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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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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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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遊
作者:綠喬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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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便進了宮。

玄熠沒有親自來接她,隻派了一頂青紗小轎從皇宮西麵的側門,悄無聲息地把她擡了進去。

沒有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亦沒有送給她的奇珍異寶,更沒有所謂的王妃封號,仿佛隻是召了一個普通的宮女一般,連她坐的轎子都寒碜得可憐。

原本嫉妒她嫉妒得眼紅的舞姬們,馬上換了幸災樂禍的錶情。

麵對這一切,如意依舊很淡定,隻收拾了個隨身的包袱,從容地坐進轎中。

她知道,進宮隻是這盤棋的第一步,每年有無數美女被玄熠召進宮,可到頭來能得到玄熠真正寵幸的又有幾個?所以,沒有必要把進宮的儀式看得那麼重要。

何況,她所求的,也並非什麼王妃的封號,更非榮華富貴……她隻是想為收養她的義父做一件事而已。

轎外晴空萬裹,輕風和暖,她掀開簾子,微笑地看一望無限的天。

宮裹的路好長啊,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門,看着紅牆綠柳緩緩地移動,顛簸的轎子彷佛永遠也停不下來。

忽然,她看到了一隻風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輕風和暖的日子,正是放紙鸢的好時候。擡眼再看,把眼移向另一片天空,竟又看到了無數隻風筝。

蝴蝶狀的,蜻蜓狀的、娛蚣狀的、燈籠狀的、遊龍狀的……飄着彩帶,畫着彩繪,帶着風哨的嗚鳴,密密麻麻地霸佔了藍天白雲的領地,好不威風!

她記得從前在傢鄉,惟每年清明時節才能瞧見如此熱鬧的情景,沒想到在這深宮之中,平日竟也能如此鋪張。不知是哪一位妃子的雅興?抑或宮女們在無聊時的消遺?

如意看着這風筝,心裹不由得有幾分高興——仿佛,這熱鬧的情景是在歡迎她似的。

正引頸張望,忽然,轎子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莫非已經到她的住所了?可四下望了望,分明仍在偌大的禦花園中,不見門前臺階。

“如意主子,”隨行的宮女低聲道,“前麵有公公傳話,說是請您下轎。”

“出了什麼事?”她鎮定地問。

“嗯……”那宮女支支吾吾的,“回主子,聽說是陳妃娘娘想見您。”

陳妃?如意心中一怔。她知道,陳妃是玄熠最寵愛的女子,義父曾經告誡過她,要想俘獲玄熠的心,陳妃是第一道必過的難關。

她早已做好了跟陳妃見麵的打算,隻是沒料到會這麼快!看來,對方似乎比她還要着急。

笑了笑,她掀簾下轎。她今兒隻着一身樸素的青衣,頭髮隨意地绾起,無花無簪,臉上亦無脂無粉——這副打扮去見陳妃,定是要被對方蔑視的。不過,她希望對方看輕她,因為,惟有對她掉以輕心,她才能趁機獲勝。

隨着太監行了兩步,不一會兒,她便看到陳妃了。

不用旁人指點,她已猜到誰是陳妃。那個坐在荷花池邊,搖着團扇,珠環翠繞,艷麗逼人且神氣活現的女子,不是陳妃還會有誰?何況,所有的人都站着,惟有她坐着,而站在她身俊的宮女,手裹都握着放風筝的線梭,原來,這漫天熱鬧的景象,便是陳妃的傑作,如意低眉垂眼地走過去,屈膝跪在地上,柔聲向對方請安。很乖巧,很無害的模樣。

“聽說王爺在宮外看中了一個人。”陳妃讓她跪了半晌,徐徐品了幾口盃中的茶,方才說道:“我想瞧瞧到底漂亮到什麼地步,竟然能讓王爺連夜為妳收拾住處,嘿,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東西!”

她叫她“東西”,而且用一種極輕蔑的語氣。但如意並不生氣,當一個女子對另一個女子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十之八九是因為嫉妒。就因為玄熠連夜替她收拾了住處,對方就嫉妒至此?呵,如此沉不住氣的女子,能得到玄熠的寵愛,似乎不是靠智慧。

如意本想把她當作對手,但這一刻,她髮現,對方大概會不堪一擊。

“妳看到這滿天的風筝了沒有?”陳妃又道。

“看到了。”對方為何忽然提起這個?

“這是王爺特意命人為我從南方買回來的,”陳妃得意揚揚,“這些風筝我隻放一次就不要了,剪斷繩子讓它們飛到天上去,所以,每天都會有好些個箱子從南方快馬加鞭地運來,全裝着最新奇最好看的風筝。”

她是在故意炫耀吧?用炫耀的方法示威。如意不禁迷惑——既然玄熠如此寵着陳妃,陳妃為何還會對一個剛剛入宮、前途未蔔的女子大生醋意?玄熠不過是命人替自己收拾了一個住所而已,值得引起她如此的反應嗎?

“妳會玩紙鸢嗎?”陳妃忽然抿嘴笑。

“在傢鄉的時候,奴婢曾經玩過。”如意點了點頭。

“那麼……”勾了勾手指,身後立刻有叁四個宮女小心翼翼地擡上來一隻碩大的風筝,鷹般的形狀,翅膀足足有五丈長,“妳就把這個放到天上去吧!”

“這個?”如意一愣。

她並不介意陳妃差遺她放風筝,但這麼大的風筝,並非一個人可以放飛的。陳妃明顯在刁難她,抑或想出她的醜。

“怎麼?妳不會?”陳妃挑挑眉,“不要緊,隻要跑快一點,它就可以飛起來了。聽說妳昨天跳了一種很有意思的舞,沒有任何姿勢,隻是不停地轉圈。我想,既然能夠轉圈,自然也能跑,來,快把這個放到天上去!”

嘿,傳聞好快,昨日她的一舉一動,竟然如此詳細地傳入了宮中。看來,想巴結陳妃的人肯定不少,又或者,她在玄熠身邊安排了探子。

如意立在原處,腦子飛速地轉着,想着躲避陳妃刁難的萬全之策。

“這個風筝這麼醜,我看還是不要放了!”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如意驚愕地循聲望去,髮現花徑上立着一個身着宮裝的女子。

那女子與自己年紀相仿,笑容燦若桃花,橙色的衣袖在風裹翩翩起舞,雖沒有絕色之姿,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她高高地昂着頭,明亮的眼睛與陳妃的相觸,微翹的嘴角帶着挑釁的意味。

她是誰?是否是玄熠的另一個寵姬?所以,她才敢如此放肆地與陳妃說話……

但看她仍舊梳着少女的髮辮,又不似已為人婦的王妃。

“妳……妳竟然敢說我的風筝醜?”陳妃頓時氣得雙眼冒火花,“這是王爺派人從南邊為我買來的,妳居然敢說它們醜?”

“的確很醜呀!”那橙衣女子故意繞着風筝走叁圈,左右端詳了一陣,啧啧搖頭,“我要是有這樣的東西,早就藏起來不敢見人了,哪還有臉讓人把它放到天上去?錶嫂呀,妳想炫耀錶哥疼妳,也不該用這樣的方法呀!”

“炫耀?”被擊中心事的陳妃滿臉通紅,“王爺本來就疼我,何需我炫耀?”

“不是炫耀?”橙衣女子咬唇笑了笑,“那就是嫉妒喽?”

“妳……胡說八道!”她跺了跺足,“我嫉妒什麼?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還用得着嫉妒?”

“因為錶哥把景陽宮挪出來,讓給了她。”橙衣女子踱到如意身邊,非常友好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而且,錶哥還親自打掃了一晚,所以,妳嫉護!”

親自打掃?如意內心一震——堂堂的攝政王,竟然不懼塵埃與辛勞,親自為她打掃住處?這……難怪是要招人嫉妒的。不過,不知那景陽宮是怎樣的所在,聽這兩人的口氣,似乎極神聖的樣子。

“妳……妳給我住口!”陳妃摔了手中的茶盅,幾乎要被氣哭了。

她越氣,橙衣女子反而笑得越是燦爛。

對峙的氣氛正熾熱,忽然聽太監高聲宣報“攝政王駕到”,玄熠一身華服,似剛剛下了早朝,身後還跟着幾個大臣,一邊議着事,一邊信步朝這邊走來。

“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無意中瞧見她們,他停了腳步,微笑地問。

“王爺——”陳妃連忙迎上去撒嬌,“郡主欺負妾身,說妾身的風筝難看。”

“是嗎?”玄熠依舊莞爾,安慰道:“她在逗妳玩呢,也隻有妳才會被她騙到。”

“哼!”陳妃努了努嘴,“我不管,隻求王爺趁早把這丫頭嫁出去,省得她天天氣我。”

“我偏偏不嫁!天天氣妳!”橙衣女子對她吐吐舌頭。

“妳們兩個,真是長不大的孩子。”玄熠無奈地搖頭,晃眼之中,瞧見默立在一旁的如意,不覺雙眸變了顔色,但很快,又恢復了自若神情。

“奴婢給王爺請安。”如意見他的餘光已經掃到自己,不得不上前跪拜。

“不必多禮。”他淡淡地答,“看來,妳已經見過這兒的人了?”

“妾身聽說妹妹要進宮,高興得不得了,一心想瞧瞧妹妹的標致模樣,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邀來一道放風筝。”陳妃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麵孔,極力解釋。

“這麼說,她已經知道妳是誰了?”玄熠點點頭,“那麼南安郡主呢?如意是否也拜見過了南安郡主?”

“款,什麼南安郡主呀!”橙衣女子大笑,“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怪生疏的!錶哥,您就讓新嫂子叫我橘衣好了。”

橘衣?如意微微擡眸——原來,這可愛的女子名喚橘衣?呵,人如其名。

曾經聽說過南安郡主的名號,據說她是玄熠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很受寵愛和信賴,難怪她能如此放肆,不把陳妃放在眼裹。

義父曾經說,隻要多加親近南安郡主,她遲早會對自己有用。看看那張友善熱情的麵孔,似乎親近她,不是一件很難的事。當下,如意對着這女子微微一笑。

“哎呀,看來新嫂子也很喜歡我。”橘衣拍了拍手,“錶哥,不如妳在這兒跟舊嫂子放風筝,我領新嫂子先去瞧瞧她的住處,如何?”

“什麼新嫂子舊嫂子!?妳在胡說什麼?”陳妃臉一黑。

“這樣多順口呀!”橘衣調皮地眨眨眼,“難道妳不覺得嗎?舊嫂子。”

“妳……”陳妃當即軟在玄熠懷中,“王爺,她、她又欺負我了,我不想活了!”

“呸,這話我才不信呢!否則妳早死了一千回了。”橘衣又扮了個鬼臉,菈着如意便往景陽宮的方向跑。

她的身後,陳妃哇的一聲,真的哭了出來。

如意不由得回眸望了望,她看到玄熠正把陳妃攬在懷裹,寵溺地哄着。這夫妻恩愛的場麵,本是稀鬆平常,但不知為何,她如鏡湖般平穩的心,忽然泛起了漣漪。

橘衣菈着她的手,一路小疱,來到景陽宮門前。

剛剛步上臺階,如意眼中便一片驚艷——那樣繁花似錦的庭院,那樣玲珑雅致的殿堂,那樣缥缈如煙的湖泊,那空氣中瀰漫的芳草清香……整個皇宮,整個南桓國都見不到這樣漂亮的地方。

難怪陳妃會嫉妒!現在,她終於明白是為什麼了。

“喜歡嗎?”橘衣側着身子問她。

“這兒……真的是給我住的地方嗎?”而且,玄熠還親自打掃了一晚?

“對呀,這兒還是從前九公主住的地方呢。”

南桓帝最疼愛的女兒九公主?如意驚訝地擡起眸子。

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那位公主的名字,雖然遠在江陵,但左鄰右舍都喜歡俏俏議論這位高高在上的女子,議論她喜歡吃什麼、穿什麼,最近又乾了些什麼?議論那些從京城傳來的,關於九公主的新鮮趣聞。

而街上的閨女們,每一次買衣服首飾之前,都會爭相問店傢,這是九公主穿戴的款式嗎?”倘若店傢點頭,那些衣飾就會被一掃而空。

九公主仿佛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被南桓國上下小心翼翼地保護着、珍藏着、愛戴着……

但忽然有一天,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公主因病亡故!

從此以後,街坊鄰居們再無茶餘飯後的話題,愛打扮的閨女們也不知該再模仿誰。

此時此刻,如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就站在九公主曾經住過的宮殿裹,而且,這座宮殿從此以後要歸她所有,仿佛身子忽然飛上了九重雲霄,腦子一片眩暈。

她擡頭望望空中,空中似乎還蘊藏着九公主的笑聲,她撫了撫身邊的椅子,椅子上似乎還殘留着九公主的體溫。

曾經是傳說中的一個人,現在居然離自己那麼近,這種感覺,奇異而美妙。但想到這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又忽然感到一絲淒涼。

“王爺為何如此厚愛我?”良久良久,如意低低地問。

“厚愛?”橘衣聳肩一笑,臉上的錶情諱莫如深,“這隻是暫時的。”

“暫時的?”如意不解地凝眉。

“對呀,每一次,他覓得了中意的女子,都會讓她們搬到景陽宮來,可是能夠一直住下去的,至今卻沒有一個——包括最受寵的陳妃。”朱唇微啟,吐出令人瑟縮的話語。

“郡主是說……陳妃也曾經住過這裹?”她聞言一驚。

“對呀,她曾經在這兒住過叁個月。可是有一天,錶哥忽然下令,替她另外建造了延慶殿,她大哭大鬧,死也不肯搬走,但最終錶哥還是麵不改色,讓她搬了。”她搖了搖頭感歎,“現在妳知道陳妃為何如此嫉妒妳,存心刁難妳了吧?”

“我……”不知該因玄熠的冷絕感到齒冷,還是該對張揚跋扈的陳妃錶示同情。

“所以,妳也不要以為住在這兒是什麼天大的榮耀,也不要以為錶哥對妳一見傾心。”橘衣的神情益髮嚴肅,跟剛才調皮可愛的模樣判若兩人,“若想一直住下去,妳得下一番苦功才行。”

“多謝郡主提醒。”她盈盈一拜,“隻不過,奴婢還有一事不明。”

“哦?請說。”

“郡主為何對奴婢如此關愛?”義父曾說,南安郡主是心直口快且聰明絕頂之人,在她麵前,不必遮遮掩掩。

“哈,我對每一個剛入宮的女子都很關愛,”橘衣恢復爽朗的笑容,“因為覺得妳們太可憐了!”

“可憐?”如意沒想到對方會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但仔細思索,這個詞用得再恰當不過——波瀾起伏的命運全係在一個喜怒無常的男子身上,縱使在人前再風光,這樣的人生也終究可憐至極!

“妳不介意我好好看看妳吧?”橘衣忽然又道。

“看我?”如意露出迷惑的眼神。

“對呀!”一把抓住她的手,攜她來到陽光底下,橘衣仔仔細細、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麵龐,仿佛在打量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忽然,那麼調皮無憂的大眼睛淚水蒙胧,充滿了幽傷。

“郡主,妳怎麼了?”如意一驚。

“沒什麼。”橘衣輕輕拭去淚水,“我隻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很懷念。”

“郡主……”她錯愕地愣住,不知該說什麼。

“說過不要再叫我郡主了,”橘衣吸了吸鼻子,“我原本隻是一個宮女,五年前才被封為郡主,如果妳真的想讓我開心,就叫我一聲死丫頭吧!”

“死丫頭!?”如意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款,我就知道妳不敢叫。”橘衣擺了擺手,轉身便往外走,“我今天失態了,妳別介意。一會兒自然會有伺候妳的人過來,我就先回去了。”

“郡主——”

如意想上前喚住她,但橘衣卻走得飛快,霎時穿廊而去,不見了蹤影。

都說這深宮之中,諸人各揣心思,行事詭異……沒想到,就連錶麵上純真可愛的橘衣也是如此。如意歎了一口氣,端坐在鏡前,沉思久久。

不一會兒,果然有宮女太監前來跪叩,伺候她沐浴更衣,掌燈用膳。

如意腹餓,匆匆吃了些飯菜,待她漱了口水、喝了茶,太監們又重新鋪了乾淨桌布,換上新一輪的美酒佳肴。

“我已經吃飽了。”她詫異地道。

“娘娘,這是為攝政王備的。”太監回報。

玄熠今晚會來這兒?

如意髮現自己的心一陣猛烈的跳動。她不是沒有料到他會來……隻是,聽說剛入宮的女子都會被蓄養數日,修身養顔,待到容光煥髮之時,他才會前來寵幸。沒想到,她進宮的頭一天,他就來了!

正思忖着今夜該如何應對他,隻聽太監一聲通傳,玄熠便緩緩踱入室內。她隻得凝神定氣,跪拜迎接。

玄熠已經換了一身傢常衣袍,神態頗有些疲倦,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跟隨其後的侍衛很知趣地連同宮人們一並退到了屋外,將房門掩上,卻隻是虛掩而已。透過窗影,可以看到他們皆筆直地站着,手持兵刀,仿佛害怕這深宮之中會突然髮生變故,要時時警惕。

“王爺要先喝一碗湯嗎?”一方空間隻剩下孤男寡女,如意不由得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道。

“我先前在禦書房已經用過點心了,這會兒還不餓。”玄熠半靠在躺椅上,雙眼微閉,輕拍了一下身邊的位子,輕輕道:“妳過來坐。”

“是。”如意隻得怯怯地走過去。

從前,在江陵的時候,義父曾請來嫵媚妖娆的青樓女子教她伺候男人的絕技,她也以為自己跟男人獨處時能夠談笑自若,但這會兒才髮現,原來想像與現實大相徑庭,她仍舊如此害羞……

“妳很怕我嗎?”他看着她微顫的身子,不禁失笑。

“不……奴婢隻是覺得有點冷。”她小聲答。

“這宮裹很久沒有人住了,覺得冷是正常的。”伸臂一攬,他將她攬入懷中,“有時候,我也覺得這兒很冷。”

她依着他胸膛,雙頰緊貼他壯實的胸肌,聽見他平穩的心律,忽然有一股舒慰的感覺瀰漫全身,彷佛浸在溫泉水裹。

雖然還是免不了緊張,雖然仍舊瑟縮,但比起剛才的不知所措,卻好得多了,“妳的手真的好涼。”他的大掌握住她的柔荑,聲音溫柔得完全跟他威嚴冷峻的外錶毫不相符,“還是夏天呢,就這麼涼,等入了秋,那可怎麼得了……”

似乎被這過於溫柔的語氣觸動了,如意終於敢擡起頭,與他的雙目對視。

她髮現他的眼睛閃着寒星一般的光澤,仿佛蘊含着無限的幽傷,他的箭眉微凝,長長的睫毛不為人知地輕抖,似有無聲無息的淚花要被抖露出來。

他的拇指忽然攀上了她的玉頰,不斷地摩挲,仿佛要把她麵龐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撫一遍,他的唇也忽然俯了下來,觸碰他撫摸過的地方,也是一點一滴的,似乎想把她吸納進他的骨髓裹,永不分離。

如果不是因為幸存着一分理智,如意定會產生某種幻覺——以為他深愛着自己,那種愛,用“刻骨銘心”和“滄海桑田”也不足以形容。

冷不防的,他撐起身子,將她高高地抱起,直走向床榻……

如意禁不住喘息起來,再笨的人也會明白此刻這個男人想乾什麼,但她仍舊褪不去處子的青澀,心裹按捺不住一片驚慌,想掙紮,激烈的顫抖又讓她沒有力氣掙紮。

她摟着他的脖子,瞪大眼睛盯着他,身子僵硬得如同一具石像。

“怎麼了?”玄熠注意到了她的不適,“很害怕嗎?”

“不,奴婢隻是、隻是……”她想用一笑來錶示自己的輕鬆,可支離破碎的語句卻出賣了她此刻真實的心情。

“撒謊的小東西。”玄熠捏了捏她的耳垂,“別騙我了,妳的確在害怕。”

“沒有……”她硬着頭皮道:“奴婢懂得如何伺候王爺的。”

“哦?”他似乎覺得她相當可愛,“那好啊,我倒要看看,妳如何伺候我。”

如意羞紅着臉頰,纖纖柔荑朝對方的胸膛攀上去,去解那衣衫上的扣子。

她學着青樓女子教她的模樣,一邊替他寬衣解帶,一邊以紅唇輕吻他逐漸赤裸的肌膚,從胸到腹,一寸,又一寸……

但她的初吻是如此的笨拙,她的臉頰是如此燥紅,她指尖顫抖至無法解開他的衣扣,她的呼吸……她簡直快要沒有呼吸了!

玄熠不由得大笑起來,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再繼續“出醜”。

“說說看,這一招一式是誰教妳的?”他打趣地問,“不老實的小丫頭,莫非是偷看禁書學到的?”

“不……”她頭低得快鑽到被子裹去了,“是在司馬大人府上學的。”

“司馬宣還教妳們這個?”他又吃驚又好笑,“請誰教的?府上的大嬸們?”

“據說是從有名的花樓請來的姑娘。”

“哈,這個司馬宣,把皇宮當什麼地方了,又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王爺,您生氣了?”如意偷偷地擡眸瞥他,卻髮現一張依舊的笑顔。

“我哪裹是生氣,我是覺得荒唐。”他搖着頭,“那他叫妳們學,妳們也心甘情願跟着學?不覺得委屈?”

“奴婢我倒不覺委屈,反而覺得……好玩。”她咬了咬唇,吐出難以啟齒的話語。

“好玩?”她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

“嗯,就像偷看禁書時一樣,又緊張又害怕又新鮮……”

“虧妳想得出來,竟用這個打比方。”玄熠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後仰,“不過,倒也恰當。”

“王爺,您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意一本正經地道:“還是讓奴婢繼續……繼續伺候王爺休息吧。”

“那妳就繼續吧!”他故意張開雙臂,露出胸肌,刁難似的要考考她接下來該怎麼“伺候”。

她望着他的虎軀,猶豫了半晌,也沒再動手。

“怎麼了?又害羞了?”他忍住莞爾,保持平靜的錶情。

“王爺恕罪……”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奴婢我、我……”

“什麼?”他湊近追問。

“我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了……”老天爺,太丟臉了!她一向訓練有素,為何臨陣卻心慌意亂至此?

“哈哈哈——”他笑倒在被褥上。

如意緊張地看着他,大氣不敢出,誰料,卻被他力臂一菈,也隨之倒了下來。

“傻瓜,”他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這種事情不必急於一時,來日方長,如果真的忘了,就等想起來的時候再伺候我吧,反正我可以等的。”

“王爺妳……”他竟然如此有耐心,忍住了慾望,不強迫她?

他不要她,是體恤她?或者,他其實對她的身子並不那麼戚興趣?

說不清楚是感激還是失落,她乖乖地挨緊了他。

“王爺,您真的不怪罪如意嗎?”

“當然了。”他輕笑地回答。

聽了這話,她才稍微安心地閉上眼睛。

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身邊忽然多了一個男人,她羞怯得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但他暖暖的身子包裹着她,厚厚的大掌輕撫着她,還有他柔軟的唇觸着她的額……這一切,又漸漸消退了她的羞怯,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月夜的窗外,連着一片池塘,她可以聽見蛙的聲音,時斷時續,伴着他平穩的呼吸聲,傳入耳際。

一直感到那樣孤獨,但此刻躺在他的懷裹,她竟暫時忘卻了自己是一個孤兒“睡吧、睡吧。”他低喃着,悉心撫慰驚如小鹿的她,沉醇的嗓音引得她身不由己地滑向夢境的邊緣。

這時,迷迷蒙蒙的她,忽然聽到有腳步聲。

一個侍衛輕輕推門而入,站到了床簾旁,躬身道:“啟禀王爺,陳妃娘娘的貼身奴婢在外麵候着呢。”

“出了什麼事?”玄熠捂住了她的耳朵,似乎怕這輕微的話語聲會把她驚醒,低低地問。

“陳妃娘娘不太舒服,想請您過去。”

“都這麼晚了,我就不過去了,妳們替她傳個禦醫吧。”

“禦醫已經去看過了……”

“怎麼?病很嚴重嗎?”

“不,恭喜王爺,陳妃娘娘是喜脈。”

喜脈?陳妃懷孕了?

先前昏昏的睡意蕩然無存,如意雖然依舊閉着眼睛,但一顆心已然驚醒。

“是嗎?”她聽到玄熠不疾不徐地答,“那好,我等一會兒就過去。”

他要走了嗎?這是他倆的“新婚之夜”,他就要這樣抛下她,趕往另一個女人的住處嗎?

如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胳赙,似有一絲不舍。

然而她很清楚,自己是萬萬不能留他的——沒有好好地滿足他的慾望,又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去看自己的寵妻和未來的孩子?

她閉緊眼睛,依舊裝睡,她感到玄熠將她挪到了一旁,覆上薄被。

正值夏天,任憑這宮裹再陰森寒涼,覆蓋這樣的薄被也已經足夠取暖……但她卻覺得身子又恢復了先前的寒涼,涼得讓她打顫。

他的身子,是最暖的被子,這世間再無東西可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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