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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與黃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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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与黄衫女
作者:菜豬一頭
第九章

“無忌哥哥……快……別欺負敏敏了……快用力乾死敏敏吧。”趙敏被張無忌挑逗的快感連連,嘴裡更是肆無忌憚地浪叫個不停。

張無忌的左手手掌在趙敏雪白光滑的胸部來回移動,不停地用力揉捏着趙敏豐滿的雙乳,紅腫勃起的乳頭在張無忌的手指縫隙內來回穿梭,他還動不動俯下身子,舔弄趙敏那發情變硬的乳頭和週圍一圈乳暈。

張無忌的右手則牽着趙敏的小手摸上自己的巨棒,讓趙敏不停地來回撸動着自己的胯下陽物,給自己更為舒適的性快感;接着,騰出來的右手理所當然不可不戒地摸在了趙敏下身的桃源洞口,略加用力地揉搓着趙敏勃起的陰蒂,讓久經沙場的趙敏依然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繼續發出興奮道極點的浪叫聲。

盡管趙敏已經為人婦近四年,但雪白的胴體依然美麗至極,光滑雪嫩的軀體,圓潤飽滿的雙乳,粉嫩可愛的乳暈,平坦光滑的小腹,肥美多汁的陰戶,豐腴挺拔的肥臀,再配上蒙古女子特有的狂野之氣,依然散發着非同尋常的魅力,令張無忌丹田內的慾火大盛。不過他還是堅持強忍着將趙敏立刻洞穿的慾望,準備先做足前戲,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張無忌一邊揉搓着趙敏的陰核,一邊不停地將手指深入趙敏的小穴摳弄,他知道趙敏已是身經百戦的少婦,不需要像對小昭那樣憐香惜玉,一口氣便伸進了叁根手指,瞬間便將趙敏的小穴塞得滿滿的,小穴內的手指微微彎曲,不停地來回抽動,同時微微用力地菈扯着趙敏的陰毛,讓趙敏體會到爽中帶痛的性快感。

“啊……啊……快……好癢……好癢……無忌哥哥……再快點……敏敏想要……想要被無忌哥哥操……無忌……哥哥……別折磨敏敏了……趕快插爛敏敏吧……”

享受着張無忌高水平前戲伺候的趙敏自是浪叫連連,下身的秘洞更是波濤洶湧,張無忌狠狠地揉捏了幾把趙敏的乳房後,雙手用力扒開趙敏的雙腿,低下頭去咬住趙敏的陰核,左手菈扯趙敏的陰毛,右手則繼續在趙敏的小穴內進進出出。

張無忌對於趙敏陰部的玩弄並不算很溫柔,他時而用嘴唇和舌頭舔弄着趙敏的陰蒂,時而卻用兩排利齒撕扯啃咬着這塊紅腫的敏感嫩肉,左手菈扯的力道雖不足以將趙敏的陰毛拔起,卻足以讓她受到痛感;他右手指尖上的指甲蓋和部分角質化的皮膚也在不停刮蹭着趙敏陰戶內肉壁上的嬌嫩皮膚,要說不疼顯然是不可能的。然而這種程度的疼痛卻反而加劇了趙敏所感受到的快感,她不斷地扭動着腰肢和肥臀,身體不斷地迎合着張無忌的摳弄,下身的淫水流的更多,一股股熱乎乎的水箭一下下噴出,打濕了張無忌的手腕和胳膊,浪叫聲更是一波高過一波。

“啊……無忌哥哥……敏敏……敏敏求求你……快……快用無忌哥哥的大……大寶貝乾敏敏……乾死敏敏吧……啊……敏敏要……要不行了……”

張無忌見火候差不多了,自己也已經慾火焚身,便用雙手扒住趙敏的屁股,將自己的碩大的陽具對準趙敏淫水成災的浪穴用力一刺,巨根便直搗黃龍,毫無阻礙地全根而入,一下就頂到了花心,被張無忌剛才的玩弄搞得春情蕩漾卻又空虛難耐的趙敏,下身突然得到張無忌的充實,頓時讓她爽翻了天,雙眼一白,嬌軀一陣痙攣,又一大波淫液向外噴出,竟是被張無忌這爆發性的第一下就弄上來高潮。(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可張無忌自己還沒爽呢,如何能夠善罷甘休?他用手輕輕掐了掐趙敏的人中,讓她迅速地從高潮的失神中恢復過來;一邊抱起趙敏的身體放入自己的懷裡,以女上男下的姿勢繼續交合。張無忌和諸位嬌妻婚配數年,行房時總是花樣翻新地嘗試各種姿勢,使得男女雙方都能從這房事中尋獲至高快感,並無絲毫厭倦。

隨着張無忌一次次的抽插,一開始巨大的陽具肏入蜜穴所帶來的脹痛感迅速消退,一波接一波的洶湧快感則此起彼伏地襲來。這種異常熟悉卻又永遠嘗不夠的性愛快感,讓趙敏不由的以為自己身處天堂,快樂極了,渴望愛撫的內心隨着一浪一浪的快感蕩漾起來。她用潔白的貝齒輕輕咬着朱唇,用力的繃直健美雪白的雙腿,竭力體驗起張無忌快速兇猛的撞撃。

張無忌的手把玩着趙敏豐腴的臀部和腰肢,不斷地揉捏着白裡透紅的嫩肉,陰莖在她的蜜穴裡快速的抽送着。趙敏賣力地迎合他的肏弄,努力將臀丘和腰肢送給張無忌抽插撞撃,讓他的每一次插入都十分的盡興銷魂,不禁興奮的加大了抽送的力度,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趙敏的嬌軀被張無忌撞得不停地來回搖晃,秀雪白細膩的肌膚在古墓夜明珠的照耀下微微泛着令人心醉的光輝,渾不似凡間女子,看得張無忌心神蕩漾,不禁將手覆在了敏敏的粉背上,胯下的肏弄自然不會停下,享受着性快感的二人同時發出了陣陣呻吟。

張無忌一邊扶着趙敏的雪白的豐臀和光滑的裸背,不停地幫她以合適的姿勢和力道配合着自己的抽插;而趙敏在張無忌的幫助下,身體再次變得火熱,口中發出更加淫蕩的呻吟,她興奮地騎在張無忌的懷中,臻首本能地搖晃,身軀也情迷意亂地上下扭動,癒加用力地迎合張無忌的抽送,下身陰道內的肉壁也開始加速收縮,就如同一張餓壞了的嘴一樣,貪婪地吞噬者塞入其中的那根巨大肉棒,更讓坐在她身下的張無忌感到飢渴難耐。

“對……對……就是這樣……好樣的敏敏……敏敏你還真是天生媚骨……弄得無忌舒服死了……”

“啊……無忌哥哥高興……敏敏就開心……無忌哥哥……繼續……用力……乾敏敏……乾死敏敏這個騷貨吧”

兩人的淫叫聲越來越大,張無忌玩弄的也越來越兇,他突然變換姿勢,把趙敏壓在身下讓其跪趴在床上,擺出母狗般的姿勢,其佔滿汁水的肥嫩圓臀高高翹起來回擺動,誘人極了。張無忌淫心大動,趕忙從後麵狠狠地插入趙敏的下體,誓要搗爛趙敏的騷穴。同時,張無忌雙手還探到趙敏身下,托住那兩隻百玩不厭,既碩大沉甸又極有彈性的玉乳揉捏起來。身為蒙古女子的趙敏雙乳不僅肥大,還極有韌性,在張無忌肆意地揉捏下,不斷地變換形狀,歡蹦雀躍,讓張無忌越捏越是舒服。

無盡的軟綿滑膩盡入手中,令他雄性的征服慾更加旺盛。肏入的也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深,時而甚至全根沒入,穿過騷穴內窄緊油滑又吸力十足的腔道,頂到了蜜穴的盡頭上張無忌陽具每次強有力地導入時,都被趙敏窄緊的蜜穴緊緊包裡。完全的貼合,帶來無盡的緊湊濕膩,嬌嫩柔滑的銷魂美感,讓張無忌幾慾癫狂。他快速狂猛地肏弄着,心迷神醉的享受着。

趙敏的翹臀被張無忌重重的撞撃,發出清脆的“啪啪”聲響。尤其是無忌哥哥的肉棒全根插入自己的神秘花園時,隻覺身體都被心愛的男人穿透和征服了一般,忍不住發出失神而又高昂的浪叫叫:“呀……”

嬌嫩無比的蜜穴被不斷的抽插帶來的的極樂舒爽,讓趙敏的嬌軀狂顫不已。張無忌肏弄所產生的力道一波高過一波,每次的肏入都把趙敏乾得飄搖慾墜,似乎差點承受不住,但為了讓心愛的無忌哥哥玩得開心,她每次都頑強地支撐下來,讓張無忌肆意開墾自己這個美艷少婦絕色胴體內所蘊含的淫虐潛能。

就這樣,趙敏跪伏在地上歡快地承受張無忌的玩弄,張無忌則趴在趙敏身上兇狠地插入,兩人就像一對發情的小狗一樣盡情享受着性愛的歡樂。張無忌不斷變換着花樣,有時直來直去,有時延綿而入,有時九淺一深,有時九深一淺,兩人交合處不斷地傳來“吧唧”“吧唧”的踩爛泥式的聲音,可憐的趙敏被張無忌乾的慾仙慾死,渾身香汗淋漓,嘴裡不再發出浪叫聲,隻剩下一陣陣本能地充滿性愛歡愉地嚎叫聲,陰戶內粉紅的嫩肉每一次都在張無忌的帶動下翻了出來,又隨着張無忌的插入塞了進去,如此一次一次地來回往復,趙敏的理智早已被這快感完全征服,隻知道本能地扭動身體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兩人越乾越猛烈,越乾越開心,張無忌也漸漸到達極限,猛地粗喘一口氣,一股渾濁地精液從陽具內急速噴出,和同時高潮的趙敏體內所噴出的淫水撞在一起,在兩人的交合之處形成“洪湖水浪打浪”式的壯觀場麵,大量的精液進入趙敏體內。而當張無忌拔出肉棒時,剩下的汁液也就從趙敏的肉縫中流出,沿着大腿根不斷地流淌在床上和地上。

趙敏到底功力不支,體力有限,就這麼跪趴在床上不停嬌喘,可張無忌還沒玩夠,這時的他也算插紅了眼,看着趙敏屁股上那窄小可愛的菊花蕾,又是一股慾火升騰而起,順手從趙敏水唧唧的嫩穴裡摸了一把汁液塗在菊穴口,沒等趙敏反應過來,張無忌就挺着濕漉漉的肉棒,朝趙敏的肛門狠狠擠壓下去。盡管趙敏的後庭並非第一次遭受張無忌淫虐,張無忌肉棒上的汁液和之前塗上去的淫液構成的雙重潤滑也讓趙敏所受到的摩擦小了很多,但麵對張無忌的猛烈抽送,趙敏依然感到強烈的疼痛。隻是趙敏也並無他法,在床笫之間她的驚人智謀可一點都派不上用場,隻能乖乖撅起屁股,努力當好張無忌的性玩物。

“嗯……疼……無忌哥哥……慢點……”感受到疼痛的趙敏忍不住叫出聲來,張無忌的單棒直入,讓趙敏的後庭感受到一股撕裂感。此時的張無忌似乎也略有清醒,知道這樣以力強推終究不是上策,便順手將幾根手指送入趙敏的蜜穴入口來回研磨,自己的另一隻手則扶住趙敏的裸背,繼續着自己的往復式震動。

剛才的交合並沒有喂飽趙敏這個淫女,這手指雖然不如張無忌的真貨那般完美,卻也能讓趙敏興奮起來,在在張無忌輕車熟路的玩弄下,趙敏的陰戶內又開始流水,下身麻癢的感覺再次衝上了趙敏的腦海,屁股上的疼痛感逐漸淡了下來,而肛交產生的性快感則開始成為主流,使趙敏舒服的半閉着美目,搖着屁股承受張無忌的玩弄。

“無忌哥哥……插得好棒……敏敏的後麵好爽……無忌哥哥再來……再來插……以後……敏敏每天都要被無忌……無忌哥哥插屁屁……”

張無忌插的更猛烈了,後庭的緊密程度可要比小穴更勝一籌,趙敏的肛門緊緊夾住張無忌的肉棒,在張無忌快速抽動的情況下產生出更加強烈的快感,反過來使得張無忌插的更快。

趙敏的功底畢竟遠不如楊月英,承受不了太長時間的這種高速抽動,很快被張無忌再次弄出高潮,而張無忌眼見趙敏確實不大行了,便放鬆精關,將精液打在趙敏的肛道內,結束了今日的交合。雲雨之後的兩人相擁而臥,敘說着綿綿情話。

“無忌哥哥,你覺得插敏敏的時候舒服,還是乾楊姐姐的時候舒服?”趙敏冷不防地問道。

“哈,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敏敏讓無忌乾的更爽啦”張無忌這老實孩子現在拈花惹草多了,也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反正女孩子隻需要哄她開心就行了。

還沒等張無忌得意,便覺得一陣痛感突然從腰間傳來,卻是趙敏在張無忌的腰間狠狠一捏。但見趙敏皺着眉頭撅着嘴,含嗔帶怒地盯着自己,抱怨道:“死無忌,別用這種鬼話騙敏敏,你在楊姐姐床上的時候肯定也是這麼說的罷。”

張無忌訕訕一笑,知道眼前的女子可不是那種自己說什麼便信什麼的無知少女,可這牙關必須得死死咬住:“敏敏你這是何意啊,咱們夫妻倆同生共死那麼多年,難道敏敏還懷疑無忌對你的情意嗎?”一邊說着,一邊溫柔地吻着趙敏的嘴唇。這避重就輕轉移注意的招式,張無忌現在已經玩的很熟練了。

趙敏聽見張無忌提起兩人的往事,似乎是想起來兩人一同經歷的甜蜜歲月,態度便軟化下來,輕輕鬆開了張無忌的嘴唇,將頭靠在張無忌結實的胸部,低聲說道:“無忌哥哥,敏敏知道自己功力不夠,沒辦法讓無忌哥哥舒服,無忌哥哥喜歡多和楊姐姐行房,敏敏也不會怪無忌哥哥的。”說道這裡,她閉上眼睛,似乎是想到什麼快樂的事似得,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續道:“無忌哥哥放心,敏敏一定努力練功,好好保養,等到十年之後,敏敏一定可以每天讓無忌哥哥玩個夠,爽到死的。”

疲倦的趙敏很快在張無忌身上進入夢鄉,張無忌看着幸福沉睡的趙敏,心中也是一陣苦惱,趙敏與楊姐姐俱是美若天仙,智勇雙全的人中之鳳,能娶到一位便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更遑論自己享得其人之福。隻是這兩位驚才絕世的奇女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不免相互暗暗較勁。張無忌身具九陽神功,床笫上的實力和需求也遠勝普通男子,由此而來的結果便是和張無忌行房之時,楊月英能比趙敏多支撐不少時候,也能承受一些更加誇張的體位和玩法,張無忌也就更願意和楊姐姐共度春宵。再加上現在一傢人都身居古墓,這裡本就是楊姐姐的地頭,她的八位侍女也被張無忌收入房中,於是趙敏自然落入下風,心裡不免暗暗焦急。她在小昭母女的接風之宴上率先提出讓張無忌迎娶小昭,恐怕便是她挽回劣勢所作出的努力。張無忌經歷過不少風浪,也和這些蘭心蕙質的女子生活了數載,自然也不像過去那樣懵懂無知,趙敏剛才的小性子便是對自己的警告,如果自己不能一碗水端平地對待兩位佳人,恐怕會重演殷離之母的悲劇。

想到殷離,她現在怎麼樣了?自從那日離開自己之後便一直沒有錶妹的消息,她去了哪裡?還有芷若呢?自己現在左擁右抱,她是不是又在哪裡獨自一人受苦呢?千頭萬緒湧上張無忌心頭,讓他覺得煩躁不已,便長長地出了口氣,閉上眼睛,摟着趙敏沉沉睡去。

……

劍光閃爍,劍影飄飄,古墓內的大廳裡,小翠等八名侍女正在習武練劍,楊月英和張無忌站在她們旁邊,凝神駐足觀看。

古墓派武功博大精深,其劍法亦是武林一絕,當年初入江湖的楊過與小龍女便是憑借着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劍法,撃敗了功力遠較他們為高的金輪法王,古墓劍法的威力可見一斑。這八名侍女自小輪流在寒玉床上練功打坐,又得蒙楊月英這個武學大高手悉心教導栽培,武學修為已是不凡。這八名少女揮舞叁尺青鋒,使出古墓派的玉女劍法,好似化作了八個大光球,將自身包裡在其中,姿勢美觀大方,輕柔靈動,劍招卻又淩厲之極,舉手投足之間隱隱便有大師風範,足以令江湖上的一般高手望峰息心。

“小虹,出劍再快些!這等慢吞吞的劍法,臨敵之際怎堪大用?”

“小玲,動作輕柔點!玉女劍法講究輕靈飄逸,可不是像潑婦一樣狠劈亂砍!”

“小雲,忘了我平時怎麼教你了嗎?這招“分花拂柳”,使出之時似左實右,似虛其實,你這般直來直去,成何體統?!”

楊月英站在八名侍女之前,一張俏臉上罩滿寒霜,毫不留情地斥責着弟子們的過失,氣度端莊威嚴,俨然一個君臨天下的女皇,全然不復在張無忌懷抱中溫柔可人的摸樣。在一旁的張無忌看來,這八位侍女年方弱冠便已有如此造詣,已是極為難能可貴,楊姐姐這般大聲痛斥,實在有些小題大做。隻是他和楊姐姐早已約法叁章,雖然在床上可以隨意淫辱楊姐姐,卻不得乾涉楊姐姐教訓古墓弟子,便隻得沉下心來繼續觀劍,看到不足之處便和顔悅色地小聲提醒,以免可憐的丫頭們挨楊姐姐的臭罵。

待這套玉女劍法使完,楊月英闆着臉將八名滿身大汗的侍女叫到身前,挨個指出她們出招的不足之處,期間不免又是一頓斥罵“這次考核玉女劍法,小翠習練的不錯,可得甲等;小玉,小燕,小蘭,小倩馬馬虎虎,勉強夠得上乙等;至於小虹,小玲,小雲你們叁個,使得太差勁了,罰你們叁人於十日之內,每天加練兩個時辰,十日之後再行考察,若還是今天這個鬼樣子,哼……”未等怒容滿麵的楊月英說完,小虹等叁人趕緊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保證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弟子一定勤修苦練,保證下次讓小姐滿意。”

待八名侍女回去沐浴更衣後,張無忌便菈着楊姐姐坐在大廳內的一張太師椅上,為口乾舌燥的楊姐姐遞上一盃熱茶,問道:“楊姐姐,小虹她們叁人所使劍法雖然略有瑕疵,但與她們這等年紀而言已是極為難能,姐姐這般作態,未免太過苛急了吧。”

楊月英抿了幾口茶,輕輕搖了搖頭,道:“這千百年來,武林中不知有多少煊赫一時的名門大派消逝於這江湖風波之中,我古墓派武功雖精,卻也不可自恃高明而怠惰修行。如我祖師婆婆的死對頭王重陽所創的全真派,在王重陽再世之時可謂風光無限,連少林這等根基深厚的大門派都被比了下去。可嘆這重陽真人教徒無方,全真七子無一學到他的叁成本事,待王重陽一死,全真派便不復往日聲威,空自頂着個天下第一名門大派的稱號,卻被東邪西毒等高手連番羞辱,連場子都找不回;當年曾祖父未至而立之年,便在重陽大殿上迎娶曾祖母,全真派那幫道士氣歪了鼻子,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提到先祖公楊過的光榮往事,楊月英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似是十分開心。

“不怪全真派牛鼻子們無能,還是曾祖父曾祖母太過厲害,便是金輪法王這等高手,蒙古大汗蒙哥這等萬乘之尊,還不是死在曾祖父手下?”見楊姐姐提起先祖的偉業,張無忌便輕描淡寫地送上一句馬屁以搏妻子開心,若是他能有幸穿越到現代來看過某部電影,定會為此時自己的先見之明而驚嘆不已。

楊月英露齒一笑,似乎也被張無忌這句話逗樂了,接着說道:“那全真七子的徒弟就更加一蟹不如一蟹了,全真教自也從此式微,此時距王重陽縱橫天下之時亦不過數十載光陰。弟弟,你我武功雖高,小虹她們卻無我等資質機遇,若不加緊勤修苦練,我古墓派隻怕也會歩全真教的後塵啊。”

“姐姐”張無忌見楊姐姐為此時而發愁,便慰藉道:“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劍法威力無匹,當年曾祖父曾祖母武功尚未大成之時,便是用這套劍法縱橫江湖,連金輪法王那等高手都甘拜下風。姐姐何不讓小翠她們兩兩一對,習此劍法,隻怕也是罕逢敵手呢。”

楊月英搖搖頭,說道:“弟弟有所不知,這玉女素心劍法威力雖強,倘若使用的二人不是情侶,心意不能相通,則劍法中的許多精妙之處便難以施展;再者,那幾個丫頭日後行走江湖,許多事情還需獨當一麵,未必便能和同伴呆在一起,等到自己獨自應付敵人的時候,隻怕會吃大虧。”纖纖素手拿起茶壺,也為張無忌倒了一盃茶,續道“曾祖母身具奇遇,得蒙老頑童週伯通老前輩傳授左右互搏神技,一人可同使兩門武功,無需曾祖父在側也可使動這玉女素心劍。隻是這左右互搏之術非胸無雜念,心思單純之人無法習得,姐姐我和那幾個丫頭是說什麼也學不會了。”語罷,神色頓時一黯,似為先人的絕技失傳而苦惱。

“一人可同使兩門武功”似乎觸動了張無忌的心底,他,端着茶盃,苦苦思索片刻,眼前忽然一亮,興奮道:“姐姐,還記得無忌跟你提到的那場光明頂之戦嗎?”

“當然記得咯”楊月英見丈夫提起他昔日初出江湖的峥嵘歲月,臉上又恢復了神采,“那時弟弟排解紛爭,力敵六大派,收攏明教之心,從此天下揚名。姐姐隻恨自己當時並未在場,不能目睹弟弟的英姿。”

張無忌道:“彼時無忌和那華山掌門鮮於通搏鬥之時,此人曾使出過華山絕技”鷹蛇生死搏“,左手呈鷹爪,右手作蛇頭,鷹蛇雙式齊施,雙手武功路數便截然不同。那鮮於通是個詭計多端,寡廉鮮恥之輩,顯然不是修行左右互搏之術的材料。楊姐姐,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週老前輩的功夫雖然厲害,但也未必就是同使兩門功夫的唯一路子。”

張無忌的話便宛如從烏雲中透射出的陽光一般,霎時令楊姐姐的心田明亮起來,她驚喜道:“弟弟,果真如此?!那姐姐和小翠她們一人同使玉女素心劍,隻怕也並無不可咯?!”

張無忌見楊月英心情好轉,不禁心中歡喜,接着說道:“所謂力合則強,力分則弱,鮮於通使那鷹蛇生死搏,招式雖然精妙,威力卻是平平,可見雙手分使兩門也未必便一定更厲害。隻是古墓派這玉女素心劍法乃武林絕學,雙劍合璧全無破綻,威力遠非鷹蛇生死搏這等凡俗武功可比。等姐姐想通了這一人雙劍之法,傳授給小翠她們,我古墓派一下便可多出八個絕頂高手,便是少林派也隻能甘拜下風呢。”

楊月英被張無忌這番話激勵的歡喜無任,說乾便乾,從牆壁上拿起兩柄利劍,便開始比劃起來,之後月餘,她便和張無忌一起精研這套劍法。她天資聰穎,於武學一道更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對全真劍法和玉女劍法也早已爛熟於胸,更有張無忌在一旁建議指點,習練起來便事半功倍。楊月英不過練了數十天,這套雙手劍法便已基本成型,今日在大廳內劍舞翩翩,但見一個黃影上下飛舞,雙手上的兩柄劍鋒早已化作千百道劍影,劍風呼呼作響,不斷向週圍逼去,依稀便有當年小龍女在重陽宮力戦蒙古四大高手的風采。饒是張無忌內功深厚,見識廣博,卻也漸漸看不清楊月英的招法,心中不禁為楊姐姐而高興。

“呼”這套劍法使完,一身香汗的楊姐姐,長出一口氣,說道:“弟弟所言果然不差,這雙手劍法雖難,卻也絕非高不可攀。等我們夫妻倆好好細加推敲幾個月,定能琢磨出這雙手同使的法子。”

張無忌聞言,連忙打蛇隨棍上,道:“這套劍法威力驚人,卻又不需深厚內力為根基,正好可以傳給八位妹妹。姐姐,我看小虹她們叁個的責罰就免了罷,反正已經過了一個月了,現在……”

張無忌話音未落,但覺左耳一陣刺痛,卻是楊月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擰住張無忌的耳朵,嗔怒道:“你這個死弟弟,鬧了半天原來是為了這個。哼,每次都在那幾個丫頭麵前裝好人,讓姐姐我背罵名,真不害臊!”

“娘子息怒,息怒,無忌認錯,認錯還不行嗎?”張無忌要害被制,隻能乖乖賠笑着認錯。

“楊過傳人可居於此處,麻煩出來一見!”一陣平和的嗓音在兩人耳邊響起,這聲音雖然不甚洪亮,卻能穿透厚實的古墓傳入地下,令兩人聽得清清楚楚,猶如站在身旁說話一般。楊月英立時大驚,料想這人知道曾祖父的名頭,內功修為如此不凡,又能找到這鮮為人知的古墓,此次來訪隻怕多半不懷好意,趕忙鬆開了手,和張無忌交歡個眼色,便決意去探查一番。

這古墓原是王重陽為了抗撃金兵所建成的地下要塞,機關暗道眾多,偵查之法更是必不可少,楊月英挽着張無忌的手,七繞八繞來到一處暗道內,楊月英輕施手法,打開一個暗孔,從中可以看到古墓門口的景象。楊月英向外望去,但見墓門前站着叁個異人,其中一人乃是身着黃袍的僧人,身材高瘦,手持戒刀;他身旁一人則是一個魁梧巨漢,頭頂微禿,發色發黃,高鼻深目,手持一柄大鐵杵,一看便非中土人士;站在他們中間的則是一個紅袍老僧,此人約莫七十來歲,身材普通,貌不驚人,卻氣度不凡,如淵渟嶽峙般站在那裡,自有一派大宗師風範,這四人站在古墓門口,正與護衛古墓的玉蜂對峙。

楊月英合上暗孔,低聲對張無忌說道:“來人共有四位,不像善類,領頭之人一派宗師氣度,武功怕是極高。無忌弟弟,我們便出去會會他們吧。”張無忌聞言問道:“姐姐,若是他們在一旁埋下伏兵,誘姐姐出去後再施偷襲,該當如何?”楊月英搖搖頭,說道:“就算瞞得過人眼,卻也瞞不過玉蜂,若是週圍有伏兵,那些玉蜂的情狀定當異於平常。”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張無忌,說道:“就算真有高手埋伏在側,不是還有弟弟你嗎?你一個大男人,還護不住我們幾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嗎?”張無忌臉上一紅,胸中一股男子氣概湧了上來,暗下決心,不管敵人多厲害,一定要保護好楊姐姐她們。

兩人說話之間,便已回到了大廳趙敏,小昭,黛绮絲和八名侍女也都聽到了這聲音,均紛紛聚到大廳裡。楊月英見眾人到齊,便對大傢敘述了這夥人的大致情狀:“這些人並非等閒之輩,似是祖輩的仇人,要與我等一決高下。無忌弟弟,敏敏妹妹,龍王前輩,咱們出去會會她們罷,小虹,小玲,小雲叁人留下來照顧好小昭姑娘,其餘幾個丫頭也跟着一起去吧。”小昭雖然也想和公子一起迎敵,卻也知自己武功不濟,隻會給公子添麻煩,便隻得點頭同意。

一行人從密道出了古墓,對上那叁位來人,楊月英打了打手勢,一旁的小翠,小紅二人會意,一人吹箫一人奏琴,懸浮在四人頭頂上的玉蜂聽得聲音,便四散退去。

那領頭的紅袍僧人看出一行人以楊月英為首,便雙掌合十,像楊月英微施一禮,說道:“多謝楊姑娘宅心仁厚,撤去這玉蜂,若非如此,老衲的這兩位劣徒隻怕要吃不少苦頭了。”言下之意,他自己自是不懼這玉蜂了。

楊月英見這老僧頭頂微微凹下,如同碟子一般,知這老僧乃是密宗高手,恐和曾祖父的冤傢金輪國師乃是一路,心下暗暗提防,回禮道:“大師言重了,不知大師和當年金輪國師有何淵源?前來小女子的住所,意慾何為?”

這老僧宣了聲佛號,說道:“姑娘猜得不錯,金輪國師正是老衲的太師祖。當年師祖曾敗於姑娘的先人手中,師辱徒死,老衲自不能善罷甘休。今日老衲前來,正是想一洗師門之辱。”他頓了頓聲音,見楊月英等人神色一變,說道:“老衲今日不求傷人性命,隻消姑娘自認技不如人,老衲自會把握分寸。”其神態雖然和氣,話語卻扣得極緊,始終顯得自己技高一籌。

楊月英聞言冷笑道:“孰強孰弱,手底下見真章,除了大師自己外,您的兩位師弟也會下場較量吧。”

老僧道:“不錯,貴派隻需派出叁名高手出戦,與老衲及老衲的兩位弟子較量一番,先贏兩場者為勝,姑娘意下如何?”這老僧顯非中土之人,漢話卻說得極溜,似是個博學多才之輩。

楊月英朗聲道:“曾祖父雖較金輪國師小上一輩,卻曾撃敗金輪國師;大師既然志在復仇,和小女子比武較量,自然談不上以大欺小,隻是……”她話鋒一轉,續道:“金輪國師是大師的太師祖,神雕大俠乃是小女子的曾祖父,小女子所教授的幾位劣徒可要比叁位大師低上兩輩了,若和叁位大師較量,就算大師得勝,也是勝之不武,麵上無光,是也不是?”

那紅袍老僧聞言,以為楊月英心生怯意,笑道:“既然如此,姑娘不妨直接認輸,老衲絕不會為難姑娘。”

楊月英輕搖臻首,微笑着說道:“卻也無需如此,這場比試便由小女子和拙荊出場較量,以二敵叁,若是我方僥幸得勝,便請貴派永世不要來古墓騷擾,也不可向外人透露我這居住之地;若是貴方得勝,自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盡可為你的師祖復仇,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但凡是大有身份的前輩高人,自然不願放下身段和小輩討價還價,而毀約食言之舉,更是不屑為之,楊月英正是把準了這一點,才開出了這麼一個一勞永逸的約定,否則若是這一場得勝,對方隔日再來,抑或是將古墓的位置透露給別有用心之人,自己這古墓一派可就永無寧日了;而己方其他人的武功與自己和張無忌相差太遠,助力有限,還不如以退為進,換取對方接受自己的條件。

果不其然,那紅袍老僧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老衲答允,若貴方能勝得了老衲一行,老衲自會約束門人永世不來騷擾,也不向外人透露貴派處所。”他轉過頭來,望向一行人中唯一的男子張無忌,問道:“這位便是姑娘的丈夫吧。”他見此男子雖然相貌頗為英俊,卻並無武功高手的精勇乾練之氣,適才又站在妻子身後默不作聲,多半是個本事平平的贅婿,便也不以為異——他不知張無忌功力之深,已達到返璞歸真,光華不露之境,且其人性子平淡隨和,也絕不會在意妻子在外人麵前搶自己風頭。

張無忌見這番僧望向自己,便踏上一歩,抱拳施禮道:“大師所言不錯,晚輩姓張,有幸能和楊姑娘結為連理。今日比武,便請內子先和叁位高僧比武較量,若內子不支,晚輩再行上場。”

紅袍老僧心中不屑,暗道此人果然是個躲在妻子身後吃軟飯的庸人。他也不再客套,打個手勢,喊道:“哈克,領教領教楊氏後人的絕學罷。”

紅袍老僧身後的使刀僧人哈克聞言,便即上場,和楊月英相對而立,施了一禮,拔出戒刀準備比武。圍觀眾人自動退開十餘歩,為兩人的較量留出場地。

楊月英輕輕回了一禮,也不見她出手拔劍,腰間的青鋒便似有靈性一般,從劍鞘內自行飛出。楊月英右手持劍,左手輕輕一點,空劍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地落在了她背後十餘歩外的小翠懷裡。哈克見她露了這一手,心中亦微微一驚。

楊月英知對方是長輩,不會先行出招,便捏了個劍訣,揮劍直取對方中宮。那番僧哈克大吼一聲,舉刀劈了下來,勢大力沉,威猛異常,未等楊月英這一劍使老,自身就先會被對方劈中。楊月英輕輕閃開這一刀,側身揮劍刺向哈克的左腿,哈克也不擋駕,手腕一翻,揮刀橫削,攻向楊月英腰協,楊月英堪堪避過,回劍刺其雙目,哈克仍不抵擋,刀鋒一轉,攻她右腕。

片刻之後,兩人已拆了五十多招,刀劍卻未曾相交,達赤刀法粗野蠻橫,隻攻不守,便似一個不會武功的粗人般胡亂揮刀。一旁的張無忌卻已看出這哈克的刀法似拙實巧,刀法中的種種破綻間都隱伏着極為厲害的後招,卻也暗讚他武功了得。他曾在光明頂上和使刀的華山高矮兩老者較量過,比之那兩位華山派前輩,這哈克的刀法又高上一籌了。

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場上二人拆到近二百招,那哈克的刀法越揮越快,但見半空中刀光亂閃,風聲大作,刀上的一股氣勁自刀鋒傳向週圍。旁觀眾人便覺到了高山絕頂一般,臉頰被刀上勁風吹得隱隱生疼,均各運內功相抗。這刀法乃是將密宗的狂風迅雷功化在刀刃上,哈克在這門功夫上浸淫數十年,威力委實非同小可。而楊月英則如同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被哈克刀上所刮出的猛烈刀風吹得東倒西歪,委實狼狽。楊月英的幾位侍女見識較淺,見小姐出於下風,無不暗自擔憂;張無忌,黛绮絲等見識廣博之輩卻看出楊月英始終留有餘地,似危實安,而這哈克的刀功已臻極致,漸漸便要力竭而衰,勝負分出之時已不久遠。

哈克久戦不下,心中焦躁不已,眼見楊月英閃避之法稍有遲緩,趕忙抓住機會,揮刀當頭猛砍,一記剛猛無比的刀氣隨刀鋒猛烈劈下,乃是狂風迅雷刀的最後一招“雷動九天”。這一招的力道速度,均至刀法極限,威力奇大無比,但使出之後再無後招,若無法取勝,便隻能任人宰割。

楊月英也不驚慌,左手一揚,一道白練飛出,卻正是古墓派獨門兵刃金鈴索帶,自下而上,直向哈克的戒刀撩去,隻聽“噗”的一聲鈍響,索帶已纏上了哈克的鋼刀。這索帶乃綢緞所制,硬碰哈克這柄寶刀利刃,本來必斷無疑,然而哈克這一刀劈下,卻如同砍中了敗草爛泥一般,軟綿綿地使不上勁。楊月英手腕一撥,一股巧勁自索帶上傳了過去,一菈一扯之間,哈克鋼刀脫手,插入地下,勝敗已分。

楊月英輕揮衣袖,金鈴索帶便如同活了一般,自動鬆開鋼刀遞還給哈克,哈克紅着臉調息片刻,心有不甘地行了一禮,謝過楊月英的還刃之恩,便即退下。

那紅袍老僧眼睛半閉半睜,似乎對哈克的敗北早有預料,淡淡地說道:“平可夫,該你上了,讓這些中土高手見識一下你們北地的絕學”,接着對場上的楊月英說道:“楊女俠,這位劣徒乃是羅刹國第一勇士,本領非凡,不知能在楊女俠手下過上幾招?”

那名叫平可夫的的羅刹巨漢手持鐵杵,一躍上前,冷哼一聲,便待決鬥。楊月英見此人身軀魁梧,筋肉發達,呼吸之聲卻是極輕極淺,料想是位內功外功均臻化境的大高手,便不敢因其乃番邦蠻夷而輕視於他,信手擦了擦頭上的些許汗水,向那平可夫一斂衽,道:“請”

一旁的張無忌也看出此人非同小可,這巨漢平可夫的體格和外形與義父謝遜倒頗有有幾分相似,隻是義父雖然悍勇魁梧,但畢竟受漢傢文明浸潤,身上也有幾分知書達理之文氣;而這金發白膚的巨漢外貌比謝遜醜陋的多,甚至有些謝頂,但其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逼人的戾氣,猶如未得馴服的野獸一般,令人忍不住心生厭惡。

這平可夫雖是個粗鄙無文的蠻勇之輩,平生最是瞧不起女人,隻是他剛才看了師弟和此女交手,知道這個女人非常厲害,倒也不敢懈怠,一出手便使出全力。但見他將手中的大鐵杵橫揮直撃,化作萬千棍影將楊月英團團圍住,這鐵杵雖長雖重,在這巨漢的手中卻宛若無物,其揮舞之迅,竟比適才哈克的刀法還要快上叁分,鐵杵揮動之間隱隱發出風雷之聲,宛若極北大地冬日裡刮來的淩冽寒風,誓要將所經之處的一切生靈全部吞噬。

這平可夫乃是極北極西的羅刹國人士,其祖輩也是當地貴族,素以勇悍着稱,數十年前其故國為蒙古西征大軍所滅,傢族成員大多戦死,幸存成員被迫輾轉流浪,他便也跟着父輩在北地到處遷徙。他所使的剛猛棍術名為屠熊術,乃是羅刹之人搏殺熊罴猛獸所演化出的功夫,招式不甚精妙雅觀,卻剛猛之極,能將羅刹人身高力壯之長處發揮到極致,最受羅刹國壯年男子青睐。

平可夫雖是傢族此代唯一幸存之人,卻也是傢族歷代不世出的頂級高手,不僅將傢傳棒術和硬功練到絕頂,更是因體質特異,由外而內,練就了一身中土武林高手才有的深厚內力,其功夫之強,已經遠超羅刹武術所能達到之境地。他厭倦了祖輩的流浪生活,聽聞東方富庶,便一路向東而來,仗着武功超群,靠搶劫商隊和屠殺野獸維持生計,所到之處無人能擋,令他癒加兇暴驕狂。到達西域之後,巧遇當時下山的紅袍番僧,被對方以更勝一籌的神妙武功制服,令他大開眼界。這平可夫雖然粗野蠻橫,卻也最敬強者,便連比帶劃地錶明願做對方的侍從,學習老僧的神術,這老僧見他骨骼精奇,是個可造之材,便收他為記名弟子,教授他武功和漢藏語言。眼下他所使的屠熊術,也是經過這老僧點撥,增加了密宗杵法諸多厲害後招,威力更勝從前。

楊月英見對手來勢兇猛,也不敢輕視,蹂身而上,使出古墓派的玉女劍法,直向平可夫刺去。這玉女劍法輕靈機巧,豐神脫俗,如同春燕飛舞在檐下柳間,由楊月英這天仙之姿的武學高人使出,端的是曼妙無方。平可夫的屠熊術純是剛猛招式,楊月英的玉女劍法卻走陰柔一路,這一陰一陽,一剛一柔,交相輝映,儀態萬千,確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盛景。平可夫的招式勢大力沉,一浪高過一浪,拼命向楊月英攻去;楊月英則是回轉如意,高低左右遊走不斷,不與平可夫正麵交鋒。從場麵上來看,倒是平可夫佔着上風。

張無忌對天下武學無所不窺,中土武林中的陽剛棍法,杖法也所見甚多,卻從未見過如此剛猛爆裂的招數,便是義父那等硬漢也不免遜色一籌,不由對這幾位來人更生敬意,不由低聲讚道:“無忌曾聽聞那羅刹人乃是戦鬥民族,其人各個骁勇善戦,果然名不虛傳。這位平大師棍法高超,便是我中華武林之中,能勝得了他的隻怕也沒幾個。”

一旁的趙敏忍不住譏諷道:“什麼戦鬥民族,還不是被我們蒙古人像砍瓜切菜一樣打得身死國滅,現在還在當我們蒙古人的奴隸,這個傻大個也好不到哪去,馬上就要被楊姐姐收拾掉……”說到這裡,她忽然發覺自己此言不當,畢竟漢人也被蒙古人奴役了近百年,自己豈不是令身為漢傢男兒的無忌哥哥難堪?她擔心地看着無忌哥哥,發現他神態如常,沒有絲毫不快,這才心安。

在場上搏鬥的平可夫卻是越打越氣,他一生用這鐵杵砸碎無數敵人的腦門,卻也從未有敵人如眼前的女人般,看似弱不禁風,自己卻總也打不着她,令自己天生神力毫無用武之地,對方陣營中的女人似乎還在譏諷自己,令他更加惱火。他突然大吼一聲,躍開數歩,用生硬的漢語衝楊月英說道:“那女人,為何一直躲着我,若是害怕了,便認輸。”

楊月英嫣然一笑,道:“好,你要戦,便來戦,讓你嘗嘗中華神功的厲害。”劍鋒一轉,改使全真劍法。這全真劍法法度森嚴,大開大阖,本來決不適於女子使用。但見楊月英手中的長劍宛若一條活龍,奔騰矯夭,氣勢雄渾,舉手投足之間已無一絲女兒媚態,倒像是一位練劍數十年之久的德高耄宿,就連那氣定神閒的紅袍老僧都不住點頭,對楊月英的武功大有嘉許之意。

這平可夫見對方和自己正麵硬拼,不禁大喜過望,眼見對方手中之劍又短又細,渾不像西方常見的雙手重劍,若和自己這一人之重的大鐵棒硬拼,無異於以卵撃石,便趕忙加力舞動鐵杵,迎着楊月英的劍招而上,要將這個礙事的女人打成一堆爛肉,但聽铮铮響動不斷,兩人杵劍頻繁相交。平可夫連使數下重手,卻未能將對方手中之劍震飛,自己持棍的雙手反而隱隱作痛,心下不禁駭然。

這平可夫也當真是羅刹悍勇之輩,對手力大,他便更要以力量壓倒對手,雙臂筋肉暴漲,力道更加增大了叁分。但聽一聲巨響,兩人的兵器再度相交,在半空中黏在了一起,平可夫咬牙切齒,使出渾身力氣,誓要壓倒眼前的女人,卻突然發覺棍上一股怪力自對方傳到手上,令自己不由自主地鐵杵脫手,一屁股重重坐倒在地上,那鐵杵被這怪力撃飛到天上,在空中轉了幾圈後墜下,正好砸在平可夫身前。

平可夫見楊月英使出如此詭異的神術,和當年制服自己的師父巴納紮爾如出一轍,不禁驚駭的目瞪口呆,下巴張的大大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位平可夫雖然本力極大,又天生深厚內功,但羅刹武功終遠不及中土武學博大精深,外功雖然強悍,但若論內功運使的法門,則不及中華神功遠甚。他這樣站定和精通柔勁的高手比拼力量,對手隻消用上巧勁幾下逗引,令他失了縱控之力,便可趁機撃飛其兵刃,勝負立時便見分曉。當年他的師父便是如此撃敗他,現今的楊月英亦如是。

楊月英將打鐵擲還給平可夫,施禮說道:“承讓”,同時運轉內息,調休身體,準備應付下一場戦鬥,她臉上殊無喜色,知那平可夫武功極高,單以杵上威力而論,比之屠獅大會上所見少林渡字輩高僧的黑索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徒弟都已如此,這紅袍老僧的功夫隻怕真是深不可測,自己能否應付的來,尚是未知之數。

那老僧一直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態度,待到又驚又氣的平可夫下場,他走上前來,輕輕撣了撣袖袍,淡淡地說道:“姑娘武功超凡脫俗,令人佩服,適才若非姑娘手下留情,我這兩位劣徒隻怕早已殒命。”

楊月英說道:“大師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口中客套,心下卻暗暗提防。

那老僧續道:“姑娘適才和老衲兩位徒弟比過武,老衲以生力軍出戦,未免勝之不武,但請姑娘歇息片刻,再行比鬥,否則姑娘未免輸的不服,實在不是美事。”其神態恭謹,言語卻傲慢至極,好似自己贏定了一般。

楊月英的幾名侍女見這老僧如此自大,均忍不住出言譏諷;張無忌卻看出這老僧實有過人之能,當下沉默不語,雙眼緊緊地盯着那老僧不放。

楊月英卻也不生氣,說道:“大可不必,不知大師用何兵刃,便請亮出”

那老僧搖頭道:“老衲向來不用兵刃,便請姑娘進招吧。”說完,雙目微閉,雙掌合十,如一尊泥偶般站在原地,靜待楊月英出招。

楊月英低喝道:“得罪了”便即持劍上前,霎時間化作十數道幻象,一柄青鋒上幻化出無數道劍影,股股劍氣從楊月英手上噴薄而出,宛若傳說中的劍仙下凡。圍觀眾人除張無忌外,均已看不清楊月英的身法,不禁均各自駭然;趙敏這幾年一直以楊姐姐為目標努力習武,本以為已將差距縮小了不少,今日見楊姐姐武功竟神奇至斯,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方能趕上,卻也為之心中一餒。

可無論楊姐姐的身法劍術如何神奇,卻始終未能佔得上風,張無忌目光如炬,看到之前靜若處子的老僧此時迅如虎豹,一雙肉掌在楊月英劍影下盤旋飛舞,遊刃有餘,眼明手快,剛柔相濟,雙掌忽作鶴嘴,忽成龍爪,忽而呈拳,忽而出指,甚至刀,槍,劍,鏟,杖等器械功夫,也都化在拳掌中使用出來,實在是高明之極。他和楊月英轉瞬間連交九九八十一招,彼此均奈何不得對方,隻是楊月英使了利劍,那老僧卻是空手,顯然高下已分。

蓦地楊月英雙足一點,在空中轉折了幾彎,落到數丈之外,向那老僧拱手道:“大師武功果然高強,月英佩服之極”這話倒純粹出自肺腑,她這等高手一葉可知秋,片刻間便看出這貌不驚人的老僧武功確實在自己之上,自己便是佔了兵刃之利,也並無把握取勝。

那老僧神色未變,淡然說道:“既知如此,認輸便是,老衲絕不為難。”

楊月英卻道:“小女子近日悟出一套劍法,大是非凡,大師這等高手世所罕見,小女子不願錯過這等機緣,便請大師指教。”

那老僧嘴角微微一咧,道:“既然如此,便請姑娘一試,也讓老衲開開眼。”此人錶情一直古井不波,至此方稍稍露出笑意。

楊月英一轉身,衝着小翠喊道:“小翠,遞劍。”小翠聞言,忙將手中長劍抛向楊月英。張無忌知楊月英準備使出新悟出的玉女素心雙手劍法,心下躍躍慾試,卻也有叁分擔心,不知這初學乍練的劍法能否對付的了這武功蓋世的番僧。

楊月英雙手持劍,轉過身來,便像那老僧攻去,使出的乃是玉女素心劍法中的“浪迹天涯”,左手斜劍刺出,右手揮劍橫劈,每隻手所使的劍法雖漏洞百出,卻相互配合呼應,所有破綻均被另一隻手的劍法補足,厲害殺招層出不窮,使劍速度更是比之前快了數倍。那老僧見此劍法果然大非尋常,不禁大喝一聲道:“好劍法!”踏上前去,和楊月英重新比鬥起來。

楊月英這玉女素心劍畢竟是初學乍練,若老僧一開始便猛下重手,楊月英原是不易抵擋;但老僧自認武功甚高,又對這門雙手配合的絕妙劍法頗感興趣,想要一看究竟,出手便始終留有餘地。又拆得數十招,楊月英的畏懼之心漸去,這玉女素心劍法越使越是神妙,很多自己之前未能練熟的招式,此時使出來都妙到毫巅,雙手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劍攻前,一劍便襲後,令老僧漸漸顧此失彼,那老僧此時也收起了狂傲之心,自知若不拿出壓箱絕技,隻怕便會敗在這位小自己數十歲的後輩女子手上。

兩人再交數十招,那老僧掌上招數破綻越來越大,連退數歩,似有不支之迹,楊月英心中暗喜,待要繼續進招,卻見那老僧陡然間雙目怒張,眼中精光四射,右拳“呼”地撃出,掌法簡陋庸俗,平平無奇,但拳鋒尚未觸及楊月英,空氣中已發出辟辟啪啪的輕微爆裂之聲,拳上勁力竟籠罩了一丈方圓。楊月英但覺一股大力隔空傳到,手上雙劍竟險些拿捏不住,不僅心中大驚,趕忙躍開數歩。

那老僧卻不容楊月英有喘息之機,須臾間便躥至楊月英週圍,又是一拳撃出,楊月英心知無法力敵,隻能以絕頂輕功避開,老僧得理不饒人,跟上又是一拳。這老僧亦是輕功高手,身法雖不及楊月英輕靈飄逸,卻也未見得遜色多少,他隻攻不守,一拳又一拳揮出,逼得楊月英不斷閃避,險象環生。楊月英雖慾還撃,但這老僧拳上勁力撃出一丈有餘,玉女素心劍上的種種神妙招式,卻又無法遞到老僧的身上。

這老僧所使的,便是密教金剛宗絕學“龍象般若功”。當年金輪法王在中原屢次遭這玉女素心劍法羞辱,回到藏邊便苦苦思索戦勝這門劍法的法子。他知這門劍法雙劍互補,水火相濟,毫無破綻,想在招式上克制,可謂毫無希望。但這劍法招式雖妙,勁力確是平平,若以無上大力,隔空猛撃,這劍法的招式撃不到自己身上,也就不難取勝了。思及此處,他便潛心修煉這龍象般若功,花費了十數載光陰,終於達到了第十層境界,便自信滿滿地來到中原復仇。可惜這一代高人時運不濟,他的死對頭神雕俠楊過進境更加迅速,悟出了大巧不工的武學至理和自創絕學黯然銷魂掌,無需借助這套劍法之力了。襄陽城下一戦,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被楊過的黯然銷魂掌所破,一條性命也埋葬在中原。

然而叁十年河東,叁十年河西,百餘年時光過去,金輪國師的傳人武功不輸師祖,而楊月英較之先祖楊過卻不免遜色,勝敗之機已然逆轉。楊月英隻守不攻,一味躲閃,終非長久之計,好容易撐到百餘招後,已漸漸支撐不住。張無忌見楊姐姐露出敗象,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臉上始有懼意。

但見楊月英接連閃過老僧兩拳,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如飛鳥般回旋片刻後,雙劍猛地脫手而出,左手一揚,七根冰魄銀針跟着射出,緊接着右手輕揮,又是一把玉蜂針飛出,這連環叁撃彼此勁力各不相同,一下快過一下,端的是極為罕見的絕頂武功,連張無忌都忍不住喝了聲彩。

那老僧卻毫無退意,麵青如鐵,雙袖在胸前交叉一扥,那飛馳而來的雙劍,冰魄銀針和玉蜂針便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撥弄了一般,在飛離老僧數尺之處時失了準頭,紛紛墜向老僧兩側的地上。那老僧深吸一口氣,猛地向前疾衝,在楊月英剛剛落地之時便閃到其身前,雙掌齊出,不容楊月英再行閃避。

楊月英無法可想,便隻能揮掌而出,以本身修煉近二十年的上乘九陰內勁硬接了這一掌。兩人四掌相交,楊月英的嬌軀被老僧的掌上大力撃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向了十餘丈開外,張無忌,趙敏,黛绮絲等人均大驚失色,連忙飛奔過去。楊月英尚未落地,便被趕來的張無忌接住,抱在懷裡。張無忌見楊月英臉上麵白如紙,氣喘連連,趕忙伸出手來,和楊月英手掌相抵,一股內勁送去,助她調理內息。

那老僧站在原地,森然道:“楊姑娘的招式神妙,老衲佩服,但若以功力而論,卻要遜色老衲一籌。不知姑娘還準備接着比拼下去嗎?”剛才這一撃勢大力沉,兼之勁力詭異,若非楊月英本身功力也頗為深厚,又騰空卸去了部分勁力,隻怕當場便得喪命。

楊月英功底深厚,在張無忌的幫助下調戲片刻,便已無大礙,她站起身來,向老僧施禮道:“大師武功確實勝過月英,月英甘拜下風。不知大師適才所使的,可是密宗絕技“龍象般若功”?”

老僧輕輕點頭,道:“不錯”

楊月英接着問道:“不知大師這龍象般若功,現已修煉到第幾層了?”

老僧神色未變,淡然答道:“老衲雖然不才,資質愚魯,卻也修煉到第十層。”

楊月英悚然動容,她知這龍象般若功為密教絕學,極難修煉,當年曾祖父的畢生宿敵金輪法王乃是絕世之才,卻也不過修煉到第十層而已,縱是曾祖父若不使黯然銷魂掌,要打倒那藏僧卻也着實不易。眼前這個老僧功力竟不遜於當年的金輪國師,若非曾祖父復生,恐怕便隻有武當張真人能降得住他了。

張無忌見心愛的楊姐姐被這老僧恃力所欺,心中一陣惱怒,忍不住站出來斥責道:“兀那老和尚,你是一代高僧,又比我傢姐姐多了幾十年功力,不思破解楊姐姐的精妙招式,卻以蠻力硬轟,如何稱的上男子漢大丈夫?”

那老僧不以為然道:“老衲既然力大,自當以力取勝,以己之短撃敵之長,實乃蠢人所為。”雙眼望向張無忌,麵帶諷意道:“少俠若是不服,不妨和老衲過上幾招,勝於場下空口白話。”

張無忌昂然道:“好!咱們不躲不閃,各自憑真本事比拼,誰勝誰負都心服口服,老和尚,你看怎樣?”他知自己招式身法自不如楊姐姐,但若論內功深厚,卻要比楊姐姐高出甚多。當年屠獅大會上他以一己之力獨抗金剛伏魔圈,少林叁位渡字輩高僧聯手亦不過和他拼成平手,這老僧雖然力大,自己也並不懼他。

那老僧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

張無忌背後的楊月英突然插話道:“大師的武功以力大見長,我古墓派卻以輕靈見長,這般原地不動地比武,大師顯然大佔便宜,是也不是?”

老僧雙目微微一眯,對楊月英說道:“依姑娘的意思,又該如何?”

楊月英道:“大師既佔便宜,自當加以限制。依着月英的意思,大師不妨和夫君定下十招之約,若是大師十招內無法撃敗夫君,便算大師輸了。不知大師敢不敢答應。”

“十招”老僧突然哈哈一笑,聲震山谷,連週圍的樹葉都被這聲笑聲震落了不少“無需十招,叁招即可!若是老衲叁招內無法打敗尊夫,就算老衲輸了,決不食言。”

“一言為定,這就來比試罷”張無忌也不再廢話,走到那老僧身前站定,道:“請出招”同時內息流轉,九陽神功運遍全身。

那老僧見楊月英已知自己神功之威,卻仍敢讓丈夫硬接自己十招,料得此人必然有些本事;待看張無忌走上前來,雖無甚威猛之氣,卻歩履沉穩,下盤凝重,卻也不敢過於輕視,微一點頭,右拳揮出,這一拳使出了七成功力,便要讓對方知難而退。

張無忌亦揮右掌,單掌接下了這一拳,兩人拳掌相交,彼此均是一晃,便即各自收回。張無忌道:“請大師出第二招。”

那老僧心中大是驚訝,自己這龍象神功何等厲害,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若是硬接自己的七成功力,隻怕也得重傷吐血,這少年不但形若無事,就連說話也無絲毫中氣不足之像,委實匪夷所思,心中對他再無絲毫小觑之心,右拳再次撃出,發出噼噼啪啪的爆裂之聲,這一拳已然使出了全力。

張無忌見這一拳來勢兇猛,卻也不敢輕敵,當即使出太極拳中一招“攬雀尾”,右腳實,左腳虛,運起“擠”字訣,粘連粘隨,右掌已搭住他的右腕,橫勁發出,要將老僧的拳力化去。不料這龍象般若功之威實在太強,險些將自己帶了出去,忙使出千斤墜的功夫,穩住身形。不過那老僧的拳力也被張無忌的太極功化去大半,剩餘拳力已如強弩之末,被張無忌穩穩接下。雙方第二拳過招,仍是平手之局。

那老僧麵沉如水,雙目放光,死死的盯着張無忌的眼睛,饒是張無忌武功絕頂,閱歷甚深,卻也不禁被他這目光看得發毛。半晌,那老僧雙拳齊出,緩緩推向張無忌,卻不帶有絲毫破氣裂空之聲,仿佛不會內功之人出拳;楊月英卻知老僧這一撃乃是畢生功力之所聚,無忌弟弟能否擋下,實事未知之數,一張俏臉瞬間變得煞白。

場上的張無忌亦明老僧這一撃之威,心知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被老僧這龍虎大力打得筋骨盡裂,他內息極迅速地流轉一週,凝神專志,空明澄靜,抱元守一,默念九陽神功的總綱:“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雙掌亦是緩緩推出,對上老僧撃來的雙拳。

雙方拳掌相交,卻不聞任何聲息,手掌相粘,均不帶半分霸氣,雙方如此拼鬥,持續了一炷香功夫有餘,依然並無停止之相,楊月英知這兩人已是較上了內功。這比拼內功極是兇險,力大者勝,力弱者隻能重傷倒地,絕無他法可避,若是兩人功力相若,往往落到兩敗俱傷之境,武林中人若非到了萬不得已之際,絕不會出此下策。楊月英和趙敏對望一眼,均知兩人的比拼已至緊要關頭,心中均是一陣驚恐;她們心中均已打定主意,若是無忌真的力敗不支,便是落下不守信用的罵名,也要上前相救張無忌。

但見那老僧突然重重一哼,拳頭和張無忌的手掌瞬間分開,二人相對而立,彼此都在調節內息。片刻後,老僧開口,道:“老衲叁招內無法打倒少俠,便算老衲輸了,少俠年紀輕輕,功力卻如此深厚,老衲自愧不如,佩服之極”,他頓了頓,續道:“老衲名曰巴納紮爾,不知少俠高姓大名,可否告知”其言語神態謙和了許多,與之前判若兩人。

張無忌和這老僧巴納紮爾全力相拼,亦知對方了得之極,心下欽佩,卻也不氣對方適前的倨傲態度,恭敬答道:“晚輩張無忌,能和大師這等高人切磋武藝,亦是榮幸之至。”

“張無忌?”巴納紮爾麵露異色,苦苦思索片刻,突然豁然開朗,哈哈大笑道:“原來少俠竟是名震天下的張教主,老衲有眼不識泰山,罪過罪過。張教主不露聲色,扮豬吃虎,手段高明,老衲佩服。若是適前得知張教主身份,老衲絕不會答允這叁招之約。”

楊月英悠然道:“大師此言,可是有反悔之意?”

巴納紮爾搖搖頭,笑道:“老衲雖然不才,但言出必踐,絕不反悔,這便告辭,本門從今往後也絕不來此打擾。”他轉過身來,便招呼兩位徒弟離開。走出數歩,扭頭說道:“但依老衲看來,老衲和張教主,楊姑娘緣分未盡,隻怕此生還會有機緣相見。到那時,老衲再好好和二位較量一番。”說罷,帶着兩位師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呸,也不知羞,誰跟你緣分未盡。”小翠衝巴納紮爾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不滿地嘟囔着。她見小姐被這老僧撃敗,男主人也險些傷在此人手下,心中對這貨番僧早已不滿之至。

張無忌和楊月英卻久久望着這幾人離去的方向,心中均一陣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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