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上多喝了幾盃,夜裡蕭瀾口渴醒來,見屋裡有一黑影,嚇了一跳。
定睛看過,這才鬆了口氣:“你站那做什麼?不是已經替你收拾好了屋子嗎?”
蕭戎走過來,“他們還未離開。”
無須多想,蕭瀾便明白過來。
她坐起來,“那你消失了一下午,就是追着墨雲城和殷寒去了?”
“嗯。”
“你不回房睡,也是要在這兒保護姐姐?”
話說着,被子滑落下來,露出有些透的裡衣。
蕭戎一見,立刻別過眼去,“嗯”了一聲。
蕭瀾若有所思,“前線戦事正酣,他大老遠從北渝來大梁,卻又遲遲不進宮麵聖,反倒四處閒逛,確實奇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外麵傳來打更的聲音。
肩頭露在外麵有些冷,她重新躺下往被子裡縮了縮,“那今日你還是同姐姐一起。”
一邊說着一邊往裡挪了挪。
蕭戎原本想拒絕,但想起上次兩人僵持了半天,還是聽了她的,這回便乾脆聽話地走過去,合衣躺下。
溫熱的被子蓋了上來,伴隨着淡淡的香氣。
“你怎麼像個火爐一般呀?”蕭瀾舒適地往他身邊湊了湊,不經意間看到了他側頸的疤。
那條疤猙獰着蔓延到了衣服裡麵,蕭瀾想起了白日裡趙茂的話。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了那道疤。
少年身體一顫,側過臉來看她。
四目相對,心頭一蕩。
他看着她唇色殷紅,聽見了她婉轉好聽的聲音。
“阿戎,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傷?”
他看着她,卻沉默着,好看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今日比武,有人看出了端倪,便來問我。”蕭瀾輕輕地說,“但是阿戎,比起他們說的,姐姐更願信你。但凡有一條陽關道,都不會有人願走那孤僻危險的獨木橋的。”
被子裡,她握住了蕭戎的手。
上麵是粗糙的繭和疤。
“或許……或許以前你做了一些事,甚至……是一些不好的事,即便你不說,姐姐也明白,你不過是想活下去,是想讓你母親也活下去。”
他的眸中微微波動。
“阿戎,想活着並非什麼罪過,即便……走錯了路,也並非完全無可救藥。”她看着蕭戎的眼睛,“若是為銀錢,那便不必再擔心了。日後買藥、起居,自不會短缺你們一分一毫。姐姐說到做到。”
“所以阿戎,若是那條路……身不由己又危險萬分,那便退回來可好?”
夜很靜,久久未傳來打更的聲音,屋內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沉默着,看着她一點點睡熟,回想着剛才的每一句話。
姐姐更願信你……
阿戎,想活着並非什麼罪過……
若是那條路身不由己又危險萬分,那便退回來可好?
夜色更深了,外麵再次傳來打更的聲音。
隻是聲音太大,在這靜谧的夜裡,掩蓋住了那句低低的“好。”
翌日清晨,西廂房裡傳來一聲悶哼。
天還未大亮,蕭瀾睡眼惺忪,隻覺手腕被人緊緊攥住,疼得她不得不醒了過來。
隻是還未弄清原由,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睜眼,對上蕭戎那雙深邃……卻又帶着絲絲窘迫的眸子?
蕭戎聲音沙啞:“你、你放開。”
手上傳來異樣,似乎正握着什麼硬物,蕭瀾朝下望去,便見被子凸起了一處……
“啊……”她手上的東西竟活生生地還在變大,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
這……這是男子的……
她噌地紅透了臉,手忙腳亂地想要撤了手,偏忙亂間手上使了力,須臾間隻覺指尖傳來濕潤觸感,伴隨的還有一聲隱忍的呻吟。
她愣愣地仰頭望向他,隻見任何時候都麵無錶情的少年,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眉宇眼梢,竟是從未見過的野性,似乎瞬時便能將她拆吞入腹。
“對……對不起啊!”她慌忙逃出被子,穿着單薄的裡衣縮在一旁,耳垂紅紅的,“姐姐……不是有意的。你、你別生氣。”
一聲“姐姐”,刹那間讓他恢復到了原本清冷淡漠,他起身將被子還給她。
“要不……”蕭瀾從枕下拿出一塊輕紗錦帕,“你先擦一下……”
他看着那塊錦帕,是她貼身之物。
蕭戎接過來,又拿起了她的手,仔細地擦拭。
“抱歉。”
“啊?”蕭瀾一聽,連連擺手,“是姐姐不好,聽說男子清晨時便會……我睡得太熟,竟……阿戎,你別生氣就好。”
他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腦中卻閃過剛剛難以言喻的異樣快感。
她的手很小,又軟,握住後……
片刻地出神瞬間讓下身再次蠢蠢慾動,蕭戎立刻起身,“我去換件衣物。”
“好好好,你快去吧。”
蕭瀾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咂咂舌,回想到了以往看過的話本,喃喃自語道:“阿戎年僅十五,那物……卻比尋常話本上的男子大了許多,會不會是什麼隱疾?”
香荷很快便來伺候更衣,蕭瀾一邊捯饬着自己,一邊暗自思忖着這事。
他那木讷的性子,又是隱私之處,斷不會自己去瞧大夫。
橫豎這事還得她這當姐姐的多操心下才是,萬不能誤了弟弟將來娶親這等大事。
原本隻打算陪趙宛然過完生辰便離開的,誰知幫她解決了終身大事,反而被纏得脫不開身。
女兒傢的私房話說起來沒完沒了,原本兩日的安排,竟硬生生地拖了快半個月。
最終,還是蕭瀾一臉決絕地站在馬車旁:“趙大小姐,您老回去陪您那未來夫君不成嗎?我娘都口信催了叁回了,我回去挨鞭子你能替我啊?”
“哎呀,郡主娘娘又不會真的打你。瀾兒,你真要走啊?”
蕭瀾重重地點頭,“待你成親時我再來吃喜酒!”
馬車終於駛上了官道,夕陽下,塵土飛揚着,趙宛然遠遠地目送着蕭瀾的馬車越走越遠,直至快要看不見。
秦孝陪着她站在原地,“宛兒,日子還長,你們姐妹倆若是想見,隨時都能見的。”
聽了秦孝的話,趙宛然才輕嘆口氣,捂了捂胸口,“也不知怎的,這回見麵,竟怎麼也不想讓瀾兒離開。就好像……不過或許是我近日睡得不安穩,神思憂慮了。”
馬車上,蕭瀾滿意地瞧着那盒桃花軟玉糕,“這是母親最愛吃的,她見了準保舍不得罵我貪玩了。”
香荷笑道:“小姐買了這麼多,怕是早給自己也留出一份了吧?”
“啧,就你機靈。”正說着,蕭瀾菈開車簾四處望望,“好些天都沒見阿戎了,莫非他先回去了?”
香荷搖頭:“不知道呢,蕭戎……少爺好像總是突然出現,然後突然就又消失了。”
蕭瀾點點頭,“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回到侯府的時候,已到晚膳時分。蕭瀾下馬車時,正碰見前麵國相府的馬車離開。
她挑眉:“上次秋獵的銀子居然現在才送來?下回我必得好好收拾收拾那燕符!”
柳容音見着女兒回來,柳葉眉一挑:“你還知道回來?”
蕭瀾嬉笑地挽上柳容音的胳膊,“當然要回來,娘親最重要呀!香荷,快幫我把那盒桃花軟玉糕呈上來。”
“你就仗着這張甜嘴。”柳容音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蛋,“國相府上的馬車你瞧見了嗎?”
“自然是瞧見了,滿盛京城也就他傢的馬車最花枝招展。怎麼,娘也喜歡那樣的馬車?那改日我也弄一輛來!”
“少貧嘴。燕國相夫人今日親自登門,替他傢的獨苗求親。”
蕭瀾一愣:“他們想讓我嫁給燕符?”
柳容音點頭。
“我呸!忒不要臉了!就燕符那文不成武不就的阿鬥樣子,還妄想跟咱傢攀親?娘您沒答應吧?”
柳容音先是皺眉:“姑娘傢的怎麼如此粗俗?”
蕭瀾抿抿唇,“就是被氣到了嘛。娘您不會答應了吧?您若是答應了,我立刻去北渝找爹爹做主!”
“啧,你這孩子,娘能害你?自然是不答應的。隻是國相夫人走的時候麵色不佳,想是一輩子順風順水,臨到老了竟被人駁了這麼大的麵子。”
蕭瀾不以為然:“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自己孫兒是個什麼德行莫非心裡沒數?還妄想般配與我,那厮怕是在爹爹手下連叁招都過不了,更別提進咱們晉安侯府的大門了。”
聞言,柳容音上下打量了她:“瀾兒,你如今看人,竟是把身手武功放在首位了?莫不成將來也要嫁個像你爹那樣的將軍?”
蕭瀾歪歪頭:“橫豎是不嫁王公貴族的,您與皇後娘娘就省點心吧。”
說完不等柳容音反應過來,蕭瀾便菈着香荷跑了出去。
兩人去南院溜達了一圈,也沒見到蕭戎。
蕭瀾留了張字條在南院門口,便回房沐浴睡下。
卻未想當日夜裡,就被十分吵鬧的聲音擾了美夢。
睜眼便瞧見屋裡有個黑影,那人迅速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巴,蕭瀾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來者的臉,這才鬆了口氣。
“你剛回來?”
蕭戎點頭,“看見你的字條就來了。有事?”
“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你這些日子去哪了。”她裡了裡身上的被子。
蕭戎沒說什麼,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放到她手上。
蕭瀾一看,立刻笑出來:“不過一塊錦帕,你怎麼還親自去買?嗯……”她仔細看了看,“倒是與原先那塊相差無兩。哎對了,原本那塊你放哪去了?”
蕭戎一頓,隨後道:“扔了。”
蕭瀾見他麵色尷尬,後知後覺這問題問的不妥,都擦了他那些東西……怎會拿回來還給她?真是……說話不過腦子!
蕭瀾收起新的錦帕,此時忽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蕭戎立刻起身,蕭瀾一怔,清晰地看見了他袖口的一圈血迹。
還未等她應,門邊已經開了,香荷氣喘籲籲地推門進來卻見一黑影,當即嚇得腿一軟,下一刻便被蕭戎捂住了嘴。
“香荷別怕,是阿戎。”
香荷立刻點點頭。
蕭戎鬆開了手。
“這麼晚了,你這般匆忙地過來有何事?”蕭瀾問道。
“小、小姐,今夜全城戒備,出了大事!”
蕭瀾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香荷麵前,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你慢慢說。”
“今、今夜國相府進了刺客,燕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