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談戀愛,女人就會變得越來越美麗。那是小時候曾看過的某本經典小說中隽永的一句話。
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總會為了單戀的那個男孩而努力改變自己。努力減肥、學習化妝、換上成熟的服飾、與情敵對抗、為情消沉而落淚傷心,但最後總是能抓住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幸福。
總而言之,努力與挫折都是戀愛中不可或缺的要素,若沒有走過這條充滿荊棘的坎坷道路,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桂言葉讀過的小說——少女性向的言情小說中,總會不厭其煩的將這種遊戲規則當作訓誡般再叁強調。
言葉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惜流血流汗努力追求的愛情,究競是什麼東西?
大傢是不是都像小說那樣,瘋狂地談着戀愛?到底在什麼地方,才能找到這樣的戀情?
言葉不懂什麼叫做真正的戀愛。事實上對她而言,男性根本是種無法理解的生物,甚至還會讓她感到恐懼。
她的初潮,發生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
究竟是算早還是算晚,言葉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身體已經逐漸成為真正的女人。膨脹隆起的乳房,讓原本喜歡的那件洋裝變得太過緊繃。運動型內衣根本無法包覆住日漸豐滿的乳房。(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後來母親才幫自己買了加上鋼絲的胸罩。來自法國有名廠牌所制造的胸罩,精美的設計對小學生而言實在太過成熟,每到體育課換穿衣服時,總會遭到其它同學嘲笑。
第1次遇到變態狂的恐懼,言葉直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在塞滿人的搖晃列車中看書時,言葉的胸部突然被從身後伸來的一隻大手襲撃。
對方是個穿學生制服的男生。一開始。言葉還搞不僅對方到底在做什麼。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對小學女生產生情慾的變態男人。這樣的事實教人不敢置信。
言葉隻能顫抖。等待那場惡夢過去。
當時的變態雖然不是造成言葉懼怕男人的主要原因,但直到現在,言葉還是不太敢與男生有所接觸。
不,真正讓她懼怕的或許不是男人,而是漸漸轉變成大人的自己吧。
心沒有辦法跟上身體的成長速度,每當胸罩的罩盃尺寸越變越大。心裡就越是希望能維持在少女的階段。總覺得接受男人的存在,就好像間接承認自己已經是個大人。
言葉在國小和國中時代,總顯得特別突兀。也許是言葉身上所散發出的女人味,在稚嫩又多愁善感的少女中,顯得格格不入的關係吧。
早熟的身體所帶來的煩惱無法對他人傾訴,隻好一直默默積壓在心裡。
不久,桂言葉便與伊藤誠邂逅。
“姐姐,你在做什麼啊?”
妹妹小心的聲音從客廳傳了過來。言葉隨口應聲,繼續在廚房的櫥櫃裡東翻西找。
“姐姐,你想要做什麼好吃的東西對吧?”
“不是啦。我在找東西。”
聽到言葉的回答,小心不禁露出一副無趣的錶情,又把視線移回電視。差好幾歲的妹妹跟內向怕生的言葉不同,是個天真爛漫、不管對什麼事都感到好奇的活潑女孩。
明明是流着相同血液的新姐妹,為什麼個性會差那麼多呢?這一點常讓言葉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回來了。咦。言葉你在做什麼啊?”
“啊,媽媽回來了呀,今天挺早的嘛。”
“是啊,難得的早歸。對了,你到底在做什麼?”
夜半歸來的母親,不解地望着在廚房翻箱倒櫃的愛女。
“我在找水壺啦,我們傢不是有保溫瓶嗎?”
“保溫瓶應該是放在左邊櫃子吧,你拿水壺做什麼用啊?”
“因為明天好像會很冷。所以我想裝點熱飲帶到學校去啊。”
“是這樣啊。那明天我也幫你準備便當吧。”
“……”
言葉垂下頭。
“怎麼了嗎?”
“沒什麼。明天我會買叁明治當午餐,所以不用了啦。”
“是喔,我本來還想為你的小男朋友努力作出好吃的便當呢。”
“討厭啦,媽媽真是的。”
言葉從櫃子裡拿出保溫瓶,不依地答道。得盡力裝出開朗的模樣才行,如果露出悲傷的錶情,媽媽一定會為我擔心的。
“姐姐最近好奇怪喔。常看一些編織的教學書、連電話都講個老半天,還有還有。好像也開始在意起體重呢。”
小心促狹的插話道。輕睨她一眼,這小丫頭也不甘示弱地朝自己吐了吐舌。
“我還在想你最近怎麼都那麼晚回來,果然是跟男朋友出去約會了。要是不謹慎一點,爸爸可是會唠叨個沒完唷。”
“好——我知道了。”
言葉露出笑容。
不是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之所以晚歸,是因為校慶的執行會討論總是一再拖延的關係。已經好久沒和誠約會了,現在隻要能在走廊上和他偶然擦肩而過,就足夠讓自己開心一整天。就連午休時間都有一堆麻煩事得處理,隻有很偶然的機會才能和誠一起共度午餐時光。
而且,前幾天言葉親手做的便當,誠也沒有吃。
那天,言葉本來是想和誠還有西圓寺世界叁人一起共進午餐。本以為他們倆也會很開心,言葉還特地在早上五點就起床準備,抱着沉重的大便當盒到學校去。
可是……。
言葉站在廚房,茫然地望着天花闆。不曉得怎麼搞的,最近好像常常會不由自主地發起呆來。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吃自己準備的便當呢?
……沒錯,記得那天世界突然說“我有點事”,然後誠就追了上去,隻留下言葉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結果,言葉隻能一個人在天臺吃完叁人份的便當。一直到午休時間結束,誠和世界都沒有出現。
那件事雖然讓自己傷心,言葉卻從不曾對誠抱怨。世界和誠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才會不得不抛下自己吧。
所以言葉什麼都沒說,還是像往常一樣對他們展露笑容。
言葉覺得這不是忍耐,而是愛的包容。
伊藤誠是言葉的男朋友。
進入神野學園擾讀後,下學期剛開學,她就與他邂逅。正確說來,是與誠同班的世界介紹兩人認識的。
“你、你好。我是伊藤,伊藤誠。”
在天臺第一次見麵時……誠靦腆的自我介紹。雖然這麼說。但其實言葉自己也很緊張,實在沒立場說別人。
到底是什麼時候,我才厘清心中的感覺是愛呢?
在世界為彼此介紹之前,言葉早就知道誠這個人的存在。他每天都跟自己搭同班電車上學。每當感覺到視線而擡起頭時,總會不經意地輿他四目相交。剛開始還以為隻是單純的偶然、也或許是自己想太多……。
那天,世界介紹誠給自己認識的時候,言葉多少也感覺到這就是所謂“命運的邂逅”。就像戀愛小說中的場景一樣,在經歷過那麼多的偶然之後,兩人總算彼此正式認識。
話雄如此,但言葉可沒有餘裕沉浸在幻想之中。因為除了父親和老師以外,言葉幾乎沒有和其它的男性好好說過話。果不其然,一開始根本沒辦法好好和他說上幾句。
還好有世界在一旁幫忙,兩人之間的交集才逐漸變多。
沒錯,一切都多虧了世界。
言葉能和世界變成朋友,就跟邂逅誠一樣讓自己感到興奮。她從沒有可以稱為朋友的女性友人,在班上也總是獨自一人。其實,言葉真的好想和大傢一起聊天,一起逛街買東西、一起聊些關於戀愛的話題。
心裡這點小小的夢想,或許會有成真的一天、或許自己能夠脫胎換骨也說不定。
對言葉而言,認識世界與誠,無疑是為明天帶來全新的希望。
“啊,西園寺同學,你好。”
隔天的午休時間。言葉結束執行會的雜事後,急忙趕到天臺。懷裡抱着叁明治和熱水瓶。裡頭裝的是媽媽秘傳的檸檬水。
一推開通往天臺的大門,誠和世界就在那裡。好像正站着聊天。兩人並肩同時往這裡看過來。
“好久不見,桂同學。”
世界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她身旁的誠也稍稍擡起了手,露出有些靦腆、昏昏慾睡、與平常一樣的錶情。
“又是執行會嗎?”
“是的,我剛才在處理有關攤位的事……不過已經結束了。”
壓着被風吹起的長長發絲,言葉坐上長椅。
校慶就在叁天後,執行乾部們現在可都忙得分不開身。再加上——班上的女孩子對校慶的準備工作並不是太積極,加諸在言葉身上的負荷更顯得沉重。
一些男同學雖然主動幫忙分攤言葉的工作,卻惹得班上女同學更加反感。不過言葉自己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點。
“呼……果然還是來到這裡,才能讓心情平靜下來。”
“是嗎?可是天氣也逐漸變冷了吧?”
世界跟着坐上長椅,打開自己的便當盒。
“誠,你不覺得嗎?”
“咦?”
呆站在一旁的誠,這才回過神來望向世界。
“討厭啦,你振作一點好不好。我們剛才是在說,在戶外吃飯的氣溫越來越冷了啦。”
“啊、啊啊……好像是這樣吧。”
“我一點都不覺得冷啊。”
言葉開口插入誠與世界之間的對話。
“風吹來的時候,不是會覺得很舒服嗎,這種季節也還用不着穿外套啊。誠,你說呢?”
“……嗯,差不多是這樣吧。”
誠暧昧地點了點頭,在言葉的身旁坐下。坐在對麵的世界,正微蹙起眉頭凝視誠的側睑。
“誠,你有在聽我們說話嗎?”
“我不是說我有在聽嗎。”
誠露出一臉“真受不了你耶”的錶情。一口咬下手中的炒麵麵包。世界不滿地用手肘輕輕頂了下誠的側腹。
“對了,我煮了一些檸檬水,你們要不要也喝一點?”
“檸檬水?”
“是啊,雖然冰檸檬水也很好喝,不過今天有點冷,我才準備熱的來。”
言葉拿出水壺,把倒滿檸檬水的盃子遞給誠。酸酸甜甜的香氣立即在鼻腔前擴散開來。
“嗯,真好喝!”
喝下一口後,誠滿足地說道。
“太好了,這是我媽媽教我做的。西圓寺同學也來一盃嘛。”
“我不用了……”
自然地拿起另一個盃子,正打算倒出檸檬水時。世界卻出聲制止言葉的動作。
“我自己有買飲料,所以不用了啦。”
“喔……這樣啊。”
本想倒出檸檬水的手尷尬得無處可擺,言葉臉上露出些許困惑。因為世界的聲音中,似乎包含鬧別扭的成份。
“難得有這種機會,你就喝一盃嘗嘗味道嘛。”
“咦……可是我自己已經有飲料了呀。”
“有飲料還是可以喝吧?”
誠的口氣變得有些強硬。二人之間的空氣似乎為之凝結,言葉慌張地擠出笑容。
“沒有關係啦。對不起喔,都怪我硬要世界喝。對了,關於校慶的事……”
還是趕快改變話題吧。今天世界好像不怎麼有精神,可能是太久沒有叁人一起用餐。所以有些無法適應吧。
說起來,最近世界也完全沒有回復寫給她的簡訊。不隻是世界,連誠也一樣。
剛認識時,簡訊的往來明明很頻繁的呀,現在卻顯得冷清。一定是因為他們兩人都很忙的關係吧?之前聽他們說過,叁班要在校慶時開咖啡廳,他們一定是忙那件事。
才沒有時間回願自己的簡訊。
嘻嘻嘻。言葉忍不住在心中笑了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感到不安呢?
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嘛。因為,我是誠的女朋友呀。
“那個,誠……”
“嗯?”
誠伸手拿起叁明治,轉過頭來看向言葉。
“是關於叁天後的校慶啦,那天……你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我們班上要開咖啡廳啊……”
“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應該有時間去逛逛其它攤位吧?
雖然我是執行乾部。可能會有點忙,但還是有自由活動的時間。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誠!”
世界的出聲,遮斷言葉未竟的話語。
言葉驚訝的擡起頭,不解地望向世界。
“誠……”
“咦?啊、啊啊……”
世界和誠互看一眼,陷入一片沉默。幾秒後,誠總算開口。
“對不起。言葉……我那天有事,所以……沒辦法和你一起逛。”
“咦……?”
言葉從沒想過誠會拒絕自己。
誠替代受傷缺席的同學成為班上的代理人,現在的他也被冠上執行乾部的身分,言葉當然也知道當天誠會有多麼忙碌。
“時間的配合上可能會有點困難,不過我會努力抽出空檔的。”
如果是這樣的響應,還是想象可及的範疇。
……可是,言葉完全沒想過誠會拒絕得連一點餘地也不留。
“你那天有事……。啊,是要照顧班上的攤位吧?可是,應該還是有點自由時間吧……”
“不是的,那天我要和世界一起逛啦。”
什麼——?
言葉以懇求的目光望向世界,但她卻垂下眼,一句話也不答。
腦子裡一片混亂。誠與世界在這之前,就約好要一起逛校慶的攤位嗎?他們本來就是好朋友,會事先約好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啊,原來是這樣啊。你要和西園寺同學一起……”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西園寺同學要和誠一起度過校慶?
心跳指數直線上升。世界應該不會不知道吧?不,全神野學圓的學生應該都知道那個慣例才對。
男生和女生一起逛校慶,等於是向眾人宣示兩人正在交往。
然後,在後夜祭共舞一曲的情侶——“言葉,對不起……。”
“沒、沒關係。你們是同班同學,而且這次的校慶還有攤位的事得忙,一起做總是比較好嘛。對不起。都怪我粗心沒注意到這一點。”
言葉笑了。
……對嘛,乾嘛自己胡思亂想。雖然真的很想和誠一起逛校慶。可是我也不想讓他為這種事感到困擾。
混亂的腦子中,仍努力為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釋。沒錯,根本沒有什麼好感到不安的,之前自己不也和誠約會過,那天誠看起來不也很開心嗎?
隻不過,言葉對與誠牽手這件事仍有些抗拒,約會時也因為牽手的事變得有些尷尬……但言葉覺得這種小事不會是兩人之間的問題,雖然言葉還是有點懼怕男生,可隻要對方是誠,哪天一定能手牽手開心的走在大街上,兩人到時候一定會變得更恩愛的。
或許得花點時間,但誠一定會等到自己完全準備好。
因為——我們是情侶嘛。
寄件人:桂言葉主旨:校慶明天就是校慶,誠的班上還好嗎?我們班上一切都上軌道,如果到時有空的話,請到我們班上來玩喔,我也想去你們班上吃蛋糕呢。對了,如果可以的話…
…後夜祭的……算了,這件事就等明天再說吧。那就先這樣,晚安。
校慶當天——離開場已經剩不到一個小時,四班的學生還在為鬼屋的設置到處奔走。原本偷懶不做事的那些人,現在也全體動員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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