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看着柳昕遞過來的成績單。
“不是吧你,又要我給你籤名,哪天東窗事發了咱倆都得挨罵!”
柳昕爬到床上來使勁的搖我的胳膊:“姐姐姐姐,好姐姐親姐姐,求求你幫幫我吧,我這次數學倒數第五哎,要是讓媽媽知道了我怕你明天就看不見我這個妹妹了。”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成績單吸引着:“這個沈铎……好幾次都是第一名哎。”
一提到這個名字,我那花癡的妹妹頓時活力四射:“是啊是啊,我們班老師都好喜歡他的!”
老師喜歡的孩子啊……
“是不是那種書呆子?整天除了學習什麼都不玩,超級不合群?”
“不是!”
妹妹突然一本正經:“姐你不記得上次你去我們學校看的那場籃球賽,你說有個男生傳球很漂亮,最後得了MVP的那個男生。”
我不可置信:“那是沈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柳昕使勁的點頭:“是啊是啊!聽說他傢裡是高乾呢。父親在北京當官,他大學要考回北京的。”
我低頭默數了一下中央新晉的領導,還真有個姓沈的。
“他爸爸是不是叫沈江南,他爺爺應該叫沈一軍。”
“就知道他爸爸叫沈江南。”
那就錯不了……
“你們班的這個沈铎,可不一般啊……”
爺爺是開國大將,爸爸眼看着就要坐上要位。
柳昕搶過成績單貪婪的看着:“其實,就算他是平常人傢的孩子,也已經很出色了,再加上這麼個背景。哪裡還有不討人喜歡的道理。”
我嘆了口氣:“真羨慕你念書的時候有這麼個養眼的男人。”
就像是一個不可觸碰的夢境一樣,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姐,別發情了,快給我籤字吧。”
我白了她一眼:“就好像你有多清醒似的。你不也一臉陶醉。”
“陶醉也沒用啊,他跟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傢是要回北京的人,跟我不一樣,高攀不起啊。哎,姐你都不知道,他平時在學校很少和女生說話的,倒是和男生玩的很開,到現在都沒見過他談戀愛。”
我笑了:“不會是喜歡男人吧,你們這才多大啊,我像你當年這個歲數的時候一門心思的就想着學習了。”
柳昕比我小了叁歲,今年高一,她上的是初中高中直升班,我們叫“3+3”這種班不存在升學壓力,但是學費也比較高。柳昕是我大伯傢的孩子,大伯做生意很賺錢,所以供柳昕上這種“貴族班”還是可以的。
而我呢,都已經畢業了。在本市的一個重本上大學,理工大學,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我們全班四十幾號人,女生就隻有五個。
我這個人不怎麼會說故事,我的現狀其實比這個可能還多點,比如我的體重的我的身高我的政治身份我的傢庭背景。
但是吧那實在是太啰嗦了,我覺得那一年,比起高考,比起我考入了地獄般的理工大學。還有一件事兒是比較令我記憶深刻的。
那就是遇見沈铎。
沈铎,審時度勢。
多內斂的名字啊,可是這個人卻遠不如這個名字來的有涵養,他總是鋒芒畢露,當年念書的時候就是,後來畢業了工作了。我琢磨着這進入社會了,怎麼着不得收收自己那臭脾氣啊。
得!人傢整一二世祖,原來在學校還忌憚着老師什麼的,這回一工作,自己當老闆搞房地產又跟人合作弄電子科技搞山西煤礦的。脾氣越發的大了。
就連他的秘書都會跟我抱怨:“小佳,現在也就你的話他能聽進去點了。”
因為我的關係,他和傢裡人鬧的很僵,他媽媽說的話在他那早就失去了權威。
我記得有一回他在紐約給我拍回來一對玉镯子。那镯子真是好看啊,我總覺得隱約還帶着點舊時候的大戶人傢的氣息。
但是那時候我挺排斥他給我花錢的,說什麼都不要,這傢夥好,開着車呢,順手就給撇了。我的脾氣也不好,看他那樣,心裡一股火就上來了,死活叫他停了車。離市區還有將近一個小時車程呢,我愣是要徒歩往回走。他開車跟着我,軟話說了一堆。他越說我越來氣,心裡就想着你早乾什麼去了啊?
非得我發一頓火才明白我不是好惹的?
我跟沒跟你說過不準給我買太貴的東西?
你談戀愛呢還是包養情婦呢?
男女平等敢情都是說着玩呢?
拿我說話當放屁是不是?
人生氣的時候就怕鑽牛角尖,事後其實我也小小的檢討過我的任性以及不可理喻,但是當時一口氣就悶在胸口,說啥就理不順了。
他看我油鹽不進,穿着Dior的高跟鞋腳後跟都磨出水泡了。趕緊下了車:“柳佳,你開車回去,我走回去。”
我瞥了他一眼:“你說的啊。”
“我說的我說的!”
他生怕我改變主意“你的腳都磨破了,你不疼我疼!快上來把這車開走,我走回去。”
嘿,還真別說。蘭博不愧是世界一流的跑車,我這邊剛踩油門,那邊他就已經成了後視鏡裡的一個小黑點了。
這孩子生得嬌氣啊,從小沒走過這麼遠的路。趕巧那天氣溫驟降,到底是生病了。要我說他也是傻,身上揣着手機呢,打一電話,多少臺車弄不來?
我開那小跑車回傢的時候就已經消氣了,心想這世界上可再沒有第二個人像他這樣對我這麼好了。第二天美滋滋的給他公司打電話。
王秘書語氣都要哭出來了:“小佳!你快來吧,沈先生生病發高燒呢。誰勸也不吃藥。那臉都成了茄子色了。再過一會兒我們威名神武的boss就成地瓜乾了。”
這……這是跟我玩同情戦術呢?曲線救國啊?
我穿上衣服蹬上鞋子小戦士一樣的來到了他的公司。北京市中心,他那破車都沒地方停,索性叫我給停路邊了,反正扣的不是我的分。
一整棟樓都是他的公司,我去的時候前臺小姐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了救命恩人一樣:“柳小姐,王秘書就在老總辦公室外麵,水和藥都備好了,就等您了。”
跟這兒我明白了,敢情我整一東風。
果然,王秘書就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拿着藥:“你可算是來了,今天上午還開着會呢,我眼瞅着他迷迷糊糊的好像是不舒坦,散了會他叫我給他找一體溫計來,一量……好麼,叁十八度四。屋裡的空調都開成什麼溫度了他還嫌冷。我左勸右勸的他就是不吃藥。你快來管管他吧!”
王雅靜是我讀研時候的學姐,沈铎大學時候的學姐。跟沈傢也有點交情,這麼多年了沈铎這小子雖然犯渾,但是不聽王姐話的時候還是比較少的。
“小佳,你說你也是的,他那性子……你惹他乾什麼啊?”
嘿!
我剛被同情心熄滅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燎原了。
我惹他?我挺大個人了犯得着跟一混小子較勁麼我?我說要走回來,是他自己看不過去非要讓我開車的。就他那破車我往回走的時候跟叁環路上堵的實實的,還不如我走回來了呢。
我拿起王姐手中的藥和水盃,“哐”的一聲踢開了門。
沈铎皺着眉擡起頭來,可能是想發火,一看見是我,頓時笑的一朵花似的。
我指着他:“把你那笑給我憋回去!沒戲!我告訴你沈铎,甭跟我這兒裝孫子,今兒姐姐我收拾定你了!”
走過去把藥扔在他桌子上。他看着我,眼睛裡已經有點愠怒。
因為我大力踹開了門,門一時還沒有合上,王姐看見了我撒潑的全過程,趕緊進來打圓場:“哎呀這又是怎麼了。剛才來的時候還火急火燎的問沈先生的病情呢,怎麼見了麵了反倒吵起來了?”
我看着沈铎,他扶起倒在桌子上的藥瓶,淡淡的說:“王秘書,你先出去吧,幫我把門帶上。謝謝”王姐走的時候拽了拽我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好好說啊。”
我跟他好好說個屁!
那邊王姐剛關上門,我這邊就喊起來了:“行啊你沈铎。還學會糟蹋自己個兒的身子了是不是?你今兒有能耐就別吃藥,你吃了我都看不起你!你不是能鬧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給你氣受了是不是?成,我還就坐實了這名頭了。你給我挺着,辦公開會批文件,一件兒你都不準怠慢的。想扮超人是不是?你的低頭看看內褲外穿了麼你?”
我最後憤憤的下評論“你整個一沒長大的混小子!”
他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二話不說就把我攬在懷裡。我的頭聽着他胸膛裡的心跳聲,總覺得跳的有點虛弱。
“柳佳姐……我就是想你來同情我。我生病了,哪裡都不舒服。”
聲音像小孩子似的“你得照顧我。”
“你說我鬧脾氣也好,說我卑鄙也罷,我就想你在我身邊,哪怕我自己打水吃藥都成。我隻是想你在意我……”
其實他抱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倒戈了,聽了這一番話,終於徹底投降。
我撇撇嘴:“那你也不能……”
他小鹿般的眼睛看着我。我就想起來古代人說的泫然慾滴,我見猶憐。
好吧。
我伸出手環抱住他的:“先把藥吃了,然後去休息室睡一會兒。要是燒還沒有退,你下了班跟我打針去。哎……你說你也是的,手機就在兜裡揣着呢,拿出來打一電話叫個車來啊!平時挺精明一人昨天怎麼就犯糊塗了呢?”
沈铎委屈的看着我:“柳佳,我還不知道你了,我要是真敢叫一車。你肯定得生氣,又要說我少爺脾氣公子作風了。”
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隻感嘆自己平時樹立的不良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他笑了笑,虛弱的神色和疲憊的錶情,臉上還有點紅暈,時刻提醒着我眼前的這個混小子是個病人,可是他的笑容,卻仿佛我是一劑良藥,他看見我了,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