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嗎?還是喜歡我的身體?”
這晚,張海做了一個極其混亂的夢。
他夢見天下起了瓢潑大雨,李凱峰站在雨中,全身上下都濕得很透,雨水順着發梢往下淌着,滴入腳邊的水坑裡。
李凱峰的眼睛是紅的,張海感覺他在瞪着自己,然後歇斯底裡地大喊道:“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喜歡我的身體?”
張海定在原地,一時沒有說話。
突然一道閃電將天地劈成了短暫的黑白色,下一秒李凱峰的臉就迎到了眼前。
“我不辭而別有錯嗎?你不也轉身就去亂搞。”
夢中李凱峰的眼神兇得嚇人,但張海下意識摟住了他,把他圈進自己的傘裡。再擡頭時,身邊的人變成了尹國忠。他暧昧地盯着張海的唇,張海卻躲開了,自己向雨的深處跑去。
他用力地擺動着四肢,可怎麼也跑得不快。尹國忠緊隨其後,他已經脫了全身的衣服,赤身裸體地在雨裡奔跑。
他跑進一處小巷子,又在慌亂中被誰菈進了一處宅邸。是李凱峰。他又恢復了乾淨陽光的樣子,而張海卻淋得像個落湯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李凱峰把張海摟緊懷裡,張海哭了,身上的雨水蹭濕了李凱峰的上衣,但他仍然緩而輕地拍打着張海的後背,任由他嚎啕大哭。
“李凱峰,我……”
張海擡起頭,週圍變成了濃滾滾的黑霧。幾根木質的柱子鎮在四週,仿佛囚禁一般。
在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眼前出現了一片光亮。張海醒了。
睜開眼,李凱峰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手臂支撐着大腿,單手托着下巴。他好像已經等了很久了,一直以這個姿勢看着張海從熟睡到醒來,一簇呼吸也看在眼裡。
張海一句話也沒說,整理好衣服就往外走,卻在站起來的瞬間發了暈,又跌坐在床上。
“你怎麼喝這麼兇?”
張海好笑地看着李凱峰,依然沒有說話。
此時尹國忠正好回來些東西,見張海醒了,便打趣道:“小夥子酒醒了嗎?”
“今天上午你這個朋友也來健身,我之前一直看你倆挺熟,住一個小區,所以叫他來等你醒了把你接回去,路上也安全一些。”
“哦哈哈,這小子昨晚跟我借酒消愁來着。說被人姑娘睡了,第二天一早留了字條就走了,欺騙了他的感情。要我說,年輕人這點事兒都不叫事!”
尹國忠覺得自己很幽默,李凱峰在旁邊聽得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行了,”尹國忠拍了拍李凱峰,“一會兒你倆就一塊兒回去吧,你也安慰安慰你這兄弟。”
此時此刻張海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他並不想讓李凱峰覺得自己很受傷,卻把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尹國忠出去了,健身房的休息室又隻剩下這倆人。屋子裡沒有窗戶,半封閉的空間內讓人迅速升溫,在心裡默認這裡是隱蔽的空間。
安靜了一會兒,李凱峰無奈地笑道:“我是姑娘?”然後直直地盯着張海的眼睛,說了句:“對不起。”
張海沒忍住,起身親了上去。
李凱峰馬上迎合,下一秒又想躲閃,卻被張海用手摟住了腦後,兩個人的嘴唇緊緊貼合,舌頭纏綿悱恻地揉在一起,張海要把李凱峰吸乾,以解自己這些天的心頭之恨。
吮吸之間,張海感受到李凱峰的嘴裡也有酒精的苦澀味兒,原來他們都一樣,沒有誰不在傷心。
漫長的糾纏之後,張海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凱峰獨自愣在休息室裡。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又狠狠給了自己兩拳。他好像認錯了自己,他以為自己對張海的感情就在於一夜的發泄,品嘗過就會知道其壞處,所以他大膽地與張海發生關係,以為這樣就能認清自己不喜歡男人。
他沒有一刻不給自己洗腦,男人之間不會懷孕,不用負責,相處以性為主,離開前留下甜言蜜語,這些都是漂浮不定的感情,猶如淺水裡的萍葉。
可就在剛才,他的心像是被撥動了一處開關,咯噔一下,不輕不重地按在心門。
“媽的。”他自顧自道。
暑假剛過去十幾天,學校突然通知下個月開始軍訓,要求全部大二的學生在月末前回到學校,沒有特殊情況不能請假。
張海已經走出來大半了,正在積極準備軍訓的物資。年輕人的感情雖然壯烈但沒有經過磨難,熱得快散得也快。
他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高一軍訓結束,應該就把那條褲腰帶扔在抽屜裡了,卻怎麼也翻不着。
忽然從抽屜的縫隙裡掉出來個東西,是那個白色的布袋。已經很多天不見,張海快把它給忘了。
張海撿起布袋,上麵的數字已經變成了“5”。
“奇怪。”
經過他一頓又摸又掏,果然又拿出來四件道具。其中有兩瓶藥水,一個類似隨身聽的東西,還有一支其貌不揚的鋼筆。藥水瓶身印着一個一臉,另一個是個人的身體。隨身聽上隻是畫着蚊香一樣的兩個圈。
又是看不懂怎麼用的東西。
張海眼珠子轉了幾圈,把這些東西全都裝進行李箱的隔層,順帶着之前那瓶隱身丸和嗅覺迷劑。
嗅覺迷劑是從紳那裡偷來的。
其實他隱隱約約覺得,紳知道一些關於道具的秘密。從最開始的反隱身相機,到後來的藥丸,感覺紳把自己的伎倆摸得透透的。
看着這些安置好的秘密物資,張海決定去找找線索。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從沒有在紳那裡受到傷害,反而有種熟悉又陌生的安全感。
於是張海輕車熟路地來到紳傢門口,使勁擂了幾下門,開了。
麵前還是紳那張戴着墨鏡的臉。
“找我乾嘛?”
紳看起來一副冷峻模樣,真說起話來卻沒什麼架子,反而有種刀子嘴豆腐心。
“你自己在傢還戴着墨鏡?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紳斜身讓張海進來,嘴裡卻怼得很:“你別沒事兒找事兒,小心我馬上把你轟出去,不懂禮貌的黃毛小子。”
張海打開冰箱給自己拿了瓶酸奶,攤在沙發上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喝,嘴角留下一抹白。
“今天晚上吃啥?”
紳回道:“交夥食費再說話。”
他實在看不下去張海邋遢,俯身幫他抹掉嘴角的酸奶,又拍了拍他袖口的塵土。
張海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開口解釋道:“上午收拾了屋子,多少沾了點灰。”
紳沒有回話,扔給他一條浴巾,讓他洗乾淨了再出來坐他們傢沙發。
張海不以為意,洗就洗,拿着浴巾屁顛屁顛地溜進浴室,心情還是大太陽。
紳傢的浴室裡有一個大浴缸,放出來的都是燒好的藥浴湯,苦得發甘的味道有安神的作用。張海躺在裡麵,清綠色的水浸沒他的胸肌,在兩峰之間形成溝回,結實的胸縫更加優美清晰。大臂的肌肉上頂起來血管的軌迹,一直蔓延直手腕,濕漉漉的空氣讓皮膚白裡透紅,像年輕的山巒,健壯又朝氣蓬勃。
過了會兒,浴室的門被推開,紳告訴他洗浴用品都擱在哪裡。
“一起泡不?”張海大大咧咧地說,感覺這是他自己傢。
本來張海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紳竟然當場解開西裝的紐扣,鬆開皮帶,一層層地脫去衣服,赤身裸體地躺進了浴缸。
他仍然戴着萬年不摘的墨鏡。
張海隻好忽略他的脖子以上,細細品味脖子以下。
紳其實是很壯的肌肉男,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型選手。他的每一塊肌肉都很有分寸,但又不是過於精致的薄肌,像是一道完美的西餐,壯而不膩。
張海脫口而出道:“你這身材我怎麼有點眼熟?”
浴室裡霧氣騰騰的,眼睛像加了層朦胧濾鏡,仔細看,眯着眼,就顯得暧昧。
張海就這樣伸出手順着紳的脖頸摸到胸前,又順着胸肌下沿摸到腹肌。他的手勁兒緩而實,搔得紳不太淡定。
“摸摸你的人魚線……”
張海的手剛要向下探,就被紳連手帶人一把扥了過來,濺起來巨大的水花。
張海也不裝模作樣,依靠在紳的肩膀摟着他的身子感受他的胡渣,又是這種熟悉而陌生的安全感。
紳偏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
張海心頭的風鈴蕩了幾下,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淚來。他想起來前些天的美好和破滅,感覺自己像是被命運推上了過山車,剛要幸福就墜落谷底。這些天的悲傷隨着柔軟的眼淚都在緩緩地宣泄,他很感謝紳一直保持沉默,很感謝紳沒有對他動手動腳。
此時此刻,張海簡單得像個受欺負在傢長懷裡哭泣的孩子,而紳可以給他這樣的港灣,讓他窩在裡麵好好整理自己。
這一晚,張海隻穿了一條內褲躺在紳的旁邊,入睡前他厚着臉皮菈過紳的胳膊摟着自己,像個猴一樣掛在對方身上。
美麗的花朵盡力地開着,她還在想象風雨是什麼樣子。風還不算大,日子還不算太難,年輕依然無謂,昂首挺胸,迎接未知的明天。
這一晚,張海沒有做夢。
第二天張海醒來,床邊空空如也。他條件反射般地衝出臥室,早餐冒着騰騰熱氣,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這是紳起早買好的。旁邊是一雙新的運動鞋,透氣款,很適合軍訓的時候穿。
紳上班前留了張字條,讓張海在傢看看電視,玩玩遊戲,晚上等他一起吃飯。
張海聽話地窩在沙發上,剛看了半個小時,就覺得渾身長毛了,無聊地在客廳裡溜溜達達。
玄關處是紳的鞋櫃,各種材質的深色襪子卷成卷擺在第一層。張海咽了咽口水,拿起一隻藏青色的捂住自己的鼻子,雖然是洗乾淨的,泛着淡淡的合歡花香,也同樣讓張海着迷。
他又想起那雙嶙峋硬朗的大腳,骨節分明又不失重量感,捧在手上像是欣賞一件兵器。
張海硬了,隻好把東西都放回原位,回到沙發定神。
忽而他發現桌角的收納盒裡有一個不起眼的記事本,上麵記錄的文字與布袋裡道具上的是一種文字。
張海好像被什麼撃中一般,他想起來那瓶嗅覺迷劑就是從紳這裡偷來的,還有那個可以無視隱身的相機。
“唔……”
張海的腦子裡瞬間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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