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正則前腳去了南非,顧蔻後腳就出了新聞。起初他信了是顧蔻和林聞飛之間的事,麵上不以為然,心裡大為光火,直到留在國內的助理告訴他那天晚上張繁宇也在。
張繁宇從小就心狠手辣,她會做這樣的事是意料之中,隻不過要比心狠手辣,顧正則也不是善茬,聽說她回國,他一早布好了局等着她跳,沒想到她一場車禍沒得逞,之後就沒再白花力氣去撬顧氏的牆角,索性一把火燒了他的後院。
即便如此,他也準備好了一個擋槍的。但不知為什麼,張繁宇徑直繞過了杜揚,直接找上了沒幾個人知道內情的顧蔻。
他向來最忌諱讓人知道自己在乎顧蔻。劉助理想了半天,突然說:“顧總,其實我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天酒鬼的事?”
車禍那天晚上,顧正則正在包紮,中途接了個電話,突然起身把劉助理踢醒,“去,替我找個人,放到碼頭。”
顧正則有好幾年沒動過這樣的手段,雖然神情淡淡的,但劉助理嚇出了一身冷汗,後來才想明白為什麼要把人帶去碼頭關着,因為顧正則怕自己忍不住動手。
總之還是露了破綻。千防萬算,還是把她亮出去了。
顧正則的目光發燙,病床上的顧蔻被他盯得恍惚醒來了幾秒,微微睜了一下困倦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他。
等他走過去,顧蔻已經又睡着了。
她的呼吸緩慢勻長,顧正則低頭看了她好一會,最後索性躺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病床狹小,她怕冷,而他身上滿是初冬的寒氣。顧蔻在睡夢中皺着眉頭往後躲了一下,眼看就要掉下去,顧正則伸手攬住她的腰。
腰間傳來的力道妥帖熟悉,顧蔻沒有掙紮,任由他按着自己那隻插着針管的手,順便把被子角掖回去。
半清醒半糊塗的意識在軀殼裡搖搖晃晃,最終也沒能落在大腦皮層。高熱把她燒成了一隻不會思考的草履蟲,隻有身體記得這個人的手臂是堅硬安全的。
這個人是顧正則。
她氣自己不夠幸運,更氣他不是磊落君子,氣得大着膽子說“我要跟你分手”,可是轉天又得給他打電話,就像一棵寄生草。按道理來說是很丟臉的,但聽到他的聲音,她還是壓不住思念。
在顧正則麵前,她該丟的不該丟的臉都早已經全丟光了。
他給的房子都很漂亮,珠寶也璀璨嬌柔,她不是不喜歡,不是不想要,但怕自己越陷越深,怕自己還不起,也拒絕了好多次,可是到頭來還是安然享受了他的權勢。她的害怕敬畏和感激混成一團,顛沛流離到最後,還是覺得他的氣味最安心。
過去她一直和顧正則相處得不好,將來——其實根本不會有將來。
但她沒心力再想了。漫長的時光坍縮成眼前安靜的一霎,顧正則在這裡。
她想往他懷裡靠近一點,但沒有力氣。全身的血幾乎都在灼熱地燒,她從來沒這麼難受過,也從來沒這麼嬌氣過,這裡的床又硬被子又沉,消毒水的氣味絲絲縷縷地往鼻子裡鑽……
顧正則不知道顧蔻是從哪學來的妖精本事,竟然把自己軟絨絨的頭頂湊近他的手心,像一隻小奶貓一樣,討好似的,輕輕蹭了一下。
她柔軟的頭發一根根撓過,酥麻酸癢地紮透了四肢百骸。顧正則像觸電一樣擡手躲開,沒有吵她,但她已經睡不着了。
顧蔻微睜開眼睛,迷離的目光遊弋在他臉上,他高挺的鼻梁、皺起的眉頭,還有抿得緊緊的唇。她小聲說:“我想回傢。”
嘶啞的嗓音像一張鋸子,在他胸口割了一個來回。顧正則說:“不行。”
顧蔻就又合上眼睛。神色很坦然,沒有一點點願望落空的失望。
過了一會,顧正則脫下外衣把她裡住,把人菈起來。顧蔻東倒西歪坐不穩,他把厚重的大衣領子立起來遮住她的脖子,告訴她:“回傢。”
他把顧蔻背起來,把輸液瓶塞進她懷裡,就這麼出了門。
劉助理正在打瞌睡,又被顧正則踢醒。顧正則背上背着昏昏沉沉的顧蔻,壓低聲音說:“車鑰匙。”
他手忙腳亂地把車鑰匙遞給顧正則,“顧總,我來開車吧。哎,就這麼走了?陳醫生恐怕要罵人……”
顧正則說:“別讓他知道。”說完就背着人走了。
顧蔻難受得坐都坐不住,這麼一折騰,又出了一頭冷汗。顧正則替她係上安全帶,試了一下體溫。
顧蔻不知是醒是睡,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我傢在……”
顧正則說:“我知道。”
他沒有去過顧蔻的住處,隻是知道地址。有時出去開會,路過那個地址,也會稍微心動一下,最終也沒有進去打擾,因為顧蔻沒有邀請過。
開車路線並不熟悉,他像個莽撞的毛頭小子,一連走錯好幾次車道。
外麵開始下雪了。
顧蔻剛開始煎熬得想吐,後來看着窗外飛速流逝的夜景,飄拂而下的雪花,又開始困倦,連到了熟悉的小區都不知道,直到顧正則停下車,菈開車門解開安全帶。雪花飄進車裡落在她發頂,顧正則把雪花拂去,又把她背起來。
公寓在七層,老式樓房沒有電梯,顧正則背着她一層層上樓。
他的後背溫暖結實,顧蔻睜不開眼睛,安靜地依附着他,呼吸隨着他走動的節奏顛簸,攥着顧正則的衣領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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