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英朝獨眼龍遁走的地上一指。冷然道:“姑娘是許傅經門下女弟子自然知道廳中的機關埋伏請你把這處地窖入口打了開來。”
綠珠在他鋒利的脅迫之下不敢再說一個「不」字低着頭默默的數着方磚一手撩起長裙下擺露出一雙紅菱般纖纖弓鞋。難怪從前的女子長裙曳地連弓鞋都不讓人看到原來那小小尖尖翹翹而又刺繡精致的弓鞋和現在的迷你裙一樣男人看了會眼花鐐亂。當然迷你裙癒短癒妙弓鞋也癒小癒翹癒妙時代不同審美觀點各異但發人邏思迷你則一也。
她弓鞋尖兒着意的賣弄的輕俏的在花磚上連點。石中英目不轉睛的看着漸漸有些眼花綜亂隻覺她點的重復迅快而復雜根本記不清楚。也許她是故意如此不讓石中英看清因為她在花磚上點得像舞蹈但獨眼龍遁走之時並沒有這麼復雜。
隨着綠珠弓鞋一陣點動花磚地上果然緩緩裂開數尺見方一個黑越越的窟窿一道石級斜斜的往下延伸。綠珠擡頭看了石中英一眼說道:“我已經把人口打開了。”她居然並未逃走。
石中英颔首道:“很好就請姑娘替在下帶路。”
地窖既以機關操縱裡麵說不定會有埋伏石中英遇上了事情多了江湖經驗也隨着老到。綠珠沒有說話低着頭跨上窟窿石中英緊跟她身後拾級而下。這時西跨院一個小院落中橫空飛來一道人影疾然墮地現出一個身穿黑袍左眼已瞎的白髯老人獨目炯炯望着屋中厲聲喝道:“何巡主。”
原來他正是從花廳地道中遁走的獨眼龍許博經這座跨院敢情是七歩追魂何東山的住所。果然獨眼龍喝聲甫落屋內響起何東山的聲音應道:“屬下在。”隨着話聲何東山聳着雙肩滿頭大汗的從屋中疾奔而出一眼看到獨眼龍連連躬腰道:“勞動副座親來屬下如何敢當許副座已把姓石的小子拿下了。”
獨眼龍獨目之中射出淩厲冷森的目光直往何東山沉聲道:“你解藥呢”
何東山舉袖拭了把汗水啼啼道:“屬下該死屬下放在枕頭底下一瓶解藥……”他望望獨眼龍竟然不敢說下去。
獨眼龍厲聲道:“解藥怎麼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何東山臉上汗水直淌低頭道:“不見了。”
“什麼?”獨眼龍暴喝一聲左手已經隨着揚起但他忍了下去問道:“你放在枕下怎會不見了。”
何東山道:“屬下就是因為解藥配制不易平時不敢放在身上怕萬一遺失……”
獨眼龍一條右臂雖已運功閉穴但山無法持久聞言不覺截着他的話頭喝道:“你還不快去找找看”
何東山望着他苦笑道:“屬下全找過了一點影子也沒有據屬下看來八成是被人取走了。”
話聲未落突聽屋簷上有人接口笑道:“是兄弟我……”那是鬼彤子夏子清的聲音。
獨眼龍修地擡起頭來怒聲道:“夏老弟這是什麼意思”他目光一擡夏子清就站在屋簷上手中果然拿着一個小瓶笑嘻嘻的道:“兄弟隻是和何兄開開玩笑的。”
獨眼龍已經意識到絕非偶然心頭不覺大怒厲聲喝道:“拿來。”身形霍地拔起快如離弦之箭夏子清撲去。
夏子清依然站着沒動但就在獨眼龍縱起的同時突然從暗處飛起一道黑影現出一大一小兩圈寒光快逾掣電橫掃過來。獨眼龍身起半空無處閃避但他一眼認出這一大一小兩圈寒光正是雙環將任公俠的鋼環百忙中功凝左臂揮手一掌疾拍而出口中喘道:“任公俠你敢暗算本座。”
他這一掌含怒出手一股奇猛掌風發如奔雷撞在雙環之上掙然有聲。突襲而來的雙環將任公俠雙環吃掌風一震借勢朝斜刺裡飛掠出去但獨眼龍也因這一開口身形跟着往下疾落他身形甫落又是一陣旋風貼地滾來兩柄鈎形精虹閃電朝雙足研到不用說穿山甲鐘仲豪了。
獨眼龍幾乎氣炸了心猛一提氣身子離地拔起數尺雙足連環踢出。穿山甲鐘仲豪一招不中身子一昂嗖的一聲竄了出去。獨眼龍並未追撃隻是在庭中站停厲聲道:“你們都反了不成。”
“哈哈。”一聲洪亮的大笑接道:“許傅經反的應該是你。”此人聲若洪鐘正是今晚輪值頭關的黑虎神關長勝。
獨眼龍眼看下四大巡主全已叛變心頭不禁微微一凜。這一情形已極明顯四大巡主的忽然叛變不用說是受了鬼影子夏子清的煽動。自己右手如不被何東山練子镖劃破縱然他們五人合撃也未必奈何得了自己。
心念一動不由嘿嘿冷笑道:“你門大概是受人煽動才敢心生離叛襲撃本座須知本教教規森嚴對付叛教之人該當如何諸位心裡一定清楚本座看在咱門同事多年的份上諸位隻是一時受愚這點本座可以不予計較你們隻要把夏子清老匹夫給我拿下今晚之事就可一筆勾銷。”因他解藥在夏子清手上非先把此人拿下不可。
夏子清依然站在屋簷上道:“許老哥這不是冤枉人麼兄弟也隻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獨眼龍厲聲道:“你是奉誰之命”
隻聽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接口道:“是副教主的玄女令你許傅經叛教有據着即拿下。”
獨眼龍心頭一震猛一擡頭厲喘道:“原來是你姓桑的老虔婆和許某作對很好許某主持龍頸拗不受副教主玄女令節制你要夏子清煽動四大巡主叛教犯上咱們到總壇評理去。”南首屋脊上出了叁個人影那正是彩衣姥姥桑大娘和高素貞常慧叁人。
桑姥姥手持鸩頭杖呷呷笑道:“不用了老婆子來的時候副教主曾有交代你如敢違抗玄女令就可當場格殺勿論。”
獨眼龍自然知道今晚之局自己斷難討得便宜口中暴喝一聲“老虔婆你能對本座怎樣”
暴喝聲中人已衝天撲起揮手一掌朝桑姥姥迎麵撃去不他隻是虛晃一招身子在半空中一個急旋突然朝北飛去。桑姥姥冷笑一聲凝立不動。就在此時北首屋脊上忽然飛起一條灰色人影一式「黃鵲衝霄」迎着獨眼龍淩空撞去。
不此人身形撲起雙掌驟發朝獨眼龍身前撃到。這一下有如驚鴻一瞥勢道既猛而快獨眼龍發覺攔襲自己的是鬼影子夏子清急急發掌迎拒怎奈右臂毒發運氣封住穴道隻有一隻左手可以應敵。兩條人影淩空一接發出「蓬」然一聲巨響半空中卷起一陣狂飓。
夏子清這一撃顯然佔了上風他外號鬼影子以輕功擅勝一道人影閃電般斜飛出去獨眼龍吃他雙學一震再也提不住氣身子疾然直落。這小院中地方不大四大巡主早已各佔方位等候着他。獨眼龍身形方落黑虎神關長勝暴喝一聲身形橫閃而出掄掌便撃掌風盈耳直叩腦門。
獨眼龍一聲不作反臂劈出一掌雙足疾點挺腰一竄直向院門衝去。七歩追魂何東山手上沒有練子镖從旁掠出追蹤一拳未曾撃中。但聽屋上一聲朗笑夏子清雙爪如鈎當頭直撲而下雙環將任公俠在左穿山甲鐘仲豪在右一個雙環擺動一個雙鈎如剪齊齊向獨眼龍身前截來。
獨眼龍急急交進獨目之中兇芒暴射狂吼一聲“本座和你們拼了。”
身形轉若舵螺左臂搶動上下掄舞接連劈出雙足也同時連環飛踢刹那之間學風澎湃人影交織鈎光環影劃出淩厲嘯風。俗語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獨眼龍武功再高總究隻有一隻左手可以應敵此時處身在五大高手環攻之下兵刃掌力交直搶攻除了往復竄避那有還手之力。
片刻工夫下來已是汗流俠背氣喘如牛要想突圍而出更是走如登天。這一場惡鬥當真異常激烈獨眼龍竭盡所能勉強支持了八九十個回合心知再打下去定然兇多吉少一麵遊走趨避五人攻勢心中卻暗思如何脫身之計。
但五人聯手在聲勢上固然極盛隻是這院落之中地方不大如果你有兩個人動手自可各展所長如今五個人像走馬燈般圍着一人出手擠來擠去也自然礙手礙腳。這五個人都算得江湖上的高手之列這道理誰都明白但因桑姥姥站在上麵督陣誰能把獨眼龍制住誰就是頭功為了爭功誰也不肯讓誰。
這卻是便宜了獨眼龍稍可獲得喘息再也顧不得右臂運功封穴閉住劇毒右腕奮力一扣袖角忽地反卷過來立將鐘仲豪的虎頭鈎纏住左掌電掣撃出。鐘仲豪一隻虎頭鈎被對方給纏住身不由己朝前一傾正好迎着劈來的一掌右手虎頭鈎接應不及心頭一驚一時之間隻得左手五指一鬆放棄被卷住的虎頭鈎身形一仰往後疾退。
獨眼龍迅快接鈎在手「當當」兩聲封開雙環將任公俠的日月雙環腳尖一點直拔而上朝桑姥姥撲去口中厲聲喝道:“老虔婆現在該咱們分分高低了。”
人隨聲到鈎隨人發一道鈎形精光如匹練般橫掃過去。他心中對桑姥姥怨毒極深縱然平日很少使用兵刃但因修為功深這一鈎在他全力施為之下森寒劍氣隨鈞暴長勢道之盛非同小可。桑姥姥倒也不敢小觑他鸩頭杖護身身形倏然引退。
獨眼龍足尖落到屋瓦之上隻見他滿麵俱是獰色獨目之中更充滿了殺機虎頭鈎一指狂笑道:“老虔婆你怎麼不敢和本座動手”
足尖一點身形再次撲起虎頭鈎一招「直破天門」筆直劈古。桑姥姥白發飛飄冷哼一聲鸩頭杖一振抖起海碗大一個杖花迎鈎而出。鈎杖交撃響起了「當」的一聲金鐵狂震。震聲甫起獨眼龍突然引吭長嘯一道入賬斜飛而起矯若神龍隨着嘯聲劃空飛去。
原來他早就存了退走之心隻是在五大高手圍攻之下一時無法脫身就算脫出圍攻桑姥姥虎視眈眈守在屋上也不容他逃走。因此一上來就故意激怒桑姥姥這一招攻勢雖猛實則早已存心退走因此借她鸩頭杖迎撃之勢趁機飛掠而起。
桑姥姥不防獨眼龍突然不戦而退自己這一杖無異送他成行眼看獨眼龍一下飛掠出去十數丈外心頭更是怒不可遏頓足道:“好個狡桧的老賊追。”身形破空掠起銜尾追去。
獨眼龍嘯聲搖曳去勢如電但飛掠到十數丈遠近突然嘯聲乍歇一個人在空中連翻着筋鬥垂直跌落下來砰然一聲墮落地上虎頭鈎隨着脫手。
原來他右手中毒之後本來運功封閉穴道不讓劇毒之行但方才一時情急使用右手衣袖卷住鐘仲豪虎頭鈎功貫衣袖封住的穴道隻好暫時放開雖然奪下虎頭鈎之後又及時封穴劇毒自然也隨着滲開何況他力拼桑姥姥的兩招都是使出十二威力道自然加速了劇毒發作。
其實何東山外號七歩追魂中了他的練子鎳七歩之內劇毒就會發作獨眼龍能夠支持了半個時辰以上完全仗着他數十年修為內功精純才能運氣閉穴劇毒始終被封在右臂之中一直沒有發作。
劇毒不發則已一經發作功力再高也無法抗拒此時獨眼龍跌落地上神志漸漸迷失但他總究武功非凡雖是垂死掙紮依然連滾帶爬雙手在地上亂抓庭院地上都鋪着青石闆經他手指抓過之處石屑紛飛石闆上留下了無數指痕。
桑姥姥跟蹤趕到眼看獨眼龍劇毒業已發作但她還是放心不下伸手一指點了他死穴。這時鬼影子夏子清黑虎神關長勝雙環將任公俠七歩追魂何東山穿山甲鐘仲豪以及高素貞常慧等人也相繼趕到。
桑姥姥一指撲臥地上寂然不動的獨眼龍屍體說道:“叛教逆徒業已伏誅這是諸位的功勞老身此時立即把許傅經叛教經過麵向教主禀陳關於姓石的小子進入禁室一事夏子清有教主指示的機宜暫時可由夏子清主持。”
夏子清躬身道:“屬下敬進老護法令示。”
桑姥姥回顧高素貞常慧兩人一乾比說道:“素丫頭慧丫頭咱們走。”當先提杖行去高素貞常慧隨她身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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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級盤曲而下癒往下癒見黑暗。石中英功力精湛還可辨視前麵領路的綠珠卻需扶壁而行這樣約摸下了四五十及石級已到盡頭。這裡不用說已經到達地底石室。石室而在地底自然毫無天光一個人內功最深的人到了毫無天光之處縱然修成「天眼通」也一無用處。
因為所謂目能夜視仍然需要憑藉星月之光才能看得清物事他隻是目光比別人銳利在稀微的天光之下別人看不清楚的他能看得清楚別人已經感黑暗的地方他並無黑暗的感覺但如果到了真正沒有天光的黑暗之處誰也都是一樣。
石中英發現石窟癒下癒暗心中暗暗一動伸手從身邊取出一支精巧的火筒隻是並未立即點燃。綠珠腳下一停同時從懷中摸出一顆珠子托在掌心發出一暈淡淡的珠光她居然沒有趁着黑暗逃走。如今呈現在麵前的是一道寬闊的用道綠珠就俏生生站在甬道頭上一手托着明珠臉上冷冷的闆得沒有一絲錶情說道:“你要我帶路我已經把你帶到地下禁室來了你還要怎樣”
石中英聽她口中說出「禁室」二字心中不覺一動說道:“在下要姑娘帶路自然要姑娘領我到禁室去了。”
綠珠聽的臉色一變搖頭道:“不成我不能再進去了。”
石中英道:“為什麼?”
綠珠道:“因為這是禁地沒有師傅準許誰都不準進去。”
石中英道:“如果你違反了師父禁令會受如何處罰”
綠珠道:“觸犯師父禁條輕則鞭撻重則處死。”
石中英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如今落在我手裡在下不會鞭撻姑娘也不會把姑娘處死……”他手中盤嫡劍劍尖緩緩逼近她臉上說道:“但姑娘如果不服從在下的命令就要在你臉上劃了幾劍看你還敢不敢違抗”
綠珠目光癒冷斜看着他一言不發當先朝甬道上行去石中英也沒說話隻是隨着她身後而行。走到七八丈外甬道前麵忽然出現了一條橫貫的岔道形成一個「十」字。綠珠默默的朝右轉彎走上岔道。石中英問道:“姑娘怎麼轉彎了。”
綠珠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道:“禁室四週有許多岔道都是死巷你是要到禁室去還是要找死巷去兜圈子”
石中英心中忖道:“這位姑娘心地純潔還是沒有一點心機之人要是換上一個狡黠的人地室中既然有許多死巷不領着你去兜圈子才怪。”
在他思忖之間果然轉轉彎彎的已經穿越了幾條「十」字形的甬道有時左彎有時右彎使人不可記憶。石中英可不是初出茅廬的人了他經過不少艱險也增長了不少江湖閱歷因此每次遇上轉變他就用長劍在石壁上留下了記號。
不大工夫走完這條通道地勢忽然寬敞像是到了一間高大的石室。迎麵壁上有着一道鐵門門上還釘着一方小小的木牌上書“禁室重地未奉朱令嚴禁入內。”
綠珠腳下一停回頭道:“禁室到了。”她聲音依然冷冰冰的顯得甚是冷漠。
石中英問道:“這道鐵門要如何才能啟開”
綠珠道:“禁室另有一名管事和四名禁卒鐵門是禁卒看守要有師傅的朱令才能進去。”
石中英道:“沒有師令呢”
綠珠冷冷道:“沒有師傅傳朱令他們自然不會開門的了。”不待石中英再問冷聲道:“隻要你能夠在打開小窗之時制得住他強迫他開門別無他法。”
石中英舉目看去大鐵門上果然有一個小鐵窗敢情是驗看「朱令」之用。這麼一個小窗最多隻能露出一個麵孔如何制得住裡麵的人但綠珠說的也不像有假鐵門木牌上明明寫着「未奉朱令嚴禁入內」字樣她身上當然不會有「朱令」。
石中英略一思索這就點點頭道:“好姑娘站到邊上去讓在下來試試。”綠珠一言不發退後了幾歩。石中英跨上一歩伸手在鐵門上重重拍了兩下。
過了半晌隻聽鐵門上刷的一聲打開小窗一道燈光從裡麵直射出來一個尖瘦的漢子探出臉來望着石中英問道:“什麼人。”
石中英道:“本座夏子清是總壇來的。”
那尖瘦臉漢子問道:“可有令牌”
石中英右手朝前一招叱道:“總壇來的要什麼令牌你還不給本座打開鐵門”
那尖瘦漢子突覺一股奇大的吸力把一顆頭緊緊吸住連脖子都休想轉動一下不覺大吃一驚急急說道:“你……你……”他直着脖子一時那裡還說得出話來石中英朝他微微一笑右手一鬆含笑道:“你快去打開鐵門記着叁歩之內本座仍可取你性命。”
那尖瘦漢子隻覺吸力一鬆急忙後退叁歩瞪着兩眼冷笑道:“好哇你……”他自以為和鐵窗距離已遠石中英已經對他無可奈何那知話聲未落突覺脖子一緊一股極大的吸力又把他一下吸了過去一顆頭幾乎要從小窗口直菈出去。
當然他腦袋比小鐵窗要大得多但他的兩隻眼睛一根鼻子和一張張開了還沒有閉攏的嘴巴已從小窗口凸了出去口中除了「啊」作聲連話也說不出來。石中英徐徐說道:“你再不開門本座捏碎你的腦袋把你從窗口拖出來你信不信”
尖瘦臉漢子頭上綻起了青筋張口從喉間迸出聲音“開……開……”他「開」字當然說得模糊不清但一臉上俱是驚怖央告之色。
石中英道:“好那就快去打開鐵門。”尖瘦漢子吃到苦頭那裡還敢倔強乖乖的開啟鐵門一扇鐵門隨着緩緩開啟。石中英回頭看去這一瞬工夫綠珠早已悄悄溜走反正已經找到禁室她走與不走並無多大關係。
鐵門敞開那尖瘦臉漢子畏畏縮縮的提着燈寵連連躬道:“小的見過使者。”他還把石中英當作鬼影子夏子清。
石中英問道:“很好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尖瘦臉漢子道:“小的叫張得祿。”
石中英問道:“你們管事呢”
尖瘦臉漢子道:“吳管事睡了今晚是小的當班。”
石中英道:“好你去叫吳管事出來就說總壇裡的夏使者來了知道麼?”
尖瘦臉漢子連聲道:“小的知道。”
石中英揮揮手道:“快去。”尖瘦臉漢子連連應是急歩朝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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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英早已收起長劍在門口負手而立等了不過盞茶工夫隻見鐵門內又有兩盞燈籠引着四五個人影急歩走出。前麵是兩個手執燈籠的黑衣漢子其中一個正是尖瘦臉漢子張得祿。兩人身後是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最後又是兩名手抱捕刀的黑衣漢子。
前麵兩人走出鐵門往左右一分黑衣中年人急歩迎出一眼看到來人是鬼影子夏子清慌忙躬着身子拱手道:“禁室管個吳能見過夏使者。”等他直起腰來立即望着石中英遲疑的請示道:“夏使者連夜莅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嗎?”
石中英心中暗道:“原來他也認識夏子清這倒省了自己不少事。”一麵摸着酒糟鼻微微一笑道:“本座奉命而來驚擾吳管事了。”
吳管事連忙陪笑道:“不敢夏使者公事怎能說是打擾屬下迎近來遲還望使者勿罪請請。”
石中英也不客氣大模大樣的舉歩跨入鐵門吳管個緊隨他身後而入尖瘦漢子忙關上鐵門。石中英回身道:“張得祿你好好守住鐵門。”尖瘦臉漢子應了聲「是」。
石中英早已屈指彈出一縷指風點了他腰後穴道一麵擡手道:“吳管事請。”
吳管事不疑有他果然走在前麵引路。鐵門內依然是一條雨道但走了不過十來歩路右首便是一間石室。那敢情是一間起坐室吳管事走到門口腳下一停回身朝石中英道:“夏使者請。”
石中英回眼一看身後兩名黑衣漢子已在門口一左一右站停下來當下含笑道:“吳管事不用和本座客氣你先請吧。”說話之時又迅快的彈出兩縷指風制住了兩人穴道。
這吳管事自然絲毫未覺急急搶歩跨入室內躬着身道:“夏使者請坐。”
回頭朝提燈寵的漢子吩咐道:“仁發快去端茶。”那漢子已在室中點起燭火口中答應一聲返身退出。
石中英等他跨出石室轉身之際左手微擡一縷指風點了他身後穴道接着說道:“不用了本座和吳管事有機密之事你們守在門口就好。”
兩人相繼落座石中英端着下巴徐徐說道:“吳管事。”
吳管事坐在下首連忙欠身道:“使者有何吩咐”
石中英道:“本座是奉教主之命特來巡查禁室的因為據咱們接獲密報顯示護劍會可能已經知道這裡囚禁了他們的人吳管事沒待他說下去連連欠身道:“這事今天上午屬下己聽許副座說過對方派來的人好像是教主的公子叫石中英副座交代屬下石公子武功高強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千萬不可抗拒他要救人就讓他救出去。”這話聽得石中英不由暗暗一怔。
「教主的公子」自己居然成了他們教主的公子他果然又假借父親的名頭當他們教主了。「今天上午」自己還被囚禁在羅傢山九天玄女宮的石室裡他們又不會未蔔先知怎會知道自己要來救人讓我把要救的人救出去莫非他們又在使什麼詭計不成
石中英在這一那間但覺心頭疑心叢生忍不住道:“副老總還說了些什麼?”
吳管事道:“沒有了他隻告訴屬下這些。”
石中英道:“這裡一共囚禁了多少人。”
吳管事道:“人數不多一共是六男一女六個男的都是總壇送來的隻有那苗女是羅傢山送來的暫時寄囚於此。”
石中英心中一陣波動暗暗道:“從羅傢山送來的苗女自然是孟雙雙無疑至於那六個人自然是藍掌門人等人隻不知自己父親在不在這裡啊隻有一個女的那麼左月嬌呢難道沒有被他們抓來”心中想着一麵問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吳管事陪笑道:“這個屬下也記不大清楚人到了咱們這裡都編號碼排列平日有什麼事咱們都以幾號房稱呼隻有原始名冊上記載有他們的姓名使者若要查看屬下這就要他們去拿。”
石中英點頭道:“好吧那就有勞吳管事去把名冊取來兄弟按名查看才能回去覆命。”說話之時左手暗暗朝門口彈去解開了走出去的那名漢子的穴道。
吳管事連聲應「是」舉手撃了兩下叫道:“來人。”
那漢子身軀一震如夢方醒趕緊應道:“小的在。”
吳管事從身邊取出一串鑰匙遞了過去道:“你到我房裡打開第二個抽屜把那本名冊取來。”
那漢子接過鑰匙匆匆而去一會工夫那漢子手捧名冊走了進來一手繳了鑰匙。吳管事揮揮手命他退下然後把名冊送到石中英麵前陪笑道:“請使者過目。”
石中英也不客氣伸手接過舉目看去。隻見各冊封麵左上角寫着「重犯花名冊」五字中間一行則書「乾坤教總壇直轄龍頸拗禁堂」字樣。石中英直到此時才知賊黨叫做「乾坤教」他不動聲色緩緩翻開首頁隻見上麵寫着“第一號房陸天仁。”下麵還有一行細字注着某年某月某日字樣敢情是收押的月期。石中英並不認識陸天仁很快就翻了過去。
第二麵上書“第二號房嶽義泰。”也有一行小字注着年月日。石中英還是很快翻過第叁頁赫然是“第叁號房藍純青。”細字注着“某某年五月二十八日。”
石中英看到藍老前輩果然被囚禁在這裡心頭不禁大喜急忙再翻下去果然八卦門學門高翔生風雲子趙玄極百歩神拳鄧錫侯都在這裡。七號房是孟雙雙下麵注着「羅傢山暫時寄囚」字樣。六男一女之中沒有自己父親也沒有左月嬌。
石中英想問但話到口邊又忍住了。他還須多加了解自己喬裝夏子清是使者身份有些話問出口就會露出馬腳吳管事是個圓滑而狡猾的人暫時還不能讓他起疑他擡起臉端端下巴側着臉看了吳管事一眼說道:“兄弟奉命查看禁室重犯來的時間有限咱們這就到囚房去看看兄弟還得趕回去覆命呢。”
吳管事連連應「是」陪笑道:“屬下要他們點燈。”接着就朝外叱喝道:“點燈。”送名冊來的漢子急忙點起燈籠。
吳管事欠身道:“使者要巡視囚房屬下帶路。”
石中英從倚上站起擡擡手道:“請。”
一名黑衣漢子手提燈籠走在前麵吳管事陪着石中英跨出石室。這禁室之中一共隻有一直一橫兩條夾道約有二十來間石室。前麵四間是管理人員住的。吳管事引着他朝左首夾道走去這裡一排叁問共有六間囚房各有一道鐵門門上另有一個小窗可以啟閉。
吳管事首先打開了第一號房的小鐵窗黑衣漢子立即提高燈籠朝窗中照去。石中英跨上一歩朝裡看去那個叫陸天仁的是個黃臉黑須的老者側身而臥睡的極熟。石中英不知陸天仁的來歷是以並未十分注意隻看了一眼便已退下。
吳管事迅快的鬧上鐵窗領他走到二號房窗口打開小鐵窗。石中英依然隻是略為注目看到房內盤膝坐着一個一頭花白長發披肩的老人敢情這就是嶽義泰了他當然也不會引起石中英的注意。吳管事圃起鐵窗走到第叁號房門口叁號囚禁的是藍純青。
石中英摸着酒糟鼻仰首道:“吳管個請把鐵門打開了。”
吳管事驚異的道:“使者……”
石中英道:“兄弟要你打開你就打開來好了。”
吳管事連聲應「是」從身邊取出一串鑰匙打開鐵鎖彎着腰菈開鐵門。黑衣漢子當先提燈而入。吳管事一腳跟着走入然後欠着身子道:“使者請進。”
石中英緩歩跨進石室其實他早已看到藍純青和衣睡在石榻上居然對打開鐵門和自己等人進來會一無所覺。心中不禁暗暗生疑舉手模摸酒糟鼻回頭道:“吳管事你去把他叫醒過來兄弟有話問他。”
吳管事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說道:“使者隻怕還不知道他們送到這裡之前都已服過「迷失散」迷失神志除了吃飯菈屎旁的都不知道……”
石中英聽的暗暗一凜依然托着下巴問道:“這個兄弟知道你這裡不是存有解藥麼?”
吳管事陪笑道:“是是屬下這裡解藥是有隻是用一顆就得往上報不知使者可曾帶來”
石中英聽說這裡果然留有解藥就放心了微微一笑道:“兄弟是在半途上奉命趕來的你這裡有解藥就好此事極為機密而且關係重大你快去把解藥取來喂他服下才好。”
吳管事陪笑道:“解藥就在屬下身上副座當日交給屬下的時候還特別關照過有兩件東西都得一直帶在身上不準須臾離那就是解藥和鑰匙。”
他一麵說話一麵從懷中取出一個扁形瓷瓶打開瓶塞傾了一顆黃豆大的朱紅藥丸走進藍純青身邊扳過身來把藥丸納入他口中說道:“服下解藥大概有一盞熱茶工夫就可以清醒來了隻是使者要給屬下籤個字證明這顆藥丸的用途。”
石中英颔首道:“這個自然。”
過了不多一會藍純青突然翻身坐起雙目炯炯朝四下一招目光落到榻前兩人身上舉足跨下石榻冷然問道:“二位是什麼人。”
石中英拱手道:“老前輩醒過來了晚輩石中英……”
藍純青聽出是石中英的聲音驚異的道:“你……”
吳管事卻驚然一驚口中同時說了聲“你……”急待抽身後退。
石中英抽手一指點了他穴道笑道:“你現在明白已經遲了。”
吳管事穴道受制大聲道:“你就是石公子在下方才說過你隻管把人救出去何用制住在下穴道。”
石中英回頭道:“閣下稍安毋躁隻要你好好和在下合作在下不會難為你的。”
藍純青舒展了一下筋骨呵呵笑道:“石老弟你從那裡來的這是什麼地方”石中英道:“這裡是乾坤教囚人的所在龍頸幼禁堂。”接着道:“晚輩此行經過說來話長咱們先救人要緊。”
藍純青一手拂須颔首道:“不錯大概趙道兄高掌門人等人全在這裡了。”
石中英道:“他們就在隔壁。”一麵回身拍開吳管事穴道說道:“吳管事現在就麻煩你先把幾間石室的鐵門打開了。”吳管事不敢違拗隻得把其餘叁間石室上齊打開給高翔生趙玄極鄧錫侯叁人分別喂了解藥。
石中英伸手道:“拿來。”
吳管事到了此時那敢說半個「不」字隻好把一瓶解藥遞給了石中英。石中英把藥瓶收入懷中朝藍純青道:“叁位老前輩剛服下解藥約須一盞熱茶工夫才能醒轉晚輩還得去救一個人。”
藍純青道:“還有什麼人被囚在於此”
石中英道:“是九裡龍孟傢苗的公主孟雙雙。”
藍純青點點頭道:“你快去吧。”
石中英人懷中取出火筒隨手晃亮看了吳管事一眼說道:“吳管事請。”
吳管事也不多說走在前麵帶路穿過十字甬道左首第一間就是七號房了吳管事開啟鐵門當先直走入。石中英隨着他身後進入鐵門果見孟雙雙倦屈着身子睡在石榻之上當下舉歩走近石榻掏出一顆解藥俯下身去。
吳管事眼看機不可失蹑手蹑腳的悄悄朝外退出。石中英給孟雙雙喂下解藥一麵問道:“吳管時你這做什麼?”
吳管事聽到石中英的聲音心頭一驚他本待悄悄退出就閡鐵門把石中英關在石室之中但此時顯然來不及了突然雙足一點箭一一般朝門外竄去。他這一下動作極為迅速竄出石室正待把鐵門帶上那知目光一擡發現自己麵前站着一個人正好擋住了去路這人來的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那不是喬裝夏使者的石中英還有誰來
吳管事看得頭皮發炸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兩人相距不過叁尺來遠一時那肯死心身形衝到右手用力一掌朝石中英胸口印去。「砰」這一掌自然不偏不倚撃在石中英胸口之上。石中英渾似未覺依然麵含微笑若無其事徐徐說道:“你現在應該明白了沒有在下允許你是走不了的。”吳管事被自己的掌力震得倒退一歩這一刹那他驚得麵無人色呆若木雞。
石室中孟雙雙已經從石榻上翻身坐起口中咦道:“我怎會在這裡的呢”一躍下榻目光一注看到門口站着夏子清和吳管事不禁粉臉一變一手叉腰大聲道:“夏師傅這是什麼地方”
她親眼看到夏子清向玄衣女俯首自稱「屬下」自然是賊黨的人但這回她認錯了眼前的夏子清卻是石中英。石中英迎着笑道:“雙雙我是來救你的。”
孟雙雙聽到夏子清一開口竟會是石中英的聲音心頭不禁一怔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凝注着他問道:“你……究竟是誰?”
石中英道:“在下自然是石中英了。”
孟雙雙臉上綻出驚喜之容說道:“你果然是白哥哥你臉上易了容”
石中英笑道:“在下若非喬裝夏子清要想順利進入禁室隻怕就沒有這麼容易呢。”
孟雙雙聽他口音已然確認他是石中英無疑但她依然撒嬌似的擺動了一下雙肩說道:“我不管你把易容藥洗去了給我瞧瞧我才相信。”
石中英探手入懷取出洗容藥丸塗在掌心朝臉上一陣拭擦臉上老皺紋酒糟鼻立時拭得乾乾淨淨再一把撕下了花白胡子登時成了一個玉麵朱唇的英俊後生。吳管事站在一旁看的暗暗驚異。易容術江湖上會的人不是沒有他驚異的是石中英不過弱冠少年自己方才一掌少說也有二十年功力明明撃在他的胸口怎會一無所覺難道自己二十年苦功白練了不成
孟雙雙眼睛一亮好像見到了親人一般喜得眼圈一紅說道:“你果然是白哥哥。”她可不管旁邊還站着一個吳管事話聲出口突然雙臂一張嬌軀朝石中英懷中撲了過來。
石中英俊臉不禁一紅慌忙雙手一托把她扶住低聲道:“你快站好了那邊還有四位老前輩等着呢。”
孟雙雙問道:“那是什麼人。”
石中英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就是在石傢莊失蹤的藍老前輩等人。”
孟雙雙掠掠鬓發「哦」道:“原來你都找到了他們也在這裡”一麵指指吳管事問道:“白哥哥他是誰呢”她雖然早已知道白士英隻不過是石中英的化名但叫慣了就是改不過口來。
石中英道:“他是吳管事乾坤教擄來的人送到這裡都歸他管理。”
孟雙雙道:“原來他是壞人我還當他和你一起來的呢。”石中英依然要吳管事走在前麵回到右甬道。
隻見高翔生滿是皺紋的臉上堆起笑容迎着石中英呵呵笑道:“石老弟你怎麼找來的龍頸幼這是什麼地方了。”他們在石門山石傢莊被擒大江南北可沒有「龍頸拗」這麼個地名。
百歩神拳鄧錫侯麵紅似火目光炯炯此時看到石中英身後隨着一個苗裝女郎心頭更是奇怪大江南北何來苗裝少女忍不住問道:“石老弟這位姑娘是誰?”
石中英道:“晚輩正要給諸位老前輩介紹這位盂姑娘是九裡龍孟傢寨的公主孟雙雙。”一麵又替孟雙雙引見了藍純青等人。孟雙雙跟着石中英叫「藍老前輩」「鄧老前輩」一一鞠躬為禮。藍純青等人也紛紛還禮連說「不敢」。
風雲子趙玄極道:“石老弟咱們莫非在苗疆之中”
石中英點頭道:“趙老前輩說對了這裡地名龍頸拗是在武陵山脈中。”
趙玄極驚異的道:“咱們會在貴州”
藍純青道:“咱們被賊黨迷失神志是以一無所知。”
鄧錫侯接笑口道:“要不是石老弟趕來相救咱們連做了鬼還不知道身在何方呢。”
高翔生目光環視問道:“這裡被囚的就是咱們這幾個人麼?”
石中英道:“還有兩個晚輩正要向諸位老前輩請教不知是否知道這兩人的來歷”
藍純青「哦」了一聲問道:“這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石中英把那本「重犯花名冊」遞了過去說道:“老前輩請看這兩人是住在一號房的陸天仁和二號房的嶽義泰。”
藍純青接過名冊看了一眼沉吟道:“陸天仁嶽義泰江湖上好像從未聽說過……”他回頭望望高翔生等叁人問道:“高兄趙兄鄧兄可曾聽人說過”
高翔生搖搖頭道:“沒有這本既是重犯名冊這兩人也許是他們乾坤教的人亦未可知。”
趙玄極鄧錫侯同聲道:“高兄說的極是。”
藍純青目光一注屈指算道:“這兩人在這裡已經囚禁了六年零四個月……”
說到這裡朝吳管事問道:“吳管事你在這裡已經有幾年了。”
吳管事道:“自從禁堂成立在下就在這裡當管事已經快八個年頭了。”
藍純青問道:“你記不記得有一個六合掌門人六合劍石鬆齡石大俠可曾在這裡羁押過”
吳管事聽的微微一怔神望望眾人陪笑道:“道長這是說笑了。”
高翔生沉喝道:“藍掌門人問你的活你要好好回答誰和你說笑了。”
吳管事一臉俱是惶恐之色問道:“道長說的六合劍石大俠就是當今武林盟主了。”
高翔生道:“武林中還有第二個六合劍石大俠麼?”
吳管事道:“這麼說諸位大概還不知道六合劍石大俠不但是當今武林盟主而且也是本教教主。”
藍純青嘿然道:“石大俠會是你們乾坤教的教主”
吳管事連連陪笑道:“是是本教就是石大俠所手創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宗旨隻是並未在江湖上公開而已。”
石中英聽的心頭大怒冷笑道:“賊黨一再假冒傢父之名真是可惡已極。”
藍純青心中暗道:“他門假冒石盟主在石門山行使盟主職權原來隻是為了擴展乾坤教作張本。”一麵問道:“你說石大俠是你們教主他現在何處”
吳管事聽石中英的口氣他既是教主的兒子卻又說教主不是他父親心下好生奇怪這時聽了藍純青的問話連忙堆笑道:“教主是當今武林盟主身兼兩職他老人傢如果不在石門府第那就在本教總壇了。”
藍純青問道:“乾坤總壇在那裡”
吳管事道:“本教總壇十分機密除了本教有數高級人員之外隻有叁位傳達命令在江湖走動的使者知道在下隻是一名禁堂管事職位低下那會知道。”
鄧錫侯雙目一瞪沉喝道:“你不肯說。”
吳管事苦笑道:“在下真不知道本教教規森嚴你不該知道的事就不準多問在下有幾個腦袋敢訊問教中機密”
高翔生道:“你們這裡還有什麼人知道。”
吳管個道:“負責主持龍頸拗禁堂的是本教副總巡主在教中是第四號人物自然知道至於巡主那隻是江湖上已成名的的人被本教綱羅而來隻怕也未必知道本教的機密了。”他這話倒不是避重就輕說得極為誠實一個狡猾的老狐狸有時也會說誠實話。
百歩神拳鄧錫侯道:“你們副總巡主在那裡咱們這就找他去。”
高翔生道:“這倒不忙兄弟覺得一號二號兩間石室中被囚的人咱們雖然弄不清他們來歷不是咱們之友但既是乾坤教重犯就是賊黨之敵咱門應該把他們一起救出來才是。”
藍純青點道:“高掌門人說得極是兄弟方才也正在考慮此事咱們出去自然也該把他們兩人釋放了。”
風雲子趙玄極道:“姓吳的聽到了麼快去把他們放出來。”
吳管下麵有難色遲疑的道:“這個……”
鄧錫侯雙目一瞪洪聲喝道:“還不快去。”
吳管事畏縮的道:“這位大俠明察不是在下不去隻是……隻是在下另有下情……”
鄧錫侯目光如炬哼道:“你說。”
吳管事躬着腰道:“這陸天仁嶽義泰兩人在這裡囚禁了快要七年之久他們不但被迷失神志而且聽說在送來之前還被特殊手法封住了經穴無法行動一日兩餐都得有人喂食就是喂他們服下「迷失散」解藥但以在下這點功力也無法替他們解開封閉的穴道。”
藍純青皺皺眉道:“經穴閉塞達六七年之久隻怕已經很難疏解了。”
風雲子道:“咱們不妨去試試。”
石中英道:“吳管事你去把鐵門打開了。”
吳管事答應一聲趨歩當先走去。孟雙雙道:“白哥哥當心他逃走。”
石中英笑道:“他逃不走的。”
吳管事走在前麵說道:“在石公子和諸位大俠麵前在下那敢有絲毫逃走的念頭”說話之時就已經走到石室門口把兩扇鐵門一齊開啟。
藍純青朝高翔生道:“打開封閉的經脈大概須得有兩人合作不可兄弟和高掌門人到一號房去鄧兄趙兄去二號房咱們分工作合就可以省卻不少時間。”
高翔生道:“藍掌門人說得是。”
藍純青回頭朝石中英孟雙雙二人道:“在咱們分頭替兩人打通經穴之時老弟和孟公主可擔任警戒事宜。”
石中英道:“晚輩省得。”隨千從懷中取出藥瓶遞了過去說道:“老前輩解藥在這裡。”
藍純青接過藥瓶傾了一顆藥丸隨手交給百歩神拳鄧錫侯說道:“據兄弟所知凡是迷失神智的人心情單純不受外界乾擾替他們打通封閉經脈也容易施為如果先給他們服下藥一恢復神志心情難免波動因此兄弟覺得還是先動手替他們打通經脈的好。”
鄧錫侯點頭道:“藍掌門人說得是。”
風雲子走到二號房門口說道:“咱們隻有一盞燈寵室內如此黝黑兩個房如何照得到”
吳管事道:“燈籠外麵有那一位和在下同去取”
石中英道:“不用了我身上有火筒。”一麵朝孟雙雙道:“雙雙你拿着燈籠站到門口替鄧趙二位老前輩照亮。”
孟雙雙欣然答應一聲執着燈籠站到二號房門口去。石中英也燃起火筒和吳管事一起站在一號房門口。那是因為石室內地方不大站在門口可不礙進去兩人的工作。
藍純青當先跨進一號石室目光一擡隻見陸天仁依然側身而臥並未醒來心中不禁暗暗嘀咕忖道:“自己等四人都是一派掌門人的身份賊黨隻給服了「迷失散」就送來囚禁於此何以陸天仁在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人賊黨竟對他如此鄭重既封閉經穴又讓他服下迷藥難道他會比自己等人更重要”
高翔生走近石惕問道:“藍掌門人咱們如何動手”
藍純青道:“咱們分頭施為高兄打通他足叁陰足叁陽六條經脈兄弟負責手叁陰手叁陽大概有頓飯工夫也就差不多了。”
高翔生點頭道:“好吧咱們就這麼辦。”
當下由高翔生先那陸天仁身子仰天睡平就在他雙腳前麵盤膝坐下緩緩伸出手去雙掌抵在他腳心之上暗運真氣兩股熱流迅快傳入對方經脈。藍純青也同時在陸天仁頭前盤膝坐好菈過他雙手運功行氣循經攻入。
陸天仁神智迷失依然昏睡如故任由兩人擺布毫不抗拒隻是四股巨大真氣攻入他體內之時身軀起了一陣劇烈的顫動這樣足足過了一頓飯的時光兩人順利的替他打通十二經脈同時收回雙手。藍純青緩緩吸口氣站起身子高翔生也跟着站起。
隻見陸天仁也適時醒轉他雖已睜開眼睛而且雙目精光湛湛但目光直視依然躺着不動對身旁的人視若無睹好像不知道有人替他打通經脈一般。高翔生看看陸天仁回頭道:“有一件事藍兄不知可會發現”
藍純青道:“高兄發現了什麼?”
高翔生道:“兄弟隻是在想此人叫做陸天仁江湖上從未聽人說過但他一身內功幾乎不在你我之下方才兄弟催動真氣逼近他幾處被閉經穴之處遇到的阻力極強若非藍掌內人和兄弟這等功力之人隻怕無法替他打能十二經脈……”
藍純青點頭道:“不錯莫非高兄認為陸天仁不是他的真名麼?”
高翔生道:“兄弟確然有此疑問。”
藍純青沉吟道:“兄弟也有一點疑問。”
高翔生道:“藍掌門人有什麼疑問”
藍純青道:“方才兄弟真氣攻入他體內之時有幾處經穴突生阻力似是由他本人突然逆氣倒行而起。”
高翔生笑了笑道:“這不可能也許是藍兄多疑了此人神志迷失已久那會逆氣倒行這一情形正是他本身修為功深被人以特殊手法閉注經脈體內真氣未能通暢一旦遇上外來攻人的真氣遜近封閉之穴自然會生抗拒之力逆衝而來。”說到這裡接着道:“倒是此人來歷咱們必須查個清楚才是。”
藍純青雖覺高翔生說的有理但總覺疑念未能盡釋一麵伸手從懷中取出解藥一麵說道:“此事容易讓他服下解藥神志清醒之後再詳細問問就可知道了。”
高翔生眼看陸天仁還是睜大雙目躺着未起舉歩走近了些俯下身道:“朋友可以坐起來了。”陸天仁聽他的話果然依言坐起但還是一言不發神情木然。
高翔生回頭道:“看來他隻能聽別人指揮藍兄把解藥喂他服下。”藍純青點點頭伸手把解藥遞了過去。”高翔生在他身邊緩緩說道:“朋友張開嘴來把這顆藥丸吞下去。”陸天仁果然依然張開口來把藥吞了下去。
高翔生一雙目光望着陸天仁忽然朝石中英招招手道:“石老弟你過來。”
石中英答應一聲把手中火筒朝吳管事遞去說道:“閣下站着別動。”揮手點了他穴道舉歩走入。
高翔生指着陸天仁說道:“石老弟你仔細看看此人臉上是否易了容。”
陸天仁服下解藥之後登時眼皮沉重級緩閻上雙目枯坐不動。石中英走到他麵前仔細察看了陸天仁的臉部才道:“很高明的易容術。”
藍純青道:“他臉上果然易了容。”
石中英道:“是的而且替他易容之人手法相當高明。”
高翔生問道:“石老弟是否有辦法讓他恢復本來麵目”
石中英道:“晚輩身上雖帶有洗容藥物但他剛才服下解藥大概一盞茶的工夫就會醒來……”
高翔生道:“那你快些動手給他洗去易容藥物咱們最好在他清醒之前先看看看他本來麵目。”
藍純青點點頭道:“高兄說的不錯咱們應該先弄清楚他來歷此人武功極高等他清醒過來之後隻怕就得多費一番手腳而且咱們不知道他是自己易了容還是乾坤教在他迷失神志之後才替他改變的容貌石老弟動手須要快一點才好。”
高翔生笑道:“這個容易。”出手一指就點了陸天仁的睡穴。
石中英立即從懷中取出一顆洗容藥丸先在自己掌心滾轉了兩下收起藥九然後雙掌輕搓把掌心油脂望陸天仁頰上塗勻再從他身上撕下一角衣襟輕輕抹去油脂易容藥物隨着汕脂揩去陸天仁本來蠟黃的臉上隨着露出白皙的臉色。不過盞茶工夫易容藥物盡去這張臉竟是石中英最熟悉最親切的麵貌隻是略顯得蒼老了些。
石中英突然停下手來憤憤的道:“又是賊黨的詭計。”
藍純青不禁看的一呆異聲道:“會是石盟主”原來這人那是陸天仁他就是當今武林盟主六合劍石鬆齡。
高翔生深感意外的摸着蒼須臉情凝重說道:“藍兄你看此人是真是假”
藍純青道:“目前還很難說咱們先解開穴道聽聽他口氣再說。”
高翔生沉吟道:“根據那本重犯花名冊上記載的日期他已經在這裡被囚了六年零四個月和盟主失蹤的時間極為吻合再說賊黨把他改變容貌迷失神志幽囚於此顯然不願人知從這一點推斷此人是盟主應該是不會假的了。”
石中英心頭一陣激動含淚道:“依老前輩的看法他真的是傢父了。”
高翔生慎重的道:“這是老朽依據情理推測之言隻是玄事體大老朽一時也未能確定。”這話說的也對乾坤教慣於以僞亂真石盟主是真是假他無法確定自然不好肯定的回復。
藍純青道:“不錯此事誰也無法肯定但從賊黨把他易容改名迷失神志等措施上看來就不像是假的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咱們還是聽聽他自己如何說法再作道理。”高翔生出手如風連點了石鬆齡四肢穴道然後一掌推開他睡穴。
石鬆齡雙目倏睜湛湛神光朝四下迅快一瞥口中忽然咦道:“藍兄高兄都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他這一開口錶示他神志已經恢復清明。
藍純青細聽他口音果然是石鬆齡一麵含笑道:“盟主醒過來就好你看這位老弟是誰?”說話之時伸手指了指石中英。
石鬆齡目光一擡看了石中英一眼張了張口正待說話突然臉色一變沉喝道:“藍兄高兄這是什麼意思”原來他身形一動便已發覺四肢穴道受制。
石中英站在一旁對這位真假難分的父親自然十分留意隻覺這人雖然神形憔悴蒼老但卻自有一種懾人的威儀使人又生敬畏之心。高翔生笑了笑道:“盟主是說四肢受制之事了。”
石鬆齡道:“兄弟正要請教二位。”
高翔生陪笑道:“這個盟主可怪不得兄弟二人……”
石鬆齡道:“為什麼?”
高翔生道:“那是因為曾經有人假冒石盟主之名執行盟主職權……”
石鬆齡聽得驚然一驚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高翔生道:“已有七年之久。”
“七年。”石鬆齡更覺驚異說道:“難道兄弟死了七年不成。”他不待高翔生開口接着問道:“那是什麼人假冒了兄弟兄弟怎會一點……”語聲未落忽然問目射精光陡發出龍吟般一聲大笑沉哼道:“二位不用再說了你縱然扮成了藍兄高兄山休想從石某口中套問出什麼來石某無可奉告。”
說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他把藍純青高翔生當作賊黨假冒之人來套他口氣的也由此可見他被賊黨械來之後賊黨用盡心機想套他的口供高翔生不覺望望藍純青。
藍純青開口道:“兄弟和高掌門人並非乾坤教的賊黨隻因賊黨善於僞亂真而且假冒了石盟主達七年之久因此咱們今晚無意之中在這裡發現了石盟主不得不慎重行事先問問清楚閣下如果是石盟主應該和咱們合作才是。”
石鬆齡雙目隆睜大笑道:“這些話石某聽的多了要石某相信你們不難二位應該先說說足以使石某相信的事實證明你們不是賊人一黨石某自然就相信了。”這下可把藍純青高翔生二人考住了他們拿什麼來證明呢焉知對方不是在套自己口風
高翔生攢攢眉忽然靈機一動說道:“石盟主有一位公子十年前由狄谷老人攜去習藝……”
石鬆齡微微一笑道:“閣下不用說了犬子叁年前失足落水遍覓不得早與波臣為伍你們縱然想以父子之情捏造事實石某豈會輕易置信”他在這七年之中一直被迷失本性是以把十年前的事仍然說作了叁年前。
藍純青看他說的不像有假但心中依然疑念未除最苦惱的是對方真僞難辨「護劍會」的機密自然不能透露隻字如此下去如何說得清楚他猶豫了一陣終於忍不住道:“閣下縱然不相信兄弟和高兄二人的身份但不知對江老七說的話閣下是否相信”
「江老七」乃是藍純青的代號。「護劍會」有兩個總護法南七省由藍純青負責代名「江老七」北六省由少林方丈心燈大師負責代號「蔔老六」。這這是「護劍會」最機密的事隻有少數幾人知道。他在無可奈何之時隻好說出自己代號來一試了。高翔生那時並未參加「護劍會」當然不知「江老七」是「護劍會」的代號但他突聽藍純青提出「江老七」叁字目中不禁飛過一絲異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