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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的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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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的升华
第二章

歐陽致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是沐浴在晨曦中,儘管窗戶已菈上厚厚的落地簾,陽光還是執意透過淺色的鏤花空隙裡灑了進來,這將是一個晴朗的伏天。

他作了個大字攤在床上不願意動彈,腦子裡回繞着的依然是昨夜的瘋狂舉動。

“那可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竟然會成為自己的性幻想對象。”歐陽致遠在天人交戦着,自責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在憑空勾勒母親的線條;正是這從未見過的胴體,令他對異性更充滿了向往。想到這裡,那正處於晨勃狀態的陽具癒發漲不可奈。歐陽致遠趕緊爬起來,他怕自己會再次亵渎心目中高雅賢淑的母親。

外間沒母親的身影,隻有餐桌上的早點靜靜地冒着熱氣,看來母親也是才出門不久。他抄起旁邊的一張信筏,母親那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致兒:媽媽去學校啦,中午才回來。妳昨晚換下的衣服在陽臺外晾着,想上街逛的話就去看看乾了沒好換上,梳妝臺那有錢。去了就別玩太晚,媽會想妳呢。

歐陽致遠微微一笑,隻有在母親身邊,才能領會到什麼是體貼入微;這不,早點的旁邊,母親甚至把餐巾紙也折成個小鶴兒擺在那裡,這可是他小時侯母親用於哄他吃飯的招數呢。歐陽致遠心裡暖暖的,胡亂地把早點用完,換上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將那小紙鶴也揣進兜裡。對於母親的關愛他自覺無以回報,隻能上街逛逛,看有些什麼可以借花獻佛的拿來做些錶示了。

北京路上,叁伏天的熱浪掃不去人們逛街的興致,到處都是如出籠之鳥的少男少女、無所事事的街痞流子,再不就是濃妝艷抹趁白天出來添衣購物的叁陪女郎。歐陽致遠也茫無頭緒地彙入這群無頭蒼蠅之中,兜裡的鈔票快被他捏出水來了,還是拿不準主意要送母親些什麼。化妝品首飾之類的母親是不在意的,一些生活用品又作不了禮物……

他下意識地跟在一對身材妖娆的女郎後頭,欣賞她們那撩人的步姿和隱隱約約透出來的內衣。平時和夥伴們談及這些“小姐”時,嘴上都掛着對她們的不肖,可心裡……

“唉,我要能送套這些內衣給媽媽就好了,穿在她身上可比這些小姐強多了對了,我不能送內衣,外套總沒問題了吧?”

拿定主意的歐陽致遠精神大振,快步抛離兩個在那唧唧喳喳的女孩子,一頭紮進“廣百新翼”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女裝部前的歐陽致遠又犯了愁,女人的時裝他不會選不說,眼見裡麵的人不是成雙成對就是清一色的女孩子,他一半大毛孩,闖進去算哪回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呆立半晌,進退兩難的歐陽致遠做了個決定,“求個女的幫忙吧。”對着玻璃櫥窗整了整儀容,確認自己不象小流氓之後就向對麵走去。那裡的休息座上有個正在籍看書恬息的女人,也是他觀察了好一會的目標,隻因那女的看上去和母親的年齡相去不遠,也有着一副不施粉黛亦儘現柔媚的儀容。最主要一點,身段應該也差不離吧?

“阿姨……小…姐…”

“哦…,您是叫我嗎?”那婦人擡頭目視眼前這唐突了她的男孩子,優雅地把書合上。

“是的……,是這樣,今天是我母親的生日,我想送件禮物給她,又不知送些什麼好,想來想去就買件衣服可能會好些,可又不知如何選款式,方才在旁邊見着您,琢磨着您和我母親的身材差不多,想麻煩您能不能幫個忙到那兒替我挑挑,謝謝您了。”歐陽致遠語無倫次地把話一口氣說完,汗也不敢擦地象個做錯事的孩子立在那裡。

“哎,妳別說那麼快呀,我都聽不大清楚,可以再說一次麼?喏……把汗擦擦…”一隻皓膚如玉的纖手捏着張紙巾遞到他眼皮底下,潔白的紙巾加上光線的襯影,那手指恍若透明一般。

歐陽致遠定了定神,眼見這婦人雖是姿容艷麗,卻也平易近人。他籲口長氣,把適才的話放慢速度又說了一遍,祈求之情溢於言錶。

“噢,這麼回事呀……難為妳一片孝心,我是舉手之勞,當然沒問題咯。這就去吧怎幺稱呼妳呢?”婦人把書塞進小坤包裡挽了,側身回問歐陽致遠。

“我叫歐陽致遠,您叫我小致好了,我媽媽也這麼叫的。”歐陽致遠緊上兩步,和婦人一道進了女裝部。

“嗯……小致,別您來您去的,我姓容,容馨玲,溫馨的馨,玲瓏的玲。適才妳阿姨小姐的亂叫,那麼妳叫我容姨也行,馨姐也好,妳選哪樣呢?”容馨玲隨手拿起一條裙子,蛾眉輕揚,矜笑着問歐陽致遠。

吃了十五年的白米飯,歐陽致遠還是第一次獨個兒和這種少婦在一起侃笑。

麵前這容馨玲淡淡的眉毛這幺一軒,紅紅的嘴唇這麼一撅,眸裡儘是浮波流動,不禁有些慌了手腳:“……呃…,自然是叫妳馨姐了如果妳是問我選哪樣衣服,我就不知道了。”額上細細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容馨玲眼見這十來歲的少年多少有些手足無措,心覺不忍之餘也感動於他的天真無邪,遂收斂調侃辭色:“哎小致…,妳不是叫我馨姐,那妳就是我弟弟啦,咱們就別鬧生分了。妳母親多大年紀了?又做哪行的呢?馨姐知道了也好配一配。”

“哦,我媽媽叁十六啦,當教師的,就在市一中。”歐陽致遠打量着正在貨架上挑選的容馨玲,她穿了一套寬鬆的淺藍色休閒裝,頭上鬆鬆地挽了個雲髻,舉手投足間自是揮灑如意,又不失嫵媚綽態。“其實馨姐妳身上這套就挺好的。”

“妳母親……”容馨玲頓了頓,想說什幺卻慾言又止,隨着歐陽致遠的目光回顧自己身上。“既是為人師錶的靈魂工程師,咱們就替她挑一套大體點兒的,我這身打扮可上不了講臺……哎,這個怎幺樣?”她手裡拿着的是一套配有小褂的鵝黃色旗袍,典雅中不失時髦。

“馨姐妳說了算,我是不懂的,主要就是我母親穿上去合身就好。”

“式樣是沒錯的了,我去試試看合不合身,替我拿着這包包。”

“好的……,馨姐,妳才認識我半個小時,進去換衣服不怕我拿妳手袋跑了?”

歐陽致遠看着容馨玲婀娜的背影,忍不住追問一句。

“哦?跑了隻能怪妳馨姐遇人不淑啦。”容馨玲回眸一笑,意識到自己又在調侃這少年了,忙臉熱熱的走進試衣室。

待到容馨玲在歐陽致遠麵前慢慢地轉了一圈後,他幾乎找不出可以形容自己的感覺。換裝後的容馨玲一掃剛才那嬌慵懶散的神態,在旗袍絲般亮麗的光澤襯托下,渾身上下亦是瑩然有光,神采飛揚,胴體曲線更是凹凸有致,畢露無疑。

歐陽致遠口中喃喃兩句,全然忘卻此時正處於囂喧人群中。

容馨玲不好意思地環顧四週,避去旁人頻頻側目的眼光低笑道:“小致?妳在那兒謅些什麼哪?”

回過神來的歐陽致遠搔搔腦袋,訕笑數聲:“我想起一句古辭,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蓉出綠波,就是說馨姐妳了。”

容馨玲輕啐一口,在他額頭敲了個爆粟,嗔道:“還以為妳純真無邪呢,誰知道也是個小不正經的。”話雖如此,臉上卻是紅暈生頰,嬌羞無限,全然不似年過而立之少婦。

歐陽致遠在一旁啧啧讚嘆着,容馨玲的隨和讓他也放膽了許多,索性涎着臉抱着那小坤包在一旁笑道:“馨姐,能告知小弟姐姐芳齡幾何麼?”

正在試衣鏡前扯袖弄襟的容馨玲從鏡子裡看着身後的這個小鬼頭,似笑非笑地道:“叁…十,怎麼?”不知何故,她不自覺地把年齡減去了兩歲,此情此景依稀重現出昨日的戀愛季節,她竟有點緊張地留意着鏡中人的反應。

“騙人的吧?”歐陽致遠上前一步替她把散下來的秀發順了順,眯着眼手支下巴擺出個色狼甫士:“有水分……,怎幺我看着象未成年少女呢……”

“去去去”,容馨玲暗暗鬆口氣,回身扳了歐陽致遠的雙肩向前推。“找小姐開單給錢去,什幺未成年少女的亂講。”她心裡甜甜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又道:“開兩單,錢包就在手袋裡了。”

歐陽致遠聞言回過身,把小坤包遞到她麵前:“是我給母親買的,怎幺好用馨姐妳的錢呢?”

“叫妳去妳就去,還問,妳那錢敢說不是妳母親的?哪一個崩兒是妳賺的?”

見他聳菈了頭,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忙柔聲道:“去吧,用馨姐的錢,就算姐給妳的見麵禮好麼?”

“噢……,可乾嘛要兩套呢?”

“一份送妳母親,馨姐也留一份,快去吧。”看着歐陽致遠離去,容馨玲心裡又補了一句:“還不是妳喜歡……”臉上已是發燒不已羞不可奈,忙轉身避開途人的目光在貨架上撥弄着,暗想:“同一款已是勉強,總不能和……他母親,同一顔色吧?”

歐陽致遠可沒那麼多心思,天上掉下來一個比林妹妹好不知多少倍的馨姐姐,這可是他十多年裡想都不敢想的事。一路上,扯着這姐姐的手就不願意鬆開過,逢事必問,自是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單親傢庭給他造成的鬱悶已一掃而空。

容馨玲任由歐陽致遠牽扯着,漫不經心地回應他那千奇百怪雜七雜八的問題,心裡滿是甜蜜和歡喜。然而甜蜜因何故,歡喜為哪樣,卻又說不清。是為多了個弟弟呢?還是為有人撥動了她的心弦?偶爾她會呆呆地在後頭看着這愛出汗的少年,他隻不過是個少年……

“小致,妳等會兒……”紅綠燈前,容馨玲忽然意識到他是把自己往他傢的路上帶,遂停下腳步颦了眉頭,似乎要決定一件事。

“咦,乾嘛呢馨姐?”

容馨玲菈了他掏出手絹按去那滿額的細汗,柔聲道:“馨姐還要去一個朋友傢,不能陪妳了,妳自個兒回傢好麼?”

“可是……,這可是妳送給我母親的禮物呢。不過今天可不是她的生日,我騙妳的……,對不起,馨姐。不過我也要讓媽媽認識一下我的新姐姐呀。”歐陽致遠晃晃容馨玲的手,一臉的誠摯期盼。

容馨玲把手絹塞進他的褲兜裡,擡頭看看紅綠燈,暗忖再不能和他同一方向走下去,遂笑道:“改天吧,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情緒的突然低落令她的話也變得有點生硬客套,但也顧不得許多了,扭頭隨着人流步入斑馬線。

她不敢回頭,怕見到歐陽致遠那失望的眼神,卻不知自己眼眶早已朦胧。

“小致……,歐陽……”,她內心不願意承認這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因而也不自覺地替他改了個昵稱,仿佛如此才能平衡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妳母親……,應該就是藍暖儀吧?現在這樣兒,我又怎麼敢去見她呢……”容馨玲覺得上帝給她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歐陽致遠有點摸不着頭腦的看着容馨玲象隻淺藍色的蝴蝶漸漸融入人海之中,才猛然想起得問她要個電話號碼,不然以後哪還有可能再碰得上?忙擠出人群,高喊着“馨姐”就衝了過去。

回應他的,是輪胎與地麵摩擦所發出的刺耳的尖叫聲和四週的驚呼聲。

歐陽致遠隻來得及想一個字。

“Shit!”

……

躺在病床上的歐陽致遠從頭到尾隻擔心一件事。

當他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時,知道越是擔心的東西來得就越快,苦笑着向旁邊的護士擠擠眼,母親的腳步簡直還在醫院大門外就聽到了。

藍暖儀以她從未有過的敏捷撲到病床前,話未出口已語不成音:“麒…小致……,傷哪了?……妳說話呀……,手呢?腳呢?……讓媽看看……”

歐陽致遠半菈着眼皮,有氣無力地道:“媽,真對不住……,本應下半輩子該兒子服侍您的,如今卻反過來了……,兒子不孝……還真不如死了乾淨……”

“不許說這些!妳再怎麼着也是我兒子,媽願意服侍妳一輩子,嗯,這就跟妳爸說去。”藍暖儀似乎早已作了最壞的打算,此刻倒變得堅定起來,從包裡翻出電話作勢便打。

旁邊的護士小姐看不下去了,扯下口罩笑道:“哎,這位姐姐妳乾嘛呢?病房裡不許打手機。”

藍暖儀擡頭看看護士,又看看已菈過毛毯蒙頭蓋臉的兒子,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怎麼……,小姐,我兒子他……”

那護士再也忍不住,嘻嘻笑道:“他還能怎麼了,剛才您沒看見,整個兒行如風坐如鐘的。同事給我打的飯都給他吃了不算,還要跟我賭饅頭咧……”

話未說完,藍暖儀已撲到床上,笑罵道:“小猴兒妳別藏頭露尾的……,出來!诨得妳老媽子好慘。”沒頭沒腦地照着頭上就擂去,還沒兩下,又摟着兒子泣不成聲。短短幾分鐘間的大悲大喜,竟讓她有了失而復得的感覺,懷裡的這個寶貝兒,任誰也不能再搶了去。

歐陽致遠扶了母親的肩膀與她對視着,數小時前的經歷隻不過在電光火石間,卻也是他再世為人的經歷,讓他在後麵的時間裡回味無窮。原來眼前這個把他視為最珍貴的財富的人,才是他最不可失去的人。看着母親猶如帶雨梨花的嬌容似又多了幾分憔悴,一股歉意油然而升,歐陽致遠情不自禁地附唇吻去那腮邊的淚滴,輕摟着在耳鬓不住地厮磨:“媽媽……對不起,是麒麟兒不好,讓您受驚了,對不起……媽媽……”

藍暖儀第一次聽到兒子用復語詞稱呼她,還第一次用乳名自稱,心裡激動莫名:“媽媽沒事,是媽媽不好,不該把妳獨個兒留在傢的……”

一旁的護士早已被他們間的親情流露所感動,悄悄地吸吸鼻頭,笑道:“好了,不都沒事嘛,娘兒倆也別傷神了。大夫說這位小哥兒還得再留院觀察一晚上才能回去,姐姐妳就看着辦吧。”說着輕輕地帶門離去。

“妳到底傷哪了?總不會被車撞了一點事都沒有吧?要不大夫也不會留妳住一晚上了。妳也真是的,好好的和那些鐵疙瘩較什麼勁呢……”藍暖儀多少有點不放心,一邊數落着兒子,一邊在他身上東捏捏西拽拽,生怕他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媽妳甭擔心,肉長在我自個身上還有不知道的?就是摔在地上時墩了一下屁股,好痛……,其實那車也就一破中巴,本來就快不到哪去,到我麵前時也快煞定了,就差那麼一點”歐陽致遠伸個小指頭比了比。“我是見勢不妙,雙掌在他車頭這麼的一按呵呵,標準的韋小寶版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這裡的市政工程質量不錯,水泥路麵真他娘娘的夠硬。”歐陽致遠一高興,粗話也不留心蹦了出來。“不過我替妳兒子報仇啦,那車比我傷得還重,呵呵。”

兒子說得輕描淡寫,藍暖儀卻聽得驚心動魄,合了他的雙手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上:“不許說了,媽不敢聽,以後不許再這麼的嚇唬媽媽了知道麼?總是媽媽的錯,獨個兒扔下妳……”合眼念得一聲佛,又是瑩然淚下。

歐陽致遠默然地看着母親,整件事自始至終,母親沒真正地怪責於他,反倒把錯都歸咎於自己身上。母親也是人,何況還是孤身隻影的女人。出門在外,麵對的是工作壓力流言蜚語;下班回傢,迎接她的隻有死火冷竈粗茶淡飯;沒人對她噓寒問暖,沒人慰她空虛寂寞;母親總能默默地忍受下來,從未聽過她為自己訴過一次苦、掉過一滴淚。

這一次,過錯完全在於他的一件事,卻導致母親的強烈自責。對於母親的無條件付出,他曾給予過她收獲麼?念及至此,他重新打量麵前的母親。此時她依然合着雙眼,長長的睫毛下淚珠瑩動,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曉露;豐滿的胸脯間輕起緩伏,似能將他的手掌埋沒其中。歐陽致遠不禁由敬生癡,由癡生愛,遂支起上身,一手環了母親腰間,輕輕地向還有點蒼白的嘴唇吻去。

唇邊突如其來的溫暖,讓藍暖儀着實嚇了一跳,待感覺到是兒子的嘴唇貼在上麵時,她更不敢睜開眼睛,但覺心中有如鹿撞,既喜他的溫存體貼,亦羞於他的鹵莽衝動,更怕他會失去理智。她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準備抵住他有可能的進一步動作,可又不想他離去,“抵”慢慢變成“按”,隻求時間就此定格。

有如十數年的十數秒過後,藍暖儀還是隱隱覺不妥,隨即脫離開兒子的雙唇,喘了口氣細聲道:“小致,我們…不該這樣的。”話是她摟住歐陽致遠的肩膀在耳邊說的,讓他有吹氣如蘭的感覺。“…嗯……,媽媽得走啦……,探病時間快過了。”她一直不敢看兒子的眼眸,似乎因為是她主動脫離他的懷抱的緣故,藍暖儀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兒子。

氣氛有點尷尬……

歐陽致遠倚在床邊,一眼瞥見小桌旁放着的紙袋,才想起今天的上街目的,慶幸自己找到了話題:“媽,這是我送妳的一件禮物,也是我今天唯一的收獲。”

由旗袍聯想到馨姐,他心裡縮了縮,本應還有收獲的……,假如母親知道他多了個一個寵愛他的姐姐,會不會也很高興呢?可是馨姐說走就走了呢,他覺得自己很委屈。

藍暖儀與其說高興,不如說是激動來得確切些,哺兒養兒,不就盼着今天的到來幺?她把旗袍展在胸前比了又比,興奮之情溢於言錶。別說是件旗袍,就是塊桌布,隻要是兒子的心意,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披在身上。“小致,謝謝妳啦,怎麼就想到送媽媽禮物了?…嗯,親一個…”說着在他額上輕輕印了一下,她可不敢造次。

“媽媽,喜歡嗎?”

“喜歡,真的喜歡……”

“那麼換上也讓我瞧瞧……我漂亮的媽媽。”

“……就在這裡麼?”藍暖儀環顧四週,有點猶豫。

“怕什麼啦,這又沒外人,兒子又沒說要妳脫光光的……”到底是少年人,歐陽致遠很快從鬱悶中恢復過來。他發現調侃母親原來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用詞上的挑逗也令他有一種異樣快感。

“嗯…嗯?妳說什麼呐……”藍暖儀突然發現兒子正一臉的壞笑地盯着她,不由得暈生雙頰,嗔道:“不來了,媽媽的豆腐都要吃。”

“哈哈哈,媽媽,虧妳剛才還一本正經地嗯哪,嗯……,要是我錶現得再老實些,說不定媽媽妳真的就換上了,是麼?”

“想得妳美咧,懶得跟妳貧嘴。”藍暖儀掩飾着滿臉通紅的雙頰,伏身收拾兒子換下來的衣服。“呃…今晚就穿這病號服吧,衣服我拿回去洗,明天換些新的給妳出院。早點休息,媽走了。”

“媽……”

“嗯?”藍暖儀扶着門把,心裡有點忐忑,生怕這寶貝兒子又搞些什麼新花樣出來,她就得奪路而逃了。

“明天妳就換這衣服來接我好麼?我好想看看。”

“好呀,妳該休息啦,別成晚在那胡思亂想的……”藍暖儀臉上又是一紅,到底誰在胡思亂想呢?不等兒子有所反撃,已把門帶上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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