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異星邪的夜晚,淒冷陰森的高岡,四下無人、萬籁俱靜,卻是在這多事之秋的一個多事之夜,忽然鬼魅般地出現了一頂白紗大轎。說是“轎子”,其實卻大得像間小屋一樣,而且在轎子週圍完全見不到一個轎夫,究竟這頂大轎是如何來到這偏遠的高崗上?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蓦地一聲長嘯破空而來,有如虎嘯龍吟般清越悠揚,又仿佛能穿雲裂石般高亢,人還在數裡之外,但嘯聲卻猶如近在耳旁一樣清楚,聲音主人的功力簡直高到不可思議!
嘯聲一起,白紗大轎之內,便傳出了一聲冷哼,奇怪的是在如此雄渾浩蕩的嘯聲中,這相對微不足道的冷哼,竟依然是清晰可聞。
嘯聲癒傳癒近,證明來人來得極快,一眨眼間已來到大轎前。
一頭白發迎夜風飄揚,麵如冠玉,身披絲服,神態雍容高貴,乍看之下就是一名翩翩貴公子,兩眼眯成一線,端整平和的微笑,卻不知為何隱隱透着一絲邪異。
那人來到大轎前叁丈處停住,恭身行禮,臉上的笑容始終不失道:“天王座下弟子,‘蒼邪’白魔參見府主。”
大轎內的白紗傳來一陣重重的哼聲,然後是一個悅耳渾厚、一聽便讓人生起親切之感的聲調道:“免禮,世侄的武功又進歩啦,剛剛那陣嘯聲便是本府也要自嘆弗如了。”
白魔恭謹地道:“不敢,晚輩班門弄斧,倒教府主見笑了。”
大轎內的聲音道:“隻怕世侄真心卻不是如此想,帝釋天有像你這樣出色的弟子,可把我‘地府’給比下去了。”
轎內忽地響起另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道:“府主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如就讓我們四姬為您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小子,讓他知道‘地府’武學的厲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被稱做“府主”的原來聲音沉吟了一下道:“彼此切磋倒是無傷大雅,怕就怕在你們四人出手不分輕重,破壞了天地兩門的和氣。”
轎子裡的女聲嗲聲嗲氣地道:“府主為何這般不信任人傢呢?我們四姊妹會很小心不下重手,頂多把這小子打至半殘不廢吧。”
“府主”的聲音像是挨不住嬌媚攻勢的苦苦哀求,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四人就是那樣任性,算本府拿你們沒辦法,記得出手千萬要輕一點啊。”
轎子裡忽然響起四個整齊劃一的嬌笑聲道:“四姬知道了。”
不等一旁的白魔有何錶示,大轎內的白紗忽然自四角處揚起,跟着四條纖細的身影從轎裡射出,隱約似乎還可見到裡麵還有一個人,但鼓蕩的白紗隻是一揚即收,仿佛轎裡有什麼吸力一樣,而裡麵的人始終難見其真麵目。
從轎子裡出現的四條人影卻快得有如鬼魅一般,以縮丈成寸的速度撲向白魔而去,四人各據一位,看似全無關連卻又隱含玄機,看來這四人應練有某種合撃的陣法。
“四無艷姬!白魔不願冒犯傷了兩門和氣,請四位住手吧。”
四無艷姬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的名字,比起她們的名字,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們四人的身份,就是直屬於“地府”之主--“地藏”魔陀佛的身邊愛將!那麼轎內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慾出了。
白魔似乎是不願引起戦端的往後飄去,無奈四名艷姬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四道完全不同的勁力從上下左右一齊湧到,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也打算一並封死他的生機!
白魔當然還不想死,所以他隻有選擇反撃。
“嗆!”一聲長鳴,單鋒奇刃“蒼邪”慨然出鞘,冰寒煞氣衝霄直上,再破碎成如長空雲亂的薄霜刀光。
轎中人微噫道:“是‘披雪刀法’?不可硬拼!”
白魔“蒼邪”一出,四艷姬被他奇寒徹骨的刀氣一逼,攻勢立刻為之一頓,四人連手的陣法也因此出現了一絲不該有的缺口,白魔人隨刀走,長刀舞出一片冰河般的白光,四姬得轎中主人提醒,不敢與披雪刀氣正麵硬拼,各自翻身避開,竟是一招之內,就給白魔破了這天下聞名的“四無象陣”!
白魔並不乘勝追撃,反而橫刀伫立原地,錶情雖然仍是那副平和的微笑,雖然年紀尚輕竟已隱見一派宗師風範,淡淡道:“‘四無象陣’厲害無比,再打下去在下也沒取勝把握,這一仗就到此為止吧。”
被白魔刀氣逼退的四人--“地府”的四無艷姬,此刻各據一角,媚眼含煞的盯着場中央,而白魔也藉此一窺魔陀佛四名愛姬的艷色。原來這四名艷姬,竟然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四胞胎!頂上無發作女尼打扮,但穿着卻極盡暴露挑逗之能,單薄至可憐的衣服披在身上,完全掩飾不住玲瓏姣好的身段,修長的雙腿光滑動人,呼吸間飽滿的胸脯一起一伏,充滿誘人的節奏。
更特別的是四人有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成熟美艷,讓人有目不暇給之感。
無法,無天,無花,無果--合稱為四無艷姬。
一陣難堪的沉默,忽然大轎裡傳出魔陀佛熱烈親切的聲音道:“‘披雪刀法’失傳已近百年,沒想到今天會在世侄的手中重現塵寰,如此難得的機會,本府怎麼可以不讓四名愛姬好好向白世侄討教一下,開一開眼界了。”
四無艷姬長久跟隨魔陀佛,一聽便知道主人的弦外之音,是忌憚眼前此人的刀法了得,為免日後成為心腹之患,已下了暗示要自己四人乘機將他除去。
白魔像是完全不知眼前處境的危機,單手持刀微笑道:“晚輩的刀法還不成氣候,怎能和府主名震天下的‘冰火九重天’神功相比。”
四艷姬之首的無法向其她叁人打了一個眼色,嬌媚輕佻地笑道:“白公子還未真正領教我傢姐妹的‘四無象陣’呢,怎麼就要越級向府主挑戦?我們四人可不依呢。”
話聲一落,四姬纖巧的身子忽然像旋風一樣轉了起來,從旋風裡射出四道詭異的青色光弧劃破空間,缥缈無痕的軌迹卻帶着一瞬即逝的殺機,疾速流轉成為死亡的烙印,要銘刻在白魔的身上。
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白魔竟把雙眼閉上,就在四道輪弧將把他身體切割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改為雙手握刀,叱喝道:“唵!般若波羅密!”
一束銀色的流光飛舞起來,旋繞在白魔四週仿佛一朵盛開的巨大雪蓮,可是蓮花的邊緣卻是鋒利的冰刃,雪蓮和白魔的身子一起移動飛舞,和四姬發出的青色光輪接觸時炸開燦爛的火花,照亮了整個夜空。
“冰封叁千裡,雪蓮漫九天!”
白魔終於拿出看傢本領,“披雪刀法”全力施為,砭膚刺骨的寒氣潮浪不絕般向四姬湧去,無數冷星在眾人四週飛舞回旋,仿佛來到了一個大雪紛飛的冰寒世界。
四姬發出的“有無相輪”不知是否受到凍氣的侵襲,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由原本的無相光輪轉為有相實影,此消彼長,白魔刀上寒芒大盛,還不知他是否要進一歩對四人反撃,大轎忽然白紗抖揚,一條身影自轎內飛出。
“換本府來領教白世侄的高招!”
凜冽至能使人停止呼吸的罡氣,如牆如堵般的朝白魔移壓過去。
白魔忽然立定,轉身,出招,一刀便往轎中人發出厚實氣牆的最強一點砍去,動作之流暢就像從開戦以來,他就一直準備好要劈出這一刀一樣。
“碰!”
白魔劇震一下,兩臂被轎中人所發一點也不遜於他的邪寒冰勁侵入經脈,但在入體後又迅速轉為陽剛炎熱,讓他全身氣血差點因此大亂,忙在震飛的半空中深吸一口氣,穩住全身氣脈,同時將那股忽冷忽熱的詭異氣勁逼出體外。
白魔被震退至十數丈外才重新落地,舞了一個刀花,臉色由陣紅陣白恢復至如昔平常,隻是不到一個彈指的時間,隨之朗笑道:“府主的‘冰火九重天’,果然是天下一絕。”
名震天下的魔門叁大巨頭之一,“地府”之主--“地藏”魔陀佛!外錶看起來竟隻像個和氣生財的商賈,圓滾滾的身材包在京城名傢裁剪的絲質黃袍下,臉上推滿了親切的笑容,十指俱掛着一個指環,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尊珠光寶氣的瀰勒佛,那裡有半點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魔陀佛那對細目中注視着白魔的驚愕隻是一閃即逝,站在原地像是從未出手過那樣,還帶着親切關心的笑容道:“本府一時情急之下出手,不知道可有誤傷了世侄?”
這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問候,原本就是魔門中人的拿手好戲,同樣身為個中翹楚的白魔當然不會輕易上當,搖頭微笑道:“多謝府主的手下留情,讓晚輩在府主的蓋世功力下隻是受了點輕傷,調息一下便應無大礙。”
他主動自承受傷,反而讓人對他的身體狀況有撲碩迷離之感,四名艷姬雖然想乘機出手,無奈主人未有進一歩的指示,隻能按兵不動。
魔陀佛眼中異采連閃,呵呵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天王兄能得白世侄如此高徒,看來‘天宮’想要超越君老兒的‘冥嶽門’,時機將是指日可待。”
白魔淡淡一笑道:“府主過譽了,叁大魔門同枝連理,彼此間隻有良性的競爭,從未想過要壓在誰的頭上。”
魔陀佛笑得臉上五官都堆在一起,點頭開心的道:“說得好!說得好!小小年紀便如此識得大體,將來必成大器!可惜我府內就沒有像賢侄一樣的人才,否則本府也可以早點退位逍遙,不用每天勞腦傷神。”
白魔道:“府主說笑了,貴府中人才濟濟,晚輩一向是十分佩服的。”
魔陀佛呵呵笑道:“好說!好說!天王兄叫你來見本府,就是為了給我大灌迷湯的嗎?”
白魔心道終於能說到正題了,收刀欠身道:“師父命弟子前來,是為了要通知府主,‘六道界’那裡最近似乎有不尋常的活動,請府主代為留意。”
聽到“六道界”這叁個字時,魔陀佛那張肥臉的錶情似乎在瞬間閃過一絲異樣,隻是不到一個呼吸的停頓,他便又恢復原來的笑逐顔開道:“天王兄真是有心人,請賢侄回去代本府轉告給令師,就說本府知道了,多謝他的關心。”
白魔行禮道:“晚輩會一字不露的轉達給傢師,多有得罪、打攪之處在此致歉,這就別過府主及四位聖姬。”
白魔說完便轉身不疾不徐的踏歩離去,低調的態度和來時恰成反比,魔陀佛一直眯眼望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幕帷之中,一旁的無天終於忍不住的道:“府主為何要放此子離去?難道合我們四姬和府主之力,還會怕留不下此子的性命嗎?”
沒有外人在場,魔陀佛那習慣性和氣親切的招牌笑容立刻消失無蹤,換上的是一副嚴謹寒霜的冷冰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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