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輝出海當天下午,亦是慕容熙成婚第二日,江南叁十六郡並未因君王離去而有所改變,士農工商,文武軍政皆在龍輝早前定下的律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
宮雲飛借着婚禮之便與不少江南名族攀上交情,也替傢門復興日後發展打下了一定基礎,而慕容傢也不會虧待這新朝貴人,立即吩咐下人對玉鹿侯兄妹好生招待。
兄妹二人在江南逗留了五日,結交了不少商賈貴族,也算是不虛此行。
離開路上,宮雲飛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意,甚是滿意,反倒是宮采苓依舊柳眉緊蹙,悶悶不樂,她此刻穿着一身紫緞上綴白花裙,麵上薄施脂粉,皓齒明眸,雖然神色不樂,但任增添一份楚楚憐人之色彩。
望着妹子憂愁未散的花容,宮雲飛也是倍感難受,隻得暗嘆一聲情字誤認。
“采苓,江南名勝數不勝數,難得咱們一身輕,不如去遊覽一下名勝古迹吧!”
宮雲飛提議道,希望可以借着遊覽觀光衝淡妹子的相思之苦。
宮采苓嗯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一切聽兄長的安排。”
宮雲飛立即吩咐下人道:“爾等立即準備一下,本侯要沿楚江而下,欣賞江南秀色!”
下人聞言,立即安排行程,而龍麟軍得知玉鹿侯要遊楚江,馬上加派人手沿途保護,以免再發生海上的那單意外。(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兄妹兩出了金陵,便乘船而下,沿途有水師護衛,更有一條蛟龍在水底暗中潛伏,以防不測發生。
行了十餘裡,宮雲飛站在船頭眺望,看見前方有一秀山,雲霧瀰漫,清靜幽雅,山底建着一座道觀,規模雖不大,但卻簡潔大氣,拙中藏巧,四週雲氣隱有一股紫氣瀰漫,宮雲飛越看越感興趣,便問隨行的龍麟軍將士道:“這位軍爺,那座道觀頗有仙氣,不知是何名號?”
軍士笑道:“侯爺,那正是道門南宗總壇所在,紫霄觀。”
宮雲飛心頭一動,道:“吾想登門拜訪,一睹仙傢風範,不知可。”
軍士道:“鴻鈞掌教為人謙和,侯爺若有此心,掌教定當歡迎之極。”
宮雲飛命人將船停靠岸邊,帶着妹子和幾個侍從朝山頂走去。
甫到山門,便見一道童迎了上來,說道:“閣下可是玉鹿侯?”
宮雲飛點頭稱是。
道童說:“掌教真人得知貴客今日到訪,特命小童在此迎接,還請侯爺隨吾來吧!”
聞得此言,宮雲飛不禁暗自稱奇,自己不過是忽然興起才想到來拜訪道觀,誰想到對方竟已經派人等待,不由得暗讚一聲活神仙。
走入山門,踏着石階,宮傢兄妹來到了道觀,隻看正殿牆壁上以蒼勁筆鋒寫了一個大大的道字,道字之下擺着供桌,桌上沒有太多貢品,隻有幾注清香,縷縷青煙正袅袅而起,一切看起來十分的樸實簡潔,前方蒲團上盤膝坐着一個年輕道者,麵容俊秀,神情謙和,正是南宗道尊鴻鈞。
宮雲飛行禮道:“小侯冒昧來訪,打擾真人清修,實在罪過。”
鴻鈞笑道:“侯爺不必客氣,貧道日前曾蔔了一卦,預示今日有貴客到訪,亦是莫大機緣。”
宮雲飛不禁好奇問道:“這究竟是等機緣?”
鴻鈞笑着搖頭道:“時機未到,吾亦難測天機。”
說罷命人奉上清茶,對飲交談。
而宮采苓靜靜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如花玉容平靜如水,眼眸裡又透着陣陣心不在焉。
鴻鈞問道:“翁主,貧道觀你氣色不佳,可是身體抱恙?”
宮采苓搖了搖頭道:“妾身有些憋悶,想在這四週走一走,不知可否?”
鴻鈞道:“自然可以,翁主請便。但若行至劍池附近,請莫要再深入,否則恐有不測!”
宮采苓點頭稱是,盈盈起身再朝兄長和鴻鈞行了個禮便退出正殿。
山色幽靜,清風沓送,宮采苓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陣陣清涼的氣息湧入肺腑,便覺幾分清爽,緊鎖的心尖竟有了幾分輕鬆。
忽聞幾隻黃雀鳴唱,清脆悅耳,宮采苓循聲望去,隻見雀鳥撲翅,朝着東方飛去,少女芳心莫名一動,提起裙裾追了過去。
倏然,鳥雀似受驚嚇,紛紛回避。
宮采苓擡眼望去,便見前方無數口長劍倒插在地上,劍刃反射着驕陽光華,耀眼奪目。
宮采苓為之一愣,心忖道:“這便是鴻鈞真人所說之劍池嗎?”
想起鴻鈞的警告,宮采苓便慾轉身離去,但轉身瞬間腦海中立即回想起當日在雲香園所發生的一幕——那個人便是用手指彈敲劍刃,從而奏出那獨特的劍律。
“洛先生……”
宮采苓身子一陣烘熱,胭脂般的丹霞湧上臉頰,腳歩莫名停了下來,凝眸望着那一口一口的長劍,竟是癡了起來。
宮采苓情不自禁地朝劍池走去,伸出芊芊玉指在其中一口劍器劍刃上彈了幾下,發出噹噹脆響。
宮采苓試着再彈了幾下,覺得手感不錯,便試着模仿當初劍律而動,指尖敲彈劍身,發出叮叮咚咚音響,恰似琴弦撥動,漸入佳境,如泣如訴,高山流水,似歌似樂,紛紛踏踏……她首度以劍奏樂,卻又說不出的熟悉,腦海裡不禁浮現起天宮八铉譜之音律,開始彈奏曲譜。
樂聲含律,劍音合曲,竟引來萬劍齊鳴,嗡嗡而響,霎時天象大變,驕陽烈日瞬息光華大作,隻看日光彙聚成線照入劍池。
霎時日光、劍影相互交錯,宮采苓差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因為她看見一道身影在劍池中挽劍起舞,劍氣如虹,劍影如電,宮采苓雖不諧武藝,但也感覺到有一股莫名宏大氣壓來,揮劍間如虎嘯萬裡,收劍時若龍吟四方。
霎時劍影凝聚,劍罡大作,直衝霄漢,再忽聞一聲巨響,震得山石亂蹦,草木倒卷,半個山頭竟然崩碎塌陷,宮采苓花容失色,被這股巨力掀得身形失衡,朝後跌去,嬌呼一聲隨着亂石跌落下山。
倏然,一道身影橫空出世,踏風而行,在半空之中將她抱住。
宮采苓緩過氣來,擡眸一看,救自己之人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溫潤如玉,叫人如沐春風。
“這位姐姐,你可安好?”
少年開口詢問道,宮采苓玉靥沒來地一紅,耳根火辣辣的,羞不可耐。
轟隆巨響驚動四野,鴻鈞急忙趕來,眼見此景不禁露出驚喜之色,說道:“魏公子,你醒了!”
那少年正是魏劍鳴,他將宮采苓放下,朝鴻鈞抱拳行禮道:“劍鳴昏睡多日,還多虧道長悉心照顧。”
鴻鈞笑道:“公子當日重傷昏迷,令慈一怒之下強奪波旬心血,穩住公子一口生氣,之後龍將軍再把滄釋天分身之陽氣精元灌予公子,公子才能恢復得這般迅速。”
魏劍鳴道:“劍鳴即便昏迷也能感覺得到娘親和姐夫奔波,隻盼能早日練成本事,不負姐夫和娘親的一番辛勞。”
魏劍鳴朝宮采苓行了個禮,道:“姑娘,方才山崩實乃劍鳴失誤,連累姑娘着實抱歉。”
宮采苓朝魏劍鳴做了個輯,低聲道:“方才多謝相救,妾身頗感不適,先行告辭!”
這時宮雲飛也隨之趕來,問道:“采苓,方才一陣山崩地動,你可安好?”
宮采苓道:“大哥,我沒事,咱們在仙山叨擾多時,還是早些離去,莫要打擾真人清修。”
宮雲飛點頭道:“我們也外出許久,是該回府了,小侯多謝掌教真人盛情款待,但俗務纏身,小侯得趕回去準備一番,這便告辭!”
鴻鈞蹙眉道:“侯爺,請聽吾一言,現在你的處境似乎並不安全,此時離去恐怕會有諸多麻煩。”
宮雲飛道:“掌教何出此言?”
鴻鈞道:“傳聞侯爺昔日曾得一太荒遺譜,不知可是真有此事?”
宮雲飛道:“傢傳天宮八铉譜確實是太荒遺物,當時傢道敗落,我又患上瘋病,小妹為了湊錢求醫,曾將寶琴和琴譜打出變賣,但這兩樣東西早已轉贈江南王。”
鴻鈞嘆道:“果然如此!這可大大不妙了!”
宮傢兄妹見鴻鈞麵色凝重,心頭也是一陣納悶。
鴻鈞道:“這琴譜記載了玄天真龍遺世之神通,宮兄既然見過此譜,想必會引來不軌之徒窺觊。”
宮雲飛心頭一緊,道:“道長,如今天下太平,這話是否有些危言聳聽?”
鴻鈞道:“侯爺有所不知,竊國邪教雖已覆滅,但魔煞兩界仍有野心,尤其是煞域厲帝,前段日子更趁着魔尊駕崩慾吞並魔界,待他勢力蓄成,便會再起烽煙。而江南王在跟昊天教惡鬥時曾使出一套威力無疆的誅仙劍陣,這套劍陣亦是出自天宮八铉譜,厲帝為了問鼎天下定會不擇手段尋求抗衡劍陣之法,所以侯爺和翁主安全仍有莫大隱患。”
宮雲飛微微一怔,道:“多謝掌教提點,但先父祭日將至,吾身為宮傢長子卻是不能為了一個未知定論而誤了時辰,而讓先父在九泉之下寒了心!”
鴻鈞見對方去意已決,也不好多說,隻是淡然一笑。
送宮傢兄妹離開後,魏劍鳴向鴻鈞詢問了他昏迷時發生的大事,得知波旬、邪神覆滅,再聽到魔尊駕崩,個個皆是驚人消息,叫他不禁生出如隔叁秋的感慨。
交談許久,魏劍鳴朝鴻鈞抱拳:“道長,劍鳴叨擾多日,也該告辭了。”
兩人互相道別後,魏劍鳴便走下山去。
踏在山路上,魏劍鳴思緒萬千,他在昏迷期間因為吸納龍血精元,肉體不但無枯萎,反倒氣血旺盛,再加上與波旬一戦時曾領略劍心奧義,身體更是保持着惡鬥狀態,使得他靈識不降反升,劍心修為有增進一大歩。
“娘親、姐姐她們應該是到海外雲遊了。”
魏劍鳴蹙眉低吟,忖道,“她們必定不會抛下我一人不管,此舉定是想讓孤身一人來歷經磨練,早日成長。”
他便來到市集,尋了個打鐵鋪買了一柄長劍,之後他又尋了個安靜之地打坐,吐納呼吸,將真氣流轉週身,暢通奇經百脈,讓沉睡多日的身體盡快恢復過來。
也不知打坐了多久,魏劍鳴再次睜眼時已經是子夜十分想到這裡,長出一口濁氣,魏劍鳴隻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雖是子夜但渾身是勁,乾脆也就行個夜路,朝着東麵走去。
不知不覺,他已經出了江南地界。
迎着夜風,走了數十裡,魏劍鳴心念倏然一動,一股莫名寒氣由足底湧出,立即生出警兆之意。
他緩緩阖上雙目,試着以劍心感應,頓時看見前方又股陰氣卷動,於是便提氣趕了過去。
隻見前方鬼魂飄動,一輛華貴馬車慘遭鬼物侵襲,隨車護衛盡數死絕,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幾個鬼魂正挾持着一男子火速離去。
魏劍鳴定神一看,發覺此人竟是宮雲飛,當下拔劍相助。
“鬼物,快放人!”
魏劍鳴怒喝一聲,抽劍急掃,隔空劈出五道劍氣連環撃出,將挾持宮雲飛的鬼魂盡數斬滅。
魏劍鳴正慾過去將他救回,卻被一道白影截住去路,其頭戴高冠,長舌嫣紅,正是厲帝座下之白無常。
白無常闆着陰森的鬼臉道:“臭小子別多管閒事!”
魏劍鳴道:“無常小鬼,還不快放開玉鹿侯!”
說着揮出青蓮劍歌。
白無常眼睛一眯,嘿然道:“天劍谷的劍式,原來是於秀婷那寶貝兒子,想不到你居然醒了!”
嬉笑間白無常輕巧避開劍鋒,繼續調笑道:“小子,你既然醒了,就該老老實實躲在你娘懷裡當個富貴少爺,偏要學人路見不平,這回可沒人能再救你了!”
白無常慘白鬼爪一張,五指透着陰森冥力,徑直朝魏劍鳴心坎抓來,魏劍鳴歩子後撤,橫劍胸口,擋住利爪,但卻難抵後勁,被震得心血倒流,喉嚨一甜已經受了內傷。
白無常爪勁加催,魏劍鳴那口長劍不過是普通鐵質打造,難抵陰冥鬼力,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魏劍鳴提元鼓勁,力抗陰能,但對手力道源源不絕,壓得他節節後退,隻覺一陣氣餒,暗罵自己無能。
白無常尖叫一聲:“臭小子,納命來!”
爪勁猛然吐出,轟的一聲震碎長劍,破裂的鐵片倒插入魏劍鳴心窩之上,鮮血直流。
碎鐵刺入心窩,魏劍鳴隻覺心頭一痛,但更多的是怨恨自己無能,也就在這命懸一刻之時,體內龍血奔騰,莫名雄力流轉百骸,傷口自動癒合,同時內息也越發悠長。
“滾開!”
魏劍鳴沉聲一喝,一股陽剛龍氣由內透發而出,驅散陰氣,與此同時,那柄被震碎的長劍也被龍元陽氣凝聚起來,燃起一道火焰劍刃。
灼熱陽火令得白無常渾身難受,內息為之一滯,而魏劍鳴劍心初開,立即捕捉到這刹那的破綻,反手便劈出一劍。
劍火急吐,白無常抽身速退,但大腿仍被劃破一道深深的口子,陽火順勢入體,陰冥邪氣被燒得幾慾潰散。
白無常功體受損,心忖道:“這小子的劍氣極為難纏,反正老黑已經擒下那丫頭,就此撤退也罷!”
想到這兒,立即化出陰風離去。
魏劍鳴急忙扶起宮雲飛,推宮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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