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劉郎漫道入天臺,處處桃花繞洞栽;
賈午牆高香可竊,巫山雲杳夢偏來。
詩因詠恨憑鸾寄,戶為尋歡待月開;
多少風流說不儘,偶編新話莫疑猜。
這一首詩,單道那世間子女愛才戀色,自有許多天緣奇遇。就如前賢所述的五金魚,井那祁禹狄故事,際遇甚多,相會甚巧,雖雲稗官野史,未有儘是子虛烏有之說也。話中再錶卞須有同了於敬山,將至普照寺前,恰好與戈士雲劈頭相遇,就邀入茶館坐定,敬山把前項事,一五十一,備陳始末。戈士雲聽罷,心中大喜,不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遂向卞須有道:“自古道:捉姦捉雙。今日雖有情書,尚無實據,不如等我做下一張沒頭榜文,貼在通衢,先把醜聲傳播,然後慢慢的另尋妙計。隻是日後奪得傢資,我叁人必須均剖,小弟方敢任事。”卞須有道:“這個不消說起,隻要就煩大筆。”戈士雲即向店中借取筆硯,登時寫道:
蓋聞人倫之道,教化攸關;節義之風,聖賢所尚,未有逾摟垣處,可以謬列芹宮,待月邀雲,得以冒稱冰操者也。乃有鄙儒魏[王容],字曰玉卿;裔實優隸之微,傢居蕭寺之左,試偶冠軍,竊譽機雲之文藻,年方乳臭,妄誇炯勃之才情。然猶謂犁犢堪憐,孺子可教,孰意其設心淫僻,積念姦回,誘樓中之美媛,曲奏求凰,遇陌生之青娥,詩吟蔓草。其有壁鄰卞氏,江左名宗,有美二娘寡居七載,將謂性疑梅寒,獨馨歲晚,而不知身同絮狂,已逐春風,於是琴瑟書帏,逢崔莺於月下;香傳繡帏,期韓壽於風前,而陽臺之夢,由來非一日矣!然而尤有可恨者,二娘之女,小字非雲,年始破瓜,亦遭蠅玷,夫魏[王容]既已汙守節之婦,又何忍其汙待字之娃,在二娘既不念其夫,並不愛其女。嗚呼!喪心害倫,名節掃地,洵所謂冠裳中之禽獸也!凡我同袍,鹹宜鳴鼓,豈容綏綏之狐,搖尾宮牆,而淫聚之塵,抗顔閨閣者哉。若謂捕風捉影,而以誣蔑罪予者,則有非雲之手書現在。
戈士雲寫畢,付與卞須有道:“要寫一樣二張,明日五鼓即宜粘貼,須在熱鬧之處為妙。”叁人又坐了一會,算還茶錢,各自散去,不題。
卻說魏玉卿一日早起,尚未洗臉,忽報社友胡仲文要見,甚急。
玉卿隻得出迎道:“盟兄清早臨降,不知有何見谕,怎等忙促?”仲文道:“小弟為着賤事,所以絕早進城,不意到了秀野橋邊,隻見空壁上,新貼的報子。細看時,是說仁兄與卞傢母女有姦情,首尾小弟雖已扯毀,然亦不得不來報知,諒兄操持甚正,必無此事。但哓哓之口,謗誣可畏,今後亦宜斂迹避嫌為是。”玉卿聽說,不覺耳根漲紅,愕然無措,仲文又再四勸勉,逐即起身別去,忽見蘭英持一小柬慌忙趨至,玉卿接來看時,那柬上寫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妾以母氏之故,委身於君。然已叮咛秘密,至再至叁,豈意妾書,竟落他人之手,今早長須至戚傢衙內,親見壁上貼又,雖即扯毀,醜行已露,君太疏虞,妾誠痛恨,設或萬口喧揚,使我置身何地,唯不難以死謝君,獨不知君何以處妾也。
玉卿看畢,方記起前日寄來寸楮,急向書內翻閱,遍尋不見。正在憂疑,恰值鄒侍泉又自來相請,玉卿心下忖道。“若在傢中,必有是非。不如就了館事,消停幾時,即浼鄒老作伐,自然穩妥。”主意已定,遂即許了侍泉,囑咐褚貴夫婦,看守門戶,收拾琴書,即時赴館,因留詩一首,以別二娘,道:
卿似江上花,予如天邊月;花須日珍重,月乃暫時缺。
相見雖有期,速別誠可悲,贈卿無一物,唯有淚雙垂。
又寫書以答非雲,道:
自挹仙姿,神魂飛越,恨不急倩寒修,以納微儀,耿耿之思,與日俱積,所以八行見思,寶若天瑤。庸讵知匪人竊去,遂鼓簧口飛誣,[王容]之罪也!然或卿有不諱,[王容]豈獨生,當效申嬌成一鴛鴦冢耳!茲者偶值數友相邀,勉爾暫開降帳,所以避浮言,息是非也。唯卿萬千保貴,無以外議為恐,倘藍橋之通一路,則玉柞之緣自在。弟恨嫌疑之際,不獲麵別丹誠,兼以後會難期,臨書不朦為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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