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市區二十多公裡的地方有個乾部療養院,規模不大,卻環境清幽,夏天的時候,院子裡古木參天,遮蔭蔽日,是個避暑的好去處。如今是冬季,人迹稀少,積雪覆蓋的院子顯得冷清荒蕪。
祁順東站在二樓一個房間的窗口,看着外麵空落落的曠野,看在身後的專案陪護眼裡就像一個雕像。
經過幾天的思考,祁順東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他是老刑警出身,心理素質非常人可比,一般被雙規的人員抗不過叁天就會慢慢地開口說話,可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專案組的人員也來過叁次了,可祁順東隻有一句話。“我隻和李長年、雷強談,讓他們來!”
專案組的四位成員是從檢察院和紀檢委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有着豐富的審訊經驗,即使比祁順東級別高的官員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一個星期不開口的現象,這使他們很惱火,同時也無計可施,因為上級明確規定,在祁順東的雙規過程中不允許發生暴力事件,否則,專案組中兩位年輕的辦案人員早就拳腳相加了。
祁順東長期從事公安機關的工作,對檢察院紀檢委辦理雙規案件的程序了如指掌,他知道,辦案人員一邊在讓你主動說清楚問題的同時,看守所那邊已經在給你準備房間了。
所以大部分官員被雙規以後,主動交代案情的原因一般都是因為心存幻想,幻想着說清楚以後還能回傢摟着老婆睡覺呢。
當然,也有少數人是因為無法忍受辦案人員施加的精神壓力,比如,不讓你吃飽,轟炸式的審訊,不讓你睡覺,最後徹底摧毀審訊對象的抵抗意志。
還有極少數人是在享受到最高待遇後交代的,所謂最高待遇就是刑訊逼供,隻有那些意志及其頑強、案情又十分重大的人才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祁順東私下猜測,也許某一天自己也會享受到最高待遇。
然而,祁順東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心裡卻一直沒有停止過自我反省。自從被陳國棟抓起來那天起,他有的是時間思考問題,他可以把自己自懂事的時候起一切可以想起來的事情全部回憶一遍,有些精彩的地方甚至還要仔細玩味一番,總的來說,祁順東認為自己沒有問題,起碼錶麵上是這樣的。
當然,白天的回憶和晚上的回憶有些稍許的差別,也許人在晚上的時候,心靈比較脆弱,也更加的多愁善感,所以,祁順東躺在床上的時候自我批評的意識就比較濃厚。最終他不無遺憾地發現,盡管自己錶麵上是清白的,可是細細追究起來,眼下被雙規人員的幾樣時髦問題自己都沾點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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