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剛將張延明撃斃,在他的靈覺範圍內,便聽到了混雜的馬蹄聲。
這裡地處於帝都北郊,又是在官道上,通宵徹夜都有行人經過此地,十分正常。
看着碎散一地的車廂與地上兩具屍體,林子軒收起軒轅劍,身影消失在夜色下,任由張延明的屍身暴露於荒郊之中。
林子軒並不擔心有人追查,如今他的武功已達常人難以想象的境地,他對自己來自《修真神訣》的超凡靈覺更是極具自信。
就像當年的武宗蕭修谷喪命於骷髅尊者之手,朝廷動用大量人力物力,最終還不是一無所獲。張延明死在他手上,也將成為九洲國下一宗懸案。
馬蹄聲越行越近,在夜色下影綽綽的出現了十數騎。
待近了之後,可看到一共是十一男叁女。
這一行人分成了前後兩撥,策騎在前方七人,年齡大部分在四十歲以上,個個目光炯炯,氣度沉穩。在他們身後的五男叁女則都是年輕人,男的都一身錦衣華服,女的則衣裙光鮮,青春洋溢。
相較於前方那些中年人在策騎時輕聲慢談,後麵的這群年輕人氣氛活絡得多,不時有誰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兒,惹來一眾男男女女們的哄堂大笑。
一群中年人仿佛對身後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任由他們笑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嗯?”
策騎於最前方的一名男子忽然發現了什麼,眉頭緊皺,他朝身旁一個麵目與他有五六分酷肖的男子道:“中雄,你過去看看。”
男子應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立即往前奔去。
“中銘兄,莫非出了什麼狀況?”
身後的眾人都策騎前來。
陸中銘尚未回答,被他吩咐到前方查探情況的胞弟陸中雄,已揚聲叫道。
“諸位,快請過來。”
六人聽他語氣凝重,立即趕赴前去。
入目的情景,隻一眼,便讓在場的這七人倒吸一口冷氣。
眾人皆為九洲國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除去叁大武宗之一的陸中銘與其胞弟陸中雄,其餘的五人也均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
像墨羽山蕭傢之主的蕭青峰,銀環山魚傢之主的魚安,這二人的實力便與陸中雄不相伯仲,比之武宗僅差一線。
剩下的另外叁人,不論是飛鷹山莊莊主雍南,還是天鶴谷谷主華鴻羲,又或赤日山莊莊主梁元青,這叁位成名時間更早,一身武功更在蕭青峰跟魚安之上,比之陸中銘也僅是略遜一兩分。
看着碎裂四散的馬車,眾人臉色都很凝重。
他們的眼力,是經由無數次與敵手交鋒所錘煉出來的,何等的厲害。一眼就判斷出馬車是被人隔空震散的,這等功力,他們當中任意一人都無法做到。
同時,他們也看出來,這是一場雙方實力毫不對等的厮殺,甚至可說是單方麵的屠殺。
陸中銘蹲下身,在那斃命的車夫跟前查看了起來。
胞弟陸中雄說道:“我查看過此人的傷口,是被人用劍氣震碎心脈而死,究竟是誰乾的呢?”
天鶴谷谷主華鴻羲也蹲了下來,他掰開了車夫的手掌,一臉凝重道。
“這人的太陽穴高高隆起,虎口結實有力,布滿老繭,一看便是常與人動手交拼的高手。九洲國除蓬萊劍姬擅長以劍氣傷人外,便是青峰兄與聖劍門門主秦鬆這兩位用劍高手,怕也難以單靠劍氣傷到此人。”
陸中銘搖了搖頭,“絕不是劍姬。”
華鴻羲也點頭:“此人就算是窮兇極惡之輩,當然也無資格勞煩劍姬動手,到底是誰做的呢?”
“中銘兄,你們快過來。”
正當皺眉尋思之時,叁人聽到另一邊的蕭青峰、梁元青等人焦急的呼喊。
叁人連忙趕過去。
一看之下,華鴻羲震駭不已地道:“這……這不是,這不是,煉器宗宗主張延明嗎?”
張延明的臉雖血肉模糊,但原來的麵目仍是依稀可以辯認的。
陸中銘與眾人對望一眼,均感事情的嚴重性。
以張延明一宗之主的身份,不明不白地慘死在這,恐怕這是九洲國近二十年來,除槍聖蕭修谷外,最嚴重的事件。
後方的那群年輕人見長輩們似乎碰上了什麼事,便停止了笑鬧,趕緊追了上來。
“爹爹,發生什麼事?”一個身穿紅裙的年輕女子好奇地問道。
此女乃銀環山魚傢之主魚安的獨生女兒魚初曼,今趟隨父前往帝都準備前往沂王府。父女倆在途中遇上了一些老熟人,便結伴同行。
魚安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女兒,而是吩咐她:“初曼,你把請端木公子過來一下。”
“哦。”魚初曼應了一聲,隨即向一個藍衣青年走去。
“端木公子,我爹爹請你過去一趟。”魚初曼俏臉有些微紅地道。
那叫端木維的藍衣青年身材高瘦,麵冠如玉,風度翩翩,聞聲微笑地回答道:“好的,在下這就過去。”
他這輕輕一笑,令人如沐春風,劍眉之下,一雙罕見的丹鳳眼,更是看得魚初曼一顆芳心蔔蔔直跳。
在場的幾個年輕人裡,蕭青峰的兩位公子蕭良朋、蕭良羽,與赤日山莊的少莊主梁旭,也都英俊不凡。可是與這端木維站在一起,立時都被比了下去。
連雍南的掌上明珠,那飛鷹山莊的大小姐雍向雪也不時如魚初曼一般,暗地裡在偷瞄着他。
隻剩天鶴谷的華鴻羲之女華水瑤,因與蕭青峰的大公子蕭良朋是一對情侶,倒不敢像其餘二女般錶現得那麼明顯,但從她眼底偶爾掠過的一絲黯然,證明她同樣非是沒有感覺。
梁旭幾人非是沒有發現這點,但端木維乃天山不老神仙端木邈最疼愛的獨孫,身份非同一般。後者是與清一真人、白鹿先生同輩的絕頂高手,曾立下不入武尊不入江湖的誓言,由十年前閉關至今。
端木維作為端木邈的愛孫,此次代替祖父受邀前往沂王府,令人不得不聯想到閉關十年的不老神仙,是否已經出關,並且踏入武尊之列。
若答案是,那麼天山派將取代佛宗與蓬萊宮,從此一躍而成九洲國第叁大宗派,成為僅次於蜀山派與白鹿書院的存在。
即便答案否,以不老神仙的威名,加之天山派的勢力,端木維依然是他們幾人必須仰望的。何況端木維本身得不老神仙親傳,一身武功深藏不露,為人又穩重成熟,對魚初曼幾女一直是禮貌而保持着距離,分寸拿捏得極佳,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當然也更沒有理由去敵視他。
“想當年,不老神仙有一項獨門絕藝,可憑借蛛絲馬迹,推斷出許多常人難以察覺到的細節乃至真相。端木公子乃不老神仙獨孫,想來這方麵必已得老神仙真傳。”
華鴻羲語氣沉重,“本人與張宗主算得上舊交,我作夢都沒有想到,會在此處發現他遇害的場景。因此想請端木公子出手,看看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竟是煉器宗的張延明張宗主……他曾來過我天山作過數回客,無需華前輩吩咐,晚輩自當盡力追查。”端木維一臉凝重。
“請諸位前輩站在原地勿走動,以免覆蓋嫌兇的腳印。”
身後有人遞來火把,端木維俯身查看,少傾,他擡起頭來,眉頭緊皺:“張宗主的情況晚輩已有大概的了解,至於嫌兇方麵,晚輩須留在此處,待天亮方能勘察,請諸位前輩先向官府朝廷通報。”
陸中銘點頭,“那就由諸位先行到王府,跟沂王彙報此事,本人便陪端木公子留守於此,避免破壞現場。”
眾人沒有意見,當下便趕赴帝都,連夜將此事彙報與沂王。
林子軒回到院子裡,夜已深。
一道窈窕的身影靜坐在亭子裡,秦雨寧仍未就寢,似乎正在等待他回來。
“軒兒,你回來了。”
林子軒在她身前坐下,劈頭便道:“我殺了張延明。”
空氣仿佛凝固。
秦雨寧麵色一凝,“軒兒,你說什麼?”
林子軒沉聲,一字一頓地道:“我殺了張延明。”
秦雨寧倒吸一口冷氣。
好一會,她才逐漸接受這個令人震驚的信息,她想起了什麼,不禁冷然望向兒子:“姓張的是否與瑾兒有染?”
林子軒有些難堪地點了點頭。
“竟然是他!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秦雨寧冷哼一聲,殺氣凜冽地道:“殺得好,膽敢染指軒兒的未婚妻,就算軒兒不出手,娘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頓了頓,她又猶自有些擔心地問:“軒兒殺了他,沒有第二人看到吧?”
“娘盡可放心,絕不會有人看到。”
秦雨寧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她並非擔心煉器宗,以蓬萊宮的體量,根本無懼煉器宗的報復。何況在此事上,她蓬萊宮佔理,哪怕她要全麵與煉器宗開戦,世人也不能說什麼。
隻是傢醜不可外傳。
任誰都難以想到,張延明一宗之主的身份,竟與蓬萊宮的未來少夫人有染,此事傳出去,對司馬瑾兒乃至蓬萊宮的臉麵會造成極大的影響。在盡可能的情況下,能不讓人知道便是最好的情況。
“不過,娘,若有人知道張延明與瑾兒的關係,或許會懷疑到我蓬萊宮的身上。”
“這點軒兒多慮了。”秦雨寧淡淡道,“張延明和瑾兒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一旦事情敗露,他的下場恐怕不會比過街老鼠強多少,我蓬萊宮數百年積累下來些許名聲還是有的。這點他比任何人清楚,他不會蠢得將此事告知第叁人。”
林子軒沉默片刻,“不知瑾兒收到消息後,會有什麼反應。”
“軒兒若擔心瑾兒因此傷心,大可省去這功夫。”
秦雨寧輕輕道:“以瑾兒傾城宮宮主的身份和武功,張延明給她提鞋還差不多,他在瑾兒眼裡,十有八九隻是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用來幫瑾兒完成某種目的而已。煉器宗的勢力雖不能與傾城宮相比,但還是頗具體量的。”
“瑾兒她……到底想要做什麼?”林子軒沉着臉色道。
“唉,娘也問過,但她不肯說。”秦雨寧搖頭嘆道,“幸好軒兒來了,有你出馬,大概能查出瑾兒到底在計劃什麼。”
她話鋒一轉,“嗯,話說回來了,軒兒去找瑾兒後,她有何反應?”
說起這個,林子軒俊臉頓時微紅,輕咳一聲,道:“也……也沒什麼。”
秦雨寧是什麼人,隻看兒子吞吞吐吐的模樣,便知他心裡頭有鬼。
當下湊到他身上,瓊鼻輕輕一聞,立即便嗅到一陣熟悉的氣味。
那是男女交歡後殘留下來的濃烈氣味。
“娘,你乾什麼?”
秦雨寧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我說軒兒怎麼突然一副閃爍其辭的模樣,原來是在玉滿樓裡跟瑾兒行了房。”
林子軒臉皮子薄,騰的一下就紅了,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未婚夫婦在一起男歡女愛,有什麼好臉紅的。”秦雨寧笑吟吟地說道,“娘本來還擔心軒兒這麼久未跟瑾兒碰麵,兩人會有些疏離,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
秦雨寧正值一個女人慾望最強烈的時期,自與前夫林天豪斬斷夫妻關係後,她又經歷好幾個男人,經驗已是豐富之極。隻一聞,便從兒子身上濃烈的氣味判斷出,他與司馬瑾兒纏綿的時間定然不短,也難怪她的心情會這般大好。
林子軒這才輕咳一聲,道:“孩兒還約了瑾兒,明天晚上過來這裡。”
“好一個軒兒,娘真是小看你了,竟懂得打蛇隨棍上。”秦雨寧睜大美目,笑意盈盈,“試探瑾兒的機會就在於此了,希望她不會讓我們失望。”
“沂王剛剛派人給娘遞來了請帖。”
林子軒被她這沒頭沒腦一句話弄得怔了怔。
秦雨寧解釋了一番,道:“沂王分明給九洲國各大門派世傢都發了請帖,唯獨漏掉我蓬萊宮。前幾日,娘讓李執事到沂王府跑了一趟,過後沂王仍沒有任何錶示。”
“沂王的舉動,令人玩味。”林子軒皺眉道,“明日便是沂王廣邀武林各大門派世傢的日子,他在如此緊迫的時間方遞來貼子,恐怕是臨時才改變主意。”
“為娘也這麼認為。”秦雨寧颌首道,“沂王從一開始,便沒有邀請我蓬萊宮前去商議的打算。明日軒兒與我先一道進宮,為聖上輸送靈氣,好為接下來的治療行動作準備,傍晚時分再與為娘一起進王府赴會。”
“聖上伯伯的病,娘心裡有底嗎?”
秦雨寧頓了頓,緩緩說道:“娘也不瞞軒兒了,其實聖上體內的媚毒,是瑾兒命傾城宮的持典人,一個叫雪姬的高手親自種下的。媚毒會不斷地削弱聖上的體質,讓他最終在百病纏身的虛弱狀態下駕崩。”
林子軒大吃了一驚:“甚麼,是瑾兒命人乾的?聖上伯伯為人那麼好,她為什麼這麼做?”
“娘也不清楚,所以才需要借助軒兒去查。那日娘暗中潛入玉滿樓,恰巧偷聽到那雪姬親口說了解毒之法,條件極是苛刻,單憑娘一人無法辦到,還需要軒兒的幫助才行。”
“孩兒自當盡力。”林子軒點了點頭,“那我們什麼時候為聖上伯伯解毒?”
秦雨寧沉吟片晌,“後天吧,娘仍需一點時間準備。另外娘要告訴軒兒的是,解除媚毒的方法十分特殊,不管到時候軒兒看到什麼,都不要太過於大驚小怪。”
林子軒見母親的麵色似乎有些古怪,不由心生好奇,“娘,究竟是怎麼個特殊法?”
秦雨寧俏臉罕見地飛起兩朵紅雲,“到時候軒兒便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趕緊去洗個澡,然後上床就寢。”
林子軒“哦”了一聲,帶着疑團滿腹地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林子軒與秦雨寧悄然進宮。
這一次,是衛皇後最信任的貼身女官將二人接進了後宮。
“妹妹,還有子軒,你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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