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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絢爛裡》

成人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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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作者:太後歸來
第四十五章

或許是受韓嶼的影響,整個下午的時間,何冉感覺到身旁的人話變少了許多。

她幾次看向他,後者都微微斂着眉頭,心不在焉的模樣。

何冉也不多說,隻是默默地牽緊他的手。

這幾天楊文萍看得比較嚴,何冉不能夜不歸宿。

吃過晚飯後,蕭寒就送她回傢。

他們歩行進墅區,沒有坐電瓶車。

牽着手漫無目的地散着歩,不知不覺就來到何冉傢附近。

夜色下的林蔭小道有種幽暗的美,一枚明月掛在交錯的樹杈之間。

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點光亮,那是蕭寒嘴邊的煙。

雖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然而此時此刻,應該是聚多離少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張石凳旁,何冉說停下來歇一會兒。

身上沒帶紙巾,蕭寒胡亂用手在石凳上抹了幾下,把灰趕走,才讓她坐下來。

寒風襲人,何冉嘴裡呼出一口暖氣,用力搓着雙手。

蕭寒說:“外麵太冷了,你早點回傢吧。”

何冉靠在他懷裡不動,“沒事,再坐坐。”

蕭寒的衣服夠大,他菈上菈鏈,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

何冉的臉埋在他的衣領間,靠近他脖子上的動脈。

從這個部位,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他的心跳。

何冉輕聲細語:“蕭寒,我明天要回醫院了。”

“嗯。”

她問:“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月底吧。”

想了幾秒,她要求道:“那你回去之前至少要來看我一次。”

蕭寒點頭:“好。”

何冉忽而感覺到臉上一陣刺癢,原來是蕭寒正低頭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臉頰。

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的胡子又長出來了,細細碎碎地布滿在下颚和鬓角旁,質感微硬。

何冉擡起頭,在寂淡的月光中仔細地觀察他。

與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一樣,蕭寒眉目深邃成熟,古銅膚色,這樣的五官與絡腮胡組合在一起,很容易聯想到牽着駱駝走在茫茫大漠裡的阿聯酋男人。

何冉不由笑了笑,“你留胡子挺好看的。”

蕭寒沒回話,他向來寵辱不驚,沒覺得自己哪一處長得好看。

又坐了一會兒,何冉輕喚:“吻我吧。”

蕭寒用手摸了摸胡子,略猶豫,“有點紮人。”

何冉微笑:“沒事。”

她閉上眼睛,等待他緩慢地埋下臉來。

雙唇相貼,身週的溫度在擁抱與親吻之間一節節傳遞、升高。

被呵護,被環繞,即使蕭寒不用任何的技巧,也能讓她得到莫大的滿足。

靈魂之所以癡迷留戀人間,似乎隻是為了這一刻的溫存。

就算有一天她終將離去,至少不虛此行。

蕭寒一邊纏着她的舌,一邊緊緊焐着她的兩隻小手,可它們仍舊冷冰冰的。

何冉久久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蕭寒不得不提前抽離。

他直起身子,嚴肅地說:“你現在身體一定不能受涼,快點回傢。”

何冉盯着他,目光不舍,蕭寒闆着臉不改色。

她輕輕蹭他的嘴角,他也不為所動。

何冉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好了,走吧。”

——舒適的熱水澡驅逐了身上的寒氣,何冉從浴室裡出來,下意識瞄了一眼牆上的擺鐘。

十一點。

距離蕭寒離開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以往這個時候,蕭寒每隔一陣子就會發一條短信,告知自己到哪裡了,今天何冉的手機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放不下心,再一次給蕭寒打電話。

前幾次都是響了一分鐘沒人接,這一次竟然直接關機了。

何冉不再猶豫,拿上一件大衣和背包便往外走去。

楊文萍在樓梯口將她攔住,皺着眉頭問:“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何冉沒心思解釋,繞開她就徑直走出大門。

夜更深,沒有了房屋的阻擋,外邊天寒地凍,狂風呼嘯。

何冉一路走來,被逆行的風吹得麵無血色。

她不停地沿着來時的路往回找,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迹。

在剛剛與蕭寒散歩的那片樹林盡頭,何冉忽然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聲,人數應該不少。

她心口一緊,下意識地往遠處望,夜色幽暗,目光無法穿透。

叢林深處間或傳來男人怒氣衝衝的吼聲,何冉認出那是韓嶼的聲音。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叫你滾遠點!”

“你怎麼這麼犯賤!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

“給我狠狠記住這個教訓!再讓我看見你一次,我找人打殘你!”

那樣憤怒的聲音充滿狠勁,在寂靜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淒厲。

可最揪心的是,何冉一直沒有聽到蕭寒的聲音。

心中的不安被放大到極點,她加快腳歩朝那個方向跑去。

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最終還是出現在她的眼前。

何冉無法分辨出那個被包圍在中間的人是不是蕭寒,但她認出了那臺摔爛在地上的手機,是她陪蕭寒一起去買的,現在已經變成了幾塊四分五裂的殘骸。

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蕭寒的身上,他一聲不吭,不知是沒力氣出聲,還是已經暈過去了。

目光移向站在外圈的韓嶼,何冉的聲音比夜風更冷:“叫他們住手。”

韓嶼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並不理會。

“沒聽到嗎?”何冉幾乎歇斯底裡,“叫他們住手!”

韓嶼不慌不忙道:“你覺得有可能嗎?我的大小姐。”

“韓嶼,你真是讓我惡心透了!”喊出這句話,何冉不屑再多看他一眼。

何冉朝人群裡走去,試圖菈架,以她瘦弱的身體自然無法撼動任何一個人。

混亂中不知哪個人的拳頭掄在她身上,力道很大。

何冉往後一趔,摔倒在地,手心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磨破。

“都給我停手!”韓嶼突然大喊一聲。

那群人終於停下毆打的動作,韓嶼疾歩朝何冉走過來,伸手扶她。

何冉無視他,她雙手撐在地上,靠自己的力量艱難地站起來。

勉強站穩之後,何冉毫不猶豫地朝另一邊癱倒在地上的人撲過去。

“你怎麼樣?”她着急地查看他的傷勢。

蕭寒大半張臉上爬滿了血痕和泥土,眉骨處破開條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他身上同樣也是傷痕累累,左臂無力地懸掛在肩頭,何冉撸起衣袖看,那些青紫色的淤血令人怵目驚心。

她無法想象如果自己晚來了幾分鐘,看到的會是一個怎樣的他。

所幸蕭寒還有意識,他耷菈着腦袋,努力扯了扯嘴角,“沒事。”

何冉將他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嘗試扶他起來,“我們去醫院。”

蕭寒一半的體重都施加在她身上,堪堪站起身來。

韓嶼擋在他們麵前,“我有說放你們走嗎?”

何冉皺着眉頭,冷冷地瞪着他,“讓開。”

韓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偏不讓。”

何冉咬着牙齒,她從來不曾這麼直接地顯露出自己的厭惡。

後患無窮,今天必須有個了斷。

她將蕭寒扶到一邊,讓他靠着樹站着,“等我一下,很快解決。”

轉過身大歩走到韓嶼麵前,何冉毫不猶豫地從包裡拿出她剃發時用的剪刀。

猝不及防的,那把剪刀的尖端猛地戳在韓嶼胸口,僅保留了幾分力道。

因為憤怒,何冉拳頭握得很緊,目光如炬,語氣卻是平平的。

“你說你要打殘他?在那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韓嶼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殺了我?”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肩頭不停地抖動,“何冉,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你應該很了解我。”何冉聲音冷徹入骨,眼神亦是如此,“如果你再來打擾蕭寒,下一次這把剪刀就會果斷地刺進你的心臟裡,我說到做到。”

何冉眼底寒光涔涔,如利刃一樣直直地釘在韓嶼臉上,她每個字都铿锵有力,鄭重得如同在宣誓。

這不是在開玩笑,也絕不是在嚇唬人。

“說得嚇人,但是你敢嗎?”韓嶼仍舊壞壞笑着,不以為意。

他握住何冉的手,讓她更加用力,往自己胸前帶,“你現在就可以刺進來試試。”

“我為什麼不敢?”何冉毫無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大不了就是坐牢,坐牢也沒什麼恐怖的,被你和我媽禁锢着,不比坐牢自由到哪裡去”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峙了良久,一場無聲的激戦。

何冉的癒發懾人,韓嶼的節節敗退。

難以想象,一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人,可以擁有如此劍戟森森的眼神。

也是那樣淩厲的眼神,使得她瘦小的身軀看起來比巨人更無堅不摧。

韓嶼臉色漸漸凝固住,驚懼交加,難以置信。

他咬牙切齒地說:“何冉,你是不是瘋了!”

“我跟你從小就認識,你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才多長時間,你要為他跟我拼命?!”韓嶼指着蕭寒,越說越激動:“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為什麼就不肯跟我在一起!”

“我早就跟你說過,一眼定生死。”何冉心如止水,麵上不起風瀾。

她回頭望向蕭寒,眼裡有萬千語言,蕭寒也擰着眉頭看她。

他辛苦地喘着氣,似乎想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何冉轉過頭,繼續對韓嶼說:“今天就算你把他打死了,我跟你也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一條生死決判下來,終生無法翻身。

韓嶼緩慢地往後退了好幾歩,仿佛渾身失了力氣,背靠在一棵樹樁上站着。

有人過來扶他,被他憤怒地一手推開。

韓嶼站在原地,心裡的悲涼蔓延至全身。

他固執地瞪着何冉,這個看起來無害的女人,卻總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給你致命一刀。

他平生第一次露出這種失魂落魄的錶情,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一定遜極了。

“何冉,算你狠。”韓嶼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趁我還沒後悔之前,趕緊帶着這個男人滾!”

何冉退後一歩,鬆開手裡的剪刀,任由它掉落在地上的枯葉堆裡。

她轉身走到蕭寒身旁,對他露出一個極淺的笑,然後扛上他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寒風刺骨,卷起枯草落葉,狂風地從眼前刮過,如群魔亂舞。

“就算我放過你,你媽也不會放過你的。”韓嶼沒有溫度的聲音伴着凜冽的風從背後傳來,“這就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

何冉腳歩頓了一下,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何冉將蕭寒送到醫院,做了一次全麵檢查。

他頭部遭到重物撞撃,有輕微腦震蕩,左臂的傷本就沒有痊癒,這次又雪上加霜。

其餘部位則暫時沒發現大問題,具體還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何冉被石頭磨破的手仍舊血流不止,也勞煩醫生一起處理了。

上完藥包紮好傷口後,蕭寒被轉移到普通病房裡,何冉留下來陪護。

他們搬進去的是個多人病房,牆邊擺放着五六張床,卻沒有人睡,偌大的房間裡空曠而寂靜。

蕭寒躺在病床上,目光一動不動地定格在何冉臉上。

何冉坐在床邊,也不說話地凝視着他。

蕭寒額頭和眉骨附近縫了好幾針,黑色的細線橫七豎八地交織着他的皮肉,光是看都覺得痛。

知道那些傷是為她而受,何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也知道隻要有朝一日他們還在一起,他臉上、身上的傷,隻會增添,不會減少。

何冉的耳邊仍舊盤旋着離開時韓嶼說的那句話。

這是她的命,逃不掉?

她不信。

二堂姐選擇終結生命,而她會用另一種方式反抗並改變。

腦海裡突然催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何冉急切地握住蕭寒的手,“蕭寒,你帶我走吧。”

蕭寒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不解。

何冉加強了語氣,堅定道:“帶我離開這裡,去哪都行。”

——私奔。

這個大膽的念頭來得洶湧而劇烈,無法壓制。

之前何冉從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想法,可當它突然冒出來的時候,就像在困境中找到了唯一的出路,令她瘋狂。

蕭寒聽懂了她的意思,卻沉默不語。

他抿着被風吹得乾裂的嘴唇,嘴角的血迹已經結成一塊硬硬的痂。

不知過了多久,蕭寒才開口:“不行。”

何冉啞然,睜着雙眼看他。

蕭寒繼續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體養好。”

千言萬語被堵在喉嚨眼裡,何冉在那瞬間強烈地想要傾訴些什麼。

許多復雜的思緒在心口裡百轉千回,可最終她還是忍住不要與蕭寒產生爭執。

何冉緊閉着嘴不說話,病房裡的氣氛逐漸轉變得沉悶而僵硬。

半晌,她站起身,疾歩朝病房外走去,“我自己靜一下。”

蕭寒想要伸手攔她,何冉人影已經迅速消失在門外,他的手隻抓到了一團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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