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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陽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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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陽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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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陽炎
作者:雜賀匡
第叁章 外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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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志郎來到有馬神社,轉眼間已過了數天。

這一天,神社的工作到一段落後,悠志郎和往常一樣來到社務所後門的土堤上,貪戀着美麗的夕陽。

這是幾天前才髮現的好地方,在這裹可以將街道一覽無遺。

在這裹可以看到幾天前剛來到時的車站,以及一路延伸過來的走道。微風輕撫着稻穗,在夕陽的妝點之下,交錯的街道成了一幅最美的風景。

這幾天,當夕陽低垂的時候來到這裹眺望街道,成了他每天必備的日課。

悠志郎坐在土堤上,彎下腰從懷中取出一隻口琴,兩手拿着口琴搗在嘴邊。

這也是他的日課之一。隻要他吹着口琴,不管當時是悲傷或是憤怒,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思議地忘掉,心情變得很好。

這口琴是他小時候從父親手上接過來的。看着這古意的街道,讓他那小時候曾努力學習口琴的記憶又重新蘇醒過來。

雖然琴麵上有着零散的傷痕,不過,這卻是悠志郎少數的寶貝之一。

雖然在傢吹奏也沒什麼禁忌,不過,在這裹更是自由自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呼……”

當吹完一曲的時候,悠志郎察覺到有人來到他的身後。

回過頭之後,他看到柚鈴的身影。

“柚鈴……?”

“好美哦……而且我感到一陣陣堅強的生命力。不過,這似乎是首帶點寂寞的曲子呢。”

柚鈴說着,靜靜地向前踏出一步……再一步地慢慢接近過來。

之前,她也曾試着多接近悠志郎一點,不過,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靠近。

“柚鈴……這樣沒關係嗎?”

“呃……今、今天也許……吧……哈哈哈……”

柚鈴苦笑着,終於來到了悠志郎麵前。第一次如此靠近的柚鈴,臉上又是緊張又是歡喜,心境復雜的錶情。

“啊、唔唔……我還是……很緊張啊……”

“妳不要太勉強哦。”

也許悠志郎無法想象,不過這對柚鈴而言,已經是用儘天大的勇氣了。

可是她渾身顫抖地說着:“不要啊!可是……人傢……不要一直那樣站得遠遠的和妳說話……我討厭那樣……所以非得快點習慣不可……”

隻見柚鈴噙着淚珠,真誠的眸子緊緊地望着悠志郎。

悠志郎的視線無法離開柚鈴那真誠的眼光,在她的瞳孔深處,有種令人懷念……又溫暖的感覺向他襲來。

“呃、呃……能不能……請妳再吹一曲呢……?”

柚鈴用陣陣顫抖的聲音說着。

“我總覺得……再多聽一點的話……就會更有勇氣的樣子……”

“請妳慢慢欣賞吧。”

悠志郎對她輕輕地點點頭,口中吹起悠揚的音符。

優美的旋律讓柚鈴原本緊張的錶情慢慢平復,在胸前緊握的雙手,還有肩膀到全身似乎漸漸地失去力量,慢慢地放鬆。

如果這樣能讓她放鬆的話,繼續吹下去也無妨。悠志郎如此想着。

如果能為這少女儘一分力的話……悠志郎閉上雙眼更加努力地吹奏着。

……曲終,悠志郎慢慢地睜開眼睛擡起頭來。

“咦……?”

隻見柚鈴來到了自己的麵前。銀色髮絲在絢爛的夕陽照耀下,讓她仿佛穿着一件暗紅色衣裳似地散髮着美麗的光輝,緊緊地抓住悠志郎的視線。

少女含着清淚,甜甜地微笑着。

“悠志郎……謝謝妳……多虧了妳……我才能有這樣的進步……”

“看來,我賣力的演出一切都有了價值啰。”

“我很高興……”

近距離地看着柚鈴的笑顔,這是至今所看過最可愛的錶情了。

“我已經不覺得妳恐怖了……所以才能到妳身旁說話。”

“那麼在走廊遇到的時候,也不會嚇得逃走啰。”

“是啊!”

柚鈴高興地笑着,慢慢來到悠志郎的身邊坐下。

要真的習慣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不過,這樣已經是向前邁進一大步了。

“這裹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夕陽好美……”

“是啊,這裹的景色真不錯。”

悠志郎附和着,看着和柚鈴眼前相同的美麗景色。

“我、我最喜歡在這裹看街上的各種風景了,像火車進站啦……車子跑過去之類的。雖然都小小的像芝麻似的,不過,偶爾也看得到來往行人。”

話說到這,柚鈴的聲音不經意地降下來。

“不過……有時候看着看着,不知不覺間感到悲從中來,會想落淚……”

“……”

“火車、汽車,還有街上的那些人到底要去哪裹呢?還有那條鐵軌又將會延伸到哪裹去呢……?我很努力地眺望着,心裹就想着這些事情。”

“就像一隻……籠中鳥是嗎?”

聽了悠志郎的回話後,柚鈴稍稍猶豫之後,點點頭。

“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別說上街了,就連學校都沒去過……雖然不止一次走到鳥居旁……可是就沒辦法踏出鳥居一步,雙腿就像木椿似的,想動也動不了……”

因此她沒有朋友,不過,她似乎不止一次想要走出這屬於她的世界。所以,她並不能真的算一隻籠中鳥。

因為她自己還有想飛的意識……

“妳隻是不知道自己想飛的方向而已……”

“是嗎……也許吧。”

柚鈴自嘲似地笑着。這時候,枝頭上有幾隻小鳥拍拍翅膀飛向天空。看着遠去的小鳥,柚鈴露出羨慕的眼神。

“我來教妳飛的方法。”

“咦……可是……”

“妳應該明白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 而且,才用了幾天而已,妳就已經可以跟我說話了,不是嗎? 所以……”

“不是這樣子的啦!”

柚鈴少見的用急促地口吻說。

“在外來的人之中……能像妳這樣跟我說話的……就隻有妳們兩個而已。”

就連雙葉,似乎也是這半年來,才能如此像朋友般交往的樣子。

“妳是很特別的。”

柚鈴害羞地說着。

“而且……妳讓我有一種……很懷念的感覺……好像在以前我們……就認識似的……而妳也一直都很努力地想要和我說話,還會對我微笑……所以……所以我一定要和妳一樣……努力地克服自己。”

“懷念……什麼懷念?”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柚鈴不知所措地飛紅了臉頰。

不過,悠志郎和柚鈴有着相同的感覺。明明走第一次來到這裹,在遇到柚鈴之後,卻有一種從前就認識的熟悉感受。

“妳、妳已經要回去了嗎……?”

悠志郎傻呆呆地盯着柚鈴看,柚鈴很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悠志郎歪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柚鈴方才說的話他都沒聽見。

“這樣一來,就不能再這樣一直跟妳說話了……”

“柚鈴……妳願意再努力一些嗎?”

柚鈴背着悠志郎聽了這句話後,心中滿是問號地回過頭來。

雖然現在已經能自然地和悠志郎說話了,不過,如此並沒有真的解決問題。悠志郎心想,要帶她去看看另一片天空,體驗別的世界。

“雙葉一定也會來伸出援手的。”

“可是……我、我的頭髮……”

柚鈴挾着自己一撮頭髮說着。

也許她之所以會對人心生恐懼,就是來自於她那異於一般人的髮色。因為這世界上還是存在着許多光看外錶就妄下評論的人。

“如果有人對妳那美麗的頭髮有什麼意見的話,妳放心我會替妳出口氣的。”

悠志郎有點開玩笑似的一席話,讓柚鈴不住地笑了起來。

“妳真的……願意帶我去嗎?敢跟我……打勾勾嗎?”

“是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那來來勾勾手……”

柚鈴伸出她的小指。

原本連靠近都不敢的柚鈴,從來沒想到能夠和她有近距離的接觸。看來,想看外麵世界的心願,在她心中未曾改變。

悠志郎也伸出小指,輕輕地勾着她那柔軟的指頭。

“呃……老實說還是有點可怕。可、可是……我會加油的……”

“妳真是個好孩子啊。”

悠志郎溫柔地摸摸柚鈴的頭說。

銀色的髮絲柔順又光滑,觸感十分的好。

“呃……我還有一個心願。”

“什麼事?”

“能不能請妳以後叫我柚鈴就好了呢?”

悠志郎正麵地看着柚鈴的眼睛,用力地點點頭。

“柚鈴……如果不認真點的話,是沒辦法將妳從那束縛中解放出來的吧。所以,一路上妳將會遇到許多困難,妳已經……有所覺悟了嗎?”

柚鈴深呼吸,用認真的錶情說道:“麻煩妳了,請妳帶我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強而有力的回答,柚鈴用堅定的眼神望着土堤下的街道說:“我想去看看……越過那片田……乘上吐着白煙的列車,一直到最終點為止。我也想買買東西,我也想去上學!”

像是神遊一片從未見識過的世界似的,柚鈴望着底下的街道小聲地說着。

回到神社境內後,看到一縷白煙直上雲霄。

在燒煙的週圍有着鈴香、美月及雙葉。到底是為什麼讓大傢都圍在一起燒落葉呢?

悠志郎向鈴香點點頭後,向大傢走去。

“哇啊!是柚鈴和悠志郎先生呀。”

看到悠志郎兩人的雙葉,向他們用力地揮手。突然問像是髮現到什麼東西似的,那揮舞的手就這樣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咦……?”

同樣回過來的鈴香,也露出平常不曾出現過的驚嚇錶情。

“呃……姊姊,妳怎麼啦?”

“柚鈴妳……和悠志郎……?”

鈴香看着一起走來的悠志郎和柚鈴的臉。

美月和雙葉一樣驚得合不攏嘴,瞪直雙眼盯着悠志郎兩人看。

“唔……我已經……不怕悠志郎先生了……”

“真、真的嗎? 柚鈴,妳知道這傢夥是悠志郎嗎?”

美月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地說着。

“唔,已經沒關係了。謝謝妳,美月。”

“呵呵……還是有點搞不懂……”

看着臉上堆着笑容的柚鈴,美月一股腦兒地搖搖頭之後,突然好像想到什麼東西似的,目露兇光地瞪着悠志郎說:“悠志郎!妳一定對柚鈴做了什麼奇怪的事了,是不是?”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悠志郎覺得她可能隨時來一記飛腿,所以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可是……”

“美月,不得胡鬧!晚飯後我有話要跟妳說。”

“哇啊啊!姊姊對不起啦!”

看着一如往常胡鬧的美月,鈴香不由得呼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向柚鈴走去。

“柚鈴……妳真的不怕了嗎?”

“嗯!”

“這樣啊……太好了……”

鈴香露出溫柔的笑容後,對悠志郎點點頭致意。

“悠志郎先生,真是謝謝妳了。”

“別這麼說,我真的什麼事都沒做。”

不是什麼謙虛,悠志郎本身真的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這一切都是柚鈴本身努力的結果。

“哦,可是真的很厲害唷。隻不過幾天時間而己……”

雙葉在悠志郎及柚鈴身邊走來走去,像是在確定這一切是否屬實似的。

“對了,雙葉妳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才到。我想說來這裹和柚鈴聊聊天……”

“都是因為不知道誰跑得不見蹤影,所以,才會要雙葉來幫忙打掃環境的。”

美月賭氣地說着,柚鈴聽後一臉抱歉的錶情浮在臉上。

“對、對不起……”

“呵呵,妳別放在心上,我覺得很好玩呢!”

聽到雙葉說她玩得很開心後,美月臉上浮現了奇怪的錶情。對她而言是個痛苦的責罰,但在雙葉身上卻都成了新鮮的體驗。

“咦……?”

突然間,正房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看到葉桐手上拿着不知道什麼東西走出來。

“葉桐伯母,有什麼事嗎?”

“我看到大傢都在,所以想拍張照來做紀念也不錯……”

葉桐聽了後,邊拿起照像機邊說着。她手上的不是照像館的那種大型相機,而是連在帝都都少見的迷妳新機型。

真沒想到葉桐會有這種興趣。

“這種機會實在不多……是吧?”

看着站在悠志郎身邊的柚鈴,葉桐臉上浮現茫然若失的錶情。

“是啊……真令人懷念啊。”

(這樣說來,好像我是什麼小狗寵物似的。)悠志郎想了想,臉頰鼓鼓的看着柚鈴苦笑,接着說道:“是這樣嗎……?那麼就來拍張照作紀念吧……”

“我是無所謂啦。”

看着錶情漸趨和緩的葉桐,悠志郎若有所思地對她點點頭。

很久很久以前,傳說聞說被照像的人,靈魂會被像機吸走,不過,現在倒是沒有這種迷信了。

在場的人全沒意見。

……除了鈴香以外。

“鈴香?”

看着全然沒有反應的鈴香,葉桐流露出哀傷的錶情。

看到這場麵的悠志郎,明白了她和葉桐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平常倒還沒什麼,不過,在這種特別場合,那種不滿的氣味卻展露無遺。

雖然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情,但這時候鬧別扭,不免讓人覺得有點小孩子氣。

“鈴香,回憶是一份很珍貴的事唷……就像對人的思念一樣。”

悠志郎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這句話。鈴香雖然還是一臉不願意地沉默不語,不過,她卻也知道自己成了大傢的目光焦點,雖然不願意還是慢慢開口說着:“說的也是……我知道了。”

就在哇啊的吵鬧聲中,葉桐露出鬆了口氣的微笑。

“……妳要拍得漂漂亮亮唷!”

“好啦、好啦,就交給我吧!”

和鈴香說了幾句話之後,葉桐將叁角架立好,將相機固定之後,以悠志郎為中心為人傢拍了好幾張照。

“好了,拍好了。請大傢期待相片衝出來唷。”

葉桐說完,正打算將相機收起的時候,悠志郎慌忙地跑過來對她說:“現在換我來照,妳也快去佔個位置吧。”

“呃……可是……”

葉桐偷偷地看了一眼鈴香的反應。雖然,鈴香口頭上並沒有說願不願意和葉桐一起拍照,不過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媽媽唷,這裹、快來這裹。”

“我們一起拍張照吧。”

“是——。”

聽到女兒們的呼喚後,葉桐輕輕地微笑着走向孩子們的方向。

“那麼,悠志郎,就麻煩妳了。”

“交給我吧。”

雖然悠志郎並不是很了解這相機的操作方式,不過,至少對焦、按按鈕這種小事他倒還懂得。因為焦點葉桐才剛對正,所以應該隻需按一下按鈕就行了。

“來!媽媽妳來這裹坐。”

“可是……正中央……”

葉桐不知所措地看着讓她坐在正中間的美月。

“再來……姊姊妳來這裹。”

柚鈴和雙葉菈着鈴香,讓她坐在葉桐的旁邊。看到這場麵後,悠志郎露出“原來如此”的微笑。

這些女孩設想的還真週到啊。

這應該是為了化解鈴香及葉桐之間的心結所特地安排的吧。

因為大傢同住一個屋檐下,所以,應該不難髮現她倆之間的心結吧。柚鈴及美月一定也和大傢有着一樣的痛處吧。

“來來來,那麼……我要照啰。”

悠志郎催促着,叁個女兒擺出向前簇擁着困惑的兩人的姿勢。

“呃……妳們兩位也笑一個嘛。這將是個難得的回憶唷。”

“是啊,苦着一張臉感覺很奇怪唷。”

美月對柚鈴說着,鈴香一副無可奈何地露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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