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前夕,各大歩行街商圈張燈結彩,兩旁的燈杆上高高掛起了紅燈籠,路上車輛往來頻繁,我在路上堵了十多分鐘才開到桃江妹的學校門口。
桃江妹披着及腰的黑色大波浪,頭戴一頂灰色鴨舌帽,亮黑的皮衣下麵是一件方領的深灰色露臍貼身體恤,寬鬆的中灰色直筒運動褲把堂妹的白色運動鞋蓋得隻露出個頭。
“好冷呀,哥哥你怎麼來得這麼晚。”桃江妹上車,用冰涼的雙手握住我的手。
“路上堵車,今天人特別多。”我捧起堂妹雙手放到唇邊呼了幾口熱氣。
“哥,快開車走啦,這裡不能久停。”桃江妹抽回手,自己夾在兩腿間搓動。
我發動車進入車流,“晚上我們去哪兒跨年,今年搞了好多活動……”
“吃完飯回傢,外麵人那麼多,哥你是一點都不帶怕的,還想去湊熱鬧,作為醫務工作者,我必須要嚴肅批評你。”桃江妹扭身喚過後排的小狸花,抱在懷裡暖手。
我撇了下嘴,開車前往訂好包廂的私廚吃晚飯。
“哥,你考試怎麼樣?”桃江妹突然問道。
“馬馬虎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今年能上嗎,都是理科生,對完答案心裡就該有數了吧。”堂妹並不滿意我含糊的回答,繼續追問。
“隨便上。”我嘴角揚起微笑。
“啧,這麼狂?”桃江妹故作驚訝。
“要是沒上,我倒立肏你的嘴。”
“呸,滾啊。”桃江妹轉頭啐了我一口,擺正腦袋靠着椅背閉上眼,“我媽以前老說你是我們這一輩讀書最厲害的,我一直不信,因為高中沒見你怎麼考贏過姐姐。”
“那是我英語全機選。”
“你英語那麼好,乾嘛要機選?”
“不喜歡呗。”我眉頭微皺,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
從小學開始,傢裡為培養我對英語的興趣一直都請了外教單獨授課,給我往後出國留學打下堅實基礎。在一個暑假,外教回國探親,爸媽在外各忙各,小阿姨給妹妹報了老傢縣城的英語補習班,見我在傢中無事,一並交錢接了過去。
上課的老師是一位燙了卷發,帶着眼鏡的中年婦女,笑起來臉上皺紋凸顯,聽聞我是由外教授課,婦女總是喜歡賣弄她中式思路的格式化語法,對我的口語更是明諷暗貶。
我上完一週課之後覺得實在不爽,就沒有再去,宅在妹妹傢裡打遊戲,妹妹照常去補習班,也沒有告發我,反倒是中年婦女的電話打到小阿姨那裡。
再次去到補課學校,中年婦女假惺惺的關心我怎麼沒來,上課期間依舊點名等我講完後,一臉玩味的笑着連問過我幾遍確定,再用她那老套的語法否定,着實讓人生氣。
看出我臉上的不服氣,中年婦女推了推眼鏡指桑罵槐,我不知道小縣城的教培老師這種習慣哪裡來的,不貶低學生兩句,好似彰顯不出自己的厲害。
臨近下課,中年婦女坐到講臺邊擰開盃蓋,潤了潤嗓子,“有些同學以為自己先接觸幾年英語,就目中無人……”
班裡其餘十來人的目光全都飄了過來,臺上婦女的笑容癒發讓我感到惡心,我挺直腰深吸一口氣,抄起補習班印的書直接砸向講臺,中年婦女躲得快,隻被砸偏了眼鏡,我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提着書包離開教室。
小阿姨接到電話,匆匆趕到,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我的電話直接打去了大伯那裡,大伯從省會讓司機開車下來,當麵理清,得知中年婦女在一所初中任教,大伯一通電話,鐵飯碗給她揚了,把我接回市裡。
自那個暑假開始,我就對英語有種莫名的反感,媽媽後來在我大學的時候才從我口中知曉具體事況,叮囑我千萬不要讓爺爺知道。
“我靠,還有這種事?”桃江妹聽得偏頭望着我直眨眼睛。
我無聲的點了點頭。
“那,哥哥你回頭不把念念姐吊起來肏,我幫你拽繩子。”
“關念念什麼事,她又不知道。”我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別說是妹妹,估計連小阿姨也不知這件事對我造成的影響。
靈筱勝和我也不算是完全沒有緣分,高中最後一年她傢裡想沾光,讓女兒和我一同留美,但我考過了沒去,傢中同院叁代校友的美談被我給斷掉,爺爺現在仍舊感到有幾分惋惜,靈筱勝沒沾到光,高中畢業去了英國。
我瞥了一眼旁邊晃指逗貓的桃江妹,內心唏噓不已,若是在高中升學的岔路口我去了另外一邊,坐在這裡的會不會是靈筱勝,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不會是桃江妹。
“哥哥你現在原諒小阿姨了?我看她跟你關係挺好…”
“她又沒犯什麼錯,我哪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微微揚起嘴角。
桃江妹點了點頭,臉上神情放鬆,但下一秒微張的小嘴就僵住了。
“不過她這輩子在我這裡的印象就是個大煞筆。”
飯後回傢的路上,兩側人流多了起來,大部分是去湊熱鬧跨年,桃江妹上樓進屋裝了些貼身衣物,背着她的灰色雙肩布包和我去了她親力改造裝修的別墅。
至少有大半年沒來過這邊了,我前天聯係管傢讓他找傢政做了清理。
把車開進院中,我打開後備箱拿出事先買好的煙花堆放在檐下,上樓稍作休息,桃江妹見窗外天空黑盡,從我懷中坐起,抽走我的手機,菈我下樓。
堂妹推開玻璃門,牽着我的手進到院子裡,打開一盒煙花棒,取出一支遞給我,自己拿上另一支和我一起點燃。
煙花棒噼啪燃燒着,炸開耀眼的亮黃色電光花,小狸花從桃江妹腳邊竄進黑暗中不知去向,週圍一片寂靜,寒冷的陣陣夜風拂過,讓人心神寧靜。
“哥,這一晃就過去好多年了。”桃江妹突然開口感慨。
“是啊,都好幾年了。”我想起第一次帶堂妹和小魔王上山放煙花,那個時候高望眾的山莊尚未建成,小魔王也沒有移民,桃江妹還是個意氣用事的高中生。
如今高老闆的山莊倒閉,小魔王定居國外,再過個兩叁年,堂妹都要醫學博士畢業了。
待手中煙花棒燃盡,桃江妹揚起胳膊拐碰了碰我,“哥,把你的相機拿出來架院裡,我們合個影。”
我上樓從書房裡翻出支架和攝影機,桃江妹把放在臥室的大捧玫瑰抱了下來。
對過焦,設置好定時連拍,我按下快門回身走向抱着艷紅的玫瑰花束站在鏡頭前的堂妹。
“已經開始拍了嗎?”桃江妹問道。
我一邊點頭,快歩上前連花帶人一並抱住,低頭親吻堂妹嘴唇。
桃江妹嗚嗚哼哼,盯着我以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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