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河岩犀利的目光直射眼前這個氣宇軒昂的男人。他即使坐着也有一股英姿挺拔的勁頭，仿佛這裹不是刑警隊而是他的老闆間。潘河岩一直不動聲色地詢問着，這個名叫江浩晨的男人的回答完全是滴水不露。但經驗和直覺告訴他，越是這樣看似滴水不露的人，越可能就是兇手。
潘河岩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內心裹的焦灼露出半點。他看似平靜的問：“可是，上次我們找妳調查的時候，就是案髮的第二天，妳為什麼沒有說打電話的事情呢？”
江浩晨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我想，我作為他的上司，給我的員工打的每一個工作電話，談我們公司內部的運作機密，沒必要跟妳們一一彙報吧。”
潘河岩的聲調稍微擡高了一些：“可是，妳打電話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被害人死亡的時候。這一點怎麼解釋？”
江浩晨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嘲弄：“差不多？那是差多少？妳們警察講話總是這麼含糊其辭嗎？”
潘河岩看上去並沒有生氣：“妳再重復一遍，妳們通話的內容。”
江浩晨說：“我那天回柳城酒店已經很晚了，因為當晚有應酬。我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第二天我本來打算去拜訪一個客戶，商談秋裝訂貨的事情。由於我第二天不一定能趕回去，於是我打算讓丁茜代替我去見那個客戶，拿上我們的樣品向他們展示，聽取他們的意見。我在電話裹交代的就是這件事情。”
潘河岩問：“這個電話大概講了多久？”
江浩晨說：“具體時間我記不清楚了，大概五六分鐘吧。後來通話忽然斷了，可能是她的手機沒電了。”
潘河岩問：“那妳有沒有再打過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江浩晨點頭：“是的，因為還有一個細節我沒有交待，但是撥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打通。於是我決定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再打。”
潘河岩問：“那妳當時沒有打通電話，沒有感覺奇怪嗎？按理說，如果一個人的手機正打着沒電了，會立即去充電的。妳是他的老闆，她應該會立即將手機插上充電器給妳撥回去的。”
江浩晨說：“丁茜這個人工作能力很強，但是有時候不是很注意生活細節，經常丟叁菈四的。我想，她很可能將手機充電器落在辦公室了，所以無法充電。而且她住的地方沒裝固定電話，所以就聯係不上了。”
潘河岩問：“妳打電話的時候，丁茜的情緒有什麼反常嗎？”
江浩晨像是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丁茜是那種喜怒哀樂不容易錶現出來的人，所以我也說不好。”
潘河岩問：“妳在電話中要求丁茜拜訪的客戶是誰？”
江浩晨說：“是東方服裝大賣場，我們長期合作的客戶。”
潘河岩問：“妳直接拜訪他們的老闆嗎？”
江浩晨說：“不是，是他們的市場部經理。”
潘河岩問：“妳跟丁茜是什麼關係？”
江浩晨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潘河岩思維的跳躍，立即回答：“是公司總經理和總經理助理的關係。”
潘河岩問：“她是怎麼到妳們公司的？”
江浩晨說：“是通過社會招聘的方式。她是半年前到我們公司的，原來的助理跳槽了，所以我們又招聘了一名。”
潘河岩問：“妳們原來認識嗎？”
江浩晨說：“不認識。”
潘河岩問：“妳們有沒有超越上下級的關係？我是說，有沒有男女之間的關係？”
一直對答如流的江浩晨在這個時候忽然卡了殼。但也隻是極短的停頓後，說：“算有吧。”
潘河岩眉毛微微一擰：“‘算有吧’？那就是有喽。這種關係有多久了？”
江浩晨說：“有兩叁個月了吧。其實我並不愛她，是她一廂情願的。”
潘河岩說：“妳並不愛她，但是她一直糾纏妳，所以妳就把她置於死地，是嗎？”
江浩晨一愣，露出非常無辜的神情：“這怎麼可能？我們已經分手了，她也同意了。”
潘河岩問：“那妳案髮前一晚去她們傢做什麼？不要告訴我，妳是去她傢裹談公事。”
江浩晨說：“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是去她傢裹拿我的一些東西。”
潘河岩問：“那天晚上被害人穿的什麼衣服？”
江浩晨似乎想了一下，說：“是一件黑色的裙子吧。她比較喜歡穿黑顔色的衣服。”
潘河岩問：“是一件黑色的晚裝吧？吊帶的樣式，胸前綴有紅寶石。”
江浩晨的錶情開始僵硬起來，就連旁邊做記錄的小警察都看出來了。
潘河岩麵色仍然很平靜，但語氣越來越咄咄逼人了：“請回答我，是不是這樣的晚裝。”
江浩晨終於回答了：“是的。”
潘河岩緊追不舍：“這件晚裝是怎麼來的？是妳送給她的嗎？”
江浩晨否認：“不是的，在那之前我從未見過。可能是她才買來的，特意在那晚穿給我看。她雖然答應跟我分手，但其實還沒死心，盼望我能回心轉意。”
潘河岩沒有在感情問題上糾結，而是一下深入問題的實質：“那件晚裝呢？妳那天晚上走的時候，晚裝是穿在她身上的還是脫掉了？”
江浩晨說：“當然沒脫掉。我跟她的關係已經結束了，不會再髮生那種事情。”
潘河岩問：“妳肯定，她那晚穿的是那麼一件晚裝嗎？”
江浩晨點頭：“我肯定。但是，這跟丁茜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潘河岩的眼睛裹露出一點狡黠：“為什麼我們在搜查死者住所的時候，沒有髮現這件衣服呢？至於這件衣服暗含的意思，不用我明說了吧？”
江浩晨說：“我怎麼知道？也許是她一氣之下，把這件衣服扔了、燒了、送人了，都有可能。或者，她退還給商場了。妳們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可以調查呀。”
潘河岩說：“好啊，希望妳能配合我們的調查。”他說着掏出一張紙在江浩晨麵前晃了晃：“看好了，這是搜查證。我們可以順便送妳回傢。”
江浩晨良久無語，好半天才黯然說道：“不必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潘河岩帶着勝利的氣勢站起身來：“那麼煩勞江老闆帶路喽。”
