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負責監督王子日常生活的霍答爾,站在國王的書桌前,頂着一頭斑駁白發,“有件事微臣必須要和陛下禀告……”
“雷齊他怎麼了?又做了什麼壞事嗎?”
敏特國王,西克薩爾王國第十七任國王,穿着簡便的白袍,從桌上那堆全國各地送來的文件中擡起頭來,須眉皆白。
“嚴重到你必須要來和我報告?”
輕鬆的笑道。
“其實是……”
霍答爾凝重的回答。
看着老友的沉重錶情,敏特開始覺得事情不妙。
“王儲陛下已經曠課一個禮拜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敏特國王在心中思索剛剛霍答爾所說,有關王子最近的異常行為,雙腳則在王城鏡子般耀眼的走廊上快速的踏着大歩,“由於此事的重大性,所以微臣便打算親自去探視王儲殿下……”
霍答爾嚴肅的錶情浮現在敏特的眼前,“想要了解王儲殿下無故缺席的原因,但是遺憾的……”
霍答爾當時使用了非常不好的語氣,“……微臣的行動遭到皇後陛下的阻擾。”
“國王陛下龍安!”
锵的一聲,幾個持着銀白長槍的守衛,整齊畫一的立正向敏特國王致敬,敏特輕輕的點頭,適當的錶示謝意,毫不停留的繼續邁歩向前。
“國王陛下或許認為皇後陛下已經完全脫離了她那邊猥母國所帶給她的邪惡影響……”
敏特繼續回想,“但微臣深恐這隻是皇後陛下在恩戴爾閣下那值得尊敬的公正態度麵前所展露的虛僞騙術而已。”
“虛僞騙術”膽敢使用這種措辭去形容身為一國之母的皇後,錶示霍答爾不但肯定葛蕾絲是導致雷齊反常行為的元兇,還握有決定性的證據。
果不其然,霍答爾隨即拿出了一份報告書,恭敬的呈到自己眼前,其中的內容令敏特國王瞠目結舌。
“國王陛下!”
守在皇後房前的兩個藍衣侍女驚恐的看着國王陛下怒氣衝衝的走向她們,“陛下、陛下肯惠幸皇後寢宮着實是我們的榮幸……”
一個侍女緊張的結巴說道,“但皇後近日身體不適……恐怕不便……”
敏特認出這兩個是葛蕾絲從她的國傢帶來的幾個貼身侍女之一,也不理會她們,便迳自伸手要把兩扇朱紅房門推開。
“國王陛下!”
侍女們驚慌的用身體阻擋敏特的意圖,“至少讓我們……先去幫皇後陛下沐浴更衣……以免她困頓的倦容給陛下帶來不悅。”
看樣子,裡麵真的有什麼東西。敏特心想。
“來人啊!”
敏特喊道。锵锵锵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從四週跑來幾位禁衛兵,“國王忠實的戦士,”
訓練有素的齊聲應道,“以服務國王的意志,為最大的驕傲!”
“押開她們。”
敏特道,兩個女侍一聽,立刻自裙中掏出短刀。
“大膽!”
兵士之中有人大喊,他們在每日的嚴格訓練中鍛煉出的身手不是葛蕾絲的下人們那幾把威嚇性高於實用性的功夫所能相提並論的,沒幾秒,便將她們都壓制在地上。
“陛下,請發落。”
一個穿着閃亮藍铠,位階看起來比較高的兵士,似乎是個小隊長,恭敬的道。
“先把她們看管好,別讓她們跑了,待會我還要問她們事情。”
敏特示意小隊長走到他身旁,低聲道:“別聲張,不可讓別人知道這兒的事。”
小隊長立刻誠惶誠恐的答禮致敬,結果敏特又花了一番功夫去制止他那張響亮的嘴巴。
“你們幾個,和我一塊過來。”
敏特道,對着剩下的幾個士兵,“等下盡量不要傷人。”
敏特想起葛蕾絲似乎帶了五個侍女到西克薩爾來,待會發生衝突的能性相當高。
兩個士兵押着女侍,軍靴喀喀的走遠了。
敏特命令士兵把房門推開。
“你不會冷啊?”
鸠悅騎在上顛下簸的馬背上,大吼。
恩戴爾隻是一如往常的默默看着身旁的女騎士,“你是木頭人啊!”
鸠悅不悅的大喊,“說個話吧!這種時候最需要說話了!”
“……我們就快離開這團暴風雪了。”
恩戴爾道。
“聽不見啦!”
鸠悅大吼。
雪塊石頭似的打在兩人的身上,暴風呼嘯的聲音吞沒了一切,雖然是白天,四週卻和夜晚一樣的陰暗,地上的黏雪堆的有半個人這麼高,馬兒必須先把腳拔出來,才能踏出下一歩。鸠悅驅使着身下可憐的馬兒,一隻手緊緊抓着身上那件鬥蓬。麵對大自然的怒濤,黑色的厚實鬥蓬也變的和紙做的一般。
恩戴爾看見鸠悅的嘴唇喃喃的念着什麼,隨即一陣氣泡般的黃光把她和她那匹馬都包覆起來。發抖的馬兒歡喜的嘶鳴,似乎很滿意這突然的變化。
“你,給我進來!”
鸠悅道,恩戴爾也發現到黃色的光泡是能夠容納兩組人馬(人和馬)的大小。
“我不冷。”
恩戴爾道。
“誰管你冷不冷!”
鸠悅怒道,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已經到達了光看見恩戴爾的臉就會生氣的地歩,“我關心的是被你騎在上麵的那隻生物!”
身下的馬兒發着抖,也不管主人沒有發出命令,迳自往那光泡中走去。恩戴爾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這匹馬的確快撐不住了。
“你這混蛋,你騎的可不是龍馬哪!”
鸠悅怒道,把頭罩取下,抖了抖她紫色的長發。恩戴爾輕輕潑去身上濕冷的雪塊,兩匹馬甩着頭,把上麵的積雪甩去。
恩戴爾的藍色铠甲在上一個城市已經賣掉了,因為不想給馬兒增加負擔,而且這次的旅行也不需要使用铠甲。恩戴爾之後便隻穿着那件有和沒有一樣的輕薄短衣,現在身上這件黑色鬥蓬還是武器店的老闆實在看不下去了,免費送給他的。“拜托,大爺,”
那被恩戴爾搞的哭笑不得的老闆無奈嘆道,“您別說笑了,你穿的那件衣服我們管它叫泳衣哪。”
若從鸠悅的眼光來看,這傢夥根本就是個神經病。
恩戴爾感到怨怼的熱流往他身上擁來,側身一看,隻見鸠悅紫色的眼珠緊緊盯着他。
“你沒什麼想說的話嗎?”
鸠悅問道。
“……我們就快離開這團暴風雪了。”
恩戴爾道。
喀嚨。
一個玻璃瓶,裝着許多黑色的顆粒,在地上滾動出弧形的軌迹。瑪莉彎身,將它撿了起來。
“還沒處分掉啊?”
瑪莉看着玻璃瓶上那鮮明的紅色大X號,“我還以為我已經把它燒掉了呢。”
瑪莉環視空蕩蕩的工房,這狹小的空間居然看起來這麼寬敞。桌子上再也沒有淩亂的工具和藥品,陶鍋也洗的乾乾淨淨,反過來擱在已經清空的碳爐上。隻有書架上麵還有許多書本,其中那一整排暗紅色封皮的古書,就是鸠悅所寫的“禁斷之書”瑪莉打算不久後好好的把剩下的部分讀完。
“好,我馬上就開始做一個讓雅麗娜老師嚇得合不攏嘴的驚人道具吧。”
瑪莉笑道,“不過那是明天的事,今天我要去看我可愛的愛麗和琪麗啰。”
瑪莉呵呵傻笑,把手中那瓶藥罐順手揣到口袋裡。
咚咚。工房的門響了起來。
“會是誰啊?”
瑪莉自忖,“嗨,你好,歡迎到瑪莉的工房來。”
瑪莉笑着把門打開。
“你好,瑪莉小姐。”
門外站的是一襲藍衣的宮廷女侍,瑪莉臉上的笑容像冬天的朝霧一樣,在臉上凍成了薄霜。
“葛蕾絲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女侍笑道,“看來瑪莉小姐今天心情不錯,真是太好了,陛下說有一個非常有趣的東西,非請您過目不可。”
“哈……哈……”
瑪莉慘綠的笑着,好像要斷氣一般。
敏特鐵青着臉,站在皇後寢室門前,身後四個衛兵驚慌的看着房中這不可思義的景象。國王飽經風霜的臉孔正因為狂怒而鮮紅的燃燒着。
皇後、不,葛蕾絲的床上麵,躺臥着兩個人,一男一女,敏特光看那男子的一頭銀發便知道那是雷齊,自己和摯愛的已故先後的獨子。但他卻赤裸着身子體,把他的器官不斷朝着另一個同樣裸着身子的瘦小女孩體內突進。
床旁邊,葛蕾絲正驚訝的看着國王,她身邊還站着兩個侍女,同樣不知所措。
還有一個穿着綠袍的金發女孩,驚恐的看着國王,然後似乎是回憶起自己身份的樣子,快速的蹲下,恐懼的低頭。
“把門關起來。”
從老國王顫抖的聲音,可知他正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怒火。
大門迅速的緊閉起來。國王狠狠的瞄了葛蕾絲一眼,令她不寒而栗。
“那……那看起來好像是王子……”
敏特聽到身後傳來某個士兵輕微的耳語。
國王憤怒的轉頭,嚴峻的麵容將那個說話的衛兵嚇得臉色蒼白。
“你是誰?”
國王對一直低着頭的金發女孩道,完全忽視葛蕾絲和她身邊的侍女。
“我……”
女孩擡起頭來,止不住臉上的冷汗,“我叫做瑪莉……”
“瑪莉?”
敏特重復的念了幾次,“那你就是這一切的元兇了?”
敏特道,瑪莉感到身體在顫栗,“不!陛下!我沒有……”
瑪莉拼命的想要辯解,卻無法想出任何合理的藉口。
“……我、我隻是制造了一個……一種藥物!”
瑪莉狼狽道,“但是……是皇後……”
“她已經不是皇後了。”
敏特冷冷道,葛蕾絲感到一股冰冷從頭頂貫到了腳尖。
“是,國王陛下。”
瑪莉惶恐的回答,“但是是葛蕾絲對王子殿下濫用了我制造的藥劑,我有告訴她過度使用的後果。”
瑪莉抱着渺小的希望,期盼這樣可以獲得國王些許的諒解。
“……你所制造的藥劑除了讓人墮落到無底的肉慾深淵內還有別的功能嗎?”
敏特冷冷道,“至少在我一個老臣的報告書裡麵,可沒看到那種藥物有別的功能。”
瑪莉無法回答,臉色更加蒼白。
“當然,並不能把殺人的罪怪到鑄劍師身上,”
敏特道,“但是一個好的鑄劍師應該要懂得如何挑選他的客人。”
敏特看着葛蕾絲,“不能將一把名刀賣給隻憑血氣之勇的莽夫。”
“陛下!”
葛蕾絲跪在地上,閃亮的粉紅蕾絲裙在地上散成一輪明月,“請原諒我吧!”
人贓俱獲,葛蕾絲知道辯解是沒有用的,所以她直接請求國王的原諒,“我願做任何事情瀰補我對王子的傷害!”
“我強烈懷疑你的決心。”
敏特道,“你並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我在你的臉上隻看見對死亡的恐懼。”
葛蕾絲流着冷汗,國王的心意已定,看樣子今日難逃一死。
身旁的侍女們察覺到葛蕾絲微妙的肢體語言,知道現在是拼命的關頭,於是雙雙發難,抽起裙中的短刀,撲向老國王。
銀光一閃,兩根雪白的槍尖分別刺穿了她們的身體,紅色的液體順着槍頭的菱麵滴落,恐怖立刻淹沒了皇後的寢室。女侍的身體抽搐着,逐漸停止了動作,隨即因為自身的重量而從槍杆上滑落,重重的跌在地上。
“看來帶着士兵防身是正確的選擇。”
敏特冷冷道,看着完全陷入性慾狂亂的雷齊,不忍的轉過頭來。“你能治好他嗎?”
敏特問道,自然是問瑪莉。
“當、當然可以!”
瑪莉大聲回應,手掌中全是冷汗,“……隻是可能要花一點時間。”
“很好,你若能將我的孩子完全治好,我便饒你不死,”
敏特的聲音總算露出一絲絲的溫暖,“但是你要永遠離開我的國傢。”
“是、是的!”
瑪莉大喜,心裡的石頭咚的落下,完全忘了剛剛那兩個被銀槍刺穿的屍體,“偉大的國王陛下,我由衷的感謝你的仁慈!敏特陛下萬歲!西克薩爾萬歲!”
敏特伸手制止了瑪莉死裡逃生的激奮情緒,“現在要如何制止他們?”
敏特指的是床上的可憐王子和他身下的小女孩。
“呃……”
瑪莉沉吟半晌,“可能要把他們打昏,這是最快的方法。”
敏特示意身後的士兵,一個衛兵便走到了王子身旁,恭敬的行禮,然後一掌撃在雷齊的後腦杓上。雷齊應聲而倒,那士兵隨即如法炮制讓和雷齊連在一起的女孩也昏了過去。
敏特讓士兵們用毛毯包起王子和那個女孩,令他們將其運到禦醫堂,檢查王子是否有受到其他傷害。
“好了,瑪莉。”
敏特回過頭來,他的聲音已經變的非常溫和,“我還有一個任務要給你。”
“是的,我的陛下。”
瑪莉恭敬的回答。
“你在這裡替我監視葛蕾絲,別讓她有不軌的舉動。”
敏特道,“然後明天你就要開始治療我的孩子。”
“是的,陛下。”
瑪莉應道,無法按耐着不去歡喜,對國王仁慈的心又多了幾分尊敬。
敏特點點頭,看了看葛蕾絲,她哀傷的撫摸着躺在血泊裡麵的女侍屍身。
敏特將皇後寢室置於身後,兩扇大門再度沉重的關上。
“上鎖。”
敏特冷冷道,“別讓她們出來。”
滋的一聲,恩戴爾跳下馬背,兩腳陷入軟綿綿的雪堆裡。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西方大陸,雷汀國內一個叫做基內汀的村莊,恩戴爾和鸠悅穿過海洋,從西克薩爾所在的東方大陸搭船,經過一個月的航行抵達雷汀國內的一個港都,在那裡換置新的馬兒和裝備,朝向據說是恩戴爾故鄉的基內汀。(據說自然是據鸠悅所說。
“基內汀?”
酒店老闆歪着頭想了很久,“啊……啊!”
他一拳敲在自己手掌上,用響亮的聲音,誇張的錶現他良好的記憶力。“那個基內汀啊!”
酒店老闆笑道,“客人去那兒乾啥?那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一堆廢墟。”
話雖如此,乾這行的總是要把自己知道的東西“盡量”的告訴客人,於是在收了叁個金幣後,酒店老闆便興高采烈的在地圖上畫出恩戴爾一行人所需經過的道路,將會耗費的日數,中間可以停留補給的城市等等地理資訊。鸠悅在心中暗罵:“這種東西還要叁個金幣!我隨便抓個冒險者他都會免費告訴我!”
“不過你們可能要多穿點衣服,”
老闆道,“最近有一個奇怪的消息,說是基內汀那邊竟然下起了飄飄白雪!哈哈哈!我當初聽到就想:”
又是哪個笨蛋把美內汀當成基內汀了?“可是後來從基內汀那一帶來的人都這麼說,我也隻能相信。“”簡單講,“鸠悅在心中道,”
你剛剛說不知道基內汀根本就是騙人的嘛!“恩戴爾看着眼前的一片白雪,完全沒有人居住在此的氣息。
“就是這裡了。”
鸠悅道,翻身下馬,紫色的長發在空中翻騰,“你的故鄉。”
鸠悅看看恩戴爾,“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這的目的了吧?”
恩戴爾在一疊積雪前蹲下,用手拂去濕黏的雪塊,有些已經變成冰了。厚厚的雪下,是一小塊灰色的土牆,地基還留在土裡,看來非常的殘破,人類所建造的房屋在自然麵前少有不做任何修繕還能不損壞的。
“看來從二十年前的那場瘟疫後,這裡就沒人住了。”
鸠悅走到恩戴爾身旁說道。
“……不是這裡。”
恩戴爾道。
“什麼不是這裡?”
鸠悅道,“你懷疑我的記憶力嗎?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喔。”
鸠悅指着左首的一座山頭,“我就是跨越那座汀明山到了基內汀的,然後經過山腳下那邊的參天巨木……”
恩戴爾看着鸠悅的手指,不過隻看一個布滿白霜的斷裂樹乾,“……可憐的老樹,願你安息。”
鸠悅有點尷尬的為斷木的英靈祈禱。
“我並不是懷疑你。”
恩戴爾道,“隻是這裡雖然是我的故鄉,卻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所以你的目的不是返鄉啰?”
鸠悅甩甩頭發,看着恩戴爾道,“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了嗎?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把我們兩個人帶到這裡來。”
恩戴爾並沒有隱瞞的意思,隻是他沒有辦法用語言來描述那個原因,或許他自己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突然,恩戴爾感到胸口一陣火熱,本能的轉頭往遙遠的東方望去。
瑪莉看着葛蕾絲,心中希望她不會做出任何不妙的動作。
葛蕾絲把兩具女侍的屍身排好,取出自己的兩條手帕覆蓋死者的麵容。地上那幾團黑色的血漬已經凝固了。
“你在看什麼?”
葛蕾絲冷冷道。“沒……沒有。”
瑪莉怯聲道。
“你想責備我嗎?”
葛蕾絲道,緩緩的走近瑪莉,瑪莉的腳歩開始後退,“因為我把王子變成一個沉迷在女人體內的浪子?”
“你……”
瑪莉開始真的生氣了,“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那樣亂用我的東西,王子也不會變成這樣,你也不用被處刑……”
瑪莉改口,“被……被奪去生命。”
“哼,”
葛蕾絲冷笑道,“所以是我的錯了?”
瑪莉沒有回答,不過她的沉默顯然代錶“是”的意思。
“算了,都已經這樣,多說也沒用,”
葛蕾絲嘆道,“反正我們都要死了。”
“我隻是被放逐而已。”
瑪莉提醒葛蕾絲。
葛蕾絲開始大笑,她笑的如此激烈,眼角都擠出了眼淚。
“你真的很天真,瑪莉。”
葛蕾絲喘着氣笑道,“竟然相信那個人說的話。”
“那個人……你是說國王陛下嗎?”
瑪莉感到不悅,葛蕾絲汙辱了她和陛下,“我覺得他的話比你的值得相信多了。”
葛蕾絲還是不斷的笑着。直到她攤在布滿血迹的床上,胸部劇烈的起伏。
“瑪莉……”
葛蕾絲道,“你真是可憐,恐怕等你死了,你還會在地獄裡麵稱讚那個砍了你的頭的人。”
瑪莉不想回答,裝作沒聽見葛蕾絲的話。
過了一會,瑪莉驚訝的發現葛蕾絲在瘋狂的大笑後,竟然開始瘋狂的大哭。
葛蕾絲像個小女孩一般,毫不掩飾的哭着,哭到臉上的妝也糊了,變成一團青青紅紅,看起來十分滑稽,但瑪莉一點都沒有嘲笑她的心情。又過了一段沉默的時間,葛蕾絲才停止她的眼淚。
“你在哭什麼?”
既使心中明白葛蕾絲一定是因為自己的死而哭,瑪莉還是無法忍住不問。
“我在為你哭。”
但葛蕾絲的答案令瑪莉驚訝的嘴巴都掉了下來。
“為了我?為什麼?”
瑪莉驚訝的問道,“葛蕾絲?”
“因為你太可憐了。”
葛蕾絲道,聲音回復成平時那個自信的葛蕾絲,“我從小就知道這種結果是我諸多未來的一種。”
葛蕾絲用袖子把臉上那團五顔六色的東西擦掉,“可是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甚至不是皇宮裡麵的人。”
“你還是覺得國王會處決我嗎?”
瑪莉緩緩走到葛蕾絲身旁,口氣變成單純的詢問。
“這不是處不處決的問題,”
葛蕾絲道,“他一定會殺了你。他沒有別的選擇。”
葛蕾絲頓了一頓,“當然我會和你一起死,隻是我可能早一點。”
葛蕾絲看着她那張床的帷頂,“那個人是國王,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瑪莉?”
“國王不是治理一個國傢的人嗎?”
瑪莉道。
“那隻是他繁多功能中的一種,”
葛蕾絲道,“國王還要維持皇室的威信,保持國民處於穩定的服從狀態。事實上,國王是維持者,不是治理者,他的治理是為了維持他的王國,並不是為了人民。”
葛蕾絲伸出手,好像抓取着什麼東西似的在空中揮舞。
葛蕾絲看着她緊閉的拳頭,“皇室的威信是維持人民服從狀態的最強大工具,隻要人民對皇室敬畏,他們就不會反抗國王的任何政策,他們會告訴自己國王一定有一個深遠長久的計劃,是他們平庸的心智所無法理會得的。”
瑪莉靜靜的聽着,總覺得葛蕾絲訴說的是個發生在離自己很遙遠的世界的故事。
“因此,國王要寬大,國王要愛惜他的民眾,”
葛蕾絲道,“建立起他聖潔的形象以免讓人民發現他那權柄是用脆弱的朽木所削成。”
“用武力在地上劃上界限的人,之後變成了統治者,把所有的功勞彙集在他頭上那頂金光閃閃的皇冠之上,從此國王變成了不可侵犯的地上神祇。”葛蕾絲的口氣越來越刻薄,瑪莉不快的道:“別說了。”
“你知道為了站上那神聖的寶座,”
葛蕾絲不理會瑪莉,笑道,“要跨越多少人的屍體嗎?”
“葛蕾絲,拜托你閉嘴!”
瑪莉感到惡心,葛蕾絲和她的話都令瑪莉惡心。
“在我的國傢,”
葛蕾絲轉而說起自己的故鄉,“一個在地圖上沒比一片花瓣大多少的國傢,也沒有多少人民,被大國夾在中間,隨時都會被並吞。”
葛蕾絲笑道,“既使如此,她還是有一個國王的,一個貨真價實的國王,他盡責的維持身為國王的義務,把他的女兒一個個送到其他國王的寢室,成為他們的妓女。”
葛蕾絲又發出了恐怖的笑聲,“這裡便是一個妓女,但她甚至還沒盡過她妓女的職責,連國王的床都沒摸過!”
啪的一聲。
瑪莉哭着甩了葛蕾絲一巴掌。
“不要再說了,葛蕾絲……”
瑪莉抽泣着,“我……沒有辦法恨你……也沒有辦法討厭你……”
葛蕾絲撫摸着發燙的臉頰,露出歉疚的錶情,緩緩抱住瑪莉。
“對不起,瑪莉……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葛蕾絲溫柔的說道,“那種恨你是無法理解的。”
瑪莉感到葛蕾絲溫熱的舌頭在窺探着自己的唇,膽怯的張開嘴,讓她緩緩的滑入。兩條舌頭激烈的交纏在一起。葛蕾絲的手開始褪去瑪莉的衣服。
“瑪莉……把你的身體給我……”
葛蕾絲在瑪莉耳邊低喃着,“讓我們享有一個美麗的回憶……在我們死前……”
瑪莉喘息着,兩腿之間發出陣陣熱氣。葛蕾絲的手指開始撫摸她那逐漸濕潤的裂縫。
喀、喀嚨……喀嚨……
從瑪莉被褪下的衣服裡麵,滾出了一瓶裝滿了黑色顆粒的玻璃罐,在寢室的地闆上滾出一個半圓。
葛蕾絲停止了她揉轉瑪莉乳房的動作,盯着那瓶子,正確的說,盯着那瓶子上的紅色叉號,不論是誰看了,都知道那是毒藥。
“不要!”
瑪莉絕望的大叫,“葛蕾絲,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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