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詩曰∶不讓當年且下事,緣何輕易向人啼。
若能萍蒂逢卿口,可許蕭郎續舊緣。
卻說冰之病死嶽丈傢,嬌妻唐氏終日以淚洗麵,食不下咽,終至倒在櫥上,奄奄一息。鐵傢聞接強耗,全傢驚厲,哭聲一片,驚天動地,幸而府上大公子鐵盛早已主事,且有二公子鐵勤一手扶持,倒也處變不驚,鐵盛隨去雲南扶歸父樞,鐵勤於傢主理傢事,布置靈堂,以接父哀。
且說大公子抵達唐傢,見了父親遺體,不免失聲恸哭,失暈在地,終究是男子,哀悼之後,強作鎮定,亦勸後娘節哀順變。
次日即扶父樞歸鄉,唐氏二老因疼惜女兒,渴留嬌女歇住一段日子,待其弱體稍安,再作計議。
且說鐵盛扶樞回鄉之後,一傢大小披麻帶孝,妥善安置後事,傢中大小造事全交付鐵盛處理。而二公子鐵勤則一改往日習氣,整日埋頭書房,以應科舉。兩位小姐年已適婚,放在大兄操持下,各與稱心夫君結合,這樣,以往偌大莊院,就剩下兩位少公子不錶。
單說二公子苦心理頭書事不久後,文章詩賦無不稱心,人皆道他是潘衛再世,班馬重生,文華詩賦,光來照人,加之人物俊美,儀錶堂堂,故媒人上門提親亦如走馬車燈般絡繹不絕。
二公子便正色道∶“夫婦五倫之首也,非同兒戲,若草草苟合,恐怕有貌的未必有才,有才的未必有貌,二者兼有之者,恐不端在自好,貞靜自持,旦有差池,棄之而去必傷心,與其悔之於初,何不慎之又慎!”
鐵勤這番話,意中隱隱慾覓個才貌雙全、德行俱美之嬌娃,旁人聽聞之,雖覺為難,但正理堂堂,倒也無可奈何。
二公子鐵勤與本郊兩秀才互相砺砺,一個姓朱,一個姓羊,那姓朱的名利,字雲峰,傢境較富,為人義俠。那姓羊的名哲,字思靜,傢境殷實,身材高大,俊麵修容,做人靈巧機變,叁人每每談詩論賦,盃酒往來,殆於度日。時人稱之為“長安郊外叁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一日,正是叁月中旬,叁人作詩吟詞完畢,每人一壺茶,坐而論古談今,忽聽鐵勤道∶“在傢野終有信聲,聞知東山妙音寺多有禅房,少人拜會,甚是幽雅,我叁人何不往而借居,既可回避繁華,又可朝夕相處,早晚切蹉,兩位兄長意下如何?”
雲峰讚同道∶“此意甚善,是誰人先與方丈交涉?”
思靜道∶“這有何難,方丈與傢父甚是投緣,故小弟常與方丈說禅,借房一事,不勞二兄費心,小弟將事辦妥。”
鐵勤道∶“言得有理,且拜托了。”
雲峰聽聞,也覺十分機緣,道∶“也是,也是。”當晚各自散去不題。
次日,叁人相偕見了方丈,方丈滿口應承。即移客人傢什進寺讀書,頗覺幽靜自在。
過了幾日,正是四月初五,寺中大做活佛會,朱、羊二人以傢中有事歸去,獨鐵勤留在寺內。半夜,和尚們乒乒乓乓念經打鼓,折騰到天明,鐵勤不曾合眼,精神倒也飽滿,得早起,於房外踱歩。各人俱在外麵喧鬧,後殿寂無一人,耳根清幽,鐵勤觀了一陣景色,興偶發,遂提筆在壁上信手題下《佛浴》一詩∶明鏡有心浴蓮花,何用拂塵洗釋塵。
普渡眾生是歸路,忍教方外涉河沙。
題畢,吟詠詩再叁,行至殿前,擡眼見一清瞿老者,氣宇軒昂,氣度不凡。後隨一絕色女子正佛前跪香,冠玉一見女郎,就如呆了一般,不驚心道∶“世上哪有如此神仙美人兒!”
意慾上前細觀,卻見眾人亂嚷推擠,得遠遠地立視。那女子聽得傢丁喊叫,雙眸一擡,恰與冠玉對眼,心裡頓時一驚∶“寺廟裡竟藏臥此等俊朗人物。”不由生出幾分好感,隨即吩咐傢人道∶“對公子不得無禮。”
二公子見俏佳人,溫婉知禮,對之更是着迷,見那老者與女子拜完了佛,齊齊至後殿去了,冠玉緊隨其後。老者恰轉至奮適才提筆寫詩之壁前,見那詩句墨汁未乾,不由細讀,連聲嘆道∶“好詩,好詩!”回頭對女子道∶“不但詩好,且看這字龍蛇竟秀,不亞於張窺!”
女子也頗為讚同∶“辭句清秀俊拔,字迹騰龍飛鳳,有淩雲之氣,決非庸品。”
老者遺憾言道∶“是未知作者是誰,無緣拜會。”
冠玉一聽,正是自己所作,在門外郎聲答道∶“晚生拙作,贻笑大方了。”
老者聽得人語,趕忙迎將出來,見一少年俊秀,儒衫飄飄,儀錶堂堂,陽剛之氣充沛、書卷之氣濃鬱,真世所稀有。老者不由心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自古英雄出少年,看這少年俊才,令人耳目一振。”癒加敬佩,二人就在門口對輯。
聽老者問道∶“小兄尊姓?”
冠玉回道∶“晚輩姓鐵,賤字冠玉,敢問老丈尊姓貴錶,貴府何在?”
老者見少年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不由倍加喜愛,答道∶“老者姓週,字有田,住在蒲村,原來個哥乃冰之先生令郎,住列“叁俊”之首,今日始觐臺顔,幸會,幸會。”
二人重又敘禮,立談良久,冠玉本慾邀有田進書房少坐,奈何有田先生傢中有事,好別過。
又見那妙女走時,兀是秋波回遞,冠玉癡癡跟出殿外,耳邊逾忽聽一聲碎響,見姑娘袖中跌出一物,姑娘似未察覺,顧前行。冠玉見之,立馬上前,俯身拾起,原是一隻金镯,不由拂拭乾淨,籠於袖中,目送妙女登轎離去,不見蹤影,徘徊半晌,方始回轉,暗忖∶“妙物,妙物,方才嚷傢人時節,我以為他無意為之,今又掉一金鋪,鐘情於我也未必可知,難道此乃天作之合,我之前世姻緣恐要應於此女。“忽而,轉念一想∶“今日之遇,雖是邂逅,怎奈我和她非親非故,何得能復見一麵,一親芳澤,訴我衷腸,可惜這番空相思。”一頭走一頭想,不防雲峰自傢來寺,一直撞過門來,將冠玉碰了個暈頭轉麵,不知東南西北,即然倒地。
雲蜂急忙扶起,驚問其故,冠玉將方才之事悉數相告,雲峰道∶“真是有緣之人今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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