謾說僧傢快樂,僧傢安是強梁;披削髮作光光,妝出恁般模樣。上禿牽連下禿,下光賽過上光;禿光光,禿光光,才是兩頭和尚。
且說淨心言道:“今夜妳弄我個快活,我便做主放妳。”花娘聽了,喜不自勝,便道:“我一身被妳淫汙已久,不知弄儘多少情形,我還有什麼不願意處?任憑師父所為便了。”淨心道:“春宮上寫着有一故事,俗傢若是做來,就叫倒澆燭,僧傢做騎木驢。我仰在這裹,妳上在我身上騎着,若弄得我的出,便見妳是真情。”花娘笑道:“如此說,師父就是一個七歲口的蔥白大叫驢。這驢物又是倒長着,我若騎上去,妳可別大顛大跳的,將我跌將下來,再往別處咬群去。叫人傢喂草馱的見,一頓棍子打傷了骨頭。那時賣到傢房裹,一天上五鬥麥子,叁鬥紅糧,二鬥小米,半夜裹把眼子一卸,卸下來,別說沒有麸料,連青草不管妳吃個飽,可就終無出頭之日期了。”淨心道:“妳那裹懂這些。不要緊的,我勁的慌了,快快上來罷!”花娘道:“妳先說騎木驢,我想這驢老了,多半是送到磨房頭裹的,師父妳不要怪我,我越說鬧,妳才越的高興哩!我再問一聲:在傢我與丈夫乾事,他那陽物是個圓的,妳這怎麼卻是方的哩?想來是人不一樣人,木不一樣木,陽物也不是一樣的嗎?不就是妳化了四方施主的錢糧來,諸日酒山肉海,吃的熊攻了腦子了嗎?妳也悶殺我了!”淨心道:“妳俱不曾猜着,我這原是父母遺體胎裹帶的。”花娘說:“是了!是了!妳父母遺留下妳這異種,在市街上作賤人傢良婦,汙辱大傢眷夫婦,準備着惡慣滿盈,死無葬身之地。我勸妳早早回頭,痛改前非。今夜將我送出寺去,後來我自有好處到妳,如不然,奴即死在九泉之下,我也必不與妳乾休。”淨心聽了,驚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說道:“大然大悟,道如此之言,真正是晨鐘暮鼓,喚回雲海夢中人。小僧知過必改,決不食言。施主救我一條性命,小僧殺身難報。”說罷,正衣叩頭流血。花娘道:“不必此等。看那邊兩個禿騙知覺,難以脫身,就此快收拾送出我去,奴必不忘妳的好處。”抽身穿了衣服,取了梳具,梳洗完了。淨亡將花娘領着,一層層開了門戶,一直來到山門以外,二人相別。淨心回身,復又把門戶重重閉上。來至淨室,隻見綠林、紅林與那婦人輪流取樂,他也並不理睬,躲在一旁去了。
且說花娘出的寺來,迷迷糊糊,又兼天尚未明,黑洞洞留在原地,那裹分得清東西南北,坐在地下,定醒了一會,方才認得前路,竟奔夫傢,恨不能兩步並了一步走,此時恰好天已大亮,遠遠望見自己門戶,把那膽子方才放下來了。走至近前,把門一看,卻是鎖的。事又湊巧,正在納悶之間,有一個貼近鄰人,姓王名成美,此人性直,善成全人傢的好事,就在縣中當差。這日衙中有事,頂早起來,到縣前公乾。見了花娘,吃了一驚,道:“花娘子,妳在何處存身?害得妳丈夫坐在監中,可曉得麼?”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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