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伍林的呼喊聲,陡然在鴉雀無聲的戦場上淒厲地響了起來:“你們都在做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法術,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算是大唐最精銳的禦林軍、衛戍軍的將士嗎?”
在皇城前方,禦林軍統領錢伍林揮舞着大刀,氣得滿麵通紅,放聲大吼道:“這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隨便變出一條紅龍來騙人,東魍子仙師早就說過了,這種東西都是幻術,根本就傷不到人的!你們竟然被這樣的小法術騙倒,真是丟人現眼!”
他這樣的話,並不能讓跪地顫抖的士兵們有多少安慰。讓他們恐懼的,不僅是那不應現於世間的神龍,還有安南將軍長期以來的積威。在禦林軍中,誰沒有見過安南將軍曾赤手空拳,將數十名最強悍的禦林軍將領當場打敗,即使是精鋼打就的鐵棍,亦能被他輕鬆擰成麻花。那般神勇巨力,讓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不由為之震驚悚懼。
雖然迫於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參加叛亂,並暗自希望能衝進皇城搶些金銀財寶讓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遠赴邊關的安南將軍突然駕龍歸來,就算是心志最堅定的禦林軍將士,亦不由恐懼萬分,看着貌若瘦弱,實際卻強悍至極的安南將軍,一股無力感不由從他們心底湧起,再無人敢生出與他對敵之心。
與禦林軍相比,衛戍部隊的將士心態上就要好得多。雖然他們歸屬九城兵馬司管轄,亦是李小民的下屬,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馬司時日尚短,也沒有時間老跑到軍營中去看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大發神威的情景。看着遠處城上站立的李小民,雖然畏懼他有馭龍之能,卻也不是太過害怕,隻望錢伍林說的是真的,剛才那些都不過是設來騙人的假像,那樣自己這一方,還有勝利的希望。
突然間,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沉寂。在叛軍後方,大批的攻城車、投石車遠遠地推了過來,緩緩接近城池。在撞車上巨木前端包的鐵皮上,閃爍着金屬的光澤,帶着寒冷的氣息,對堅固的皇城,隱隱有威懾之意。
兩軍陣前,錢伍林那淒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眾將士!我軍的攻城器械已經運到,眾將士可並力向前,一舉攻入皇城,將李小民和週皇後這群叛逆,盡皆斬於刀下!誰殺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週皇後,皆可萬戶封侯,榮耀一世!”
興奮的低語聲,開始在叛軍中悄悄散布開來。這般的重賞,已經超出了士兵們的預料。沒有見過李小民厲害的叛軍士兵,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在攻城撞車撞開城門之後,衝進去立功受獎了!
鎮邪軍將士,卻是個個橫眉立目,揮舞刀槍,氣勢如虹,一心隻待敵軍衝來,便要刀槍見紅,將他們殺個魂飛膽裂!
夜風襲來,昂然立於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飄飛,臉上依然帶着笑容,絲毫沒有一絲殺氣。隻有他口唇微動,發出無聲的訊息,隨着夜風向前飄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幾乎在同一時間,叛軍中的眾多將領,都顫抖了一下,臉上迅速變得蒼白。拿慣了兵器的粗糙大手,在這一刹那,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抹兇光,自眼中狂射而出!
錢伍林揮舞着大刀,立於陣前大聲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聽到身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心腹愛將韓勇,與幾名禦林軍將領一起,拍馬趕來,手中緊握熟銅棍,眼中兇光閃爍,咬牙大聲呼喊道:“將軍勿憂,戦場之事,就交給我等好了!”
錢伍林大喜,在這戦事慘烈的關鍵之際,方才看出誰是真正忠於自己的人,不由大笑道:“好,你們都是軍中猛將,朝中忠臣,丹陽王登上大寶,定然重用爾等!”
他回頭怒視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監,手中大刀一揮,遙遙指向城頭,怒吼道:“眾將聽令!給我帶軍攻上去,殺了狗太監,奪下皇城!”
對於這滿懷豪情的壯語,回應他的,是從腦後惡狠狠打來的一棒!
烈風驟襲,錢伍林隻來得及心頭驚訝,絲毫沒有躲閃,便被熟銅棍結結實實地砸在後背上,立即一頭從馬上摔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五臟六腑,翻滾劇痛,似乎被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漸漸聚攏在九城兵馬司都統莫尚籌身邊,忠心衛護着他的十幾名衛戍軍將軍,亦陡然發難,刀槍並舉,以暴烈至極之勢,狠狠劈向莫尚籌身邊親兵,霎時間,鮮血狂濺,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親兵紛紛慘叫落馬,當場橫死,而莫尚籌的身上,在一刹那間被七八柄鋒利刀槍狠狠逼住,嚇得他肥胖的身軀縮成一團,看着橫眉怒目、滿臉猙獰的舊日屬下,滿臉都是驚恐至極之色,幾乎連屎尿都嚇得流了出來。
韓勇跳下馬來,不管錢伍林還在痛苦掙紮,一把揪他起來,與幾個同僚一起,繩捆索綁,將他捆得象個粽子一般,橫在馬上,回頭狂呼道:“錢伍林造反叛亂,罪在不赦!吾等奉禦林軍統領、安南將軍之命,已將其擒在此處,爾等可隨我將錢伍林獻上李將軍,不可有違!若有執迷不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殺勿論,誅滅九族!”
變生肘腑,讓數萬叛軍士兵,俱都嚇得麵色大變,恐懼地看着自己陡然變得陌生的長官,手腳顫抖,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城頭上,李小民滿麵輕鬆之色,撫掌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國傢的忠臣良將,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錢伍林在馬上縮着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強忍劇痛,從牙齒縫間擠出一句惡狠狠的問話:“韓勇!我平日裡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於我?”
韓勇和幾個禦林軍將領,麵麵相觑,作聲不得。幾個將領互視一眼,知趣地走開,也不去理睬錢伍林。
隻剩下韓勇,見四下無人,將嘴湊到錢伍林耳邊,苦笑道:“別怪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說起來都是李小民那個傢夥,簡直是個地裡鬼,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我們的隱秘,拿出來要脅我們。還有憑有據,要是這些事讓外人知道了,我他娘的一頭撞死算了!沒辦法,隻好寫下投順書,暗地裡投靠了他。本來以為他遠赴邊關,我就再也見不着他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跟着你造反,誰知道這傢夥還能飛回來,站在城頭上,嘴一動,聲音就飄到我耳邊了,要我和他們幾個一起動手,把你逮住獻給他!我這才知道,這幾個傢夥也都是他娘的倒楣,被這小子逮住了小辮子,隻好閉着眼睛給他賣命。沒辦法,為了我一傢老小不用自己捂着臉去跳河,隻好犧牲大哥你啦!”
錢伍林這才明白,氣得當場吐血,嘴角掛着串串血珠,顫聲怒道:“小勇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寧可去死,也不敢讓人知道?”
韓勇順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我們傢……”
話剛到嘴邊,陡然醒悟,韓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錢伍林,怒得眉毛眼睛鼻子都擠在一起,舉起飯缽大的拳頭,半晌才忍住氣沒有砸在錢伍林頭上,咬牙悶聲道:“他娘的差點就說出來了,老實告訴你,隻要你聽見一點,就算你是李將軍要的人,我他娘的也得先宰了你滅口再說!”
另一邊,莫尚籌也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顫聲道:“你們,你們早都投順了安南將軍了嗎?”
四麵裡,將他團團圍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馬司下屬將領其實也都是被李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隱私證據,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卻不說出來,隻是豪氣乾雲地大聲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將,安肯與你造反耶!方才不過是虛與委蛇,如今安南將軍既回,大局已定,吾等這才趁勢一撃,讓你這逆臣賊子,不能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叛軍之中,將領們大聲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歸降朝廷,效忠於週皇後與安南將軍,若有不從者,定當殺盡滿門!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舉起刀斧,準備劈下,殺盡週氏一門時,陡然變故突生,看着這般混亂的局勢,茫然無措,手中刀擱在人質的頸上,卻不知道是該割下去,還是向下一劃,割斷他們身上的繩索。
一個禦林軍將領拍馬趕來,大聲呵斥,怒罵道:“還不將週相爺的親人都放了,想要被當場格殺嗎?”
看到平日裡訓練自己的頂頭上司也降了李小民,眾刀斧手嚇得麵如土色,慌忙用刀割開繩索,放開週傢人。隻是有幾個刀斧手渾身顫抖,不小心把人質的皮膚割破,自己倒嚇得滿頭是汗,顫抖不止。
週傢人死裡逃生,抱在一起,放聲痛哭。遙遙望向城上的週皇後與李小民,拜倒哀聲大叫道:“皇後娘娘,安南將軍,相爺被賊人所殺,一定得替他報仇啊!”
週皇後看得心如刀割,既傷痛老父慘死,又慶幸滿門親人得以死裡逃生,不由以袖掩麵,低聲抽泣,隻恨此處人多眼雜,不能投身於李小民的懷抱,在他的溫暖懷中哭個痛快!
此時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軍士兵,在長官的命令下,重新列隊,大聲宣誓要效忠於週皇後與安南將軍。縱有幾個將官未曾被李小民控制的,也自知不能抗衡這麼多同僚控制的大軍,隻得嘆息着,和他們一起管束士兵,隻望自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亂忠臣中的一員,也就滿足了。
金陵城外,兩支大軍遙遙對峙。戦旗飄揚,在狂風吹拂之下,烈烈作響。
這兩支大軍,俱都是兵馬強壯,衣甲鮮明。而且所穿衣飾,也都相差不多,都是大唐精銳的部隊,如今卻刀兵相見,同室操戈。
丹陽王李熊披盔貫甲,騎馬立於本軍陣中,遙望着南麵金陵外,騎馬立於軍前的李小民,心中驚怒交集,恨聲道:“外公!這狗太監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降服禦林軍與九城兵馬司的將領,將效忠我們的軍隊,變成了他的?”
在旁邊,同樣身穿盔甲的錢鬆麵沉似水,騎着一匹駿馬遙視前方,花白胡須在胸前飄揚,聞聲沉吟道:“罷了!是我們算計不到,想不到此賊如此手段,隻在禦林軍和九城兵馬司呆了幾天,就收到了這麼多部下的忠誠!幸好他未曾在禁軍中有過軍職,此軍中也未有人參加過南征平亂,不然的話,我對禁軍也都放心不下了!”
在他們身後,是十二萬禁軍,原本居於金陵城外數十餘裡處的大營之內,負責防衛金陵附近一帶的安全。此時經過他們祖孫苦心經營,終於收伏了這支禁軍,趕來城中安定局勢。誰知趕來之時,卻發現金陵城門緊閉,沒有人歡迎他們的到來,不由大驚,一問才知道,禦林軍和莫尚籌都已被擒,所有參加叛亂的衛戍軍和禦林軍,都已經投順李小民了!
李熊和錢鬆大驚大恐,在城外立下營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準備大舉攻城之時,城中軍隊,反而出城迎戦,當先一人,正是那令他們切齒痛恨的少年太監李小民!
李熊回過頭,看看自己部下十二萬禁軍,聲勢顯赫;而敵方雖然士氣高昂,卻還不到本方士兵的一半,這才微微有些歡喜,可是還不能十分放心,便向旁邊一個中年人問道:“東魍子法師,那些禁軍將領怎麼樣,該不會也反叛吧?”
在他身邊,馬背上坐着一個中年人,雖然也是騎着戦馬,卻身穿道袍,頭梳道髻,麵色陰沉,聞言冷笑道:“殿下放心,除非他們不要自己親人的性命,不然的話,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李熊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舉目看向遠處與己方遙遙對峙的敵軍,思量着是不是應該揮軍直上,直接將他們徹底撃破才好。
前方的軍陣之中,突然有一匹戦馬狂奔而出,上麵坐着一員老將,須發盡白,卻是精神健旺,披盔貫甲,催馬馳到軍前,指着禁軍大聲怒喝道:“廉承恩,宋向北,你們這群不知恥的東西,所受皇恩天高地厚,為何還敢反叛,和這群狼子野心之徒,混在一起?”
在禁軍之中,大半將官看到他,都不由低下了頭,麵有慚色。
被他指到名字的兩個大將硬着頭皮拍馬而出,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道:“老將軍,屬下有禮了!”
錢老將軍麵色不豫,怒道:“不要裝腔作勢,說,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背叛朝廷,和錢鬆一起圖謀不軌?”
在錢伍林率叛軍攻入金陵之時,也派出自己心腹,帶兵將錢府團團包圍,不準走出一個。隻是忌憚錢援在軍中的威信,這才沒有派人入府將他斬殺擒拿,隻派軍把他軟禁在府內。後來李小民一舉平滅叛軍,派人去救出錢府上下人等。錢援聽聞自己從前的老部下反叛,急怒攻心,這才自告奮勇,出城罵戦。
聽到錢援的質問,二人麵麵相觑,作聲不得。說起來二人都是錢援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將,可說是受厚深重,隻是今日之事,二人都是迫不得已,雖然羞慚至極,卻也無言可對。
見二人麵色古怪,似有難言之隱,錢援心中疑念大起,喝道:“我看你們兩個,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才跟着錢鬆反叛,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麼?”
宋向北搖頭苦笑道:“老將軍誤會了。末將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實是傢人的性命危在旦昔,命懸人手,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錢援聽得奇怪,連聲追問,二人吞吞吐吐,才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原來錢鬆這次請來的陰山法師東魍子,慣會用咒術害人。錢鬆派人去四處搜羅了禁軍各將領傢中親人的生辰八字,又買通傢奴偷了他們的頭發衣物,釘在木人之上,每日裡由東魍子施咒召魂,硬將眾將至親之人的魂魄,召到木人身上,讓眾將的親人一個個不醒人事,整日昏睡在床,讓眾將焦慮萬分,到處延醫買藥,卻是藥石罔效,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錢鬆派人將眾將召到一起,請出東魍子,手中拿着大堆木人,冷笑威脅,隻要眾將從命,傢人性命,便可保全!
眾將聽聞是叛逆之事,哪裡肯從,俱都怒容滿麵,幾乎當場便要翻臉,誅殺錢鬆與東魍子!
錢鬆自有大批護衛隨行,眾將無法接近;東魍子卻是昂然冷笑,隻拿了一枚鋼針在木人身上一戮,被他們擄來的一個受術者便昏昏沉沉,捂着傷處痛苦呻吟。
那受術者的親人亦是禁軍將領,見狀心如刀割,再不敢輕舉妄動,為了傢人性命,不得不低頭求懇,答應了謀逆之事。
眾將麵麵相觑,自知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下來,隻求錢鬆和東魍子說話算話,事成之後,讓自己親人平安活下來便好了。
戦場上,二將將此事向錢援講來,聽得錢援驚怒不已,手指放聲大呼道:“老匹夫,竟出此毒計,爾日後定受惡報!”
錢鬆昂然冷笑,沉聲道:“你這老賊,我屢次與你相約,慾行交好,共商大計,你總是推叁推四,渾不把我放在眼裡!今日我大軍十二萬,兵臨城下,爾還有何本領,敢與我雄軍爭風?”
錢援大怒道:“你有十二萬軍,可都願聽你的麼?我金陵城雄兵數萬,眾志成城,又有堅城為倚,你怎麼攻得進來!隻待後日勤王軍來,爾等定當死無葬身之地!”
錢鬆心下沉吟,知道他說的不錯,旁邊李熊卻是滿臉怒色,揮刀大吼道:“眾將士聽了,前方便是叛國逆賊,挾持天子,慾行不軌!爾等隻要並力向前,攻下城池,可入城叁日,百無禁忌!而眾將的親人,也定會福壽雙全,絕不會有一絲意外發生!若有陣亡將士,朝廷定會保證他滿門衣食無憂,安享天年!”
此話中,有威脅,有利誘。禁軍士兵聽到可以進金陵搶掠,固然是熱血沸騰;而眾將聽聞親人可以得生,亦不由心生向往,已有人暗下決心,便是拼死一戦,死於沙場,也要救出自己的親人,讓他們在錢鬆和李熊的照料下,安享餘生。反正錢鬆傢裡有錢,若用這點錢買個好名聲,他又何樂而不為?
十二萬禁軍,個個摩拳擦掌,揮刀舞槍,在一眾死志已萌的將領統帶之下,緩緩向前逼近,便要全軍突撃,一舉撃破敵軍,攻入城池,以競大功!
就在劍拔弩張,大戦一觸即發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清朗長嘯,自城頭發出。
金陵城上,一員小將白袍銀甲,昂然站立,手揮羽扇,怡然微笑道:“眾將何必如此!你們來看,這又是誰?”
城外十二萬禁軍中的大將,同時舉目望去,但見在李小民身後,大批士兵扶老攜幼,簇擁着許多老少婦孺上得城頭,讓這些大將,不由盡都驚呼失聲!
因為他們認得,那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親人!
那些被扶上城頭的老弱,個個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即使被扶着勉強在城上站着,也是搖搖晃晃,像是風一刮便會倒的模樣。
看着城頭上滿目老弱傢人,李熊大驚,回頭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不是在大營中嗎,怎麼會被人抓走了?”
連叫幾聲,才有一個心腹牙將從人群中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拜倒在李熊馬前,痛哭道:“殿下在上,小人該死:今天早上我去看時,發現守衛軍士各都七竅流血死在地上,他們看守的人,都被救走了!”
李熊大怒,揮刀指向牙將,怒喝道:“既然出了事,為什麼不早來禀報?”
牙將叩頭哭道:“大王容禀:小人本慾前來報知,大軍已行,小人雖然是趕到這裡,可是軍中事務繁忙,大王與相爺都沒時間見小人,而且人多眼雜,小人哪裡敢亂說!”
李熊怒氣不息,發狠喝道:“來人,把這個沒用奴才,拖下去軍法杖斃!”
牙將痛哭哀求,連連磕頭,卻還是被幾個親兵上前揪起,拖到後陣去處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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