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抗戦的初期,我黨利用國共合作的有利時機,將一大批要求到根據地抗日的熱血青年安排到國統區敵人內部,王雪梅等人就是那個時候接觸到共產黨人從而走上革命道路的。經過長期的潛伏,他們中的一些逐漸在敵人的營壘站穩腳跟,有的還進入到核心部門,成為我黨在打撃敵人另一條戦線上的核心骨乾。
實事求是地說,在整個抗日戦爭中,尤其是抗戦初期,絕大多數國民黨將領還是能以民族大義為重和共產黨人真誠合作的,對於自己部隊中的摻雜進來各種人士隻要是願意抗日,即便有些的異端傾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寬鬆的形勢使黨的組織迅速滲透到國民政府每個部門,甚至是一些要害部門。
雖然在這期間蔣介石也發動過幾次較大的反共高潮,尤其是親手策劃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使得在那裡的民主力量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失,但是鑒於全國各個黨派一致對外的共識,各個階級要求堅持抗戦反對分裂的呼聲,以及國際反法西斯陣營的壓力,每次都不得不草草收場,遠沒有達到蔣介石集團限共溶共的目標。
同時國民黨內派係林立,特別是一些高級將領對蔣傢鷹犬戴笠深惡痛絕,還有各地方實力派在國共中間見風使舵,左右逢源,使他的爪牙始終不能大張旗鼓地在他們控制下的地盤公開活動,客觀上也起了保護我黨秘密組織的作用。
抗戦勝利之後,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右翼集團加緊了法西斯統治的歩伐,隨着國民黨政權公開撕毀停戦協定,對於國統區我黨組織的清洗及對同情我黨民主人士的摧殘也不再偷偷摸摸了。
從1945年末至1946年初,用利令智昏來比喻是在恰當不過了,國民黨當局倚仗美國的支援和八年消極抗戦積攢下本錢,不僅在全國對我黨領導的各根據地發動猖狂的進攻,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口號重新成為國統區特務行動的座右銘,一些身份公開的共產黨員和民主人士被投入監獄,一度晴朗的天空重新陰霾密布。
但敵人的白色恐怖並沒有嚇倒那些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也沒有撲滅追求光明的火焰,反而使更多的中間人士從彷徨觀望到聚集在共產黨主張的旗幟下。反飢餓,反獨裁,反內戦的呼聲越發強烈,爭民主,要和平的運動在國統區各階層民眾的參與下更加風起雲湧地開展起來。
工人罷工,學生罷課,商人罷市,一切都開展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黨的組織也在鬥爭中迅速地發展壯大,形成了活躍在敵人後方的第二條戦線。但在補充大批新鮮血液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泥沙俱下,魚目混雜。
一些軍統特務假扮成學生、工人和其他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混入黨的外圍組織,甚至黨內,一些有投機心理的人也乘機濫竽充數,在王雪梅她們潛伏的凇滬杭地區也是這樣。組織結構的不嚴密以及組織工作的急於求成是地下工作的致命傷,一些由於血的教訓而長期遵守的秘密工作原則被束之高閣,正是由於當時上海地下組織主要領導者的這種不謹慎,導致後來我黨潛伏在敵核心部門的幾名最傑出的女諜報人員全部落入敵手,苦心經營多年諜報網絡也毀於一旦。
事情要從設在浦東的一個秘密聯絡站說起,這本來是我黨一個普通交通站,主人是一名剛剛假如組織的新同志,對於形勢判斷的過於樂觀使當時的決策者竟然把秘密電臺也設在這裡。不久聯絡站就遭到敵人的破壞,電臺也落入敵手,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他供出了聯絡密碼,其他的秘密電臺也被敵人破壞,一時間上海黨組織和外界失去了聯係。(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為了迅速恢復與外界的聯係,組織決定臨時派遣熟悉報務工作的王雪梅臨時啟用隱藏在租界區的一架備用電臺,於是在一條偏僻破舊的弄堂裡,人們經常在黃昏前看到一個穿着一身補丁衣服的年輕女子用軟軟的上海話與見到的女人打着招呼,然後把自己關進一座閣樓的亭子間。
這是一個很冒險的決定,因為報務員的工作是地下工作中最危險的,很容易被敵人發現,所以通常這種工作是由較低級別的人員擔任,即使被捕也由於掌握的秘密較少,不至於因其背叛招致組織重大損失。
然而此時的王雪梅已經是上海地下黨的重要負責人之一了,她不僅擔負着比一個報務員大得多的責任,而且也是我黨潛伏在敵人要害部門的一雙眼睛,然而急於求成的左傾盲動思潮再一次使得敵後正常的工作秩序陷入混亂中,正是這個近乎瘋狂的決定,斷送了幾乎整個上海南京的地下組織。
很快這個穿着破舊衣裳突然出現的漂亮女人引起在這條弄堂口一個修鞋匠的注意,雖然她自稱是給大戶人傢做保姆的女傭,但是她走路的姿勢和說話的口吻卻與那些依靠出賣勞力的傭人截然不同。
況且在江南的夏季,身體是無法完全被衣服遮蔽的,從王雪梅肌膚的細膩程度上那個鞋匠也看出一點端倪,於是他偷偷地盯王雪梅的梢,原本是企圖趁機吃這個與眾不同女人的豆腐,也就是這個看上去偶然的因素,導致後來一係列悲劇無可挽回的發生。
這個鞋匠是一個地痞加色鬼,在日僞時期曾經乾過僞警察,對於漂亮女人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抗戦勝利後成為國民黨特務機關的一名編外線人,他經常故意地在王雪梅經過的路上與雪梅搭訕。
開始雪梅也沒太在意,隨着一次他纏着給雪梅補鞋的偶然事件,發現這個女子的腳趾修剪得是那樣精致,警察所特有的職業敏感使他預感到這裡麵一定有文章,於是一切都改變了。他將這個情況密報給南京警察總署,一場秘密的調查悄悄地展開了,很快敵人就摸清了這個所謂保姆的真實身份是國防部作戦廳的上尉報務員。
狡猾的敵人並沒有采取行動,隻是繼續秘密地監視,畢竟王雪梅在敵人內部的身份也不允許像南京警察總署這種低級別的特務組織貿然行動。雖然不久這個備用電臺就停止使用了,但是畢竟這個事件已經引起軍統的注意,不僅雪梅受到監視,與她交往的人也受到重點懷疑。
雖然雪梅是個經驗豐富的地下工作者,她也似乎隱隱約約預感到自己的身邊好象有一個影子,她主動地減少了與其他同志的聯係,並且把這個情況巧妙地通知她的上級,但不幸的是這個唯一瀰撲漏洞的機會再次被那些被極左思潮禁锢的負責人錯過了。
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雪梅依舊可以參加作戦廳的機密會議,情報照樣可以暢通無阻地被傳遞出去,隻是這一切都在一雙躲藏在黑夜中眼睛的監視下。
一個偶然的機會,當雪梅在傢中浴室裡洗澡的時候,無意地打碎梳妝臺上的臺燈,發現了安裝在被折斷燈柱裡麵的竊聽器,地下工作的敏感讓她確信自己已經暴露了,至少是受到重點的懷疑,為了掩護其他的同志,她沒有立即逃走,而是再次主動地徹底切斷與組織的聯係,並發出錶示危險的信號,但是太晚了。
與她聯係最頻繁的交通員首先被敵人秘密逮捕,這個畢業於金陵女子大學的才女雖說也是個堅貞無比的女性革命者,但連續兩晝夜不停頓的嚴刑拷問和狂暴性虐還是使她在昏迷狀態下的谵語中無意暴露了組織的機密,通過經驗極其豐富的魯軍分析,雪梅和另外七個同志的身份得以確認,隨即敵人開始收網,一場悲劇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那天雪梅居住的樓下多了不少從未見過的做小買賣的陌生麵孔,聯想到幾天前作戦廳也來了幾個新同事,傢裡的電話也因突然出現的故障而被迫停機,雪梅敏銳地意識到危險就在眼前,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她已無法將這種異常通知給組織了。
因為那樣將會有更多的同志暴露,嚴酷的鬥爭形勢使得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當雪梅毀掉所有可能被敵人利用的證據後,那個時刻終於來臨了。一群如狼似虎的特務破門而入,她被五花大綁着押上囚車。先是被關押在上海警備司令部的龍華監獄,隨後又被押送到這裡。
雪梅的勇敢並沒有白費,叁個同志在最後的關頭成功地掙脫了敵人的魔爪,但包括自己在內四個同志還是不幸被捕,由於其中有叁個女性,於是才引出毛人鳳與魯軍那場罪惡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