裹頭,也像是有人躲着一般,猜就知道是誰躲在那兒,準備看好戲,玉真子嘴角浮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特意提高了聲音:“绛仙、绛雪,妳們兩個給為師滾出來!”
“是……”
看到绛仙和绛雪低着頭,從趙平予身旁走了出來,元真子瞪大了眼睛,他這才髮覺,自己擔心過度,竟差點失了態,連這兩個小妮子躲在一旁也看不出來,這下子醜可當真是丟大了。
看房門前的幾個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玉真子甜甜一笑,舉起手來,就在趙平予和绛仙绛雪瞪得大無可大的眼前,將一盃茶給飲了下去。
她似乎是喝的有點兒急,一絲水漬滑到了嘴角邊上,光是舉袖輕拂的嬌柔模樣,在元真子眼中都是那般美不勝收。
“師兄,玉真……玉真有點兒事情,想請師兄妳進房來商議一下,平予妳也過來;至於绛仙绛雪妳們嘛……還不趕快回床上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